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八刀十六洞　万针一窝锋

2025-07-30  作者：孙玉鑫  来源：孙玉鑫作品集  点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同样是死，人似乎要比鸟无知愚蠢可怜的多！
　　有着这种思想的人，他一定会穷一辈子！
　　穷一辈子并不代表了平安，往往在战乱，奇变，巨祸天灾或人为的祸害临头时，早死的十有八个半，正是这些穷人！
　　所以，“人无横财不富，马无野草不肥”！


　　似乎通又似乎不通的一角文吿，出现在三湘岳阳府城墙榜招大木牌上！
　　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升平治世，岂容侠以武乱禁，况江淮晏氏七兄弟，父为水寇，母系盗女，父死随母，幼即顽劣，结队成帮，窃夺诈骗无所不为，稍长，占山据湖为祸地方，去岁腊月初八，深夜明火抢掠，攻入退职前山东布政司江氏司府，掠得黄金四万余両，明珠百颗，珍宝七十二件，并且刀伤事主，斩杀追缉官差前后计十八名，终因作恶多端，天报不爽。于岳阳藏身，为人识破，卒被捕获，具供在案……
　　今天午时，是江淮巨寇晏氏七弟兄于岳阳成擒定谳问斩的日子！
　　升平世道，偶然有一次可以任人围观的“出红差”，那份热闹胜过元宵赶灯会“挤大妞”多多，别说什么人山人海，岳阳今天走空了半个城！
　　晏氏七雄的罪状，写起来丈八长的纸要用几张才行，不过如要简单些说，四个字已足代表，那就是抢，杀，劫，夺！
　　他们七兄弟杀的人，连自己全难以计算数目了。抢的次数，比他们七兄弟加起来的年纪还多，至于夺，劫，那更等于“顺手牵羊”般方便，高兴一天能来上三五回给人瞧。
　　请仔细看明白，听清楚，他们七兄弟是抢，杀，劫，夺，自出道直到今天，要绑赴法场，七兄弟一生谁也没敢犯半次“淫”戒，一生也从没有杀过任何的一个女人！
　　也许正因为如此，从晏老大到晏老六，全娶到娇美妖媚艳丽无比的小娇娘作妻室，这曾羡煞天下所有的江湖朋友！晏七到今天也没成家，正打着逍遥自在的光棍日子，所以七弟兄，只有他有资格出花街进柳巷，磊落堂皇，结交了不少风尘艳丽的女知己，是出了名的“风流晏七”。
　　晏氏七雄岳阳被捕，据说是栽在一位小娇娘手中，只为晏七坚决摇头，说要再隔两年才能娶她，于是她决定等不了两年时，腿脚一松跑了趟岳阳府衙，又于是名震天下功力武技万人敌的晏氏七雄，叮当入狱！
　　早已接旨“斩立决”砍头的晏氏七雄，被岳阳这位人称“白脸包公”的鲍大人，想尽办法更拖了三个月才出斩，是鲍大人的人的善心吗？不！
　　三个月前，晏氏七雄被刚刚捕系大狱的时候，一个个全是生龙活虎，现在，除了皮包骨骨支着皮外，再就没啥了。没听说——天地无情实有情，官法如炉真如炉？
　　你能有多硬？铁？真是铁也要在这“官法炉”中炼成“绕指柔”，何况晏氏七雄不是铁，是血肉筋骨皮作的大活人！
　　“白脸鲍爷”为的是那四万多両黄金。百颗明珠，七十二件珍宝，人是全抓住了，一个也没跑，东西却半点影子没看到，更不用想和最初打算的一样，亲自摸摸，摸到自己的大雕花樟木箱里了，您说，鲍爷能算完？于是乎拖了三个月！
　　没人见过那十八层地狱究竟如何！岳阳府狱中的几名死囚，却全目睹了“人间三十六层活地狱”的样儿，不过，他们有幸并没亲身尝受，亲身尝受的，是晏氏七雄！
