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云散
2023-10-24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点击:

  徐祺一听,喜道:“大侠,你明白什么?”
  “在下明白大黑蛾杀人的万法!”
  董延年淡淡地道:“愿知其详!”
  傅雨生走上小厅,道:“你们一开始时以为死者是被大黑蛾所咬,但如今已证实不是如此!也不是嗅到大黑蛾身上的一种特殊药物!”
  想至此,他顿了一顿,整理思路。董延年又囧:“那是什么原因?”
  “原因很简单!大黑蛾身上有一种药物,这药物只对体内的气管内脏有效!而这药物功效极速,沾水之后便能迅速发挥作用,但同时有效时间也极短,因此它一定须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到达适合的地方,才能发挥作用!”
  徐劭皱眉道:“可否请大侠再详细解释一下?”
  “这种药物对气管能产生一阵强烈的收缩力,使人畜窒息致死!若以鼻嗅之,因由鼻至气管较长,所以药物未至气管时便已发作,这样便产生不到预期的作用,假如由喉部入便可发挥最高效果了!而这种药物对血液亦无作用!如此诸位明白了否?”
  傅雨生见众人脸上仍有难明之色,续,道:“大黑蛾第一次杀人,徐祷一边举火把,一边跟徐安说话,大黑蛾飞过,便把药物撒在他嘴内,杀死了他!由于徐祷之死,加上有关大黑蛾的传说,使人一见到大黑蛾便不期然,惊慌失措,大叫起来,因此,我估计死者都是在这个情况之下死的!令郎昨夜被害,无声无息,道理很简单,他很可能鼻子不通,睡觉时便自然会张开嘴巴呼吸,而大黑蛾便毫无困难地把药物撒在他嘴里,再随着口沬流入咽喉!
  “当然这些大黑蛾也不是来自九幽地狱,更不是如傅说中所述的曾喝过十殿阎王御赐之酒,而成为拘魂使者的化身!它们实际是人加以饲养及训练的!”
  至此众人的脸上才露出恍然之色,董延年又问:“刚才大侠给狗儿咬的那块黑布巾,又是什么?”
  傅雨生叹了一口气。“其实在下昨夜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心想轩辕前辈被其咬过无事,便认定必是吸到大黑蛾身上的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物,是以在下便弄了个头套罩在头上,当大黑蛾出现时更闭住呼吸,用灯光引它而击杀之!刚才那块黑布便是在下的头套!还有一点,咋夜在下入房前,房内的门窗是紧紧关着的!”
  徐祺接口道:“不错,在下也留意到此点!”
  “事后在下又检查过门窗,都没隙缝,那么大黑蛾是从何而来呢?”
  徐劭脱口道:“一定是一早便在里面了!”
  傅雨生含笑道:“不错,它们一早便藏在横梁上了!在下一入房便听到梁上有个细微的声音!我想请问,这房子以前是谁睡的?还是一直都是客房?”
  徐祺道:“真正的客房是大厅后的厢房,昨夜大侠所居之寝室,本是舍堂弟生前所居之所!”
  傅雨生眉头轻皱,喃喃地道:“问题是令堂弟已死了两三天,这些冥蛾是在什么时候进去的?”
  徐劭问道:“这也是个问题?”
  傅雨生微微一笑,道:“当然,假如冥蛾是昨夜才进去的,这便表明二件事,第一,冥蛾的主人要杀在下,第二,冥蛾的主人便在府上,否则它们怎会知道在下会突然而来?”
  徐祺道:“有理有理!在下早说寒舍有内奸了,只不知道内奸是谁?”
  “这个在下便不敢妄测了!”傅雨生道:“尚有一点,冥蛾主人决定杀死在下是在昨夜才决定的!”
  徐劭接问:“大侠不知冥蛾主人是谁,又怎能知道此点?”
  “很简单,前夜在下也在府上歇息,为何不见大黑蛾?而昨夜才出现?”傅雨生目光忽然一亮,声音稍高:“昨夜在下所厝之房,便是前夜大师与道长的寝室,大师与道长武功比在下不知高了几许,假如房内栖着了大黑蛾,在下能够查觉,他们更能知悉,因此证明大黑蛾,是在昨日才飞进那房间的,更可能是在昨夜!”
