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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护花使者
2025-07-16  作者:冯嘉  来源:冯嘉作品集  点击:

  那个女人就像火一样,那是指她放射出来的热力。
  她的身上是穿得那么少,身材是那么美妙,而舞姿是那么地具有挑逗性,她身上只有两条窄窄的带子掩盖着三个重要之点。上面那一截把两个肉球绷得那么紧,使人害怕,或者希望那薄薄而窄窄的一截布料是随时会给挣得断开来了。至于下面那一截也是遮盖着一个贲起的小丘,使人想象她是一个特别饱满的女人。那一个部分,饱满亦是一个被视为难得的特征。
  她的身子好像一个通了电的震荡器似的震荡着,尤其是盆骨的部份震荡得更加厉害,而且除了震荡之外,还作着圆形的摆动。当然这是会引起男性的某一种想象的,不过,即使是这一种挑逗性的动作,亦是有着技巧高低之分。做得不好的,给人感觉就是低贱;做得好的,就是一种艺术。这个女人,则是属于后一种。
  那把长长的头发也发挥着道具的作用,当她把头一仰后时,那把长长的头发便完全飞到后面而垂在那里,她的头再一抖,那把头发又会回到前面来,野性地披在胸腹之间。
  她还在唱歌。
  低沉的嗓子唱着一首歌,歌辞的大意是教人不要玩火,烈火可以焚身。这是相当讽刺性的,因为她就是正在玩火,她的周围的地下放着好几钵正在燃烧着、火烟腾腾上升的火,而这夜总会的舞台上的后墙也是用特别的灯光打成像是火焰正在不断上升似的。
  实在不是她在唱歌,没有一个歌手可以在身子震动得如此剧烈而手脚动作如此多的时候唱出一首歌来,那只是放录音带,而她的口型配合着而已。不过在这样的时候,是不会有人想到这一点了。男性的观众多数希望她把这最后的两片小小的掩盖物解除,至于女性的观众则是自然怀着妒忌的心情,或者希望自己有同样的吸引力。
  她的身上是涂着油的,在火光之下这一层油就令她的皮肤显得油光亮亮,那更加配合火的效果了。
  这个很具有吸引力的节目叫“火之舞”,而这个节目亦的确教人像是心头着了火似的。
  这应该是最没有人愿意离开的时候,因此那三个男人叫结帐就使侍者感到诧异了,不过,客人说结帐,侍者也只好拿帐单来了。
  那三个办付了帐之后就出去了,而火之舞还是在进行得如火如荼。侍者看着他们的背影,耸耸肩。三个没有女伴的男人到夜总会来,应该是为了看这场表演而来的了,但是他们却在还没有看完的时候就离开了。
  这个世界上似乎是什么人都有的。
  这三个男人出去了之后,却并没有离去,只是到了夜总会的后面,登上在那路边的一部汽车,坐在车中等着。
  他们没有谈话,只是坐在那里等着。后来,其中一个人看看表,也是没有说话,而只是从袋里掏出一只玻璃瓶子,瓶塞亦是玻璃质的,里面盛着的是无色液体。他把瓶子拿在手上,又看看表。假如他是正在企图推测那个女郎的舞蹈完成了没有的话,那他是推测得对了,那个女郎已经在后台的更衣室里披上了一件衣服,就匆匆从后面出去,手是照例是提着一只表演女郎必有的化妆箱子。她向夜总会旁边的路绕过去,那边也是有的士可以乘搭的。
  但是她没有机会到达了。

×      ×      ×

  那三个男人的其中两个拦住了她的去路。虽然他们的手中并没有拿着武器,但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就已经可以看出他们是不怀好意的了。
  她马上停下来,小心地看着他们。
  那两个人只是不怀好意地向她微笑着,也不接近她。
  只是两个人,还有第三个人未见出现——那个拿着玻璃瓶的人。这第三
  个人是在她的后面出现的,因为那两个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所以她就没有空注意到这第三个人了。
  “喂!”那第三个人忽然在后面叫道。
  这样一叫,她的自然反应就是转过身来。
  那人手中那只玻璃瓶上的塞子已经除去了,瓶口冒出白色的蒸汽似的蒸发物,而当她一转身的时候,她已经嗅到了那股触鼻的酸味。
