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兄弟异姓谜难猜 追寻凶手遇冤案
2025-08-10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点击:

  毫无疑问,那神秘人跟他一样,也戴了一副人皮面具,自己来此行动十分谨慎,他怎会知道自己之身份?除非他一直暗中跟着自己!一想至此,风小月心底泛上一阵兴奋:不错,此人一定与幕后凶手有关系!那两根杀人的钢针,会否是他发射的?想至此,他又后悔刚才没有将他缠住,否则情况可能完全不一样!
  风小月胡思乱想了一阵,忽闻一阵马车声,连忙将心思拉回来,只见乐毅驾着一辆有篷的马车,正向丛林驰来。俄顷,马车已至,莫振西扛着一口棺材自车上跳下来,乐毅亦下车上前协助,两人扛着棺材进林。
  过了一阵,又见他俩扛着棺材出林,置于马车上,重新上车,扬鞭而去。此时仍不见云飘至,风小月颇急。约过顿饭工夫,方见云飘骑马急至,背后尚有一马随后,风小月连忙下树迎前。
  云飘将一个包袱抛与他,道:“快换上外衣,你这套白衣太引人注目了!”风小月就在林内将白衣解下抛掉,换上一套青灰色的外衣,然后翻身上马,循车辙跟踪。
  两人在路上不时交谈,虽未能猜出凶手之身份,却增进了解,风小月这才知道云飘古道热肠,人亦风趣乐观豁达,不拘小节。
  一路上未见有人跟踪马车,两人颇为失望,风小月道:“看来凶手杀了布天星之后,已达到目的,未作他想矣!”
  “此时方走了一半路程,你何必紧张!”
  话虽如此,车马过了黄河之后,仍无动静,云飘也暗暗心急,如此走了半个余月,邯郸城经已在望。风小月遂拍马上前。
  入城之后,莫振西下车询问布家之地点,只见他连问几人,均不得要领。又见他不前反退,直趋风小月身前,原来他与乐毅早已发现风小月及云飘尾随:“风小月,你没有记错吧?布天星确有哥哥在此城?”
  “怎会有错?晚辈与他一齐来此,事情方隔三年,岂会忘记?”
  莫振西冷冷地道:“如此请你自己去问一问!”
  布天星乃策马上前,见街旁有一爿生草药铺,乃下马问掌柜,那掌柜想了一下道:“就老朽所知,本城似无人姓布,小哥可再问问别人。”
  风小月连问七八人,均无人知道,满腹狐疑,当下到当日下榻之客栈歇息。古城客栈之掌柜不让棺材入店,只可随车置于马廐里,那掌柜亦不知本城有姓布者。
  乐毅皱眉道:“想不到还有这等事,莫非布天星用的是假姓?”
  云飘问道:“小风,你可知朱凤是何处人氏?朱凤是他未婚妻,其家人应知布天星之身世。”
  风小月道:“我只知她是河南人氏,何州何乡全不知道!莫非布天星身世、家庭有问题……并因此引来杀机?”
  乐毅对他始终有偏见,闻后冷冷地道:“不要遽下结论,咱们先饱餐一番,然后将棺木先置于义庄,再分头去查询,也许有问题的只是他大哥而已!”
  云飘接口道:“此亦有理,是故当年布天星不愿让你去见他,也许他臭名昭彰,也许他相貌奇丑,亦可能是鱼肉乡里之恶霸!”
  “在下记得当日,布天星出了店门是向右转的。我随他出门,一出门便不见他的人影,说不定他大哥就在附近,倘若不是,去他家之路径,必是在附近的小巷里,是以小弟随后出门便失去他之踪影!”
  云飘立即呼店小二过来,他一口气点了六七个菜:“诸位要不要喝酒?”
  莫振西道:“老夫素来吃饭有喝酒之习惯,但是不多,先来一壶吧!”
  乐毅道:“饭后咱俩先去义庄,你俩先去查询布天星大哥之地址,没有姓布的,姓傅的、姓卜的等等,音调差不多的都问问,一天查不到,三天也能查得到,除非他家不是在此处!”