  徐祺等人却“啊”地一声叫了起来。
  傅雨生神色有点兴奋。“前夜没有冥蛾出现,昨夜才有,证明冥蛾的主人在昨夜才决定杀死在下的!”
  徐祺又问:“一夜之间,有这样的分别,不知又有什么原因促使冥蛾主人改变主意?”
  傅雨生哈哈大笑。“这道理也不难想象,因为冥蛾主人知道冥蛾并非拘魂使者,它并不是法力无边之辈,因此便愿忌三位老前辈的一身神功,所以不敢造次!而且前夜咱们是两人合居一室,实力更强,加上出家人很多时候并不睡觉,而只打坐调息而已,那时候耳目特别灵敏,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瞒不过他们!”
  徐祺叹道:“大侠真神人也,不但武功高超,连心智也比人高上几筹,当真令人钦佩!”
  董延年也道:“不错,刚才在下见大侠说全都明白了,在下还是不信!但听君这一席话,不由不使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傅雨生暗叫一声惭愧,续道:“昨夜只在下一人,那人也许认为不足为惧,所以便冒险一试了,当然,也许他还另有目的及原因,不过这些便不是现在可以忖测的了!”
  董延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大侠,你忘记了一件事,前夜轩辕前辈曾把大黑蛾喂给鸡、狗、猫服食,为何都没事?看来又要大侠推测一下了!”说至此,他脸上不由泛上几丝得意之色。
  傅雨生淡淡地道:“刚才在下还忘记交代一件事,大黑蛾杀人只是它身上的药物,那么它方便既可杀人,又可不杀人,是以共有两种,一种是身上带药,另一种则无,视主人的目的而加以利用,更可造成一种玄妙得迹近神话的境界,以便造成更大的威吓力!那晚给鸡犬吃的一种,自然是无毒的!”
  众人又喝起采来,董延年道:“这样说来,冥蛾岂非也通灵,可供人们随意指挥?”
  傅雨生道:“冥蛾绝非通灵,至于人们如何训练它,恕在下学识浅,不敢妄言,但蜜蜂、鸟兽均可经训练,训练冥蛾虽然困难一点,但也非芫全无可能!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便是大黑蛾是一种比较特殊的蛾虫而已,它绝不是拘魂使者的化身!”
  徐祺道:“至此尚有一点可以肯定的,便是冥蛾的主人若非在舍下,舍下也必有人是其内应!”
  傅雨生笑道:“亦有可能!”
  董延年咬牙道:“找到此人,非把其斩成四块不可!”
  徐祺恨恨地道:“杀我兄弟儿子,此仇不共戴天,何止斩四块,挫骨扬灰,尚不足泄恨!”一顿转首问道:“大侠有否良策可助在下擒拿那恶贼?”
  傅雨生微微一笑,道:“在下只对冥蛾有兴趣,再说此乃阁下等人的事,在下也不便过问!告辞了!”
  徐祺一怔,道:“大侠要走?”
  傅雨生道:“阁下尚要料理令郎后事,而在下也有事得去办理一下!”
  “如此能否再来?”
  “也许!”傅雨生话音一落,身子斜窜,半空左足尖在右足面上一点,拔高八尺,斜落于屋顶,接着身影连闪,转眼已不见。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董延年道:“好厉害……的轻功,这方面似乎连老魔也不如他!”
  徐祺道:“若有他之助力,何惧老魔找上门来。”
  董延年道:“可惜他身上有暗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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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徐祺交代完下人收殓儿子的尸体后,带着一颗惊怒之心返回书房,把门关起,躺在斜椅上想着心事,连他的两个儿子也不见。就在此刻,梁上忽然跳下一人,徐祺大吃一惊,一跃而起。
  “不必惊恐,是我!”
  徐祺一回头,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傅大侠,你何时进来的?”
  傅雨生目光在黑暗中发亮。“轻声一点,有一件事要问你,董延年跟你的感情如何?”
  “情同手足。”
  “这二十年来,他可曾离开过本城或离家?”
  徐祺摇摇头,半晌才道:“他先后只出去两次,却是到邻县买婢仆,每次最多也不超过十天。”
  “最后这一次是几时去的?”
