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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旦夕之祸
2025-08-05  作者:孙玉鑫  来源:孙玉鑫作品集  点击:

  生佛却认定自己出掌却胜,这种打人的办法有失身份,坚决要俊美少年来攻他,不料俊美少年却说只会挨打,不惯打人。
  双方坚持不休,座上的银鬓龙婆巫老太,此时说道:“生佛先打一掌,然后接小兄弟一掌,这样互抵三次就够了!”
  俊美少年含首认可,生佛扬喝一声“好”!才招呼俊美少年留心接掌,座上茅山哭笑双道中的笑老道,突然发出一声慑人魂魄的桀笑,沉声问俊美少年道:“你这小子出头接生佛三掌,莫非自认能敌得住庄凌云的‘干元神火’功力?”
  俊美少年答一声:“老道,你只说对了一半!”
  接着话锋一转对生佛又道:“动手吧,速战速决!”
  生佛本存不忍的心意,又知俊美少年是既内宅巡卫,必得主子的信任,万一将他震伤,善后不宜处理,但在听到俊美少年答复笑老道说他能敌庄凌云后,生佛不由发怒,一声冷嗤暴喝打下!
  生佛练就“玄冰”阴功,传自西域,有扬掌生死百物的功力,等闲之辈休说互相对掌,碰都不敢碰他!
  他这一掌用了七成真力,出右手,指尖向上平推发出,击向俊美少年前胸正中地方,两相距约为四尺,这一掌他并未挪步前进,设若俊美少年不向前的话,根本打不到身上,这是生佛的好心肠,不想一掌震死俊美少年。
  就这样,厅上已被玄冰阴功所生的寒气所笼罩,似腊月飞雪时筛般冷寒透骨,其厉害可知!
  岂料这俊美的少年巡卫,非但不避不闪,反而进步挺胸迎了上去,生佛再想撤回掌力都无法办到,只好临时减去两成真力而抬高掌势。
  “砰”的一声,生佛发出的一掌,看来是实生生打中了俊美少年的左肩,俊美少年非但身形湎有晃动,并且若无其事的面含着微笑。
  此时举座皆已惊震至极,正中魁伟凶恶的老者似是极感意外的紧皱起那对眉头,频频摇头!
  俊美少年这时却对生佛淡然笑道:“和尚你心存仁厚,只以五成真力而改击我的肩头,算是个光明磊落的人物,但是我却已经试出,你决非庄凌云的敌手,差了一半还多,我这一掌不用打了!”
  生佛闻言竟然恼羞成即,万喝一声,突然双掌齐出,如石火闪电般疾打向后美少年的右肩和“丹田”重穴!
  俊美少年一声哂笑,身形微闪,已到了生佛的背后,不容生佛再次变招,双手突分,已将生佛的双的双臂自后拢起,生佛强力挣扎,却半丝都挪动不得。
  俊美少年训叱说道:“我自愿放弃打你一掌之约,已存道义,你怎么这样不试好歹暗算于我,若不念在刚才你曾动仁悯之心,非好好的教训你一次不可,滚回去坐着吧!”
  话声中俊美少年双手一抖,也没见他怎样用力,已将生佛凌空扔了起来,恰是落在生佛的座位上面。
  俊美少年随即坦然大步向坐处走去,适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鬼哭,若冤魂索命,俊美少年倏忽止步,但却并未转身,只是冷冷地说道:“哭老道,生佛虽凶却能守清规,我才放他过去,你凶淫狠毒可比不得生佛,设若动上手我不会留情,所以你最好是试相些仍然回去!”
  哭道人毫不动火,冷哼一声,道:“朋友,哭道爷向不信邪,凭你这身功力手法,怎肯到我们狮王府来当这月入只有五两银子的巡卫?说实话,你是干什么来的?”
  俊美少年冷嗤一声道:“我没有做贼的胆子,更没有吹拍夸大的本领,凭着真实的功夫换几两银子钱买米下锅,难道说还犯王法?”
  哭老道鬼哭一声,道:“好一张利口,转过身来,哭道爷领教几招!”
