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游戏笔墨 难登大雅之堂
2025-04-14  作者:陈文清  来源:陈文清作品集  点击:

  独孤雁正与四不和尚谈话之际,忽听一阵急促的步履传了过来,两人旋身急转,躲入了一堆乱石之中。
  不久,只见数条黑影飘忽而至,由身法步履上看来,几人身手不弱,算得是武林各大门派中的上驷之材。
  但对独孤雁来说,却仍然并不放在眼中。
  待至几人身临切近,方才看出是两僧两道,两名僧人中一人极老,至少在七旬以上,另一名僧人则不过尚当中年,一看就知道至少差了一个辈份。
  两名道人情形亦复相同,一个白髯皓首也在七旬左右,另一个只有几根稀稀的黄胡子,也像师徒模样。
  四人在附近转了一圈,毫无发现,那老年僧人诵声佛号,道:“怪了,怪了!……老衲是明明听得此地有谈话之声,怎的走到近处,反而没有声息了?……”
  独孤雁匿身乱石堆中,几乎忍不住要笑,这两僧两道疾步赶来,放声谈话,先自显露出自己行踪,倘若来者是淳于世家之人,这四人首先就要遭殃,因此可以看得出他们倒是甚少涉足江湖之人。
  那白髯老道也诵声无量佛,道:“是啊!以老禅师与贫道的修为来说,那谈话之人绝难逃出搜查的范围之外,怎的现在却失去了踪迹?……”
  言下也是一副困惑之色。
  那中年僧人有些吃惊地四面眺望了一下,向老年僧人呐呐地道:“师父,照这情形看来,也许……是独孤雁或者淳于世家的人来了!否则绝不致跑得这样快法!”
  两名老年僧道闻言同时一惊,神色立变,两人不约而同的各自探手拔出了肩头长剑,一副如临大敌之态。
  那留着几根黄胡子的道人也怯怯地向那白髯道人道:“师父,是否该发出警讯,通知……”
  白髯道人轻轻摇手道:“别忙!敌踪未现,就先大惊小怪起来,设若是一场虚惊,难免会使天下的群雄笑咱们心虚胆怯!”
  说着把目光转注到那老年僧人脸上。
  那老和尚也是一副心神惶惶,毫无主张之色,闻言连声应道:“对!对……咱们还是先搜索一下再说……”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枚硫磷所制的报警火球,扣在指缝之中,微微一笑道:“倘若是独孤雁或是淳于世家之人,咱们即刻飞弹报警,大批援手眨眼即到……”
  两名中年僧道不敢多言,也各将兵刃取在手中,随着两名老僧道之后,缓步向树叶乱石之中搜索。
  独孤雁与四不和尚相视一笑道:“现在不必藏下去了!……”
  说着抓起一块石子,抖手丢了出去。
  那石子碰在三丈外一株树干之上,发出了蓬的一声。
  两僧两道闻声大惊,各仗兵刃扑了过去,同声喝道:“什么人?……”
  但喝声颤抖无力,听得出心中的恐惧之情。
  自然,那树干旁不会有人,四人俱皆扑了一空!
  正当四人惶悚失色之际,那老僧老道的肩头之上,俱皆同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两人愕然一惊,返身挥剑欲劈,因为这事实在太出人意外了,除非是妖魔鬼魅,就是稀世高手。
  可惜两人长剑甫行举起,顿觉肩井穴各自一麻,扬起的宝剑擎在半空中,既不能劈亦不能收,已被人点了穴道。
  两名中年僧道尚未经过这种场面,完全被这声势吓怔了,一时也自哑口无言,动弹不得。
  被人点了穴道的老僧老道,虽然僵立不动,但神志未失,能听能看,心中倒不由为之松了一口长气。
  因为他们都已看清,现身的两人一个是白髯萧萧的老者,一个则是邋遢的和尚。
  独孤雁是个二十上下的青年,淳于世家则尽是青衣蒙面之人,单由这两人的外貌看来,可知他们与独孤雁以及淳于世家绝无关系。
  忖念之间,只听那白髯白发的老者哈哈一笑,五指微拂,两缕指风起处,已将两人被闭的穴道解了开来。
  两人透出一口长气,互换了一个疑讶的目光,同时将手中长剑收入鞘中,两人心中有数,对方如果要对自己不利,不会将点了的穴道再行解开,何况从对方的功力看来,自己手中的长剑简直有如一根无用的稻草。
  那名老道人不自然地诵声无量佛,道:“贫道昆仑一虚,请教两位尊姓大名?……”
  那白髯白发的老者,面色平板得没有一丝表情,冷冷哼了一声道:“昆仑派有位一清道长,想是贵同门了?”
