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参拜天地 飞来救星
2024-07-14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点击:

  众宾客一听都觉赵三此人口气极大,回心一想,便知他是故意气林仙姑的,便都笑了起来。
  林仙姑咬牙道:“臭乞,你若敢撕下老娘的衣服,老娘这一生便跟定了你,只怕你没这个胆量!”
  赵三走前道:“我老赵已十多年来未摸过女人了,谁说我不敢?”
  林仙姑泪花在眶内乱转,林二忙道:“齐公子,今日之事是咱们不对在先,但你是读书人!明理识礼,大人有大量,放过小女吧!”
  楚峻虽明知赵三是故意吓唬她的,但不为已甚,忙道:“大哥,算了吧,何必跟她计较!”当下笑道:“赵三,你这生人是注定要做孤家寡人的了,退下吧!”
  赵三对林仙姑扮了个鬼脸:“姑娘,你又嫁不成啦,这是你命苦,与我老赵无关!”
  林仙姑叫道:“齐高,死乞,老娘今生跟你俩没完没了!”
  当下楚峻解下吉服,便跟丐帮弟子一齐出南桐村。
  众人急驰一阵,眼见前头有座土地庙,欧阳虹便道:“去找公公借宿一宵吧!”
  楚峻一怔,问道:“谁是公公?”
  赵三道:“土地公公!”
  楚峻失声笑了起来,刚才的气恼登时消了大半。众人入得庙来,见地上还干净,便都席地坐下,赵三拾了几根枯柴烧了起来。
  欧阳虹道:“三弟,那天咱们在巩县半夜内被强盗一搅便冲散了,愚兄还以为你被那伙强盗抓去哩!”
  楚峻脸上一红,暗叫一声惭愧,道:“小弟找不到大哥及二哥,便自个向南走,走了一半便病倒了,幸好遇到一个好心的掌柜……”
  说着便把往事略述了一遍。“大哥,你这些年可好?”欧阳虹脸色一黯,道:“咱们耍饭的,好与不好大不了是多吃一碗饭,少吃一碗饭罢了!三弟,你可真艳福,你得小心一点,天下间最难缠的便是婆娘!”
  楚峻脸色一红,道:“大哥取笑了,小弟那里有心找这种麻烦!”
  欧阳虹悠悠一叹道:“这种婆娘,你不缠她,她却来缠你,当真比蛇儿还难打发!”
  楚峻见他眉宇间隐隐露出几分忧虑苦恼之色,心头一跳,忖道:“莫非大哥也惹上了这种麻烦?”却也不敢动问,生怕欧阳虹难过。
  沉默了一忽,楚峻问道:“不知二哥可好?”
  欧阳虹笑道:“他老子有钱又有名,他若不好,咱们做乞丐的早已死光了!这几年他风头可真劲,人人称其小白龙而不名!”
  楚峻大喜,道:“大哥做了堂主,二哥又是出了名的少侠,当真令人钦羡!”
  欧阳虹道:“愚兄是去年才接掌本帮的飞鸽堂的!三弟,你今后有何打算?”
  楚峻道:“小弟并无去处,打算遨游名山大川,四处走走!”
  欧阳虹道:“可惜如今愚兄事务繁忙,不能陪你游玩了!”
  楚峻道:“大哥做了堂主,一切自该以帮务为主!”
  欧阳虹忽然自身上取出一块竹牌,道:“这是本堂的信记,你带在身上,若有事找我,或遇到什么危急麻烦的事,请把它交给本帮的任何一个弟子,他们便会替你解决,这竹牌并不多,只有身居要职,或负有里要任务的弟子才有,你可得小心收放!”
  楚峻不想拂他好意,谢了一声,收入怀中,两人又谈了一阵,赵三忽然道:“堂主,天亮了!”
  欧阳虹眉头一扬,道:“真快!”长身立起,群乞丐也都站了起来。楚峻一怔,道:“大哥,你有急事要办?”