　　纸里包火，空穴有风！确实比“掩耳盗铃”高上几级，自狱中死囚家属传得的消息，是人人伸大姆指，个个夸晏氏七雄才是好样的，尝遍三十六活地狱的酷刑，由头到尾七雄兄弟只有一句话——勒你妈妈地，老子看你到那块找？不能再拖了，狱卒密报，再拖下去可能凑不上七雄的数了，有三位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斩”！今日午时，“白脸鲍爷”下了府谕！


　　晏氏七雄已知道了“今朝好日子”的消息。
　　七兄弟分七处关着，晏老大招呼来狱卒，话只一句，立刻要七兄弟相聚，痛快的喝杯“快活酒”。
　　狱卒怎敢作主，晏老大又说了，慢半点，他要下令叫老二老三和老四，先一头碰死在铁栅上！
　　这手厉害，狱卒一面分人上报，一面真的准备酒菜，“白脸鲍爷”亲自赶到，和七雄约法三章，答应七雄临死相聚，但要七雄保证不出意外。
　　七雄早已被贯穿琵琶骨，挑断了足踝筋，要不会等到今天，哼！
　　晏大坦然承诺，七雄兄弟再聚一堂，酒菜送到，不含乎，整整的一桌上等菜，七兄弟嘻笑言开，痛飮畅谈，羡煞不少死囚，连“白睑鲍爷”，心里全连赞英雄了得。
　　酒喝了半个时辰，没半点毛病，狱卒安下了心，七兄弟已互拥臂肩，唱起了山歌！
　　晏七的歌声真叫呱呱第一，可惜那年头没有“男卖唱”的，要不何用七兄弟去杀去抢去夺，只凭晏七这条嗓子，也稳稳当当吃香的穿丝的坐着八个人抬的！
　　晏七歌声虽好，音调却是悲慨万分，使人听了会止不住珠泪盈睫，心海汹涌！
　　歌声停了，七兄弟仍然互拥互抱着，晏老大声音低到像蚊子哼，道：“老七，全看你的了！”
　　晏七声音更低，说道：“哥，您放心去！”
　　晏二道：“老七，事了别傻，老娘还要人孝顺！”
　　晏七道：“哥这说的啥，老娘一生吃喝不尽！”
　　晏三摇头道：“发混，有一个在跟前，总比一个没有好，这你会不懂？”
　　“懂，哥！”晏七道：“不是还有六位嫂子吗？”
　　晏四一声嘻嘻道：“老七你风流了好多年，到头来竟连‘女人’是啥全不懂，什么六位嫂嫂，是六个活妖精，咱们在，她们乖，咱们走，她们能不到处拖大男人已经算好的了，记住！回去和老娘讲一声，全给咱们宰了！”
　　晏七有些不甘愿的道：“哥，咱们一辈子没杀过女人，到头来怎么……”
　　晏五开了口，说道：“四哥说的是正经话，别的女人可以不杀，她们六个一个也不能留，留下一个，你和老娘，准没有命！”
　　“会吗？”晏七发出疑问！
　　晏六怒哼一声道：“我问你小七子，你待小秀儿如何？”
　　晏七的两条浓眉飞挑扬跳起来，恨声道：“这婊子养的母狗……”
　　“别骂她！”晏大接上话道：“女人差不多全是这材料，你给小秀子多少心血，她却两条腿一张就生生吃死了咱弟兄，小七子，记住，先宰小秀子，那是为六个哥报仇，再杀家里那六只骚母狗，是为防患未然，更是为了老娘！”晏七答应了，带泪含血立了重誓！
　　晏氏七雄仍然相抱一处，死囚犯们只当他们兄弟情深，狱卒更没往别处想，其实，老七的琶琵骨伤早好了，铁索是虚锁在身上，不错，左足筋踝已被挑断，但这又算什么，当年他就一只脚飞纵五丈六，现在更不含乎！
　　七兄弟相拥，那是假的，三月酷刑皮包骨不错，被磨去的只是肥油，那身千修万练数十年的火候的内功真力，不破元穴，谁又能要去它们！
