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偷绝技
2025-08-05 作者：孙玉鑫 来源：孙玉鑫作品集 点击：
僧人在少年抖腕之下，摔倒数尺外的地上，臂、膝皆已摔伤，挣扎站起，目射严威怒火，瞪着少年！
少年双眉一拧，冷笑一声，道：“秃驴不走，莫非想死！”
僧人全身一颤，长叹一声，转身就走。
红姑竟自少年身旁闪过，跟了走去。
少年进步舒腕，抓住了红姑的左臂，淫态难以自制的说道：“姑娘，这秃驴有什么好，何不要我陪你？”
红姑依然向前迈进，少年五指不由加了少许力量，因之红姑觉得左肩一痛。
红姑虽然本性已失，但她一身功力却是丝毫未减，臂间一痛之下，立即提力挥气猛挥左手。
少年不防红姑身怀奇技，被一掌击在了前胸，大吼一声，倒摔出去，口鼻间已被鲜血染红，右肋骨断了三根。
红姑却连头也不回，疾行数步跟在僧人后面，若无其事，另外三个骑士，立即纷纷喝呼，纵身向前，将僧人和红姑围在当中。
僧人神色陡变，看着三个大汉一动不动。
红姑因为僧人停步不前，遂也站在僧人背后不动。
最早问话的大汉，这时冷哼一声说道：“和尚，原来你会功夫，好，接老子一拳！”
话未完拳先到，僧人慌不迭地退躲，闪向一旁。
大汉拳劲无法收转，击向红姑身间！
红姑神情木迟，出手却快，左腕一顺大汉臂腕，向外一甩，右掌快如闪电，已切在大汉劲间。
大汉头劲受掌，立刻歪斜着头蹲在地上，痛得汗如雨下，却无法出声，两只手抱着头，不停的拉扯。
原来劲骨已脱，难怪无法呼喊叫疼！
僧人目睹大汉的怪状，不由笑的打跌。
红姑看到僧人的样子，竟也格格的大笑起来。
另外两名骑士看到大汉身受重伤之时，彼此互望一眼，不约而同各自探囊取出两支冲炮，抖手冲向云空。
在一声爆响之下，冲炮卷着一道紫色烟笼，腾升不已，久久不散！
僧人突然变色，对红姑喊道：“这是‘紫龙烟火’信号，姑娘快走！”说着，他当先快步向林外一端跑去，红姑随在他的身后也逃向林外。
那两名骑者，已自背后撤出了兵刃，大喝两声，纵身追到，拦在僧人身前。
其一猛扬手中钢刀，恶生生砍到僧人头顶，另外一人三尺长剑挑出几朵剑花，竟也刺向僧人背上！
僧人丝毫不解武事，前者钢刀后有刺剑，吓得惊叫一声，坐在地上，只见刀光剑影闪处，两声凄厉惨号传出！
僧人紧抱着头，看不敢看，等一会儿没了声音，僧人不由偷偷抬起头来，喊了一声哎哟，又抱住了头。
原来那两名骑者的刀、剑皆已脱手坠落地上，胸、背各有一个碗大的深洞，鲜血正泊泊流滴，业已死去！
红姑站在僧人面前，依旧是直楞呆傻，僧人却已明白所救女子，是位身怀杀人绝技的煞星，心胆一颤，竟然站不起身来。
有顷，林外马嘶之声传到，僧人猛地自地上爬起，飞步出林而逃！红姑紧随身后不舍，僧人暗自叫苦不迭。
前面高山阻路，僧人蓦地一呆。
原来急不择路之下，竟跑到了北山山脚，回头身后的红粘，脸上毫无表情，僧人暗中叹息一声，行杖加力登上山径。
适时背后远处传来呼喝叫喊，声音杂乱，都是喝令僧人和红姑停步。
僧人瞥顾身后，大惊失色。
六个武士打扮的人物，各跨快马已追了上来，僧人只有拼命加力向山上飞逃。
踏上北山不足里路，背后快马已将追及，僧人左转，瞥见不远地方有个藏身的洞穴，立刻一头钻了进去。
红姑继之才要跟进，不料僧人惊呼一声摔了出来，接着人影一闪，由山洞中钻出来一个干枯瘦小活像猢狲的老者。
老者瞪着一对暴射精光的火眼，道：“出家人好无道理，你进来干吗？”
僧人业已听到马蹄声近，急的涨红着脸道：“背后有人要想杀我和这位姑娘……”
那干枯瘦小的老者，不待僧人把话说完，已手指山洞道：“躲进去吧！”
僧人念一声佛，一头钻了进去，红姑也相随进去，适时快马已到，马上六人看到枯瘦老者，一领缰绳到了老者的身前。
为首之人年有五旬，凶猛至极，以手中长剑一指老者，道：“老头儿，可见一个和尚和一个姑娘路过此处。”
僧人躲在山洞里面，心想：“老头儿最好胡指一个方向。”
那知老者却道：“不错，我看到了。”