  俊美少年秀眉已然高高挑起,正待转身,突然耳边传来一丝轻微异声,他面色一变,沉声对哭道人和正中魁伟凶恶的老者喝道:“告诉你们,庄凌云已经到了,你们还是留着精神对付他吧!”
  说着俊美少年不再理会哭老道,回转座上坐下,果然在他刚刚坐稳的时候,大厅以外数丈地方传来两个人的沉喝声,道:“肃州(酒泉)庄凌云,酒僧齐旋风,拜会这狮王府的主人!”
  话到人到,大厅正门“彭”的一声倒了下来,瞎眼的庄凌云和手执禅杖的酒和尚,打碎了厅门由外闯进!
  厅内中坐的那个魁伟凶恶的老者,因被适才俊美卫的功力和言谈所惊,只顾寻思少年巡卫的来历,竟未能答复庄凌云于酒和尚的问话。
  庄凌云闯进大厅,立即扬声说道:“谁是此地的主人,出头答话!”
  魁伟凶恶的老者,此时斩断了思路,厉声叱道:“夜闯民宅,匹夫们好大的胆子!”
  庄凌云冷冷地一笑,道:“贵州第一峰头,我身怀‘黄帝神刀’夜遇两队暴客突袭,被我斩刹殆飞,但却留了一个活口,问出彼等脑奉此间主人所差,图谋于我。”
  “那两队暴客,一为乌衣帮匪,一为宫中‘东厂’高手,如今我也侦和这狮王府主人,杈势大过东厂宦狗,似于内廷有真接关系,大丈夫应当磊落光明,敢作敢当,刚才说话的朋友,我要你答我一句,这狮王府于内廷有没有渊源?”
  愧伟凶恶的老者一面示意座上高手,一面冷冷地说道:“本府于内廷非但是不渊源,渊源并且极深,庄凌云,你又能如何?”
  庄凌云哈哈一,笑:“我要把这座狮王府夷为平地!”
  酒和尚此时接着对庄凌云道:“酒朋友,既知所料不虚,还嗦什么,动手吧!”
  庄凌云含首作答,大步而前,魁伟凶恶的老者突然沉喝一声“且慢”,继之对酒和尚问道:“齐旋风,你可还认得老夫?”
  酒和尚适才伴同庄凌云闯进大厅,立刻认出老者是谁,暗中也早就打定了主意,此时老者发话问他,他冷哼一声,道:“酒僧酒迷心目,眼拙心笨,认不出你是那个!”
  庄凌云突然一笑,道:“怎么?酒和尚,这里还有你的朋友?”
  酒和尚秃头连摇,道:“酒朋友你这次可猜错啦,和尚我于叛君藩王的看家狗们,说什么也关连不到一块儿,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正中魁伟凶恶的老者闻言大怒,厉声说道:“齐旋风,你当真认不出我唐宝明了么?”
  酒和尚故作思索的自语道:“唐宝明?好熟的名字呀,怎地我和尚却一时想不起来!……”
  魁伟凶恶的老者提醒酒和尚道:“殿前左将军唐宝明!”
  老者报出他昔日在“建文帝”时的官职,酒和尚扬声怒目喝道:“匹夫!你也太恶毒了,往昔的殿前将军唐宝明是什么人物,你竟敢冒充!”
  老者一笑说道:“齐旋风,你再近前些仔细看看。”
  酒和尚冷笑一声,道:“呸!何必再看,和尚我记得清楚,燕王矫‘靖难’之名而兵临城下之时,那唐将军当殿慷慨呼号,誓除国贼,声嘶力竭,目皆鬓落。
  “据传城破之日,唐将军举战而死,像这种英雄人物,今日怎会如此无耻认贼作父俞生苟活!”
  唐宝明闻言不禁羞红了头脸,无法答话,庄凌云即冷冷地说道:“酒和尚,这年头多得是实身投靠的人物,依我看,你不妨走近点仔细瞧瞧,当真是老朋友,咱们一切都好商量了。”
  酒和尚反问一句道:“酒朋友,莫非你也贪图富贵?”
