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树枝插胸死　遗托神秘箱

2024-08-09  作者：东方英  来源：东方英作品集  点击：

　　空气低沉得像压在心头上的重铅。
　　满天的乌云，似乎要将这座山城吞噬了，山雨欲来风满楼，大地，开始在战栗了。
　　突然一道闪光，划破了黑漆的天空，轰隆隆一阵雷声滚来，将乌黑的浓云震成了黄豆大的雨点，哗啦啦！从天上倒撤了下来。
　　这时，城外正有一条急行人影，向城中疾惊而来，城阙已是遥遥在望，天公偏不作美，倾盆大雨，无情的一泻而到。
　　那人苦笑了一声，身形一折，转向道旁不远处一棵华盖大树之下奔去，他身形奇快，急风骤雨之下，身上毫未沾上滴雨，人已到了大树之下。
　　一阵狂风暴雨过去，天色已是傍晚了，那人抖了一抖树上滴下来的雨水，正要走上大路奔向城中，忽闻一阵微弱的呻吟之声，随着轻风飘了过来。
　　那人脸色微微一动，暗自道：“我得瞧瞧去，只怕是有人需要帮助。”回身向大树后一片荒林中奔去。
　　刚才，那人躲在一棵大树之下，雷雨虽急，身上只落了些细雨，身上并未全湿，这时，他一进入荒林之中，杂草横生中，倒又把他一身打得全湿了。
　　那人似是义胆天生之人，这时已不把自身的干湿放在心上，心中只想着那呻吟之人需要救助，一步一步向荒林中走去，行约七八丈远，呻吟之声就在前面不远处发出。
　　那人微一挫腰，凌空而起，一跃丈远，落身下去，定神望去，只见一棵大树下面，横倒着一条汉子。
　　那汉子胸口上，深插着一截树枝，树枝穿胸而人，不知那汉子怎未当场死去。
　　微一抬头，只见头上大树，已被焦雷劈下来一大半，敢情，那树枝劈落，刺伤了那倒霉的汉子。
　　那人望了那汉子一眼，满睑怜悯之色，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俯身纳人那汉子的口中，接着树叶上流下来的雨水，向他口中滴了几滴水，使他把药丸吞人腹中，然后，静静的守在那汉子旁边。
　　这时，那人却不敢擅自去扶起那汉子胸口的树枝，因为那树枝入胸太深，中的又是致命要害，只怕一拿出那树枝，那汉子就会一命呜呼，立时死去，岂不反而害了他，连最后一句话都不能留下。
　　那人确是一片仁心，只想问出那汉子姓名住址，能把他尸体送回家去，也算尽了一分心意。
　　那汉子服下药丸之后，过了半晌，忽然神智一清，张目四望，口中急急道：“箱子，箱子！我的箱子呢？”
　　那汉子似乎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只关心他的箱子，这倒令人觉得非常奇怪。
　　那人掠目四望，果然在一丛杂草中看到一只红色箱子，四四方方，约有尺来大小，上面还有一只提手的铜环，外面虽然尽是泥污，仍不难看出那是一只做得非常精美的箱子。
　　那人走过去，提回那箱子，放在伤者身边，说道：“朋友，你要的可是这只箱子？”
　　那汉子伸手抱住那箱子，闭起眼睛，缓了一口气，然后张开眼来，道：“我是不成了……你……你朋友……能帮我一个忙么？”
　　那人毫不犹疑的点头道：“朋友，有什么话，但请说出来，出力跑腿的事，在下尚能效劳一二。”
　　那汉子断断续续的道：“请……请你……替我……把这箱子……送到城里……南大街……万昆山……”话声未了，一口气接不上来，头一侧，张大着眼睛死了。
　　那人望着死者，忍不住黯然一声长叹，伸手替他合上双目，道：“朋友，你放心，你的箱子在下一定替你送到。”
　　说着，双手向腰中一探，取出一对精光闪闪的日月五行轮，就地挖了一个深坑，把那汉了埋了。
