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暗施毒计争权位　伸手救援为私利

2023-02-24  作者：辛弃疾  来源：辛弃疾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席人凤从杭州湾奔回他住的东山坡前的时候，天已经是二更天了。
　　“八臂快刀”席人凤刚走过山坡前的弯道，忽见山坡顶上一条白色人影，他抬头，一轮半寒月快爬升上天空了。
　　为甚么是“半寒月”？那是因为此刻天已寒，但席人凤发觉山坡上的白影，他愉快了。
　　席人凤长啸一声双臂箕张，全身拔地而起直往山坡上面飞奔而去。，  “我的心肝呀，我来了……”
　　山坡上的白影也把两臂伸出来了。
　　“哦……我的人凤回来了，太好了……”
　　白影直往山坡下飞扑，那光景就如同一对分离很久的夫妻，一副会面的样子。
　　他们才分别数日呀，两个人就那么迫不及待了。
　　席人凤那么关爱的搂抱住白衣人了，那白衣人当然是他的阿月。
　　阿月的这一身洁白衣裙就如同天上月亮似的，她有一股子圣洁的味道。
　　席人凤已关爱备至地道：“我的月，你会受风寒的呀，外面这么凉。”
　　阿月先是柔顺地吻吻席人凤，道：“我不怕凉，我在等你呀，我只一想到你，心中便火一样地燃烧起来，甚么冷呀凉的便也不觉得了。”
　　席人凤右手托起阿月的下巴，道：“让我看看我的月，这几日怎么样了。”
　　阿月抬头闭眼，似乎十分幽怨地道：“人凤，你的阿月好想你唷。”
　　席人凤立刻感动地轻吻着阿月，就在这月光之下，席人凤指着月亮，道：“天上有明月，地上有阿月，两月互争艳，阿月呀，但愿天长地久，我二人共婵娟。”
　　阿月道：“这话你已说了无数遍，人凤，我却永远听不厌。”
　　她把娇躯贴得更紧了，那香气迷人的秀发尽在席人凤的下巴与胸前磨蹭着，而席人凤…
　　席人凤已陶醉了……
　　他慢慢地托抱起阿月，口中轻声道：“你一定很累了，我不要你走回去，让我抱你回屋里。”
　　阿月道：“你更累呀，你出了远门，又把事情办得很圆满，我怎忍心叫我的人凤为我太劳累……”
　　席人凤道：“天凉呐，阿月，就让我抱你回去吧，我喜欢抱紧呀！”
　　阿月不坚持了。
　　她把一臂勾住席人凤的肩头，小鸟依人似地坐在席人凤的臂弯里了。
　　她是那么的娇柔，一副不胜娇羞的样子，在席人凤的耳边道：“外面真的凉了，人凤，你回来真好，我又可以睡在你那温暖的臂弯里了。”
　　席人凤道：“且让我们愉快地共入梦乡吧，阿月。”
　　阿月撒娇的“嗯”着……
　　席人凤愉快了。
　　小圆桌上摆着小菜，酒也热了，阿月坐在席人凤身边，她小心地侍候着席人凤。
　　“你一定饿了，我为你准备你平日最喜欢吃的。”
　　“你做的东西我都喜欢。”
　　“你真的叫我喜欢，人凤呀，有时候我在想，世上如果没有你，我不知怎么活下去。”
　　席人凤道：“阿月，这些话也是我要说的呀！”
　　两个人碰酒杯，光景就像是花烛洞房夜，一对新人在调情似地那么甜蜜。
　　此刻，小煤油灯移进睡房中了……
　　阿月更把睡房的门也关上了，她回身对席人凤含情默默地笑着。
　　席人凤坐在床沿上，他伸手：“来，我的月儿，你真的是女人中的女人呀。”
　　阿月笑了。
　　“难道还有女人中的男人？”
　　“有，我知道有，这世上有许多女人中的男人，哈哈哈……”
　　他笑了几声，又道：“这世上也有男人中的男人，更有男人中的女人。”
　　阿月吃吃地笑了。
　　“我的人凤，你属于甚么样的男人呀？”
　　席人凤道：“我是阿月喜欢的男人，哈……”
　　阿月很快的投入席人凤的怀里了。
　　阿月为席人凤宽衣解带，侍候着把席人凤送进被窝里，她便也宽衣脱裙，不时的用美眸瞟一下席人凤。
　　当阿月的衣裙脱尽，席人凤已撑起被子一角，阿月便像一条鱼儿似地滑进被子里去了。
　　好舒服，也愉快，席人凤闭上双目在享受着。
　　他享受着阿月在被下为他作全身按摩与捏拿。