  俄顷,店小二送上酒菜,风小月替他们三个斟了酒之后,举杯道:“三位对我风小月帮助良多,无以为报,先敬一杯水酒,大恩容后再谢!”,
  乐毅冷冷地道:“你要谢的只应是云大侠一人!”
  “非也,两位前辈不辞劳苦送棺至此,急公好义,高风亮节,岂敢不敬?”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再加上云飘在旁煽风,莫振西及乐毅方将酒喝了,态度亦稍为温和。这客栈的菜做得还不错,四人在路上大多以干粮充饥,即使吃热食,也只是路边小摊和面食,是故均吃得津津有味,六菜一汤、两壶酒,外加一大盘饺子、一碟烧饼,吃个精光。
  四人又租了两间上房,莫振西及乐毅驾车先走。风小月道:“云兄,小弟先去买两套衣服,更换一下再说!”他一的包袱丢在客栈里,云飘不知没有替他取来,一路上内外衣从未更换过。
  云飘道:“你去买吧,某先洗个澡,十多天未洗过,比叫化子还脏!”
  风小月到外面匆匆买成衣,正在挑选时,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吵骂声,他好奇心一起,忍不住走出去探看。只见几名大汉围着一位少女,或出言不逊、或调戏之,旁人见到,无人敢上前干涉,他忍不住喝道:“光天化日调戏妇女,难道邯郓没有王法么?”
  其中一名大汉喝道:“臭小子,少管闲事!你是寿星公吃砒霜,嫌命长呀!”
  风小月受了冤屈,早已弩了一肚子的气,闻言不怒反笑:“正是正是,就不知你们是不是砒霜!”他边说边走下石级:“我看不像砒霜,倒像是恶霸,今日既然撞在风某手中,倒要试一试你们的厉害!”
  那汉子不待他说毕,斗大的拳头便向他心窝击去!这一拳力道不轻,少说也有三两百斤气力,可惜他遇到的却是风小月,那一拳尚未到达风小月胸前,风小月已一腿将他踢翻!
  这一腿力道奇猛,正中其小腹,大汉落地之后,但觉肠胃一阵翻腾,把中午吃的饭菜全吐了出来!
  余下的大汉见他不是省油灯,便全将他围住,风小月也不打话,手脚并施,只二三十个照面,便将那几名恶霸打得鼻青睑肿,损手断脚,互相携扶地走了。
  风小月回首一望,那少女已不知去了何处,只道是她乘机逃掉,也不在意,重新进店挑选。他对白衣有特殊之偏好,最后仍挑了一套白色,另一套墨蓝色的,内衣毛巾袜子,买了一包。
  掌柜低声道:“客官可要小心,那几名恶霸其实只是小混混,他们背后还有能人哩,你最好早点离开。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人家有百余个人,你一个人抵挡不了。”
  “老丈不必替我担心,小可一向是打抱不平,正想为民除害哩!嗯,他们的头目叫甚么名,是甚么组织?”
  “老朽只知有一个头目叫做‘铁将军’,听说刀枪不入,从未遇过敌手,至于是甚么组织便不知道了!”
  “好!如果他们来问你,老丈便告诉他,小可住在古城客栈!”风小月付了钱便返回客栈,忙教小二备汤,准备好好洗个澡。
  云飘早已洗好,更了衣便道:“云某先去调查,晚饭时,咱们仍在客栈碰头,万一有事,发啸为号!”言毕出房。
  风小月洗了澡,穿上那套白衣,潇潇洒洒出店,一出店门便转右走,他只道旁边便有一条小巷,不料走了二十丈左右方有一条死胡同。
  风小月心头怀疑,但仍走进胡同,见有三个小孩子在那里玩耍乃问之。小孩子道:“咱们这里全部是姓殷的,女人才有外姓!”
  风小月心相心:“莫非布天星怕我暗中跟踪,因此一出客栈便跃上屋顶匿藏起来?他家到底有甚么秘密怕我知道?”
  想至此,心头十分难受,自己将布天星当作兄长,原来他并不是真心视自己为兄弟!他若真了解自己,怎会轻信我风小月会强奸朱凤?一种受骗的感觉升上心头!
