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七煞齐出来搜索　酒仙协助救双白

2023-02-24  作者：辛弃疾  来源：辛弃疾作品集  点击：

　　战事虽结束，仇却更大了，因为龙帮的两位少主不见了，是生是死谁也不知道。
　　石敬山也不知道。
　　石敬山心中当然希望他兄弟二人完蛋，但表面上却是捶胸顿足发血誓，定要踏平三光门。
　　他还真的要誓师讨伐杭州湾三光门了。
　　那白龙与白蛟兄弟二人均挨了刀，一个在肩头，一个肩连背，二人都在冒血，而身后面，三光门七煞之一的文浩大厉声嘿嘿叫：“你兄弟别跑了，跑到天边也挨刀！”
　　白龙对白蛟道：“兄弟，你先跑，我回身和这狗操的拚了。”
　　白蛟跑着，他大叫：“不，哥，我去拚，我死也要拦住他，你快逃。”
　　白龙叱道：“胡说，你快跑！”
　　白蛟道：“死我也不把你留下。”
　　白龙道：“兄弟，我们合力也不是这家伙对手，你就听我的吧！”
　　白蛟道：“我们没伤还可以，我们如今伤成这样……”
　　兄弟二人边商量边还用尽力气跑，在后面，可把追他们的文浩大乐坏了。
　　文浩大又大声地叫：“喂，你兄弟别跑了，前面就到海边了，虽不成下海呀！”
　　他在追喊，白龙与白蛟仍然跑不停。
　　果然，前面发现一道大石堤，白龙对白蛟道：“兄弟，咱们咬紧牙关拚了。”
　　白蛟道：“哥，人死留名，虎死留皮呀！”
　　白龙道：“这是爹常说的话。”
　　白蛟道：“对，咱们不能做夹尾之狗，拚了……”
　　白龙猛可里站住了。
　　白蛟也站住了。
　　追他们的文浩大却缓缓地不再穷追了，他脸上流露出冷酷地笑，道：“嗯……没地方逃了吧，嗯？”
　　文浩大一步一个笑，钢刀扛在肩头上，那么神气地往白家兄弟二人走过去，他吃定这兄弟二人了。
　　就在这时候，忽然马蹄声传来，文浩大转头看，柳林下飞一般地驰来两骑，这令他一怔。
　　文浩大正欲出手先杀了白龙与白蛟兄弟二人，因为他一路出来就是不放过他兄弟，尤其是知道了这兄弟二人乃是白长江的儿子，文浩大自认自己的责任重大，非先杀了他二人不可。
　　好一声厉叱：“杀！”
　　文浩大抱刀直往白龙与白蛟飞杀过去。
　　那白龙与白蛟也举刀准备干了，却不料来人在马背上弹起，半空中一声“打！”
　　“哟！”
　　只见一点寒芒劲射，文浩大一声呼痛，五丈远他便斜落在地上。
　　他的左手捂在右肩头，猛回身，一个美貌少年已到了他面前。
　　“谁？”文浩大忿怒地喝叱。
　　那少年人吃吃一笑，道：“我……”
　　“你是谁？”
　　“我是我……”
　　这是甚么话，文浩大忿怒地道：“为甚么暗算你家文爷？”
　　“因为你要杀人呀！”
　　这声音真的有些男女不分了，文浩大道：“你们……”他看看后来的人，又道：“你们是太湖龙帮的？”
　　“不是……”
　　“为何插手管闲事？”
　　“不能见死不救呀！”
　　文浩大叱道：“如今龙帮与三光门在火拚生死，你们何必管闲事？文大爷不留难你二人，走吧！”
　　后来的那年轻人，道：“你走吧！”
　　文浩大道：“叫我走？”
　　“是呀！”
　　“我要带着他二人的人头回去。”
　　“今天你带不去了。”
　　文浩大咬咬牙，道：“想死不是？”
　　他忽然忍痛出手，一刀指向面前的年轻人，却不料那年轻人上身稍偏，左臂拂中来刀往外一拨，叱道：“你，找死不是？”
　　“咻！”文浩大的刀上了天，他在一怔之间，被另一年轻人右足猛一钩，整个人便往一边摔去。
