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夤缘获绝学　借机探龙潭

2024-08-09  作者：东方英  来源：东方英作品集  点击：

　　丹阳道长脸上神色慢慢的平静下来了，讪讪的一笑，说道：“贫道一时失态，见笑少侠了。”
　　周震川微微一笑，道：“老前辈言见乎情，何笑之有。”
　　丹阳道长黯然一叹，道：“贫道俗家也是姓熊，家中有一小妹，适三湘周家，妹夫周侃文武兼修，家传‘日月五行轮’尤其有独到之处，因他平时极少在江湖走动，是以江湖上知之者甚少，三十年前，他们夫妇忽然举家出走，此后，便再没听到他们消息了，因见少侠所使‘日月五行轮’招术，与敝亲路数相近，而且少侠又复姓周，所以贫道动了亲情之念，有读少侠清听之处，尚望少侠勿以见责。”
　　周震川听他道来，除了父亲的名字不是周侃之外，真可说自己就是这老道的外甥，但周震川为人谨慎，不敢就此冒然相认，沉思了一下，忽然目光闪动，暗忖道：“有了，如果这老道真是我娘舅，他该知道我父亲所用‘日月五行轮’上所有的四个字，我且问问他再说。”
　　打定主意，双拳一抱，道：“老前辈想必见过令亲所用的’日月五行轮’不知令亲那‘日月五行轮’上，可有什么文字？”丹阳道长轩眉一笑道：“是了，贫道记得敝亲那日轮之上，刻有‘日升’两字，月轮之上，刻的是‘月恒’两宇。不知……”
　　丹阳道长说到不知两宇，又显得有点紧张起来，下面“对也不对”四个字，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周震川这时的心情，却陡然之间，激动了起来，双目神光炯炯的“啊！”了一声，已是推金山倒玉柱，向丹阳道长拜了下去，道：“原来是舅舅，请受外甥一拜！”
　　丹阳道长忽然老泪纵横，伸手扶起周震川，呼吁地道：“果然是贤甥，想不到！想不到！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啊！”
　　周震川与丹阳道长认了亲戚，心中亦是高兴非常，两人席地而坐，话起家事。
　　周震川对丹阳道长更是左一声舅舅，右一声舅舅，叫得熟络无比，起初，丹阳道长倒也全未在意，时间一久，他却听得心中一阵难过，悠悠的长叹了一声，道：“震川，贫道已是出家修行之人，以后你还是称呼贫道老前辈好了。”
　　周震川举起星目，只见丹阳道长说过话后，已是面色一肃，心凝神敛道貌岸然。
　　周震川知道丹阳道长出家之人，自有出家人的戒律，轻声一叹，肃然恭呼了一声：“老前辈！”
　　丹阳道长站起身来，话锋一转，道：“老花子只怕要等得不耐烦了，你现在回去吧！”
　　周震川道：“老前辈，不去遵义与丐帮施帮主一见？"
　　丹阳道长道：“贫道另有要事，暂时不会与老花子相见了。”
　　丹阳道长又道：“你不用来找贫道，贫道自会前去看望你们！”
　　说着，微微一拂袖，人便飘然而起，向岩壁之下落去，只见他大袖飘飘，顷刻之间远出了视线。
　　丹阳道长去远之后，周震川才想起了忘了向丹阳道长査问一轮明月江逸虹之事，暗自摇头苦笑了一声，也起身回了遵义。
　　回到遵义，天色已是擦黑，桌上摆好了酒菜，老花子施雷与皇甫秀华坐在桌前，眼巴巴的望他回来。
　　周震川歉疚的谢了他们两人，入席坐下，皇甫秀华迫不及待的问道：“川哥哥，那武当道长找你有什么事？这晚了，才回来。他没找你的麻烦吧？要不是花子伯伯相信他，真叫人不放心哩！”