  忽然,他发觉背后有疑,猛地转身,只见巷口站着几个汉子,当先那人,身材庞大,赤着上身,肌肉贲起如同小丘,背后跟随着几个神态狼狈的大汉,正是适才被自己打跑的无赖,他冷笑一声:“你便是‘铁将军’?”
  那大汉怪笑道:“小子,你既然听过‘铁将军’的名头,还敢撒野,证明胆子不小,用不着‘铁将军’,凭我‘东金刚’便可收拾你!”
  风小月笑嘻嘻地问:“有‘东金刚’,必有‘西金刚’,也许还有南北金刚,你们一共有四大金刚?头目是‘铁将军’?为何不一起来?省得少爷到处找寻……”
  话未说毕,头顶上便传来一阵怪笑:“臭小子,四大金刚一向一齐上阵,咱们早来了,只可惜你犹在梦中而已!”
  风小月抬头望望,果见屋顶上人影绰绰,他仍然十分镇定,哈哈笑道:“为何不下来玩玩?少爷有点不耐烦了!”他话未说毕,人已向“东金刚”射去!其势疾如离弦之矢。真是静如处子,动若脱兔。
  “东金刚”猛喝一声,沉腰挥拳向风小月胸膛击去,这一拳力道何止千斤!与此同时,背后跳下一人,落在风小月背后,风小月去势不变,倏地一掌抵出,眼前拳掌即将触实,猛见他手腕一翻,手掌击在他手腕之上!
  “啪!”风小月借那一掌之力,拧腰飞起,头下脚上打了个没头觔斗,竟然越过“东金刚”的头顶!这一着大出“东金刚”之意料,待他要转身,后背一阵疼痛,跄前两步。
  原来风小月趁落地前,双脚在其后背一蹬,人借力射出胡同,这正是他聪明之处,“东金刚”才退了两步,其一身功夫之深,也颇出风小月之意料,刚噫了一声,屋顶上又飞下一人,凌空扑向风小月!
  风小月今年二十六岁,出道七年,但打斗经验十分丰富,一见来势,便知来者不是省油灯!料不到那批小混混竟有这等之靠山!他当机立断,如意棒刷地一声,掣于手上,反迎向对方,乌光乍现,接着一声闷哼,那厮已经落地,只见他手上、胸前衣衫破裂,血迹斑斑!
  “你是甚么金刚?”其实风小月心内之诧异更在对方之上,此人一身“铁布衫”造诣十分深,大出其意料,看来这个组织绝不简单。
  “老子是‘南金刚’!”那厮吸了一口气,猱身再上,风小月倏地发出一道尖锐的长啸,边以小巧功夫应敌,又在“南金刚”身上挑了几道血槽!
  与此同时,四大金刚及十来个大汉,已将四周围堵得水泄不通。其中“东金刚”适才遭风小月戏弄,早已忍不住,亦加入战圈。
  由南及东两位金刚之武功路数,风小月怀疑他们是同门师兄弟,以一斗三,风小月仍有绝大之把握取胜,但对方若一涌而上,他便没有取胜把握了。虽然他还有“三才如意神针”。这神针他自出道以来,从未失过手,可是对方到底是甚么背景,他完全不知道,是以神针更不敢轻易出手。
  忽闻一名金刚道:“老四,咱们也上去吧,夜长梦多!”言毕那人也杀上来了。紧接着,四名金刚已将风小月围住。
  风小月未待包围圈合拢,身子一偏,倏地滑出丈余,左手一抓,奇准无比地抓着一个大汉,然后运臂将他抱向后面。
  只听“东金刚”哇哇大叫:“臭小子,你有种的便不要拿娃娃出气!”
  风小月大笑:“到底是你无种还是少爷无种?”
  “东金刚”大怒:“当然是你无风小月利用对方轻功稍次之弱点,展开“飞蝶绕树”之轻功,不与对方正面接触,趁空隙再给对方一击。不料如此一来,反把对方弄得团团乱转,不断中招。刹那间,四大金刚全部中剑,“你若有种便该与少爷单打独斗!”
