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夤缘获绝学　借机探龙潭

2024-08-09  作者：东方英  来源：东方英作品集  点击：

　　这时，午阳道长一剑在手，精神抖擞，老态尽去，双目之中，神光炯炯，功力之深厚，已尽在神光之中，告诉了周震川了。
　　周震川微微一笑，双环一并，欠身一礼，道：“晚辈末学后进，艺业难登大雅之堂，有请老前辈手下留情一二。”
　　午阳道长笑了一笑，道：“少侠请别客气，进招吧！”
　　周震川身居晚辈，理当先行出手，当下便不再谦让，略一欠身道：“晚辈恭敬不如从命，有僭了。”
　　左脚向前踏出一步，双轮由外而内，使一招“丹凤朝阳”，这“丹凤朝阳”使在最初，与“童子拜观音”都是末学后进向前辈请教时的礼数。
　　周震川不骄不安，礼数一尽，忽然双臂一抖，化“丹凤朝阳”为“大鹏展翅”，人已凌空而起高达一丈六七，居高临下，一轮护身，疾扑而下。
　　午阳道长神情一凝，手中青钢长剑慢慢举天而起，他举剑极缓，但剑尖之上，却震出一阵嗡嗡之声，劲气如潮，已从剑尖之上发出去。
　　周震川却对午阳道长乃是武当高人，一出手就使出了精奥奇招“天虹倒泄”，午阳道长更没敢小视这位年轻人，出手就把太极慧剑之中的“遥望云山”使了出来。
　　周震川但觉一股奇大无比的劲力，从午阳道长剑尖之上发出来。
　　周震川身形一敛，左手“日月五行轮”挥动之下，已与午阳道长来剑，凌空对拆了三环四剑，乍会即分，周震川身形一仰，迅捷无比的倒翻了出去。
　　他身形一落地，猛又两人一合，剑环又交组成了一圈。
　　周震川气势如虹，午阳道长沉练如山，只看得武当掌人云阳真人与丹阳道长凝神屏息惊叹不止。
　　周震川与午阳道长一交上手，与一轮明月江逸虹相斗时，声势又自不同，各以奇诡快迅的身法，闪避对方攻击之势，同时，又各自出奇招，以求制敌先机，不过片刻时光，两人已打了六十多招。
　　午阳道长虽然功力深厚，对战经验丰富，却未曾占得丝毫上风。
　　再看周震川攻势如潮之中，神态之间，始终保持着一种自然的韵律，大有一代宗师的气概。
　　武当掌门人云阳真人忽然一挥手道：“两位请住手！”
　　周震川与午阳道长人影忽分，各自向后跳退。
　　这时，周震川仍是一副情逸之态，但午阳道长两鬓之际，却已傲微显现出了汗渍。
　　形势上未分胜负，在武当掌门人云阳真人眼中，已看出周震川心存礼让，暗中不由大为震惊，心中凛然忖道：“这孩子，年纪不大，一身成就，简直是太出人意料了……。”
　　周震川这时已好收双轮，向武当掌门人一抱拳，说道：“献丑了，请老前辈指教。”
　　武当掌门人云阳真人思潮一断，举起手来，轻拂一下胸前长髯，敛神一笑，道：“少侠一身成就，尤在贫道想象之上，啊！啊！请回观再与少侠从长计议。”
　　大家回到观中，各自坐下，武当掌门人云阳真入神色一正，肃然道：“少侠，实不相瞒，贫道相请少侠而来，乃是有一事相情少侠赐助。”
　　话声一落，一双精光如炬的眼神，停在周震川脸上，凝视不动。
　　周震川暗忖道：“他以一派掌门之尊，不惜向我屈尊降贵，亲口向我说出这样话来，可想而见，这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和对我寄望之深，撇开我舅舅的亲情不说，就是这一份知遇之情，也叫人无以答谢。”
　　周震川打定主意，微微一笑，道：“但不知是什么事？晚辈只怕帮不上忙。”