  一虚道长面色微红,呐呐道:“那是敝师弟,可惜素行不检,已被逐出门墙了!”
  白髯老者淡淡地嗯了一声道:“这也难怪……”
  目光转向那老年僧人道:“大师傅想必是峨嵋高僧了?”
  那老和尚双掌合什,道:“老衲少林天道!施主……”
  白髯老者颌首一笑道:“老朽林天雷,此位是四不大师……”
  一虚道长,天道禅师闻言俱皆愕然一惊道:“莫非……是音圣林老施主?……曾在北邙山帮助各大门派掌门脱险的林老侠士?”
  “林天雷”捋髯一笑道:“老朽正是林天雷:音圣二字,无非武林朋友过誉之词,老朽愧不敢当……”
  一虚道长呐呐道:“但……但是,传闻林老施主已经……”
  “林天雷”接口笑道:“传闻老朽已经死了,是么?”
  天道禅师合什道:“老衲也曾……也曾听人提及。”
  “林天雷”微有愠色道:“两位过去可见过老朽?老朽明明在此,两位何不看看清楚呢,难道老朽竟是假的吗?”
  一虚道长、天道禅师面面相觑,呐呐道:“林老侠士言重了,江湖传闻,必多不实,单以林老侠士的功力而论,就没人能冒充……”
  “林天雷”呵呵一笑,道:“这位四不大师,是惯走江湖,交游广阔之人,两位想必是认识的了!”
  一虚道长、天道禅师两人有些尴尬地道:“说来惭愧,我等长年潜修,江湖道上生疏得很,以至于对当世武林硕彦,无缘识荆州,老禅师的法号别致得很!”
  四不和尚呲牙一笑道:“我和尚这四不三字,是一不诵经,二不礼佛,三不戒酒,四不戒荤,认真说来,只是个野和尚!”
  一虚、天道连忙稽首做礼道:“酒肉穿肠过,佛在心头坐,大师修为高深,自然不必再拘泥这些俗规,我等万难及……”
  四不和尚受了恭维,心中十分舒服,抓抓头皮笑道:“惭愧,惭愧……”
  眼珠骨碌一转,明知故问道:“四位不在昆仑参修,来至伏牛山中,又是为何呢?”
  两人被问得怔了一怔,少林天道禅师徐徐应道:“大师父惯走江湖,难道还不知道独孤雁在日月山一举坑杀九十三名高手之事?”
  四不和尚目光一掠“林天雷”,呲牙道:“如此说来,诸位集会伏牛山,就是要商讨如何诛除那娃儿的事了?”
  天道禅师诵声佛号,道:“除此而外,百年前一蹶不振的淳于世家,也已东山复起,大约还记恨着百年前上代之仇,有争霸武林之意……”
  说着向“林天雷”合什一礼,又道:“北邙山中各大门派掌门中若非林老侠相助,只怕早已经被淳于世家之人虏去了!”
  四不和尚伸伸舌头道:“他们真如此厉害么?”
  天道禅师叹口气道:“事态的严重尚不止此,各大门派中已有若干不肖之徒,归附了淳于世家,为虎作伥,倡乱武林,故而天下侠义有为之士,才有这次伏牛秘密集会之举……两位想必也是抱同舟共济之心而来的吧?”
  四不和尚怪模怪样地摇头一笑道:“正好相反,我和尚跟林老施主不过游山玩水,偶经此处罢了。”
  一虚、天道两人互望一眼,立刻双双施一礼,道:“两位均是武林中圣者之流,难道眼看同道遭劫,生灵荼炭而坐视不顾吗?”
