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开光血战
2025-03-28  作者:宇文瑶玑  来源:宇文瑶玑作品集  点击:

  盖宇文略一沉吟之际,耳中又复传来“白衣人侯”话音:“文儿,你祖母之言极是,你还是赶快退回看棚,袖手静观,且待五大门派找回几场面子以后,再行出手也还不遅!”
  语音略顿之后,又道:“你若将这自动退回看棚之举,极感为难,何不干干脆脆的把话揭明,也好卖给五大门派一个面子,壮壮自己威风,煞煞群魔凶焰?”
  盖宇文闻言,心中暗想:“这位师祖,真个是观人察事洞若神明!”他心念电转之下,立即放声大笑道:“盖某本来有心尽扫‘死林’群魔,但因今日之会,武林五大门派掌门人,俱都在座,‘死林’群凶,暗害五大门派十位掌门以及数百位弟子之仇,五大门派久已耿耿于胸,设若盖某一时手重诛尽群邪,则盖某如何去向五大门派交待?”
  他说到此处,话音陡地一顿!
  整个“落剑谷”内,一时却变得鸦雀无声,呼吸可闻!
  盖宇文微微一笑,遥向东面看棚抱拳一揖,朗声道:“盖某暂时告退,敬请五位掌门向邵雍讨还公道之后,协助盖某向‘武林天子门’中的高手们一算昔年青城血债!”
  语音一落,剑眉彻现煞气的,飞身返回本阵!
  东棚群豪顿时暴起一阵叫好鼓掌!
  但那西棚群魔却全都噤若寒蝉,不发一语!
  特别是那些昔年曾经参加过击杀“青城炼士”夫妇之人,莫不全都心中忐忑,骇然变色!
  盖宇文身形甫自落入看棚,东棚之内,已站起一人,缓步走向场中!
  只见这位缓步踱入场中之人,竟然乃是一位步履蹒跚,老态龙钟,满头银发垂肩,却又面目姣好宛如处子的青衣老妇。
  盖宇文对五大门派之人,听得虽多,见的却少,睹状剑眉一皱,低声向身旁的金龙子道:“张大叔,这位青衣老婆婆是谁,怎地竟然这等不知尊重长辈?雪山阮前辈又何以不肯出面主持全局呢?”
  金龙子笑道:“她是‘华山派’的掌门‘白发王嫱’石三姑!”
  盖宇文听得心头微震!
  “白发王娇”石三姑之名,他曾经听过,据闻她从昔年被“情天剑圣”骗了她的感情之后,一怒之下,竟然把华山掌门让给师妹烈火老尼,遽尔归隐,却不料她怎地又再为冯妇,重任掌门了?
  盖宇文正自惊疑不解,那位“白发王嫱”石三姑已在场中站定!
  只见她双手一背,冷笑的看了那位坐在西棚正中的“上都太子”邵雍一眼,缓缓的说道:“邵雍,贺兰古道,死林之内的那桩疑案,是你所为?还是你那没出息的小畜牲邵袆所干?”
  “白发王嫱”石三姑话音甫落,邵雍尚未答话之际那西棚之内,已然有人发出了一阵夜枭般的磔磔怪笑!
  笑声未落,竟然有两丝极细的青光微闪,直奔场中“白发王嫱”万三姑胸前,一晃而没!
  “白发王娇”石三姑立即身形微闪,闷哼一声,面色大变。
  这时,西棚之内已传来一阵阴森尖锐的刺耳话声:“石三姑,老娘的孙婿,岂是你这婆娘骂得?这两根老娘手中,含毒最轻的‘九日夺命刺’,且算对妳随意骂人的惩戒,石三姑,老娘劝你还是立即回转华山,准备后事去吧!”
  说罢,又复森森冷笑不已!
  “白发王嫱”石三姑,这时颇似正以绝顶的内力,低御那袭入左臂的一根“九日夺命刺”的巨毒而无法出口反骂!
  “东海神驼”最恨人使用暗器伤人,此时见华山掌门“白发王嫱”石三姑痛苦之色,顿时怒火如涛,须发戟立!高大的身躯,倏然站起,舌绽春雷的大喝一声道:“江七娘,妳这贼婆——”
  “东海神驼”口中“贼婆娘”的“娘”字尚未出口,陡感一股绝大的潜力,压上肩头,硬把他按得坐了下去。他话音自是立止,回目望去,却见“白衣人侯”正呶着嘴向自己微笑!
