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智破诡计 义助捕头
2025-10-16  作者:孙玉鑫  来源:孙玉鑫作品集  点击:

  小五子真的有引火之物,打着个火折子,抬头果见一盏壁灯,立刻点燃。
  灯光亮时,镜门竟自动滑阖,小五子知道事情没那么巧,镜门开着白猛当然知道,准是趁适才暗触及机关将门滑开,于是以威凌的声调问道:“镜门里面如何开启?”
  白猛没回答小五子这句话,却突然问道:“贵客身上可带着宝刃?”
  小五子头一摇,道:“没有!”
  白猛一笑道:“镜门是内外唯一的门房,当然另外经由金库,还有一道门户通向“珍天宝”,不过,那要能先进入金库才行!”
  “白猛,白管事,你这话在暗示些什么?”
  “没什么,这是事实,金库秘道经建数年始成,四壁都是尺厚铁板钢墙,若无宝刃,被困其中候死而已!”
  “白管事,你是在威胁我?”
  “不敢,这是事实,我只是把内部构造说给贵客知道。”
  “我已经知道了,现在应该去金库走”
  “不慌的贵客,刚才在东院房中,仍怕隔墙之耳,所以有些话未能说明,此处不惧人知,话可要全说个清楚才行。”
  “那有这么多话讲?哼!”
  “在贵客来说,话越少越好,越快看到那些上千的大金砖越好,但在我来说,却是话越说明白越好,这一点,贵客多多担待!”
  小五子心里虽然十分懊悔,懊悔太过大意的随着白猛进入秘道,不过他并不焦急,一因白猛人也在内,固然白猛轻车熟路,但在自己警惕之下,敢说白猛若再妄动,难逃擒捕,其二是,自己静下心来,深信可以找到机关所在,打开铜镜门平安而出,于是小五子索然不再开口,听白猛说些什么?
  白猛在久久没得小五子答话下,干笑两声道:“询问贵客,家主人现在是生是死?”
  “死了!”小五子答了一句干脆话。
  听说白瑞已死,白猛非但没有半点悲伤之色,反而哈哈大笑道:“死的好,死的好,省事不少。”
  小五子心头泛起怒火,尽管白瑞和他有杀父之仇,但他对像白猛这样的可恶小子,恨怒胜过对白瑞的血仇,心头恨怒,话就难听,道:“别忘了那是你的主子,养你多年的主子!”
  “错了贵客,他活着的时候,是我的主子,如今死了,我没有道理不从内心欣慰。”
  小五子懒得再说什么,已存当问出金库所在秘门开阖方法后,立刻置白猛于死的心。
  白猛似乎已经看出小五子的心意,扫了小五子一眼又道:“贵客也许认为我忘恩负义,其实不然,家主人已经死了,死于贵国律法之下,是他自寻死路,谈不到仇,恨,试问贵客我又能替他作些什么呢?人生斯世,当识时务,再说死者已死,生者当舒适的活下去,金库千万银两,此时已成无主之物,贵客若是有心人,我愿作个有意友,一人一半,哈哈……贵客认为如何?”
  小五子有心的说道:“白管事似乎忘记我来自何处了?”
  “没忘没忘,不过……以我看来,贵客绝非“女真”族人,极可能也是我汉家儿郎,贵客,人之一生非为名存即为利活,一半之数是若干,贵客自能算出,有此金银,天下去得,贵客认为如何?”
  “目下秘门已封,我若不指出开关所在,贵客绝难走出,人自私天诛地灭,请贵客答我一句,是自此为友,各分一半金银天涯逍遥,抑或是我死你不活,全认命谓留在此地?”
  “白管事,这个问题是不是应该在我看到金库后,再作答复才对?”
  “对对,贵客随我来。”话声中,白猛大步带路而行,似乎根本不怕小五子突施毒手。
  小五子心中一动,适才还想到万一之时,仍能慢慢把找出镜门开关所在,如今看白猛神态,好像有十成把握,莫非那开关地方外人实难找到?
  转念至此,更加留心,那知前行毫无变故,顺秘道走约百步,左旋有一门户,唯一的一道门户,白猛停步,手指这道门户笑着说道:“到了,此门一开,珍宝俱现。”
  他话声一停,坦然伸手门上,左右角间连按三次,沉重而厚的大铁门,牛点声响没有的自动开启,向内后退,露出三尺门户的空隙。
  白猛在铁门开启后,转对小五子一笑道:“为了表示我诚心诚意,我先走……”说着迈步即行。
  小五子突然沉声道:“且慢!”