　　如今，晏老大到晏老六一知道大限到了，因为穿透的琵琶骨，内部已生了壊血瘤，没救，拖日子，现在他们六人，把一身真力全以“导传神功”交给了晏七，晏七变成晏氏七雄的总和，热闹在后面，有的是可瞧的！
　　该到的总要到，时辰快到了。
　　七兄弟分开啦，坦然出狱登车，坦然挺胸直赴法场，车上，七兄弟平视天下，但并没有如传说那样，高呼狂叫自己英雄了得，也没像“鼓儿词”上所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留几句警语，劝劝世人，更没留下半个字的遗书，原因是他们七兄弟斗大的字只认识一个，那“晏”字！
　　午时到，炮声响，鼓声震耳！
　　一个个来，刽子手的刀真快，刽子手的腕力真足，嗖！晏大身首异处，怪哉，死前正哈哈大笑！
　　晏二也在笑声中离世，晏三，晏四，晏五……
　　晏六了，他突然扬声道：“且慢！”
　　此时说“且慢”，谁听他的，中坐“白脸鲍爷”，向刽子手作出斩的手式！
　　刽子手钢刀闪光，晏六高呼道：“谁想听听老子们藏金地方？”
　　乱了，从“白脸鲍爷”心里乱起，乱声中，“白脸鲍爷”总算能知己知彼，想通了这时候就算晏六能说，他也不能听，再作手势，刽子手钢刀猛下！
　　紧随着滚出丈远的晏六人头，腾起了一条人影，那是晏七，看，只闪得两三闪，跳了三五跳，那里还去找他的影子！
　　于是法场中走了晏氏七雄之一的消息，没半天，已传出千里，整一日，似乎已天下尽知了！


　　别说“六扇门”里没能人，姜大班头就是能人中的能人，不但办案如神，有时更能在“无中”生“有”！
　　晏七一走，不到两盏热茶的工夫，姜大班头已坐在“小秀子”那比从前不知豪华多少的香闺中了！
　　小秀子一张脸，早没了人颜色，不是嘛？她出卖的晏氏七雄，获得了官家明赏千金中的一半，另一半她必须孝敬现在坐着的姜班头，和此时心乱如苏坐立都难稳的“白脸鲍爷”。
　　如今，晏七逃走了，从法场逃走的，不论是谁这时要叫小秀子安心，那话比放屁还臭，自己作的自知道，她若能还安得下心，那太阳也会从西边出了！
　　不过姜班头说的好，妳放心，妳就是最好最好的“饵”，晏七准来，来了准完蛋！
　　不错，晏七是一定会去的，只是去了之后，完蛋的究竟是那一个，咱们姜大班头说惯了含混不清的话，这次，也没有例外。


　　岳阳西门里，有座麦家花园，废置荒弃已久，听说曾出凶案，成了凶宅，如今仍然阴森森若有鬼气，所以那样堂皇的宅子，没有人住。
　　谁说没人，有！不但有，这人并且已经住了三天！
　　三天，也正是晏七法场逃遁断无消息的日子。
　　是晏七？如果是他，就不够聪明了，姜大班头虽说真本领较差，但身在公门总是好多好多年了，出了这等大事，上官逼催的像火烧屁股，又怎会空过这种极可能隐藏歹徒的地方。
　　果然，当姜大班头在小秀子家苦守无得后，派出干捕穷搜各处，麦家花园列为第一。
　　只是姜大班头一行来的不是时候，大白天，连个鬼影子全看不见，何况是个厉害脚色的大活人。
　　一连穷捜过三天，官场中的老毛病就犯了，雷声还有，雨点早止，不过姜大班头仍有一套，依然派有眼线在紧紧钉着小秀子的香闺。
　　是晏七逃脱一刀之苦的第四天傍黑，麦家花园那口大井里面，蓦地冲拔起一条黑影，微沾井台，人已到了风阁楼头，腰一塌，形影消失。
　　黑影并非鬼怪，自难一闪失踪，是进了楼中，直穿厅堂，踏进那间昔日本是麦家大小姐所住的闺阁！
