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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4-06  作者:朱羽  来源:朱羽作品集  点击:

  两人下车走过大厦,还没有走到电梯门口,果然发现金丽娟跟了进来。
  她的人没有到,声音先到:“小谭!你请回吧!”
  谭中南以目光向唐镇请示。
  金丽娟已经快步来到面前,满脸笑容地说:“回去睡觉吧!人家谈情说爱,你干嘛要当电灯砲。”
  谭中南当然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但他还是不敢自作主张,仍然等待着唐镇的指示。
  “中南!待在车子里,等一下你要护送金小姐回家。”唐镇按钮打开了电梯门。
  “金小姐!请!”
  进入唐镇的住处后,他等待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然而金丽娟却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
  唐镇就不得不打破僵局了。
  “我并无恶意,……”
  “唐大哥!”金丽娟打断对方的话;从称呼上听来,似乎不是一场暴风雨的前兆:“我不是斗不过你,而是斗不过我的父亲。今晩我来,是有些冒失。不过,我很想了解一下: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没有个人的目的。说得更明确一点,我做任何事,都不是为了私利。”
  “那么,你考虑过后果吗?”
  “坦白说,黑道上混混的人没有一个会考虑后果。”
  “最少我要求你为我父亲的将来想一想。”
  唐镇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凝视着金丽娟,似乎在衡量应该如何去回答对方的话。考虑许久,他才缓缓开了口。
  “金小姐!这可能是你最关切的问题,我不能用三言两语来回答。我父亲当年从监狱回来后,一直到死,过了很长一段凄风苦雨的日子。别人也许认为他老人家不必活得那么卑贱,而我却知道他老人家过得很平静。他没有向我解说过他的心理,但我却非常明白。母亲的死,父亲认为是他当年的胡作非为所引起。唯一的儿子因为母亲的舍身庇护才得以幸免,所以他希望他的儿子活得有尊严。他以辛劝作苦工的收入来为儿子缴学费,……”
  “那就对了!”金丽娟迫不及待地插口说:“可是你今天的作为却违背了亡父的心愿,反而投身黑道,大开杀戒!”
  “因为我心中充满了怨恨。”
  “恨?你恨谁?”
  “恨这个世界太不公平。当年父亲在黑道中厮混,有财富、有名声;等他改过向善之后,却过着贫困、卑贱的生活。我拼命读书,想出人头地,使父亲能过一个安乐的晚年。然而我第一次领到的薪水不是为他买一件暖和的衣服,也不是一盒他最喜欢的蜂蜜蛋糕,而是为他老人家付医药费。这以后他老人家一直都在病床上,……”
  “你要恨,也只能恨命运之神太会捉弄人,不能恨整个世界。”
  “我并没有恨整个世界。我只恨一种人,那就是黑道中人,……”
  “可是你自己却投进来了。”
  “我不跟他们在一起,又怎能杀尽他们?”
  唐镇的口气并不十分激动,他似乎将自己看成一个替天行道者,然而听在金丽娟的耳中,却令她大吃一惊。
  “唐——大哥!我父亲也是黑道中的角头。”
  “是的。可是他有差别。他没有看不起我父亲,尊敬他、关怀他,——小姐,我并不想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痛恨那些不讲道义的混球。当年那些家伙如果杀了我的父亲,我只会悲伤,不会怀恨,而他们却杀了我母亲,我永远也忘不了。”
  “果然,你是要借助金手帮的实力为亡母报仇。”
  “错了!如果我单纯为亡母报仇,那是很简单的事,我有更大的目的。”
  “我倒想听听。”
  唐镇似乎觉得自己的话太多了,连忙将话题岔开:“金小姐!我们离题太远了。——刚才妳要我为令尊的将来想一想,……这个问题我考虑过。将来,令尊和妳可以安全地到国外去,但不是现在。”
  “那还需要多久?”