  四不和尚摇头晃脑道:“我等虽有参与之心,无奈并未接到主持之人的邀柬,不便冒然参加……”
  天道禅师赶忙做礼道:“原来大师父以此为责,只因……”
  他原想说只因传闻林天雷已死,四不和尚又是武林中无名之人,是以不曾发出邀柬,但话到唇边,又觉得这话实在不便出口,故而硬把话锋收了回去,一时呐呐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林天雷”微微一笑,向四不和尚叱道:“即来之则安之,不必多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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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道禅师大喜道:“如此说来,林老侠士是答应了?”
  “林天雷”淡淡一笑道:“不知此次大会,系由那位主持?”
  天道禅师合掌道:“系敝派上代掌门恩师,上慧下凡!”
  四不和尚讶然道:“慧凡老禅师乃贵派现在掌门之师,退位潜修至少已三四十年,为何竟又重出江湖?”
  天道禅师叹口气道:“武林大劫当头,是敝掌门率同三代弟子在恩师禅院之外跪求了三日三夜,恩师方才允从。”
  “林天雷”接口笑道:“慧凡老禅师佛门高僧,对少林一脉的达摩遣学造诣深湛,但以之对付淳于世家的阴邪神功,似乎力有未逮之处!……”
  天道禅师颌首道:“恩师也有料及此,深恐一战不胜,反而使武林劫运更为猖炽,故而采取了两项步骤……”
  林天雷急问道:“不知是那两项步骤?”
  天道禅师道:“第一,由恩师广邀归隐已久的侠道高人出山相助!……”
  “林天雷”颌首微笑道:“以令师的声望,登高一呼,必然天下响应,不过,依老朽所知,淳于世家的阴邪神功实在太霸道歹毒,纵使请到几位当年在江湖武林中出过大名之人,只怕也仍然不是淳于世家的对手!”
  天道禅师合什道:“不错,所以恩师还有第二个步骤,这也是所以要在伏牛山召开秘密大会的原因……”
  目光一掠一虚道长,又轻声接下去道:“恩师慧凡虽允从出山,但自知不见得就有足够的把握可以诛除独孤雁,平淳于世家,故而有意恳求老衲祖师出山……”
  四不和尚咦了一声,道:“是悟果老禅师?……他老人家还在世么?”
  天道禅师赶忙诵声佛号,肃然合什道:“老衲的师祖虽已达一百五十高龄,但精神健旺,功力通玄,是少林历代以来的第一高僧,只要他老人家答允出山,任何事故皆可易如反掌了。”
  “林天雷”反应淡漠,微微一笑道:“倘若悟果老禅答允出山,而仍无法将淳于世家荡平呢?”
  天道禅师似是料不到会有此一问,怔了一怔道:“果尔敝师祖出山也战不胜淳于世家,那就只能归咎于气数天命,合该武林中有此一劫!”
  “林天雷”颌首冷冷一笑道:“令师祖可曾答允?”
  天道禅师微吁一声道:“敝师祖退位潜修已经七八十年,哪那会如此易求?”
  林天雷略一沉忖,道:“老朽意欲一见此处的大会主持人令师慧凡禅师,不知两位可肯引见?”
  天道禅师忙道:“那是自然,老衲等为两位带路了!”