马上五旬的人物急忙又道：“他们是往那条路去的？”
老者阴阳怪气的说道：“山上就这一条路，你们不会找！”
僧人在山洞中暗自焦急，问话的人却声调整一变，道：“老头儿快告诉老夫实话！”
老者毫无表情的一指身侧山洞，道：“就在这个山窟洞里！”
马上这人冷笑一声，道：“老兔蛋敢拿太爷开心，说实话！”
话声中，这人长剑一抖，刺到老者的肩上！
老者冷哼一声，道：“无冤无仇，见面竟敢就下毒手，再要饶了你那就没有天理报应啦，下来！”
只见老者微一沉肩，剑已刺空，老者接着舒臂扬手，抓住了宝剑，一拉一拖，把马上这人拖摔倒地上！
其余五人，怒喝厉呼声中纷纷飞下马背，刀剑齐出，攻向干枯瘦小的老者。
老者哈哈一笑，身形闪移之间，双掌矫捷而出，只听到“拍叭”声响，五人不多不少，每个都挨了两下又脆又重的耳括子！
老者依然站于原处，冷嘲的说道：“那位还不过瘾的话，请再动手！”
那首先被老者捏住剑身拉下马来的人，此时悄没声息的猛提长剑，扎向老者后心，老者蓦地转身，飞起一脚，长剑已被踢飞出去。
接着左足一挑，将暗算他的这人挑起丈高，甩掌拍在这人厚臀之上，这人像断线风筝似的，被击出两丈以外，“啪”的一声昏死地上。
另外五人木楞有顷，内中一个黄瘦脸膛的汉子越众而出，对老者说道：“朋友，你和那和尚及姑娘是否同伴？”
老者嗤笑一声，道：“老夫向来独自行事！”
黄瘦脸膛的汉子嗯了一声，道：“在下‘病判官’崔获，奉令由京来此，前站四位大人在此山脚下树林之中，遭人暗算，三死一伤，伤者亲口说出那和尚及姑娘就是凶手，朋友既然与此事毫无关连，何苦……”
老者不待对方把话说完，冷哼一声接口说道：“你们是白学信的部下，还是纪纲的走狗？”
黄瘦脸膛自称病判官的崔获，一楞之后，道：“阁下又是什么人？”
干枯瘦小的老者淡然说道：“老夫人称‘人间神偷’，姓毛！”
崔获闻言全身一抖，暗想：真够倒霉，碰上了这个老鬼，表面上却恭敬的说道：“原来是毛大侠，不知不罪，毛大侠您好。”
老偷儿毛燕华嘿嘿冷笑两声，道：“我是贼，而你们是官，我好你们可就遭了报啦！”
崔获故作不解，拱手说道：“刚才得罪您了，我先赔礼。”
老偷儿霎霎眼，道：“好说好说，刚才我打你们了，莫罪莫罪。”
崔获脸一红，道：“现在请您指点一下，那和尚逃到什么地方去了，可以吧？”
老偷儿仍然指着身旁山窟洞道：“就在这里面！”
崔获暗中咬牙，恨难恨头儿到了极点，但因深知自己这一行，绝非老头儿的对手，只得陪着笑脸转身对其余众人道：“这儿没有，咱们别处去找吧，别再烦毛大侠了！”
其余四人扶起了昏死的同伴，牵着马转向山区中而去。
躲在山窟洞中的僧人，在听到马蹄声远去之后，由洞里出来，合十对老偷儿毛燕华谢道：“多蒙长者义助，贫僧合十。”
老偷儿一笑，道：“别谢我，我说实话，那群小子不信，你快走吧！”
僧人淡然说道：“人就是这样，常拿着假的当成真的，真的却又认为是假的，要不就没事作了。”
老偷儿闻言一楞，似有所悟，适时红姑也由洞内钻了出来，老偷儿不由注目瞪了红姑两眼。神色一变，问僧人道：“和尚，你是那个庙里的？”
僧人道：“贫僧身世凄凉，游方天下，没有庙。”
老偷儿一指红姑道：“这位姑娘是你的什么人？”
僧人遂将实情说出，最后道：“姑娘似是曾受重大刺激而忘记一切，又因贫僧曾经救她，竟然一步不离贫僧左右，实令贫僧为难，因为贫僧亡命……”
老偷儿扫了僧人一眼，接口道：“姑娘并非忘记一切，是被人害了，服过‘迷心’之药！”
老偷儿扫了僧人一眼，接口道：“是谁这样心狠，可叹可怜！”
老偷儿抬头看了看天，侧耳一听远处，道：“那几个宫中的废物又回来了，咱们找个地方谈吧！”
说着拉住僧人衣袖，向一处断崖，深仅数丈，宽约三丈有余，对面有一条小路曲折通上，老偷儿适才在山窟洞中扔出僧人，已知僧人丝毫不解武技，因此，立即一抱僧人，顿足而起，飞过断崖。
红姑却毫不犹豫，腾身而过！
僧人吓了一跳，这才知道红姑身怀奇技功力。
盘曲多时，到达一个只有丈深，却高可十丈的山洞，坦然走了进去，洞中极为干燥明亮，并有三五可供人坐的石块。