  “很难说,也许三月、五月,也许一年、两年。目前老爷子离位而去的话,可能会引起帮中弟兄的猜忌和不满。……金小姐,黑道中风云难测,我也不敢说大话。总之,我可以向妳保证几点:拼杀难免,但对象都是黑道中人,绝不会拿任何一个善良的老百姓当目标,帮中所经营的‘事业’大半都是非法的,我们经营法则是——愿者上钩,绝不勉强。最后一点保证是妳最关切的:只要我活着,绝不让老爷子受到任何伤害。”
  “我很高兴听到你这样的保证,可是,你做得到吗?”
  “尽力而为。”
  “唐大哥!你也许只想到来自黑道方向的反扑,但还有另一方面的压力,那就是治安单位。金手帮闹事太多,白道方面要找的人是帮主金树海,而不是你。”
  “白道方面要讲法治、要有证据,这一方面我自信做得很好。万一他们真要找上了老爷子,我会出面担当的。”
  “好!记住你刚才所有的每一句话。还有,——”金丽娟站了起来,打算吿辞。“一点点私人请求。把我当女人看待;一个平凡的小女人,不要把我看成祸水或妖精。”
  “金小姐!在我眼中,妳不是女人、不是祸水、也不是妖精。妳是帮主金老爷子的千金大小姐。”
  “随你!”她一甩头发,走了出去。
  唐镇很有礼貌地送金丽娟到楼下,当面交待谭中南护送大小姐回家,谭中南教他打电话给徐香。
  回到屋内,唐镇立刻拨电话到“红唇”,那边也正要打洋了。
  “唐大哥!”徐香在电话中一本正经地说:“交查的事我已经查过了。……我曾经吿诉小姐们,说你今晩会过来巡视,小姐在陶熔面前无意漏了出来,……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吗?”
  “徐小姐!我只希望以后这种情况最好尽量避免。”
  “我会留意。”
  “陶熔常来吗?”
  “一个月三、五次,他和我这里一个叫‘美娜’的小姐很要好。每次来都很规矩,从来没有签过单子。”
  “好!辛苦了!”
  “唐老大!”徐香在办完正事后,语气变得轻佻起来:“我就要下班了,要不要到我的地方喝一杯?”
  “我想早晚会有那么一天的,——再见!”唐镇先放下了电话。
  他不耽心徐香会再打电话过来打扰,这里的电话号码只有老爷子和谭中南知道。
  五分钟后,电话铃声响起。唐镇看看表,已是凌晨三时左右,这通电话应该是金老爷子打来的。
  因此,他接得很快,而且“喂”的声音也很庄重、恭敬。然而从他的神色上看来,电话线另一端的人显然大出他意料之外。他除了开始“喂”了一声之外,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却足足听了有两、三分钟之久。
  放下电话后,唐镇就立刻锁门外出。他先找到暗中“插旗”保护他的两个小兄弟,教他们不要跟。然后向前越过四维路,来到敦化南路上,跳上了一辆计程车。
  四点一刻,计程车将他载到了树林镇上。打电话约他的人显然已经来了很久,他刚下车,一座民房的大门就打开了。
  这个人约莫五十出头,粗壮身材,穿着很不讲究,不像是个道上人物。虽然两人见面没说什么,却可以看得出唐镇对这个人相当恭敬。
  这是一座旧式的砖造平房,陈设着简单的木工机器,似乎是一个小型的木匠工厂。稍有经验的人都可以感觉得到,除了他俩之外,再也没有第三者。
  “阿镇!”年长的人先开了口:“本来这个时候我们不该见面的,可是有些情况使我很不安,所以,……”
  “我完全按照我们约定的原则在行事。”唐镇虽然对这位年长者很恭敬,态度并不十分亲切。“应该没有什么情况令你不安。”
  “你和金小姐好像有了感情方面的进展,……”
  “那不可能。”唐镇斩钉截铁地说。
  “男女之间的事很难说,只要有接触,就可能产生感情,……”
  “我说不可能就绝对不可能。”
  “希望如此。阿镇!不要嫌我啰嗦,我要再说一遍:你和金树海的女儿绝不可以发生任何亲密关系。”
  “你可以放心。”
  “好!你回去吧!”
