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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诡计
2025-07-20  作者:朱羽  来源:朱羽作品集  点击:

  天已黑尽。
  冯龙刚仍待在茶园里,他也许有预感,也许基于一种出于常识的估计:吴大妈一定会来找他。当然,他对那位刚健的老太太非常了解,拖着秋儿那小妞,她一定会跟他商量下才会采取行动。
  因此,他留着,等待着,而且,派出了所有的兄弟清查天桥每一个角落,以兔徐彪的人在这儿守株待兔。
  也许那些小兄弟都在注意行踪可疑的男人,反而忽略了秋儿这个小姑娘。因此,当她突然出现在冯龙刚面前时使他吃了一惊。
  “冯大哥!”秋儿虽然咬着牙,想力持镇定,但她无法抑制泪珠往外流。
  “秋儿!吴大妈呢?”
  “她还留在西山……”
  “唉!吴大妈真是愈老愈糊涂,她怎么能让你单独行动呢?我请她去照顾你,却想不到反而害了你,唉!我在吴三爷面前真难交代呀!”
  “冯大哥!别埋怨大妈,她原本也不想把事情闹得这么大,现在埋怨又有什么用?……大妈有事要跟你商量……”
  “什么事?”
  “雷宝华在咱们手里,就是特务队缉查组的第二号魔王。”
  “他还活着吗?”
  “他当然还活着啦!吴大妈打算跟孩儿脸提条件,用雷宝华交换我参,大妈叫我同问你,这样成吗?”
  “唉!”冯龙刚沉重地叹了一日气。“秋儿,这桩事情发生的经过情形我已经弄清楚了。当然,这也不能怪吴大妈,不过,她的确是犯了大错,说句文绉绉的话:小不忍则乱大谋,唉!”
  “冯大哥!到这种节骨限儿上,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你赶紧拿个主意吧!我还得赶回西山去哩!”
  “秋儿!你带我去见吴大妈。”
  秋儿兴奋地说:“冯大哥要亲自去西山,那太好了呀!咱们这就去。”
  冯龙刚的脸色非常凝重,语气更是沉重如铅。
  “秋儿!有一个情况我要先告诉你,这件事闹得太大,孩儿脸奉命要查办这件事,影响非常大。罪魁祸首就是吴大妈,她必须出面向宪兵部特务队投案。”
  “冯大哥!那不是叫大妈去送死吗?”
  “即使是死路一条,吴大妈也是要去死。”
  “那怎么成?!”秋儿失声了起来。
  “秋儿!有时候,牺牲可以换来更大的代价,只要你带我去见吴大妈,她一定会勇于牺牲。”
  “不成!不成!”秋儿连连地摇头,“吴大妈没有错,她不该死,如果需要有人牺牲,由我去。”
  “秋儿!”为了稳定这个少女的情绪,冯龙刚宽大的手掌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你可知道漏子有多大吗?今儿个有三位大官被刺,一死二伤。
  “特务队正逼着你爹交出凶手来,吴大妈再这么一闹,就好象火上泼油,益发不可收拾了。这桩事要是处理不好,不知要死多少无辜的人。秋儿!听我的话,赶快带我去见吴大妈。”
  “冯大哥!我一向都听你的话,这一回我不会听,让我到特务队去自首,那三个什么官儿也是我杀的,让他们砍我的脑袋好了。”
  “秋儿,千万不要胡闹呀!你以为孩儿脸会相信你的话吗?你这样做不但会连累你爹,江湖道上许多伯伯叔叔大哥大姐都要受连累哩!”
  秋儿怔住了,她的年纪毕竟还小,冯龙刚这番话使得她吃了一惊。
  “秋儿!你肚子饿了吧?”
