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圣峰樵隐
2025-03-28  作者:宇文瑶玑  来源:宇文瑶玑作品集  点击:

  且说盖宇文迷失在“桃源胜境”,沉醉在美景之中,突然“灵台”一震,眼前人影一闪,一位白衫蒙面之人,悄然站在身前!
  盖宇文心中暗暗一惊!暗忖:“这人好高的功力!以自己身具足以睥睨武林的身手,此人在现身之前,居然毫无征兆让自己发觉,难道此人的武功,竟会超出自己?”
  原来,他并不知道自己业已迷失过去,险些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蒙面人身形落地,匆匆低声道:“老弟,此非善处,早离为妙!老夫在桃林溪畔等你!”说罢,身形一闪,业已无踪!
  盖宇文被此人的轻身功力所慑,几乎不信自己的眼睛,天下竟会有这等高绝的身手之人!
  赶到桃林溪畔,那位蒙面人已在林中相候!
  盖宇文神目如电,仔细的打量了这位蒙面人几眼,却始终无法看出,这位蒙面人究竟是何家数!
  蒙面人似已知道盖宇文心意,敞声一笑道:“老弟,你是否对老夫这一身武学,极感诧异?老夫这黑巾蒙面的举措,极感怀疑?”
  盖宇文闻言不置可否得淡笑一声!
  蒙面人淡淡一笑,道:“今日这‘落剑谷’内,早已群英毕至,高手云集,你我若不快些赶往枯叟峰畔,只怕就要错过此一机缘了!”
  话音未落,身形已动!这蒙面人的白衫略摆之间,便已横越五丈有余,直往小楼左侧的那座悬崖扑去!
  盖宇文举步相随——
  但他身形刚起,又倏然止住去势!
  原来他发现了八名男女躺在溪边草地之上!
  他仔细的查看了这八人致死原因,却令他心中疑念大起!
  “灵飞七式”中的“天星掌”力,对他是何等的熟稔!想不到这四双男女,均都死在这种掌力之下!
  这八人之死,是不是这位蒙面人所干?
  这蒙面人是谁?盖宇文的心中,闪电般想着!
  这“灵飞七式”乃是自己师门的独特武功!
  他沉思中猛觉心头一震!莫非是自己的恩面亲自赶来了么?
  “老弟!你怎地独自一人,在此发楞呀?”蒙面人突然去而复返!
  盖宇文略作沉思,慨然指着那八名男女说道:“这八名男女死因,颇似恩师手法……”
  蒙面人不等盖宇文说毕,笑道:“这八名不知羞耻的狗男女,乃是老夫所杀!”
  “是你?”盖宇文听得混身一震!
  “不错,正是老夫!”
  “尊驾是谁?竟会盖某师门武功?”
  蒙面人毫不匆忙的笑道:“老夫素居西藏雪山圣母峰,人称‘圣峰樵隐’长孙化平!”
  盖宇文听得一怔!暗忖:西藏圣母峰何时出了这样一位高手,怎么从来未曾听人提过?而且,他还会“灵飞七式”!
  “圣峰樵隐一长孙化平见盖宇文绉眉沉吟,心知他在懐疑自己,忙呵呵大笑说道:“老弟,老夫隐居圣母峰已有三十余年,最近偶动游兴,重莅中原,听说六盘山落剑谷内的上都太子邵雍,颇有独覇中原武林的野心,一时不忿,才赶至此间,本想会一会这位目空一切的乳子,不料误打误撞,却先解了老弟之危!想来颇感冥冥中自有缘份!”
  盖宇文点头道:“尊驾所说,在下相信!但有一事不解,可否请尊驾坦诚明告?”
  圣峰樵隐长孙化平又是呵呵一笑,道:“有话,老弟尽管说!”
  盖宇文肃容道:“盖某师门独传之秘‘灵飞七式’武功绝学,尊驾由何处得来?敢请为盖某详说一遍,以释疑念!”
  圣峰樵隐笑道:“老弟可知‘灵飞七式’传自何代何人?”
  盖宇文恭声回答道:“‘灵飞七式’系距今七百年前,旷代寄入昆仑独叟所创,一脉相传,至于今日在下恩师!”
  圣峰樵隐连连摇头,那蒙面黑巾左右直幌!
  盖宇文睹状,不快道道:“尊驾为何摇头不信?”
