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知已知彼 魔笛测试群雄
2025-04-14  作者:陈文清  来源:陈文清作品集  点击:

  那条黑影动作实在太快了,在场群雄虽然俱都看到,但却没有一个人看清那黑影究竟是什么模样,甚至连是人是鬼也无从分别。
  慈悲禅院中,仍是静溢无声,仿佛不曾发生过一点事故。
  慧凡禅师一时不禁怔住了,目光无助地望望密闭的石门,合什继求道:“恩师慈悲,能回答弟子一言么?”
  自然,小院中仍无声息。
  独孤雁皱眉道:“事到如今,老禅师应该当机立断!”
  慧凡禅师震了一震,道:“难道要老衲破关而入么?”
  独孤雁漠然一笑道:“倘若令师一夜不应,老禅师就与在场群雄在此站上一夜还是原样走了回去?”
  “这……这事实在太出老衲意外,老衲……”
  独孤雁突然以传音入密道:“方才飞出的黑影,老禅师不曾看清?”
  慧凡禅师颌首道:“那分明是一位绝世高手。”
  “可是令师?”
  “绝不可能,家师闭关潜修,怎会无故飞身而出?何况那人身着黑衣,家师又怎会这样打扮?”
  独孤雁声调一沉,道:“在令师禅关之内,深夜之中有绝世高手飞身而出,这问题……就似乎有些严重了!……”
  慧凡禅师不停口诵佛号,道:“实情难料,但破关而入……”
  “破关而入犯什么罪行?”
  “是……大不敬之罪!”
  独孤雁微微一笑道:“这事以老禅师行之,是以下犯上的大不敬之罪,但在下以音圣林天雷的身份而行,至少可以脱去老禅师的干系……”
  慧凡禅师讶然道:“不,且容老衲三思……”
  但独孤雁并不管他三思二思,探手一掌,闪电般拍了出去!
  慧凡禅师欲阻不及,立即响起一声隆然大震,密闭的石门登时碎石纷飞,击穿了一个数尺方圆的大洞。
  慧凡禅师慨叹一声道:“独孤施主太过鲁莽了!”
  他用的自然仍是传音入密,以掩饰独孤雁“林天雷”的身份,但言词之间,却有轻微的责怪之意。
  独孤雁无暇计较这些,连忙举目向内看去。
  只见石院内松柏杂生,幽篁覆窗,三间石室暗无灯火,室门紧闭,处处一片静宁。渺无人踪。
  独孤雁目光微转,道:“老禅师不是说过这时是令师院中闲步之时么?”
  慧凡禅师有些惶乱地应道:“是呵,家师若干年来的习惯一向如此,因何……”
  说着当先轻步向院中走去。
  院中的范围并不大,院门距房间最多不过六七丈的距离,慧凡禅师一入院门,身后的群雄也随之相继涌了进来。
  独孤雁瞥了一眼杂在群雄中的正义门主及十六名从人,急向慧凡禅师道:“人多手杂,倘若打了起来必是一场大乱,眼下令师情况如何,不得而知,难以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慧凡禅师惦记恩师安危,闻得独孤雁之言,忙道:“独孤施主有何高见?”
  独孤雁目光一转,急急反问道:“方才在大雄宝殿之内,在下曾藉笑声略施音功,老禅师可曾受感染?”
  慧凡禅师微愠道:“老衲虽然功力不深,但侥幸尚未受到影响!”
  独孤雁微微一笑道:“老禅师休要见怪……在场群雄之中,能不受在下音功感染者,大约能有几人?”
  慧凡禅师略一沉吟,道:“大约只有河洛钓叟申公常等十余位老友而已!”
  独孤雁颌首道:“在下施展音功,已经试出‘正义门’中所有之人中,只有一人不受影响,那人大约就是淳于世家的大夫人……”
  慧凡禅师若有所悟地道:“独孤施主的意思是以音功制住所有在场之人,由老衲等对付那位淳于大夫人,是么?”
  独孤雁目光一转,道:“在下之意确是如此,如果老禅师另有高见……”
  慧凡禅师急急接道:“不,就依独孤施主之见!……这样一来,至少可有一个使群雄减少伤亡的机会!”
  独孤雁与慧凡禅师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正义门”主与那十六名从人身上,但他们却平静得令人大出意外,似是故意落在群雄之后,距慧凡禅师等至少也在五六丈之外,一个个负手静观。
  其他所有在场群雄则已不能保持那种平静气氛,有的东张西望,有的窃窃私语,已经一片纷乱。
  独孤雁投注了四不和尚一眼,以传音密道:“和尚,你铁笛还在么?”
  四不和尚呲牙一笑道:“我早知道你还会向我和尚讨取!”
  接着伸手就向怀中去摸。
  独孤雁冷哼一声道:“呸,在下‘心魔曲’中根本就没有用笛的地方!”