  说罢与一虚道长以及两名中年僧道当先向前行去,“林天雷”、四不和尚亦步亦趋,相偕急行。
  原来这里本是伏牛山山脚,向上行走约莫尚有余里的路程,才能到了顶峰上。
  一路行去,竟然五步一卡,十步一哨,有明有暗,严密非常,同时更有不少游动巡查之人,大半是由与会群雄中地位较高者担任,但在一虚道长与天道禅师引导下,一路畅行无阻,丝毫未遇留难。
  “林天雷”不由也衷心感到一些钦服之情,看样在伏牛山中十数里方圆之内,已经布下了一片天罗地网般的明桩暗卡,纵然有一只虫蚁爬上山去,也势必会被布桩设卡之人发觉。
  使他担心的则是这些布桩设卡之人大数多是武功平庸之辈,倘若淳于世家率众杀来,则这些桩卡之人又无异于虫蚁落在人的手上,命运可想而知,是则最大的功能无非使与会群雄早一些得知讯息而已。
  忖思之间,已抵一座丛林之外,只听一片钟鼓之声传了过来。
  透过重重林木看去,一座绿瓦红墙的庙宇,霍然之于丛林之内。
  天道禅师侧头微笑道:“林老侠士与四不禅师来得恰是时候,眼下正是群雄夜聚之时……”
  说着当先紧走几步,穿过大半丛林,直抵庙宇之前。
  “林天雷”近前看时,只见那庙宇甚为雄伟宽阔,庙墙高及三丈,两扇巨大的山门之上漆着三个斗大的金字——灵石寺。
  四不和尚轻轻一碰化装成林天雷的独孤雁,悄声道:“灵石寺是少林派宇内七十二处下院中最大的一处……”
  “林天雷”也不禁为那巍峨的建筑,庄严的气魄所动,只见山门大开,两旁各有八名手擎戒刀的僧人把守,另外尚有两名背插长剑,肩披袈裟的老僧分别立于十六名僧人之前。
  山门内外,处处巨烛高烧,照耀得浑如白昼。
  天道禅师在山门前收住脚步,微带歉意地道:“两位且请少待,老衲立刻禀报恩师,亲迎两位……”
  “林天雷”双拳微拱,道:“老禅师请便!”
  他心中有数,慧凡禅师所定的规戒必是极严,自己虽是以林天雷的身份而来,但那天道禅师不经禀明,也是不敢擅自把两人引入。
  不久,只见十数位僧人齐迎了出来。
  为首之人,是一位极老的僧人,但满面红光,白眉入鬓,以至无法看得出他的年龄究竟有多大。
  但他步履沉稳,神情从容,令人不禁肃然起敬。
  “林天雷”迎上一步,拱手道:“可是慧凡禅师?”
  那老和尚也紧走一步,朗诵一声佛号,哈哈大笑道:“睽违四十余年,老侠士丰采依旧……怎么!怎么!不记得老衲了?”
  “林天雷”微微一震,忙也哈哈一笑道:“老禅师也一如昔日……只是宝相更加庄严了!”
  慧凡禅师收笑一叹道:“岂敢!岂敢!……老衲自谓将永隐林泉,潜修佛果,不料如今竟不得不二度出山,再入江湖1……”
  深深叹吁一声,又道:“老衲退位潜修之时,林老施主曾送过老衲一副楹联,老衲一直悬於禅堂之前,视同拱璧,那词句……”
  “林天雷”又复心头一震,笑接道:“游戏笔墨,难登大雅之堂……”
  哈哈一笑,含含糊糊地应付了过去。
  幸而慧凡禅师并未多说什么,又复叹吁一声道:“今日江湖惊变,不但老衲不得不二次出山,而且因此累及不少昔年武林知交,更使老衲不安的则是还要扰及老衲恩师……”
  “林天雷”微微颌首,故做熟稔道:“令师悟果禅师,佛门神功,超凡入圣,果尔俯允出山,则江湖动荡之局,指日可定!……”
  慧凡禅师微微一叹道:“老衲到此已将近十日,每日在禅关之外叩请,无奈家师归隐已久,不愿再涉及江湖间的是非之争!……”
  “林天雷”皱眉道:“令师坚持不允,那也是没有办法之事……”
  微微一顿,道:“悟果老禅师退位之后,一直是在此处静修的么?”
  原来他想到悟果禅师既是少林上代退位高僧,似应在嵩山少林潜修,何以要远来伏牛山?慧凡禅师双目神光激射,盯注在“林天雷”脸上细细看了一眼,笑道:“林老侠士怎的如此健忘,四十三年前,老衲不是曾与林老侠士晋见过家师一次么?”
