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荒眇尼 伤心往事
2025-10-17  作者:宇文瑶玑  来源:宇文瑶玑作品集  点击:

  温如萍道:“这……田姑娘病得很厉害,公子见她,自然是有些不方便了!”
  方石寒怎肯相信温如萍的这番话?剑眉一皱,道:“谷主,田姑娘既令病重,在下瞧上一瞧,那也没有关系啊!谷主如此推诿,其中莫非另有缘故么?”
  温如萍迟疑了一下,为难的接道:“公子,妾身……”她忽然住口不往下说!似是十分不便启齿。
  玉杖仙姥不禁微现怒意,沉声道:“姑娘,令师与老身已是多年至交,在者身面前,姑娘还有什么话不好说么?”
  温如萍苦笑道:“神婆,你老乃是侄女的长辈,侄女在你老面前,又怎敢有话不说呢?只因……只因此事实在叫侄女为难得很!”
  玉杖仙姥道:“那里为难了!你且说出来也不妨事啊!”
  温如萍看了玉杖仙姥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神婆,那田姑娘的伤势,十分沉重,晚辈自知能耐有限,难以治愈田姑娘的重伤,是以……”她语音又顿了一顿,方始接道:“晚辈已将她送到一位高人身边求治去了!”
  玉杖仙姥皱眉道:“姑娘,那位高人是谁?可也任在这女儿谷之中?”
  温如萍道:“不错!那人正是住在谷中。”
  方石寒笑道:“在下想请姑娘引路,带我前去,也好代田老人向那位名医致谢。”
  温如萍道:“这······她不见任何人。”
  方石寒呆了一呆。
  温如萍长叹一声
  方石寒道:“既然如此······那位名医是谁?”
  温如萍听了方石寒听了,后道:“她······她是一位怪物!”
  方石寒又是一呆,愣愣的道:“她能治病?”
  玉杖仙姥忽然接到:“姑娘,你说的这位怪物,可是一直就住在这女儿谷中么?”
  温如萍道:“据先师相告,她隐居此间,已有五十多年了!”
  方石寒脱口道:“姥姥知道此人是谁么?”
  玉杖仙姥吁了口气道:“老身知道,但万万想不到,这位老怪物尚在人间!”
  温如萍道:“神婆,你老认识她?”
  玉杖仙姥道:“老身幼年之时,见过她几面?”她急然向温如萍道:“姑娘,听你的口气,似乎你不知道她是你什么人吧!”
  温如萍一怔道:“晚辈果然不知,不过,先师告诉过晚辈,她为人极怪,而且武功极高,医术更举世第一!”
  玉杖仙姥道:“这就对了!你师父还说了什么?”
  温如萍道:“先师说在她隐居的石洞四周三里方圆,不许任何男人走近······”
  方石寒怔了一怔,道:“不许男人接近么?那又为了什么?”
  玉杖仙姥道:“要是真如姑娘这么说,也许是别有原因了。”
  温如萍道:“这位高人在谷中隐居多年,我认为这位老前辈生平最不喜欢外人打扰,特别是男人,那也是合情合理之事,公子不要为难她老人家了!”
  玉杖仙姥目光落在温如萍身上一转,接道:“姑娘,论起渊源,她正是你的师叔祖!”
  温如萍道:“神婆此言当真么?”
  玉杖仙姥道:“老身说的自然是真的了!这位洞中的前辈,法号大荒,武林中叫她天目一怪,大荒眇尼······”
  温如萍失声道:“晚辈的师叔祖是个瞎子?”
  玉杖仙姥道:“少去一目,算不得瞎子,否则,武林中早叫她瞎尼了!”
  方石寒忽然大声道:“大荒眇尼之名,小侄听到恩师说过!”
  玉杖仙姥道:“圣心禅师与她是旧友,举世男人中,只对令师不曾仇视,倘若那田姑娘在她身边,再重的伤,也不会治不好,孩子,你大可放心的了!”