  圣峰樵隐微微笑道:“老夫并非不信,只怪老弟所说不够完全!”
  “不够完全?尊驾——”
  “昆仑独叟手创‘灵飞七式’,自属未错,但若说他仅只一脉相传,却是大错特错!”
  “啊!”
  “昆仑独叟晚年,曾经游踪西藏,在圣母峰头,就曾留下了一套与‘灵飞七式’武功正册相同的副册!”
  盖宇文双目暴睁,道:“此话岂可令在下相信?”
  圣峰樵隐笑道:“那‘灵飞七式’的正册,老弟见过没有?”
  盖宇文应声道:“习炼绝学长达三载,岂能没有见过?”
  圣峰樵隐探手入怀,取出一本黄皮绢册,递给盖宇文,笑道:“老弟请看,这是否是‘灵飞七式’的全部武学?”
  盖宇文接过这本黄皮绢册,翻了数页,目光之中,立即射出一股柔和的光彩,微微一笑,合起这本绢册,递还给圣峰樵隐长孙化平,双手抱拳,一揖到地,口中说道:“果真是‘灵飞七式’的全部武学!盖某适才渎犯长辈之处,尚请老前辈宥与宽谅!”
  圣峰樵隐揣好那本绢册,笑道:“老弟,你我毫无渊源,虽说同习‘灵飞七式’,但却不算同门,何必谦过分?”
  盖宇文此时既已相信此老习过“灵飞七式”武功,则这八名男女,果是伤在此老手下,心中也就大为放宽,闻言笑道:“前辈如何称呼在下,在下不敢置喙,但在下却无论如何不可失礼,错了称谓让人讽笑。”
  圣峰樵隐呵呵一笑道:“好!依你老弟就是!”
  说罢,遥指悬崖,又道:“枯叟峰腰盛会,此时可能接近尾声,老弟,你是否仍然有兴前往凑趣看看东海神驼——”
  盖宇文一听到东海神驼四字,忙揷口道:“东海神驼前辈,已然来了?”
  圣峰樵隐笑道:“非仅东海神驼已至,连那位早年以雪山长老‘三面神白衣魔人’行道,晚年改名‘北荒野雯’的古侗老兄,也已来了多时!老弟,你说此一盛会,岂可错过?”
  盖宇文微微一笑,道:“晚辈渴望拜见这两位老前辈,就请——”
  他这“就请前蜚带路”四字尚未道毕,圣峰樵隐长孙化平,已是轩然长笑,闪身而起,口中同时喝道:“老弟,快!”
  盖宇文目凝精光,白衫宽摆,一声不响的紧随圣峰樵隐身后,双双扑向那小楼左侧高峰!
  翻越两重崖谷,已至枯叟峰头。
  圣峰樵隐只手略指峰下,低语道:“邵雍待客之所,即在此峰之下‘飞觞醉白’秘道尽头的‘千丈崖’上,老弟,你我可得仔细着些,先行隐身在旁,察看一卜动静!如果老弟必欲现身,但须特别留心那位‘九毒狂生’江景文的一身毒物,却是沾染不得!”
  盖宇文感激莫铭的笑道:“‘玄冥下院’江氏门中毒物,到也难我不倒,在卜身有袪毒至宝,前辈请放宽心!”
  盖宇文的话音略顿,陡地里脸色一变,心中闪电般想起一事,忙低声向圣峰樵隐反问道:“‘玄冥下院’中的那位江健玄,与一这江景文有何关系?前辈可曾听人说过?”
  圣峰樵隐笑道:“江健玄就是江景文!这建玄二字乃是他昔年跟随武当派长老飞鸢道长习艺时的道号!”
  “啊!”盖宇文极是意外的一怔!
  转瞬间却又面露悲忿之色道:“江健玄与在下有旧仇待了,今日这枯叟峰头,正好作一了结,少时尚请樵隐前辈为在下指明此人!”
  圣峰樵隐蒙面黑巾微动,也不知是震惊,还是喜悦,但却立即应声道:“老弟既与江景文有隙,老夫再也不容坐视!”说罢,白衫略闪,便已扑向崖下。
  盖宇文紧紧追随也飞身而下。
  两人身在半空,即已发现那崖畔平台之上,尸体狼藉,一片凄凉,却无半丝人影!
  待得两人身形落地,圣峰樵隐低声一叹道:“老弟!我们来迟了!”