坐下之后，老偷儿伸手抓住了红姑的腕脉，谁料红姑手臂一抖一甩，把老偷儿震退了三步。
老偷儿眉头一皱，再次抓去，那知红姑腕一翻，二指突出，已点到老偷儿的前胸，老偷儿神色大变，慌不迭地向左边一滚，侥幸躲过，但却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红姑迫退了老偷儿，未再追逼。
老偷儿由地上爬起来，对僧人说道：“我要替她把一把脉，好想方法医治，你对她说吧！”
僧人点点头，走了过去，拉住红姑衣袖，拖到老偷儿身前。
红姑毫不抗拒，老偷儿暗自颔首，替红姑把脉之后，摇头说道：“这是‘鬼谷’的迷心之药，我救不得，不过这种药在一年之内没有关系，还能另想办法。”
僧人不懂江湖中事，并没询问，但却把“鬼谷”二字记在心中。
老偷儿刚刚几乎丧命在红姑“无音断魂指”下，已知红姑的来历，但因僧人并非武林之士，说无用处，遂忍在心中。
老偷儿这时想起了刚才僧人说过的话，开口说道：“和尚，刚才你说你亡命，是亡命天涯呢？还是……”
僧人适才无心说出不能向人说的事情，已甚懊悔，听老偷儿一问，不知如何回答才好，竟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老偷儿一笑，道：“杀人？”
僧人摇头，苦笑一声没有接话，老偷儿嗯了一声，道：“人人有难言之隐，你不说我也不问了，不过你们杀了宫中的卫士，从此就没有平安的日子啦！”
僧人目视着红姑，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祸福无门，这真是从何说起，从何说起。”
老偷儿一笑，道：“你有地方吗？”
僧人道：“贫僧曾与另外一位师兄相约，在下月初旬于‘西园寺’聚会。”
老偷儿摇头说道：“很难，这次宫中卫士们不知何故结队而出，似是来此北山，你们杀死他们前站的事，如今他们无不知道，你怎能过去？”
僧人神态伤怀而恐惧的说道：“看来只有一死了之啦！”
老偷儿霎霎眼，突然说道：“别急，暂时就住在这个山洞里，好在老夫也要留居些时日，到时候我想办法送你去西园寺好了。”
僧人合十称谢，但转念之后又道：“贫僧只有四五个馒头可供果腹，这怎么够我们吃的呢？”
老偷儿一笑，道：“佛云‘相见皆缘’，吃的问题找我。”
僧人放了悬心，老偷儿却站起身来道：“水袋给我，我去弄点好喝的玩意儿，咱们晚上见。”
僧人递过水袋，老偷儿闪身出洞而去。
夕阳已落，卷乌归巢，老偷儿悄没声息的回到洞中，右手提着鼓囊囊的水袋，左手拿着四只香喷喷的薰鸡，给僧人一只，红姑一只，另外两只塞进僧人那个灰色小包袱里面。
红姑傻傻地看着老偷儿，僧人却长叹出声，老偷儿一笑道：“和尚，凑合点吃吧，别忘了咱们这是避难，何况‘酒肉穿肠过’，佛若有灵，决不怪你！”
僧人苦笑着开始撕吃，红姑也学着僧人的样子吃了起来。
水袋中滴水皆无，已成美酒，僧人只有无可奈何的喝了几口，红姑却以酒当水喝了不少。
老偷儿嘻嘻一笑，对僧人说道：“咱们谈谈如何？”
僧人看着深黑的天色，道：“贫僧想从山后翻过，去酉园寺。”
老偷儿摇头道：“难，难。”
僧人毅然站起，道：“总比藏在这山洞里强些。”
红姑见僧人站起，也随着起来，僧人无奈的又叹息一声，老偷儿沉思多时，慨然说道：“俗话说送佛送上西天，走，老偷儿犯险送你一程！”
他们在深夜里，悄悄离开了山洞，翻上后山。
时约三更，他们已经步下后山的荒径，突然，老偷儿一拉僧人的衣袖，隐身乱草丛木之中，红姑是一切学着僧人样子，也藏起身来。
距他们不远地方，适时传来人声，道：“好事轮不到咱们，我就不信会有人走这条倒霉的荒径！”
另一人道：“崔获和于杰的功夫不含糊吧，结果……”
这人话没说完，又有一人接口说道：“要是崔老三没说谎，咱们兄弟不论那个，也休想能胜毛贼！”
最先开口的那人道：“纪大人这次请出了‘宫门三剑’，也许可以成功，不过万一……”
话锋突然中断，再无听响，接着在另外一端，传来了极轻的步声，僧住毫不所见，老偷儿却已看清来人是谁，脸上露出了奇特的神色。