  “东海神驼”无可奈何的苦笑一声,低声道:“古前辈为何拦阻敖慕天?江七娘这种手段,实是——”
  他话音未已,“白衣人侯”已摇头笑道:“敖老弟,你已经占得头彩,重伤了‘西域魔僧’,得意何必再往?”
  “东海神驼”听得眉峰双聚,苦笑道:“敖慕天看不惯暗箭伤人之辈,所以——”
  他此时突然发觉那石三姑身畔,早已多出一人,于是,他立即住口不语了!
  跃落“白发王嫱”石三姑身畔之人,乃是一雪山怪叟”阮灵石。
  这位须发俱白的老人,目射神光,大步走到石三姑身前,旁若无人的向石三姑微微一笑道:“掌门人请回看棚,‘玄冥下院’的喂毒飞刺,非同小可,无她独门解药,确是不易解救!”
  “雪山怪叟”语话微歇,“白发王嫱”石三姑那满头白发,已在山风中根根竖起,冷哼一声,摇头道:“老身多谢阮大侠关怀,江七娘用毒,堪称宇内第一名手,石三姑自知大意之下,种死因,但老身愿以残余真力,和短短的九日生命,誓灭此疗,以为武林道上朋友,除一大害!”
  她这几句话说得极为沉痛、悲壮!
  “雪山怪叟”听的心头微凛,他略一犹豫,低笑道:“掌门人何出此语,江七娘之毒固狠,但却不见得就无法解救,阮灵石师门圣药,虽无袪毒之能,却有续命之力!”
  “雪山怪叟”说话中,已自怀中掏出一只晶玉小瓶,倾出一粒青光莹莹的黄豆般大小的药丸,递给“白发王嫱”石三姑道:“此丸乃是集野参王、千年雪莲宝、古洞温玉乳及灵芝液合配而成的‘参莲玉芝小还丹’,功用之大,掌门人定然深知。”
  石三姑感激的接过灵丹,心中微惊的说道:“阮大侠,雪莲宝、灵芝液可解万毒,难道江七娘所用之毒,竟会这等厉害么?”
  “雪山怪叟”笑道:“阮灵石从未使用此丹解毒,故而无此自信!”
  “白发王嫱”石三姑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她发觉”雪山怪叟”晶瓶之内的丹丸,仅余五粒,即知此老这等说话,乃是有其深意!
  “白发王娇”石三姑想到此处,立即将那颗丹丸纳入口中!
  “雪山怪叟”知道石三姑误会了他的话中之意,她以为“雪山怪叟”因丹丸太少,而未说出此丹可解万毒之能,免得中毒之人过多而无法取舍应该解救之人!
  殊不知“雪山怪叟”因为未曾试过此丹解毒的功效,又因江七娘用毒之高明,使他不敢贸然大言,误人生机!
  石三姑药丸入口,“雪山怪叟”将药瓶也自纳入怀中,笑道:“掌门人速回看棚,略作调息,也好使药力发挥极致!”
  “白发王娇”石三姑微一点头,叹道:“老身蒙阮大侠义赠灵丹,得全性命,大恩不敢言报,今后雪山门中任何差遣,只要阮大侠片纸只字,华山全派,定当奉如纶旨!”
  她话音一顿,正待再说,“雪山怪叟”已摇头笑道:“阮灵石岂是求报之人?掌门人未免太以见外了,你我同仇敌忾,施以援手,本是份内之事,掌门人万莫记在心中!”
  说罢,目光突然向西面看棚一瞪,又复掉头道:“掌门人速回看棚,阮灵石要向邵雍讨还公道了!”
  “白发王嫱”石三姑凄然一笑,道声:“阮大侠!老身有生之年,必感此德!”
  说着,双手微福,便自飘身而起,身法却显得极灵妙无俦的飞回看棚,较之入场之时的龙钟老态竟是刊若两人!
  “白发王嫱”石三姑甫自返回看棚,“雪山怪叟”阮灵石已目射精光,逼视西面看棚之中群魔,哈哈大笑道:“邵雍,你本死林之主,今日摇身一变而为‘武林天子门’掌门,是否意欲把昔日死林恩怨在这开光大一会之上一笔抹煞?抑或想凭你手下这些牛鬼蛇神,就敢妄作威福,自思君临武林,辱役同道?”
