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负伤匿居 缔结良缘
2025-06-13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点击:

  彭氏带老五到一个远亲家借宿,她告诉那远亲夫弟被贼打,他们只歇了一夜,第二天彭氏又雇来了一辆马车,将老五送到别处。马车兜了一圈,往南驰去,直至一条小村,彭氏方下车,过了顿饭工夫,她又回来,打发了车夫扶着老五进村。
  老五问道:“大嫂,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这里离京城十三里,我赁了一间土房,咱们暂且住在这里,待你伤好了之后再作打算。”
  老五嘴上虽没说什么,心里却感激得很,第一次发觉感情之可贵!
  那栋土房颇小,只有一个小厅,一间房,灶房就设在天井里,前面还有一栋石屋,便是屋主人住的了,那业主夫妇因为两个儿子都出外谋生,便将原来的那栋土屋赁与彭氏。
  土房虽简陋,幸而收拾得颇为干净,床和椅桌都有。
  彭氏儿子梁小雄十分乖巧,走了半天也不叫饿。彭氏将老五扶上床,然后又去向邻居买米和咸菜,待服伺了大小两个人之后,她马不停蹄又出去了。
  不想彭氏去了许久都未回来,老五却悬念起她来了。忖道:“她不会出了事吧?”
  梁小雄则早已累了,躺在他身边睡着了,睡得十分沉,十分安稳,就好像小鸡缩在母鸡的翅膀下睡觉那样。
  直至黄昏,彭氏才回来,老五忍不住问道:“你去哪里,去了这么久,不怕我担心么?”
  彭氏在外面道:“我要办的事可多着哩,既要替你采草药,又要买吃的,穿的,明后天还得再去!”
  晚上彭氏躺在椅上睡觉,老五有点过意不去,叫她跟自己换个位置她却不肯,这之后几天,彭氏又出了两趟门,把家里必须的东西全买全了,还买了几张床板回来,在房内搭了个铺。
  眨眼间过了七天,老五裂开的伤口,已重新合缝,在彭氏悉心的照料下,体力亦恢复了不少,已可以下床了。
  这天做晚饭时,老五见彭氏坐在灶前,边烧饭边缝衣服,便主动替她烧火,彭氏虽然对他无微不至,却绝少跟他说话,
  一直到这天晚上,小雄已睡着了,她仍坐在灯前缝衣,老五忍不住问道:“大嫂,你不回京城了?”
  “大嫂?你还叫我大嫂?”
  老五呐呐地说道:“其实你都已经知道了?”
  “你没发现那天醒来时,身上那套太监的袍子已换上另一件了?你半夜尿湿了袍子,我替你换的!”
  这话已说得十分明白,也许彭氏起初以为他是喜安,嫂叔关系虽然令人尴尬,但一来他在晕迷中,二来他是受过宫刑的,因此便替他换衣裤,这一换当然便发现床上的男人不是太监,自然亦不是喜安。
  老五猛吸一口气,问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为何还肯救我?”
  彭氏背着他道:“你已问过几个问题,该轮到我问你了,你将喜安怎地了?”
  这话实在难以作答,但过半晌,老五还是老实地道:“大嫂,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喜安……我将他杀了!”
  彭氏娇躯一震,幽幽地道:“其实我早猜到了,你故意跟二弟接近,必有图谋,不过我要知道你的目的!”
  老五讶然道:“你知道我是谁?”
  “我替你洗脸时,见过的!不过岑原大概也不是你的真名吧?”
  老五第一次感觉彭氏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她冒险救自己一命,实不该对她有所隐瞒,可是这件事又实难开口。
  他还在考虑如何开腔,彭氏已先他道:“其实我已等了你十天了,你真令我失望,我一直当你是个真正的男子汉,所谓大丈夫敢作敢为,既然做了就不怕对人言。何况是我!大概我看错了人。”
  老五心头一震,羞惭地低下头去,道:“大嫂我的确令你失望……我不是不敢说,而是惭愧!天叫我为你所救,夫复何言!大嫂,喜安是我杀的,只要你为他报仇,我便立即死在你面前,绝不后悔!”
  “你死了对我有何好处?’
  老五身子又是一震,涩声道:“你,你不替他报仇?”
  “报了仇他便能活回来么?”彭氏顿了一顿,又说道:“你还未答复我刚才的问题!”
  “杀了喜安是为了混进宫门,希望能接近王振,而杀了他!”
  彭氏似乎有点意外,讶然问道:“你与那奸臣有深仇大恨?”
  “没有……”
  彭氏倏地转过头来,脸上绽开了笑容,露出两排雪白的贝齿来,惊喜地问:“你是为民除害?”
  老五将脸埋在双掌之中,低声道:“也不是,我只是为了钱,人家付钱雇我去杀他!”
