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同是江湖失意人

2025-03-16  作者：陈文清  来源：陈文清作品集  点击：

　　此刻晨光尙早，在朝阳照射下，群山景色一目了然，但穷极目力，也是看不到任何点滴迹象。
　　他心中十分懊悔，当初为何不向悟方禅师问明丐帮在九顶山的详确之地。
　　忽然——
　　他侧耳倾听了一下，双眉微锁，突然又如猛虎辞山般，向峰下的一道山坳中扑了下去。
　　周余吴缺方才勉强气喘吁吁的攀到峰顶，忽见冷天星又一下子扑了下去，两人同时叫了一声，又踉踉跄跄的跟了下去。
　　冷天星身形疾掣，一泻而下，迳向山中的一座山洞之旁扑去。
　　原来那洞中不时传出一阵阵的轻微呻吟之声。
　　冷天星提气护身，一幌而入。
　　只见一个鬓发凌乱，遍身血污的绿衣少女，正横躺洞中，呻吟不已，显然她伤势十分沉重。
　　冷天星双眉深锁，俯身叫道：“姑娘，姑娘……”
　　那绿衣少女顾自呻吟不已，对冷天星的呼唤却是毫无反应，似乎已入于昏迷无知之中。
　　冷天星略一沉忖，立刻俯身替她检视伤势，只见她虽有几处外伤，但却无甚大碍，致命的伤势却在内腑之中。
　　原来她已被一种歹毒的掌力伤及内腑，心脉若断若续，眼见即将血凝心经，气咽丹田而死。
　　冷天星大感为难，他几度转身欲去。但每次都被那呻吟的凄楚之声，与那逗人的艳丽姿容吸住了脚步。
　　他无法说出自己的感觉，但他直觉的感到，他必须救活这个可怜的少女，否则他将终生不安。
　　于是，他不再迟疑，立刻将那少女的上衣除了下去，而后，他再除去了自己的上衣，与她两胸相贴，一股强巨的暖流立刻透穴攻了过去。
　　这也是他在九重天时所学到的“大回天术”，以自己本身的元阳之力，去为对方疗治内伤。
　　那少女柔绵羊，与他贴胸相拥，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赧之感，使冷天星不由大为脸红，但一想到此举是在救她的性命时，心头的不安之情也就随之定了下来。
　　那少女经他内力一催，呻吟之声立止，代之的是一阵喘吁之声，显然在一种练武之人的本能驱使下，立就将冷天星攻入的内力导引运息，自疗伤势。
　　但这种以己身内力为他人疗伤的“大回天术”并非一时半刻所能治疗得好的，像这少女伤势之重，至少也须四个时辰才能奏效。
　　洞内洞外一片寂然，除了那少女的喘吁之声而外，再也听不到点滴其他的声息，显然这山坳是素无人迹之处。
　　忽然——
　　冷天星大大吃了一惊！
　　原来一阵脚步声轻轻传了过来，单从声音上判断，来者绝非周余吴缺，至少当有三人以上。
　　冷天星不由大为后悔，因为他此刻正以内劲为人疗伤，按说必须有在旁护法之人，否则一经骚扰，自己虽无大碍，但那被疗伤之人却势必立刻血气两亏而死。
　　一时之间，他不由大为后悔，他是不该当先走得如此快法，否则，至少可使周余吴缺权充护法之人。
　　方在忐忑之间，忽听那片脚步声已在洞口不远处停了下来，冷天星不用去看，他已淸楚的知道来者共有四人。
　　由四人脚步的轻重听来，四人武功并不能列入一流之选，但也不是十分平庸之辈。
　　冷天星一面继续运功替那少女疗伤，一面摒息凝神，注意洞外。
　　只听四人中的一人桀桀叫道：“这里有一处山洞，可要进去看上一看？”