  她马上醒觉到这是怎么一回事,然而她已经迟了一点了,那人把手中的瓶子举起来,瓶中的液体向她的脸上泼过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一点了,但是距离也太远了一点。使他们的两个人都意料不到的一件事情就是半路里杀出一个程咬金。这夜总会后面的空地上是堆着好些废物的,其中有一堆就是空纸箱,用以盛载啤酒的,此时有一只空纸箱飞到来了,飞过那个女郎与那个拿瓶子的人的中间,就在那一刹那,瓶中的液体就泼出去了,而刚好是泼在那只纸箱上,于是那些液体并未到达那个女郎,而是反弹回来,有一部份就刚好是反弹到那人的脸上。
  也许有几滴是弹中了他的眼睛,这个人发出来的尖叫声是使人毛发直竖的,他两手掩着脸,在地上倒下来,滚来滚去。
  这时,那堆纸箱后面就跳出来一个人。
  一个高大而英俊的人,穿着很漂亮很称身的西服。自然,那只纸箱就是他丢出来的。
  那另外两个男人大为震怒,也顾不得他们那个同伴了,其中一人喝道:“打!”
  他们两个人冲上前来,其中一人的手向袋里一掏,掏出一件东西,“拍”的一声,那件东西弹开来了,弹出了闪闪发亮的刀锋。
  没有刀子的一个向那个不速之客扑过去,拿刀子的一个则跟得后一点,这也是一种相当聪明的战略,当他的同伴与对方纠缠着的时候,他就可以从后面潜上去,送上一刀了。
  不过,那个不速之客却不肯与第一人纠缠,这人冲前,他就击出了一下直拳,逼得那人不能不停下来。那人摆开了架式,准备再度发动进攻,这就使那个不速之客无法不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了。
  拿刀子的一个仍然有机会绕到他的背后。
  那个不速之客一时似乎忘记了那个刀客了。但这也是一种虚招而已,两人在前面对峙,刀客从后逼近,忽然之间,那个不速之客身子一旋,踢出一脚,快如闪电,那个刀客也没有机会闪避,就给踢中了手腕,刀子飞上天空了。
  这时,另一人就乘机冲前,挥拳袭击。但那个不速之客的动作是快得多了,他的手臂伸直,就像一根柱子似的,再旋过身来,拳头便击中了那人的脸,“砰”的一声,那人给打得一连倒退了好几步,也一阵发晕。
  那个不速之客这时又有机会再转向那个刀客了,而那个刀客的错误就是去拾他丢掉了的刀子。
  不错,刀子无疑地是可以增强他的战斗能力,然而当他去拾刀子的时候,他却也得浪费一些时间,而这一点点时间是很宝贵的,尤其是那个不速之客的动作又是那么敏捷。
  他的手拾到了刀子,对方的脚也到达了,连同他的手掌把刀子踏住,跟着就以他的手掌承受身子的重量,一脚踢过去,鞋尖踢中了他的额头,他刚想因为手掌被踢而吐出来的那一声痛叫也收回去了,身子向旁边跌去,给踏着的手掌也就这样硬从对方的脚底下抽了出去。这一下,他的手掌是剧痛更深了,不过他已经没有机会叫出声来,由于他就这样已经失去了知觉了。
  另一个人则仍然是处于半晕之中,刚才那一拳把他打得像一个醉汉。他在朦胧之中看见那个不速之客向他冲过来了,看着对方击出一拳,想要闪避却办不到,一切都像变成了慢动作似的。只有对方的动作则并不慢,那只拳头击中了他的腹部,使他向前弯腰,而刚好迎上了一只向他顶上来的膝盖。他用不着担心什么慢动作了,他已经失去了知觉。
  那个泼出酸性液体而泼中了自己的人还在地上打滚呻吟着,他也没有能力去管周围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了。
  那个不速之客扫扫身上的泥尘,回头望望,已经找不到那个表演女郎。
  这件事情是由她而起的,有人挺身而出作护花使者,她却不留下来看看后果如何就已经逃去。
  护花使者钻回那堆箱子的后面,不见了,一会儿之后就有一副强力汽车马达发动的声音。一部红色的扁扁的,像太空船似的跑车从旁边那个隐蔽之处开出来,沿着路开走了。

×      ×      ×

  跑车绕了一个圈子,回到大路上。
  那个表演女郎正急急地在行人路上走着,提着那只化妆箱。
  红色的跑车滑到她的身边停下,她吓了一跳,连忙退缩到行人路最靠里面的一边。
  “唏!”车中的人叫道:“为什么不坐的士?”