  彭氏呆了一阵,半晌方道:“这样也好,起码你杀了一个平常人,只是为了去杀一个大奸大恶的坏人,王振可害了不少好人哪!”
  老五呜咽地道:“我也不是好人,根本不值得你冒生命危险救我!因为,因为我为了钱也杀过好人!”
  房内忽然沉静起来,良久才听见彭氏幽幽地道:“我是瞎了眼……但教我救了你也是天意,天意如此我也不后悔,何况看你的样子,你好像已经开始悔悟!”
  老五突然觉得内心十分难受,恨不得让人在身上插上几个洞。“我罪大恶极……大嫂,你杀了我吧!”
  彭氏轻哼一声:“我若要杀你的,还会救你么?我没了丈夫,本来指望夫弟养我以及犬子的,如今他死了……”
  老五忽将身上的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拿出来,道:“大嫂,我杀喜安,理该承担他的责任,这个请您收下吧,否则我心头难安!”
  彭氏又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上有钱?我若要钱的,当日杀了你,既可为二弟报仇,也可以得到你的银票,还不会内疚,何须你给我!”
  老五一愕,良久才道:“我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得到您的原谅,连我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彭氏忽然幽幽一叹:“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成了佛,不但别人会原谅你,连你自己也会原谅自己!”
  老五心头略松,道:“多谢大嫂……大嫂,你日后有何打算?不回京城了?”
  “喜安出了事,我再回京城,岂不送羊入虎口?将来便在此处落叶生根了!”
  老五忽然咬咬牙,道:“不管如何,大嫂母子的生活,我一定负责!”
  “钱不能代表一切……”
  老五心头一跳,仔细回味她话中之意,彭氏又道:“你叫什么名?”
  “我是孤儿,无名无姓,教我武功的人叫我老五!”老五道:“大嫂,敢问芳名,日后也好相称。”
  彭氏声音突然降低。“我在家里排行第六,小名便叫六妹……夜深了,你快睡吧!”
  老五忽然大着胆子,将她手中的针线夺了下来,道:“你也不是铁打的人,日间又做了许多事,也累了!还有,以后你不用去担水,这种粗重的活,由我干!”
  彭氏白了他一眼,道:“行啦,你再弄开伤口,还不是麻烦我?过几天再说吧!”老五给她白了一眼,心头却甜滋滋的,躺在床上还在回味着。
  日子一天天地溜过,老五的伤势也逐渐痊愈,已开始能够做些粗重的家计了,日间他常跑到远处砍柴猎些小兽,晚上则教小雄认字,而他与彭氏的感情亦与时增进。
  如此过了一个月,老五忽然觉得这种平静的生活十分写意,而且手头有一张千两的银票,也足够一生使用了,只望这种生活能一直继续下去。
  另一方面,彭氏对他的吸引力亦越来越大,这天晚上,他终于忍不住,对彭氏道:“六妹,我有一件事与你商量……”
  彭氏心思玲珑,已料到几分,但仍说道:“你伤势已愈,为何还不去赚你的银子?”
  老五垂下头,低声道:“那种钱不赚也罢,这个多月来,我无时不在后悔中,可惜命运弄人……”他将自己的身世和与老头的关系告诉彭氏。“他将我抚养成人,强迫我学这学那,目的就是要我替他赚钱!”
  彭氏温声道:“这也不全怪你,只要以后不赚那种钱就是,你自己被人追杀过,也该知道被人追杀的滋味!”
  “六妹,我有个难以启齿的事……”
  彭氏双颊倏地泛上两团红晕,道:“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老五呐呐地道:“假如你不嫌弃的,我……我想与你成亲……”
  彭氏倏地站了起来,背向着他,老五紧张地道:“你不答应?我……我自己也知道配不上你,不要紧……我不会……怪你……”
  彭氏急道:“你,你胡说什么?我几时……几时说过你配不上我?”
  老五搓着双手道:“这个……是不是要找个媒人来说合?你放心,三书六礼一并做足!”
  彭氏急道:“千万不可,我赁房子时说过咱们是……是夫妻,因与兄嫂不和,所以另找地方居住的……”
  这话再明白不过,老五心花怒放一把自后将彭氏抱住,嚷道:“六妹,我很高兴!老五今生若有一丝负你的,便教我不得好死!”
  彭氏满面通红,低声道:“你不怕别人听见么?”
  老五火热的嘴唇印在她颊上额上,道:“我真傻,你今晚不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意。”
  彭氏羞道:“你们男人哪个不是粗心大意的?”
  老五心头甜丝丝的。“原来喜安要替咱拉线,你是同意的……”
  彭氏忽然转过身来,以手掩住他的嘴。“你胡说什么?让你这样一说,我都成了骚蹄子了!”