  方石寒道:“姥姥,那神尼如是不许男人走近,晚辈如想看那田姑娘,岂不是难以如愿了?”
  温如萍抢着道:“公子,这位老人家的脾气,十分怪异,你如前去,只怕要引起她老人家震怒,事情可就棘手了!”
  玉杖仙姥笑道:“姑娘,大荒前辈隐居此时,可曾有什么人犯过她老人家的禁令?”
  温如萍道:“怎么没有?否则晚辈也不会不肯领着方公子前去了!”
  玉杖仙姥道:“姑娘见过犯令之人?”
  温如萍道:“晚辈就眼见过两次,他似连师叔祖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她老人家的神功震毙在洞口之外。”
  方石寒皱眉道:“姑娘,令师和谷中之人,为何不曾警告他们?”
  温如萍道:“谁说没有警告,只是他们不听,而且武功又高,先师和妾身拦他们不住,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啊!”
  玉杖仙姥一愣道:“什么人连你师父也拦他们不住?”
  温如萍道:“晚辈听先师说,第一次来的,乃是‘南天一煞’戴轩和他的五个弟子······”
  玉杖仙姥道:“原来是这个魔头,怪不得这十年来未曾见他露过面,敢情已死在大荒前辈的手下了!真是天道如还,恶人终有报应!”语音一顿,接道:“另外一个呢?又是什么人?”
  温如萍道:“第二批人,乃是‘阴阳神君’孟清风和他的一批男女混杂的面首······”她仍是待字闺中的少女,说出面首二字,不由得低下头去,满脸飞上一层红晕。
  玉杖仙姥摇头道:“想不到,孟清风竟然也死在神尼前辈手下了?武林中的这两个魔头除去,到是一件可喜之事!”
  方石寒道:“姥姥,他们的武功很高么?”
  玉杖仙姥道:“他们的武功,认真来说,除了令师和双仙之外,所谓十大奇人剩下的七位,只恐还胜不了他呢!”
  方石寒道:“这么说,神尼的武功,岂不是高得吓人么?”
  玉杖仙姥道:“那还用说么?孩子,放眼当今武林,那是无人的辈份能高过大荒神尼前辈了!”
  方石寒心中暗暗吃惊,但口中却道:“这话小侄倒是相信!不过······”
  温如萍心中一震,记忆道:“不过什么?”
  方石寒道:“在下还是想去拜见这位前辈!”
  玉杖仙姥心中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口中却道:“孩子,你很豪迈啊!”
  温如萍却道:“公子,这事未免太冒险了一些吧!妾身知晓那位师叔祖的个性,公子如若前往,结果实在是叫人不敢想啊!方公子,你如要去,恕妾身不愿带路!”显然,她的态度甚为坚决,不愿方石寒涉险。
  方石寒微微一笑道:“谷主,你这番好意,方某心领了!想那田姑娘乃是随我离开东海,不幸遭此大劫,如叫在下近在咫尺而不能见上一面,叫我拿什么颜面去见田舍翁老人?谷主如是不肯为在下引路,恕在下要去自己前去寻找了!”
  温如萍闻言呆了一呆,道:“公子,你……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啊!”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方石寒道:“谷主,在下若无把握,那也不会前去冒险的了!”
  玉杖仙姥沉吟道:“孩子,你决心要去见那田姑娘么?”
  方石寒道:“姥姥,小侄来意,早就说过了,但不能半途而废,身入宝山,空手而回吧!何况姥姥也曾说过,那大荒眇尼与家师甚为交好,晚辈前去拜见于她,谅必也不会惹来杀身之祸吧!”
  温如萍道:“公子,那可不一定啊!”
  方石寒道:“谷主放心,在下决心已下,尚望谷主成全!”
  温如萍怔怔的看着玉杖仙姥,一时之间,到真没有了办法。
  玉杖仙姥点了点头道:“姑娘,这孩子坚持要去,那也只好由他了!不过,姑娘最好和老身陪他一同前去,老身与眇尼前辈见过面,人有见面之情,说不定眇尼能看在老身面上,不计较这孩子!”