  “我等不到的士。”那个女郎说。
  “那么让我送你一程怎么样?”那个护花使者问道。
  “你……你是谁?”那个女郎叫道。
  “我刚刚救了你。”车中的那人说:“这还不足以使你信任我吗?”
  这是相当有效的自我介绍。在目前的情形之下,她即使坐上的士逃走了也不一定是安全的,谁知道家门口有什么人等着她呢?长久之计她还没有,不过逗留在这个救了她的人的身边,也总算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那人伸手过来推开车门,她上了车,关上车门,车子开动了。那人说:“我叫司马洛。”
  “我是⋯⋯唔⋯⋯夜总会门口牌子上写的名字是慕莲。”她说。
  “那我就叫你慕莲好了。”司马洛说:“你的表演真是一流的。”
  “你看过吗?”慕莲问。
  “是的。”司马洛说:“今天晚上我想再来看看,不过来迟了,你现在不是赶场子吧?你这是独家表演。”
  “我现在是回家去。”慕莲说。
  “家里安全吗?”司马洛问。
  “我……我不知道。”慕莲说。
  “那何不试试警局呢?”司马洛说。
  “还是不好了。”慕莲说:“那些人……还是不要跟他们过不去好些。”
  “唔,你还教人不要玩火,”司马洛说:“你自己却玩起来了。”
  “这不关我的事,”慕莲说着叹一口气:“干这一行的,是很难面面俱圆的。”
  “现在不单止面面俱圆那么简单。”司马洛说:“我就怕你很难善后,李俊这个人可不是这样容易就收手的。”
  慕莲忽然抬起头来怀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你……你也是他派来的吗?”
  司马洛微笑:“不是,明天看报纸,你就可以知道真有一个人因为给酸液体伤了面部送入医院了。李俊虽然是一个残暴的人,但他也不是一个傻瓜,这种假义气他也是要讲的,他就是不会为了排演这样一幕剧而把一个手下送进医院的。”
  “那么你究竟是什么人?”慕莲问。
  “我?”司马洛耸耸肩:“我只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但你又知道那是李俊的手下?”慕莲又提出她的疑问。
  “我承认我是正在注意着这件事情的。”司马洛说。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慕莲问。
  “我是一个护花使者,”司马洛说:“我不想一位像你这样美丽的小姐受到伤害。”
  “别跟我来这一套吧。”慕莲说:“我不是昨天才出世的,每个人帮助别人都总有一个目的,不会白白帮助别人的。”
  “我是一个仰慕你的人,”司马洛说:“我给你的美丽迷惑了。”
  “那你是在浪费时间了,”慕莲说:“我对你不感兴趣。”
  “你似乎连看清楚我的机会都没有。”司马洛说:“你怎能肯定你对我不感兴趣呢?”