  盖宇文目光横扫这五亩石坪,发现那些倒毙地上的人物,多是身着黑衫的大汉,看来俱是“死林”门中人物!
  既未见东海神驼,也未见北荒野叟!
  到是邵雍听坐那张金龙太师椅,碎成数片,落在石坪之上!碎片的附近,更洒满尘土碎石!
  仿佛这张太师椅,乃是被人以极重的内家掌力所震毁!
  此情此景,千丈崖上的盛会,看来业已结束!
  从遗留的现场痕迹而观,东海神驼和北荒野叟准未吃亏!
  “老弟!千丈崖盛会已然错过,东海神驼和北荒野叟必已离去,不知老弟你有何打算?”
  盖宇文本在仔细的查看这石坪之上的残败光景,听得圣峰樵隐问话,不禁心中一动,笑道:“在下赶来六盘,就是要一鬪这位自称未来‘武林天子门’的掌门邵雍,千丈崖上既未相遇,武圣宫中岂会寻他不着。”
  圣峰樵隐点头道:“老弟,你的雄心不小啊!”
  盖宇文笑道:“邵雍蔑视武林同道,卑鄙无耻罪大恶极——”
  圣峰樵隐突然揷口道:“老夫只听说邵雍有心独覇武林,却未听他有何恶绩昭彰,老弟,你说他罪大恶极之言,必有所本吧!”
  盖宇文冷笑道:“邵雍借用其子邵袆住地,在贺兰古道枯林之内,毒害江湖五派掌门人之后,又复传下什么‘死林毒帖’,把那贺兰古道的枯林,号称为‘死林’,使用诡计,骗困五大门派三百高手,迄今未知下落,只此两桩,已经罪大恶极了!”
  圣峰樵隐连连点头道:“果然算得罪大恶极!老弟你这一鬪那邵雍的决心,是否想在邵雍尚未正式君临武林之前,为江湖朋友除害?”
  盖宇文冷笑道:“正有此心!”
  圣峰樵隐呵呵笑道:“好志气,老夫决尽全力,助你成此功德!”
  盖宇文闻言,抱拳一揖,恭谨道:“在下深谢前辈成全!”
  圣峰樵隐蒙面黑巾,再度抖动,道:“同为武林一脉,又是同为武林除害,老弟又何谢之有?这‘千丈崖’后,即是‘飞殖醉白’秘道,你我何不经此秘道,穿过‘两极阴磁元炁’甬道直达‘幽明故邺’,破去‘迷心幻境’,直扑邵雍所住寝宫呢?”
  盖宇文静心谛听,发觉这位自称“圣峰樵隐”的蒙向怪客,居然对这‘落剑谷’内各处地势,简直如数家珍一般,娓娓道出,实是深感不解!心中略起疑念!
  但他的疑念刚起,圣峰樵隐却似已知,又复笑道:“老弟!你是奇怪老夫何以对这‘落剑谷’内的地形如此熟悉?而怀疑老夫身份是否真实么?”
  盖宇文虽是疑心这位蒙面怪客,但经此一问,却又顿感不安,面现红晕的连连摇头笑道:“在下不敢!”
  圣峰樵隐笑道:“其实,这也难怪老弟怀疑!老夫既已隐居昆仑三十余载,自应不知此间地势但老弟怎知,老夫身入此谷,已经三日三夜呢!老夫冯心着“身不算高明的艺业,倒颇为平安的走遍这谷内一草一木,此时想来,邵雍自以为不殊‘森罗鬼域,拘魂宝殿’的武圣宫,也不过尔尔,到真令老夫忍俊不置!”说罢,更是敞声发笑!
  盖宇文面容略整,慨然笑道:“在下实未深疑前辈,前辈这般解说,实令在下心中难安!”话音一顿,他目光转向碎椅之后的壁间石洞,又道:“这壁间石洞,是否即是‘飞觞醉白’秘道?”
  圣峰樵隐笑道:“所谓‘飞觞醉白’,就是指的这座‘千丈崖’石坪,这壁间石洞,自然就是‘飞觞醉白’秘道!”
  盖宇文笑道:“在下愿依前辈适才所说路径,追随前辈往鬪邵雍!”
  圣峰樵隐呵呵一笑,举步直往洞中行去!