  温如萍无可奈何的苦笑道:“神婆前辈既然同意,前辈还有什么好说呢!但愿你老能说动师叔祖,莫要伤了方公子才好!否则,叫妾身没有面目对天下武林同道了!”
  方石寒听得大为感动,忙道:“姑娘言重了!”他一直称她为谷主,这时忽然改口叫她姑娘,只使得温如萍芳心大震,脸上又升起一片红霞。
  敢情,她终于发现方石寒并不曾把自己当作女人!
  玉杖仙姥笑道:“姑娘,就请领路如何?”
  温如萍笑道:“神婆,用过了饭再去吧!”
  说话间,使女们已然送上了酒菜。
  方石寒心中有事,自是有些食难下咽,勉强的吃了几口,便停着不用了!
  玉杖仙姥却也吃得不多,温如萍这还是第一次在年轻的男人面前用餐,羞人答答的,也没有吃上几口,便放下了碗筷。
  三人净过了手脸,便在温如萍引导之下,离开养心斋,沿着一片树林,直向一处峭壁行去。
  这处山壁,正是之石寒等人入口谷之时所见到的后山,那悬岩之上,离地五丈之处,伸出了一块石坪,左后方露出一个高约丈八,宽仅五尺不到的洞口。
  三人上得石坪,玉杖仙姥低声向方石寒道:“孩子,你且莫要出声,先容老身和温姑娘上前答话!”
  方石寒点了点头,当真不曾出声。
  玉杖仙姥和温姑娘缓缓的向洞口行去!
  方石寒屏气凝神,注视着两人,只见她们离开那石洞尚有五步远近,就听行那洞中传来一声低喝道:“什么人!可是温姑娘么?”
  方石寒闻言,暗道:那温如萍果然不曾说谎,这位大荒眇尼当真不会在女儿谷主面前暴露过自己身份!
  寻思间,却见温如萍恭恭敬敬的大声道:“正是晚辈……”洞中的声音接道:“还有一位是谁?”
  这时玉杖仙姥已应声接道:“是我,竺芸娘。”
  洞中沉默了一会方始接道:“竺芸娘?你怎么知道贫尼在此?看来你定然已向温如萍说穿贫尼的身份了!”
  玉杖仙姥笑道:“晚辈斗胆,你老莫要见怪啊!”
  洞中的大荒眇尼叹息了一声,道:“贫尼想跳出是非,图个清静,不想人算不如天算,偏偏你这丫头竟会来到女儿谷,揭穿贫尼身份,看来贫尼不得再装糊涂,不认自己师门的子弟了!”
  温如萍这时忽然在洞外跪了下去,大声道:“徒孙叩见师叔祖!”
  洞中人大声道:“起来,你陪着芸菩娘进来吧!”
  温如萍欢呼了一声,一跳而起,正待陪同玉杖仙姥入洞,忽然听得那大荒眇尼传来一声冷笑,喝道:“且慢,这石坪之上还有一位是谁?”
  温如萍的笑容,刹那间冰结在脸上,直望着玉杖仙姥发呆。
  玉杖仙姥也眉头耸动,不知怎生对答才好。
  两人这一迟疑,大荒眇尼已然怒道:“你们勾结什么人来算计老身么?大胆得很啊!”
  温如萍急的跪了下去,大声道:“孙儿不敢,他……乃是方公子……”
  大荒吵尼不等温如萍再说,喝道:“好吗?你们连师祖的禁令也忘了么?看来你等是不把我看在眼中了!”
  这时,方石寒已大步走了过来,闻言大声道:“老前辈莫要责怪她们,晚辈方石寒,乃是南海潮音岩弟子,家师释讳,上圣下心,特来叩见前辈!”
  大荒吵尼沉吟了一阵,方始大声道:“你是圣心的弟子吗?”
  方石寒道:“不错!”
