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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使者
2025-07-20  作者:朱羽  来源:朱羽作品集  点击:

  一枝梅含笑离去,她的步履显示卸下重担的轻松。
  冯龙刚的脚步却相反地沉重起来了,他已经肯定一枝梅的警告是善意的:最少这个警告也是为了韩少棠的安全而发。
  从言行中可以看出,她对韩少棠的爱意犹深,爱是应该没有毒性的。
  因此,他在考虑,是否应该将这个警告转达吴豪。
  心里想着事,脚下也就拖泥带水,差一点跟对面来的人撞了一个满怀。那人也象有心事,慌慌张张的,说了一声对不住,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冯龙刚这才发现手里多了一个纸团,显然是刚才那个人借机会塞给他的。
  他很谨慎,并没有立刻展阅纸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或者画了些什么,但他的脚步加快了,他得立刻赶回天桥。
  回到茶园,冯龙刚立刻将自己关入密室,迫不及待地展开了那个纸团。纸是桑皮纸,皱而不碎:字是毛笔字,工整、清晰,措词也很清洁:“请于今晚亮灯后在北海五龙亭一晤,共商大计。”
  署名是“使者”二字。
  使者?是何方使者?冯龙刚在吴豪那儿也听说过南京方面要派人来的消息,莫非是南京派来的使者?
  冯龙刚想到这里,不禁兴奋莫名,吴豪受伤躺在病院,局势一片混乱,正陷于群龙无首的局面,有个人来,无异是一帖清凉剂,大有振奋神智的作用。
  他燃火烧掉那张宇条,和衣往床上一躺,现在,他只等待一件事——天黑亮灯。
  却料不到有了访客,是费玉青。
  对费玉青这个吃公事饭的人,冯龙刚少有忌惮,可是经过上次谈话之后,冯龙刚对他也有了戒心。
  “为啥闷在屋子里?”这是费玉青的开场白。
  “刚去病院瞧过吴三爷。”
  “哦!三爷身子骨儿大好了吗?”
  “好多啦!运气好,听说只差一寸,枪子儿就穿心过了!”冯龙刚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的全是无关紧要的话。
  “冯兄!多年来咱们相处也不错,”原来费玉青是有所图谋而来。
  “鱼帮水,水帮鱼,大家都有好处。以往呢?各位江湖朋友为兄弟我提供了不少线索,使我破了不少案子。
  “我呢?只要公事方面过得去,对各位江湖朋友也非常照看。冯兄,不怕你笑,说得好听点,是相互照顾,说得难听点,就是相互利用。
  “今天我来,是想跟冯兄做一笔买卖。”
  “哦?”冯龙刚很稳定,他似乎早已看出了费玉青的来意。“我象一个买卖人吗?”
  “行情上的买卖。”
  “行情?”冯龙刚眯起了眼睛,他似乎愈来愈迷糊了。
  “冯兄!你心里头明白,我到天桥来,都是被情势所追,出于无奈。我极需要打听一件事,而我呢?也奉上一个消息作为交换条件,咱们互不吃亏。”
  “费队长这么说,可就太客气了。首先,我想知道你要打听什么事?看我能不能帮得上忙?”
  “冯兄!”费玉青诡谲地眨眨眼皮。“你似乎应该先问问我要奉上什么消息吧?”
  “为什么呢?”
  “做买卖先弄清楚有多少赚头,才不会吃亏呀!”
  “哦!”冯龙刚微讶,并没有顺势问下去。
  “我所提供的消息是有关那位一枝梅姑娘,这一定是你很想知道的。”
  “那么,你想问的呢?”
  “有关雷宝华的下落,我只想知道他在不在天桥。”
  冯龙刚留下雷宝华是想利用他除去徐彪,而吴豪却说那是一计,现在费玉青在查问雷宝华,岂不是正好把这个烫山芋抛出去吗?
  不过,他又顾虑到道义上难以交代。江湖人物最忌讳出尔反尔,不守信义,而且,内中情由也无法向每一个人去详细解释呀!
  见他犹豫,贾玉青又补上一句,“冯兄!你放心,我绝不使你为难,你只说一声‘在’,或者‘不在’,我不再多问一句话,你也不必再多说一个字。”
  “在!”冯龙刚鼓足勇气才说出这个字。
  “好了!我们现在来谈谈一枝梅。”
  费玉青停了一下,才压低了声音说:“她不是一个平凡的艺人。”
  “唔。”
  “她在替日本人做呢。”
  日本人?冯龙刚睁大了眼睛,显得非常吃惊。
  “在北京,有不少日本关东军的特务在活动,一枝梅就是其中之一。”
  “费队长!倘若这话从别人口里说出来,我绝不相信……费队长!她怎么可能跟日本人搭上线的呢?”