刹那之后，一条胖大的人影已走到目光可及的地方，突然，这人猛地停步，沉声喝道：“什么人隐在暗处！”
接着嗤笑声起，自胖大黑影四方，各自出现了一个人，将胖大黑影围在中间。
胖大黑影扫视了四人一眼，冷哼一声，道：“我当是谁，四位可好？”
四人之中守于正东的那个，首先说道：“章侍卫你好吧，令尊大人没有来？”
被称为“章侍卫”的胖子，竟是那被“巨目鬼王”所掳，趁无影神剑出鞘爆炸时逃脱的“黑心獐”章延成！
章延成此时神色狂妄地又扫了四人一眼之后，道：“他是他，我是我，他的事我不愿闻问。”
四位紧紧包围着黑心獐的人，自然不知章氏父子所遭遇的一切，不由同声嗤笑，立于正南之人这时说道：“你来的正好，纪大人在前山候驾呢，跟着我们兄弟走吧！”
黑心獐次序哼一声，道：“韦老三，你少找我，姓章的已经脱离了侍卫群，纪纲想要见我，叫他来！”
韦老三韦化雨哈哈一笑，道：“章延成，你敢抗命？”
黑心獐肿胖而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杀气，大而无神的眼睛，也射出了凶光，冷冷地说道：“老子抗命又能怎样？”
韦老大韦化龙道：“老章你别发毛，纪大人已经知道剑、刀都是假的了，只要你作个证，好向‘凤’公主交待。”
黑心獐皱皱眉头道：“这不关我的事，韦老大，我念在过往的交情，不愿和你们兄弟反脸，省事的趁早离开此地！”
韦老二韦化东一笑之后，对老大、老三和另外那人说道：“没别的办法，咱们只有动手了！”
黑心獐陡然怒喝一声，道：“我可不愿意杀人，不过你们若是敢动手，我是决不留情！”
黑心獐的功力，是韦家三兄弟还有那个名叫“铁掌”吴开山所熟知的，确实比韦家兄弟高出一些，但是以四对一，韦家兄弟和吴开山却认定必胜。
是故在话不投机之下，吴开山当先发难，韦家兄弟继之攻上，双方立即血搏一处！
老偷儿此时一拉僧人，悄声说道：“趁狗咬狗，咱们走正好。”
三人闪开当地，向无人处而去巅到后山外大路之上，再没遇上阻拦。
老偷儿自身畔取出了十几两银子，道：“和尚，这个给你，最好找个民家借身衣服给姑娘换换，她跟定了你，我又有事分不开身，路上只有自己小心了！”
说着不待和尚答话，把银子硬塞在和尚手中，转身仍循原路飞纵而去，转瞬无踪！
僧人看了红姑一眼，白灰色包袱之内取出了一身僧衣，代红姑穿在外面，勉强把长发塞在僧帽之中，乍看还能瞒得过去，膀踏上行程奔向西园寺而去！
老偷儿趁假的“无影神剑”爆炸之暇而遁脱，就是要以“黄帝神刀”开启北山宝库，但却始终无法打开神刀，已知神刀已非真物。
不过却不死心，来到北山，无心巧救了这个和尚，老偷儿自然不知道和尚是谁，但却因此种下善因而得善果。
老偷儿急急赶回北山，非但是对宝库心有不死，也想看看黑心獐和吴开山及韦家兄弟搏战的结果。
当他回到原处的时候，业已空无人在，他摇了摇头，才待离开，左右人影闪处，已被三个青衫老人围在当中。
老偷儿嘻笑一声，道：“有意思，你们想干什么？”
三位青衫老者，俱皆身背宝剑，前方那位冷冷地说道：“阁下可是‘人间神偷’毛燕华？”
老偷儿仍然嘻嘻一笑，道：“是俺，怎么样？”
正中老者沉声说道：“那和尚和姑娘呢？”
老偷儿咦了一声，道：“和尚可到寺里找，至于姑娘嘛……我说老头儿，你这大年纪了还是省省心别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吧！”
老偷儿嗤之以鼻，道：“难道老子就有这个闲空耍孩子玩！”
正中老者双眉一皱，道：“毛燕华，你可知道老夫兄弟是谁？”
老偷儿仍然嘻皮笑脸的说道：“你们这三个老小子，可知道老夫毛燕华是谁？”
左后侧的老者怒声对其余二人喝道：“话说的很够了，杀！”“杀！”字出口，这老者身形欺上，左掌已印到了老偷儿的右肩。
老偷儿是背对着这个老者，但早有防，身躯霍地转过，左掌扬起，和这个老者硬对了一掌，彼此身形都是一晃，功力相等，势均力敌！