  风小月的软剑有其优点,也有其缺点。优点是容易得手,但如意棒除了尖端之外,没有锋刃,一经与对方肌肉接触之后,便被弹开,无法造成巨大之伤害。是故表面上他打得十分潇酒,实则内心十分焦急。
  忽然他改变打法,如意棒猛施抽字诀,击中对方登时衣衫破裂,留下一条血痕,除了那四名金刚之外,旁人都被打得哇哇大叫。
  “西金刚”叫道:“你们都给我退开,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他说话分神,风小月乘机一拳击在其小腹上,登时退了好几步,弯下腰去,几乎直不起来。
  风小月脑海里灵光一闪,立即拳脚棒齐施,专挑对方身上柔软之处下手,四大金刚也有一个缺点,便是动作迟钝。风小月小巧功夫又十分了得,刹那间,在“北金刚”下阴踢了一腿,即见他双手捂着下身倒在地上乱滚!
  “东金刚”又惊又怒,高声道:“咱们不要急,慢慢缩小包围圈……”
  话虽如此,风小月猛地斜飞而起,准备超出包围圈,就在此刻,屋顶上飞下一道青影,左拳右掌,凌空直击风小月!
  风小月跃起时,见到青影,尚以为是云飘听到自己之告急啸声而赶至,是故毫无防备,待对方拳掌临身,方觉不妙!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他猛吸一口气,反身打了个没头觔斗弹开!青影一掌击在他大腿上!风小月只觉一阵彻骨疼痛,登时落地,居然站立不稳,恰好“西金刚”返身一拳向他击至,风小月乘机倒地!
  他临危不乱,右手如意棒猛地指向其下阴,登时把“西金刚”吓退,青衣人身材矮小,年近五十,双目烱烱有神,只听他道:“你们退开,待我来收拾他!”
  “是,将军!”四大金刚对他十分恭敬。
  风小月立地上跳了起来,问道:“你便是‘铁将军’?”
  那厮喜怒不形于色,冷冷地道:“某家姓铁,以前从过军,当过裨将。”
  原来他姓铁,曾当过裨将,是以被人冠以“铁将军”,风小月还道此人必然是身材高大,一身横练功夫十分出色,不料看其样子,练的却是内家功夫。
  风小月吸了一口气,轻轻蹦跳几下,铁将军问道:“小子,你先报上名来,以免死得不明不白!”
  “在下风小月。”
  “你就是风小月?真是久仰大名,你不是跟布天星决斗么?怎地跑来邯郓?”
  风小月心头一动,立即问:“你认识布天星?”
  “他年轻有为,不像你吊儿郞当,怎会不识!”
  “他是邯郓人?”
  “这个铁某便不知道了,铁某去年去开封一家酒楼吃饭,因为没有座位,承他邀请同桌。他是那里人氏可没有请问他,哼,我辈武人,交友只讲究胆肝相照,谁会在乎何方人氏!”
  风小月有点失望,沉吟道:“在下听他说过他是邯郓人氏,且听他说他有一位大哥住在邯郓,不知‘铁将军’是否知道此事?又是否知道他大哥在何处?”
  铁将军道:“铁某从未听过有这桩事,邯郓城似乎没有人是姓布的,姓风的,你的话太多了,动手吧!”
  “且慢!在下再问你一句话,这些都是你的手下?”
  “不错,都是铁某之手下,不过今日铁某不必动用他们,便可以收拾你!”
  “在下其实想问的是:你们到底是那个帮会的?你是帮主么?”
  铁将军哈哈笑道:“原来你连长河帮的大名都未听过,真是该死有余!敝帮帮主白凌天武功盖世,英明神武,武林罕见,你如果想加入者,铁某可以作介绍人!”
  风小月哈哈笑道:“在下也想找个靠山,但不知贵帮的宗旨如何?在下若一无所知,又怎可贸然加入?”他对长河帮及白凌天之名十分陌生。
  “今日你只有两条路:一是加入敝帮;二是死!至于本帮之宗旨,等你加入之后,敝帮总堂主自会告诉你,铁某喊三声,你便得决定:一、二、三!”
  风小月双手负背,悠然地道:“风某已经决定啦!决定不加入贵帮!”