　　武当掌门人云阳真人说道：“这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不仅关系敝派立派以来的声誉荣辱，更与整个武林安危，息息相关……”
　　话声忽然一顿，长长的叹息一声，接着道：“江湖动乱将兴，―场腥风血雨即将来到，少侠近月来的经历，想必已看出了不少蛛丝马迹。”
　　周震川听了武当掌门人云阳真人的话，想起近月来所经历的事故，有如拨云见青天，惊“啊！”了一声，点头道：“老前辈说得不错，晚辈私心之中，似是已有了这种感觉。”
　　武当掌门人云阳真人道：“少侠能有此见，当知贫道所言不是无的放矢。”
　　周震川微微一笑，道：“贵派与少林，素有领袖正大武林门户之誉，老前辈微服而出，事情之严重，可想而知，晚辈就是一无所知，亦不会冥顽至此。”
　　话声微微一顿，星目之中神光陡然一凝，望着武当掌门人云阳真人，话锋一转道：“但晚辈有一不明白事，想请教于老前辈。”
　　武当掌门人云阳真人和声说道：“什么事？”
　　周震川道：“丐帮面临被人分化瓦解的困境，此事不知老前辈有否耳闻？”
　　武当掌门人云阳真人微微一怔，道：“有此等事？贫道倒是尚无所悉。”目光一转，射向丹阳道长，似有査问之意。
　　丹阳道长略作沉吟道：“小弟虽有所觉，但实情尚不得而知。”
　　武当掌门人云阳真人道：“请少侠见告一二。”
　　周震川于是将老花子的处境，据实说了出来，接着道：“此事与令徒江逸虹只怕大有关连，老前辈对令徒……”
　　武当掌门人未待他把话说完，便点头截口道：“逆徒误入歧途，贫道并非不知，早在半年之前，他已犯下了弥天大罪，贫道此次微服而来，便是寻因于他，而今日之有求少侠助臂，亦是因他而起。”
　　周震川自听得九指神偷莫木森道及，昨晚丹阳道长与一轮明月江逸虹相处在一起，心中便耿耿不安，这时正好借题发挥，把这件事问了出来，以消心中之疑。
　　武当掌门人云阳真人的坦诚态度，使周震川很是满意，暗暗吁了一口气，说道：“老前辈可是说明知不问，乃是意在大局。”
　　武当掌门人云阳真人点了一点头道：“贫道不当诳语，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贫道对他的期望至大，他虽然一时误入歧途，尚冀他能迷途知返，为敝派雪耻，为江湖赎罪。”
　　周震川肃然起敬，长身而起，抱拳一礼道：“老前辈心存至善，令人可敬可佩，晚辈不才，愿效微劳，但凭吩咐。”
　　武当掌门人含笑而起，还礼说道：“少侠慷慨义士，嘉惠敝派，贫道先此致谢了！”
　　话锋一转，对丹阳道长点了一点头，道：“丹阳师弟，你请周少侠去吧！”
　　丹阳道长稽首一礼，应了一声：“领谕！”向周震川一招手，转身从后门走了出去。
　　周震川随着丹阳道长走出后门，顺着山腰，去约两三里路，到了一座怪石嶙峋的石林之内，穿行而入，停身在一块兀立巨石之前。
　　丹阳道长伸手在巨石突出部分，拍了三掌，旋见那巨石缓缓移动，现出一个洞口来。
　　丹阳道长当先而入，周震川稍不犹豫，随在身后走入洞内，两人一进洞内，那块巨石便自行关闭起来。
　　周震川只觉眼前一黑，已是伸手不见五指，随听得丹阳道长的声音道：“震川，你随贫道脚步之声，向前走来。”
　　眼前一片漆黑，周震川听声辨位，随着丹阳道长脚步之声向前行走，行约六七十丈，突然眼睛一亮，一道青蒙蒙的光影于眼前放了出来，自己立身在一间石室之内。
　　周震川放眼望去，只见这间石室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石顶上嵌着一颗明珠，那青蒙蒙的光影，便是从那明珠之上发出。
