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千里追踪 险蹈陷阱
2025-08-19  作者:宇文瑶玑  来源:宇文瑶玑作品集  点击:

  待得四人用过了饭,古方远已然知道了两人来意,但他却未作任何表示,只是吩咐侍立在旁的小婢,通知全谷,小心戒备。
  敢情,他防着有人跟在皇甫青身后潜行而来。
  四人在佛堂中略略的调息了一阵,只见一名少女走来在金二娘耳边低低的禀告了一会儿,金二娘脸上荡然变色,挥了挥手,道:“知道了!”
  那名少女,立即转身而去。
  古方远白眉耸动,低声道:“宛姑娘匆匆而来,莫非是有什么变故么?”
  金二娘道:“后山附近,似乎有人在那儿走动,老身已暗示他们,任何人硬闯后山,均可格杀勿论!”
  古方远沉吟道:“这会是什么人?”
  金二娘看了慕容高一眼,道:“倘是老身猜得不错,这些人只怕是慕容兄的属下了!”
  慕容高微微一惊,道:“这个……只怕不是!”
  金二娘道:“据小徒相告,他们之中,有一位便是来过本山的袁化风,慕容兄,那袁化风在百魔教可是担任那总护法之职?”
  慕容高道:“不错!”他话音一顿,接道:“不过,他们此刻应是去了肃州才对啊!”
  金二娘笑道:“袁化风为人,何等奸诈?慕容兄如是相信于他准会上当的了!”语音一顿,接道:“咱们先去看看罗表兄吧!”
  当先起身,向佛堂后面的一扇小门中走去。
  慕容高、皇甫青两人,在古方远陪同下,随着金二娘走进那扇小门。
  此刻,金二娘已然不见了踪影。
  原来这小门之后,乃是直往楼下的扶梯。
  三人沿着扶梯而下,走到一处布置得十分雅素的客厅,客听的两旁,各有着一道门户。
  靠右的那一间雪白的布帘,正在晃动,显然,金二娘已然走进了那间私室之中。
  古方远引着二人,果然是向那间卧室跨过。
  皇甫青睡眼望去,只见这间卧室,原是一间炼功的静室,在那靠里面的石榻之上,正盘膝坐着一人。
  此人脸色十分憔悴,但他一眼就已看出,正是数日之前见过的罗布衣。
  金二娘站在石榻之前,正在低声问道:“表哥,你之伤势怎样了?”
  罗布衣双目已慢慢开,却是苦笑了一声,道.“好多了!只是……愚兄一身功力,恐要损伤一半……”
  金二娘大大的喘了一口气,道:“只要眼下无碍,重炼功力,那也不是什么难事……”
  皇甫青大步上前,深深一礼道:“小侄拜见罗大叔!”
  罗布衣忽然脸色一黯,叹息道:“贤侄,愚叔一时自信太过,竟然中了他人之计,将那倚天剑失去,真是没有面目见了你!”
  皇甫青道:“大叔,这可怪不得你,但不知是什么人伤了你老?”
  罗布衣长叹一声道:“伤我之人,与愚叔乃是有过数年之交的好友柳宏平!”
  慕容高失声道:“果然是他……”
  罗布衣目光在慕容高身上一转,冷笑道:“这位可是乌杖神翁慕容堂主么?”
  慕容高道:“不敢,老弟久闻山主之名,但却甚少盘桓,今日算是幸会了!”
  罗布衣道:“慕容堂主好说!罗某一介村夫,那里还会放在百魔教朋友的眼中?慕容兄抬举兄弟了!”
  慕容高脸上有些不是味道,但却笑道:“;罗兄这么说,真叫兄弟无地自容了!”
  罗布衣冷笑了一笑,道:“慕容兄,罗某身受重伤,说来都是你们百魔教所赐哩!”
  慕容高一怔道:“罗兄这是何意?”
  罗布衣道:“说穿了十分简单,错非你们百魔教要夺取皇甫贤侄的倚天古剑,老夫又何必多此一事?追根究底,关键还不是出在尔等身上么?”