　　另外一人的声音道：“这山洞潮湿阴暗，谅来那丫头不会跑到这里！”
　　冷天星暗暗忖道：“看来这四人定是这少女的仇人了，但不知他们是那一门派，这少女的身世来历又是甚么路数？”
　　忖思之间，只听先前发话的那人道：“管它洞中是否有人，灌上一洞毒气也就是了！”
　　另一人桀桀大笑道：“不错，反正死活不拘，我算那丫头在这洞中，把她毒死了也好……咱们动手吧！”
　　冷天星闻言不禁大吃一惊！
　　当下喃喃自语道：“姑娘，……请原谅在下不曾真的救了妳的性命，但这是没有办法之事，在下……唉……”
　　于是，他握掌做势，准备一有变故，即刻出掌制敌。
　　但由此一来，却必定使那少女因之立刻丧命，是以情势，立趋紧张，洞中的气氛令人窒息。
　　忽然——
　　只听啊的一声惊叫，似是有人受了暗袭。
　　四人中立刻有人叫道：“快……那边有个胖子！……”
　　又有一人叫道：“你们两人去追……我们去追那边，看那猴儿般的瘦鬼……”
　　但听脚步杂乱，顷刻俱去。
　　冷天星心中松了一口长气，暗道：别小看了周余吴缺两个憨傻之人，若非他俩把来人诱开，至少这女孩子的一条性命是死定了！
　　周余吴缺究竟把那四人引去了那里，交手的情形如何，俱都不得而知，冷天星也无暇去想这些，于是他再定下心来为那绿衣少女疗伤。
　　四个时辰迅快的过去了。
　　冷天星悉心为那绿衣少女治伤，四个时辰不停的供输内力，任凭他努力如何深厚，也不能不有些疲弱之感。
　　以致呼吸微重，汗水浸淫。
　　那绿衣少女面色却遂渐转为红润，原本冰冷的躯体四肢也温暖了起来，霎时之间，双眼眨动了一下，立刻醒了过来。
　　冷天星柔声道：“姑娘觉得如何，内腑之中……”
　　话未说完，那绿衣少女却啊的一声惊叫，挣扎着滚了开去。
　　原来她乍然醒来，忽然发觉自己半裸上体，与一个同样半裸上体的靑年相拥而卧，一时不由张惶失色。
　　冷天星也发现了自己的尴尬处境，同样的挣扎起来，避向洞口，背对绿衣少女，道：“姑娘内伤沉重，在下情急救人，并无半点邪念，至于亵渎之处，那也是万不得已……”
　　绿衣少女已经恢复了平诤，但仍羞赧无地的道：“小女子感谢相救大恩，不知公子贵姓大名？”
　　冷天星怔道：“在下冷天星，不知姑娘因何伤在此地？”
　　那绿衣少女啊了一声道：“冷……天星不知冷相公与枫江世家可有渊源？”
　　冷天星长叹一声道：“实不相瞒，在下就是枫江世家劫余的唯一后人！”
　　那绿衣少女轻吁一声道：“如此说来，小女子两代俱曾蒙受冷氏大恩了！”
　　冷天星啊了一声，霍然转回身来道：“姑娘是……？”
　　此刻两人已经各将上衣穿好，绿衣少女裣袵一礼道：“小女子姓岳名晓秋，先父当年曾受令先尊大恩……”
　　冷天星欣然道：“难道姑娘是秋云山庄岳家……”
　　岳晓秋忽然含泪道：“不错，但两年多前，却遭强徒洗劫，合家殉难，仅有小女子一人因在外婆家做客，未遭毒手，其后听说枫江世家命运大致相同，也是几乎满门殉难！”
　　冷天星咬牙道：“姑娘说得一点不错，枫江世家仅只余下了在下一人，当时逞凶的几乎包罗了半个武林中的强敌高手……”
　　岳晓秋叹吁一声接道：“我家的仇敌也是一样，冷相公目前要去何处？”
　　冷天星反问道：“姑娘是被何人伤在此地，还没告诉在下呢？”
　　岳晓秋柳眉深锁道：“小女子为避仇踪，近三年以来日日东躲西避，目前因风声紧急，才跑来此处，欲图投靠丐帮帮主楚乞……”