  温如萍这时也道:“师叔祖,方公子好说歹说一字要来拜见师叔祖,孙儿拗不过他,只好领他前来,师叔祖要责怪,孙儿愿意领罚!”
  大荒吵尼道:“孩子,你到是向着他啊!”
  温如萍芳心一震,半晌没有说话。
  玉杖仙姥却接道:“老前辈,这方家孩子,确是圣心门下,老前辈破例容他一回吧!”
  大荒吵尼冷冷一笑道:“破例?除了圣心自己,贫尼任谁也不准破例!”
  方石寒闻言,心中甚急,脱口道:“老前辈,晚辈有要事要……”
  他话音未已,大荒眇尼已然喝道:“你不用多说,要想见到贫尼,却也不难,只要接我三掌!小施主,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方石寒想都未想便道:“晚辈愿意一试。”
  但玉杖仙姥和温如萍全都为之变色。她们深知大荒眇尼的武功,是以替方石寒捏了一把冷汗。
  大荒眇尼闻言,顿时大笑道:“小施主,你到是很爽快啊!只是贫尼不得不事先声明,即令你师父在此,只怕也不敢接我三掌呢!”
  方石寒笑道:“神尼前辈不必多虑,晚辈决心尽力一试便是!”
  大荒眇尼略一沉,忽地大笑道:“很好,听你的口气,到似有恃无恐,想必别后数十余年,圣心已然练就忘我之能,贫尼到要瞧瞧他的衣钵传人,是否够格!”
  方石寒朗朗一笑道:“晚辈恭候指教……”迈步向前,当着洞门而立。
  洞内大荒眇尼喝了一声咄接道:“小施主当心了!”只见一股劲风,由那洞内涌出。
  方石寒此刻面对当世辈份最高的对手,自然不敢大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功凝双臂,力贯全身,只见他双手合十当胸,容得那掌风离开自己约有八尺之际,方始大喝一声,双掌忽向外一翻,直向那股掌内拍去。五尺之外,双方掌力忽告相接。
  顿时,洞口传出一声炸雷般霹雳之声,直震得温如萍两耳发麻,大片的尘土,迷漫了足有丈许大小,连方石寒的身子,都有些瞧不清楚了。
  温如萍失声尖叫,只道是方石寒已遭惨败!
  但她耳中却听得洞中大荒眇尼狂笑道:“小施主,令师那大衍禅功,莫非已然练就了?”
  方石寒应声道:“承蒙神尼垂询,晚辈不敢隐瞒,家师在二十年前,便将大衍禅功练成了!”
  大荒眇尼忽然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圣心果然有着过人的毅力,贫尼为他十分高兴……”
  温如萍定睛望去,却见那方石寒卓立原地,竟是一步也未曾移动,顿时把那悬向半天的一颗心,落了下来。
  方石寒笑道:“神尼前辈,还有两掌,晚辈恭候你老指教!”
  大荒眇尼忽地大笑道:“不用了,举世之中,能够接我八成真力一掌之人,大概也只有你们师徒两拉,剩下的两掌,不必试了!”
  方石寒大喜道:“多谢老前辈成全之恩……”
  大荒眇尼道:“小施主,你招呼她们一道进洞来吧!”
  方石寒向着洞口长长一揖道:“晚辈遵命!”
  玉杖仙姥和温如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疾步随方石寒身后,进了石洞,洞口不大,但洞内的地方可不小。
  温如萍抢先一步,领着两人向内走去。
  方石寒这才心中暗暗吃了一惊,原来由那洞口到大荒眇尼打坐之处,少说也有十丈之远,十丈距离的掌力,竟然还有那等威势,错非自己练就大衍禅功,只怕早已被震得跌落石坪之上,心脉全断而死了!
  洞内光亮不强,但方石寒却是看的十分清晰,只见在靠近石壁的一张石榻之上,盘膝坐了一位缁衣老尼,满头银发,并未剪去,宛如白雪般披在肩后,左目紧闭,右目微睁,正向自己三人微笑。但他看遍了目力所及之处,却是未曾见到田小萍!
