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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罗地网
2025-07-16  作者:冯嘉  来源:冯嘉作品集  点击:

  屋后的花园中是有一个下水的地方的,建筑成游泳池般一样,不过,游泳池本身就是整个海湾了。
  “我猜你游到对岸不会有问题吧?”林美诗问。
  司马洛微笑:“试一试就知道了。”
  他们跳进水中,向着对岸游去。
  司马洛是当然可以游得到的,而林美诗亦是不令他担心。
  这一带都是没有人的,尽管有很好的海滩,却是连公路都通不到,不是有游艇的阶级就不能到来享受这海滩了,而他们看不见附近的游艇,因而亦可以知道是没有人在附近了。
  林美诗首先登岸,跑过沙滩,进入树林,在一片绿色地毯似的草地上躺下来。司马洛也在她的身边坐下,说:“我猜我们现在可以谈谈了。”
  林美诗微笑:“假如这里也不是安全的谈话之所,那就没有地方是安全的了。”
  “你究竞想要什么?”司马洛问。
  “我先要告诉你,”林美诗说:“你不能把我杀掉也不能把我关起来的。假如我忽然不见了,李俊对你就会起疑心。”
  “在目前的情形之下,”司马洛说:“我看不出为什么我要那样做。我不会杀死你,也并不会把你关起来的。”
  “你知道吗?”林美诗的表情严肃下来,“当我最初看见你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计划怎样把你杀掉。向李俊揭发你的真正身份,对你也是太便宜了。”
  “我不明白,”司马洛说:“为什么我忽然变成了你的仇人?我们又没有什么不大了的过节的。”
  “没有?”林美诗冷冷地说。
  “那一次不能算是吧?”司马洛说:“那一次你对我使用美人计不成功,你不能因此而恨我,我知道你对我使用美人计,我也没有因此而恨你呀!”
  “那一次是小事,”林美诗说:“我说的是张可宁。”
  “张可宁怎么了?”司马洛问。
  “你和你那个朋友莫先生,”林美诗说:“已经一年多了,你们还没有把他放出来。”
  “我看这事有点误会了,”司马洛说:“即使是张可宁这样一个人,我们亦不会把他关起来一年多时间,我们没有这种习惯。”
  “那么他是死了,”林美诗说:“你们要他招供,他不肯说,你们打,他不肯说,他们再打,他受不住,死掉了,你们就把他埋起来,连墓碑都没有。”
  “你好像是把第二次大战时代的战事间谍故事搬出来了。”司马洛说。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林美诗说:“我是认真的。”
  司马洛迷惑地看了她一会,然后问道:“那你究竟想要什么呢?”
  “我想你把他还给我。”林美诗说。
  “李俊派你来原来是这个目的吗?”司马洛问道。
  “不,”林美诗说:“这是我私人的事情,这是私人的交易。”
  “那你又是为什么要得到张宁可呢?”司马洛问。
  “我猜我现在告诉你也没有什么所谓了,”林美诗说:“他是我的哥哥。”
  “你在开玩笑了,”司马洛说:“他什么亲人都没有。”
  “他是我的哥哥,”林美诗说:“我们是同母异父的。”
  “这倒是新闻了。”司马洛说。
  “这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林美诗说:“我们都不算是很光荣的人物,为什么我们要宣传我们是兄妹呢?只要我们彼此知道就行了。”
  “这是比较少有的事情,”司马洛说:“同母异父的兄妹,通常不会像你们这样还能互相关心的。”
  “我们同是一个母亲所生,”林美诗说:“但我们都不知道父亲是谁,连母亲自己都不知道,这使我们等于是亲兄妹了。”
  “这倒是一个很新鲜的看法。”司马洛说。
  “不要笑我!”林美诗尖叫着跳起身来,两手不停地向着司马洛的脸上乱抓着,直至司马洛把她的两只手腕都牢牢地执住了。
  “镇静一点,”司马洛摇着她:“你有话说,你好好地说,若你现在要杀我,你是绝对办不到的。”
  林美诗软下来,哭泣着:“是谁生的有什么关系?他比我大差不多十年,他帮助我度过了一些困难的日子,就当他是一位朋友吧!”