　　黑影刚刚一脚迈进，顿觉有警，但并没有缩步退回，反而狰狞的低嘿一声道：“是那方好友，先我而到？”
　　角落极暗的暗影里，有人接了话，声音如同银铃，道：“怎么，这地方是阁下风流晏七的？”
　　妙，黑影竟是晏七，白天藏身井中，难怪姜大班头一连搜了三天全搜不到人！
　　晏七不含乎，人家一个姑娘，全有这大胆量直指而问，再犹豫岂是晏氏七雄，沉声道：“怎么，难道这地方还是姑娘妳的？”
　　噗哧！姑娘笑了，道：“没想到风流晏七，还生着张能言善道的嘴巴，你说对了，这地方正是姑娘我的！”
　　晏七不信邪，道：“姑娘姓麦？”
　　姑娘答话干脆，道：“半点不假，麦雨珍，麦家的二小姐，也正是传说死已三年今为鬼魅的我！”
　　晏氏七雄到岳阳不是一次更不是一天，对当年麦家凶案知道的十分清楚，麦氏一夜之间，连死带失踪不留一人，死的是二小姐，名字正叫麦雨珍，是被人奸杀，大家姐失踪，直到今天没有消息，现在这不明来历的女子，自承是死已三年的麦家二小姐，谁信？”
　　晏七笑了，道：“说吧，妳是人？是鬼？”
　　晏七说的不是真心话，他有意和姑娘多答问几句，方便摸定方向，一撃中的！
　　“少来这一套，晏七！”姑娘冷冷地说道：“不管我是人是鬼，你风流晏七全不会害怕，不过我要奉劝你句话，我没有恶意，否则前两天随时随地能出头吿诉姓姜的，指出你藏身井中……”
　　晏七心头大惊，道：“笑话，井中有水，水深过丈，会藏的住人？”
　　姑娘咯咯地笑了，道：“水面距井口丈五，在丈二地方，有一活门，那是为灌添当年园中荷池用的引水道，不仅藏一个人，五个人也有地方！”
　　不错，晏七正是藏身活门之中，姑娘能指出这一件事，晏七相信姑娘是麦家的人不会有错。
　　不过晏七却不相信人死还能复生，更不相信鬼能人言，才待喝问姑娘究竟是谁，姑娘好像能看穿他的肺腹心事般，接着又道：“别多疑，我是麦雨珍没有错，当年死的是我大姐，至于我怎会失踪，和为何不出面种种，那是我们麦家的秘密，对你无碍，你不必知道，我也不会说明！”
　　够坦爽，晏七发了丈夫气概，道；“好，冲这番话，晏七信了妳！”
　　姑娘低笑出声道：“你有胆子？”
　　这话问的奇特，也问的令人窝火，晏七不由冷笑出声道：“只怕天下像晏七这种胆量的人不多！”
　　“那很好，晏七，你饿了一天，要不要热热的好好的舒舒服服的吃上一顿？”
　　“有这种地方吗？姑娘！”
　　“晏七，别姑娘姑娘的叫，听着烦人，我比你年纪小，叫我小雨吧，我就直接了当喊你晏七，怎么样？”
　　“一句话小雨，我说有这种地方。”
　　“当然有，要不我岂不成了骗你。”
　　“那就快，我是真饿了！”
　　“很快！”话声中，姑娘突然打亮了火纸，要点起灯来！
　　晏七一步前，弹指打灭纸火道：“小雨，这可不是闹玩的事，有灯十里亮，怎么说，妳怕那姓姜的混小子找不到我？”
　　“冒失鬼，我既敢点灯，就能保证谁也看不到，你慌的那门子！”
　　麦雨珍两次打燃火纸，点起半支牛油烛。
　　晏七咬着牙，他实在不信别人看不到灯亮！
　　麦雨珍笑了，眼角一扫晏七道：“别怕，你看！”
　　一声“看”，只见麦雨珍倏忽飞纵巨梁之上，不知道在甚么地方一摸一动，右墙倏忽裂开一道门户！
　　晏七一楞，麦雨珍已一拉他的手臂道：“进来嘛！”
　　进去了。双双移步而入，墙又重合，严丝合缝。
　　晏七借麦雨珍烛火光亮，四外扫视，是个夹道，顺道而行，已现极亮的光芒，一道黑黝黝的门，露着尺宽缝，麦雨珍拖着他走进门内。