　　一见面，就是一大长串的话，把整个心意都吐出来。
　　周震川心神甜甜的一笑道：“你们猜，他老人家找我有什么事？”
　　皇甫秀华秀眉一扬，脸上掠起一道迷惑之色，道：“你对他这样尊敬？”
　　周震川笑道：“只怕谁也想不到，他是我舅舅！”
　　老花子施雷与皇甫秀华两人表情，果如周震川所料，一脸不相信的神色，楞住了。
　　皇甫秀华更是大叫一声，道：“川哥哥，你可不是上了人家的当啊！”
　　老花子施雷卷舌头，舐了舐干涩的嘴唇，道：“武当丹阳道长的声望极隆，骗人倒不会，只是太出人意料之外了。”
　　周震川本来脑中压根儿根本就未想到上当受骗之亊，这时一经皇甫秀华提起，心中却是象吃了一块石头，耿耿于怀，不由得向老花子施雷说道：“老前辈，我有一件事想请教您，您可知道，丹阳道长的俗家姓氏？”
　　老花子施雷不加思索的点头道：“知道，他是太湖熊家的老大，他叫什么名字，老夫一时却想不起来了。”
　　周震川一听丹阳道长果然姓熊，心中先自吁了一口气，道:“太湖熊家，现在还有些什么人？”
　　老花子施雷道：“太湖熊家现在当家的是熊老二，熊老二可是多子多孙，养了七个儿子，八个女儿，最大的儿子，现在差不多有四十岁了，可是最小的女儿，今年还只有二岁……”
　　皇甫秀华截口娇笑道：“花子伯伯，您对熊家，摸得这样清楚，不会没安好心吧！”
　　老花子施雷哈哈大笑，道：“太湖熊家的‘万家春’是举世无匹的佳酿，老花子被熊老二吊足了胃口，这几十年来，我老花子除非不经过太湖附近则已，只要有机会，我老花子总少不得到他们熊家去攀攀交情。”
　　周震川笑道：“老前辈这样说来，那就更不错了，家母也是酿酒圣手……”
　　老花子施雷忽然一挥手道：“且慢，让老花子想一想！”双目一闭，低头深思起来。
　　想了一阵，一拍大腿，跳了起来，说道：“对了，这次我老花子要好好的敲熊老二二三十坛‘万家春’了……令堂闺讳可是‘兰希’二宇，今尊可是单名一个‘侃’字？”
　　周震川这时已经认定丹阳道长确是他娘舅了，点头道：“老前辈说对了一半，家父的称谓似乎有点不对。”
　　老花子施雷肯定的道：“错不了，一定是令尊改了名字了。”
　　皇甫秀华忽然插嘴道：“花子伯伯，我觉得你这人太奇怪了，丹阳道长的名字你不知道，但……”
　　皇甫秀华的话，是一触即发，但话到口边，猛然觉得再说下去，大是不妥，如说老花子过份留心周震川的母亲，岂不等于开自己的玩笑，因此言未尽意，倏然一敛。
　　老花子施雷朗然一笑道：“这有什么奇怪，当年周家举家失踪，熊老二就托过我花子替他找人，以后我老花子到他家中去，少不得总要先被他挖苦一顿，才尝得到他的‘万家春’嘻！嘻！为了找寻令尊令堂，老花子实在受足了气了，这一次自然得大大的敲他一顿了。”
　　皇甫秀华笑道：“人不是你发现，你老人家倒会捡现成！”
　　老花子施雷笑道：“反正熊老大送回去的信息没有老花子快，老花子这记竹杠敲定了。”
　　周震川一笑，坐了下去，端起酒怀，饮了一杯道：“两位慢慢谈，我可要先用酒饭了。”
　　皇甫秀华嗔了周震川一眼道：“好不懂礼貌，人家等了你大半天……”
　　老花子施雷呵呵笑道：“这半天等得不冤，大家也实在饿了。”一口气，就灌了三大杯。
　　皇甫秀华一笑，大家便吃喝起来。
　　用过酒饭，刚转到内厅，泡好了三怀香茗，厅前人影一闪，九指神偷莫木森飞身而到。