  洞内除了那张石榻,和神尼身前的一座石鼎,别无他物,而且,四壁也不似有何暗门,那田小萍不在洞中,又在何处呢?方石寒不禁感然不解了!
  这时,玉杖仙姥和温如萍已上前跪拜见礼,方石寒自然也不便怠慢,随着二人,跪拜在地。
  大荒眇尼右手一挥,道:“不必多扎,起来说话!”
  三人恭恭敬敬的起身,垂手肃立。
  大荒眇尼逐一看了三人一眼,却是向玉杖仙姥笑道:“芸娘,你也满头白发了!”
  玉杖仙姥感慨的接道:“晚辈不比你老,佛法无边,长生不老,人世操劳,烦心事太多,自然是衰老的极快啊!”
  大荒眇尼笑道:“芸娘,妙法这孩子已然圆寂,你知道么?”
  玉杖仙姥黯然道:“今日方始听说,故友凋零,叫人伤感!”
  大荒眇尼也唏嘘叹道:“不错,贫尼的明友,活着的已然不多了……”她语音略为一顿,目光转向方石寒,道:“小施主,你师父好么?”
  方石寒慷慨道:“家师一切安好,多谢你老惠问。”
  大荒眇尼点了点头,笑道:“小施主,你可知道,你是老身遁空门以来,应允见面的第二个男士,除了你师父以外,贫尼当真是恨透了世间男人!”
  方石寒暗道,身在佛门,却有如此嗔念,这位老前辈果然是怪得很!但他口中却是恭敬的就道:“承蒙老前辈如此看重,晚辈荣幸得很!”他忽然忍不住又道:“老前辈如此憎恨世间男士,必是有着很大的原因了?”
  话已出口,方石寒立即发觉不妥。试想,面对这等高人,自己怎可揭到对方的痛处呢?
  只是话出如风,想要收回来,那也不可能了。
  温如萍、玉杖仙姥也为之一呆,仿佛方石寒这句话像一包炸药,说不定就将引来一番风暴!
  果然,大荒眇尼脸色一沉,道:“小施主,你问这等作甚?”
  方石寒微微吃了一惊,接道:“老前辈,晚辈只是不解,并无他意!”
  大荒眇尼道:“人各有志,小施主,有许多事不是你这般年纪所能了解,还是不问的好!”
  听得大荒眇尼这么回答,玉杖仙姥和温如萍全都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大荒吵尼道:“小施主,关于贫尼为何如此痛恨男人,也许有一天贫尼会让你知道……”
  方石寒呆了一呆,道:“老前辈如是不便,晚辈决不强求……不过!”他忽然一顿话音,接道:“晚辈到是另外有一件事想问你老要求。”
  大荒吵尼道:“什么事?”
  方石寒道:“温谷主曾在雪山深谷,救回一名少女……”
  大荒眇尼忽地脸上露出慈禅的笑意,打断了方石寒的话接道:“小施主莫非为她而来么?”
  方石寒俊面微现红晕,道:“这位姑娘乃是随同晚辈一同进入中原,如是她有了什么三长两短,晚辈可就无法向她的长辈交待了!”
  大荒眇尼道:“小施主,你很关心她的伤势么?”
  方石寒长叹道:“晚辈受她祖父之托,自是担心她的安危了!”
  大荒眇尼笑道:“不妨事,既然贫尼应允为她治伤,那自然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了!”
  方石寒大为放心,笑道:“多谢者前辈相求之恩……”他语音略微顿了一顿,接道:“老前辈,那位姑娘现在何处?”
  大荒眇尼闻言一怔道:“她姓田么?”
  方石寒道:“不错啊!老前辈还没有问过她的姓氏吗?”