  “四年前,四年来舍下已不再买仆。”徐祺目光一闪,问道:“大侠这样问是……莫非大侠怀疑他?”
  傅雨生叹了一口气:“本来是有点疑心,但现在没有了,要训练蛾虫,岂是十天八天能够成事的?而且在家内训练,你们也必然知道,假如他在四年前跟冥蛾主人勾结,也不会至今才发难。”
  徐祺道:“在下很信任他。”
  “既然不是他,内奸又是谁?”傅雨生沉吟了一下,道:“这些话你莫对人说,再见!”话音一落,推开后窗飞了出去,接着又跳上屋顶,踏瓦而去。
  内宅与中院中间隔着一座晒谷场,传雨生只得跃下了来,飞向中院,就在此刻,他忽见树后人影一闪,虽然看不到脸庞,但裙带飘飘,肯定是个女子。
  傅雨生略一沉吟,去势不绝,不久便到了前落的庭院。庭院上不见一人,大概下人们都躲在房内。
  傅雨生忽然射入左首那丛小竹林内,过一阵,又见他窜了出来,飞入右首那丛。又再过了一阵,才见他脸露笑容而出。
  他一个箭步,飞上大厅屋脊上,向下观察,似乎没有人留意到他的行动,他轻轻吐口气,斜掠而起,几个起落,已跃出围墙。 十三 七夕
  七月初六夜,傅雨生再度到徐祺家,仍住在那个房间。这一日夜,平安无事,静得有点出奇。
  七月初七,家内的情况有点转变,连日来死了不少人,一直都冷冷清清,惊惊恐恐的,只因今日是七夕,免不了俗,需拜祭天地,是以仆婢都有点忙碌,张罗一切,也才有点生气。
  傅雨生却很闲,不时在高大的围墙内四处走动,对那座晒谷场更似是情有独钟,经常在榭下徘徊。
  祭祀是在黄昏,就在晒谷场处,下人们揣下了香案,把三牲祭品供了上来。插上香烛,徐祺的妻子虽然病尚未好,仍然盥洗干净,焚了身子,穿戴整齐,亲手点了香烛,然后跪在地上祷告一番。
  接着徐萌父子与董延年也各自跪在地上拜了几拜,傅雨生立在一旁冷眼旁观。
  待得烧了金银纸,天色快黑了,徐祺吩咐下人把祭品收下,准备晚饭。
  “大侠请进内宅喝杯茶。”
  傅雨生抬头看了一下苍穹,道:“如今正在盛暑,在此吃饭,岂不甚妙?”
  徐祺道:“但,但假如大黑蛾……”
  傅雨生笑道:“大黑蛾既然不是拘魂使者的化身,又有何惧?”
  董延年道:“老大,客人不怕,咱们做主人的难道反而怕了乎?”
  徐祺道:“好吧,传令今夜都在这里吃饭,叫人多点些火把。”
  那些仆婢虽然都有点惊愕,但主人既然有命,也不敢违抗,便把椅桌抬出来。
  一会,只见徐均自内宅出来问徐祺:“爹,翠云那丫头问今夜是否准她出来吃饭?”
  徐祺道:“好,叫她服侍你娘亲。”
  不久,酒菜便纷纷摆上来了,一共坐了十余桌,连徐祺的妻子也与儿子及贴身婢女坐在一起。
  徐祺请傅雨生坐上首,傅雨生坚决不许,只坐在横首相陪。
  董延年把酒举了起来,大声道:“诸位,闹了咱们几日几夜的大黑蛾,人人均以为是拘魂使者的化身,但昨日经傅大侠证实,那些大黑蛾根本是有人训练的,咱们虽然还不知道那人是谁,但相信在傅大侠的协助之下,日内必能把他抓出来,傅大侠对咱上下都是恩比天高,咱们都来敬他一杯。”
  众人一听,心头不安之感略消,都哄应一声,长身把杯高举。
  傅雨生忙也长身而起,道:“诸位且坐,在下也有话要说。”
  徐祺见他肯当众说话,大觉脸上有光,连忙挥手道:“都坐下吧,先听听傅大侠的说话。”
  傅雨生微微一笑,道:“在下要说的话很简单,先问一句,这些酒是不是全是刚自泥封坛口的坛子倒出来的?”