  她点点头。她不但饿,而且渴。现在她才感到了现实的需要,将冯龙刚面前那盏茶端起来一口气喝干。
  冯龙刚立刻着人去清真馆叫来一碗羊肉泡馍,他记得这是秋儿最喜欢吃的一样东西。
  等秋儿吃饱了,情绪也稳定了一些,冯龙刚才开了口:“秋儿!冯大哥知道你是最听话的,也是最信赖大哥的,为了你爹,为了你的冯大哥,以及冯大哥的许多朋友,我要你答应我几件事。”
  秋儿温驯地点点头。
  “首先,你要带我去见吴大妈。”
  “冯大哥!吴大妈非得去特务队自首不可吗?”
  “是的。”
  “那么,吴大妈会死吗?”
  “秋儿,你是不是觉得死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我并不怕死,我只是觉得吴大妈是个好人。本来不干她的事,她是为了卫护我才那么做的,她不应该死。”
  “秋儿,想必你爹平时也跟你说过,死有轻如鸿毛,也有重于泰山。如果吴大妈果真死了,而她却是虽死犹生,她将永远活在我们的心里。秋儿!相信冯大哥,冯大哥也不愿意吴大妈去送死呀!”
  秋儿被冯龙刚说服了,点点头说:“好吧,我立刻就带你去见吴大妈。”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你爹已经放出来了。”
  “真的?”她惊喜地从座椅上跳起来。
  “当然是真的,冯大哥还会骗你吗?”
  “他老人家回家了吗?我要去见他。”
  “秋儿!坐下!”冯龙刚沉下脸,很严肃地说:“听我把话说完。”
  秋儿果真安静地坐下了,她毕竟是个很乖的孩子。
  “你爹暂时还不能见你,因为他放出来是孩儿脸在玩弄花样。你爹交代我,要我连夜将你送到保定府去,过些时候才能回到北京来。”
  秋儿又吃惊了:“冯大哥!咱们家在保定府没亲没戚呀?上哪儿去住呢?”
  “你放心,冯大哥早就为你安排好了。”
  “哦!秋儿黑自分明的眸子一转,又提出了问题:“冯大哥!我求你老实告诉我,我爹留在京里有危险吗?”
  “只要你听冯大哥的话,就不会有危险。”
  “好!我一定听话。”
  “那么,咱们这就去西山吧!”
  “冯大哥!我要托你一件事。”
  “说吧!”
  “再见到韩少棠的时候,替我吐他一脸唾沫。”
  冯龙刚笑着拍拍秋儿的脑袋。

×      ×      ×

  夜已很夜。
  一辆敞篷马车来到特务队门口停下,守卫的人立刻持枪上前喝问。
  驾车的人就是冯龙刚,他跳下地,很客气地拱拱手:“烦请通报一声,就说天桥冯龙刚求见徐组长。”
  “要见徐组长?你可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吗?”
  “这是事先约好了的,徐组长在等着哩!”
  “哦?你候着。”
  卫兵有两个,一个严密监视,一个跑进去报信。眨眼工夫,徐彪就出来了,后面还跟了好几个武装枪兵,那份气势就如同遇上紧急情况似的。
  对于冯龙刚的来临,徐彪显得很得意,他将对方看了半晌,才冷冷地问:“有何贵干?”
  “奉吴三爷之命,将雷副组长护送回队,同时送上肇事凶犯吴大妈。”
  徐彪更吃惊了,疾声问道:“人呢?”
  冯龙刚退后一步,撩起了车帘。只见雷宝华与吴大妈并肩坐在车厢里。雷宝华有些羞愧地低着头。
  徐彪冷冷地说:“吴大爷真是守信的人。不过,还差一个人吧!”
  “徐组长指的是吴三爷的女儿秋儿吗?”
  “不错。”
  “吴大妈!甭装哑巴,说话呀!”
  吴大妈从车上跳下来,从容不迫地说:“徐组长!祸是我闯的,当时有好多人看见,不干那小丫头片子的事,我已经托人送她到天津避难去了。徐组长尽管拿我治罪,我绝不吐半句怨言。”
  “闺女是人家的,你凭什么作主?”