  “你对一个对你好的人不忘记,这是一种美德,”司马洛说:“但是你凭什么认为是我把他捉起来呢?”
  “在他失踪之前,他告诉我你正在追他。”
  “我根本不知道他失踪了,”司马洛说:“那时我们正在调查高洛杰的事情,我们想找到高洛杰,他曾经为高洛杰工作过,我要找他供应一点情报,他却逃走。”
  “那时他早已跟高洛杰脱离了。”林美诗说道。
  “不错,”司马洛说:“我知道,后来我知道他正在做走私生意,他不知道我为什么找他,当然逃了。我知道他已跟高洛杰没有关系后,就不找他了。”
  “但他却不见了。”林美诗说。
  “我根本不知道他失踪了,”司马洛说:“他对于我们既然是没有价值的,我就不再去理会他了。后来,我们也终于把高洛杰捉到手,这一点你知道吧?”
  “我知道,”林美诗说:“但重要的是张可宁失踪了。”
  “这不关我的事。”司马洛说。
  “我怎能肯定你讲的是真话。”林美诗说道。
  “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证据,”司马洛说:“不过,假如你肯运用一下逻辑,那你就应该明白了。首先,我跟他又没有深仇大恨,也许你知道,也许你不知道,总之这是真的。就是我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也不会把他杀掉,我是没有这种习惯的。至于我们把他捉住了,拷问致死,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很微的,莫先生那个组织不喜欢采用这种手段,而且与我有关的,我也不肯同意任何人这样做的。再说,张可宁似乎也不可能给人拷问致死,他并不是什么至死也不肯透露秘密的人,而照我所猜,他这个人亦不会宁死也不肯透露什么秘密的,轻微的痛苦或者相当优厚的代价就差不多可以使他出卖一切了。请别介意我对他作这样的批评,我只是依照档案上的资料作这个评语罢了。”
  “这是真的,”林美诗说:“他是这样的一个人,我猜除了我之外,也没有什么东西是他不肯出卖的了。”
  “这就是了,”司马洛说:“因此你该可以相信我并没有杀死他,而照我所知,莫先生他们并没有把他捉起来。他走私的事,对他们来说只是小意思,他走私的东西不过是课税的,又不是毒品,他们有很多大事等着做,才没有空在管他呢!”
  “但他还是不见了。”。林美诗说。
  “你肯定吗?”司马洛说:“像他这样一个人,是常常神出鬼没的,而你又不是有很多机会与他在一起。”
  “我们是每三个月联络一次的,”林美诗说:“就是不能打电话也会写封信,但一直没有,我最后得到他的消息就是你正在追他。不论怎样困难,他也会跟我联络的,他知道我挂念他,而他也挂念我,除非他有了什么不测……”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司马洛耸耸肩:“我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我只可以答应帮助你找找他。”
  “等你有空的时候?”林美诗问。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有空,”司马洛说:“但是我可以叫莫先生那个组织找一找。找人的工作我做得并不好,因为我只有一个人,这种工作是要人多来做较为好一点。我不能保证你什么,假如他还活着,我们就把他活着带回来,假如……不是,我们就尽可能查出是谁的责任。就是这样,假如你不满意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了。”
  林美诗叹一口气:“想不到我会有这一天要求你帮忙的。”
  “这也不算是帮忙,”司马洛说:“这只是交换。你帮忙我,我也帮忙你,如此而,已。”
  “我看除此也没有什么办法了,”林美诗说:“假如你们也找不到他,就没有人能够找得到他了。”
  “多谢你相信我。”司马洛说。
  “我听说你是不喜欢甜言蜜语骗人的,”林美诗说:“我相信你是这样。”
  “我倒想不到你也会流泪,”司马洛说:“我还以为你早已忘记了这种本能了。”
  “每一个人都有弱点的,何况我又不是一个完人。”林美诗说:“不过我也是只有这个弱点而已。”
  “一个人还有点真感情存在这总是一件好事,”司马洛说:“没有人喜欢自己变成了一架机器的。”
  “说真话,”林美诗说:“他对我的确是很好的,其实他是一半哥哥一半父亲了,因为比我大许多。他养活我,供我受教育,我读不好书是我自己的错,我成为了这样一个人,他并不很赞成,但是他原谅我。你知道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一个能够原谅你的人是最困难的。”
  “说得对极了,”司马洛说:“现在,关于你那个哥哥,假如你认为需要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去找个电话打给莫先生。”
  “现在恐怕不方便了,”林美诗说:“虽然这件事情是愈快愈好,但是我们回到屋子也不能用那里的电话的,假如我们离开这屋子另外去找电话,那又似乎不大自然,所以还是等晚上吧。反正已经拖了这么久,假如只差这几个钟头就误了事,这也是命运了。”
  “很好,”司马洛说:“那今天晚上我再为你想个办法好了。”
  他们沉默下来。后来林美诗说:“你在想什么呢?”