  “套句俗话——孩子没娘,说来话长。详细情形我也不太清楚……还有一句话,我得特别提一提,一枝梅对你,以及对你的朋友都没有敌意。”
  冯龙刚一直在沉思,似乎没有听到费玉青的话。
  费玉青目的既达,交代已明,也就站了起来。很客气地说:“冯兄!我走了!”
  “费队长!我要请您帮一个忙。”
  费玉青反倒讶异了,因为冯龙刚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过话。
  “看在咱们相处多年的情份上,这个忙您一定得帮。”
  “冯兄!甭这么客气,只要我办得到……”
  “这件事也只有你才办得到,可是,办起来也不那么容易……”
  “冯兄!你一向是最干脆的人,怎么然婆婆妈妈起来了呢?你得先把事情说出来咱们才好商量呀”
  “我想托您在最短期间内将吴三爷送出北京城。”
  费玉青浑身一颤,大为吃惊。他绝没有想到冯龙刚会有这么一个请求。愣神半响,才施施然问道:“冯兄!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三爷的处境很危险。”
  “你认有我办得到吗?”
  “我知道很难办,也只有您才可能办到。”
  吴三爷的事我也知道一些,他离开之后,遗留的残局由谁收拾?”
  “由我来收拾。”
  “收拾得了吗?”
  “费队长,砍头不过碗大的疤,只要我冯龙刚不怕死,还有什么大不了的?”冯龙刚豪气干云地说。
  “冯兄,你的豪气我很佩服,不过,这件事情还得好好商议一下。第一,吴三爷目前的伤势是否可以移动,第二,徐彪对吴三爷仍然戒备森严,如何运用技巧将吴三爷偷送出医院,也得大费周章哩!”
  对于这件事,冯龙刚显然早就有了腹案。因此,当费玉青提出这两大问题之后,他立即接口说:“费队长,你所提的问题根本就不成问题。第一,三爷的伤势已经平稳,精神、体方都不错,只要在移动的时候不要受太大的颠簸就不会出岔子……”
  “第二个何题呢?”
  “费队长,虽然徐彪跋扈抓权,实际上京畿的治安大权还是在您的手里,各门的查缉卡哨、巷道、胡同的巡逻队不都是您的人吗?”
  “话是不错,可是,在医院守护吴三爷的可都是徐彪的人。”
  “费队长,关于这一点我也替您想到了。将吴三爷从医院接运出来的事由我去办,万一出了岔子,也不会叫你费队长担干系。”
  费玉青讪讪地说:“冯兄!我可不是怕担干系,万一出了岔子,咱们雷处长就不好交代啦!想必你也明自,雷处长和王司令虽然每天都在石狮子胡同喝花酒、打麻将,其实他们暗中还是在斗心机眼儿哩!”
  “我知道,我知道。”冯龙刚必恭必敬地说。
  “好!事情就这么说定了!”费玉青喝了一口茶,然后站了起来。“你决定之后,派人跟我打声招呼,我好跟你配合。”
  冯龙刚将费玉青送到茶园子门口,将要分手时,他又突然问道:“关于雷宝华的事,有我效劳之处么?”
  这一问,颇有试探对方动向的意味,因此费玉青微微一愣,也似在观察、思索冯龙刚这一问的动机何在。
  彼此的反应都很快,因此,冯龙刚也就连忙加以解释:“费队长!没别的意思。您是吃公事饭的人,总得听上面的命令,若有困难之处,我理当效劳呀!”
  “冯兄的盛情我心领,我可以明说一句,关于雷宝华,本队不会采取任何行动。”
  这样一来,冯龙刚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幸好,费玉青立即就拱手告别,转身离去,还没有使他窘态毕露。
  冯龙刚又回到屋子里,一个人闷闷地躺在床上,想了许许多多的问题。问题到了这些江湖汉子的脑子里绝不会愈想愈复杂,只会愈想愈单纯。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上了灯,冯龙刚连晚饭也无心吃,匆匆地换了一件衣服,就雇车直奔北海。
  北海五龙亭不但白天游人如织,即使夜晚也是如此。几处夜间茶座更是生意奇好。冯龙刚不禁愣住了,他如何去找那个神秘使者,对方又如何发现他呢?
  想了一想,他又不禁哑然失笑。对方既然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约会的纸柬塞进他的手里,难道还没法子在这儿找上他吗?自己也太多虑了。
  正在想这想那,突然一只手轻轻搭上了冯龙刚的肩头。
  冯龙刚并不十分讶异,他缓缓地回过头去。可是,当他看清楚对方是谁时,却不禁浑身一颤。
  原来不是他想见面的“使者”,而是徐彪。
  不管冯龙刚有多么老练,此刻也难免大吃一惊。如果这只是巧合,那还罢了,如果是徐彪有所风闻,赶来围捕,那岂不是……”
  “冯兄!”徐彪似笑非笑地说:“夜游五龙亭,雅必不浅啊!”