  “我想再问一次;我现在的所作所为,真的都是为了亡故的母亲吗?”
  “当然是。”对方的语气也很肯定。
  “可是,——”
  “不要产生任何疑问,不久的将来,我会拿出真凭实据向你交代的我不会拿自己的老命开玩笑。”
  “但愿如此。”
  “阿镇!到目前为止,你干得很好。”
  “你拿了一辈子的刨刀、锯子,黑道上的情况你一点也不清楚,怎么知道我干得很好?”
  “阿镇!我毕竟在这个世界活了五十多年,而且在你父亲那里也听了不少,……阿镇!不久的将来你会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目前你还是闷着头干好了。”
  “母亲在我心中占据了全部地位,我愿意为她老人家付出任何代价。因为若不是她老人家,我早就不在人间了。若是有人利用亡母来驱使我,后果是很可怕的。”
  “阿镇!我不怪你说这种话。……老实说,我并不希望见到你眼前的转变,可是,这是你母亲生前的托付,我不能去违背一个死者的意愿。”
  “我明白。我们各自按照约定去做就行了。”
  唐镇吿辞出来时东方已经露出了曙色。他仍然乘计程车赶回台北,老远他就看到了谭中南的车子。他下了计程车,坐上了谭中南的车。
  “中南!没睡吗?”
  “哎呀!老大!”谭中南见到唐镇似乎松了一口气。“你上那儿去了呀?也不教小兄弟防着。”
  “我睡不着,随便逛了一下,……有事吗?”
  “那个姓陈的我接上头了。”
  “他反正津备花钱求平安,这笔钱给谁都一样。金手帮替他撑腰,他连磕头都来不及哩!”
  “他的外国护照什么时候可以办妥?”
  “他说四个星期左右。”
  “我们给他一个半月的时间,这四十五天之内教他尽量大大方方地待在台北。”
  “老大!我有责任提醒你,本来我们就可以拿一半的,现在只是为了多拿另一半,就要担上许多风险,合算吗?”
  “风险?什么意思?”唐镇的脸色沉了下来。
  以谭中南的世故来说,他本可以见风转舵了。然而这半年下来,他心悦诚服地把唐镇当老大看待,在老大的面前岂能玩弄世故?
  “老大!金钱是最令人眼红的东西。”
  “中南!我这样做不是为了钱,是为了面子。陶熔算老几?为了保护一个毒贩,区区几百块钱,竟然要‘金手’替‘五福’跨刀,他也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南部的角头我一句话就可以摆平,你相信吗?”
  “当然,当然。”
  “至于陶熔,我量他也不敢放半个屁。如果他活得不耐烦,就叫他和‘阿布拉’作伴去。”
  谭中南只得把要说的话闷住,再往下说,就是自找难堪了。
  “那笔钱什么时候可以收到?”
  “随时。”
  “好。一切照规矩,我五十,你三十,副执法和三位护法每人十块,青龙堂的弟兄每人一块,剩下的全部交公帐。——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老大!”
  “打个电话给陶熔,说我晚上请他吃饭,地点临时再决定。”
  “好的。我会遵照您的吩咐去办。”
  上楼,进了房间,唐镇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到台北找“竹埔”的新角头章国顺。电话连续打了将近一个钟头,转弯抹角,总算把章国顺找到了。
  “老大!恭喜了!”这是唐镇的开场白。
  “谢谢!”