  “我就是不感兴趣。”慕莲说。
  “那么也可以说,你对男人是根本不感兴趣的了。”司马洛说。
  “也可以这样说。”慕莲说。
  “我本来的确是有一个目的的,”司马洛说:“不过在这种情形之下,我的目的是不值得什么了。我们还是来研究一下你的安全问题吧!”
  “你既然知道你不能达到目的了,”慕莲说:“你还要关心我的安全问题?”
  “这只是一片好心罢了。”司马洛说:“不过,你亦有权不接受的,随便你好了,我可以把你送到家门口放下,或者告诉我一个地点,我送你去好了。”
  慕莲深呼吸着,考虑了好一阵,终于说:“好吧,回到我家去谈谈好了,我猜你也已经知道我住在那里了吧?”
  “我们差不多到达了。”可马洛说。
  慕莲又侧瞥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司马洛把车子驶进一座住宅大厦之内,在停车场把车停好。

×      ×      ×

  慕莲是自己一个人住的,住在一个不大的单位,不过里面布置得相当豪华。
  “你要喝什么,你自己来好了。”慕莲说着,疲累地在沙发上一坐。
  司马洛走到厅中的酒吧去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微笑,转身四面望望:“这里摆设得不错,可惜不是你的,连同装修一起租回来的,签了三个月租约。”
  “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慕莲没好气地问道。
  “我还没有机会偷看你洗澡,”司马洛吃吃笑:“那是因为你从不在洗澡时打开窗子。”
  “我这屋子是租回来的,”慕莲说:“我也并没有承认这是我自己的产业,这亦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我是走江湖卖艺的,没有永远不换的地方,我在一个地方不能逗留太久。”
  司马洛看着她,脸上露着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
  慕莲不安地看着他:“对了,我应该多谢你救了我,我……除了讲一声多谢之外,也不能用别的方式多谢你了。”
  “这是等闲的事罢了。”司马洛说:“做得出来倒不希罕人家报答。”
  “你说是来谈我的安全问题的。”慕莲说道。
  “是呀!”司马洛说:“不过我相信你是一个很能照顾自己的人,有人欺负你,你可以把人家的屋子烧掉。”
  慕莲走过去为自己斟了一杯葡萄酒,呷了一口才说:“你这个讲法真古怪。”
  “我不过是举一个实例罢了。”司马洛说。
  慕莲猛的转身来:“什么实例?”
  “我看已经有五年了吧!”司马洛说:“有个老头子把一个女孩子引到他的湖边别墅,用游艇把她载到湖心想用强,那个女孩子却真硬,她把游艇的马达钥匙丢进水里,然后游泳回到岸边,放火把他的别墅烧掉了。”
  慕莲的脸色变得苍白,她放下杯来:“你究竟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算了,算了,”司马洛说:“这是已经过去了的事情,没有人会追究的,而且那个老头子也是活该的,应有此报。”
  “你究竟有什么打算?”慕莲问。
  “我倒想问你有什么打算!”司马洛说:“我说李俊是不肯罢休的,今天晚上发生了这件事,他的面子很难过的。”
  “我猜我只好走了,”慕莲说:“你能帮助我吗?”
  “走到什么地方去?”司马洛问。
  “另一座城市。”慕莲说:“反正我也是不会在这里逗留很久的了。”
  “哪一座城市?”司马洛问:“你不知道李俊是怎样一个人吗?你以为他单单在这里有势力而已?”
  “听他讲话,就像全世界都由他控制似的,”慕莲说:“男人总是这样爱吹牛的。”
  “他不是吹牛,”司马洛说:“你要逃走的话,你可以逃的地方并不多。”
  “我不明白。”慕莲说:“你究竟是帮谁的?”
  “帮我!”司马洛微笑着说。
  “唔,你还是有目的的。”慕莲说:“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让我们先谈你吧!”司马洛说:“今天晚上的事情是怎么搞出来的?”
  “也是老故事了。”慕莲说:“我表演,但我不是卖身的,但人们总是认为我们表演舞蹈的女人总是要卖身的。我不卖!”