　　请九指神偷莫木森坐定，皇甫秀华亲身替九指神偷莫木森奉上一杯香茗，笑问道：“老哥哥，那边有什么动静？”那边当然是指施老夫人那边的事了。
　　九指神偷莫木森道：“他们大家都很平静，倒是老夫无意之间，发现二个可疑之人，特来告诉你们。”
　　“什么人？”皇甫秀华挑起了双眉问道。
　　九指神偷莫木森道：“武当俗家弟子一轮明月江逸虹和武当长老丹阳道长两人来了遵义，就住在迎宾大楼，不知你们知不知道？”
　　皇甫秀华有心试一试九指神偷莫木森道：“遵义乃是通衢要冲之地，人来人往，多如过江之鲫，丹阳道长虽然名重一时，那也没有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地方。”
　　九指神偷莫木森笑了一笑，道：“没有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小妹，老夫和你打一个赌好不好？”
　　皇甫秀华笑道：“我才不和你打赌哩，贏了你的财，等于逼你再上梁山。”
　　九指神偷莫木森微微一笑，道：“别看他们两人，一个是武当派的耆宿，一个是武当派的新秀，老夫一眼就看得出，他们两人到遵义来必有原因……”
　　话声微微一顿，转向老花子施雷，接道：“施帮主，您最好能派一个得力弟子严密监视他们，有备无患。”
　　周震川对九指神偷莫木森的机伶善变，已是领教过，没想到他一双眼睛更是厉害，一眼就能看出丹阳道长他们形迹可疑，这种出奇的能力，除了他九指神偷莫木森之外，只怕很少有人比得上他了，心服之余，觉得还是先把话说明了好，当下一笑，道：“老哥哥这份眼力，真是明察秋毫，小弟是佩服极了！”
　　九指神偷莫木森前来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原以为可以给他们一个惊讶，却不料周震川的话，好象比地发现得更早，双目一瞪，笑道：“好兄弟，原来你们已经留心他们了。”
　　皇甫秀华忽然又插嘴进来，道：“老哥哥，现在小妹倒要和你赌一赌了……”
　　话声未了，九指神偷莫木森已是摆手笑道：“老夫不上你的当了，细看你们之间大有文章，老夫洗耳恭听了。”说着，端起香茗，品了一口，背向椅子上一靠，含笑以待。
　　周震川连笑二声，于是把与一轮明月江逸虹相遇，以及与丹阳道长认亲之事说了出来。
　　九指神偷莫木森双眉一皱，望着老花子施雷，沉声说道:“施帮主，你的看法如何？”
　　老花子施雷道：“老花子只道丹阳道长暗中尾随一轮明月江逸虹而来，如今他们走在一路，这就叫人想不通了。”
　　丹阳道长乃是武当派除了掌门人外，第一长老，以他江湖上的身份地位而言，他不可能做出自贬声望之事，但他为什么和一轮明月走在一路呢？这不但叫人难懂，也叫人不敢去懂了。
　　九指神偷莫木森老鼠似的小眼睛一翻，说道：“既然如此，你丐帮也不用派人监视他们了，以免打草惊蛇，就交给老夫好了。”
　　站起身来，身影一幌，就走了个没有人影，要走的招呼也没打一个。
　　九指神偷莫木森这一来一去，凭空又给周震川带来一脑子乱麻似的困惑。
　　丹阳道长到底来意如何？为什么这时候出面和他相认亲戚关系？难道他们是想利用这种亲戚关系，影响他的立场吗？
　　这些理不淸的思潮，弄得周震川一夜都没能安枕，他功力深厚，本来三两天不睡觉，根本不当一回事，但在这种心烦意乱之下，使他好象四五天没有睡觉，两眼之上，布满了鲜红的血丝。
　　外面传来更鼓的声音：“当！当！当！当！当”啊！已是五更天了，窗前已经泛起一片淡淡的曙光。