　　因为，他不能抱着一个死人进城去找名震天下的云里金刚万昆山，又怕野兽把他尸体吃掉，所以只有让死者入土为安。
　　那人埋好死者，手中日月五行轮一扬，削平一面树干，立指如笔，落指间，写了“无名氏之墓”五个字。
　　接着，提起那只箱子，出了荒林，向松桃奔去。
　　松桃是一座偏僻地方的山城，但南大街的万府，在南七北六十三省武林道上，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那就是武林大侠云里金刚万昆山的老家。
　　昨晚一阵豪雨，把这座山城洗刷得一尘不染，清新恬溢，初开的朝阳，轻轻的掠过高啄的檐牙，洒落在宽平的麻石街道上。
　　一个年约二十四五，英气勃勃的年轻人，手中提着一只朱红色的箱子，走到万府门首，停住了身形。
　　这时，万府大门尚未开启，时间似乎早了一点。那青年人微—犹疑，便举步跨上台阶，伸手向金光闪闪的门环上叩去。
　　当！当！当！门环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四周的宁静，过了片刻，屋内响起一阵咳嗽声，接着有人问道：“是什么人呀？”
　　那少年人朗声道：“在下周震宇，受人之托，前来请见万大侠。”
　　话声未了，大门已是一分而开，走出一个手执旱烟袋的白发老苍头，上下一打量那年轻人，然后目光停在那年轻人手中箱子上，道：“周大侠要见敝东主，有何贵干？”
　　周震宇一提手中箱子，道：“在下受人之托，为万大侠送来这只箱子，有烦通报万大侠一声，在下有话亲自面陈。”
　　那老苍头和善的一点头，道：“周大侠请进。”
　　老苍头领周震宇进入屋内客厅，欠身道：“周大侠请稍待片刻。”
　　周震宇一抱拳道：“有劳了。”
　　老苍头转身退出客厅，大约过有半盏热茶工夫，只听厅外传来哈哈朗笑声，一个身穿粗衣宽袍，面色红润，身躯髙大的六旬老人，已出现厅前。
　　那老人右手掌中转动着一副铁胆，铁胆声中一抱拳道：“老夫万昆山，来迟一步，有劳周大侠久侯了。”
　　周震宇星目闪动，打量了这名震武林的前辈人物云里金刚一眼，只见他方头大耳，威严自重，抱拳还礼，朗声笑道：“前辈名重武林，今日能得谒见，周某人甚感荣幸。”
　　云里金刚万昆山微微一笑，大步进入厅中，一面就主位上坐下，一面道：“大侠英雄风采，气度非凡，必是武林才俊杰出之士，请总老夫冒昧，敢问大侠出身何门何派？”
　　周震宇微一欠身，笑道：“在下出师无门，只是习了几手家传把式，愧甚！愧甚！”
　　云里金刚万昆山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周大侠客气了……”
　　话声微微一顿，接着含笑道：“周大侠远道移驾松桃，想必定有指教。”
　　周震宇摇了一摇头，轻叹一声，道：“在下本来只是路经贵地，不期昨日雷雨中，发现一位临危之人，嘱托在下替前辈将此木箱送来，有请前辈验收。”说着，将身旁的箱子双手送给云里金刚万昆山。
　　云里金刚万昆山接过那箱子，脸上是一片迷惑之色，皱着双眉，左看右看，看不出所以然。
　　只因那箱子外面用朱红之色，漆得通体浑然，接口之处，亦看不出来，摇了一摇，里面确实装得有东西。
　　云里金刚万昆山接着那箱子，不由显得甚是尴尬，周震宇乃是耿介之士，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为求自身清白，以了责任，不由插嘴道：“前辈莫非有什么疑讶之处？”
　　云里金刚讪讪的一笑，道：“此箱来得大出老夫意料之外……”
　　周震宇截口道：“前辈何不开启一看，便知端详。”