  “哦,”司马洛如梦初醒似地说:“我是正在想着关于张可宁的事情,可惜我所记忆的资料里都没有关于他失踪的线索呢!”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林美诗问。
  “你在想什么?”司马洛问。
  “我正想上次的情形,”林美诗说:“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失败了。”
  “那就像是打仗,”司马洛说:“总有一方要打败的,而事实上你也没有败,我们并不算是交过锋,我知道你是什么来意,我避开了你,如此而已。”
  “我还是觉得遗憾,”林美诗说。
  “也许你是习惯了胜利的吧。”司马洛微笑。
  “我一直忘记不了,”林美诗说:“我正在想,假如你不是认得我,你真会放弃那个慕莲而给我勾去了吗?”
  “也许会的,”司马洛说:“事实上,你比起慕莲更有吸引力。”
  “有什么证明吗?”林美诗问。
  “难道你不照镜子吗?”司马洛问。
  “我就是常照镜子,”林美诗说:“所以我知道自己的吸引力是什么程度。我知道慕莲跟我差不多,所差的只是男人的口味问题而已。”
  “你总不能希望击败全世界的女人的,”司马洛说:“总而言之,讲口味,我认为你是胜过慕莲了。”
  “你知道不知道,”林美诗说:“我现在实在也已经失去了威胁你的能力了。”
  “这是什么意思?”司马洛问。
  “假如我现在去向李俊揭发你的身份,”林美诗说:“他会奇怪为什么我要等这样久,他可能会把我杀掉。我没有当场揭发你,我就不能揭发你了。”
  “我倒没有想到这一点。”司马洛说。
  “现在我告诉了你,”林美诗说:“你就知道了。”
  “那还是没有分别,”司马洛说:“我们说好了合作,我们就会合作。”
  “我的意思是我不能强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了,”林美诗说:“假如你吻我,那你就不会单单是为了讨好我,而是因为你想吻我。”
  “假如我吻你,”司马洛微笑:“那你会掴我一掌吗?既然你不需要实行李俊叫你做的那个任务了。”
  “你何不试一试呢?”林美诗说。
  司马洛低下头去,她的眼睛就闭上了,于是他就知道她不会拒绝了,而事实上这亦是意料中事了。司马洛在她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林美诗摇摇头:“不好,不要在这里开始。”
  “哦?”司马洛说:“那么该在什么地方开始呢?”
  “当我在工作的时候,”林美诗说:“那就没有什么所谓了。但是当我不是在工作的时候,我喜欢在这里开始。”
  她还是闭着眼睛,伸手向下一指。
  “唔,”司马洛说:“你这里有一个美丽的洞。”
  “我也是这样感觉,”她说:“不过似乎从来没有人表示欣赏,我却喜欢有人欣赏这里。”
  她所指的就是她有的脐了,的确生得很齐整很小巧玲珑。事实有些女人的缺点就在这里,而这是先天的缺点,在后天是容易改变的,林美诗却没有这个先天的缺点。
  “这也难怪,”司马洛说:“女人值得欣赏的地方是那么多,多数人都不大有空欣赏这个地方了。”
  “欣赏我吧!”林美诗说。
  司马洛低下头去轻轻一吻,她的整个身子就颤了一颤,喉咙间吐出“啊”的一声呻吟,而附近的肌肉明显地收紧了。人总有一个地方是特别的,不一定是同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敏感人的也有,就是少一点,她却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了。
  她呻吟地说:“这是一个很好的起点。”
  司马洛轻轻地吻,说:“我知道了起点了,但是却迷失了方向。从这里开始之后,应该是向上还是向下呢?”