  盖宇文剑眉微扬,也自举步相随!这百丈洞径,转瞬即已走尽。
  跨出这山腹之中,洞内之洞的洞门,盖宇文回身一看,正是自己误走“桃源胜境”的五条叉路起点!
  他此时心中忽然再起疑念!
  因为要往“幽明故邺”,根本不须穿越“两极阴磁元炁”甬道,只须在这五洞洞口之处,返身进入那真是“幽明故邺”的洞内即可,为何这位蒙面怪客圣峰樵隐,却说要穿过“两极阴磁元炁”甬道,直达“幽明故邺”,破去“迷心幻境”呢?
  即令说邵雍所筑这五洞,可以顚倒交换,乱人耳目,昔日自己在真真假假之下,明走“幽明故邺”,却误入“桃源胜境”,今日亦似只须认定那个真的“幽明故邺”,假的“桃源胜境”或是“灵峤仙府”洞径,来个明走“桃源”或是“灵峤”而暗入“幽明”,不就正确了么?
  他这里正在沉思不解之际,圣峰樵隐已然踏入那‘圣宫二险’之二的‘两极阴磁元炁’甬道!
  盖宇文心中虽是生疑不解,但他此时已对这位圣峰樵隐极为信任,不知不觉之下,竟已迈步相随而去!
  虽说二人心知这“两极阴磁元炁”的甬道,此时不会发动,但因这两极磁元炁的阴毒寒绝之力,实非人力所可抗衡,故而两人行来仍是极为小心!
  这十二丈长的甬道,足足费了盏茶时间!
  走完这最后一步,两人已停身“文渊”、“武华”双阁之前!圣峰樵隐蒙面黑巾以内的烱烱双目发出慑人的光辉,射向“文渊阁”那六扇雕龙格门以内!
  盖宇文心中一动,举目望去!
  那“文渊阁”内的石床之上,竟然躺着一位身着灰布衫裤土头土脑的秃顶老人。
  “北荒野叟!”盖宇文发出了惊吼!
  想不到武功机智两皆超人,易容变貌更是冠绝武林的“北荒野叟”,竟会困死六盘山内!
  盖宇文发凛之下,想起此老对自己的恩情,不禁热泪夺眶而出!左足猛跨,便往“文渊阁”内扑去!
  突然,盖宇文猛感左腕一麻,冲出的身形立止,耳中却又同时传来圣峰樵隐冷笑之声道:“老弟,莽撞不得!”
  盖宇文掉首回顾,只见圣峰樵隐一手拉住自己,一手却遥向“文渊阁”内的“北荒野叟”点了两点!
  盖宇文识得这种手法,乃是“灵飞七式”之中,最为歹毒凶狠的一套“九绝搜魂点穴”手法!
  石床之上的北荒野叟,看来似已在重伤垂危之下,他怎能禁得起这种歹毒厉害的手法一击?
  盖宇文只急得大喝一声:“使不得!”
  但是,圣峰樵隐的指力已发!
  只听“嗖嗖”两响!盖宇文惊得闭起双睛,不忍眼见‘北荒野叟’的惨状!
  但他耳中却听得那“文渊阁”内,传来一声惨哼,并且夹杂着无数“嗤——嗤嗤——”怪响!
  他心中暗道“奇怪!怎会有这种响声……”
  忽听圣峰樵隐呵呵大笑道:“老弟,你看看这石床之上,业已丧身老夫‘九绝搜魂手法’之下的,是不是‘北荒野叟’?”
  盖宇文闻言,睁开了双眼,目光过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石床上的人,秃顶变成了黑发!苍老的面孔,扭曲成一个奇形怪状的廿左右少年!
  这那里是北荒野叟?
  他的目光一转,顿时又惊出“身冷汗!
  只见那洞内满地都是蓝光闪闪的寸许银针,连那六扇雕龙的格门,也扎满了银针,而发出闪闪光华!
  “卑鄙的陷阱!”盖宇文心中恍然大悟。
  “老弟,适才如不是老夫出言相阻,你一步踏入此门,这漫天‘七毒追魂银针’,怕不把你扎成了活刺猬了!”
  盖宇文惭愧的心中暗道“侥幸”!口中却恨恨怒道:“邵雍原来是这等卑劣人品,盖某真是后悔此行!”
  圣峰樵隐笑道:“老弟,俗谓‘兵不厌诈’,你这句话骂得不对!”