  冯龙刚表现得很冷静、很沉默,不但没答一句话,甚至连一个显落的表情都没有。
  “冯兄!咱们找个地方谈谈,好吗?”
  “徐组长!如果您有什么差遣,什么吩咐,就在这里说也是一样。”
  徐彪稍微踌躇了一下,才开了口:“冯兄!差遣不够格,吩咐不敢当,想请你帮忙,倒是真的。”
  冯龙刚冷冷地说:“徐组长这么说,未免太客气了。”
  “我说的是实在话,前两天出的漏子你不是不知道;上级限我三天破案,你也听说了。今儿是最后一天,我再没有交代,真要被咱们司令枪决的呀?”
  “徐组长!这个忙我可帮不上呀!”
  “冯兄!咱们曾经闹过一次小误会,后来经家师马老爷子说开,也就没事了,难道你还记恨在心吗?”
  “不!我早就忘掉那回事了。”
  “哦?那么,另一回事你是否还记得呢?”
  “那天夜里,在石狮子胡同口,你告诉我,只要我帮你整垮费玉青,你就能帮我找到南京那边派过来的三个杀手,你难道忘记了?”
  “那是一计。”
  “一计,这话怎么说法?”
  “因为你滥杀无辜,我本着替天行道的精神,想为北京城的善良百姓除害。”
  “哦!可是你后来并没有对我展开任何行动呀?!”
  “那是听了吴三爷劝告后使我暂时终止了原先的计划。”
  冯龙刚顿一下又说:“吴三爷说,你也算是半个江湖人,应该由马老爷子出面约束你,我这么做,太不给马老爷子留面子了;再说,杀死了你之后,一定会引起强烈的报复,不知道又有多少无宰的老百姓要遭殃。”
  “这么说,是吴大爷救了我啦?”
  “应该说是你自己救了你。”
  “冯兄!你的话可又叫我迷糊了。”
  “因为你最近的表现还不错。对我、对吴大妈、对吴三爷,都留了余地,不再象以前那样赶尽杀绝了。”
  “冯兄!你很直率,也很大胆,竟敢当面把你心里的话说出来,你不怕对你不利吗?”
  “不怕。”冯龙刚说得铿锵有力。
  “为什么呢?”
  “第一,你知道我活着对你无害;第二,你知道江湖道上的团结为量,如果你杀了我,他们就会报复,你绝对难逃一死。”
  徐彪一个字一个字用方地说:“冯兄,你错了。”
  “我错了?!”
  “你不但错了,而且大错特错。第一,你活着对我只有害而没有利;第二,如果我要对你下手,一定是同时全力扫荡,所谓江湖势力会被我连根拔除,根本就不会有任何报复。”
  冯龙刚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
  徐彪又自顾自地说下去,“冯兄!我说出来你一定不信,让你活着、让你自由,那是因为想交你这个朋友。”
  “徐组长!不瞒你说,我绝对不信。”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是这是事实。”
  “你交我这个朋友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可以帮我很多忙,譬如说现在。”
  “现在,我真不知道现在能帮你做些什么?”
  “冯兄!我说出来你一定会吃惊。我有确证,吴豪是南京方面派驻北京的督察专员。”
  冯龙刚的确非常吃惊,但他并没有表露出来。
  “还有一个消息可能更令你吃惊。”
  冯龙刚仍然保待沉默,他早已领教过徐彪的厉害,因此有了心得,对付这种人,多说不如多听。
  “刺杀吴豪的人正是他的同路人。”
  “不可能。”冯龙刚似是难以控制地说出这句话。
  “冯兄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既是同路人,岂能相互残杀?”
  “这就跟江湖上的规矩不同了。为了确保组织的安全杀之灭口是情非得已的手段,也是最好的方法。”
  冯龙刚身不由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如果徐彪说这些话的用竟是想进行分化,那么,就已产生了显著的效果。
  “冯兄,我非常明白,就算吴豪很信任你,他也未必,将如此机密的事情告诉你,你也许想帮忙,而实际上却无法帮忙。”
  “徐组长能够了解,那是最好不过了。”冯龙则顺水推舟地说:“我实在无能为力。”
  “我当然不会为难冯兄。主意我已想好了,只求冯兄做个顺水人情。冯兄一点头,我可就死里逃生啦!”
  “徐组长!我姓冯的有这么大的劲儿吗?”
  “你听我提两个人。陈八、方一绝,冯兄听说过了吗?”
  “哼!”冯龙刚一脸不屑的神情,“两个积案如山的贼,怎么没听说过?”
  “他俩又偷盗,又杀人,还带采花,你说他俩该不该死?”