老偷儿暗自一凛，单对单当可不改，三搏一却难逃毒手！
少年双眉一拧，冷笑一声，道：“秃驴不走，莫非想死！”
僧人全身一颤，长叹一声，转身就走。
红姑竟自少年身旁闪过，跟了走去。
少年进步舒腕，抓住了红姑的左臂，淫态难以自制的说道：“姑娘，这秃驴有什么好，何不要我陪你？”
红姑依然向前迈进，少年五指不由加了少许力量，因之红姑觉得左肩一痛。
红姑虽然本性已失，但她一身功力却是丝毫未减，臂间一痛之下，立即提力挥气猛挥左手。
少年不防红姑身怀奇技，被一掌击在了前胸，大吼一声，倒摔出去，口鼻间已被鲜血染红，右肋骨断了三根。
红姑却连头也不回，疾行数步跟在僧人后面，若无其事，另外三个骑士，立即纷纷喝呼，纵身向前，将僧人和红姑围在当中。
僧人神色陡变，看着三个大汉一动不动。
红姑因为僧人停步不前，遂也站在僧人背后不动。
最早问话的大汉，这时冷哼一声说道：“和尚，原来你会功夫，好，接老子一拳！”
话未完拳先到，僧人慌不迭地退躲，闪向一旁。
大汉拳劲无法收转，击向红姑身间！
红姑神情木迟，出手却快，左腕一顺大汉臂腕，向外一甩，右掌快如闪电，已切在大汉劲间。
大汉头劲受掌，立刻歪斜着头蹲在地上，痛得汗如雨下，却无法出声，两只手抱着头，不停的拉扯。
原来劲骨已脱，难怪无法呼喊叫疼！
僧人目睹大汉的怪状，不由笑的打跌。
红姑看到僧人的样子，竟也格格的大笑起来。
另外两名骑士看到大汉身受重伤之时，彼此互望一眼，不约而同各自探囊取出两支冲炮，抖手冲向云空。
在一声爆响之下，冲炮卷着一道紫色烟笼，腾升不已，久久不散！
僧人突然变色，对红姑喊道：“这是‘紫龙烟火’信号，姑娘快走！”说着，他当先快步向林外一端跑去，红姑随在他的身后也逃向林外。
那两名骑者，已自背后撤出了兵刃，大喝两声，纵身追到，拦在僧人身前。
其一猛扬手中钢刀，恶生生砍到僧人头顶，另外一人三尺长剑挑出几朵剑花，竟也刺向僧人背上！
僧人丝毫不解武事，前者钢刀后有刺剑，吓得惊叫一声，坐在地上，只见刀光剑影闪处，两声凄厉惨号传出！
僧人紧抱着头，看不敢看，等一会儿没了声音，僧人不由偷偷抬起头来，喊了一声哎哟，又抱住了头。
原来那两名骑者的刀、剑皆已脱手坠落地上，胸、背各有一个碗大的深洞，鲜血正泊泊流滴，业已死去！
红姑站在僧人面前，依旧是直楞呆傻，僧人却已明白所救女子，是位身怀杀人绝技的煞星，心胆一颤，竟然站不起身来。
有顷，林外马嘶之声传到，僧人猛地自地上爬起，飞步出林而逃！红姑紧随身后不舍，僧人暗自叫苦不迭。
前面高山阻路，僧人蓦地一呆。
原来急不择路之下，竟跑到了北山山脚，回头身后的红粘，脸上毫无表情，僧人暗中叹息一声，行杖加力登上山径。
适时背后远处传来呼喝叫喊，声音杂乱，都是喝令僧人和红姑停步。
僧人瞥顾身后，大惊失色。
六个武士打扮的人物，各跨快马已追了上来，僧人只有拼命加力向山上飞逃。
踏上北山不足里路，背后快马已将追及，僧人左转，瞥见不远地方有个藏身的洞穴，立刻一头钻了进去。
红姑继之才要跟进，不料僧人惊呼一声摔了出来，接着人影一闪，由山洞中钻出来一个干枯瘦小活像猢狲的老者。
老者瞪着一对暴射精光的火眼，道：“出家人好无道理，你进来干吗？”
僧人业已听到马蹄声近，急的涨红着脸道：“背后有人要想杀我和这位姑娘……”
那干枯瘦小的老者，不待僧人把话说完，已手指山洞道：“躲进去吧！”
僧人念一声佛，一头钻了进去，红姑也相随进去，适时快马已到，马上六人看到枯瘦老者，一领缰绳到了老者的身前。
为首之人年有五旬，凶猛至极，以手中长剑一指老者，道：“老头儿，可见一个和尚和一个姑娘路过此处。”
僧人躲在山洞里面，心想：“老头儿最好胡指一个方向。”
那知老者却道：“不错，我看到了。”
马上五旬的人物急忙又道：“他们是往那条路去的？”
老者阴阳怪气的说道：“山上就这一条路，你们不会找！”
僧人在山洞中暗自焦急，问话的人却声调整一变，道：“老头儿快告诉老夫实话！”
老者毫无表情的一指身侧山洞，道：“就在这个山窟洞里！”