  盖宇文冷笑道:“即算自己缩头不敢出宫,却令门下五流货色,诡计陷人,暗藏见血封喉歹毒暗器,梦想伤人,这等行为,岂是像他这种身份之人所当干?他就不怕传将出去,被天下武林同道耻笑么?”
  圣峰樵隐呵呵大笑道:“邵雍既要君临武林,又自尊为‘武林天子门’的掌门人,将来天下武林之中,莫不是他的臣属,老弟,你想还有谁再敢来耻笑于他?而且——”圣峰樵隐话音略顿,指着阁内笑道:“像这种伪装诱敌之策,稍为细心之人,或是感情不易冲动之人,就不容易上当!”
  圣峰樵隐说至此处,突然若有所觉,掉头回顾,黑巾后面的精光闪闪双目,射向身后那,金书“武华阁”三字的银匾!
  盖宇文微感惊心的随同转身注目!
  只见那银匾之上,正悄悄的站了一人。
  秃顶紫面,又矮又胖,鬪鸡眼,朝天鼻,身着一袭葛巾长衫,短仅及膝,那双肥肥的大脚,套着一双无耳草鞋!
  此人非他,乃是“方外一剑”哈太虚!
  盖宇文目光过处,发现竟是此老,生怕圣峰樵隐突然出手,伤了对方,就大为不妙,忙抢着笑道:“哈老友,嵩山一别,不想又在此地相逢!盖某来此,为了寻那邵雍一鬪,与哈老友并无关联,敌友之念,端在哈老友一语了!”说罢,肃手为礼!
  哈太虚满面笑容,稽首道:“盖小友,哈太虚有生之年,决对不会与你为敌!只不知这位蒙面朋友,是何来路?”
  圣峰樵隐闻言,蒙面黑巾略抖,冷哼一声!
  盖宇文却笑着答道:“此乃西藏雪山圣母峰‘圣峰樵隐’长孙化平前辈!”
  哈太虚听得一楞!暗忖这名字可从来未曾听人提过哩!
  圣峰樵隐见哈太虚楞然相视,不觉又是一声冷哼!
  盖宇文忙又说道:“长孙前辈遁迹圣母峰数十年,新近始返中原,故而中原武林几乎可说无人相识!”
  哈太虚听得更是糊涂了!细目暴射精光,单掌一立,向圣峰樵隐打了个问讯道:“阁下这名字,真是陌生得很!敢问你是何时下得圣母峰来?那位隐居圣母峰头几达百年的‘白衣人侯’古华朴古前辈,跟阁下是何关系?”
  圣峰樵隐傲不为礼,冷冷答道:“老夫与‘白衣人侯’古华朴,除了同隐斯山之外,别无任何关系!至于老夫何时下山,尊驾问得多余!”
  哈太虚秃眉轩动,细目略扫盖宇文,满脸不快之色,向圣峰樵隐冷笑一声,喝道:“阁下侵入‘武圣宫’,即是渎犯本门禁例,老夫好言相询,阁下居然傲气凌人,是否错认这‘武圣宫’内无人敢敌阁下?还是阁下有意前来寻衅——”
  圣峰樵隐未等对方说毕,冷笑连连,嗤道:“小小的‘武圣宫’,在老夫看来,不过是康庄大道任我来去自如!老夫侧身谷内,业曰三日三夜,你这身为护法之职的矮鬼,可曾发现老夫?‘武圣宫’又何曾奈何老夫分毫?”
  两人这一番唇枪舌战,颇令盖宇文暗中焦虑!
  圣峰樵隐对自己有解难大德,方外一剑更似与自己师门极有渊源,任何一方在破脸动手之后,引起不幸,都会为自己带来烦麻,因此,他不得不设法打开两人僵持局面!
  他心中飞快的想了一想,笑着揷口道:“樵隐前辈,这位方外一卿哈老友,与在下乃是义气之交,前辈可否看在在下薄面,少说一句?”
  说着,又向哈太虚笑道:“哈老友,樵隐前辈本已离去,但却被我留住,才愿意陪同我一鬪此间主人,哈老友,你若与樵隐前辈发生冲突,岂非令盖某心中不安至极?哈老友——”
  方外一剑哈太虚陡地放声长笑,指着圣峰樵隐对盖宇文说道:“姜小友,我是不念他故意傲气凌人,才激他几句而已!这位樵隐老兄既是同你一道出现,就算得是哈太虚的朋友,我怎会跟他动手相搏呢?不过,盖小友,你今日欲会邵雍,恐已不能了!”