　　里面，竟是一间美轮美奂的闺房。桌上，正摆着仍带热气的可口酒菜！
　　晏七虽然一肚皮的疑问，却不问，坐下就吃，反正他心里有数，不吃白不吃，不吃也顶不了将来来到的福抑或祸！


　　“没想到小雨，我真没想到，你会是麦大哥麦老大我们麦总当家的二姑娘！”
　　晏七横躺在软软的香床上，一身赤裸，刚洗过澡，腰间缠着一块浴巾！
　　小雨，麦雨珍，穿的也不多，斜靠在一张摇椅上，摇幌着十分悠闲。
　　“晏七，想不到的事还多的很呢！”
　　“麦大哥已经早成了仙佛，过去的事小雨妳放心，我不会问！”
　　“你聪明，其实，你问也是白问！”
　　“小雨，别的事我不问可以，关于我自己的事……”
　　“你们瞒得了‘鲍贪心’，瞒得了‘姜大话’，休想瞒过我，我知道你们七兄弟练过‘洗髓功’，又会‘般若力’，这样又怎会被人折磨成瘦猴儿样？就算琵琶骨穿上洞，要跑谁全拦不住……”
　　“小雨，我六个哥哥全中了血毒，是他妈妈的那条脏铁索！”
　　“别恨了，那没用，你不是总算活着吗？”
　　“小雨，我活着不容易的！”
　　“比你一心要杀那小秀子还难？”
　　提起小秀子，晏七脸色变了，一拾那只好腿道：“妈妈地，这骚……”
　　“别骂，再騒也是你先找的她，不像我，是我找上了你！”
　　晏七脸一红道：“小雨，这不能比，可是……唉！小雨，你如果早说出麦老大来，我是怎么样也不会糊涂到这个地步，唉！”
　　“唉个甚么劲，怎么，我比不得你心爱的小秀子？”
　　“别提，说别的！”
　　“没啦，别的我没话要说！”
　　“小雨，妳总不会毫无缘故的找上我吧？”
　　“当然！”小雨小脸儿一绷道：“我是看中了你七兄弟只留下你，想嫁给你，好获得那些黄金明珠珍宝！”
　　“得！得！得！算我不会讲话，别动火。”
　　“我说的是老实话，又火的那门子，哼！”
　　晏七一再陪小心，小雨才化娇为喜。
　　最后，小雨问晏七有甚么打算，晏七话只一句，上刀山下油锅，也要先处治了小秀子。
　　他说的好，不为别的，坑我害我欺我骗我，那算我晏七瞎了眼自己找的，可是我六个哥死的冤，他们怎么死，死在谁手里，全不冤，就是死在小秀子狠毒吿密是太冤大屈了！
　　小雨警告他，姓姜的不那么糊涂，现在去找小秀子，那等于是“飞蛾投火”！
　　晏七苦笑说的好，他能等！等！等！


　　半个月的日子，像睡了一大觉似的，醒来已过去了。
　　半个月十五天，晏七和小雨，不仅是从世家江湖交结而迈进无所不共，并且已等于二而一的生死一体！
　　晏七受了三个月的活罪酷刑，在这十五天的“进补”下，不止恢复了原有的健壮，并且因为业已获得了六个哥哥的传功，使一身本领功力也到达巅峰顶点。
　　半个月，可怜了姜大班头，在“白脸鲍爷”的紧逼下，多少年没吃过竹板儿的胖屁股，已被敲了两次，每次虽说只是象征性的来几下，羞辱多于责罚，但是姜大班头也痛的只能爬伏着睡觉，因此他恨晏七入了骨，丝毫没有松懈对晏七的缉捕！
　　小雨有些不忍心再看晏七内心的折磨，说出一条妙计，晏七千恩万谢，几乎把小雨当成再造爹娘！
　　其实，小雨是为她自己，从摸清晏七藏处，进而相会，相悦，相爱到现在，小雨把应该知道的事情，全弄明白了，也该远远的离开这个不祥并命中注定仍将横死的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