马上这人冷笑一声，道：“老兔蛋敢拿太爷开心，说实话！”
话声中，这人长剑一抖，刺到老者的肩上！
老者冷哼一声，道：“无冤无仇，见面竟敢就下毒手，再要饶了你那就没有天理报应啦，下来！”
只见老者微一沉肩，剑已刺空，老者接着舒臂扬手，抓住了宝剑，一拉一拖，把马上这人拖摔倒地上！
其余五人，怒喝厉呼声中纷纷飞下马背，刀剑齐出，攻向干枯瘦小的老者。
老者哈哈一笑，身形闪移之间，双掌矫捷而出，只听到“拍叭”声响，五人不多不少，每个都挨了两下又脆又重的耳括子！
老者依然站于原处，冷嘲的说道：“那位还不过瘾的话，请再动手！”
那首先被老者捏住剑身拉下马来的人，此时悄没声息的猛提长剑，扎向老者后心，老者蓦地转身，飞起一脚，长剑已被踢飞出去。
接着左足一挑，将暗算他的这人挑起丈高，甩掌拍在这人厚臀之上，这人像断线风筝似的，被击出两丈以外，“啪”的一声昏死地上。
另外五人木楞有顷，内中一个黄瘦脸膛的汉子越众而出，对老者说道：“朋友，你和那和尚及姑娘是否同伴？”
老者嗤笑一声，道：“老夫向来独自行事！”
黄瘦脸膛的汉子嗯了一声，道：“在下‘病判官’崔获，奉令由京来此，前站四位大人在此山脚下树林之中，遭人暗算，三死一伤，伤者亲口说出那和尚及姑娘就是凶手，朋友既然与此事毫无关连，何苦……”
老者不待对方把话说完，冷哼一声接口说道：“你们是白学信的部下，还是纪纲的走狗？”
黄瘦脸膛自称病判官的崔获，一楞之后，道：“阁下又是什么人？”
干枯瘦小的老者淡然说道：“老夫人称‘人间神偷’，姓毛！”
崔获闻言全身一抖，暗想：真够倒霉，碰上了这个老鬼，表面上却恭敬的说道：“原来是毛大侠，不知不罪，毛大侠您好。”
老偷儿毛燕华嘿嘿冷笑两声，道：“我是贼，而你们是官，我好你们可就遭了报啦！”
崔获故作不解，拱手说道：“刚才得罪您了，我先赔礼。”
老偷儿霎霎眼，道：“好说好说，刚才我打你们了，莫罪莫罪。”
崔获脸一红，道：“现在请您指点一下，那和尚逃到什么地方去了，可以吧？”
老偷儿仍然指着身旁山窟洞道：“就在这里面！”
崔获暗中咬牙，恨难恨头儿到了极点，但因深知自己这一行，绝非老头儿的对手，只得陪着笑脸转身对其余众人道：“这儿没有，咱们别处去找吧，别再烦毛大侠了！”
其余四人扶起了昏死的同伴，牵着马转向山区中而去。
躲在山窟洞中的僧人，在听到马蹄声远去之后，由洞里出来，合十对老偷儿毛燕华谢道：“多蒙长者义助，贫僧合十。”
老偷儿一笑，道：“别谢我，我说实话，那群小子不信，你快走吧！”
僧人淡然说道：“人就是这样，常拿着假的当成真的，真的却又认为是假的，要不就没事作了。”
老偷儿闻言一楞，似有所悟，适时红姑也由洞内钻了出来，老偷儿不由注目瞪了红姑两眼。神色一变，问僧人道：“和尚，你是那个庙里的？”
僧人道：“贫僧身世凄凉，游方天下，没有庙。”
老偷儿一指红姑道：“这位姑娘是你的什么人？”
僧人遂将实情说出，最后道：“姑娘似是曾受重大刺激而忘记一切，又因贫僧曾经救她，竟然一步不离贫僧左右，实令贫僧为难，因为贫僧亡命……”
老偷儿扫了僧人一眼，接口道：“姑娘并非忘记一切，是被人害了，服过‘迷心’之药！”
老偷儿扫了僧人一眼，接口道：“是谁这样心狠，可叹可怜！”
老偷儿抬头看了看天，侧耳一听远处，道：“那几个宫中的废物又回来了，咱们找个地方谈吧！”
说着拉住僧人衣袖，向一处断崖，深仅数丈，宽约三丈有余，对面有一条小路曲折通上，老偷儿适才在山窟洞中扔出僧人，已知僧人丝毫不解武技，因此，立即一抱僧人，顿足而起，飞过断崖。
红姑却毫不犹豫，腾身而过！
僧人吓了一跳，这才知道红姑身怀奇技功力。
盘曲多时，到达一个只有丈深，却高可十丈的山洞，坦然走了进去，洞中极为干燥明亮，并有三五可供人坐的石块。
坐下之后，老偷儿伸手抓住了红姑的腕脉，谁料红姑手臂一抖一甩，把老偷儿震退了三步。
老偷儿眉头一皱，再次抓去，那知红姑腕一翻，二指突出，已点到老偷儿的前胸，老偷儿神色大变，慌不迭地向左边一滚，侥幸躲过，但却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红姑迫退了老偷儿，未再追逼。