  “哼,小子你在耍某家!”“铁将军”倏地向他扑去。风小月先闪身让开,如意棒自背后挥出,一片嘶嘶之声立即响彻长街。
  铁将军自后腰抽出一根旱烟杆来,长约两尺一二,见招破招,以慢制快,后发先至!果然不同凡响,难怪他口气那般大!
  两件外门兵器斗得难分难解,风小月被激起斗志,倏地改变打法,如意棒的速度忽然缓慢起来,以小花枪及判官笔之招式应敌。
  铁将军那根旱烟杆同样使的是小花枪及判官笔之路数,只看得四大金刚等人眼花撩乱!猛见风小月手腕一抖,如意棒突然化为鞭法,它柔中带刚,介于软鞭及钢鞭之间,动作之快,铁将军冷不提防,右臂被抽了一记,衣管破裂,上臂肌肤竟被击裂,鲜血立即涌出!
  风小月一招得手,攻势更猛,铁将军右臂受伤,旱烟杆使来大为呆滞,形势急转直下,只十多个照面,腰侧又再被抽中了一记!
  “铁将军”又惊又怒,喝道:“你们还不上来!”他话刚说毕,风小月也再度发出长啸求救!
  莫振西及乐毅因事先没有约定,他俩闻啸不来还有道理,但云飘轻功十分了得,没有道理至今未至,除非他亦遇到强敌,果然他啸声刚落,便隐隐听到西北角那方也有一道长啸!
  刹那间,那四名金刚又围了上来,风小月三十六计走为上着,正想觅机逃脱,忽闻一声娇叱:“倚多为胜算甚么英雄,亏你们还是男人!”
  一个穿红衣的少女自屋顶抱剑飞下来,剑尖直指“北金刚”的后背,风小月目光一掠,见来者赫然是刚才自己在成衣店外替她出头解围的那名少女,又是诧异又是羞愧,原来人家有这副身手,对付那几个小混混,实是绰绰有余,自己真是强出头,否则也不会惹来麻烦!
  一个大汉叫道:“总护法,便是这个小妮子伤了叶香主的!”
  铁将军道:“你们分两个人对付她!”
  于是东、西金刚协助铁将军围攻风小月,南、北金刚则合斗那少女。风小月道:“姑娘小心,他们都练有‘铁布衫’、‘金刚罩’之类的外门功夫!”
  少女抿嘴一笑:“姑奶奶还未多谢你,刚才替我教训那几条恶犬哩!喂,你应付得了么?”
  风小月笑道:“妳放心!只要妳这观音能将那两名金刚收拾掉,他们便会溃退!”他虽说得轻松,实则十分焦急,不单为自己,也担心云飘。是故他还是想溜掉,不欲跟对方纠缠。
  就在此刻,长街两头又来了一大批人马,屋顶上站着一些弯弓搭箭的大汉。接着,一位蓄着三绺短髯的中年汉子走过来。“总护法,请暂停!”
  铁将军手上丝毫不慢,转头问:“郭总堂主,请你先说出原因。”
  长河帮总堂主郭雄文道:“这是帮主的命令!”随即高声道:“两位请住手,敝帮帮主有请!”
  少女道:“假如咱们不住手呢?”
  “不听命令者,杀无赦!咱们在四周布了上百名武士和神箭手,两位插翅难飞,何必自寻死路?”
  铁将军听他这样说,这才与四大金刚停手,但仍将他俩围住。
  风小月抬头一望四周,看来不暂时屈服是不行了,是故边将如意棒缠在腰上,边问:“风某不认识贵帮主,不知他为何请我去?”
  郭雄文道:“郭某也不知道原因,但帮主举的是一杯敬酒,希望两位不要喝罚酒!”
  风小月道:“在下最喜欢喝敬酒了,我同意!姑娘妳又如何?”
  少女道:“我孤身一个女子能不同意么?”她本已是天香国色,说得楚楚可怜,更招人喜爱。
  风小月英雄感油然而生:“不必担心,就算是龙潭虎穴,也未必困得住咱们!”
  少女低声道:“有风大哥在身旁,小妹勇气及信心都倍增。”
  “对啦,在下还不知姑娘贵姓芳名?”