  欧阳虹点点头,道:“不错,愚兄本想跟你欢聚几天的,可惜本帮正有急事等我去办!三弟,咱兄弟后会有期……”
  说至此,他双眼竟然湿了起来。
  楚峻心头感动:“大哥真是个重感情的汉子!”当下道:“请大哥保重!”
  欧阳虹点点头。“你也保重。”他走了两步忽然回头道:“愚兄昨夜能见到你,真是……真是高兴得很,可惜只能见一夜……你既然没有去处,不如去找老二吧,他家在郑州!”说着展开身形与众手下驰了出去。
  楚峻忽觉欧阳虹的话带着几丝伤感,他心头随即升起一丝不祥之念:“大哥性子开朗,他怎会说出这种话来?莫非他此去有危险么?”
  心念一落,标出小庙,只见天色一片灰蒙蒙,欧阳虹及那几个丐帮弟子匕不知去向,他越想越觉得所疑成数颇高,心头大急,奈何又不知欧阳虹的去向,只得怏怏出庙。
  他此次重出江湖,正苦于路途寂寞,恰好碰上欧阳虹,以为从今以后有个伴儿,岂知欧阳虹又匆匆而别,心中甚感没趣,发了一忽怔,才认路向东北前进。“我既与大哥及二哥结义,当日信誓旦旦,曰有福同享,有难共挡,如今大哥有难,我又帮不了他,不如去找二哥,也许二哥识的人多,知道大哥的去处也未定!”
  楚峻想至此,双脚登时快了起来。他快步走了大半天,便到了南阳城,心想当年自己曾身受安记客栈梁掌柜方恩,今日既然到此,自当去看望他。他故意经过福盛酒楼,买了一包点心带在身上,然后才去安记客栈找梁掌柜。安记客栈看来更加破旧了;料必生意更不如前,梁掌柜坐在柜后直打瞌睡,楚峻走了进去,他才睁开睡眼,问道:“客官要房么?”
  楚峻笑道:“老丈,你认不得小可了么?”
  梁掌柜一怔,问道:“客官以前住过小店么?咳咳,老朽年老眼花,恕认不出了!”
  楚峻暗叹一声道:“小可是齐高!”梁掌柜脸色一变,随即叫了起来:“齐小哥,你长大啦,老朽真的认不出来了!诸葛老爷对你好么?一定待你不错!你看你这件皮裘可值得不少银子!”
  楚峻笑道:“庄主对小可还算不错!哪,老丈,这是福盛酒楼的点心,小可特地买来孝敬你的!”梁掌柜喜得一张嘴合不拢来。“齐小哥,如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像你这样的小伙子,真是百中无一!嗯,是诸葛老爷放你的假么?”
  楚峻道:“小可卖身五年,如今期满,积了一笔钱便出来了!”
  “这样也好,终身为奴终没出息!你且坐坐,我去叫人烧几样小菜,咱今晚好好庆祝一下!”
  楚峻问道:“大娘呢?”
  梁掌柜叹了一口气:“她已过世三年了!”
  晚饭时,楚峻问起梁掌柜的几个亲戚:梁小七、梁盛时,梁掌柜伤感的道:“不要提了,这几个没出息的小子,偷了老朽一笔钱跑啦!”
  楚峻怒道:“真禽兽也,小可若见到他们,必不放过地们!”
  “他们也不知去了何处,连老朽也不知道!”梁掌柜长吁短叹起来。楚峻安慰了他一阵,梁掌柜神情稍稍平复,便叫楚峻留下来:“小哥,你我虽非亲非故,但咱一老一少总也有一段缘份,你留下来吧,这店子虽小,但南阳城,终不是个小地方,只要整弄它一下,生意还是会好起来的!老朽年纪已大,将来这爿小店,也是你的了!”
  楚峻道:“老丈的好意,小可只能心领了,可惜小可有事要去郑州,将来有空再来看你!”