　　这时，丹阳道长已转过身来，向对着他，道：“震川，你仔细看看，洞壁之上，有些什么东西？”
　　周震川闻言之下，这才向洞壁上注目望去，敢情那洞壁之上，还画得有三个人像。
　　只因那人像画得甚是轻淡，与洞壁颜色几乎完全一样，是以不留心之下，极易疏忽过去。
　　这时，只见丹阳道长忽然向着那三幅人像稽首一礼，口中喃喃的祷告了一阵，一脸穆肃的向周震川道：“震川，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周震川只知武当派乃是武林之中，声望显赫的名门大派之一，与少彬派并执当今武林牛耳，至于武当派的内情，却是一点不知，只有摇摇头，说道：“晚辈不知道。”
　　丹阳道长道：“本派除了武当三元观为根本重地之外，只在全国各地名山之中，设布七大洞天，此处即为‘灵飞洞天’所在之处，壁上‘灵飞三式’乃是本派秘技之一，此三式本派弟子中，尚无人奉命研习，本派因为应当前武林情势，敝掌门人授于贫道研习此‘灵飞三式’，并以此三式相赠与你……”
　　话声忽然顿了一顿，接着声音一沉，又道：“汝本非本派弟子，今得学习本派‘灵飞三式’，乃本派地心祖师与掌门人之殊恩，于你一个人之殊荣，今有三事，望你三思后回答。”
　　略为缓了一口气，接着又道：“第一，这‘灵飞三式’只准你个人终身使用，不得擅自传人。第二，只准你在处理与本派有关之人与事时使用。第三，你习得‘灵飞三式’之后，应为本派荣誉护法，与本派共同携手合作，为武林伸张正义，消弥祸乱。”
　　武当派千百年来，就是武林正义力量的主流，以武当派千百年来的声望，与丹阳道长对他的关爱，周震川对“灵飞三式”虽然没有贪得之念，却有却之不恭之难，再则他已来到此地，又答应相助武当派在先，除了答应之外，也实在别无选择，当下微微一沉思，毅然点头，说到：“贵派如此看得起晚辈，晚辈却之不恭，敢不遵命。”
　　丹阳道长暗暗吁了一口气，面上微现笑容，点头道：“请少侠正式参见敝派灵飞祖师圣像。”
　　丹阳道长闪身站过一旁，周霡川正位而立，向那人像行了三个拜礼，又转向丹阳道长一礼，说道：“多谢老人家指引了。”
　　丹阳道长微微一笑，道：“这是你自己的福缘，你本身如果没有可取之处，贫道何能为力。”
　　话锋一顿一转，道：“我们在这里，只有三天的时间，时间不多，有话以后再谈吧！你先注意看看这‘灵飞三式’，是否能够调和？”
　　周震川注视双目，向“灵飞三式”进一步作深入的探讨，这一深入探讨之下，周震川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肃然起敬起来。
　　敢情，这“灵飞三式”表面上看去，只是三个极其平凡的式子，似乎三岁小孩子都可以不费思索的摆出来，但真要照着做时，却又完全不是那回亊，其精微奥秘之处，简直非一言用尽，的是神妙无方的三式绝学。
　　周震川本身武学修养奇高，所以一看之下，便能初窥玄妙，要是换了一位资质功力稍差的人，只怕眼睛里的那人像，依然还是那样平凡无奇。
　　丹阳道长一直看着周震川脸上的神情变化，因周震川的感觉，而暗暗点头欣慰不已。
　　周震川双目入神的凝视了半晌，忽然摇头一叹，脸上现出了羞愧之色，低下了头。
　　丹阳道长闻声道：“震川，你心中有何感触？”
　　周震川慨叹一声，道：“晚辈久闻贵派武学博大精深，来与江逸虹午阳道长一战之后，颇有传言失实之，今日一见此灵飞三式，才知果如其言。”