  慕容高这时不由心中大大不快,也自沉声道:“罗兄不嫌这话太过严重么?百魔教就算有那夺剑之心,但慕容高却是不可算在其中,别人不信,皇甫老弟就能相信得过老夫!”
  很明头,两人都有些动火了!
  皇甫青一见,觉得不好,此时此地,要紧的是追出古剑落在何人手中,倘若两位老人竟是吵得翻脸,结果岂非要弄得不欢而散?
  敢情他已然觉出慕容高眼下才是真正可以相助自己之人了!至于罗布衣,他身负重伤之后,功力大损,虽然想相助自己,那也是有心无力了!是以,他连忙笑道:“罗大叔,慕容前辈与那轩辕教主的用心不同,大叔千万不要怪他!”
  语音一落,金二娘已大声道:“表哥,你不可动怒,倚天剑既已被那柳宏平取去,不知表哥知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罗布衣叹了口气,道:“祁连二魔之中,青虚老人虽然怪癖,但除了古书之外,他却是一介不取,但这位琴魔红尘修士却有些不同,此人最爱的只有两样,一是古琴,古乐曲谱,另外就是像古剑这等神兵利器了!”
  他没有回答金二娘的话,却是道出了那琴魔红尘修士柳宏平的嗜好,自然等于答复了金二娘,那倚天剑正是柳宏平夺到手中去了。
  金二娘眉道:“表哥,柳宏平夺去古剑,不知去了何处?”
  罗布衣道:“这魔头没有说!但……”他竟然沉吟不语。
  金二娘急道:“表哥,你为何沉吟?”
  罗布衣歇了一会儿,方道:“愚兄未曾遭他毒手之前,已问过他为何下了祁连,他回答,他乃是新悟出一招武功,想找到书魔青虚老人较量一下……”
  金二娘道:“青虚老人不在祁连么?”
  罗布衣道:“愚兄也在闻言之际,大感奇怪,须知那青虚老人生性好静不好动,生平很少下山行走,但如离开祁连,那必然是有着什么重大的原因了!”
  慕容高捕口道:“不错,青虚老人出山,定然是有着重大事故!”
  罗布衣哼了一声,道:“这事不用阁下说出,别人也会知晓!”
  慕容高被他顶撞得大为怒恼,但却不便发作。
  金二娘道:“表哥可曾问过柳宏平?”
  罗布衣道:“问过了!”
  金二娘道:“柳宏平怎么说了?”
  罗布衣道:“柳宏平告诉愚兄,那青虚老人的行踪,可能在洞庭一带,只因他曾接到‘九华三圣’中丘忘机之约,要他下山一行,帮助一位武林后起之秀,敉平武林中的一股邪恶势力。”
  金二娘道:“原来如此!”
  罗布衣道:“那柳宏平若是要寻找青虚老人,八成是去了洞庭了!”
  皇甫青道:“大叔,那柳宏平会不会将古剑也携去洞庭?”
  罗布衣道:“这等神物,他不惜伤了愚叔取去,自然要随身携带了!”
  皇甫青道:“小侄意欲前往洞庭一行,大叔认为妥不妥当呢?”
  罗布衣道:“不妥!”
  皇甫青一怔道:“为什么?”
  罗布衣叹息道:“贤侄,那魔头武功太高,贤侄前去,结果必遭不幸……”
  金二娘道:“不错,你去不得!”
  皇甫青道:“倚天剑乃是晚辈所保的镖货,如是不能取回,晚辈又怎能放得下心来!”
  罗布衣道:“贤侄,此事可要从长计较才是……”
  慕容高忽然笑道:“难兄,那柳宏平是怎样的伤了你?”
  罗布衣道:“此事不劳过问!”
  显然罗布衣对慕容高一直不肯相信。
  慕容高脸色一变,似是要想发作,但皇甫青这时已然插口道:“大叔,那柳宏平武功很高么?”
  罗布衣道:“当然是很高了!不过,就凭他那一身功力,倘是想要伤我,那也不易!”
  慕容高这时似是找到了反击的机会了!他忽然大笑道:“但罗兄却是伤在他的手下了……”
  罗布衣陡然双目神光暴射,冷笑道:“慕容高你敢辱笑罗某?”