  “徐组长!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是为了救她才闯祸的,我当然不愿眼见她再受罪。再说,我不知道吴三爷会放出来呀!一个小丫头片子,没亲没戚,少爹没娘,待在京里干啥呀?”
  徐彪笑了:“吴大妈!倒看不出你这个老太婆还挺够义气的嘛!”
  “徐组长!不够义气我也就不回来投案啦!”
  雷宝华这才从车厢里一跃而下,气势咻咻地说,“徐组长!这个老太婆太不知死活了,把她就地枪决,以正军法。”
  “雷宝华!”徐彪这一声轻叱具有很大的威势,雷宝华立刻闭上了嘴。“我这个人一向喜欢先责已,后责人,这一件事你要负最大的责任。”
  “我?……报告组长……我……”
  “来人!”徐彪一拾手,无情的手向雷宝华一指:“把他关起来!”
  雷宝华立刻被两个枪兵带走了,他连吭都没敢吭一声。
  冯龙刚跟这个混世魔王接触过一次,知道对方的厉害,因此言行都很小心翼翼,始终未敢多说一句话。
  “冯兄!”徐彪回过头来,又恢复了和颜悦色,“吴大爷还有什么话要你转告我吗?”
  冯龙刚只得见机编上一段了:“三爷说,他实在没想到吴大妈会暗暗遣走了秋儿,他已连夜派人到天津方面去追踪,在最短的期间内一定给徐组长一个交代。”
  “老实说,这件事在发生的当时,我的确很生气。后来我一调查,双方都有错,最重要的是,只要那三位政府要员被刺的事能了结,其它的事都可以一笔带过,不再追究。”
  “冯兄!麻烦你捎个口信,吴大妈就交给吴大爷发落,他爱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徐彪说话一向算数,这档子事就算结束了。”
  这是冯龙刚作梦也没想到的一种转变,他一时膛目结舌,不知如何应对。
  至于抱着必死决心的吴大妈也傻眼了,她甚至怀疑是她上了年纪,耳朵背,听错了。
  徐彪显然也了解对方如此惊愕是必然的,因此,又挥挥手说:“我说话一向算数,你们快些走吧!”
  “谢谢组长!”冯龙刚有些激动地说。
  “谢谢组长开恩。”吴大妈也连声道谢。
  马车转上回途的时候,吴大妈憋不住地将脑袋从车厢里伸出来,嚷着道:“喂!小刚呀!这个孩儿脸挺有人味儿的。”
  “哼!”冯龙刚没好声地说:“真象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我早就说过了,吉人自有天相,我吴大妈最少也要活一百岁,还有几十年的好风光哩!”
  “吴大妈!甭高兴,我看啦!这不是好兆头!”
  “这是什么话呀?我能活着不是好兆头,难道你希望我真的绑赴刑场吃卫生丸吗?”
  “吴大妈!话不是这么说,你可知道你这回捅的漏子有多大吗?徐彪竟能放你过门,以我看啦!这内中一定大有文章。”
  “有啥文章好作,明儿一大早,我就脚底板抹油,离开北京城,等他后悔,我已经到了世外桃源,他想抓我也抓不到啦!”