  老五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抱上床,彭氏声如蚊蚋地道:“灯……”老五放下她,将灯吹熄。
  彭氏在黑暗中,似乎不那么害羞,轻声在老五耳畔道:“照我看,咱们也不用铺张,找一间大点的房子就行了!”
  “没问题,反正咱们的钱足够吃喝一生的!”老五的手开始不老实。
  彭氏喘着气道:“你,你身子都好了吧?别又再弄坏了……”
  老五笑嘻嘻地道:“早好了,我就是要证实给你看!”
  半晌,娇喘中又传来彭氏的声音:“好人,我知道你身体好了,你留点气力明晚吧!”
  老五终于在邻村买了一栋两房一厅的房子,过几天他们便搬过去了,他上了一次集,办了好些家具,家里应有的东西都有了,生活安足下来之后,又觉得无聊,他跟六妹商量过,到小镇找到一个店子,做起买卖来。
  两口子十分恩爱,六妹常到店里协助老五,到秋天,六妹怀了孕,便留在家里,老五只好找个伙计帮忙。
  未几,镇上的人都喧腾着,原来皇帝西征,五十万大军,已被瓦剌兵打得片甲不留,连英宗也被瓦剌捉去,京城之内一片凌乱,人心惶惶,大家都害怕瓦剌会入关,开始抢购食物粮米,老五这爿杂货店,也添了不少生意。不过镇上的人都庆幸王振在西征途中,被手下杀死,少了个殃国贼,这消息听在老五耳内,平添不少感慨。
  这天,生意正忙得不可开又的时候,彭六妹却匆匆跑进镇了,老五见她挺着个肚子,怜爱地道:“叫您别来了,有了孩子,多点休息!”
  六妹焦虑地问道:“小雄有没有来找您?”
  “他不在家里么?他才五岁,一个人怎敢进镇?”
  六妹更是气急败坏。“这就糟了,他不见了!”
  “附近你都找过了?”
  “找过了,中午也没回家吃饭。”
  “怎会这样?”
  “今早我见日头猛,将柴拿到外面晒,不晓得他溜去哪里了!”六妹道:“五哥,怎么办?他可也叫你爹爹!”
  老五道:“不忙,咱回去再找一找,也许这时候他已回家了!”他匆匆交代了伙计几句,便拉着六妹回去了。
  他俩一口气走了五里路才回到家,大门锁得好好的,老五拿钥去开锁,六妹却跑去邻居那里。房内不见一个人,老五又翻出去,却见六妹带着泪花奔回来。“沈婆婆说不见他回来过!五哥,你说他会不会让拐子拐去了?”
  老五连忙安慰她。“你别紧张,先在家里等我,我出去走一走!”
  他在周围方圆几里走了一匝,喊破了喉咙,也找不到小雄,待他回家,天色已黑,灶头还是冷冷的,六妹坐在厅里发呆,老五吃惊地道:“六妹,你没事吧?”
  六妹将桌上一封信拿给他。“你自己看吧!”
  老五连忙打开信来,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不用找,小雄在我手中,日后再联络,知名不具。
  “是谁送来的?”
  “不晓得,适才我坐在厅里,墙头上忽然飞进这封信来,我追出去,什么人也不见!”六妹忽然站了起来,拉住老五的衣袖,哭道:“五哥,小雄既是我的命根子,也是他们梁家唯一的香灯,我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救他回来,你要我替你做牛做马都行!”
  老五扶着她坐下,道:“六妹,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小雄既是你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儿子,不管如何,我一定会救他回来,只是连我也不知他落在谁手中!”
  “这如何是好?”
  “不要紧,他迟早会再来跟咱联络!”老五在她肩上轻轻拍道:“去烧饭吧,没事的,我回镇,把店子关上,暂时不做生意了!”
  他摸黑进镇,又摸黑回家,谁想到家里时,连六妹也不见了,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如一阵风般冲出去,在村子里,到处找了一遍,都没六妹的芳踪,老五对着郊野,大声嚷道:“稽秀山,我老五一定不放过你!”
  他以为退出江湖,不再赚杀人的钱,便可以过着平静的日子,谁想树欲静而风不息,刚过了几个月甜蜜平静的日子,恶梦便降临!
  老五回到家里,饭也不煮,觉也不睡,坐在厅里等候对力再来联络,但阳光又洒满大地时,那人仍无出现,只熬红了他一双眼。
  老五夜内已打定了主意,立即锁上门,赶回镇里,先去订一柄剑,再到饭馆里饱餐一番,又买了许多吃的东西,然后再回家。
  他知道对力掳走六妹和小雄,目的便是要打击自己,他老五可不是省油灯,绝不能任由他宰割,他必须坚强地活下去!