　　丹阳道长微微一笑道：“本派武学，以洞天七洞最是精奇奥妙，非年过六十，同时对本派有殊功之弟子，不得研习，因此本派弟子真能获得七洞奇学之人，除了掌门人外，少之又少，而真正获得七洞奇学之人，又多半年事已高，不惑知命，绝不会轻易显露，外人皆是难明实情。”
　　话声微微一顿，接着又道：“你今身为本派荣誉护法，许多事情，日久自知，贫道问你，你习此三式，可有特殊困难之处？”
　　这是一针见血之问，问得周震川一脸讶然之色，望着丹云道长，说着：“有三天时间，晚辈自信尚有参悟之能，惜以晚辈内功道路，与贵派迥异，只怕难发挥运用。”
　　丹阳道长含笑点头道：“敝掌门人已有见及此，今有敝派‘生化神丹’一粒，七字真言一则，你服用‘生化神丹’后，依照真实施为，自有奇效。”
　　说着，取出一粒赤红如火的灵丹，弹入周震川口中，接着口齿微动，七字真言，已传入周震川耳中。
　　周震川心领神会，面对神像，席地坐了下去，凝神一志，修习起“灵飞三式”来。
　　丹阳道长接着也盘坐在周震川身旁，自行修练。


　　皇甫秀华一觉醒来，梳洗过后，便向周震川房中跑去。只见周震川的房间仍是关的死死的，皇甫秀华忍不住笑出声来叫道：“川哥哥，太阳都要下山啦，你还不起来！”
　　皇甫秀华的声音虽大，无奈房中没有半点声音，皇甫秀华心中猛然一惊，右手向房门上一落，内力轻吐，震得房门一分而开。
　　她身形一幌，便进了房中，只见房中床上寝具零乱，对外的窗户又是大开未关，房中那还有周震川的人影。
　　皇甫秀华与周震川乃是邻室而居，有什么动静，皇甫秀华绝无听不到之理，再加周震川也不是等闲之辈，她可以说，别人要弄走他，更非易事，唯一的原因，只有他的舅舅丹阳道长来找到他，他才会走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皇甫秀华差不多立时就想到了这一点，气得一跺脚，道：“好一个武当牛鼻子，做事鬼鬼祟祟，总有一天姑娘要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要知皇甫秀华乃是回天叟皇甫长春独生爱女，自幼娇生惯养，从投的师父，又是风云过一时的前辈怪人，在得天独厚的情形之下，把她的小姐脾气培养得骄纵到了极点。
　　这时，皇甫秀华认定丹阳道长私约周震川，而把大家撇在一边，不由心中甚是不舒服，发起小姐脾气来。
　　皇甫秀华心中这一生气，身后来了人也不知了……
　　蓦地，只听一道阴森森的声音发自身后，道：“姑娘可是要对付武当牛鼻子，我们真是志同道合，好极了！”
　　皇甫秀华心中悚然一惊，这丫头有小姐脾气，但却极有机智，心惊之下，却丝毫不露慌乱之色，缓缓回过身来，先打量了那不速之客一眼，只见那人身材瘦瘦高高，一张寡白的瘦脸，任他脸上多少笑容，叫人见了，只有恶心，而没有好感。
　　皇甫秀华秀眉一挑，冷“哼！”一声，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堆起一脸谄笑道：“在下古今人，听得姑娘有意找武当牛鼻子的晦气，在下不才，愿助姑娘一臂之力。”
　　皇甫秀华“啊！”了一声，道：“你就是江湖上人称的阴司秀才？”
　　阴司秀才古今人嘻嘻笑道：“难得姑娘还知道在下号称阴司秀才，荣幸之极！荣幸之极！”
　　皇甫秀华一指自己道：“你可知道姑娘是什么人？”
　　阴司秀才古今人呵呵一笑道：“姑娘不就是名扬天下，共尊名回春叟的皇甫老前辈的令媛千金么！”