　　勉强一笑，接下去道：“因为楚帮主当年与先父相交莫逆，不料尚未找到丐帮总坛，却被一股强人所困，以致负伤而逃……”
　　冷天星皱眉道：“姑娘可知那强人是甚么来路？”
　　岳晓秋毫不迟疑的道：“阴灵教！”
　　“阴灵教？……”
　　冷天星大是激动的道：“姑娘是伤在阴灵教之手？”
　　岳晓秋道：“正是，眼下江湖道上，阴灵教分舵无数，已算得是当世之中的强大门派了……”
　　冷天星道：“实不相瞒，在下也是要来寻访丐帮帮主，但目的却是在于要找阴灵教总坛所在，不知姑娘可知他们总坛之地所在？”
　　岳晓秋柳眉深锁道：“阴灵教虽然分舵无数，但也无人知道他的一处分舵舵址，他们算得是武林中最为神秘的一个门派……”
　　眸光一转，又道：“也许丐帮楚帮主能够知道他们总坛所在地址，不过……我一连在这山中找了三天，不但没找出丐帮总坛所在，却遇上了这帮阴灵教的强徒！”
　　忽然——
　　冷天星挥手截断她的话道：“悄声，有人来了！”
　　不久，果听一串脚步声传了过来，有人尖声大叫道：“方才那两个小子也许是调虎离山，这洞中大约果真有点名堂！”
　　冷天星身如鬼魅，悄疾无声的掩到洞口，藉数株灌木的遮掩，定神向洞外的山坳中看去。
　　只见来者共是四人，俱皆靑衣劲装，手中却各自执着一根铁打的哭丧棒，头上戴了一顶圆形白帽，左胸上各绣有一颗骷髅。
　　冷天星心中有数，这正是阴灵教中的爪牙，只见他们共有四人，分明是方才的四人去而复转。
　　那四人哭丧棒齐举，向洞前逼来。
　　就当四人逐渐逼到洞前之时，忽听对面山林中一声大喝，道“小子过来，大爷又回来了！”
　　只见一条人影幌身而至，正是胖子周余。
　　另外一人也由另一旁驰了过去，尖声叫道：“再来大战三百回合，老子我也回来了！”
　　此人正是瘦子吴缺。
　　那四人收住脚步，其中一人叫道：“这两个废物委实可恶，还是先解决了他俩再说，那妞儿即使果然在这洞中，大约也不致逃了出去！”
　　四人心意相同，话罢就欲分组追去。
　　但就当四人甫一转身，冷天星身形似魅，已经一幌而出，奋出一掌，向其中三人拍了过去。
　　冷天星此刻的掌力何等威猛凌厉，又兼四人是在猝然无备之间，但听一声暴响，夹着三声惨呼，三名阴灵教早已死于非命！
　　剩下的一人惊失色，方欲纵身图逃，早被冷天星手起指落点闭了穴道，卜的一声，摔倒在地。
　　周余吴缺，以及洞中的岳晓秋都已围拢了上来，冷天星顾不得招呼介绍，先行俯身向那被点倒的阴灵教徒喝道：“如你肯说几句实话，绝不会伤你性命，否则，却要叫你比他们三人死得还要惨上一些……”
　　那阴灵教徒虽被闭了穴道，但仍能听能言，当下转头向那四人瞄了一眼，漠无所动的道：“尊驾要问甚么？”
　　冷天星道：“简单得很，只有一个问题，阴灵教总坛在于何处？”
　　那人摇摇头道：“我虽是阴灵教的门人，却也不知总坛在于何处！”
　　冷天星皱眉喝道：“这样看来，你定是要先尝尝分筋锁骨的滋味了！”
　　那人仰天苦笑一声道：“因为阴灵教徒，不要说泄露教中秘密，就算是被强敌高手捉过一次，也就别想活了！……”
　　目光投注在冷天星脸上，又道：“能在此地如此平静的死去，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但听格的一声，张口喷出一股血箭，原来他已嚼舌自尽。