  众人一怔,连徐祺也料不到他有此一问,忙道:“听见没有?快答!”
  一个家丁道:“酒大都是自酒窖内抬出来的,酒窖内的都是泥封的,仅有少数是前几日喝剩的。”
  傅雨生笑道:“那些旧酒便不要喝了,还有一点,吃菜之前,须得先拿畜生试一试。”
  徐祺问道:“大侠有何用意?”
  “谨慎一点,终是好事,你忘记了么?大黑蛾身上有药物,并以此杀人,说不定他们将此药物下在食物中。”
  徐祺霍然一醒、忙道:“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也。”

×      ×      ×

  屋脊上匿着僧道俗三神。轩辕子“传音”道:“这小子突然仔细起来,可惜笨得很。”
  乘云不服地道:“小心跟笨又有何关系?”
  “关系可大,”轩辕子道:“药物见水即起作用,过了一阵又将消失,那恶魔岂会如此愚蠢,将药放在酒中及菜中,不信你们看看?”
  果听董延年大呼下人拿猫狗来试尝,果然都无事。于是徐家上下便大吃起来。
  乘云道:“和尚,你饿不饿?咱们也下去吃他一顿如何?”
  “阿弥陀佛,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轩辕子道:“不错,还是先办正事为上,呶,不是已来了。”
  与此同时,下面的人也惊呼起来,只见大厅屋脊上飞来了无数的大黑蛾,双翅在火光下,发出邪恶诡异的气氛。
  傅雨生道:“你们都进去内宅躲藏,拿几盏油灯出来。”随又抛了几个头套与徐祺,董延年自己也摸出一个头套戴上,只露出一双眸子。
  眨眼间,那群大黑蛾已经飞临头上,只觉天地忽然一暗,傅雨生抓起一把火把,举手向上一撩,那些大黑蛾纷纷闪避,闪避不及的便一阵“丝丝”乱响,被烧成灰烬。
  其他未死的大黑蛾立即飞高,这时候,场上的婢仆已跑得不见一人。
  徐均拿了两盏油灯出来,傅雨生接过把其他放在桌上,然后退开几步。
  那些大黑蛾纷纷绕着油灯飞转,眨眼间越聚越多,徐祺倏地标前几步,火把向大黑蛾凑去,又烧死了好几只,未死的飞高,仍在半空盘旋。
  董延年叫道:“好方法,待我再去拿几盏油灯来。”话音一落,飞入内宅。
  过了一阵,只见一群家丁拿了好几盏油灯出来,这些家丁脸上都以毛巾围住口脸。
  家丁们见傅雨生竟无异状,胆子渐大,也提着火把过来,用火烧之。
  就在此刻,一个飘忽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呼呼……撕嘶……”
  徐祺道:“这是什么声音?”
  “料是在召唤大黑蛾回去的声音。”傅雨生笑道:“冥蛾主人快现身了。”
  那些大黑蛾听见叫声,杲然渐渐飞高,傅雨生道:“那人在前院,快去。”
  话音一落,一个家丁自他旁边跑过,叫道:“快去!”右边一把匕首忽然向傅雨生的腰侧戮去。
  混乱之中,这下实在防不胜防,只见傅雨生大叫一声,踣倒落地,那家丁也不稍停,收刀仍向前面跑去。
  与此同时,也有一人挥刀望徐祺后背劈去,钢刀带着一股风声,徐祺瞿然一醒,连忙一闪,但仍慢了半步,肩头被劈下一块皮肉来。
  他这一闪,牵动了后背的旧伤,伤口迸裂,痛不可挡,几乎踉跄跌倒。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脸上包得实实的,看不出是谁,他一刀落空之后,第二刀又至。
  徐祺身子一滚,缩入桌子底下,那人飞起一脚,把桌子踢飞,第三刀再劈下。
  忽听傅雨生大喝一声:“住手!”身子矫如豹子般,自地上窜了起来,左掌发出一股罡风,望其涌去。
  那人把牙一咬,第三刀继续劈下,可惜只此一阻,徐祺已拚命再滚开,徐劭徐均两兄弟见状都奔了过来,喝道:“恶贼,咱们跟你拚了!”
  傅雨生一下子拦在徐劭身前:“扶令尊退下。”
  那人恶狠狠地道:“你为何未死?”