  盖宇文听说“今日欲会邵雍,恐已不能”,不禁剑眉陡竖,星目放光,急急喝道:“哈老友,你此话何意?邵雍,他——”
  哈太虚笑道:“邵雍今日在‘千丈崖’上吃了大亏,送走神驼、野叟和那位童心不灭的齐元烱之后,就奔赴崆峒去了!”
  盖宇文双眉略聚,道:“东海神驼,北荒野叟共聚六盘,在下已经知道。那位竹剑童心齐师伯,他是何时到来?”
  哈太虚微微一笑,道:“与北荒野叟同时赶来!”
  “啊!”盖宇文心中一动,笑道:“不知邵雍何日归来?”
  哈太虚笑道:一本门正式开光盛会之时!”
  圣峰樵隐突地冷笑一声道:“是指的‘武林天子门’么?”
  哈太虚点头道:“不错!”
  盖宇文急道:“盛典订于何时?”
  哈太虚应声道:“五月端阳!”
  盖宇文略一盘算,笑道:“还有一个多月啊!我看,樵隐前辈是否同我跑一趟崆峒山看有否上都天子的‘天霞宫’呢?”
  圣峰樵隐尚未作答,哈太虚已经笑道:“盖小友,此行大可不必!”
  盖宇文诧异道:“为什么?哈老友信不过在下武功么?”
  哈太虚摇头笑道:“非也!”
  圣峰樵隐好似不耐的冷笑了一声!
  哈太虚目光在那蒙面黑巾之上,转了几转,这才又向盖宇文说道:“天霞宫之行,在盖小友来说应是师出无名!”
  “师出无名?哈老友,在下邀鬪邵雍,即是名正言顺,你怎能说我前往‘天霞宫’会是师出无名呢?”
  哈太虚笑道:“你如免去崆峒之行,而改在五月端阳,邵雍正式向武林人物公开身份,并且约请天下武林同来此山之际,来个正面约鬪邵雍,岂非是更为名正言顺,多得助力么?”
  盖宇文听得心中一动!
  圣峰樵隐却连连点头,道:“好主意!老弟,这倒真是好主意!届时老夫一高兴,说不定也要找上个把对手,玩上两招绝活!”
  盖宇文略作沉思,方始笑道:“盖宇文敬领哈老友教谕,眼前暂且取消崆峒之行,但五月五日,六盘开光盛典之后,盖某或将仍往一访!”
  哈太虚笑道:“听听小友口气,莫非想鬪上都天子么?”
  盖宇文轩眉一笑,算是答复!
  哈太虚呵呵笑道:“盖小友有此豪情,哈太虚衷心敬佩!‘落剑谷’内盖小友是否尚有何事未了?”
  盖宇文经此一问,顿时想起“南灵仙子”之事,忙道:“南戎剑圣孙女,是否存身谷内?”
  哈太虚闻言,笑道:“不在!”
  盖宇文双眉一绉,正待再说,哈太虚已笑着把日间“千丈崖”上,东海神驼逼问邵雍之事,说了个明明白白!
  盖宇文暗嘘了一口长气,又道:“哈老友,东海神驼北荒野叟以及竹侧童心三位前辈,离去之时是否说明前往何处?”
  哈太虚摇头道:“哈某在这几位老友离去之时,已然不在千丈崖!”
  盖宇文星目略现异光,突然喝道:“哈老友,那位九毒狂生江景文,是否仍在宫中?”
  哈太虚秃眉微动,笑指着盖宇又身后说道:“这座‘文渊阁’,即是江景文存身之地!”
  盖宇文不必回头,已知阁内不会出现江景文,八成也已离去,冷笑道:“江景文不在谷内?”
  “江景文在千丈崖上,被东海神驼以天下第一暗器,‘龟纹剑环’削去左臂,已然连夜赶往川中‘玄冥下院’去了!”
  盖宇文心中顿觉失望、空虚!这一趟六盘之行,真是算得一事无成!
  圣峰樵隐此时见盖宇文闭目不语,突然哈哈大笑道:“老弟,六盘山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事情没有呀?”
  盖宇文恨恨说道:“这等藏汚纳垢的所在,在下一刻不愿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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