　　云里金刚万昆山沉吟了一阵，点头道：“大侠所见甚是……”“是”字出口，将右手铁胆交给左手，右手微一使劲，使把那箱子揭了开来。
　　箱盖开处，只见一股白烟从箱中冒了出来……
　　云里金刚万昆山霍然一惊，右掌一挥，把那箱子扫了出去，虎目含威，便向周震宇射来……
　　石里金刚万昆山顺手一掌用力不小，那箱子跌出丈远之外，落在地上，已被震得四分五裂，洒了一地的白粉，白粉中现出一颗圆滚滚的东西，和一张字条。
　　这时，云里金刚万昆山已辨出那白粉乃是石灰气味，并不是什么害人的药物，本待责问周震宇的话，话到口边又复忍了回去，长眉微动，右手一抬，一股暗劲吐掌而出，吸得地上那张纸片，离地而起，向他手中飞去。
　　那纸片原是杂在石灰之中，被云里金刚万昆山吸向手中时，石灰粉末却是点滴不惊，好精纯的气劲内功，真不愧是武林鼎鼎大名的云里金刚。
　　周震宇暗中一点头，“好！”宇就要喝出口之际，只见云里金刚万昆山接到那张纸片后，看了一眼，脸色立时大变，双手颤抖，那张纸片又从他手中飘落地上。
　　周震宇心中一震，举目向那纸片上望去，只见那纸片上写道：“万昆山，老子宰了你儿子，你心痛不痛？”
　　周震宇睹字之下，也是大吃一惊，心中一动，暗忖道：“糟了，我可惹火上身了……”
　　一念未了，只见云里金刚万昆山悲叫一声：“儿呀！……”抢身离座，双手捧起石灰中那颗圆滚滚的东西，用衣袖一阵揩拭，拭去外面凝结的石灰，现出一颗人头来，云里金刚万昆山一见那人头面目，更是悲痛欲绝，气急穿心，双手一松，人头又落回地上，暴吼一声，人却向周震宇扑身而到。
　　周震宇心动之下，已然有戒，因知这时云里金刚万昆山心中悲痛万分，难免急火攻心，不便与他相斗，一面闪身急让，一面摇手急叫道：“前辈请暂息雷霆之怒，听在下一言……”
　　云里金刚万昆山只是暴吼如雷，一言不答，第二扑又到，周震宇让开第二扑，云里金刚万昆山第三扑又到。
　　云里金刚万昆山一身功力，何等了得，一扑之下，劲气弥空，周震宇虽然也是一位武林新秀，学有所长，但心有顾忌，便难展开手脚，在云里金刚万昆山连环猛扑之下，已是危险万状……
　　蓦地，一条人影疾掠而到，挡住了云里金刚万昆山急叫道：‘爸，住手，有什么话说不清。”
　　云里金刚万昆山乃是武林之中成名大侠，他可以一气之下，把周震宇立毙拿下，但一经被劝，却就不能再不自制了，身形一缓，周震宇已脱身而出，飘出丈远开外。
　　云里金刚万昆山大喝一声道：“不要让那小子跑了。”
　　这时，大厅四周，已同时出现了七八个人，齐声应道：“你老人家放心，他跑不了。”
　　周震宇幌身而退，只见飞身前来，挡住云里金刚的人，原来是一个身穿淡黄色衣裳的少女，这时，那少女正背着他，看不见那少女面貌，只觉得那少女体态极其轻灵而已。
　　周震宇暗吁了一口长气……
　　这时，云里金刚万昆山也已缓过一口气来，一指地上人头，怒声道：“霞儿，你大哥已经死于非命，他就是前来送人头之人……”
　　那少女娇躯猛颤，一连退了几步，惊叫一声，道：“这就是大哥的人头！”
　　这时，只见那领周震宇进来的老苍头手中带来一条大手巾，射身而到，捧起地上人头，用白布包好，放在厅中桌案之上，回身向云里金刚万昆山一欠身道：“老爷子请暂忍悲气，待老奴拿下这小子，听候老爷子发落。”
　　那少女悲声叫了一声：“爸爸！"身形幌动，回到云里金刚万昆山的身前，搀扶着云里金刚万昆山，向一张椅子上坐了下去。
　　那少女回转身来，便站在云里金刚万昆山身后，那少女身形一转，周震宇只觉眼前一亮，她虽然满面悲伤之色，仍掩不住天生的照人颜色。
　　同时，那老苍头也幌身到了周震宇身前，厉喝一声，道：“明友，你是束手就擒呢？还是要老夫多费手脚？”