  慕容高道:“不敢,老夫只是实话实说!”
  罗布衣道:“如此说来,你可想试试老夫的武功么?”
  慕容高道:“大青山主的武功,老夫早有耳闻了!不试也罢!”
  他虽然说得十分客气,但听在罗布衣耳中,简直比刀剑穿心还要难受。顿时只见他脸色大变,怒道:“慕容高,罗某虽然伤在那柳魔头手中,但他用的不是武功,而是见不得人的诡计!”
  慕容高原也不想激怒太过,当下大笑道:“罗兄,以你为人,兄弟若不激你一番,你定然不肯将对方使用诡计之事说出来了!”语音一顿,又道:“罗兄,适才冒犯之罪,尚望罗兄不要见罪啊!”
  罗布衣闻言,不由得呆了一呆!半响方始长长一叹道:“慕容兄,你……这等用心,真叫罗某感激不已!”
  慕容高也不禁叹息道:“难兄,像你我这等武功之人,不论对方用的何等诡计,一旦落败,自然只有自觉惭愧的了。兄弟设身处地而想,知道罗兄一定不愿把对方用计之事说出,免得被别人认为藉词推诿,不肯认输,但是……今日之事,主要的是在找出柳宏平究竟武功是否比你我高明,所以,兄弟只好略施一策,迫得罗兄说出真象,这样一来,咱们对付这魔头之时,也就方便多了……”
  罗布衣道:“慕容兄雄才远见,兄弟佩服得很!”他略一沉吟,接道:“那柳宏平的武功,与兄弟相较,似是要高出一筹,但兄弟所以会落得重伤丢剑,皆因兄弟根本不会与他动手相搏之故!”
  金二娘道:“表哥未曾与他动手么?”
  罗布衣道:“没有!”
  古方远忍不住笑道:“罗兄既然未与那红尘修士动手,怎会被他击中了一掌?”
  罗布衣道:“他趁着兄弟用餐之时,打了兄弟一掌,不过,到现在兄弟还不明白,他为何不会真正的取了兄弟性命?”
  金二娘一呆,道:“是啊!这可是奇怪了!”
  慕容高笑道:“祁连双魔,行事向来使人捉摸不定,他不取罗兄性命,也许是他不想伤人性命……”
  金二娘净冷一笑道:“慕容兄,这话等如是没有说,他若不怕伤人,自然是不会让罗兄留下性命了!”
  罗布衣沉吟道:“表妹,此事愚兄百思不得其解,看来只有找到柳宏平自己,才能问个清白了!”
  皇甫青道:“大叔,你要去找柳宏平么?”
  罗布衣道:“当然要去!这一掌之仇,是我终生大辱,焉能不找他报复?”
  金二娘闻言一怔道:“表哥,你重伤未愈,怎可找那红尘修士?”
  罗布衣道:“表妹,别的事愚兄也许可放得下,但柳宏平暗算愚兄之事,兄弟决不放过……”他语音一顿,接道:“何况,愚兄的伤势,并不如想象中重,眼下不过功力损去一些,其实,对付柳宏平这等高手,即令愚兄功力未折,那也不易胜得了他……”
  金二娘道:“表哥是一定要去么?”
  罗布衣笑道:“当然要去啊!”
  金二娘略一沉吟道:“表哥既然决心已下,我也不敢拦阻,不过,老身只好陪你前去一趟了!”
  罗布衣大感意外,皱眉道:“表妹已然退出武林是非,又何必为我奔波?此事若是让那雷贤弟知晓,他定然大为不快了!”
  金二娘冷冷的哼了一声道:“表哥,你此行太险,老身岂可不去?”她回头向古方远道:“古兄,此间一切,要偏劳你了!”
  古方远呆了一呆,道:“不要老朽同去么?”
  金二娘笑道:“不用了!只叫小芬随我前去便了!”
  古方远道:“宛姑娘现在后山当值,老朽这就差人前去替她……”转身大步而去。
  金二娘微微一笑,向慕容高道:“慕容兄想必也要前云吧!”