  “那么!……”
  “‘黄梁引’一曲,你可会奏?”
  “那是我和尚的看家本领,怎的不会!”
  独孤雁面无表情地道:“看我手势为号开始吹奏,不等我下令停奏,尽管反复吹奏,万勿中途停止……”
  四不和尚眼珠滴溜一转,道:“我和尚从来不惯受人叱来喝去,何况……音功一施,受害者不止正义门之人,在场群雄……”
  独孤雁面色森冷地喝道:“不管你受不受叱喝,这次你却非听我的不可,而且,别的事最好少问!”
  四不和尚瞥了独孤雁一眼,无可奈何地道:“好吧!我和尚认倒霉就是了!”
  独孤雁向慧凡禅师扫了一眼,悄声道:“在下要开始了!……”
  慧凡禅师颌首无语,身形却缓缓向申公常等几位老头儿靠了过去。
  独孤雁背靠石室室内,突然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啸声有如龙吟九宵,清脆入耳。
  慧凡禅师白眉微锁,怔了一怔。
  因为那声长啸虽然震耳动心,令人心弦荡漾,但却毫无音功中所具有的威力,在场群雄不明“林天雷”因何仰天长啸,目光一齐投注了过来,但却没有一个人因而受到影响。
  独孤雁的长啸之声大约延续了半盏热茶之久,忽的戛然而止。
  这情形颇出众人的意料之外,那长啸之声虽似不起任何作用,但停止得太过突然了,令人一时难以适应得过来,宛如腾飞云霄之间,突然一下子跌到了平地之上,不自觉的俱都心头一震。
  独孤雁长啸之声一收之际,立刻又是霹雳的一声大喝!
  喝声同样的太过突然,令人几乎难以承受,一时耳膜嗡嗡微响,仿佛晴空之中蓦地拥满了黑幕。
  独孤雁半晌未稍停,喝声之后,继之是似喊似叫的狂笑之声。
  狂笑之声一起,众人眼前幻像顿生,每人皆见半空中似有一个张牙舞爪,难以形容的怪兽扑了下来。
  此刻眼见幻像的群雄已完全为音功所制,功力既不能提聚。四肢亦觉酸软,就算要逃也逃不脱,要跑也跑不掉。
  独孤雁笑叫之声一停,挥手向四不和尚一指道:“快吹!”
  四不和尚早已横笛而待,听得独孤雁招呼,立刻凑向唇边,呜呜地吹了起来,一缕笛音随之飘涉而起。
  那笛声低沉呜咽,吹得极慢极慢,但已受独孤雁音功所制之人却有如疲倦已极的婴儿回到了慈母怀中,昏昏思睡,顷刻间俱皆鼾声大作,入于梦乡。
  一时群雄纷纷倒地。横躺竖卧了一地。
  独孤雁说得不错,正义门中,只有一个短衣劲装,戴着红帽、头罩之人挺立当地,其他之人,包括门主“欧阳霸”在内,具都倒了下去。
  那未倒之人是一个中年男人打扮,但显然有一付人皮面具,顾自毫不在意的冷冷而笑。
  少林门下弟子以及各派群雄差不多完全倒了下去,只有慧凡禅师与申公常等十三四人,挺立无恙。
  独孤雁轻轻松了一口长气,只要能不受他音功克制之人,武功造诣不问可知,以慧凡禅师等十余人对付一个淳于大夫人,纵不能胜,当亦不致落败。
  四不和尚立于门前角落之中,双目紧闭,如是一切俱皆抛开,只有一心一意的吹奏铁笛。
  正义门中那挺立无恙之人目光四外一转,突然闪身一跃而至。
  慧凡禅师长宣一声佛号,横身一拦,喝道:“施主这是何意?”
  那人冷冷一笑,伸手一指横躺竖卧的群雄道:“我倒要先问问你是何意?”
  慧凡禅师合什道:“这是音圣林老侠士先行测验一下到会群雄的内力修为如何,以便决定哪些人可以用来对付独孤雁以及淳于世家,免得使功力薄弱之人白白牺牲性命……”
  目光一转,轻吁一声,又道:“看来能入选对抗强敌的不过老衲与施主等十余人而已。”
  那人桀桀大笑道:“林老侠士……可要撕下的他的皮来?”
  慧凡禅师复诵一声佛号道:“施主不过是‘正义门’的中一名门人弟子,老衲不才,却是大会主持之人,施主不觉得这话过于放肆一些么?……”
  那人桀桀大笑不停,突然身形一飘,幽灵鬼魅一般越过慧凡禅师,向独孤雁飘了过去!
