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七煞齐出来搜索　酒仙协助救双白

2023-02-24  作者：辛弃疾  来源：辛弃疾作品集  点击：

　　原来太湖龙帮人马同三光门的人狠干起来，张捕头吼了几声不管用，他转头就回杭州府衙去了。
　　张捕头说是去调捕快来拿人，其实他才不会没事找事做，如果他真的调人马，他也就白混了。
　　于在山率着他的四个人往回走，只不过才走了十几丈，忽然有人指着远处的屋舍，道：“于爷，他们会不会躲在那间小屋子里呀？”
　　于在山道：“躲在小屋？”
　　老刘接道：“于爷，他们是受过重伤的人呀，也许他们真的躲在小屋中也说不定。”
　　于在山稍作思忖，便点点头，道：  “走，过去瞧瞧……”
　　他当先往河岸边走下去，顺着河岸往那小屋走过去了。
　　老刘等紧紧地跟在于在山的身后面，那半天不开口的成大力道：“于爷，咱们真的捉住那两个小子，嗬，就不怕龙帮不向咱们低头了。”
　　于在山道：“所以老文带伤跑回去之后，大护法就立刻派人追赶，如果活捉最好不过。”
　　王进宝道：“我就以为杀死不如活捉，若是把他兄弟二人杀死，龙帮是不会就此甘休的。”
　　他看看前面，不远就是那间小屋了，王进宝又接道：“如果是活捉，这等于咱们擒住龙帮的脖子，那就任咱们怎样摆弄了。”
　　于在山已注视着小屋了。
　　五个人绕过几棵老柳树，从左侧到了小屋前面的小石阶下，五个人吓一跳。
　　五个人吃惊地抬头看，小屋门口站着一个人，这个人老刘一看就认识。
　　“你……”
　　于在山立刻问：“老刘，他不是木船上那人吧？”
　　老刘重重的点头，道：“是他，不过……他是怎么走到咱们前头的？”
　　于在山看看门下的人，那人正是满天星。
　　于在山再看满天星的双手，满天星双手握着拳。
　　于是，于在山冷冷地一笑，道：“朋友，于某人看走眼了。”
　　满天星道：“看走眼是很危险的事。”
　　于在山道：“你不是舟子？”
　　“我是……”
　　“别逗了，你的这身法……”
　　满天星道：“我回来是有近路的。”
　　于在山左右前后看看，他摇头一笑，道：“那么，我再请教，两个受了伤的年轻人去哪里了？”
　　“杭州。”
　　于在山道：“可要我们进去搜？”
　　满天星道：“我不喜欢别人对我的话不信任。”
　　于在山道：“那要加以证明才知道。”
　　满天星道：“好，如果各位想进去那就踩在我的身上进去。”
　　一旺，于在山道：“你逼我出手？”
　　满天星道：“随你怎么说都可以。”
　　一边的老刘早火了，他把手中刀一抡，道：“于爷闪开，我老刘劈了他。”
　　于在山心中在想，这人一定有恃甚么，也许他真的没有说谎言，或者他是个怪人吧。
　　伸手拦住老刘，于在山道：“朋友，我于在山相信你的话，但却也醉心于你的骨傲，如果不加以领教，此生定然遗憾。”
　　满天星冷然道：“你不配！”
　　这三个字几乎似雷声般轰得于在山发昏，是甚么人敢在三光门地盘上放这么响的臭屁。
　　于在山就认定对方的话是屁。
　　他吃吃一声怪笑，道：“奶奶的，甚么时候三光门的门口出现你这么一位不可一世的高人呐。”
　　老刘也骂：“去他娘的，杀了再说！”
　　另外三人自然的形成扇形，生生把满天星堵在门下，那成大力叱道：“于爷，和这疯子哕唆甚么呀，杀……”
　　他把满天星当成疯子了。
　　满天星却仍然四平八稳的站在门下，一副一夫当关心样子，而两手握拳好威风。
　　于在山再看看满天星，他暗自咬咬牙，道：“娘的，你这架式，目无余子呀！”
　　满天星道：“你说对了。”
　　于在山叱骂：“娘的，你是甚么玩意儿，你以为这模样就能唬住你家于爷呀！”
　　满天星道：“你已经怕了。”
　　于在山道：“那是你说的。”
　　他此言一出，手中刀平伸如电，直往满天星刺杀过去，那刀势正含着不定的刀法，可杀，可切，可刺，更可以砍，如想弄明白，那得刀尖沾身的刹那间才会明白。
　　这也是于在山的看家刀法，他发现面前这姓满的似疯不疯地样子，他不敢大意，出手便是他的绝活儿。
　　岂料于在山的刀刺出，明明已刺中满天星，而且已往深处刺去，不知怎么的刀却突然一滑，而满天星的右掌已打得于在山发出“哼叱”一声往外闪。
　　于在山终于还是倒在地上了。
　　但于在山吃惊地乃是在他倒地的地方忽然发出“噜噜”两声响，他抬头看，只见两粒晶莹的五角飞镖分别插在他身子的两边地上。
　　于在山吃惊的一瞪眼。
　　于在山刚要起来，王进宝、成大力、老刘与另一大汉抡刀欲上，却被于在山大声吼住。
　　“住手，别杀了！”