　　周震宇摇头一叹，抱拳道：“在下不愿惹事，可也不会怕事，今日之事，其中误会之处甚多，但望容在下―言。”
　　那老苍头冷笑一声，道：“松桃万家，可也是不容狂徒撒野的地方，只要你束手受缚，自有你分辨的时候。”
　　周震宇剑眉微微一扬道：“松桃万府，髙手如云，难道怕在下跑了不成。”
　　那老苍头道：“你跑得了么？只是你居心叵測，已失去万府的尊敬，万府对你不能以礼相待了。”
　　周震宇脸色微微一变，怒容一泛，道：“老丈是要逼在下现丑了。”
　　老苍头冷“哼！”一声，道：“万府从不逼人，是朋友你太不把万府放在眼中了，你请吧！”
　　周震宇目光四掠，只见人人怒目含悲，看情形要想不动手而光说理，是不行的了，当下纵声一笑，道：“在下心力已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双目精光陡射，而现威武不屈之色，气宇昂昂，凝神驻地而立。
　　老苍头似是被周震宇这等气势所慑，暗中微微一震，忖道:“看这人年纪不大，竟已是英华内蕴，内外双修之士，怪不得如此胆大狂妄，倒不可小视他了。”
　　念中，也就气纳丹田，力达四梢，神色一正道：‘‘朋友，动起手来，就是生死之搏，你亮兵器吧。”
　　周震宇傲骨天生，既然有理说不清，势非动手不可，也就不再忍气吞声，笑脸相迎，冷然道：“在下与任何人动手，向来不以兵器占先。”
　　这老苍头老脸一阵抽动，哈哈一笑，道：“朋友，你接得住老夫这双鹰爪功力么？”
　　周震宇微微一震，精光再闪，往问那老苍头道：“老丈以鹰爪神功称世，莫非乃是铁臂神鹰徐前辈？”
　　老苍头脸上掠过一道光采，一显而收，冷然道：“朋友，你对万家是打听得很清楚，定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了，老夫今天有幸，得遇上朋友，朋友就不用客气了吧。”
　　铁臂神鹰徐良才与云里金刚万昆山名虽主仆，情同兄弟，云里金刚万昆山成名江湖，铁臂神鹰徐良才乃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已是江湖上人所共知之事，周震宇已知铁臂神鹰徐良才身份，立时心神一敛，不敢稍有轻视怠忽之心，脸色一肃，抱拳道：“那么在下有劳了。”
　　话声人动，身形一矮，合掌而上，右掌“飞云掠影”一翻而出，接着左手屈指如钩，“金龙探爪”随着而到。
　　周震宇掌势一出，便有一股极强劲的掌风，带起呼呼之声，向铁臂神鹰徐良才卷去……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铁臂神鹰徐良才看他出手劲势，竟有这等威猛，心中甚是惊骇，暗道：“无怪此人这等胆大狂妄，武功确有过人之处。”
　　左手疾出，翻腕便向周震宇右腕脉扣去，右手一拂，立掌如刀，硬向周震宇左掌迎去。
　　出手之间，就是连消带打，守中有攻力抢先机。
　　周震宇单枪匹马，身陷重围，不愿一上来，就和对方真力相拼，以硬打硬，当下收势幌身，飘出了六七尺远。
　　铁臂神鹰徐良才大喝一声，如影随形而上，右手挥动，幻起一片指光，分取周震宇七处大穴。
　　周震宇朗朗一笑，道：“来得好！”也就展开一身所学和铁臂神鹰徐良才打成一团。
　　两人一轮快攻急打，各抢先机，互出奇招，眨眼就是三十多招下来，以铁臂神鹰徐良才之能，竟然占不到丝毫上风，打了个半斤八两。
　　铁臂神鹰徐良才自幼追随云里金刚万昆山闯荡江湖，不知经过了多少大风大浪，见过了多少成名人物，从来没有遇见过，像周震宇这等年纪，而有这样成就的少年人，自己纵然尽其所能，也只能保持不败而已。