  “你不是到过他的游艇上吗?”司马洛问道:“你后来游泳回来,烧掉他的屋子。”
  “我掴了他两掌,”慕莲说:“就引出了今天晚上的祸事了。”
  “你掴了他两掌,他居然还肯让你回到岸上来?”司马洛问。
  慕莲耸耸肩:“他总算也是有点性格的男人,他要一个女人,就要弄到这个女人心甘情愿。看看不会成功了,他就宁可煮鹤焚琴,他得不到,别人也不能得到。”
  “为什么你不屈服呢?”司马洛问。
  慕莲摇摇头说:“我不屈服!”
  “一个特别的女人,一个特别的男人,”司马洛说:“他就是对你特别重视,才会光这么大的火,你从来没有男朋友,所以他就认为你特别宝贵了。”
  “去他妈的!”慕莲说。
  “事实上照我所知,”司马洛说:“你似乎从来没有过男朋友,太久之前的事情当然无法调查了,但是似乎在你长成了之后,就你一直没有过亲密的男朋友,照这样说,你应该还是一个处女的了。”
  慕莲凝视着他一阵:“我不认为我需要跟你讨论这个。”她的神情仍然是冷若冰霜的。
  “也许你是同性恋,”司马洛说:“然而你又没有太要好的女朋友,所以,我猜你根本是冷感的。”
  “也许你说得对了。”慕莲说。
  “真有趣。”司马洛说:“一个冷感的女人玩火,而看上去也是火一般热情———那是说在舞台上的时候。”
  “你也是在玩火,”慕莲说:“你知道吗?今天晚上的事情,你闯了比我更大的祸,你把李俊那几个手下都打倒了,你实在更需要找地方逃走。我不一定要逃走,我大可以对李俊解释这不是我的主意。”
  “那你为什么不这样做呢?”司马洛说:“拿起电话来讲几句就可以了。”
  “不,”慕莲说:“我不要这样做,你到底是救我的人。”
  司马洛轻轻拍掌:“真是一个可爱的女人,有义气,够硬,就是只有一个缺点,对男人不感兴趣。你知道你使我最感到意外的是什么吗?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你似乎应该表示一点女人对男人的兴趣,但是你却一点也没有,我认为你是应该做一个男人。”
  “也许我应该做一个男人。”慕莲耸耸肩,打开手袋取出香烟来,司马洛连忙把打火机递上,她吸着香烟,说:“谢谢你。不过你问了我这许多问题,我倒也有一个问题要问你的,那就是,难道你不怕李俊吗?”
  “我不怕,”司马洛摇摇头:“应该是李俊怕我,我是不怕他的!”
  “在这种情形之下,”慕莲说:“这似乎不是硬吹牛了。但是你是超人吗?假如李俊真的是那样,为什么你会不怕他?”
  “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司马洛说:“我的背后也有一个组织,我们的组织不会比李俊的组织小,只会更大,而且我们是正的组织,他是邪的组织,换句话说,我们是正在设法整治李俊这个人的。”
  “哦,是这样。”慕莲说:“那么你看来是可以保护我的了?”
  “是的,”司马洛说:“现在我告诉你我本来的目的吧。慕莲小姐,我刚才提起的那件火烧别墅的事情,本来是一件威胁的工具,用以使你和我们合作的。”
  “你的意思是你要逼我答应李俊的要求?”慕莲问。
  “不,”司马洛说:“我们需要一个可以接近李俊的人,你上过他的游艇,我还以为你是已经和他相好了。但是后来又发觉事情不大对,他派了三个人来对付你。”
  “为什么你还要告诉我这件事情呢?”慕莲问道:“你也许还是希望我顺从他?”