  接下来,唐镇提起了那位陈姓毒贩的事。
  “没有问题。”章国顺一口答应,而他却留下了一个尾巴。“唐兄!这是没有条件的。不过,你欠我一个人情,可要记住。”
  放下电话后,唐镇只是平静地躺在床上;似乎任何一件事都不足以使他兴奋。
  这天早上,金丽娟一到公司,就向身为总经理的文棋提出辞呈,理由是“将要出国进修”。一切都在事先有过沟通,文总经理当然是不便慰留。当天中午,文棋就在“顺利园”订了三桌酒席为金丽娟饯行。“金文期货公司”及另外两家子公司的重要干部全都到了。文棋还很有心地请到了徐香和于飞鹏作陪。席间没有青龙堂的人,那不足为怪;干“武场”、搞“行动”的人是不宜在公开场合露面的。
  这顿饭吃得还算痛快。饭后,文棋则邀请徐香和于飞鹏这两位堂主到敦化南路一家气氛讲究的西餐厅,要了一间VIP,做小小的茶敍。
  “最近,金手帮的声誉如日中天,这本来是应该高兴的事。”文棋以东主的身份,先揭开了话题。“可是,我却感到有些不安,很想听听两位堂主的意见。”
  在帮派的内部组织上,多半都分成文、武两大系列。文场负责谋略、策划;武场则负责执行。文场以正面的形象在社会上露脸;武场则戴着面具在暗中活动,原则上是由文场导引武场。当然,武场并不一定要听文场的调度和指挥,却要受到文场的规划与节制。然而现实情况中的帮派活动却非如此,武场永远是实力派,他们往往用一个“干”字就解决了一切。文场那些策士反而被讥笑是些“耍嘴皮子”的毛毛虫。
  一个有睿智的帮派掌门人,他应该严格抓紧文、武两场的制衡功能。但帮主多半都会偏向武场,因为他们的强弱关系到帮派的存亡绝续;就因为这个缘故,目前黑道上的打杀活动才会这样激烈。也因为如此,任何一个帮派中的文、武两场都有相互倾轧,甚至仇视的现象。
  徐香是精于世故的,她看看身旁的于飞鹏,自己并不想先发言;而于飞鹏也是老江湖。他出身于国军的特战部队,技击功夫很不错,专门训练新进人员的扑、打、扭、杀、干的死活儿,拿的也是死钱。他当然更不愿意说东道西惹来是非了。
  文棋一看两人沉默,连忙又说:“两位堂主千万不要误会,我并不是在背后指责青龙堂,我的意思是,……我们有责任默察情势,必要时给予青龙堂唐堂主一些建议。他太忙,太辛劳,有些小小不周全的地方他未必就能及时想到,……”
  “文大哥刚才提到‘不安心’的字眼。”徐香缓缓地开了口:“我不明白这个字眼的真正意义何在?”
  “人怕出名猪怕肥。”文棋笑着说,故意要将严肃的话变得轻松一些。“目前金手帮的情况正好像是如此。”
  “话是不错。”徐香却不以为然。“但总不能老是被人家捏着脖子过日子吧!”
  “那是当然。不过,最好还是捏拿得相当有分寸才行。现在,金手帮一手遮天,过去的好朋友都可能变成敌人。还有,治安单位也一定将注意力集中在我们身上。最近外面的风声很不好。……我的意思是,青龙堂的行动最近应该收敛一下,唐堂主和他手下的弟兄们也应该喘喘气、歇歇脚。”
  到了此刻,于飞鹏才开了口:“我认为这是小问题,文堂主和唐堂主当面谈谈不就行了吗?”
  “不不不!”文棋连连地摇着手。“过去我和他没有相处过,这半年来也没见过几次面,不很了解他的个性,怕他误会,……”
  “文大哥!”徐香接过了文棋的话头:“文场本来就有节制武场的责任。如果您认为目前的情势不妙,就应该直截了当地吿诉唐堂主,……”
  “不不不!”文棋又是连连摇手。“从历史上一些故事可以看出一个情况:在太平盛世的时候,文官一个个大权在握;一旦征战连年,就是武将当道,文官连个屁都不敢放了。……唉!在这个时候,我这个负责文场的人就为难了。只有……只有,……”
  “文堂主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好了!”于飞鹏所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话。
  “我想,我们应该一齐去见帮主,直陈利害,请他老人家下令青龙堂暂停任何行动。”
  “文大哥,”徐香在这个时候是一本正经的。“听说金小姐将财务大权交出来也是唐堂主的意见,是吗?”