  白猛迈出去的左脚,闻声收回道:“贵客有何吩咐?”
  小五子一笑道:“我好像记得你曾说过,金库内另有一道门户可通珍天宝,对不?”
  白猛点头道:“是这样呀,怎么?”
  小五子冷下脸来,一字字的说道:“金库中不会没有埋伏吧?”
  “贵客多心了,金库中觉悟埋伏。”
  “若是真如你所说的话,自然不怕……”小五子拉长话音,倏忽出手,一连点封白猛四处穴道,方始一笑又道:“请带路。”
  白猛脸色一变道:“请问贵客,这是为什么?”
  “很简单,你巧言花语诱我进入秘道,阖闭镜门而始终不提内部开启之法,然后半威胁半利诱的谈到条件,白猛,你这个人不可信任!”
  “也许!”白猛哈哈大笑起来,道:“不过我提醒贵客一句,这没有用的,你非信任我不可,除非贵客和我一样,是心存必死之志!”
  “白猛,蝼蚁贪生,人谁想死,所以我也不信你愿意埋骨此处。”
  “有什么办法?事情来的太过突然,我毫无退一步或深思熟虑的机会,只好拚死求活!”
  “我懂了,你是要以拚死此间为威胁,迫使我答应你的要求,嗯?”
  “是,不过这对贵客百利而无一害,贵客何不多想一想?”
  “白猛,我想过了,断定你将在进入金库后,要暗下毒手,将我摒于金库门外,你则由库中另一条秘道直上‘珍天宝’,然后隔上十天半月,再下来收我的尸骨,嘿嘿哼哼,可惜你太过小看我!”
  白猛正是存了这个打算,所以听小五子把话说完后,心胆俱寒,任他老辣多智,也慌了神,勉强否认道:“这是从何说起?从何说起?”
  “从头说起!”小五子声调也变了,阴森的说道:“你是白瑞作东城王时,身为内总管而无恶不作说起!你和白瑞,曲大海共谋算计雷隐雷爷说起!白猛有错吗?”
  “啊!”白猛一连着暴退不迭,神色惶然恐惧如逢巨灵恶鬼,颤抖不止,道:“你……你是……是小五子?”
  “真不错,一提到你最最心虚的恶行,马上认出我来,有其主必有其仆,嘿嘿……一样!”
  “小五子,你……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曲大海断头太湖,狗白瑞饿死秘室,至于你,白猛,自己挑个死法吧!”
  “小五……五爷,能……能有……有个商量吗?”
  “有!你有选择怎么样受死权利!”
  “别无商量?譬如金库完全归你。”
  小五子摇着头,没答话!
  白猛想了想,压下心头的骇惧不安,叹息一声道:“那只好随你了小五子,一刀断首也行,多杀几刀我也认命,反正咱们死一个就是死两个,在我来说,已经够本了!”
  “白猛,金库门上没有锁孔,可见也是由机关操纵,只要有机关,我相信多费点时间总能找出那个地方,镜门亦然,到头来死的仍然是你一人!”
  好快,小五子的动作好快,话声乍落,人也欺到白猛身侧,五指轻搭,已扣住白猛腕子,一带一甩,硬把白猛甩离金库门旁,摔倒甬道上面。
  白猛挣扎半天方才爬起,手,脸已擦破多处,混身觉出毫无力气,小五子很妙,席地而坐,背对金库铁门,面对甬道上的白猛,哈哈两声道:“听清楚白猛,你若是实说开启镜门和金库的方法,指明如何通达‘珍天宝’,我给你个痛快,一指点下你的穴道,三日后你会无疾而终,毫无痛苦,并能妥善安排后事,否则……”
  “你休想,小王八蛋!”
  “愿意尽管骂!”小五子仍旧接着没说完的话道:“否则咱们就说下去,我一身功力,更会导纳玄门神功,能半月不饮不食,况身畔存有灵丹,服之益寿延年不觉饥渴,你呢?哼哼!真气也散,功力尽失,重穴被封,口能言而齿唇无力,四肢发软,想自作了断都办不到,耗来耗去,耗到你因渴而唇裂舌干,因饿而腹痛如绞。最后……突然发狂,然后号叫数日始死……”
  “白爷爷不在乎,反正是死!”