  猛听郭雄文道:“两位再不上路,便须喝罚酒了!”
  风小月和那名少女在上百名大汉之包围下,随他们走出南城门,他们刚走了不久,方见云飘、莫振西和乐毅赶到,云飘向两旁店铺查询,知道情况,乃将之告知莫乐两人,道:“云某决定跟踪下去,两位先回客栈等候。”
  乐毅双眼一睁,不悦地道:“你以为咱俩是怕死鬼?要去便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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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河帮总舵原来在南城郊,离城只有两里多路,外面看来似是一座大村庄,村庄之正中,有一座大院,长河帮帮主白凌天便在聚义厅里等候大驾。
  风小月见到白凌天,心头便狂跳起来。此人三十多岁,面庞五官与布天星有七八分相像。白凌天笑道:“欢迎欢迎!久仰风大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总堂主,请招呼这位姑娘,护法请休息一下,风大侠请进内一叙。白某有点事请教你!”
  风小月看了那少女一眼,便昂然随白凌天进暗廊,心想反正已入了虎穴,去那里都是一样。
  出了暗廊是座庭院,种了些花草树木,还有一个小亭子,白凌天肃手道:“请风大侠进亭。”
  风小月忖道:“且看他有甚么花样!”当下谢了一声,意态蒲洒地走进凉亭。
  两人分头坐下,风小月笑道:“在下与帮主素昧平生,得此厚待,真是何幸之有,此处无人,在下尚有要事待办,帮主大可打开天窗说亮话!”
  “风大侠真是聪明!”白凌天长身负手于背,低声问道:“白某听说布天星向你挑战,不知结果如何?”
  “结果如何你应该知道!”
  白凌天倏地转身,双眼射出凌厉的目光:“你杀了他?”
  “不是,难道你真的不知道?”
  “若你不是杀死他的,怎会来此?而他却不回来?”
  “他是被人杀死,但不是我杀的,我来此是为了调查凶手,你应是他哥哥?为何你姓白,他姓布?”
  “他是我同父异母弟弟,他是跟他娘姓的。”白凌天坦白承认:“刚才有人传话给白某,我方知道他被人以钢针射杀,虽然一善及云飘相信你,但在场的人十有八九都相信你是真凶!”
  风小月暗中吸了一口气,暗中戒备,沉声问道:“你信不信?”
  “布天星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武林人心奸校,在外面跑了几年,知己只有一个——风小月。”
  风小月伤感地道:“多谢他将在下当作知己,在下对他的事却一无所知!”
  白凌天续道:“当时白某问他:你对他为人真的了解?可知这是最可怕的事?万一你错把一奸狡之徒当作知己,须知后果十分严重!”他顿了一顿。“天星说:我虽然不是很了解他,但他对人真诚,对朋友更可两胁插刀,如今已很少这种人了!”
  风小月道:“在下至今仍不知道帮主想说甚么!”
  白凌天沉声问道:“你有没有汚辱过朱凤?”
  “当然没有!风某虽然风流,但绝对不会做这种事,何况她是天星的未婚妻。”
  “白某问你!既然他这般了解你,为何又会怀疑你?除非他掌握了甚么证据!”
  “是的,因为他收到了一封朱凤的绝笔书,但我怀疑那是有人假冒的!”
  “你有没有朱凤的消息?”
  “没有,我也想打听一下她的下落,就算死也有个葬身之处!”风小月问道:“白帮主,你是否知道朱凤的家庭及籍贯?”
  白凌天叹了一口气:“某家也不知道。老实说,由于不同母亲,贱兄弟感情并不是十分融洽,白某只见过她一面,她家的事舍弟不说,我也不会问。”
  风小月觉得他的态度异乎寻常,不由问道:“不知白帮主得悉噩讯之后,有甚么感想?”
  白凌天不答反问:“与你同来的那个女子是谁?”
  “在下不认识她。”当下风小月将认识她的情况,简略地说了一片。“我甚至连她姓甚么也不知道!她跟贵帮有嫌隙?”
  “白某也不清楚。”白凌天沉吟了一下才问:“风大侠有何打算?”