老偷儿由地上爬起来，对僧人说道：“我要替她把一把脉，好想方法医治，你对她说吧！”
僧人点点头，走了过去，拉住红姑衣袖，拖到老偷儿身前。
红姑毫不抗拒，老偷儿暗自颔首，替红姑把脉之后，摇头说道：“这是‘鬼谷’的迷心之药，我救不得，不过这种药在一年之内没有关系，还能另想办法。”
僧人不懂江湖中事，并没询问，但却把“鬼谷”二字记在心中。
老偷儿刚刚几乎丧命在红姑“无音断魂指”下，已知红姑的来历，但因僧人并非武林之士，说无用处，遂忍在心中。
老偷儿这时想起了刚才僧人说过的话，开口说道：“和尚，刚才你说你亡命，是亡命天涯呢？还是……”
僧人适才无心说出不能向人说的事情，已甚懊悔，听老偷儿一问，不知如何回答才好，竟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老偷儿一笑，道：“杀人？”
僧人摇头，苦笑一声没有接话，老偷儿嗯了一声，道：“人人有难言之隐，你不说我也不问了，不过你们杀了宫中的卫士，从此就没有平安的日子啦！”
僧人目视着红姑，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祸福无门，这真是从何说起，从何说起。”
老偷儿一笑，道：“你有地方吗？”
僧人道：“贫僧曾与另外一位师兄相约，在下月初旬于‘西园寺’聚会。”
老偷儿摇头说道：“很难，这次宫中卫士们不知何故结队而出，似是来此北山，你们杀死他们前站的事，如今他们无不知道，你怎能过去？”
僧人神态伤怀而恐惧的说道：“看来只有一死了之啦！”
老偷儿霎霎眼，突然说道：“别急，暂时就住在这个山洞里，好在老夫也要留居些时日，到时候我想办法送你去西园寺好了。”
僧人合十称谢，但转念之后又道：“贫僧只有四五个馒头可供果腹，这怎么够我们吃的呢？”
老偷儿一笑，道：“佛云‘相见皆缘’，吃的问题找我。”
僧人放了悬心，老偷儿却站起身来道：“水袋给我，我去弄点好喝的玩意儿，咱们晚上见。”
僧人递过水袋，老偷儿闪身出洞而去。
夕阳已落，卷乌归巢，老偷儿悄没声息的回到洞中，右手提着鼓囊囊的水袋，左手拿着四只香喷喷的薰鸡，给僧人一只，红姑一只，另外两只塞进僧人那个灰色小包袱里面。
红姑傻傻地看着老偷儿，僧人却长叹出声，老偷儿一笑道：“和尚，凑合点吃吧，别忘了咱们这是避难，何况‘酒肉穿肠过’，佛若有灵，决不怪你！”
僧人苦笑着开始撕吃，红姑也学着僧人的样子吃了起来。
水袋中滴水皆无，已成美酒，僧人只有无可奈何的喝了几口，红姑却以酒当水喝了不少。
老偷儿嘻嘻一笑，对僧人说道：“咱们谈谈如何？”
僧人看着深黑的天色，道：“贫僧想从山后翻过，去酉园寺。”
老偷儿摇头道：“难，难。”
僧人毅然站起，道：“总比藏在这山洞里强些。”
红姑见僧人站起，也随着起来，僧人无奈的又叹息一声，老偷儿沉思多时，慨然说道：“俗话说送佛送上西天，走，老偷儿犯险送你一程！”
他们在深夜里，悄悄离开了山洞，翻上后山。
时约三更，他们已经步下后山的荒径，突然，老偷儿一拉僧人的衣袖，隐身乱草丛木之中，红姑是一切学着僧人样子，也藏起身来。
距他们不远地方，适时传来人声，道：“好事轮不到咱们，我就不信会有人走这条倒霉的荒径！”
另一人道：“崔获和于杰的功夫不含糊吧，结果……”
这人话没说完，又有一人接口说道：“要是崔老三没说谎，咱们兄弟不论那个，也休想能胜毛贼！”
最先开口的那人道：“纪大人这次请出了‘宫门三剑’，也许可以成功，不过万一……”
话锋突然中断，再无听响，接着在另外一端，传来了极轻的步声，僧住毫不所见，老偷儿却已看清来人是谁，脸上露出了奇特的神色。
刹那之后，一条胖大的人影已走到目光可及的地方，突然，这人猛地停步，沉声喝道：“什么人隐在暗处！”
接着嗤笑声起，自胖大黑影四方，各自出现了一个人，将胖大黑影围在中间。