  “向上。”她幽幽地说:“但是不要太快,先停留一会。”
  在这个地方,司马洛是懂得怎样做的。他盘桓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开始向上,到达了胸部的时候,她已经自己把泳衣的上截解去了,于是他就知道她是要他留在这里盘桓,他也就在那里盘桓。她是饱满、弹性而柔滑的,而尖端处那浅浅的藕色是那么鲜嫩,就像从来未经碰触似的。当然他是没有被骗倒的,而她亦不是骗他,她只是生成有这个优点。
  后来,他盘桓到忍不住了,就把她抱起来,热烈地吻她的嘴唇,而这之后他似乎就不需要再作什么吃力的服务了,她变得比较主动了。这件事情她有很多技巧,她需要得很多,然而她又却能使司马洛感到他并不太吃力就可以使她得到很多了,因而他就更想给她更多了。她使一个男人更觉得自己是一个男人。
  假如有人走来,他们大概也不会发觉了,因为他们是那么单独,不过她选择的是一个好地方,并没有人走来。
  后来,他们就在那草地上睡了一阵。
  终于,她首先坐起来整理好泳衣说:“我们得回去了,然后我们就出去吃晚饭,那时你就可以打你的电话,然后我们一起回来。”
  “然后我们回来?”司马洛问。
  “是的,”林美诗说:“不要忘记,我已经把你迷住了。假如你达到目的了之后就抛弃我而去那就是我的失败。我是从未这样失败过的,而当然今天的情形亦是特殊情形。”
  “有道理。”司马洛说。他不知道慕莲现在怎样了。
  慕莲到底是一个没有受过训练的人,而司马洛又没有机会解释自己目前所遭遇到的新变化,他只能希望她不会因此而慌乱起来,做出什么傻事了。
  虽然,慕莲现在又并不是身在险境,又不是身负一件很困难的任务,她是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的。

×      ×      ×

  事实上慕莲此时亦并没有慌乱,她是比司马洛所料想的更镇定的,她的想法与司马洛所料的亦有所不同。她是在想着,不论司马洛是为了什么原因跟那女人走了,司马洛一定有很充足的理由的。那个女人可能是另一条线索,假如会有什么危险性的话,司马洛一定有能力自己保护自己。而事实上,无论如何,司马洛都是不需要她的保护的。
  她有什么能力和资格保护司马洛这样一个人呢?
  所以她能够心安理得地在那个宴会上继续周旋着那些客人,和继续应付着李俊。
  李俊今天的要求则似乎没有那么的难应付了,他对慕莲一直都是那么温文和有礼,富于绅士风度,只是有几次对慕莲提起说司马洛这个人客实在有点不近人情,竟然身为客人,也把他的客人拉走了。
  慕莲不知他的绅士风度会维持到什么时候,客人走了之后吗?
  这是一个上流社会的场合,散得很早,晚饭之后,他们就把客人送走了,而慕莲仍可以赶得及回到夜总会去做她的节目。
  李俊亦并没有劝她不要回去。他只是说:“要送你去吧,然后在你下班之后,我们再找一些节目。”
  “什么节目?”慕莲问。
  “到另一个夜总会去如何?”李俊问:“你表演是娱乐别人,到另一间夜总会去,则是别人娱乐你,我认为你会喜欢换换口味的。”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慕莲说:“但你不疲倦吗?”