　　朦胧中似是有一道白光穿窗而入，正向周震川床上飞射而到。
　　周震川猛然一震，精神一凝，从心劳意攘之中解脱出来，眨眼间，那道白光已到了床前。
　　周震川暗笑一声，右手一抄而起，分光捉影，一把捞住了那道白光。
　　那白光入手，但觉一轻，原来只是一张纸片！
　　周震川讶然翻身坐了起来，注目向纸片上望去，只见那纸片上写了一行字：“请即来初会之处一唔。”
　　最后，没有下款，不知是何人所发？
　　“初会？初会？”这几个字在周震川脑中盘旋了一阵，不由恍然而悟道：“莫非是他老人家？”
　　此念一生，周震川已是飞窗而出，向城外那僻感之处掠去。
　　这时，天色刚露曙光，路上尚无行人，周震川尽可飞之疾行，放开脚程，不过片刻之间，便已到了地头，远远便见丹阳道长道袍随风飘起，孤岸地遗世般独立在晨光曦微之中。
　　周震川脚下加劲，身如飞鸟掠林，一掠而到，落在丹阳长身前。
　　丹阳道长见周震川飞行之势，其快如风，一隐一现就到了身前，心中是又惊又喜，轻“啊！”了一声，含笑道：“你这身轻身功夫，是谁教你的？”
　　他口中不提周震川父母，显然认定周震川父母教不出他这身艺业来，谁料，周震川微微一笑，道：“家母！”
　　丹阳道长愕了一阵，讪讪的一笑，道：“常言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真想不到你娘，已不是吴下阿蒙了，哈！哈！哈哈！贫道真高兴你们远居海外，有如此出类拔萃的成就！”
　　周震川谦逊的一笑道：“晚辈这微末之技，有承你老人家谬奖。”
　　话声微微一顿，接着，又欠身一礼，说道：“承蒙宠召，不知道你老人家有何吩咐？”
　　丹阳道长双目一凝，注视了周震川一阵，自己先点了一点头，然后缓缓的道：“贫道要带你去见一位武林前辈，你可愿往？”
　　丹阳道长没有说带他去见什么人，只问他愿不愿去，分明有不便于说出那人的原因，周震川也不多问，点头欠身道：晚辈但凭吩咐。”
　　丹阳道长微微一笑，道：“我们现在就此前往吧！”
　　转身举步，大袖轻挥，点尘不惊，人已当先走了出去。
　　周震川身形微斜，转到丹阳道长左肩之后，略缓半步，紧随不舍。
　　一路上，丹阳道长问了周震川一些家中情形，周震川都一一据实相告，两人飞行于山林广野之中，两个时辰不到，已远出百里开外。
　　在崇山峻岭之中有一座又古老又破旧的道观，而且也小得可怜，在外面看，占地绝不会超过四丈见方。
　　观门紧闭着，台阶与观门之上，都已爬满了青苔，显见观中之人，十天半月难得打开观门一次。
　　丹阳道长手掌在观门之上轻轻拍了一下，观门开后，现出一位满头白发的老道士，先向丹阳道长稽首一礼，一语不发的站向一旁。
　　丹阳道长带着周震川进入道观，周震川抬头只见迎面三清神像之下，端然坐着一个修眉朗目，精神矍烁，长髯飘胸的青袍老者。
　　那老者神态飘逸，面带蔼笑，见了他们正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周震川只觉那老者神目如电，精光耀眼，正向他的身上射来。
　　丹阳道长稽首一礼见过那老者后，回身轻喝一声，道：“震川，快快拜见敝掌门人！”
　　周震川闻声一震，暗暗“啊！”了一声，忖道：“他就是武当掌门人云阳真人呀！”