  慕容高点头道:“老朽自当前去……”
  金二娘道:“慕容兄临行之前,可否为老身做一桩颇积阴德之事?”
  慕容高笑道:“雷夫人有命,老朽敢不遵从?但请吩咐便是!”
  金二娘道:“那袁化风眼下正在后山留连不去,慕容兄最好要他退去,否则,老身这一回可不像上次那般轻易的将他放过了!”
  慕容高笑道:“此些小事,老朽这就去告诚他们!”
  金二娘道:“慕容兄果然豪爽痛快,老身这就差人引路!”
  只见她轻轻的击了一下掌,立即由外奔来一名小婢,金二娘指了慕容高,向那小婢道:“你可领慕容老人去到后山!并且在老人事完之后,引他回到此处!”
  小婢恭声应是,便自领着慕容高出室而去。
  金二娘容得他们已去,这才向罗布衣道:“麦哥,咱们几时动身?”
  罗布衣一跳下了石榻,笑道:“今晚便走!”
  金二娘道:“表哥的身子当真不碍事么?”
  罗布衣大笑道:“表妹,你可是用那千年雪莲丹外加这块万载温玉榻,助我疗伤的么?”
  金二娘笑道:“不错!”
  罗布衣道:“表妹,愚兄之伤,得一颗千年雪莲丹,便已可全愈,外加这万年玉榻三日打坐,此刻愚兄只感内力中气,不但不见丝毫受损,反倒更见充沛呢!”
  金二娘笑道:“然则表哥为何适才故作尚未痊好?”
  罗布衣笑道:“那是因为慕容高之故!不过,眼下既知慕容高并非真如轩辕刚那等作恶,自然又当别论了!”
  皇甫青只听得心头一震,暗道:“原来像他们这等大有名望之人,竟然也要尔虞我诈么?”
  寻思之间,金二娘已笑道:“表哥既然真的已然全好,那就今晚动身便了!”
  罗布衣道:“表妹如是有事交待他们,最好早去嘱咐一下,愚兄就和皇甫贤侄在此等候……”
  金二娘笑道:“老身去去就来!”说着,便转身而去。
  罗布衣等金二娘走后,向皇甫青笑道:“贤至,这张石榻,乃是一块万年温玉,趁着这一段时光,你何不学学老朽,打坐一回?”
  皇甫青知道,万年温玉乃是人间至宾,闻言道了一声谢,便自移身上了石榻,闭目静坐,眨眼之间,便已进入人我两忘之境!
  容得皇甫青打坐醒来,已然过了足足两个时辰,当他开双眼,只见金二娘,慕容高、罗布衣以及先前来过一次的宛小芬四人,正在室中谈笑,皇甫青暗叫惭愧,连忙跳下石榻,不停的向几人告罪。
  罗古衣大笑道:“贤侄,这两个时辰打坐,对你的益处不小,纵然要我等多等一会儿,那也没有什么关系!”
  金二娘笑道:“大公子,咱们打算立即下山,你还有什么事没有?”
  皇甫青笑道:“晚辈随时可以助身……”
  金二娘道:“如此甚好,慕容兄,老身前头引路,不过,出了陜甘地带,追查红尘修士行踪之责,可就要靠你设法了!”
  慕容高笑道:“老朽自当效劳……”
  当下一行五人,便自连夜离开了金家崖。十天之后,一行五人抵达了长安。
  慕容高自从踏入陜西境内,便不断与百魔教属下子弟有所接触,进入长安,慕容高便自先行独自离去,足足过了半天时光,方始回到几人约定之处,
  红尘修士的行踪,百魔教果然已经查出,他对罗布衣说的不是假话,取了倚天剑之后,当真奔向两湖地带。
  据慕容高得来消息,红尘修士的踪迹,也不过是比自己等一行人早上一天,如是五人昼夜不停的追下去,应可在宜昌、金陵之间,赶上红尘修士。
  罗布衣和金二娘略一商量,决定暂时不必日夜不停的耀程,只要慕容高能够掌握到红尘修士的动向,等他见到书魔青虚老人之际,也许更为有利。
  只因这祁连双魔本身,便是一对互不服输的冤家。
  当晚,他们歇在长安。由第二天起,他们忽然加快了脚程,显然要在抵达洞庭湖之前,赶到离开红尘修士不出十里的范围。
  六天之后,一行五人已过了江陵。根据百魔教眼线的报告,红尘修士柳宏平已在前面不远,双方的距离,业已不及一日的路程。
  皇甫青显得十分焦急,他一心一意,只想立即赶上那红尘修士,合几人之功,将那倚天剑夺回,但是,金二娘却是十分慎重,她坚持等到柳宏平找着青虚老人之后,再行动手。
  敢情,她乃是想借那青虚老人的武功,压制红尘修士,使其不孤注一掷,否则,自己等五人即令联手与他一战,结果也将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金二娘的心意,说出以后,慕容高首先极力赞同。罗布衣虽然有些不大同意,但也不会再说,他似乎隐约感觉到,金二娘这等安排,其中恐怕另有深意!