  “我是不大有疲倦这件事的,”李俊说:“钱太多了,而要做的事情则太少,我就是整天想着如何可以多找一些新的消遣。不过,假如你是太累了的话……”
  “不,”慕莲说:“我也并不累。疲倦是一件与我无缘的事情,我们干这一行,假如不是精力特别充沛,也干不来了。”
  “那好极了,”李俊说:“没有什么问题了。”
  在通常情形之下,慕莲当然不会答应李俊这许多节目的,不过现在的情形则并不寻常。她希望她有机会登上李俊的游艇,说不定夜总会之后,李俊就是作这个提议了。
  而且她亦有藉口接受李俊的邀请,李俊给她这个藉口,李俊不断对她提起司马洛跟一个美丽的女人走掉了,那么她就很有理由也任性一下,作为精神上的报复了。

×      ×      ×

  首先是夜总会的节目。
  李俊显然也是很小心选择夜总会的,他所选择的夜总会,司马洛和林美诗也在那里,李俊对慕莲指出林美诗和司马洛的存在,笑着说:“唔,世界真小,我们又碰上他们了。”
  虽然慕莲相信这是李俊蓄意的安排,但她也没有表示出来,她说:“我们应该怎样做呢?到别处去吗?”
  “当然不了,”李俊说:“我们不能够这么小器,是不是?我们应该请他们过来坐坐。”
  李俊派了他的一个手下过去讲,司马洛和林美林果然过来了,司马洛显得有点尴尬的。
  林美诗显出骄傲的样子,李俊得意地微笑,而慕莲则极力显出她是正在一点也不在乎。
  四个人之中也许只有李俊是假装得最少的一个了。
  既然机会送上来,司马洛也不放过机会了,他请慕莲跳舞,李俊亦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他也请林美诗跳舞,他亦有话要跟林美诗讲的。
  在舞池中,他问林美诗:“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很理想,”林美诗说:“并不意外,他已经是我的囊中物了。”
  李俊得意地格格笑着:“我知道你是一个好手,你不会令我失望的,但他似乎还余情未了,他还是过来请慕莲跳舞。”
  “男人总是这样的,”林美诗说:“鱼与熊掌,都不肯放弃,现在他大概正在编造一些谎话,告诉那条鱼他是有些什么事情非要跟熊掌在一起不可了。”
  “我就怕鱼也给他钓去了。”李俊说。
  “别担心吧,”林美诗说:“这并不是一条笨鱼,除非他现在放弃熊掌,否则他就得不到那条鱼了。”
  “你很有把握认为你会战胜?”李俊问。
  “我已经战胜了,”林美诗说:“不过你那边的事情我却不敢保证,你也钓不到这条鱼的话,那就不是我的责任了。”
  “我会钓到的,”李俊微笑着:“我虽然不是像你这样的一流高手,但我认为这条鱼会被我钓到的。”
  “我真不明白,”林美诗说:“放着我这样一个女人在眼前,你却就像看不见似的,偏偏要去追一个像她那样的女人。”
  “呀!”李俊哈哈笑起来:“你们女人其实不也是一样吗?总是希望所有的男人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不当别的女人存在的。”
  “我喜欢人家认为我是一个有吸引力的女人。”林美诗说。
  “谁说过你没有吸引力?”李俊说:“只是情趣不同罢了,许多有钱的人都喜欢去钓鱼,难道买不起鱼吗?不,只是因为乐趣不是在鱼,而是在钓罢了。”
  “男人真是讨厌的东西。”林美诗说。
  “你好好地努力下去吧,”李俊说:“我是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好的。”林美诗说。
  “你怎样诱惑我我也是无动于衷的了,”李俊吃吃笑着:“我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了。”
  林美诗与李俊继续跳舞。

×      ×      ×

  至于那边,司马洛当然并不是在对慕莲砌词解释,他与慕莲之间的微妙关系是连林美诗都不知道的。
  踏进舞池中之后,他对慕莲讲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的舞跳得真好,我都不知道我不是正在跟一个女人跳舞。”
  “别开玩笑了,”慕莲说:“你究竟在搞什么鬼?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你跟她跑掉了?”