  “很好,你什么时候改变心意,什么时候唤我一声!”小五子半点也不着急,双腿一盘趺坐起来,并且闭上眼睛借机调息。
  白猛虽然不敢欺近小五子,但心中杀人之心未灭,微提真气而试,顿觉胸腹奇痛难忍,始知小五子所说自己一身功力全失的话不假!
  再试能否以拙力自尽,办不到,牙齿紧咬舌头,用上吃奶的气力,活像娃儿那没长牙的嘴,吮吸自己拇指般,谁也没胜过谁!
  嚼舌自尽已成空愿,举手猛甩直贯双睛,痛是很痛,双目更已红肿,就是无法如愿,无奈何连连顿足,只落了个脚后跟痛酸至麻。
  小五子没睁眼,像是料知一切般道:“省省心吧,再毛躁不安,越法干渴的快,这里又没有水,渴比饿还难过十分,那时你怎么办?”
  人真是天下最最奇怪的动物,不提水和渴,白猛也没觉得多么需要水喝,可是小五子一提及水这个字,白猛就觉得像半辈子没喝过一口水似的,嗓子眼里干涩的直冒火。
  这神情没能瞒过小五子的眼睛,小五子暗暗冷哼一声,突然又道:“人不信邪还尽碰上些邪情事,不说渴,也不觉得渴,提起怕口会干渴,偏偏就真在渴了起来,眸子睛里冒火,这可怎么是好?”
  蓦地一声,小五子从地上站起,手直摸嗓子,频频摇头,终于似已忍无可忍了叹息一声道:“没办法,只好吃上一粒“生津解渴”的灵丹,只有十粒了,要省些吃才行。”
  边说,已取出个小药瓷瓶儿来,倒出一粒药,往口内一抛,刹那间,脸上现出喜色,自言自语道:“望梅止渴是曹阿瞒的绝招,不过那没有用,本就没有可供解渴的东西,随想胡望一阵管屁用,多亏带这瓶灵丹,啊!”
  最后的这声长叹,是一种所望满足下,身心愉快的欢呼。
  白猛更受不了啦,仍是压制不去理睬小五子,怎奈小五子穷贱骨,吃粒丹丸也和猪吃豆腐渣似的,那张嘴叭达叭达的直响,这还不算,口液横溅四飞,那丑样儿真难形容!
  白猛已经干的口中喷火,小五子却睡液飞溅,相形之下,白猛直觉的渴火已烧到胃肠心底,用力的把眼睛闭上,手指堵着耳杂,本已看不见也听不到了,怎料回响自脑海,脑海波浪冲天,口中渴到火化成气,再也忍不下去了,破开喉咙大叫道:“给我一粒!一粒!”
  小五子果然又取出一丸药来,托在掌心,眼睛根本不瞧白猛,自言自语般说道:“有人想要一粒功能解渴生津的灵药,本是简单至极的事,只是镜门开关又在甚么地方呢?”
  听到“镜门开关”四个字,白猛神智一清,重又回到甬道地上坐定,紧咬着用不上半点气力的上下牙齿,一言不发似有所待。
  小五子耸肩一笑,又自言自语的说道:“有人若想和我小五子干耗下去,那是打错了算盘珠儿,我小五子一身功力未失分毫,身畔又有可解渴的灵丹,多了不说,耗上个把月有啥问题,耗吧,何况我推算过,‘珍天宝’银楼方面,不会没有你白猛的亲信,我更相信事情不会像你所说,只能由金库通往‘珍天宝’,一定那道门从‘珍天宝’也可以开,耗久了,银楼上的亲信,见不到你的面,又找不到你的人,他会自动悄悄地打开门而来找你的,那时候……嘿嘿,谁活着谁就能出困,出困去好好的享受这千百金砖珍宝和一切,嘿嘿……”
  笑声中,小五子把手掌心托着的那粒药,放置身前尺远的地上,伸个懒腰打个呵欠道:“非耗不可,那就要看谁的精神好了,要想有好精神,能睡就得睡,那怕是睡个霎霎眼儿的工夫呢,都比不睡强,对!睡!”
  他真的闭上两只眼睛睡了,是否真能入梦,只怕没人能够断定。
  鼾声阵起,没错了,小五子是睡了,当然,谁全会“假打鼾”,不过那滋味并不好受,以小五子之能,似乎是还用不着出此下策。
  所谓下策自非上策,以老奸油滑的像只狐狸般的白猛,假打鼾又岂能骗的过去,到头来那才是自受罪呢。
  白猛偷偷的睁开了眼,他没有眼观二路的本领,但人到急难时,就许能办平日宰了他也办不了的事,他果然一只眼盯在地上那粒解渴丸,另一只眼死瞅着鼾声如雷的小五子。
  仅仅一盏热茶转凉的工夫,白猛两只眼全流下来酸涩的苦泪,而小五子的鼾声,却一阵比一阵紧。
  白猛舐舐干燥的嘴唇,低低的,轻轻地呼换道:“小五爷……小五爷……小五爷!”