  但慧凡禅师佛门高人,并非等闲可比,袍袖一振,一片黄芒耀目的掌风打了出去。
  那人似是没料到慧凡禅师的掌力如此威锰,当下不敢硬闯,身形一旋,巧妙无比地翻身倒跃而回。
  但就当他纵身一转之际,振腕一掌劈了出来。
  这一掌不但玄妙快捷,而且阴寒透体,不待掌力涌到,已使慧凡禅师等如处寒冰之前。
  慧凡禅师同样的大吃一惊,身形一斜,有如岳移山动般向右一移,二度从旁击出一掌!
  那人似是诚心要试试慧凡禅师的功力,不闪不移,一挺身硬行接了下来!
  两人不但内力深厚,神力惊人,而且又都是用的快攻硬攻,只见衣袂飘飘,狂飚疾卷,的确是亘古难见的剧烈之搏。
  独孤雁袖手旁观,不理不睬。
  河洛钓叟申公常等十几名皓首白髯的老儿,也都被眼前的情形怔住了,一连串的意外变故,使他们俱都目夺神移,莫测高深。
  他们俱都是在若干年前成过大名之人,个个眼高于顶,哪里会把一个素未闻名的“正义门”放在眼中。
  然而这个正义门中的门人弟子不但不为林天雷音功所制,而且竟能向慧凡禅师出手挑战。
  更使他们吃惊的是,三招一过,慧凡禅师已被击得后退不跌,险象环生,看来十招之内,慧凡禅师不死必伤。
  河洛钓叟申公常双目圆睁,向身旁并肩而立的朽木隐者、无为子两人急急沉声耳语道:“两位可知正义门……”
  朽木隐者是一位身形矮胖的老人,不待河洛钓叟话落,哼了一声道:“什么正义门,分明是淳于世家的妖徒!……”
  无为子忽然振声叫道:“不好,慧凡大师顶不住了……”
  不待话落,双肩一晃,扑了上去。
  河洛钓叟、朽木隐者不及答话,两人并肩同起,也加入战团,另外八九名老者,俱是归隐已久的武林高人,因了慧凡禅师的相邀,方才答允相助,及见慧凡遇险,‘无为子等奋身出战,已看出了事态的严重,当下各各相顾一眼,也先后一齐奔了过去,出手助拳。
  于是,形势顿时大变,十余名武林中的绝世高手,同时向那人展开了一轮又猛又狠的快攻!那人毫无惧意,但见周身白雾氤氲,掌指似电,内力磅礴,同时对付十余名高手的围攻,竟然从从容容,绰有余裕。
  四不和尚铁笛不疾不徐,一阕“黄梁引”已反复吹了两遍,但仍悠悠吹奏不停,横躺竖卧的满地群雄个个有如死猪,鼾声雷动。
  眨眼之间,慧凡禅师等已各自攻出二十余招,那人虽然四面受敌,但他的掌力指风却像筑起了的一圈铜铁墙壁,将十余名绝世高手封挡在外。
  独孤雁心头暗忖:照这情形看来千余招内很难分出胜负,只要淳于世家没有另外的援手到来,一两个时辰之内,必会如此相持下去,不至有什么变化。
  于是,他以传音之密向慧凡禅师道:“既是在下破关而入,自然仍是在下负此罪责……”
  慧凡禅师一面出手而搏,一面答道:“一切听凭独孤施主而为,但如有意外,务必即行传讯相告!”
  独孤雁应了一声,反身向室门推去!
  室门也是两扇巨大的石门,但一推之下,却立刻应手而开!
  独孤雁心头顿时为之一惊,情势十分显然,只怕悟果老禅师已经出了意外。
  当下不暇细忖,连忙闪身而入,同时顺手又把室门掩了起来。
  只见房中布设简单,只有一张矮矮的石桌,桌上摆了几个干掉的佛手,桌前摆了一个蒲团。
  独孤雁仔细查看了一下,只见房中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左右各有一间内室,装的也全是石门。
  独孤雁略一犹豫,首先向左面一间走去。
  两扇石门密密合闭,他轻轻推了一下,不见动静,石门似在里面反锁住了,独孤雁怔了一怔。又反身向右的室门走去。
  右面的石门同样的合闭得极紧,用手推去,也似乎反锁住了。
  独孤雁不禁又有些迟疑了起来。
  倘若悟果老禅师真在入定之时遭了不幸,则自己破门而入,在碎石纷飞之下,岂不使他的伤势更加严重,或者因而毁坏了他的尸体。
  但另一个意念又复闪过脑际,那石门紧闭,似是由里面加锁,若说悟果老禅师已遭不测,则他如何还有闭门加锁之能!