　　冷天星欲救无及，顿足道：“阴灵教控制属下如此严密，实在令人心寒！”
　　岳晓秋扫了周余吴缺两人一眼，忍着欲笑之意，道：“这两位想必是令友了！”
　　周余吴缺也自嘻皮涎脸的互通姓名，道：“阴灵教徒在此出没，也许附近就有他们的分舵……”
　　冷天星目光一转道：“不论怎样，必须先找到丐帮总坛再说！”
　　周余吴缺互注一眼道：“还是我兄弟先行引路了！”
　　不待冷天星答复，两人神秘的一笑，立刻当先向前跃去。
　　冷天星与岳晓秋也赧然互注一眼，随后追了上去。
　　此刻已是黄昏光景，此处山势十分险恶，峻岭奇峰，重峦叠嶂，四人前后一阵急驰，不觉已是定更时分。
　　暮色渐浓，暗夜已临，在黑黝巍峨的乱峰之中，极目四望，不见一丝灯火，丐帮总坛更是杏无觅处。
　　岳晓秋忽然向冷天星身边偎依了一下，道：“三天的时间，我大部份都是消磨在这附近一带，找也没有用处，这里根本就没有丐帮之人……”
　　冷天星皱眉道：“至少，咱们该一直向前找去，也许能够找一些端倪，就算实在找不到丐帮总坛，也该就此离去了。”
　　岳晓秋皱眉不言，只好继续向前走去。
　　周余吴缺两人在前，与冷天星岳晓秋相距大约有五十丈左右，由于山间地势高低起伏，加上荒草灌木遮掩，前后甚难看得淸楚。
　　忽然——
　　走在后面的冷天星，突然听得前面忽然发出了一串嘶声狂喊，宛如有人被杀前的哀号，在这时黑夜深山之中，益发令人心中发毛。
　　冷天星微微一怔，不暇多忖，身形鹘起，向前扑去。
　　他视听之力何等敏锐，五十丈距离，不过几个起落之间，已经扑身赶到，默算距离，大约相差无几。
　　但意外的是眼前已失却了两人踪迹，甚至连打鬪挣扎的痕迹也没有一点，仿佛两人突然从这世上消失了一般。
　　冷天星默运神功，竟也毫无发现。
　　他轻轻沉声叫道：“周余……吴缺……”
　　没有点滴应声。
　　冷天星大感奇异，这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他们两人去了那里？方才那一声嘶叫！
　　忽然——
　　他又不禁吃了一惊！
　　因为身后的岳晓秋并没有追了上来。
　　按照时间计算，她是早该追了上来才对，为何……？
　　于是，他立刻折身而回，向原来与岳晓秋分手之处奔去。
　　使他惊骇的是，岳晓秋也已失去了踪影。
　　这一惊实在非同小可，前前后后，受到了强敌的暗算，而自己却竟然茫无所知，这……。
　　他细心搜查附近地带，只见除了两段折断的树枝之外，再没有点滴征兆，而岳晓秋连呼叫都没有呼叫一声，似乎就遭了敌人毒手。
　　四面既无尸体，也无血迹，显然被掳的成份较多，但她去了何处，以自己视听之力的敏锐，为何竟未听到点滴声息。
　　他心头了然，此地四面已然潜伏下了不少的强敌高手，就是此时此刻，也仍然正在四面隠暗之处监视着自己。
　　忽然——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的悟出了一个事实，阴灵教总坛就在这九顶山中，也许连丐帮总坛都已为其所乘。
　　他静了下来，右手暗中握着短剑剑柄，提气运功，把适身内劲运到八成之上，静待变化。
　　至少过了盏茶左右，四面静谧如常，竟然没有一丝异样，仿佛置身于一座渺无人踪的荒山之中。
　　冷天星双眉深锁，大惑不解。
　　暗中之有无数高手强敌，显然已是必然之事，但他们为何迟迟尙不发动，难道他们是在等待时机，或是在喝布陷阱。