  “莫说在下被人冤枉,就算布兄有意外,我亦不能坐视。”风小月双眼注视着他:“不管困难有多大,过程如何凶险,在下一定要在十二月份之前逮住凶手,不知帮主又有何打算?”
  “他是我弟弟,白某当然亦不会坐视不理!希望你成功,若有任何消息,请设法通知敝帮一下,城内的荣兴押店掌柜是本帮弟子,有消息请跟他们联络!”白凌天稍顿又问:“三年前你与舍弟来邯郓,你知否为何他不肯带你来见我么?”
  风小月摇摇头。“在下也为此事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白某之身份外人不知道!故此亦请你替我守秘密,并请你告知那女子,不可传出去!”
  “不知在下可否知道原因么?”
  “你暂时不必知道!”白凌天道:“风大侠,贵友可能会循迹找到此处,你可以走了,记住,不管你用甚么借口搪塞他们,都不许你泄露白某之身份及情况!”他睑上之神色十分奇怪:“只要我之身份不外泄,也许能查出舍弟之死因!”
  风小月霍地站了起来,“帮主可否说清楚一点?”
  “我对你说的话已很多!”白凌天顿了一顿又道:“很多事我至今还未确定,我会设法通知你,且十二月一日,我一定去襄阳城,总之,凭昔日舍弟对你说的一番话,以及今日之交谈,我之看法与云飘及一善大师一样,时间差不多了,你再不走,贵友找到此处,引起不必要之冲突,可就不好了!”
  “如此告辞!”风小月走出小亭,忽又回头道:“令弟之棺木存放在义庄!”
  “白某已经知道,不日将会为他安葬,请风大侠由旁边围墙出去!”
  “再有一事,那位姑娘呢?”
  白凌天笑笑,“相信她比你还早离开!你放心,长河帮虽然还未公开活动,但它绝对不是下三溢的角色,至于放几位帮徒在外面闹事,那只是掩人耳目而已!有关敝帮的事,千万不可泄漏,请恕白某不送!”
  他再三催促,风小月也不便再留,当下拱手,标前几步,拔身跃起,越过围墙而去。
  一路上果然无人拦阻。风小月刚走出村庄,便见到云飘等三人赶来,云飘大喜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跟长河帮有点误会!”
  乐毅讶然问道:“长河帮?怎地未听过?有何误会?”
  风小月道:“午饭后,晚辈去成衣店买衣物,见几个大汉围住一位姑娘,便出手助她,后来我出店不久,便让他盯上,以为我跟那姑娘是一伙的。斗得正紧之际,他们帮主下令停手,请我去了解情况,原来那女子伤了他们长河帮的一位香主,后来见小弟连那女子姓甚么也不知道,便放我出来了,另一事是问晚辈与布天星决斗之情形。”
  云飘道:“看来长河帮还讲道理。”
  “他们尚在筹组期间,尚未公开活动,帮主卧病在床,看来年纪不大。”风小月反问:“适才小弟听见云兄之啸声,不知是否有敌?”风小月道:“走吧,打了半天,小弟肚子早已饿了。”
  当下四人觅路回城,云飘道:“云某听见啸声,正想赶去,不料竟为几名蒙面人拦住,起初还以为是小毛贼,接手之后,方知不然。云某不敌,只好发啸,幸亏乐大侠及莫大侠赶到,那些人方知机而退!”
  风小月讶然道:“那些蒙面人是甚么人?会否与布天星之死有关?”
  莫振西摇摇头。“老夫等也猜不出来,看来布天星若不是用假姓,便是其大哥根本不在此处,问了二三十个人,不是答不知道,便是说全城无人姓布!”
  风小月道:“晚辈也问过几个人,同样没有结果,看来我对布天星了解并不多!”
  乐毅冷笑一声:“彼此彼此,我看他亦不了解你!”风小月只当作听不懂,也不搭腔,说着话已返回邯郓城,乐毅又道:“你若肚子饿,先回去吃饭。咱们再查问一下!”
  “既然如此,晚辈也不敢回客栈,咱们还是分开查问吧!”风小月道:“我去东边。”言毕走了。
  云飘道:“云某去西边,记住,有事仍以啸声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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