　　“轰”的一声，差一丈未落在石堤下。
　　白龙一见是机会，因为文浩大落地的地方距离他最近，他岂会错过这机会？
　　白龙带刀便往文浩大砍去。
　　文浩大刚挺身，白龙的刀已快沾上他的胸口了。
　　文浩大急忙往边让，只听得“卡”的一声响，文浩大一声厉嗥：“哟！”
　　他的身上冒血了，白龙一刀砍中他的右胯上，砍得文浩大哇哇叫，爬起来便往回路跑，因为唯有跑才有机会活，他当然会跑。
　　白蛟要追杀，却被两个骑马的拦住了。
　　两个少年模样的男子分别取出刀伤药交给白龙与白蛟二人，其中一人指着一条小河对白龙道：“前面不远处河岸停着一条小舟，舟上面有位汉子，他会送你二人找地方藏起来把伤养好的，这方圆百里之内，全是三光门的地盘，伤未养好，千万别出外。”
　　白龙施礼，道：“请问二位仁兄高姓大名，容后答报。”
　　两个美少年吃的一笑，立刻上马疾驰而去，倒把白氏兄弟二人怔住了。
　　白龙、白蛟兄弟二人痛苦的走到不远处的小河岸，只见一条小舟停在岸边，船尾有个汉子正在观望，见二人前来，立刻招手，道：“快上船了，我等着送你二位了。”
　　白龙与白蛟走到船上，那人已把小舟顶离岸。
　　白龙替兄弟白蛟把伤处敷上药之后，换由白蛟为兄长敷药，那摇橹的汉子就好像没看见一样，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
　　这兄弟二人伤得还真不轻，上了药之后已是斜卧船板上大喘气了。
　　就在这时候，摇船的开口了。
　　“你们饿了吗？”
　　“饿……”白蛟无力的回应着。
　　只见摇船的指着矮舱口，道：“舱门下面有锅，锅里面有热包子，自己取了吃。”
　　白蛟伸手掀起锅盖，果然有热包子十几个，另外还有小米粥搁在一边。
　　白蛟取了包子先交在白龙手上，道：“哥，吃些包子，我们都需要……”
　　白龙道：“不知石副帮主他们怎么样了，唉，想不到三光门还真不好惹。”
　　兄弟二人吃过，白龙这才对摇船的道：“老大，你打算把我兄弟先藏到甚么地方？”
　　船老大道：“河面与海上都有三光门的船，我不打算把你们送远，啊，你二位看东面，那地方有个小屋子，我就住在那地方。”
　　白龙道：“你是一个人吗？”
　　船老大道：“我是个孤独的人。”
　　白龙道：“请问你大哥贵姓大名？”
　　船老大道：“满天星。”
　　白蛟道：“你姓满？”
　　“不错。”
　　白蚊道：“你老兄这姓倒很少嘛。”
　　满天星道：“姓只不过代表一个人，根本无关重要。”
　　白龙道：“满大哥，你怎么喜欢住在这么荒凉的地方？这一带好像是往海边去的荒路，而且……”
　　满天星道：“而且三光门的人就在这附近。”
　　白蛟道：“满大哥，好像你认识救我兄弟的那两位少年人？”
　　满天星道：“认识……”
　　他说话简单，也不多看白家兄弟，看上去他就是个喜欢孤独的人。
　　白蛟道：“那两位少年本领真好，满大哥可知他们住在甚么地方？”
　　“不知道。”
　　他回答简单，也带着些许冷淡。
　　于是白家兄弟不再多口了。
　　满天星把小舟停靠在一道河岸边，他向白家兄弟道：“能跳上岸吗？”
　　白龙一看，小舟到岸上相距三尺高下，但二人伤势重，只得对满天星，道：“劳烦满大哥拖拉一把了。”
　　满天星抬起小舟上一根竹篙，道：“上去吧！”
　　白龙只见那竹篙举在满天星的双手中，正不知如何攀上，又闻满天星道：“抓牢了就可以了。”
　　白龙双手抓牢竹篙，也不见满天星如何用力，只见他把竹篙往岸上挥去，白龙已被送到岸上了。