　　那张被子，从外面看是在游动着，席人凤不时的发出快乐的一笑，那是阿月捏到他好笑的地方了。
　　于是，二人的全身热气散发出来了。
　　于是，真正愉悦两性的动作便也在被子下面展开了。
　　天寒了，他们必须盖着棉被，那种只见被子起伏的模样比之看到光赤溜溜的男女二人，反而有意思多了。
　　方中天孤独的过了一天之后才回到西山他的小屋中，他果然发现他的阿红在屋内正忙着。
　　阿红也发现方中天了。
　　阿红的反应是吓人的，她一蹦五尺高，和身扑向方中天的怀中。
　　方中天不闪让，他伸手抱紧了阿红就张口咬。
　　他二人永远把咬当成吻，二人也心中直觉得过瘾。
　　就在一阵“抓咬”之后，阿红立刻问道：“中天呐，原来你出门去了，难怪东升旭日无人看。”
　　笑笑，方中天道：“我有半月假期呀，那不是你传达的命令吗？”
　　阿红道：“你应该在屋子里养精蓄锐准备再出击呀！”
　　方中天道：“出去散散心比之闷在屋内更好。”
　　阿红道：“你去了哪里？”
　　“上海。”
　　“上海本是个渔村，突然变得热闹起来了。”
　　方中天道：“天时、地理、洋人，所以热闹了。”
　　阿红拖着方中天坐下来，用力搓着方中天的面颊，又笑问道：“你在上海看到了甚么希奇古怪的事？”
　　方中天道：“耍把戏玩狗的。”
　　“狗有甚么稀奇？”
　　方中天道：“我见那狗儿跳圈扮小丑，每做好一个节目，它的主人便会给它一口卤牛肉，牛肉不多，只够那狗儿塞塞牙缝，但狗儿却十分满足的样子，然后便是下一个节目的表演……”
　　他顿了一下，又道：“狗不表演了，那主人便把用绳子绑在一边，抛给一根大骨头。”
　　阿红吃吃笑了。
　　方中天道：“你，我的阿红，你笑了？”
　　阿红笑呵呵地道：“中天呀，你怎么不多想一下呀，你想想，如果狗主人尽喂狗吃牛肉，那狗吃饱之后就不会认真的表演了呀！”
　　方中天道：“狗儿好悲哀呀！”
　　阿红道：“这世上有几条狗能吃上卤牛肉的？虽是那么一点点，也算吃过牛肉了，你不见路边饿死多少野狗呀，所以这些狗是幸运狗，也许……也许他们聪明吧。”
　　方中天自言自语了。
　　“嗯，他们聪明才有这机会，对，我的阿红有见地，我太愉快了。”
　　他猛可里托起阿红便往内屋走去。
　　阿红终于忍不住哭了。
　　她全身抽搐着，道：“中天，过去的那些日子，我以为我们都是天下最快乐的人，但当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们就是狗。”
　　方中天神情激动了。
　　他抱紧了阿红的腰，道：“阿红，我可以向你打听一个人吗？”
　　阿红心中一怔，但她还是应道：“中天，你去了一趟上海，你的茅塞顿开，长了不少见识。”
　　方中天道：“上海那地方不只是三教九流的卧虎藏龙之地，而且是个天下最大的大杂会地方。”
　　阿红道：“你向我问甚么人呀？”
　　方中天道：“我知道你们十二金钗均是帮主身边的人，这件事与帮主有关。”
　　阿红撑身而起，水迹满头，她抹了一把脸，道：“你说和帮主有关？”
　　方中天早就在回来的途中打定好主意了。
　　他一定要为江大姐做些甚么，如果他要打昕江小青的下落，在快活帮中也只有问阿红了。
　　方中天是个精明的杀手，他想了一个故事，那就是狗的故事，他果然打动阿红的心了。
　　至少他认为已打动阿红了。
　　走出浴盆，方中天在阿红的侍候下也喝了酒，阿红把他侍候得舒服，并且还为方中天作一阵按摩。
　　这时候方中天才又道：“阿红，我真的很孤单。”
　　阿红道：“我在你身边呀！”
　　方中天道：“所以我也只有向你打听了。”
　　阿红道：“我早就等你问了，你打听谁呀？”
　　方中天道：“三年多以前，咱们帮主收了一位姑娘，这位姑娘……”
　　阿红变了脸色，叱道：“你打听甚么姑娘？”
　　她好像要吃人了。
　　要知似她这种野性虐待狂的女子，吃起醋来就如同一头猛虎噬人，女人中醋劲最大的也是这类女人。
　　方中天一笑，道：“你好紧张。”