　　他隐身在一处矮树丛中，默默观察山势。
　　只见山势一面下临悬崖，一面则是一堵高峰，此外前后则是一条不算太窄的山间小路。
　　冷天星暗暗忖度：前后两面之有高手强敌拥聚，是势所必然之事，悬崖之下，也可能有强敌潜伏，但那堵山峰之上却不可能有人潜伏。
　　因为倘若自己图逃，不是奔向前后两路，就是要攀下悬崖，绝没有再高峰上攀去之理！
　　当下念转心动，突然仰天发出一声狂笑，身形疾如箭射，迳向那堵山峰之上弹射了上去。
　　他的轻功身法已达出神入化之境，弹射之间，疾逾电掣，中途并不见他藉力攀升，有如幽灵一般，笔直的向顶峰射去。
　　眨眼之间，已经隐没于密密丛丛的峰顶林木之间。
　　就在冷天星向高峰上弹出之后，前后两路以及数十丈外的山石草丛之中，立刻幽灵般闪出无数黑影，指手划脚，但却并未发出丝毫声息。
　　最后，那些幽灵般靑色人影又复迅逾流矢的拥向那堵向那堵山峰之下，把那山峰团团的围了起来。
　　再说潜入了峰上的冷天星，他仗恃着高绝的轻功以极快的速度跃登峰上，却在那山峰另一面以更快的速度弹了下去。
　　由于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得使那些潜伏在暗中之人根本不曾发觉，使他们认定冷天星仍在那山峰之上。
　　冷天星由另一侧跃下峰去，并未丝毫停留，也不计较究竟这路途通向何处，兎起鹘落，一迳向山下奔去。
　　第二日凌晨，冷天星方才踏出九顶山，到了山下的大路之上。
　　他并不以丢失了岳晓秋以及周余吴缺为念，因为他知道，阴灵教徒当时既未杀害他们，此时也不会再杀，显然他们要以岳晓秋等人的生命来威胁自己。
　　在一个淸寂的森林之中，冷天星快步入内，不久，一个伛腰驼背的白发老叟走了出来。
　　原来他得自三手神君的改装易容之术，正好拿来派上了用场。
　　他蹒跚的步向一处偏僻的市镇，由于在九顶山下，并非南北通达的官道，故而一向十分寂静。
　　冷天星改装之后，漫步入镇。
　　只见镇上共有五六十户人家，只有一处兼代卖酒的客店，冷天星略一打量，缓步向店中走去。
　　酒座设在楼上，此刻时光尙早，只有三四个登楼买醉之人，冷天星一跛一癫的走上楼去，随意要了几样酒菜，低斟浅酌，慢慢的吃喝起来。
　　店中没有甚么动静，往来的也没有甚么可疑之人。
　　但冷天星却十分笃定，因为此镇是九顶山出入的唯一镇甸，而这家酒楼又是镇上唯一的一家，山中出入，事故连络，在这酒楼中，必能查出一点端倪。
　　果然——
　　正当冷天星等得不耐之际，只听蹬瞪蹬一阵脚步急响，四五个身披黑色抖蓬之人大步走上楼来。
　　另外四五个酒客见状，俱皆面露惊怖之色，不约而同，相偕走下酒楼而去。
　　冷天星则身子一歪，半倚半坐，呼噜呼噜，装做酒醉入睡，但眼缝中却细细窥探着那四五个人的动静。
　　只见那几个外罩黑色抖蓬之人，并未把衣服宽了下来，但可以想见的是几人内中必定穿的是紧身劲装，由鼓蓬蓬的情形看去，更可确定几人身佩兵刄。
　　几人落座之后，立刻大呼小叫，旁若无人的纵情吃喝了起来。
　　使冷天星焦灼不耐的是这几人虽然高谈濶论，但所谈的都是不足重视的江湖琐碎之事，并没有提到几人的来历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