  冯龙也没有再说什么,连连挥了几鞭,马车风驰电掣般驶向天桥。
  经过劫难的小屋显得空寂而又落寞,一盅茶,一壶酒,把臂清谈的光景已不复存在;尤其是爱女的巧笑倩影象一缕轻烟般骤然消失。
  吴豪独自坐在这令人伤心的屋子里,他的心情有多么沉重是可以想见的。
  后门有轻微的启动声,吴豪一动也没有动。人们在承平的时候,看见墙角跳出一只老鼠都可能失声大笑;如果在兵荒马乱的年头,逃避恶敌追击时,即使遇上一群饿狼。也不会有人大惊小怪的。
  进来的是冯龙刚,他的脚步很轻,唯恐惊动了吴豪似的;后面跟着吴大妈,一副畏首畏尾的模样,与方才在徐彪面前那种气势汹汹的神态迥然不同。
  吴豪的目光扫过冯龙刚,扫过吴大妈,再望向进门处。在他想象中,那儿应该有一个娇小的身影,倚在门框上,眼眶内喻着泪水,突然在一阵情绪的冲动下喊出一声“爹”,然后扑进他的怀里。
  然而,门口啥也没有。
  “秋儿呢?”吴豪轻轻地问。
  “三爷!”冯龙刚端正了神色,从容不追地说:“晚辈自从知晓人事以来,就一直听从三爷的教训。在晚辈的心目中,三爷是一尊神,是一尊令人虞信不惑的神。可是,今儿个晚辈违背了三爷的意思,偷偷把秋儿送到天津去了。”
  他显然对吴豪还有防范,连秋儿真正的去处都隐瞒起来。
  吴豪的眼睛瞪得很大,似乎有一样东西噎在喉间,使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半响,他才迸出一句话:“你说什么?”
  冯龙刚简短有力地说:“我把秋儿送到天津去了。”
  预料将有一声暴叱贯耳传来,将有一顿臭骂兜头熏脸而下。
  想不到吴豪的声音比方才还要轻:“龙刚!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觉得秋儿半点错也没有,不应该让她去做替罪羔羊。”
  “龙刚!”吴豪的嗓门逐渐提高了:“你知不知道,要是我在徐彪那儿失信,会有何种后果?”
  “三爷,晚辈刚才还跟吴大妈去过特务队。一方面是将雷宝华护送回去;一方面则是吴大妈去自首,愿意一个人担负起所有的罪过,您猜怎么着?
  “孩儿脸把雷宝华关了起来,说什么这件事完全因为雷宝华处理不当才引起的。别人都没有责任,当场就将吴大妈给放了。”
  “会有这种事?”吴豪连连地摇着头,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态。
  “三爷!这是孩儿脸亲口说的,他还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再追究了。”
  “龙刚!暗中一定有啥诡计……”.
  “那是当然。不过,徐彪在北京城也是一个人物,他说话要算数呀!”
  “大妈!你坐呀!”吴豪此刻才想到缺了做主人的礼数。
  “为了保护小女,不惜以命相搏,真是感激不尽。”
  “三爷,你千万别这么说。”吴大妈诚惶诚恐地说,“我正要跟您谢罪哩!都是我一时糊涂,才捅出这么大的漏子。”
  “快别这么说了”,吴豪慈祥地问:“大妈!你还有亲人吗?”
  “唉!孤老太婆一个,那有亲人呀?所以我才豁出去了。事后我才后悔,秋儿还有您这位老太爷哩!而且,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不好!”
  “龙刚!”吴豪压低了嗓门说:“徐彪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内中必定有花样,我看,你还是趁早将吴大妈送到别处去避一避。”
  “三爷!这您放心,我早就有安排了可是,孩儿脸加在您身上的压力您又如何消除呢?”
  吴察神情很沉重地说:“我正在想法子对付他。”
  “他要我捎个口信给三爷,倘若能交出刺杀政府要员的凶手,其他的小事都好办;要不然……”
  吴豪挥挥手说:“龙刚!别往下说了今儿夜里我要好好静一静,明儿一大早你再到我这儿来一趟。”说着,他站起来走进了内房。
  冯龙刚以为他要休息,连忙以眼色示意吴大妈,打算离去。谁知吴豪又走了出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沉甸旬的小布包,往吴大妈手里一塞,谁也看得出来那里面包着一叠现洋。
  吴大妈当然也明自是啥东西,立刻嚷了起来:“三爷!这是干啥呀?”
  “大妈!”吴豪诚恳地说:“拿着吧!钱又不多,十几块钱,只能做零花。”
  “不成!不成!我不能收。”
  “大妈!别再推让啦!多寒怆呀!”