　　铁臂神鹰徐良才一面暗暗心惊周震宇的武功高强，一面更为今天的事担起心来了，周震宇不过是一个马前小卒，动起手来就这样难斗，幕后发动这次事件的主持人，自然更是厉害可怕了，因此铁臂神鹰徐良才瞻前顾后，心中越忖越是不安。
　　云里上刚万昆山睁大着一双虎目，望着激战中的周震宇，最先是气得要冒出火来，时间一久，面上表情变得阴暗不定，眉梢上隐忧重重。
　　他成名江湖数十年，盛名之下无虚士，失去理智的愤怒，不久就被他自已控制住了。
　　他的爱女万映霞这时却是双眸发直，人也呆了，不知她心中想的是些什么？
　　顷刻间，周震宇与铁臂神鹰徐良才已经打了百招开外，铁臂神鹰徐良才巳是守多攻少，虽然未落败，已绝无战胜的可能了。
　　蓦地，周震宇忽然大喝一声，道：“住手！”身形一幌脱身恶斗，退出一丈开外。
　　铁臂神鹰徐良才暗中吁了一口气，道：“周大侠胜负未分，何以倏然罢战？”
　　周震宇星目一闪，望了座上云里金刚万昆山一眼，道：“贵府高手如云，在下未能在百招之内战胜老丈，再打下去，也是寡不敌众，似乎没有再打的必要了，在下自愿束手就擒！”
　　原是必胜之招，反而自愿束手就擒，这就定有古怪了，他到底依仗了什么？
　　谁也摸不透他用意何在，不由都是一楞。
　　周震宇在大家一楞之际，已举步走回原处，一面坐下去，一而摇头而叹道：“在下刚才言语不淸，难怪各位对在下生疑，此乃人之常情，不知万前辈现在心情平息否？可容在下把经过情形从头说明？再请万前辈明察。”
　　石里金刚万昆山见周震宇在这种情形之下，犹能如此镇定，侃侃而谈，心中惊佩之下，不由暗自忖道：“此人才智武功，都不是等闲之辈，倒要谨慎从事，不能铸下大错。”
　　云里金刚万昆山真不愧是成名前辈，竟也强忍悲伤，脸上虽然笑不出来，语气也和缓下來道：“周大侠有什么话要说明，老夫洗耳恭听。”
　　周震宇于是详详细细把昨天雨中所遇一一说出，然后道：“事实俱在，前辈如若不信，在下可以领前辈前往一看，便知在下之言不虚。”
　　云里金刚万昆山沉吟了一下，点头道：“好吧，我们就去看看……”
　　话声未了，他身旁的爱女万映霞忽然截口道：“爸，郊外可不比此地，逃走的机会比比都是。”
　　周震宇哈哈一笑，道：“姑娘心细如发，顾虑得甚是，可惜姑娘看错了人……也罢，在下是以诚待人，凭贵府的声誉，在下却是放心得过，那就请先点了在下的穴道吧！”
　　姑娘家到底面嫩，心中亦甚是羞愧，秀脸一红，低下螓首，再说不上话来了。
　　云里金刚万昆山惜名胜于惜命，被周震宇这样择话一说，真不好意思再点他穴道，眉峰一蹙，正犹豫间，铁臂神鹰徐良才已看出了老主人的心意，生怕老主人一时豪放，上了周震宇的当，当下一笑接话道：“大侠光明磊落，照理我们便不该再向大侠下手，但话由大侠亲自说出，老夫就虚情不如逆命了。”大步向着周震宇走去。
　　周震宇微微一笑，双手一背道：“老丈请下手就是。”
　　铁臂神鹰徐良才手起指落，闭住了周震宇全身七处穴道，然后向周震宇一抱拳道：“老夫告罪了。”
　　周震宇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道：“在下为各位领路了。”当先出了大厅。
　　铁臂神鹰徐良才紧紧随在周震宇身后走去。
　　云里金刚万昆山冋头向万映霞吩咐道：“霞儿，你不要去了，你留在家里，安排一下，不要把你大哥遇害的事让你娘知道。”
　　姑娘万映霞听父亲这样一说，只好打消去意，点头留了下来。
　　云里金刚万昆山一挥手，带了八个人，浩浩荡荡。拥着周震宇向城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