　　皇甫秀华用鼻子轻轻“嗯！”了一声，接着秀眉儿一扬道：“你既然知道姑娘是谁，可知姑娘交朋友的规矩？”阴司秀才古今人微微一楞道：“什么规矩？”
　　皇甫秀华格格一笑道：“本姑娘交朋友是宁缺毋滥，所以凡是和姑娘交朋友的人，先得要看看有没有这个资格。”
　　阴司秀才古今人在江湖上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脸色虽然寡白得没有一点人色，身材面貌倒是长得有几分秀气，换言之，无论人才武功，都很有自信，笑声问道：“你看在下有没有这个资格？”
　　皇甫秀华左右看了阴司秀才古今人一阵，点了一点头，道：“不错，只不知你有没有真才实学？"
　　阴司秀才古今人道：“姑娘可是要当面相试？”
　　皇甫秀华道：“如果台端不以为意，本姑娘正有此意。”
　　皇甫秀华这时正没好气，阴司秀才古今人才偏偏鬼摸了头，急功好利，只听了皇甫秀华一句话，就现身出来，想在皇甫秀华身上做文章，他那知道，皇甫秀华比他阴司秀才古今人更鬼更高明，阴司秀才想在她身上打主意，可说是自寻倒霉了。
　　但人要都有自知之明就好了，尤其阴司秀才古今人一向以计算别人为乐趣，还以为皇甫秀华只是眼高手低，年轻可欺，乐得捡这个便宜，哈哈一笑道：“这倒很别致，在下乐于就试，文武两途，但凭姑娘命题。”
　　话声一顿，忽然轻轻的又道：“只是在这里有点不方便吧！”
　　皇甫秀华笑道：“你又不是来生事捣乱，怕什么？”
　　阴司秀才古今人目光乱转，四周看了一下道：“姑娘如果要考验在下武功，难免要过招动手，这样惊动了别人也不大好，尤其叫别人误会了，更是不好。”
　　皇甫秀华心中一动，暗暗一忖道：“好东西，你的胆子倒不小，竟想把你姑娘调了出去，哼！我姑娘正要找你们，还找不着哩！我倒要看看你，又能把你姑娘怎样？”念中点头同意道：“你说得是，那……”故意话声一顿，等着阴司秀才接话。阴司秀才古今人心中大喜，道：“在下有一个朋友，就住在城外不远，他那庄子又大又僻静，最是方便，我们就借用他那里好不好？”
　　皇甫秀华沉思了一下，微微一点螓首道：“好，你等一下，我马上就来。”转身回到自己房中，拿了出外服装，带了随身应用之物，走了回来。皇甫秀华他们住在老花子这里，看似非常松懈，其实暗中还是隐伏得有丐帮好手，暗暗警戒，只是非不得已的时候，绝不现身出手而已。
　　阴司秀才古今人领着皇甫秀华出了遵义城，便向一处崇山之中的庄院奔去。
　　贵州地方，向有“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人无三两银”之谚，他们所去的那座庄院，虽在崇山峻岭之中，其实离开遵义并不太远，不过十来里路而已。
　　那座庄院被包围在一片浓浓密密的树林之中，到了树林外面，还是看不出一点迹象。
　　穿过了那片树林地势突然开朗，放眼绿荫丛中，依山耸立着—片房子。
　　入得庄院，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穿过前院空场，登堂入室，才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少年走了出来，向阴司秀才古今人欠身一礼，道：“古爷，您……”
　　阴司秀才古今人一挥手截口道：“你们庄主不在家？快去告诉他一声，我古某人来了。”
　　那少年转身走了出去，阴司秀才古今人请皇甫秀华就厅中上座，又亲自替他沏了一怀香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