  “区区一把匕首便想结果我?哈哈!在下等这个时刻已久,刚才在下只假装被刺倒,可惜你未检查过,便急不及待的动手了。”
  那人怒道:“现在再杀你也未迟。”
  傅雨生冷冷一笑:“你自己掂掂,有几分把握?”
  那人身子一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徐均年少气盛,道:“大侠,让我来!”
  傅雨生双臂张开,道:“不急!”
  徐劭喝道:“恶贼,你到底是谁?有胆杀人,为何没胆以真面目见人!”
  傅雨生道:“你们三叔在那里?”
  徐均转头看了一下,道:“三叔可能在前院了。”
  傅雨生哈哈笑道:“错了,这人便是你们三叔!”
  “什么?”徐祺父子一齐惊呼一声。
  傅雨生冷冷地道:“阁下不是要傅某替你解下脸上的毛巾吧。”
  那人扯下脸上的毛巾,果然是董延年,只见他恨恨地道:“姓傅的,不要以为你武功高强,老子便会怕你。”
  傅雨生脸上毫无表情,徐祺叫道:“老三,你这是干什么?”
  “不必多说,算你命大,死不了。”董延年忽然挥刀向傅雨生劈去。
  傅雨生向后退了半步,左袖一拂,如同一块铁板般,向董延年脸上切去。
  董延年头一低,钢刀一挽,斜削傅雨生腰腹。
  傅雨生冷笑一声,又退了一步,左袖一沉,望其头顶扫下,这下蕴力怕有数百斤重,给其扫中还不头破脑裂?
  可是董延年当真横了心,不顾自身安危,悍不畏死挥刀扑上。
  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敌,傅雨生不敢大意,一个倒飞。
  董延年大喝一声,钢刀舞得如同风车一般,急向傅雨生扑去。
  傅雨生眉头一轩,右袖倏地快疾无比地一弹一拂,拂在董延年的钢刀上,刀光登时一敛。
  说时迟,那时快!传雨生的左袖几乎同时临身,袖角拂在董延年的软穴上,董延年应声跌倒,嘴上不断骂道:“姓傅的,你这多管闲事的小子,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徐祺皱眉道:“老三,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要这样做!”
  “你不明?真的还是假的?你只是董延平的老大,不是老子!为何这二十年来,一直让咱们窝在后花园那座石屋内?而你却娶妻生子,做起大老爷来?好不威风,那些金银,只你一个抢来的?”
  徐祺望了傅雨生一眼,道:“愚兄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大家的安全?”
  “这只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你当日是‘争气盟’的香主,名头也比咱们大,照说你比咱们三个更加不宜露面,为何你不窝在石屋之内,让老二或我出面做老爷?你说,我可有说错了你?”
  徐祺脸色微微一变,说道:“我到底是老大,而且当年的计划,都是由我策划的!”
  董延平怒道:“没有咱们,你有胆虎口拔牙么?你一直不把金银拿出来分,用心便可诛!”
  徐祺脸色一沉,道:“那些金银,愚兄可有私自动过分毫否?”
  “嘿嘿,那些银子一直埋在你书房下面,谁知道实情?何况你一直反对咱们娶妻,让咱们自然绝种,即使你不私自把金银呑掉,将来也成了你家儿子之囊中物!你说咱们几个人跟你一齐搏命,到底得到甚么好处?便是这二十年的变相幽禁?你说我董延平服不服!”
  他一口气把心中的怨气发泄出来,涨得满脸通红,胸膛起伏不定。
  徐祺叹了一口气,道:“你不服大可以向我提出来,咱们是兄弟,一切都好商量!”
  “哼!郝青宁!你整日把‘兄弟’两字挂在嘴上,几时曾把咱们当作兄弟了?十天八天才有一次机会跟你在书房内吃饭,你跟郝寿狼狈为奸,编了一套理由来安定咱们,奈何老二及老四都是有勇无谋之辈!”
  徐祺冷笑一声:“既我有诸般不对,你为何不先杀我,却把老二老四他们杀了,难道你对他们也有兄弟之情?你没存了独吞之心?”
  董延平登时闭嘴,傅雨生道:“在下到院落去看看,你们小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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