  小五子死猪一只,睡没睡样,半张着嘴,身子一点一点缓缓的往下溜。
  是时候了,白猛轻经很小心而仔细的盘算过,敢说当他起意谋夺主那些黄金珍宝时,也没费这大的心血来打定算盘,敲敲个紧上加紧!
  若等小五子溜到地上,身子突然躺平,头部必将一空,这一空,非空醒了不可,那是再想取得地上这粒解渴丸,真是“挟泰山而超北海”,非真不为也,实其不能也了!
  他怎肯放过这天赐的机会,脸上首先莫名其妙的掠过一丝狞笑,这是他习惯使然。
  狞笑被自己极度谨慎的行动给吓了回去,他已悄悄脱落了鞋子,没敢站起来,是爬,横着爬,一寸寸的横着爬向地上那粒灵丸!
  可惜此地没有螃蟹,要不它们会毫无疑问的拥上来,来迎接这成精已能变作人形的同族同宗。
  眼看就爬到了,只要再爬前尺余,伸直手,这粒解渴丸就可以拿到,成为他的口中食!
  到了,手已接近解渴丸三寸地方,突然!小五子溜滑到地上!
  白猛自心底泛上无名的恨火,功败垂成,急死人!
  别忙,哈哈,天助自助者!
  小五子身子溜滑下来,巧不巧,左脚正踢到那粒药,小药丸一滚,这不正好滚在白猛的手掌心上!
  时来运自转,夜壶能升天,白猛当然毫不犹豫,往口里一丢,生怕小五子醒来再掏回去,一连几口,咬了个稀糊碎,吞落肚中。
  偏偏小五子在白猛吞落丸药后才醒来,人刚醒,就发现地上的药丸没了影,急声的问道:“白猛,你偷吃了!”
  白猛一声嘿嘿道:“不能算偷,是你放在地上,一脚踢到我手中,你想,我干甚么不吃?”
  “你不够聪明,干吗要吃呢?”
  白猛闻言一楞,突然想起小五子也吃过的,立刻放落悬心道:“下次我不吃就是。”
  小五子叹口气道:“下次?还有下次?你怎么不多想想,大仇当前,我睡的那门子倒头觉?换了是你,白猛,你睡的着吗?”
  是呀!白猛转念自忖,换上自己,硬是睡不得。
  “何况睡着睡着,又怎地平空会往下面溜的?”
  “对呀?”白猛扬声道:“你……你是有心……”
  “我说大总管,若没心的话,地方这么大,怎会可巧正踢到你手掌心里?唉!你不聪明!”
  “你……小五爷,那并不是一粒解渴丸。”
  “谁说不是来着?要不是的话,我会吃?”
  “既然如此,我不明白你指我甚么地方不够聪明了!”
  “唉,白总管,它要真是一粒解渴丸的话,我会给你吃吗?”
  “小五子,你……你吧,究竟那粒药是不是……”
  “是一粒解渴丸,那没错,错在我已经又加上了点东西!”
  “甚么东西,你说……”
  “我不说,你说,说,镜门如何开启,金库门户又怎样打开?”
  “小五子,原来你有心瞒我,嘿嘿,想从我口中说出开启之法,只怕不是件容易事,除非……”
  白猛都的一声,摔倒地上!
  一张脸成了紫茄子颜色,紧咬着牙,额头黄豆粒般大的汗珠子,成串的滴落不止!
  小五子一笑,道:“现在到了你所谓‘除非’的时间了,大总管,痛难受你可还能受,等由痛变痒时,只怕你就消受不了啦!”
  可不是,白猛已经无缘无故的哈哈大笑起来。
  听说过古人英雄中,那位以“三斧头”坐上“瓦岗寨”首领上位的程咬金,就是笑死的,不过那只是听说,没人见过做不得数。
  现在白猛猛笑,却是事实,仅仅是笑,在下也不信不能自制到硬闭上嘴巴忍一会儿,妙的是他痒,虽非“七年之痒”,但痒的可比“七年之痒”厉害,就像“香港脚”症患最最“痒”时一样,搓,揉,抓,拧,全不管用,当其时,热水一烫,往心眼里痒到脑海里,然后始止,这当空,甚么“七年之痒”“麻将之痒”“皮癣之痒”等等“天下万痒”,全不当作回事,甚之适时出现“裸体美女”,也难以引发“天性本能”!