  “林天雷”心头剧列一震,暗忖:料不到林天雷与少林派偏有这么多的渊源,这一问只怕问出了麻烦来了。
  当下只好故做轻松,哈哈一笑道:“老朽当真是老糊涂了……不少昔年之事,竟都记它不起……”
  但他心中有数,慧凡禅师必然已启疑窦。
  在两人谈话之间,四不和尚一旁急得不停抓耳挠腮,但却不便插口说些什么,同时,在大雄宝殿中聚集的群雄,也相继步出殿门,踱了过来。
  慧凡禅师目光深深一转,笑道:“老衲也是老糊涂了,林老侠士与四不和尚关心武林安危,远途跋涉而来,不让至禅堂歇息,却尽在此地絮絮不休……”
  侧身一让,笑道:“林老侠士请,四不禅师请……”
  身后相随的十余名僧人中立刻走出两人,在前带路,绕向大雄宝殿左侧而行,向一道相连的小院走去。
  “林天雷”运目四顾,只见由大雄宝殿走出的群雄,少说也在五六十人之上,虽然僧道俗尼不等,但却至少均是五旬以上之人,由于慧凡禅师并不向众人介绍,是以俱皆以好奇的目光盯注着“林天雷”与四不和尚。
  “林天雷”心头颇觉不快,目光电闪一转,道:“闻说此刻是老禅师所主持的夜聚之会,老朽亦欲一抒管见,老禅师何不引见一下与会群雄,同议大事……!”
  原来他深恐淳于大夫人一旦赶来,必然立刻就是一片血腥,二来,他自己已经被天南毒圣下上了黑蝮虫,只剩了两天多的寿命,如不及时把心中欲办之事办妥,死期一到,委实难以瞑目。
  他想在死前所办之事十分简单,第一,说明世外三奇已开始炼制医疗淳于世家恶疾之药,这是解决武林危机最为有效的办法;第二,他要利用机会使武林群雄了解他的为人,自然,他不能说出他也是淳于世家之人,他只能以独孤雁终其一生,他已决心不再承认他的身世。
  三天时间,他所能办的也只有这些了,设若淳于大夫人在他活着的时间赶来,自然他也要与之周旋一番,除此而外,一切就只有抛弃不想了!
  当然,这是他自己对生命失去了留恋,否则,只要他肯再去找天南毒圣段云程,他仍然是可以活下去的。
  这些意念不过仅在闪电之间,只听慧凡禅师从容一笑道:“两位旅途劳顿,理应先行歇息一时,二来,天色已曙,老衲所主持的夜聚已散,待午间再行奉邀两位,共议大事!
  “林天雷”不便再说什么,只好随着两名引路僧人向前行去。
  不久,一行人已踏进了那偏院,只见院中竹影婆娑,松柏如盖,迎面是一连三间厅房,窗明几净,想是寺中待客之所。
  两名引路僧人在门前收住脚步,俯首合什,唯恭唯谨。
  慧凡禅师急走一步,道“林老侠士还记得此地么?”
  “林天雷”阴沉沉的:“老朽早已说过,近年来记意不佳,昔年之事,多半早已忘怀了!”
  慧凡禅师微笑道:“老衲可以提醒林老侠士一点,也许有助林老侠士的记意,四十三年前林老侠士在此盘桓半月之久,所住的就是这重禅院!”
  “林天雷”苦笑一声,拍拍额头道:“不错不错,难怪老朽觉得如此眼熟!”
  慧凡禅师大笑道:“林老侠士旧地重游,老衲要与你把臂而入!”
  说话之间,袍袖一摆,右手向“林天雷”手腕上搭了过来!
  “林天雷”哈哈一笑道:“老禅师太看重老朽了!
  手腕一翻,也搭上了慧凡禅师的右腕。
  于是,两人双手相携,踏入厅堂之中。
  表面看来,两人一副亲热之状,实际上却暗暗过了一招。
  慧凡禅师面色微变,大笑道:“四十余年未见,林老侠士的神功又精进了不少,老衲自惭不如!”
  原来两人手腕互握,暗力相弹的一瞬之间,慧凡禅师只觉对方内力磅礴雄厚,以致被震得手臂疼麻,心血微动。
  “林天雷”也哈哈一笑道:“老禅师佛门神功,通玄入化,堪称老朽平生所遇的有数高手之一,失敬了……”
  说着又复抱拳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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