  梁掌柜叹息道:“老朽也知小哥看不起这爿破店子,也不敢影响你的前程,你有空来看我一下,老朽便心满意足啦!”说罢连干三杯,颓然醉倒。
  楚峻扶他上床,这一夜,他也在安记客栈歇宿,次日一早,他放下了两锭五两重的银子,然后悄悄出店。
  炮到福盛酒楼吃早点,此刻掌柜已不是以前那位姓洪的了。楚峻吃了早点,到马市挑了一匹健壮的骏马,又买了一柄佩剑,系在腰上。轻裘骏马,腰悬长剑,加。上他长相斯文,倒似是个游历的书呆子。楚峻出了城,向东北急驰,他心急如焚,又道路不熟,这夜到了舞阳地界竟然错过了宿头,只得去郊外歇宿。
  此际年关在即,天气极寒,到了半夜,天上竟下起雪来,楚峻怕把马冻坏,只得乘黑而驰,到了一座山岗下,隐隐见到山上似有一座小庙,他心头大喜,忙拍马上山。这山岗只有十来丈高,又不陡直,马儿轻易驰了上去,山上有座小庙。那小庙料日久失修,庙门腐了一角,自内透出闪耀的火光。楚峻忖道:“莫非庙祝尚未睡?”当下便上前拍门。只听庙内有人粗声粗气地问道:“谁呀?”
  “在下是过路的,见宝刹有火光,特来借宿一宵,请道长方便一下!”
  “你奶奶的,谁是杂毛!”杂毛是世俗人骂道士的话,楚峻虽不通世务,但也曾自书本上看过,知道其意心道:“莫非里面歇的也是跟我一样的么?”
  当下忙道:“请问壮士,可否也让小可入内避避风雪?”
  只听那人又道:“你奶奶的,手在你身上,你自个不会推进来么?难道还要你大爷服伺你?”
  楚峻拉着马,一手推开庙门。只听“呀”的一声,那门几乎倒下来,一阵北风卷了进去,庙内的火光忽明忽暗,楚峻一眼望过去,隐见火堆旁坐着五六个汉子。只见一个满脸虬髯的汉子骂道:“小子,你要进来,便快一点,你眼睛瞎了,不见火快被风吹熄了么!”
  楚峻见他们个个杀气腾腾的,显然是武林中人,本想退出,回口一想,又决定进去。于是拉着马入庙。
  那虬髯客道:“快关门,连人带马到后殿去!”
  楚峻应了一声,关好庙门,向内走去。原来这庙建得又狭又长,外表看来虽小,其实并不小。后殿也停放了五六匹健马,看来必是这伙人的坐骑。
  楚峻把马拴在一根柱子上,见后殿房舍东歪西倒,便抓起一把稻草,跃上横梁,把梁上的灰尘扫掉,然后坐了下来。只听前殿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杨大哥,那几个兔崽子怎地还没回来,莫不成出了事!”
  那虬髯客骂道:“这几个小兔崽子,都是些豆腐货,出了事也不奇怪,就怕他们把咱们的行踪泄了出去!”另一个道:“不会吧,谅他们胆子如何大,也不敢!”
  虬髯客道:“他奶奶的,那姓田的听说家内黄的白的都不少,咱们哥儿干了这一票,也够开销三五年了!”
  尖细声音的道:“姓田的家内那个姓风的护院手底极硬,咱们得了手力后,最好到关外避他一避!”
  虬髯客道:“若不是等这姓田的回家省亲,俺早已动手啦!”
  尖细声音的又道:“杨大得,人手安排及进退各个步骤,你都计划好了么?”
  虬髯客道:“安老二,这种事还是由你安排吧,要俺动刀子还行,要俺动心思,可比登天还难!”
  尖细声音的道:“好吧,小弟便大着胆子替大哥安排一下,虾,这张图已把田家庄内内外外的通道,房舍画得清清楚楚,每个庄院,每座房舍,都注明了名字,大伙儿先看一看!”