胖大黑影扫视了四人一眼，冷哼一声，道：“我当是谁，四位可好？”
四人之中守于正东的那个，首先说道：“章侍卫你好吧，令尊大人没有来？”
被称为“章侍卫”的胖子，竟是那被“巨目鬼王”所掳，趁无影神剑出鞘爆炸时逃脱的“黑心獐”章延成！
章延成此时神色狂妄地又扫了四人一眼之后，道：“他是他，我是我，他的事我不愿闻问。”
四位紧紧包围着黑心獐的人，自然不知章氏父子所遭遇的一切，不由同声嗤笑，立于正南之人这时说道：“你来的正好，纪大人在前山候驾呢，跟着我们兄弟走吧！”
黑心獐次序哼一声，道：“韦老三，你少找我，姓章的已经脱离了侍卫群，纪纲想要见我，叫他来！”
韦老三韦化雨哈哈一笑，道：“章延成，你敢抗命？”
黑心獐肿胖而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杀气，大而无神的眼睛，也射出了凶光，冷冷地说道：“老子抗命又能怎样？”
韦老大韦化龙道：“老章你别发毛，纪大人已经知道剑、刀都是假的了，只要你作个证，好向‘凤’公主交待。”
黑心獐皱皱眉头道：“这不关我的事，韦老大，我念在过往的交情，不愿和你们兄弟反脸，省事的趁早离开此地！”
韦老二韦化东一笑之后，对老大、老三和另外那人说道：“没别的办法，咱们只有动手了！”
黑心獐陡然怒喝一声，道：“我可不愿意杀人，不过你们若是敢动手，我是决不留情！”
黑心獐的功力，是韦家三兄弟还有那个名叫“铁掌”吴开山所熟知的，确实比韦家兄弟高出一些，但是以四对一，韦家兄弟和吴开山却认定必胜。
是故在话不投机之下，吴开山当先发难，韦家兄弟继之攻上，双方立即血搏一处！
老偷儿此时一拉僧人，悄声说道：“趁狗咬狗，咱们走正好。”
三人闪开当地，向无人处而去巅到后山外大路之上，再没遇上阻拦。
老偷儿自身畔取出了十几两银子，道：“和尚，这个给你，最好找个民家借身衣服给姑娘换换，她跟定了你，我又有事分不开身，路上只有自己小心了！”
说着不待和尚答话，把银子硬塞在和尚手中，转身仍循原路飞纵而去，转瞬无踪！
僧人看了红姑一眼，白灰色包袱之内取出了一身僧衣，代红姑穿在外面，勉强把长发塞在僧帽之中，乍看还能瞒得过去，膀踏上行程奔向西园寺而去！
老偷儿趁假的“无影神剑”爆炸之暇而遁脱，就是要以“黄帝神刀”开启北山宝库，但却始终无法打开神刀，已知神刀已非真物。
不过却不死心，来到北山，无心巧救了这个和尚，老偷儿自然不知道和尚是谁，但却因此种下善因而得善果。
老偷儿急急赶回北山，非但是对宝库心有不死，也想看看黑心獐和吴开山及韦家兄弟搏战的结果。
当他回到原处的时候，业已空无人在，他摇了摇头，才待离开，左右人影闪处，已被三个青衫老人围在当中。
老偷儿嘻笑一声，道：“有意思，你们想干什么？”
三位青衫老者，俱皆身背宝剑，前方那位冷冷地说道：“阁下可是‘人间神偷’毛燕华？”
老偷儿仍然嘻嘻一笑，道：“是俺，怎么样？”
正中老者沉声说道：“那和尚和姑娘呢？”
老偷儿咦了一声，道：“和尚可到寺里找，至于姑娘嘛……我说老头儿，你这大年纪了还是省省心别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吧！”
老偷儿嗤之以鼻，道：“难道老子就有这个闲空耍孩子玩！”
正中老者双眉一皱，道：“毛燕华，你可知道老夫兄弟是谁？”
老偷儿仍然嘻皮笑脸的说道：“你们这三个老小子，可知道老夫毛燕华是谁？”
左后侧的老者怒声对其余二人喝道：“话说的很够了，杀！”“杀！”字出口，这老者身形欺上，左掌已印到了老偷儿的右肩。
老偷儿是背对着这个老者，但早有防，身躯霍地转过，左掌扬起，和这个老者硬对了一掌，彼此身形都是一晃，功力相等，势均力敌！
老偷儿暗自一凛，单对单当可不改，三搏一却难逃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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