  罗布衣猜想的事,抵达了岳阳时,果真获得了答案。
  原来金二娘离开金家崖之际,便已交待了古方远,另用飞鸽傅书,通知了武功山飞云洞,那飞云洞主雷震涛居然是亲自下山,赶来了洞庭。
  金二娘进了岳阳城门,便领着他们直奔那江边的岳阳楼,而飞云洞主雷震涛已独自一人,守候在岳阳楼上。
  罗布衣发现自己这表妹夫在隐居多年之后,竟然为了此事亲自下山,心中自是大为感激,是以见面之后,罗布衣一迭连声向雷震涛致谢!
  皇甫青打量这位名列当代罕见高手的飞云洞主一眼,只见他满头白发纷披,三长髯过胸,面貌清癯,双目如电,慈祥的笑意,使人看着飘飘然有那出尘之概。
  金二娘大约是夫君在座,故而很少说话,倒是雷震涛说的话特别多,尤其是他对皇甫青,问了不少有关剑神的近况。
  慕容高和飞云洞主本是旧识,奇怪的是,雷震涛对他却是不大假以辞色!
  皇甫青、罗布衣却暗中觉得纳闷。深觉雷震涛此举,似乎显示了什么不平之处。只是,他们并未问出口来。
  几人的座位,乃是靠窗的一桌,俯视下去,可以瞧见八百里洞庭,远在天外,沿江码头上的一切动静,也历历在目。
  这时不过是午时过后不久,码头上的人佉,倒也不太拥挤,故而那厢有着什么人行动,他们在楼上可以看的甚为明白。
  雷震涛目光盯在码头之上,此刻忽然一笑通:“五湖帮在江湖上的名望,已然不在丐帮之下,咱们来到岳阳,老夫不信五湖帮中子弟,竟会不知……”
  金二娘笑道:“夫君何以想到了五湖……”
  她话音未已,一缕细细的笑声,突地自远处传来。
  皇甫青凝神细听,原来那隐约的笑声,却是来自江边的码头之上。
  皇甫青剑眉微皱,暗道:“这人居然炼就千里传声的功夫,武林中奇人异士,当真不少。”
  寻思之间,那缕笑声已然消失。
  但他耳中却又明明白白的听得有人笑道:“雷兄过奖,麦长庚惭愧得很……”
  皇甫青大大一震,忖道:“这麦长庚不就是五湖帮的帮主,号称‘七海龙神’的么?”
  雷震涛闻言,蓦地呵呵一笑道:“麦兄,你上楼一叙如何?山荆也在此处呢……”
  麦长庚应声道:“兄弟遵命……”语音寂然而逝。
  经过了不到盏茶时光,一位白发垂肩的老人,已在楼上现身。
  雷震涛站起身子,抱拳笑道:“麦兄,老朽在楼上候驾半天了!”