  忽然一个大汉道:“安二哥,刚才那小子可能还未睡!”
  安老二道:“不错,老三,你去看看他!”
  虬髯客道:“别啦,你奶奶的,连一个书呆子也怕,还成得了什么大事!”
  安老二道:“凡事小心一点较好,须知不怕一万,最怕万一!”
  就在此刻,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沉重的马蹄声,虬髯客道:“莫非是那几个兔崽子回来了!老三,你出去看看!”
  楚峻连忙跳落地上,倚在墙边假装睡着了。那姓安的走来一看便返回前殿了。
  不久,只听老三叫道:“大哥,果然是兔崽子来了!”
  话音刚落马蹄声已至庙外。
  虬髯客大声问道:“梁盛,那边的情况如何?”
  楚峻心头一跳,急忙凝神静听。只听那个梁盛道:“大哥,雷麻子那边的人手已安排好了,他们已探明那姓风的明早便要回家过年!雷麻子叫咱们天亮下山,到舞阳城外的一座庄院歇脚!”虬髯客骂道:“你奶奶的,那座庄院是什么人的?没头没脑的,也不问个清清楚楚!”
  梁盛道:“小的已问清楚了,那座庄院是雷麻子手下的一个远亲的,咱们去时便说是借宿一宵,其他一切自有雷麻子打点!”
  “好!雷麻子这次可真她奶奶的灵光!”
  虬髯客又问道:“怎只你俩回来,梁小七呢?”
  楚峻心头又是一跳:“错不了,必就是那三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想不到竟然做起强盗来,哼,待我偷偷跟下去看看,顺便教训教训他们!”
  只听梁盛道:“大哥,小七是小的叫価到南阳城内踩道的,就怕雷麻子那方看走了眼,假如万一明日姓风的并未回家,咱们负贸然入城,岂不打草惊蛇!”
  安老二赞道:“你们三个,就你还堪办大事,你累了吧?先吃点干粮吧!”接着庙内便静了下来,楚峻生怕会有危机,便假装睡着了,但没过多久,前殿也传来一片鼻鼾声。
  黑暗终于过去,意外照进一片蒙蒙的白光。虬髯客叫道。“天亮了,走吧!”安老二道:“梁盛,梁收,老三,你们到后殿牵马吧!”
  楚峻仍然装睡,一忽,忽觉大腿一痛。只听那老三骂道:“小子滚开,大爷要拉马了!睡得像头死猪!”
  楚峻打了个呵欠道:“天亮了么?”
  老三喝道:“你不滚开,老子用马踏你!”
  楚峻现出大惊的样子,急忙爬了起来,站在一旁,偷眼一瞧,见其他两个汉子果然是梁掌柜的那两个远房亲戚,生怕对方认出自己,连忙把头低下。
  那伙强盗拉了马,呼哨一声,纵马下山。
  楚峻既知他们的去向,也不急于追赶,过了一阵,才解下马缰,拉之出庙。
  只见庙外雪地上一排凌乱的马蹄向北延伸而去,他跳上马,循迹前进。他始终跟他们保持里多的路程,只远远地吊清。到了中午,已至舞阳城南郊。远处树林中,飞出一角屋檐,只见那伙强盗向树林驰了进去,估计那必是雷麻子手下的远亲的庄院。
  楚峻心知对方要到晚上才动手,便策马入城,他找了家酒楼,填饱了肚子,又找了一家客栈,赁了一间小房,再向掌柜借了纸笔,匆匆写了几个字,把纸折好,然后出店。
  此时因年关在即,人们纷纷出门购买年货,街道上人来人往的,楚峻拉住了一个老头,悄悄向他问田家的方向。这姓田的,料是舞阳城的名人,老头一听便把路径吿诉楚峻。
  楚峻依言而行,转过几条小巷,前头便现出一座大屋,他走了过去,四顾无人,把写好了的纸条抛进围墙,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进。
  田家大门紧闭,两盏灯舞在寒风中不断摇幌。楚峻沿屋向左拐去。
  田家左首是一条三人宽的小巷,楚峻走了几步,忽见巷尾有道人影一闪,随即不见,他心中暗道:“莫非是梁小七?”心念一动,急忙快步走了过去,到了巷尾,却接上一条街道,只见外面一座平房檐下立着一个寒伧的汉子,楚峻向他瞧了几眼,认出那是梁小七所乔装,略一沉吟便向他走了过去。
  梁小七见一个富家子向自己走来,他认不出此人即是五年前遭自己买凶痛打的齐高,便把头别开,装作在等人的模样。楚峻走至其面前,低声道:“兄弟可是小七哥么?”