  白猛之痒,正如是,笑着,抓着,抓无是处,全痒,是从筋骨五脏痒传于外,抓不到痒处是越抓越痒!
  他受不了啦,别说像他这种天性懦弱的东西,就算个杀人不眨眼的人物,那只是他杀人时不眨眼,被人杀时他也许就亲娘祖奶奶的狂呼救命,何况这种痒比被杀前刹那还厉害多多,白猛摆手了,对小五子直摆手,摆个不停!
  小五子从从容容的以一柄锋利匕首的尖儿,挑着手指甲缝里的一些许脏物,看也不看白猛道:“有话说?”
  “有……有……我……有……”他话难成句,是笑的眼泪鼻涕一齐出的当儿,挣扎说出这几个字来。
  “抱歉,”小五子依旧挑他的手指甲,道:“我只是爱听镜门和金库通向外面的开启方法。”
  “我……我说……说……”
  小五子仍然不理会他,道:“说当然好,不过你听明白,我是一句别的闲话不听,止住笑和痒后,立刻说明开门方法,否则就叫你笑个够!”
  “好……好……”
  小五子冷冷地说道:“你双手支地,倒立着就不痒了!”
  白猛立刻一个“大顶”倒立而起,小五子这时凌虚出指三弹,白猛并无所觉,倒立之后,更如小五子刚才说的,痒,笑顿止。
  止住笑,痒后,白猛深感后悔,早知道如此简单就能止笑解痒,绝不答应的那么干脆。
  一转念,他又安心了,反正说不说是在自己,小五子又能把自己怎么样。
  奇怪的是他打定主意不开口,小五子竟也不催促,两个人又开始无言的干耗下去。
  很久很久,至少是过了顿饭时刻,白猛已觉双臂酸痛,有些支持不住了,才待人立而起喘喘气歇息一下,小五子嘿嘿一笑道:“只要你站起来,笑,痒会立刻重来……”
  “没关系,我再倒立……”
  “那就不管用了!”
  “骗谁,别拿我当小孩子看!”
  “信不信由你,倒立止痒是只能用一次,道理非常简单,突然使气血逆势,止住了痒的进行,但你又人立而起,气血再顺,重新倒立时,逆势已畅,当然就再无效验!”
  白猛信了,甚么气逆血逆他似是而非的听说过,气血逆传人则必死,于是他无奈何的说出开启方法。
  小五子仍是冷着一张脸道:“好,我去开开看,若真的能开,我马上回来。”
  “你一定要回来呀,我……”
  “放心,我不像你,是言而有信!”
  小五子去了,白猛倒立渡时如世,小五子真不含乎,盖茶之后果然守信回来了,并且又试过“金库”门户开启方法后,回到了白猛身边。
  白猛喊道:“小五爷,我没有说谎话吧?”
  “没有,可是我也没有不守信呀,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只是,小五爷请解我这种笑和痒吧,我求你。”
  “白猛!”小五子面孔一扳道:“你要弄弄清楚,我可没答应说要解去你这种痛苦!”
  “你……你……”白猛听了,道:“你答应的,答应回来了……”
  “对,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白猛,解救你是一回事,回来又是另一回事,不能混在一起的!”
  白猛知道上了当,哀求道:“小五爷,你行行好,我受不了啦,你……”
  “求我没用,想想当年自己的作为吧,除非你以‘死’来交换这种痛苦!”
  “小五爷,就当我是条狗,是条猫,是畜生……”
  “你不是,但你却比畜生还不如!”
  “是是,不如不如……”
  “你为甚么不多想想,世上还有能解渴的药?世上能有倒立就止痒这一说?哼!”
  “嘭!”白猛倒摔到地上,他支持不住了。
  摔倒之后,并没有笑再痒,不由脱口道:“原来这又是骗我的?”