  “罪该万死!”冯龙则毫不迟疑地说。
  “不瞒冯兄说,这两个人如今落在我的手里。
  “为了解决眼前的危机,我想来一招移花接木之计,就把他们俩当做南京方面派来的刺客。由你冯兄签一封密告信。在审问的时候再由你冯兄出面指证,向上面交了差,也就完事了。”
  这个办法倒不错,反正陈八跟方一绝本来就该死。解救徐彪的危机倒是小事,徐彪本身的压力一旦减轻,大家都好过;尤其是那些真正从南京方面派来的志士也可以从容活动,大展雄风。
  冯龙刚凡乎要答应了。可是,另一个念头突又闪过他的脑际:革命志士都是有为青年,怎能容许陈八、方一绝这种万恶的飞贼加入?一旦宣扬出去,岂不要站污革命党人的声誉!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心里有了这种想达,冯龙刚的脑袋也就连连摇晃起来。
  “怎么?”徐彪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冯兄连这个顺水人情都不肯做吗?”
  “徐组长应该体谅我的立场,如果你要我指证他俩的罪状,我可以说出一百大条。可是,谋刺案并不是他俩做的,我不能含血喷人呀!”
  “冯兄怎么能肯定谋刺案与他俩无关?”
  “他俩跟南京方面搭不上边呀!”
  徐彪显然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沉声说:“包括你、我在内,每一个在北京城里的人都有嫌疑。他俩一向就不安分,很可能被那边收买了。”
  “不可能。”冯龙刚咆哮着。
  “这倒奇怪了?!冯兄好象很明自内情哩!”
  “徐组长!你用不着往我头上扣帽子,跟你实说了吧!我认为他俩不够资格被革命军收买,他俩是阎王爷都不肯收。”
  这话太露骨,明显地表示出革命分子都是有志青年,绝不会有这种市井无赖。徐彪纵使不能办他一个私通革命党的罪,最少也可以治他一个为革命军作有利宣传的罪状。
  谁料徐彪没有发怒,反倒笑了。这一笑,使冯龙刚猛地打了一个冷颤,因为孩儿脸的笑容非常可怕,在北京城是出了名的。
  “冯兄!不说下去了?”徐彪很温和地说:“我请你帮这个忙,是对彼此都有好处的事,你仔细想想,明天天亮之前都来得及。好!你继续散心,我先走一步啦!”
  徐彪走得很轻松,他似乎颇有信心,冯龙刚一定会帮他。
  冯龙刚愣愣地看着徐彪的背影在夜色中消失之后,他还没有收回他的目光。
  他心里一连浮起好几个问号:徐彪真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吗?他如此做的动机又何在呢?自己是否应该……
  “糖葫芦!”一声吆喝,吓了冯龙刚一跳。
  怎么夜间还有卖糖葫芦的呢?除了这个小小的疑问在冯龙刚的脑海里一闪之外,他连瞅都没瞅一眼。
  却料不到一支糖葫芦递到了冯龙刚的面前。
  冯龙刚看到了一双精光毕露的眼睛,单是这两道目光已使他感受到对方来路不简单了。
  冯龙刚左手接过葫芦,右手在口袋里慢慢掏钱。
  “二马先生?”对方问,声音很低。
  “是的。你是……
  “便者。”
  “哦!”冯龙刚下意识地左右回顾。
  “环境很安全,仔细听我的话:第一,吴三爷以不离京为宜,千万不可轻举妄动;第二,听徐彪的话,帮他一次忙;
  “第三,有一份格杀名单,明天一大早就会交到二马先生的手上,请二马先生将名单上人物的行踪、动态调查一下,我会主动跟二马先生联络。糖葫芦!”那人大大吆喝一声,走了。
  冯龙刚还愣在那里,大概是这种“来如疾雨,去如风”的气势震撼他了吧!
  对方的语气很慢,字字着力,因此他记住了每一个字,只可惜他没有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也没有提出问题的机会。
  就在他将要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突然警笛大鸣,好几个端着长枪的警察冲了过来。
  冯龙刚虽有些吃惊,却没有恐慌。他暗付:这大概与他没有啥关系吧?!”
  果然,那几个端枪的警察又冲过去了。
  可是,他背后却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你还待在这儿干嘛呀?”
  冯龙刚回头一看,竟是费玉青。“我们刚才得到密报,说有一个革命乱党扮成卖糖葫芦
  的,你手上还拿着一支糖葫芦哩!”
  冯龙刚举着手里的糖葫芦,显得非常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费玉青却一把抓过他手里的糖葫芦,往草堆里一扔,没说半句话,飞快地赶去跟那几个猛吹警笛的武装警察会合。
  冯龙刚犹在那里发愣。徐彪、费玉青、一枝梅、韩少棠,甚至包括吴三爷,每一个人的表现又象朋友、又象敌人,简直使他如坠五里雾中,分不出东南西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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