  梁小七吃了一惊,怔怔地望着楚峻,楚峻再把声音压低。“小弟是雷大哥的弟兄,刚才我见有几个汉子进入庄内……。”
  梁小七哦了一声,问道:“你可认得那些人的身份么?”
  “小弟认不得,不过那姓风的却开门把他们迎进去!”
  楚峻道:“原来那人还未离庄,看来有点棘手!”
  梁小七问道:“雷老大知道了吗?”
  “八弟因军令在身,不敢随便离开,小七哥,不如你去通知杨大哥一声吧,这里由小弟负责!”
  梁小七谢了一声,洒开大步离开了。
  楚峻走至庄后,却见那里也有个汉子在摆卖花生,贼眼忒忒的四处瞪望,楚峻知道此人必是雷麻子派来踩道的“草鞋”。
  便信步出巷。到前门,他轻轻提气,跃进田府。一落地,便听见花丛后有人喝道:“站住!老张,快打锣!”
  楚峻忙道:“千万别打锣,在下来此绝无恶意,相反有件事要来通知你们!”
  花丛后走出一个蓄髯的中年汉子,沉声问道:“阁下何人?”
  “在下齐高,因得悉雷麻子及一个姓杨的大盗要来劫庄,是故来通知贵庄!”
  那中年汉子脸有诧容,问道:“不知阁下是那条线上的朋友?”
  楚峻道:“在下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那条线都不是!”当下把那两伙强盗今夜要来劫庄之事说了一遍。
  那中年汉子抱拳道:“多谢少侠来报,敝庄上下无不感激,今日因情况特别,异日再请少侠光临,敝上必设席以待!”这无疑是向楚峻下逐客令。
  楚峻也不以为意,道:“在下另有急事要办,也不克久留了,嗯,阁下是否姓风?”
  那中年汉子脸色一变,问这:“少侠跟风护院相识?”
  “不,在下听那伙强盗对风护院似乎十分忌惮,故有此一问!”
  中年汉子道:“风护院因年关在即,昨夜已回家省亲了!”楚峻“啊”地叫了一声,便抱拳吿辞,那中年汉子叫人开了边门,送他出去。
  楚峻返回客栈,因昨夜没睡,便上床打坐调息,此刻他内功造诣已颇深,运行了几个周天,便已恢复精神。吃过晚饭,楚峻把马寄放在客栈内,上街买了件黑披风,披在身上,展开身法出城而去。
  他一口气驰至虬髯客那伙强盗匿藏的庄院附近,只见四周静悄悄,毫无动静,心头忖道:“莫非这些人已入了城?”但自己来时,途上并无他人,料对方尚未上道,才定了下来。
  过了一阵,庄内仍毫无动静,眼看已快二更,楚峻又焦急起来。幸而不久,只见庄内走出两个汉子来,楚峻依稀认出曾在破庙内见过,料是虬髯客的手下。一个瘦高的汉子道:“他奶奶的,大寒天出来把风,当真不好受!”
  另一个大汉道:“谁叫那个姓风的还未离庄?雷老大要去请高手相助,只苦了咱哥儿今夜要喝西北风!”