  “呀,”司马洛说:“这却是很女性化的反应了,我相信你将来还是变成一个女人的可能性大得多。”
  “我不是在吃醋,”慕莲说:“我的意思是,我们本来的计划不是这样的,你并没有告诉我会出现这样一个人,你也没有告诉我你会走掉的。”
  “干这工作就是需要随机应变。”司马洛说:“这也是一件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事情,我也并未预料到会有这个女人出现。”
  “这即是说有危险降临吗?”慕莲问。
  “起先我也恐怕是的,”司马洛说:“但后来我就知道不是了。”
  “这是什么意思?”慕莲问。
  “这正是李俊把我引到这里来的目的。”司马洛说:“主要是派这个女人来诱惑我的。”
  “为什么?”慕莲问。
  “一个女人把我困住了。”司马洛说:“那他不就没有了对手了吗?”
  “你肯定吗?”慕莲问。
  “这么嘛,”司马洛微笑:“我虽然自知自己是一个相当具有吸引力的男人,不过我可也并未会到了自恋成狂的地步。这个女人是一个相当美丽的女人,她要找男人可以说是容易之至的,她这样落力地来迷惑我,那很明显是有人主使她这样做了。”
  “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危险了。”慕莲说:“李俊还是愈来愈色迷,那么我们的计划进行起来应该也不会太困难了?”
  “正是。”司马洛说:“这样我更有理由与你疏远,以及你也有理由与我疏远了。”
  “看来李俊是故意把我带到这里来,让我看到你跟她在一起的。”慕莲说。
  “对了,”司马洛:“你的头脑果然已经开始进步了。”
  “但是,”慕莲说:“你到底有没有入壳呢?”
  “你这样问是什么意思?”司马洛问。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慕莲说。
  司马洛耸耸肩:“我是一个男人,对我有便宜的事情,为什么我要那样落力逃避呢?不要笑,慕莲,别忘记,我现在是正在为你解释,而你不大相信我的解释。”
  “我并没有笑。”慕莲说。
  “你和李俊下一步又有什么计划呢?”司马洛问。
  “我猜下一步他就是会邀请我到他的游艇上去了。”慕莲说。
  “这也很好呀!”司马洛说:“放下唇膏内的东西,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但假设我的任务今夜就完成了,”慕莲说:“那么我今后又如何应付他好呢?假如马上不睬他,他当然会疑心的,而且也可能对我不利,没有你在身边,就没有人保护我了。”
  “尽量拖好了,”司马洛说:“尽量拖下去,我相信这一点你是干得来的。”
  “也许吧。”慕莲说。

×      ×      ×

  音乐完了,他们又得回座了,换回舞伴,司马洛向李俊告辞,把林美诗带回自己原来的桌子去,李俊自然也不加以反对。
  自然,两对男女又是另有话说了。李俊问慕莲:“他跟你讲什么呢?”
  “没有讲什么。”慕莲说。
  李俊微笑。慕莲这样说,应该是一种不大高兴的表示了。他说:“我告诉你,慕莲,不论他对你讲什么总之他是说谎的。”
  “是吗?”慕莲只是这样说,亦不作什么强烈的表示。
  至于林美诗,她也是问司马洛:“你跟她讲了些什么?”
  “一些很美丽的谎话。”司马洛微笑。他并不告诉慕莲他知道林美诗是什么身份,因为他觉得慕莲不需要知道的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而另一方面,他亦不打算告诉林美诗慕莲在这件事情之中是扮演着一个什么角色。
  “你还是不想放手?”林美诗微笑:“但你实在是已经失去了她了。”
  司马洛耸耸肩:“这种事情是很难讲的,留下一条后路,总比较自断后路的好,谁知道将来会有什么发展呢?”