  大荒吵尼道:“这孩子一直沉睡不醒,贫尼自是不曾问得,而且,贫尼因为对她受伤的经过,知之不多,故而也未敢乱投药石,但就贫尼这段日子察看,她好似受了极大的惊恐,心中更积聚了沉重的忧虑,方致内外交攻,神智不明,小施主,你若是为她而来,想必知道她受伤的经过了!”
  方石寒忖道:“听她之言似是还不知道病源何在,这么多天拖了下来。会不会病情更加恶化了呢?”他心中虽然这么想,口中却也把田子萍的身世和负伤经过,简略的说了一遍。
  大荒眇尼皱眉道:“原来她是田舍翁施主的孙女么?那也算不得外人了!说起来,那该是我的侄孙女儿啊!”
  方石寒道:“田姑娘是您老的后辈?”
  大荒眇尼道:“不错,不过,贫尼已然出家,亲戚骨肉,暂时也都淡忘了!小施主,你来得很好,有了小萍这孩子的受伤经过,贫尼很快便会将她的伤势治愈了!
  方石寒道:“老前辈,晚辈可否见她一面?”
  大荒眇尼摇头道:“不必了!”目光转到温如萍身上,笑道:“孩子,不是师叔祖这些年来昧心,不肯告诉你们我的身份,委实是为祖已入空门,懒得再管俗世之事,孩子,你莫要见怪啊!”
  温如萍连忙跪禀道:“孙儿明白师叔祖用心……”
  大荒眇尼深深的吁了一口气,接道:“孩子,谷中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么?”
  温如萍道:“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先师遗命,要弟子光大门光,弟子不才,不但未能如愿,反倒惹来了不少强敌……”
  大荒眇尼笑道:“什么人算得上强敌呢?”
  温如萍便把剑王宫和铁剑门联手来犯之事说了一遍,并且在言词之间对方石寒大表感激,若不是他两次解围,自己就无法应付的了!
  大荒眇尼感概的向方石寒一笑道:“小施主,贫尼要代孩子们谢谢你了!”
  方石寒不安的笑道:“前辈言重了!路见不平,尚要拔刀相助,何况晚辈又有事相求你老和谷主呢?这不过是份内的事啊!”
  大荒吵尼微微一笑,道:“小施主谦逊得很······”目光忽地转向玉杖仙姥接道:“芸娘,贫尼想托你办一事!”
  玉杖仙姥笑道:“你老尽管吩咐,晚辈自应效劳!”
  大荒吵尼探手打僧衣大袖中取出两支寸许纯金打就的飞燕,递给玉杖仙姥,接道:“贫尼有劳你去那剑王宫和铁剑门一行,拿贫尼昔年的表记,要他们从此莫再与女儿谷为敌!”
  玉杖仙姥笑道:“这点小事,晚辈定可办到!老前辈但放宽心便是!”
  大荒吵尼道:“有劳之德,日后贫尼自当报赏······”不等玉杖仙姥逊谢,又向方石寒道:“小施主,给贫尼十日时光,十日这后的清晨,你一个人来此间,贫尼当有两件事物相赠!你们出洞去吧!”
  方石寒闻言呆了一呆,但已没有时间多想,当下只好深深一礼:“晚辈遵命!”
  大荒眇尼这时已闭上双目,三人各自向她一拜,便退出洞外。
  玉杖仙姥未在谷中停留,便自卸命去了剑王宫和铁剑门。
  方石寒本打算离去,但经不住温如萍的热情相留,只好在女儿谷住了下来。
  这十天的光景,方石寒真是享尽了人间可见一艳福,终日所见,只是一派粉红黛绿,钗光并影,错非他出身圣心门下,只怕早已把壮志消沉的干净了!
  他在半忧半喜,半乐半愁之中,渡过了漫长的十天。
  玉杖仙姥早已在第七天回到谷中,剑王宫和铁剑门震慑于“天目一怪”威名,果真向玉杖仙姥保证从此不再踏入天目山半步。
  从此,这女儿谷到似成了一个安乐窝般可爱……(校注:<女儿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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