　　周震川面对着这位名震天下，世人难得一见的武当掌门人，别看他出道以来，无往不利，这时却不免仍有惶惊之感，微现失措的怔了一怀，抱拳一礼，道：“晚辈周震川叩见老前辈！”身形一弯，就要拜了下去。
　　武当掌门人右手微微一翻，发出一股玄门罡气，托住周震川，欠身含笑，道：“少侠请不要多礼，请坐！”
　　周震川适可而止，在丹阳道长一旁落了座。
　　周震川没料到丹阳道长乃是带他前来会见武当掌门人云阳真人，心理上没有一点准备，更不知丹阳道长带他前来的目的何在，因之，在武当掌门人云阳真人未说话之前，未敢轻率出言，保持沉默的自重。
　　武当掌门人云阳真人目光一转，转向丹阳道长，问道：“师弟，你和周少侠详谈过没有？”
　　丹阳道长微微起座欠身道：“小弟未敢擅专，请掌门人面询。”
　　武当掌门人云阳真人回脸转向周震川微微一笑，道：“令尊早年在中原之时，与贫道曾有数面之缘，令舅又是贫道同门师弟，说来府上与敝派关系至为密切，贫道言语上如有欠妥之处，尚请少侠不要见怪。”
　　—大掌门人，说起话来，如此客气，倒是很少见，周震川受宠若惊，连声道：“不敢！不敢！老前辈太客气了。”
　　武当掌门人云阳真人暗中默察周震川，初来之际，虽然略有不安之色，但不久就神安心泰，表现得甚是沉练，年纪虽轻，却自然流露出一种胆识兼具的气质，暗暗点头不止，甚是赞赏。
　　武当掌门人云阳真人望着周震川，目光之中显出异样的神采，道：“贫道听丹阳师弟说，少侠昨天打败逆徒，似乎尚未施展全力，但不知少侠如全力施为，逆徒能够支持多少回合？”
　　武当掌门人云阳真人实在是一个奇人，问出来的话，就令人感觉到奇突非凡。
　　周震川一时真无法了解武当掌门人云阳道长的意向，不由得转目向丹阳道长望去，丹阳道长点头示意，要他大胆直说无妨，心中一定，坦然道：“请恕晚辈放肆，晚辈如全力施为之下，自信三十招之内，可以致胜。”他这样说，实在还有相当保留，他没有道及他的飞环绝技，他要是施展飞环绝技，一轮明月江逸虹将更难抵挡。
　　一轮明月江逸虹是武当掌门人云阳真人亲手教出来的年靑高手，他有多少斤两，武当掌门人云阳真人心里甚是清楚，他除了功力火候尚嫌不足之外，其实已得了武当掌门人之八九的真传，就当今武林之中一流高手，只怕也无法在数十招之内占得他上风，要击败他更是不容易了。
　　武当掌门人云阳真人微微一楞，道：“少侠除了家传武学之外，还承受那位世外高人的衣钵？”
　　周震川摇头道：“晚辈除了随堂上双亲习艺之外，从未外从习艺。”
　　武当掌门人云阳真人脸上掠过一道惊讶之色，道：“贫道有意请少侠与敝派午阳道长印证几把武学，尚望少侠肯首。”
　　这座道观之内，总共只有四个人，武当掌门人口中的午阳道长，自是开门出来的那位白发道长了。
　　周震川不由得先转头去望了午阳道长一眼，只见午阳道长脸上一无表情，同似未觉。
　　周震川目光一收，欠身道：“晚辈末学后进，得蒙午阳道长赐教，幸如何之，敢不遵命。”
　　从后门出去，有一片小小的空地，而且寸草皆无，修茸甚是平整，与道观前门那种荒芜的样子大是不同。
　　这时午阳道长与周震川已在小小空地之上，各据一方，相对而立。
　　这虽然是印证性质的较技，由于午阳道长乃是武当掌门同辈高士，周震川不敢狂妄自大，‘日月五行轮’分持双手，神态是一片严肃稳重。
　　午阳道长别看他外表龙钟衰弱，其实却是武当派派驻境内的―方巡检，身份虽不及丹阳道长，却也是武当派有名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