  刚才那个道:“怕只怕不止是一夜,也不知那个高手何时才来!”
  “听说明晚便能到,他一到,咱们便立即去攻打田家!”
  两个大汉边说边在树林内巡视起来,楚峻见他们今晚不行动,待那两个大汉离开,便悄悄自树上滑落地,向来路驰去。
  路上他心头又泛上一个念头:“雷麻子他们去请助手,我该不该再去通知田家,着他们早作准备?”
  口念未了,耳畔忽然听到一个打斗声,自路旁的一座密林中传了出来。楚峻心头一跳,展开轻功望树林窜去。到了树林内,只听一阵杂沓的脚步声自近而远。
  楚唆忖道:“怎地如此快便斗完了?”
  心头疑念一生,便悄悄跟了下去。一忽,前头竟然有座草棚,一行人推门而入,就在此刻,楚峻忽然发觉那些人竟然是丐帮弟子!奇怪的是,这些丐帮弟子竟拉着几个身子发软的同伴!楚峻心头一动,忖道:“大哥说只要亮出他飞鸽堂的竹牌,便可求丐帮弟子办事,我何不上前问问他们,是否知道大哥的去向?即使不知,也好通知他们发动全帮十力,赶去救援!”
  心念一定便也走了过去,草棚内忽然亮起灯来,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欧阳虹,你料不到吧!”
  楚峻心头狂跳忖道:“怎地大哥也在里面?”
  只听一个年青人的声音道:“你待怎地,难道帮主一死,你们江南的弟子便忘记了本帮历代的戒规了么?”楚峻大吃一惊:“听来大哥似乎被人制住!”连忙放轻脚步走了上前,把眼附在门缝上向内窥望。
  只见欧阳虻,赵三等几个乞丐躺在地上,穴道似乎被人制住,草棚内尚有几个上了年纪的乞丐,脸上挂着恶意。
  为首那个老丐喝道:“别拿戒规来吓老夫,我且问你,你答不答应推举刑长老为帮主。”
  欧阳虹眼珠子一转,道:“我如今已是堂主,你们还能给我什么好处。”那几个老丐齐是一怔,为首那人喃喃地道:“不错。你年不高,德不劭,做不了长老,只不过,此事关系到本帮将来的兴衰,岂能以私人的利益为重!”
  欧阳虹道:“欧阳虹一向主张公平竞选,你们江南分舵的弟子怎能不择手段地意欲推举江南的长老当帮主!”
  楚峻一怔,忖道:“莫非祖十三已过世,否则丐帮怎会要推选帮主?”
  另一个老者举掌喝道:“你如今赞成,便可免一死,这便是最大的好处了!”
  欧阳虹了无惧色,哈哈笑道:“假如我如今答应了,到明年选举大会召开时才反对,那又能怎样?”
  为首老丐喝道:“大丈夫重言诺,轻生死,你既然答应,届时便不得反悔!”
  欧阳虹冷笑。“请问金堂主,你们在酒内下麻药算不算得是大丈夫的行径?”
  为首那老丐料必便是金堂主,当下脸色一变,叹了一口气这:“老夫这样做还不是为本帮的将来?”
  欧阳虹摇头道:“无论如何欧阳虹都不会答应你们的条件!”
  金堂主脸色微微一变,旁边一个老丐低声道:“堂主,此人放不得,否则大事更加难成!”
  金堂主转头问道:“欧阳堂主,你考虑清楚了没有?”
  “不必多说,要杀便杀,要我忍辱偷生,万万不得!”欧阳虹凛然地道。
  楚峻暗赞:“大哥真是个好汉!”刚才提议杀欧阳虹的那个老丐满脸杀气,把手掌提起。
  楚峻大急,见欧阳虹卧地之处离门颇近,当下左掌用力一拍,那扇门板登时向内飞进,撞向那老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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