  石室外的打斗之声仍在激烈进行,但由于他把外间室门密密地掩了起来,故而那声音已经显得微弱了不少。
  正当他踌躇着是否再破门而入之时,却见右侧石门忽然自动地打了开来。
  独孤雁怔了一怔,但随即又惊又喜,因为在打开石门的内室之中,端然正坐着一个瘦小枯干的僧人。
  内室中布设同样的十分简单,除开那僧人所坐的一个巨大的蒲团之外,就是摆在石首的一张石几,上面一叠经卷一个木鱼,此外在一旁墙上还悬有一柄金镶玉镂的宝剑。
  那僧人既小且瘦,端坐在巨大的蒲团上,显得极不调和。同时,独孤雁更困惑的是那僧人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过仅四五十岁上下。
  难道这人不是悟果老禅师?
  是以一时之间,独孤雁瞪着他发呆,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僧人本是俯首问心,合什而坐,此刻忽地抬起头来,双目大睁。
  独孤雁不由周身微微一震,因为那两道目光有如耀眼的阳光,使人乍一接触之下,只觉两眼发花头晕心跳。
  同时,那僧人虽然生得瘦小,但就在双目一睁之际,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庄严宝相,使独孤雁不由肃然起敬。
  他连忙深深一揖道:“老禅师法号可是上悟下果?”
  瘦小的僧人轻诵一声佛号,道:“独孤施主这话问得奇了,此处除了老衲而外,自然不会再有别人!”
  独孤雁啊了一声,有些困惑地道:“但老禅师的年龄……”
  那僧人立刻笑笑道:“老衲已痴长一百五十三岁!”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与难以相信之事!但独孤雁却无法不信。因为那僧人的话不错,此地只有一个僧人,那就是悟果禅师。
  当下呐呐道:“老禅师怎知我是独孤……”
  悟果禅师微笑道:“外面之事,老衲业已尽知……”
  伸手向外间的蒲团一指,道:“施主可否将它移了过来,清谈片刻!”
  独孤雁就地一坐,道:“老禅师如有指教,晚辈洗耳恭听……但外面慧凡禅师以及一干群雄正与淳于世家的……”
  悟果禅师摆手打断他的话道:“因缘福祸,类皆前定。暂时不必去管他!且说说施主来此之意,是……”
  说着顿下话锋,等候答复。
  独孤雁怔了一怔,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确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呐呐良久,方道:“趋关叩谒,原是慧凡禅师之意,但破关而入则是晚辈的主张,因为事急所迫,不得不尔,至于来此目的……”
  微微一顿,又道:“老禅师既已尽知外间之事,谅来已不需晚辈细说了!”
  悟果禅师微微一笑道:“不错,我那弟子慧凡也已退隐多年,此次出山领导天下群雄。叩请老衲出关,原是志在弭平江湖祸乱,以免生灵涂炭,但他却不知此事的一段因果关系,因为……他的年纪太小了一些!”
  “年纪太小?……”
  独孤雁忍不住笑了出来,道:“慧凡禅师已是百岁出头之人,从一代少林掌门大位上退隐了也已三四十年,怎会……”
  悟果禅师失笑道:“淳于世家的惨剧发生于百年之前,慧凡今年不过百零一岁,老衲说他年纪太小,不过是指此而言!……”
  独孤雁心头一动,道:“淳于世家百年前的惨变,莫非老禅师也曾参与了么?”
  悟果禅师微喟一声,道:“老衲不但参与,而且还是攻击淳于世家的领袖主持之人!”
  “啊!……”
  独孤雁不禁愕然惊呼一声,道:“这……是真的么?”
  一言甫落,忽听石屋之外响起了一串惨呼之声。
  那惨呼声凄厉刺耳,独孤雁不禁悚然色动。
  悟果老禅师却平静如常,轻轻宣声佛号道:“天心虽遥,天道不爽……”
  独孤雁困惑地道:“老禅师此言何意?”
  悟果老禅师苦笑道:“方才的惨呼之声出自燃藜居士之口,想必他已遇难了!”
  悟果老禅师凝重的颌首道:“燃藜居士今年一百四十三岁,少老衲十岁,当年是围攻淳于世家者之一,逃得过百年,逃不过一朝,独孤施主,以老衲为例,你应该知所警惕了!”
  独孤雁心绪极乱,如果认真说来,自己既是淳于世家的后人,则面前的悟果禅师正是自己的大仇强敌。
  然而,他恨自己的身世,恨他的生身父母,更恨淳于世家之人,这份百年前先代的仇恨,也就无法在他胸中挑起怒火。
  同时,他担心的是室外的战况,由燃藜居士之死,可知淳于世家之人的武功,足可抵得过慧凡禅师等十余人而游刃有余,他迫切的期望着悟果禅师能够出关相助,然而他却似漠然无动于衷,毫无过问之意。
  独孤雁略一沉忖,忽而坚决地道:“百年之前的事,晚辈已没有兴趣去听,既然老禅师不愿涉足这场动乱,晚辈就此别过了!”
  说过之后,扭身就走!

相关热词搜索:铁血飞虹

下一章:第十六章 不共戴天 苦侠孤注一掷

上一章:第十四章 游戏笔墨 难登大雅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