  麦长庚疾步向前,施礼道:“雷兄久违,兄弟手下发现雷兄行踪立即驰报,兄弟连忙赶来,怠慢之处,尚望雷兄莫要见怪……”
  雷震涛大笑道:“不敢……”
  语音一顿,立即为麦长庚介绍在座诸人。
  麦长庚除了慕容高而外,另外的几人,都会见过,是以他特别向慕容高表示敬意。
  岳阳楼的主人,一见五湖帮主对这几位老少,如此客气,不等吩附,便撤了残肴,换上一桌酒菜。
  麦长庚一一的敬了几人一杯,这才笑道:“雷兄,大嫂,竟和罗山主,慕容大侠等同时光临敝地,莫非武林中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么?怎地兄弟彷佛一点也不知道呢?”
  雷震涛笑道:“麦兄身为五湖帮主,享注江湖威福,按理对江湖上的动静,应是了如指掌才是啊……”
  麦长庚讪讪一笑道:“雷兄教训得好!老弟果然是昏聩得很,尚望雷兄不吝赐教!”
  雷震涛微微一笑,这:“麦兄,倚天剑业已出世之事,你可听说了?”
  麦长庚摇头道:“这兄弟尚未听说!”
  慕容高笑道:“雷兄,此事只怕尚未传入中原呢!”
  麦长庚皱眉道:“听雷兄和慕容大侠之言,莫非倚天剑已然落在三湘地带了?”
  雷震涛笑道:“不错!”语音一顿,接道:“麦兄帮中子弟极多,近日可会留心,那祁连双魔中的琴魔红尘修士,已然来到了此间?”
  麦长庚笑道:“柳宏平么?”
  罗布衣大声道:“正是他,麦兄,他眼下就在岳阳!”
  麦长庚摇摇头道:“雷兄,柳宏平不在岳阳了!”
  罗布衣等人,听得同时一呆。不由得齐齐拿眼光射向慕容高脸上。
  慕容高顿时大感不安,讪讪一笑道:“麦帮主,兄弟接获教中属下报告,柳宏平昨日尚在岳阳!”
  要长庚笑道:“不错,他昨天果然在此!只是,今晨业已离去了!”
  慕容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原来今晨才走啊!兄弟的属下,总算并未欺于我……”显然,他不安之心,已然一扫而尽。
  罗布衣沉声道:“麦兄,柳宏平本是来此寻找青虚老人,为何忽然又要离去?”
  麦长庚笑道:“青虚老人不在,他自然不愿多留了!”
  雷震涛道:“青虚老人去了何处?”
  麦长庚道:“青虚老人前些天尚在本帮作客,但他为了别事,却在半月之前,去了金陵。”
  罗布衣道:“柳宏平呢?”
  麦长庚道:“自然也是去了金陵!”
  雷震涛略一沉吟道:“罗表哥,柳宏平不过是今晨方始动身,咱们此刻赶去,也许可在半路上遇到。”
  罗布衣道:“不错!”他望了麦长庚一眼道:“麦兄,那柳宏平可曾与麦兄碰过头?”
  麦长庚道:“没有,不过……”他微微一笑,又道:“他获悉青虚老人前去金陵之事,却是在本帮一位长老口中探出。”
  罗布衣道:“但不知柳宏平是走的那条道路?”
  麦长庚笑道:“自然是水路了!”
  雷震涛忽然大笑道:“麦兄,五湖帮在长江上,可有舟楫行驶?”
  麦长庚呵呵一笑道:“雷兄之意,想必是要找一条快舟,以便追上那柳宏平么?”
  雷震涛道:“正是此意,不知麦兄可有办法?”
  麦长庚道:“有!只等雷兄等用完酒菜,咱们就下楼上船如何?”
  雷震涛点头道:“就依麦帮主!”
  几人很快的用过了饭,就在麦长庚伴同下离开岳阳楼!
  五湖帮不愧当今第一大帮,麦长庚引着五人下得楼来,刚自走到码头,便见那码头上匆忙的脚伕等人,竟是停下手中的工作,垂手肃立一旁。
  紧靠着码头的旁边,这时正停了一只三桅巨帆。
  麦长庚伸手扁客,笑道:“雷兄请啊!”
  雷震涛呵呵一笑道:“麦兄领袖三江五湖,果然是雄才大略之士,兄弟隐居这么多年,就没有听说过大江一带有什么武林纠纷发生,足见麦兄的人望,何等受人仰重的了!”
  麦长庚大笑道:“雷兄过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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