　　成大力吼道：“于爷，丢人不能丢在家门上，杀了这臭小子！”
　　于在山已吃力地站起来了。
　　他拦在成大力四人前面，却对门下的满天星，道：“你说那两个小子去了杭州？”
　　满天星道：“我没忘记说过这话，你也不应该忘了我说过的话。”
　　于在山重重地一点头，道：“好，咱们听你的，咱们这就连夜追上杭州去，不杀此二人绝不回头。”
　　他回身对王进宝几人，又道：“走，那两个小子受了重伤，他们不会连夜去杭州，也许在途中歇着了。”
　　他这是自找台阶下，率领着他的手下便匆匆地往石堤那边走去，他们转到小屋前的小路，那于在山还高声对满天星，道：“姓满的，你可别骗爷们呐。”
　　满天星冷然地站在门下面，他也冷然地在笑。
　　“哼，你们会去杭州？回去找更厉害的人来才是真的，只不过你们白搭。”
　　满天星刚说完，身后面，白龙、白蛟齐称谢。
　　白龙道：“原来你满大哥还是一位大侠客，我兄弟真的失敬了。”
　　满天星不回转身，只冷冷地道：“回床上去躺着，我讨厌听恭维话。”
　　白龙道：“满大哥，在下白龙，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满天星道：“你想说甚么？”
　　白龙道：“今见满大哥武功盖世，我兄弟今正在需用人之时，如果满兄愿意，不如随我兄弟前往太湖洞庭山龙帮总舵，以你满大哥的功夫，龙帮必加重用，又何苦孤独地住在这小屋之中虚度人生？”
　　满天星道：“谁说我孤独？龙帮没有我取的，你们还是躺在床上去吧？”
　　白蛟道：“满大哥，我们睡床上，满大哥你怎么办？”
　　满天星道：“别管我，快回去。”
　　他转身，取过一件衣衫披在身上，这才大步走出门，回身把门反扣上。
　　白氏兄弟只得又回去躺下了。
　　满天星走了，他走得很快，没多久便又到了那条小舟上，他的神色自上小舟以后便似乎轻松了。
　　满天星叉把吃的取出来，一切与刚才的一模一样。
　　他斟酒也是斟上两杯酒，而且举杯也是往空一举，愉快地道：“干……”
　　满天星是不是疯子？
　　他才不会发疯，他只不过心中塞满了一个人的影子，那个人就是汪玉人的十二金钗之一的阿星。
　　满天星迷恋阿星，就如同方中天的迷恋阿红、席人凤的迷恋阿月一样。
　　满天星迷恋着阿星，他几乎可以为阿星而死。
　　汪玉人有五个江湖上最厉害的杀手，这五个人除了三个喜欢他们心目中以为最妙的美女外，另外两个杀手中，一个喜欢杯中物，另一个视财如命。
　　汪玉人很会统驭这些杀手，她有了这五个人为她玩命，她的营业是兴盛的。
　　汪玉人的快活帮就是为别人制造快乐，当然也更为她自己制造快活。
　　满天星喝了七杯酒，他每喝一杯都会举杯愉快地说一声“干”，就好像他对面坐着一位同他喝酒的人一样。
　　当然，那个人是阿星。
　　满天星把酒杯握在手掌上，他起身站在船头上，抬头仰视着寒夜的天空，他不是看半圆月，因为他背对月光。
　　他面对着天上的那个闪烁出蓝绿红三色的亮星，而且看得也有些激动。
　　“星儿，星儿，你真的圣洁，真的美艳，这世上如果看不到你的存在，这个世界就可怜了。”
　　忽然，他又趺坐在船边，低头看着水中的星星，不由得吃吃微笑。
　　满天星就像个疯子。
　　满天星有时候也自觉好笑，怎么一个人会对着天空或水下说话，但他却也不以为怪。
　　这世上有太多的人会独自一个人独白。
　　患有妄想症的人就会这样。
　　满天星不是，满天星会得到他心中的星星的，他的星儿就是他怀念的人呐。
　　天凉夜寒，满天星低头进入小舱内，他静静地躺下来了，他还真放心那不远处的小屋，那小屋正住着两个身受重伤的白氏兄弟。
　　其实满天星心中明白，他相信于在山五人绝不会中途再回来，当然，他更相信于在山五人总不会追往杭州。
　　满天星确定于在山五人折回三光门找人去了。
　　他算一算此去三光门的距离，来回怕要五个时辰，到那时已是第二天大早了。
　　满天星心平气和地睡了，而且他还真的猜中了，因为于在山五人自知不是满天星的对手，口中说是追向杭州，走没多远便往三光门总堂奔去。
　　天亮了，当满天星刚刚把吃的提在手上的时候，他忽然急步奔向小屋。
　　满天星尚未奔到小屋，他已对小屋呼叫了。
　　“起来了吗？
　　门开了，只能探出头来，道：“满大哥，你……”
　　满天星把手中吃的塞在白龙手中，道：“快躲进去。”
　　白龙道：“难道有敌人前来？”
　　满天星道：“外面发生任何事，都不许出来。”
　　白龙只得拿着吃的把内室的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