  “是的。”
  “不管他为什么有这个建议,老头子答应了,金小姐也接受了,由此可见他是多么够份量。”
  徐香喝了一口咖啡,才接着说下去:“如今青龙堂干得正有劲,我们到老爷子面前去浇冷水,老爷子听得进去吗?”
  徐香不愧心细如发,她的话相当有道理。
  于飞鹏是不支持文棋那种论调的,青龙堂干得轰轰烈烈,他所训练的“战士”才有出路;也因此才显得出麒麟堂不是虚设。现在,听到徐香提出反调,他才藉机不着痕迹地附和。
  “文堂主是读书人,看得远,看得深,为金手帮的前途就忧,真是令我这个老朽敬佩。不过,徐堂主的话也是相当有道理。”于飞鹏先给两人戴上一顶高帽子。“据我看,今天的江湖道已经变质了,谁不表现武力谁就别想混下去,甚至别想活下去。我和唐堂主倒有过几次接触,他也念过大学,也相当有头脑,应该懂得适可而止。我们目前最好不要去关注这个问题,也许,实际情况并没有文堂主想像中那样严重。”
  “于老哥!”文棋眼见独木难撑,连忙藉机下台。“您早就该给我一些教导了,您在部队上带过兵,带的兵还是些最难对付的‘水鬼’,退伍之后又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每句话都是金玉良言。……好好好!方才那些话就当我是杞人忧天好了。……嗯!唐堂主应该具有控制局面的本领。……徐堂主!看那一天,我们四个人应该聚一聚,妳出面邀请一下,好吗?”
  徐香笑着说:“你以为我有那么大的面子吗?”
  “妳也算是台北圈子里的几大名女人之一,这么说就太客气了。”
  “好!我试试。”徐香欣然答应。
  这一次小小的茶敍就这样散了。文棋是真的为金手帮的前途着想,还是另有图谋?也只有他心里才明白,反正他的想法并没有实现。
  徐香的动作够快,下午四点不到,她就和青龙堂的总执法谭中南碰了头。
  “小谭!我阿香对你怎么样?”徐香一副老气横秋的架势。
  其实,谭中南要比她大上一、两岁,称一声“徐姐”是对她尊敬。
  “徐姐!干嘛呀?我那儿又得罪妳了嘛?”
  “没有做亏心事,何必发毛?”
  “是不是有什么差遣?”
  “小谭!替我安排一下,我要见你们唐老大,就在今晚。”
  “徐姐!我看妳蛮认真的。死掉这条心吧!吿诉妳!唐老大是石头人,不会对任何女人动心的。”
  “小谭!你可能想歪了。是别的事,可以说是很正经的事。”
  “我可以请他打电话给妳。”
  “电话不必打了。时间,地点由他决定,然后由你打个电话通知我就好了。”
  “这,……”谭中南面有难色地说:“我不太有把握。”
  “你是说……唐老大会端架子?”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好了!我最讨厌啰吓,……小谭!明明白白吿诉你们大哥,……金手帮有四个堂口,他如果想在帮中站稳,单是抱着老爷子的大腿是不够的,最少还需要一个堂主的全力支持,我阿香就可以做他忠诚的朋友。”
  “徐姐!听妳的口气好像——?”
  “不要胡乱瞎猜,任何一个帮派内部都免不了派系的倾轧、斗争,以你目前的地位最好不要沾边。”
  “好!我会把话传到。”
  “小谭!如果我只是要你传句话,那未免太瞧不起你;你自己也太小看自己了。”
  “那?”
  “今晚的约会一定要安排妥当,以你的能力,你应该办得到。”
  “我会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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