  要活下去,不但要有充沛的体力,还得保持最佳的状态,因此一回家,他便先睡了一觉,晚上又爬下床,在院子里练剑。他已将武功丢废了几个月,这时候竟有生疏之感,甚至有些招式,使来力不从心,这才吃了一惊,深谙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之理。
  次日开始,他白天便在房内练内功,晚上练剑练轻功,如此过了七日,仍没有人来与他联络,这时候老五又担心起来:“莫非六妹宁死不屈,她已经……”想到此,心底冲起一股热血,咬牙道:“稽秀山、郭连城,我老五与你们誓不两立!”
  他挂上剑,准备进京城钱家找他们,怎料一出门口,便又见到地上有一个大信封,他拾起撕开缄口,展开一阅,不由又怔住了!
  他本以为是郭连城和稽秀山等人查到他隐居于此,来找他晦气,谁料竟不是那回事。
  信上是这样写着:老五,你老婆和儿子都在老夫手中,他们活得很好,你大可以放心,专心在家里练剑,你已丢弃武功太久啦,再锋利的剑,长期不用也曾生锈!你是个有为的人,老夫绝不能让你无声无息地死去!
  记着,你每天都得练剑,你成绩如何,老夫一定知道,当你恢复原有的水平之后,老夫再来找你,但如果你自暴自弃,老夫便不客气,甚至对你也不曾客气,我养你二十多年,老夫固然了解你,你也该了解老夫的为人!耑此,知名不具。
  “是老头!”老五脱口叫了起来。“除了他再无别人了!”
  不错,除了那教他武功,并专替他接杀人的生意的“老头”之外,还有谁养育他二十多年?
  老五万料不到,自己已替他赚了这许多钱,老头还不放过自己!
  他哪里知道,世间上本就有许多贪得无厌的人!很多人到老年会看破名利,甘于淡薄的生活,但有些人的欲望,却随着年纪而增加,老头就是这种人!
  不管如何,老头对老五恩重如山,情比海深,无论老头要他做什么事,他都没有反对的理由!而他亦深知老头的性格,他是个说得出,做得到,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所以老五不敢违命,每日苦练武功。
  他练武不但只为自己,更是为了六妹,他可以死,六妹却万万不能死,所以他练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刻苦!
  如此过了半个月,老五已恢复以前的水平,动作敏捷如同一头豹子,凶猛如同狮子,但老头仍不出现,他似乎还不满意他的进度。
  老五不由忖道:“他这次要我杀的是什么厉害的高手?”他有了上次被人围攻、追杀的经验,再也不敢托大,练得更动,直至他一剑刺出,已可洞穿七片桐叶时,老头才出现!
  老头的出现,也出乎老五的意料,当他在灶房烧饭时,老头的声音便自厅里传过来:“老五,今晚多下一把米,咱们已有很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老五心头一阵兴奋,他期望这一天已经太久了,但他亦知道绝对不能鲁莽,因为老头是头老狐狸,不好对付!是以他只淡淡地道:“你来了?家里没什么好东西,你吃得下咽?”
  老头笑道:“这两三年来你锦衣玉食惯了,尚且能下咽,难道老夫便不能?”
  “我锦衣玉食才三年,而你则自我懂事以来,便过惯糜烂奢华的生活,我能习惯,你却不一定!”
  老头冷哼一声,道:“你在怪老夫刻薄你?”
  “不敢,我只是个孤儿,就像一头野狗,有人抛一块骨头给它,便乖乖摇着尾巴跟他回家了!”
  “那还不是将你养得壮健如牛?”
  老五道:“我根本没怪你之意,这是你自己先找来的话题,我来替你赚钱,你那样待我,我又怎敢怪你?”
  老头又哼了一声:“说不怪,根本就在怪老夫,你道老夫年纪大了,便听不出来,你懂得什么?那是老夫故意的,否则怎会激发你的上进心?”
  这倒是真的,当年老头便一直教导他,要想吃好的,穿好的,首要条件便是练好武功,武功练到高深处,便要什么有什么了,老头的酒菜当年引得老五垂涎三尺,也曾激起他苦练的决心。
  老五送了一把柴进灶膛,便出厅,只见椅子坐着一个貌不惊人的老汉,身材矮瘦,鬓须半白,腰上束着一条布带,粗布棉鞋,活脱脱是个乡巴佬,老五当然知道这不是老头的真面目。
  “你有什么条件,明说吧!”
  老头呵呵笑道:“老夫早说你是个聪明人,不过莫急,吃饭时再慢慢地谈!”他自灶下拿起一瓶酒和一包东西。“看看我买了什么东西来,拿进去煮吧!”
  老五拿起东西便进灶房,因他不能表现得太焦急,否则老头的条件将更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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