  “雪山怪叟”话音微顿,突然语音一变,怒意渐生的喝道:“邵雍,老夫不知你今日是何居心,但昔日死林疑案,今朝必须弄个水落石出,五大门派子弟,今日全聚六盘,宁拼血洒尘寰,也不会令尔等再肆横行,邵雍,你休小视了我们的必死决心!”
  出语铿锵,措辞坚决,这种大有一死相拼的豪气,立即获得满场欢呼!
  “上都太子”邵雍虽是胸有成算,却也不禁被对方威势所镇,暗自心惊!
  本来今日是一必获胜算之局,不料先被“白衣人侯”古华朴出手一击,弄得龙逸岚负伤而去,后被盖宇文三言两语,惹来从天而降的一阵冷笑,将已方倚为长城的三大尊者之首,引诱离去,顿时主客易势,胜负之机倒转!
  他不惧五大门派,但却不能不对“崇明水母”、“白衣人侯”有所恐惧!
  就从“白衣人侯”一举,就废去龙逸岚武功而言,这位“白衣”怪客武功之高,只怕举世难觅敌手了!
  邵雍心念电转之间,“雪山怪叟”话也告说完!
  一阵掌声欢呼,惊得邵雍双眉大皱!他阴森的脸色,闪过一丝阴森的阴笑,冷喝一声,低沉的说道:“阮灵石,你是否有资格代表五大门派?”
  “雪山怪叟”微微一笑,迅快的答道:“阮灵石既然出头,当然可以代表五大门派说话!”
  “上都太子”邵雍嘿嘿一笑,道:“阮灵石,你刚才所说之话,果是五大门派公议所定的么?”
  “雪山怪叟”冷冷应道:“不错!”
  邵雍直到这时才大刺刺的站起身来,仰天一笑道:“阮灵石,你们五大门派既然自寻死路,本掌门纵有慈悲之心,也难以为力普渡众生了!”
  “雪山怪叟”闻言,脸色微变,刚自怒哼一声,那位“上都太子”邵雍,又已发出一阵森森冷笑道:“阮灵石,六盘山落剑谷,已然布下天罗地网,饶你五大门派之人,齐生双翼,也将难以飞遁了!”
  说着,陡见他目光一转,竟向他那位“武华阁学士”赵士敏喝道:“赵学士请出场!”
  赵士敏似是始料不及的微微一怔!
  “上都天子”邵雍已再度喝道:“今日之会,乃是强存弱死,真在假亡,‘武林天子门’君临天下,威震八荒,就在今朝的一战,赵学士出手必须既狠且快,速战速快!”
  说罢,脸上突然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缓缓的坐了下去!
  “逍遥客”赵士敏剑眉略轩,朗声应道:“属下遵命!”
  话声一落,竟是举步下台,缓缓的向“雪山怪叟”走来!
  “雪山怪叟”一见出来的竟是自己师弟,顿时大感为难!
  虽然,他早已知道赵士敏投入邵雍手下,是别有用心,但是,这时自己在天下群雄之前,若不出手,又如何交待得过去?
  如果,他抱定破釜沉舟之心,揭穿师弟之心,又恐误了赵士敏的大计!
  “雪山怪叟”眼看赵士敏举步行来,越走越近,心中顿时越感困扰……
  “逍遥客”赵士敏此时已然走到“雪山怪叟”身前站定!
  “雪山怪叟”白眉甫告一皱,赵士敏已抱拳笑道:“掌门师兄,请原谅小弟了!”
  话落,竟然不容“雪山怪叟”转念答话,清叱一声,迅疾无俦的突展“雪山”绝学“冰禅九寒震掌”,连续拍出五掌!
  赵士敏突如其来的一击,确令“雪山怪叟”大感惊诧!
  匆忙之下,心无旁鹜,立施绝学,举掌相迎,两人顿时打在一起!
  “雪山怪叟”功力,原就高出乃弟,东海啸傲,与“神驼”一甲子之游,更是日有精进,十招甫过,优劣之势立见!
  不过,“雪山怪叟”虽对赵士敏这种举措大感怀疑,但因既已知情在先,又复念在同门兄弟份上,难免大有不忍暴施煞手之心!
  因此,赵士敏虽在危急之下,却仍能化险为夷,勉力相抗!
  “上都太子”邵雍早已看出“逍遥客”赵士敏处境危殆,但他却面含冷笑一声不响的注视场中!