  冯龙刚插嘴说:“大妈,你就收下吧!这也是三爷的一份心意。”
  吴大妈知道无法推拒,但是这一点小钱在她看来却如同一座山。钱是收起来了,却趴下去重重地叩了一个响头。
  吴豪想拦阻,却已来不及了。
  冯龙刚挽扶着吴大妈走了,只因为她感激得涕泪交流,无法睁开眼睛来看路。
  又是孤灯伴独影,然而吴豪心中却丝毫没有孤单的感觉。心中只有那么一丁点儿疑惑,南京方面为什么还不派人来跟他联系,以他的智慧和经验,实在无法解开摊在面前的困局。
  后门又响起了启动声,莫非是冯龙刚去而复回了吗?难道他有什么话当着吴大妈不方便说?
  可是,从步履声中吴豪听出这来人不是冯龙刚。
  当然不是,这人比冯龙刚略矮,穿着一件毫无绉褶的长袍,头上戴着一顶呢帽,帽沿向前倾斜,盖住了上半部脸孔。
  吴豪是非常惊异的,而他却很镇静,坐在那儿一动也没有动。
  “是吴三爷吗?”对方终于开口了,低沉而有力。
  因为前两天吴豪才接到南京方面的密函,说明有人来见,此刻他当然大感兴奋。不过,他并没有将兴奋之色表露出来,很沉静地反问:“阁下是……”
  “敝姓余,草字双人,有一桩买卖要跟三爷谈一谈。”
  这跟密函上所写的姓名完全相同,吴豪自然不会疑惑了,他连忙招呼:“恭侯已久,请坐!请坐!”
  这位自称余双人的陌生客既未落座,也未再开口,却将右手从长袍的开襟处伸了进去,当他的手再抽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支枪,死冷冷的枪口指着吴豪。
  吴豪吃惊的程度可以想见,他疾声喝问:“你究竟是谁?”
  一声砭骨的冷笑,接着短枪发出了怒吼。在这一瞬间吴豪的身子本能地闪避了一下。但他的左胸并没有避过无情的枪弹,他的身躯发出了一阵剧烈的抽搐,然后顿地倒下。
  行凶者似乎很信任他的枪法,并没有趋前查看吴豪是否已死,就仓促地逸去。
  吴豪那一闪,虽然没有闪过无情的枪弹,却闪过了要害。
  巡逻的军警听到枪声赶来,吴豪获救了。当他被送进医院时,他的头脑还非常清醒,但他有个问题却无法想通——
  余双人为什么要杀他!
  吴豪的被刺,几乎比那三位政府要员被刺还要轰动,不但震惊江湖道,而且震惊了宪兵部的特务队;其中最吃惊的当然还是孩儿脸。
  他闻讯赶到医院,找到外科房的大夫,只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就是铁一般的命令:“这个老头一定要救活。”
  然后,医院的四周在孩儿脸的指挥下布满了岗哨,而他本人则在长廊上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在这段等待的时间里,他反复想着两个问题:刺杀吴豪的是什么人?动机何在?然而凭借他的智慧和经验竟然想不通这两个问题。
  将近天明时,吴豪躺在推床上被护士小姐推出来了。
  这是一家德国人开设的医院,设备最好,也最贵,但是,孩儿脸不在乎花钱,他认为吴豪的生命太有价值。
  主持开刀的大夫走在最后,他谨慎地提出报告:“徐组长,弹头取出来了,这位老先生的运气还算不错,只差一寸子弹就射进心室,那就没救了。”
  “哦!”孩儿脸呼出了一口长气。
  “不过,老先生年纪太大,血压又低,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能够跟他说几句话吗?”
  “不行!”那位大夫严峻地拒绝:"伤者需要静养,尤其不能产生任何刺激请徐组长原谅。
  孩儿脸虽然渴欲了解吴豪被刺的真相,但也只好忍住。不过,为了慎重起见,他在病房门口又加派了两名卫兵。
  临走时,他又向那位外科大夫重复同样的命令:“这位老先生一定要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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