　　阿红全身挣扎着，道：“中天，别急呀，你刚回来一身臭，洗个澡再吃个饱，然后快快乐乐地打一架。”
　　方中天哈哈笑了。
　　“都是你，你令我不能自己了。”
　　于是，方中天又把阿红放下来了。
　　只见阿红倩影闪动，眸光传情，手脚利落的为方中天把热水倒入木盆里。
　　“砰！”屋门关上了，屋内的灯更亮了，阿红把香水洒入热水中，道：“中天呀，脱衣了，我为你换了新衣呀，你喜欢轻柔的长衫，我为你买了两件，洗完澡你试穿。”
　　方中天愉快脱衣裤了。
　　方中天在内室洗着，他愉快的又问了。
　　他问的是刚才他说的“狗事”。
　　“我亲爱的阿红呀！”
　　“你快洗，我帮你洗，你要……”
　　“我突然觉得我与那条表演的狗差不多。”
　　阿红吃的一笑，道：“你不是狗，你是我阿红最爱的情郎呀！”
　　方中天嘴角一牵，道：“难道你不觉得我就是一条狗吗？”
　　阿红道：“你为甚么有这种想法？”
　　方中天道：“你为甚么不永远的陪着我？”
　　愣了一下，阿红道：“我很想，但我不能违背帮主，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做。”
　　方中天道：“那么，帮主就是驭狗的狗主人了。”
　　阿红道：“别说这些，好吗？”
　　她的眼圈有点红，勉强忍住哭。
　　方中天道：“阿红，我只说出我的悲哀，而你……”
　　阿红道：“我！我岂不更悲哀，我变成那小块的卤牛肉了，是吗？一小块一小块的牛肉喂你吃。”
　　方中天一把拉过阿红……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阿红也跌入浴盆里了。
　　阿红不气恼，反而哈哈笑，但当他看到方中天不笑，她便贴在方中天的胸前了。
　　方中天道：“阿红，我们两人都悲哀，真的，我们都是可怜人呐。”
　　“是谁？”
　　“我大姐的女儿……”
　　阿红的紧张稍松懈，她仍然抓住方中天的头发，道：“你大姐的女儿？”
　　方中天笑道：“是呀，她比我小多了，而且她也不像你一样令我宁愿抛去一切甘愿当一条狗。”
　　吃吃地笑了，阿红道：“你吓了我一跳。”
　　方中天道：“我也不想死呀！”
　　话甫落，他左手忽然一抓，阿红的右手被他握住了，只见一只尖尖的簪子正握在阿红的手中。
　　阿红淡淡地把簪子抛在床头，笑道：“我不许你被别个女人掳走，我宁愿与你死在一起。”
　　方中天道：“有你这句话，我骄傲极了，哈哈……”
　　阿红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大姐？”
　　方中天道：“十几岁的时候，江大姐照顾我，她像个母亲般把我带大，我一直叫她江大姐。”
　　阿红道：“她的女儿失踪了？”
　　方中天道：“听说是被帮主收买了。”
　　阿红道：“叫甚么名字？”
　　“小青。”
　　阿红道：“江小青？”
　　方中天心中一怔，立刻滚身把阿红压在他的身子下面，他不是要对阿红“开战”，他要问阿红有关江小青的事。
　　“阿红，我的心肝，你知道江小青吗？”
　　阿红道：“知道有这么位美人儿……”
　　方中天道：“阿红，江小青在甚么地方？”
　　阿红冷冷一笑道：“看你急成这样，你是不是爱江小青呀？”
　　方中天道：“只是兄妹之爱。”
　　阿红道：“真的？”
　　方中天道：“要我发誓？”
　　阿红道：“咱们这种人是不相信誓言的。”
　　方中天道：“咱们只讲诚信，阿红，江小青今在哪里，你快告诉我……”
　　阿红的双目见红，她双手抓向方中天，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你……可恶，我要吃掉你……”’
　　两个光赤男女，便又开始在被窝里纠缠起来了。
　　咳，二人还真的撕咬着，那光景真的另是一番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