  西棚之上群魔,个个大惑不解,为何邵雍竟对赵士敏生死,似是无动于衷,不肯派人接应?
  邵雍手下,以南海化心堂堂主、丐帮高手李病叟为人最为耿直,也最讲义气,睹状之下,心中大是不平,倏地起身道:“李病叟请向掌门人讨令,接应赵兄,以免堕了本门第一阵的声望!”
  邵雍闻言,头也不回,笑道:“李堂主稍安毋躁,阮灵石决难下此毒手,而且——”话音一顿,嘿嘿一笑道:“阮灵石果能下此煞手,则正合本掌门的心意!”
  邵雍话音二落,李病叟只好大为不快的闷闷坐下!
  但是,“武林”群魔之中,身为正派门中出身之下,却全都被邵雍这句冷漠无情的话声所惊骇!
  他们发现邵雍竟然对正派出身之人,不予深信,而要借此一会,使各人与自己师门兄弟搏战,不管胜败,则都将永绝重返师门之途,而为邵雍所用了!
  他们感到心寒……
  突然,场中传来一声“轰”然大震!激斗的两人,倏告分开!
  “逍遥客”面红气促,双手下垂的倒退了八步!
  “雪山怪叟”却须发猬立,目如朗星,立于原地,怒声喝道:“赵士敏,你背叛师门,投入邵雍手下,论律应该追回功力,立毙掌下,但老夫念在同门多年,不忍骤下毒手,又因古师叔在我来此之前,面予告诫,不可取你性命,故而手下留情,望你自行知难退,不料你竟怙恶不梭,亳无自知,妄图取信邵雍,置老夫于死地,哈哈!”
  “雪山怪叟”陡然仰天长笑,半响方道:“老夫功力早非昔日可比,你此时‘五阴绝脉’已被我‘冰禅寒震’所伤,人虽不死,功力已告全失,若能改过自新,或可寿终正寝,安享天年,但是,你若妄想恢复功力,则必自速其亡!”
  “雪山怪叟”话音一落,赵士敏已强忍痛苦,叫道:“阮灵石,赵某有生之年,必报此仇,你……”
  赵士敏口中“你”字甫告出口,人已显得不支,恰好此时邵雍满面得意,含笑指令门下弟子,上前将赵士敏抬了回去!
  “雪山怪叟”这时戟指邵雍喝道:“邵雍,明人不做暗事,你这一石二鸟的毒计,实在不值识者一笑!”
  “上都太子”邵雍突然缓缓立起,笑道:“阮灵石,你的心肠不是较本掌门更毒么?”
  “雪山怪叟”闻言一怔,怒道:“邵雍,你岂可信口开河?”
  邵雍笑道:“十手所指众目所见,邵雍虽毒,但却未曾仇视过自己门中弟兄,而你这位堂堂名门正派的掌门,却居然出手点了自己兄弟的‘五阴绝脉’,阁下心肠的狠毒,岂非较本掌门更毒么?”
  邵雍话声未已,“雪山怪叟”已气得怒骂喝道:“邵雍,你……”
  邵雍却适时大喝一声道:“阮灵石,似你这等这种不讲手足之情,兄弟之义的名门正派,委实令人寒心已极,依本掌门之意,你们还是听令于本门,作为本门分支,也好重振帮威,讲信修义,借此几缘,兴盛继绝,而维武林正义——”
  邵雍话音至此,那坐在中间看棚之上的“东海神驼”又已气得忘了“崇明水母”先前的告诫,忽地站起身来,暴喝道:“邵维小儿无耻,阮胡兄少跟他啰嗦!”
  邵雍话声被“东海神驼”喝得倏然而断!
  “雪山怪叟”却立即哈哈大笑道:“驼兄放心,阮灵石既不怕激,也不怕讽,就算邵雍小儿舌绽,莲花,辞如利刃,也难动阮某心志分亳!”
  他话音一顿,掉头向邵雍喝道:“邵雍,你为何适才不敢答复老夫所问之话?”
  邵雍微感一怔道:“阮灵石,你这话未免太过自大吧?”
  “雪山怪叟”冷笑道:“邵雍,死林之案,你为何不敢承认?”
  邵雍闻言,倏地大笑道:“谁说本掌门不敢承认?阮——”
  “雪山怪叟”不待他说下去,接口大喝道:“邵雍,你把五大门派的十位掌门及数百子弟都杀害了?”
  邵雍倏地冷哼一声,极为干脆的答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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