  小五子没理会他,自顾自的说道:“你后院里停放的那辆双马车,我借用了,今晚用来取走此地的所有金砖和珠宝,那时候我会封死所有的门户,人死能有这大一间‘葬穴’的不多,你却是不多之中的一个。”
  话说完,小五子大步而去。
  白猛本想阻拦和跟随出去,但转念一想而作罢,反正小五子去后,自己随时可以脱困,何必赶这个时候惹使小五子立下杀手。
  白猛不傻,他知道小五子不顾他而去,并不是放过了他,也明白他先时错当解渴丸抢吞落肚的,十有八九是粒毒药,只怕死已成了定局。
  不过他没有十分焦急,小五子走了,只要小五子真的走了,只要关门的声音入耳,只要再也听不到小五子的步声,他会很快的回到自己住处,也就是这地室的上面,那时最少有一半希望救自己不死,所以他忍耐着在等,等他心中期殷和希望的声音。
  秘门关阖时的响声,终于传到,但他仍然没动,他老奸巨猾,早已体会到“待机而动”的真谛和妙处,万事不能急,他正像那位传说中的“慢稳先生”,传说慢稳先生离宅赴五里外友人棋约,棋正下到紧要关头,家中小厮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禀陈他家中起火,慢稳先生不问家中大火何如,却问小厮怎样来的,小厮说他一步没停,狂奔而来,慢稳先生一笑,竟又下起棋来,友人不解,追问所以,慢稳先生道:五里之遥,奔跑而至,费时顿饭以上,这长时间,休说是我,龙王前去吐水灌救,也早已片瓦无存,既知已无片瓦,何必急急而返!
  白猛早已忖思好了,要活就得小心,多等一会儿百利无一害,反正药已入腹,若是药性快而急,十分歹毒,早已死了,现在没死,何争一时半刻。
  关门声传来后已足隔盏茶辰光,白猛方始长吐出积压心头的那口闷气,不再犹豫等待,开始了行动!
  想起了,却吓出满身冷汗,苦也!怎地不能转侧挪动呢?
  试抬双臂,有心无力,双足亦然,猛力挣扎,无补于事。
  刹那,他又觉得舌尖微木,双唇似乎肿胀肥厚了许多,奇怪!
  既不能动,本能的裂唇狂喊,坏了,竟连唇,齿,舌尖都不听使唤。!
  他的脸红了,自己全能觉出有些烧热,冷汗已变作热汗,顺颊自流,这并不是他因为难以开口出声或挪动,才焦急到这个样子,而是他业已呼吸难畅,生出窒息的恐惧,把一张脸蹩成赤红。
  白猛的脸色,变的极快,只一灵眼的工夫,已由红改为紫红,接着紫多黑少……黑多紫少……黑中透灰……灰多黑少……这时,他猛地一挺,能动了,但是他再也动不了啦,五官中滴出腥血,头已垂向一侧,作恶者终自毙,白猛了断了他这罪恶的一生!
  XX
  京畿哄传着两件大事,这两件大事也巧,巧在不久前“女真”寇边,正好明军有备,皇太极无功而还,天下稍见安定,习惯苟安的朝廷,无不错觉到认为早已再无边患,天下太平,因之这时发声的这两件事,遂传了开来。
  其一“黄河”水患成灾,河南,山东灾民数十万,朝廷连年用兵,无款可拨,地方盗贼如毛,官吏贪而无能,救灾喊的满天响,不见一人下楼来,此时,突然由京师“八方镖局”,“顺天镖局”,“三环镖局”三家最大规模镖行,联合行动,保着三百四十辆镖车,自京畿出发,此事不仅哄传武林,也惊动了各地黑道高手,群起争劫!
  妙的是自沧州开始,直到德州,大小十六团劫,一干江湖黑道高手,非但人人临阵舍退,并且自动的参加了保护这三百四十辆镖车的行列,引为天下奇谭。
  这拨镖,目的地不远,正是德州的“五省粮行”,镖到之日,消息传开,三百四十辆镖车,所保尽皆米面,专为救灾之用,于是自即日起四散分发,凡是灾民,一人半月足粮,银五两,直到发完为止,有人探查是谁有这大手笔,所获却仅一个奇妙的名字,那是“雷五公子”!
  于是“雷五公子”在一夜之间,成了家户皆知的人物,成了万家生佛的神灵,也成了武林江湖黑白两道皆所敬重的英雄。
  另外一件事情,是曾任八部总班头四年,案无不破,人称“无孔不入”的名捕陆路通,在退休三年后的今天,突然又被征召入部,仍任原职,听说这是为了某一巨公的坚持。

相关热词搜索:小五公子

下一章:第四章 舍私护国 歼奸警顽

上一章:第二章 巧排陷阱 酷治元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