  “我得承认你的确是很会为将来打算的,”林美诗说:“我不能够永远占着你,我将来还是要工作的。而且,你也不会跟同一个女人在一起太久,你害怕。”
  司马洛笑起来:“了解我这种习惯的人不少,但是说我害怕的人并不多。”
  “别忘记我是一个专家,”林美诗说:“我看得出的。你好像繁忙的蜜蜂似的在花间穿插着,不肯在每一朵花上停留得太久,主要就是因为你在怕你会爱上一个女人。”
  “我们还是别谈这个问题了。”司马洛说。
  “你最好想清楚这个问题,”林美诗说:“因为今天晚上你是要跟我回到我的屋子去睡的,证明了我是已经把你缚上了。”
  “这又如何呢?”司马洛问。
  “我会尽我的能力真真正正把你缚牢,”林美诗说:“我要你害怕发生的事情发生。”
  司马洛微笑:“这种事情并不是单靠一张床就可以发生的。”
  “总之我是一定尽力的了。”林美诗说。
  “真奇怪,”司马洛说:“不过今天下午,你还是想把我杀掉的呢!”
  “你已经把我的误会矫正了,”林美诗说:“我们没有什么仇怨,为什么我要继续恨你呢?”
  “唔,”司马洛说:“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呢?”
  “你已经很心急要跟我回去了吗?”林美诗妩媚地微笑着。
  “不,”司马洛说:“只是我要在走之前打个电话给莫先生,看看他在张可宁那件事情的方面有什么初步的线索。”
  “你真可爱,”林美诗说:“并没有忘记我的事情。”
  “我是真心真意帮你的忙的。”司马洛说道。
  “我看我们不能太早走,”林美诗说:“多给莫先生一点时间找寻线索,而且我们既然是来这里玩的,也不应该走得太匆忙了。”
  “可以早走,也可以迟走,”司马洛说:“假如早走,那当然是为了碰到了慕莲小姐,我觉得不好意思了。”
  “但是你对她搬出了一大套解释,”林美诗说:“假如你早走的话,那岂非正是表示你是作贼心虚了吗?”
  “这倒是真的。”司马洛说:“告诉你,林美诗明天我就调查一下你了。”
  “为什么?”林美诗说:“难道你对我还是有所怀疑吗?”
  “不,”司马洛说:“我今天不回家睡觉,那我的上司领事一定不大高兴,他理应的反应就是向李俊查问一下,这个把我迷惑了的女人是什么人。这样方便吗?”
  “既然这是正常的反应,那是非查不可了,”林美诗说:“你也用不着担心,李俊是早已准备好了一套答案的了。”
  “好的,”司马洛说:“为了表示尴尬起见,我们还是不要再去舞池跳舞,就坐在这里谈谈好了。”
  “我不反对,”林美诗说:“我刚才正在想,你这一次究竟是在负责着一件什么任务呢?为什么你要跟李俊抢那个女人呢?”
  “这一点你还是不要问的好。”司马洛说。
  “不过,”林美诗说:“我知道李俊是怎样一个人,我也差不多可以猜得到了。”
  “你猜想得到吗?”司马洛问。
  “他这样一个人嘛,”林美诗耸耸肩:“既然你不可能是为了帮助他而来的,那你当然是为了毁灭他而来的。”
  “你讲得没有错,”司马洛说:“因此,你其实也是不必多此一问的了!”
  “也许是的。”林美诗说。
  “不过,”司马洛说:“我倒想问你一些事情的,那就是,你对李俊究竟知道得多少呢?”
  “你问的是什么?”林美诗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司马洛说:“李俊近来正在干着一些什么勾当呢?”
  “他总之是有些勾当的了,”林美诗说:“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总之,他这个人不会没有什么就是了。”
  “你替他工作,你却不知道吗?”司马洛问道。
  “我并不想查探他的事情,”林美诗说:“我早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他干的总不会是好事了。我只要知道他叫我干什么事就够了,我甚至连价钱都不必问,在这个方面他是很大方的,他一定不会亏待我。但是,难道你连他现在正在进行着什么样的勾当都不清楚,你就已经在采取行动了吗?”
  “不,”司马洛说:“知道是知道,只是知道得不够清楚罢了。假如你也知道,那么你就可以让我知道得清楚一点了。”
  “你想我替你调查一下吗?”她问。
  “不必了,”司马洛说:“我不想你冒这种不必要的危险。”
  “既然你这样热心帮我的忙,”林美诗说:“我也是很乐意帮你的,若你需要的时候,你只要开口就行了。”
  “我会记着的。”司马洛说。
  结果,李俊比他们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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