  “我不想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司马洛说:“尤其是那种事情,我们跟李俊不同,他是随时可以强逼人家做那种事情的,但是我们就不行了,现在你就只有一个用途了,你上过李俊的那艘游艇,而那艘游艇不是随便任何人都可以上去的,我希望你告诉我那游艇上的情形,你到过哪一个部份,你看见了一些什么,你详细一点形容出来。”
  “这个……”慕莲说:“他倒是带我参观过一些地方的,你知道,他想我对他有一个比较深刻的印象。不过,你认为这是谈话的时候吗?假如李俊现在就派人来找我的话,那你怎办好呢?”
  “假如他再派人来,”司马洛说:“我会知道的,目前他还没有消息,也许他今天晚上不会派人来的了,反正你也飞不掉,慢慢等你去向他求情也许还好一点。这种事情是有几种做法的,也许他是正在调查,先查清楚那个不速之客是什么人。”
  慕莲耸耸肩:“很好,我是可以告诉你的,不过,我不知道你要知道是什么,你问我,我回答你,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我想知道一切。”司马洛说:“他这艘船是很古怪的,本来我们可以得到它出厂的图则,不过那图则拿到了也是等于没有拿到,他这游艇在出厂之后到过好些地方,经过好几次的改装,虽然外表看来是一样,但里面则一定已经有很大的不同了。”
  慕莲小心地想了一阵,耸耸肩:“虽然他带我参观过许多地方,但也不是全部。我对这件事情实在并不怎么感兴趣,他不过是要炫耀他的富有而已。我只知道那上面很豪华,而我参观的也只是上层而已。我并没有到下面的机房去,我对这件事情并不感兴趣,对机器更是不感兴趣的。”
  “你把你所见到的每一些东西都告诉我好了。”司马洛说。
  慕莲看着他:“我可以不合作吗?”
  “当然我不能强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司马洛说:“你可以选择帮我,或者帮他的。”
  “也许我选择帮他会容易一点。”慕莲说:“看样子,你是不大愿意伤害我的,他则难讲了,假如我去向他求一下情,交际一下,这场灾难就可以化解了。”
  “那你去吧!”司马洛说:“我已经讲过了,我不能强逼你。”
  “你不是有我的把柄在手中吗?”慕莲带着讽刺的神情说。
  “哦?”司马洛说:“这些敲诈手段也是要因人而施的,目前照我看来,你是那种不会受要胁的人。”
  “很好,”慕莲说:“我帮你吧!”
  “为什么选择危险的一面呢?”司马洛问。
  “我不喜欢他。”慕莲说:“你帮了我,我也应该帮你。”
  “谢谢你!”司马洛说。
  “我虽然还不大清楚你要知道的是什么,”慕莲说:“但我可以先告诉你两件事,你也许会感兴趣的,第一件就是,他对我讲过,他这船可以开得很快。”
  “有多快呢?”司马洛问。
  “他说在一个钟头之内可以把我载到K市去,”慕莲说:“假如我要到K市的赌城去参观一下的话,来去很方便的,我说他是在跟我开玩笑,他只是笑,他当然是开玩笑的,他那游艇又不是飞机。”
  “唔,”司马洛说:“很可能这船是暗中加设了水翼船的装备,水翼船就可以在一个钟头之内到K市了。”
  “唔,这倒是真的。”慕莲说:“我倒没有想到,不过,我也并没有意思到K市去。”
  “还有第二点呢?”司马洛问。
  “他有一种设备可以看到水底的情形,”慕莲说:“他带我到那房间里,房里有一副电视机。他开亮了船底的灯,就可以照到水底的情形,我可以看见水底的鱼在游,有很多鱼被灯光吸引而游过来了。”
  “唔,”司马洛点点头:“这也是很有价值的情报。”
  “除此之外,我就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特别的细节了。”慕莲说:“不过,我还是依你的要求详细地对你讲一遍吧,我看最好就是由开始上船的时候讲起,是不是?”
  “是的。”司马洛说:“你讲吧,我正在听,假如听到有什么疑问的地方,我是会提出来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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