　　只这臂力就令人吃惊，于是，白蛟也被竹篙挑落在岸上了。
　　满天星把小舟往石头上拴牢，立刻也跃到岸上，他看看白龙，再看看白蛟，道：“跟我来。”
　　满天星把白氏兄弟带到那座小屋里，他指着一张床，道：“睡一觉吧！”
　　白龙道：“满大哥，你住这里？”
　　“嗯。”
　　“你一个人呀？”
　　“嗯。”
　　白蛟道：“满大哥好像不是本地人？”
　　满天星不回答，他走到门外去了。
　　天黑了，这夜有些凉，但天上无云，半圆月并不明亮，但满天星斗尽在空中闪烁，看上去美极了。
　　满天星愉快地坐在船头上，他的面前放着两只酒杯，而且杯中斟满了酒，有小菜两碟，筷子两双，那把小酒壶似乎是景德镇的上等瓷器，在月光的微光下发着晶莹的光芒，看上去宛如美女的娇颊。
　　满天星坐在船头上举杯饮着，偶尔也会看看天空，再凝望着水面。
　　河水中也是满天的星星倒影，他自言自语地道：“阿星，这么好的夜晚你没在，多可惜呀，如果你也在，我们对星空而饮酒作诗，多么叫人陶醉呀！”
　　阿星，当然是快活帮的十二金钗之一的美娇娃。
　　满天星便是快活帮杀手之一，汪玉人的布局是周详的，满天星在这里已住了一年多了。
　　前面救了白龙与白蛟的那两个年轻少年，却正是汪玉人派出来的阿秀与阿婵二人改扮的。
　　此刻，满天星正在船头饮酒，远处出现两支火把，一行人就快赶来了。
　　满天星根本不去注意，他仍然独自饮着酒，看上去他真的自在极了。
　　轻快的脚步声很快地到了岸边上，只见岸上出现五个人，这五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三光门七煞之一的于在山在率领着他的手下大将王进宝、成大力、老刘与另一个瘦汉，每个人都拿着明晃晃的砍刀跑来了。
　　于在山月光下只一看，三丈堤下一只小舟，舟上还坐着一个人，他不由对身边的老刘道：“可识得这家伙是甚么人？”
　　矮壮的老刘弯腰低头仔细看，他拍拍大脑袋，道：“咱没见过。”
　　于在山道：“问问他。”
　　老刘粗声地道：“喂！喂！”
　　小舟上，满天星不抬头，依然看着水面下反射的星星，也依然举杯喝酒。
　　“轰！”老刘那肥壮的身子跃到船边了。
　　“喂！耳朵塞驴毛不是，没听刘大爷叫你呀！”
　　满天星猛地扭过头，两颗眼珠子发出似星儿的厉芒，他冷冷地道：“干甚么？”
　　老刘嘿嘿冷笑一声，道：“还好，你不是哑巴！”
　　他走近小舟，又道：“你可看到两个骑马的把两个受重伤的少年人救往哪里去了？”
　　满天星道：“有……”
　　老刘立刻抬头对堤上的于在山道：“于爷，他看到过了呀！”
　　上面的于在山道：“快问他，走哪条路逃的？”
　　老刘立刻问向满天星，道：“他们走哪条路去了？”
　　满天星手一指，道：“直往杭州府去了，你们要追，那得快马加鞭。”
　　老刘道：“你说的是真话？”
　　满天星怒道：“不相信问我干甚么？”
　　老刘一瞪眼，开骂了……
　　“奶奶的，你小子吃火药了，说话比老子还冲呀，你知道老子们何许人？说出来吓死你！”
　　满天星冷冷地抬头看看石堤上，那老刘已接道：“爷们三光门的哥们，今天若不是有急事，你小子有得苦头吃，妈的！”
　　老刘还故意卖弄身法，腰一塌，两腿一蹬，“嗒”地一声便上到堤上了。
　　于在山道：“娘的，后悔没骑马了，要不然可以直往杭州追下去，休忘了张捕头已回杭州调人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