  庄凌云一笑,道:“是替你打算,这人要真是唐宝明的话,你岂不是交上了好运,自此风会云际,何愁连买酒的钱都没处张罗?”
  酒和尚沉哼一声,道:“和尚喝酒也是喝那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酒,似这种带着贼味的……”
  银鬓龙婆巫老太这时突然截断酒和尚的话锋,道:“酒僧莫要出言伤众,你怎敢把我等比为同流?”
  庄凌云从旁冷冷地接话问道:“坐于叛王堂中,难道你还另有居心?”
  巫老太道:“老婆子人称银鬓龙婆便是,我于生死双佛及茅山哭笑道长,和唐大侠是朋友不假,但是这次却都专为阁下那柄‘黄帝神刀’而来!”
  庄凌云沉思刹那之后,道:“恕我不知之罪,当真专为我而来,敢请立即外出在西湖边上稍待,容我跟酒和尚了断此间事后,前往奉陪!”
  巫老太冷笑一声,道:“老婆婆不能说阁下的话错,但是我也不几句话说,就是敢烦阁下先了断咱们的事,然后办别的!”
  酒和尚齐旋风却哈哈大笑几声,对庄凌云道:“酒朋友听见了么?这就是小人比正人君子高明的地方,人家的道理不错,别管居心如何,听们都没办法当人家是狐鼠鹰犬来看!”
  庄凌云早已不耐,冷笑一声对酒和尚说道:“酒和尚忍着些儿,反正咱们早有成算,随他们是鸟鱼还是王八蛋,大锅滚水一齐煮了就是!”
  酒和尚齐旋风略一沉思,悄对庄凌云道:“酒朋友,你那‘干元神火’无上神功施展到十成功力的时候,可能发火?”
  庄凌云含首作答,酒和尚立即扬声转对唐宝明等人说道:“和尚不说诳言,既知狮王府是逆贼江南别庄,今夜那个动手那个丧命,不愿于我等为敌者退,不退之人就一拥而上作个痛快的了断!”
  酒和尚话说完毕,倏地飞身厅门一旁,庄凌云却向大厅正中又迈了几步,然后蓦地缓提双掌,平推而出,厅内众人立觉酷热。
  众人难耐灼炙之若,不由零星的退到厅外,最后只剩下了唐宝明、生死双佛、哭笑二道、银鬓龙婆巫老太和那个自称是内宅巡卫的俊美少年。
  唐宝明的这身功力,高出酒和尚不少,如今他注目厅门旁边的齐旋风,见齐旋风对这极热的神火掌力竟似无觉,不则暗中诧疑。
  偶然瞥见那年轻的巡卫,此人也正含笑相视,不禁心头上一凛,此时厅内业已令人窒息。
  庄凌云突然沉声喝道:“除唐贼及巫婆子双佛二道之外,尚有一人,火速通名免得自误!”
  酒和尚瞥望了俊美少年一眼,促眉说道:“酒朋友不必多问,施展全部干元神火的威力吧!”
  庄凌云剑眉一挑,道:“庄某曾经答应过一位知已朋友,不再随意刹人,故尔最后警告尔等,干元神火若全部发出,此厅无异火海,人畜难逃,此时休看尔等尚能以本身真力相抗,但却已中火毒,若再迟疑不退,莫怪庄某心狠!”
  生死双佛练就“玄冰”阴功,这种功力为西域一派八大奇功之一,双掌提足功力发出,冷风能够冻僵人体而死,是故自觉非但能敌庄凌云,并且认定玄冰阴功正是干元神火的克星,闻言不由哈哈狂笑出声。
  庄凌云轻蔑地冷嗤一声,道:“可怜的无知以佛,妄以为‘玄冰’可敌‘神火’已距死不远,我懒得多说!巫老太你素日名声不坏,年事这高,实不忍你惨死此处,欲得‘黄帝神刀’,何不待到五五端端阳赴会虎邱?
  “哭笑二道无恶不作,死了应当,另外那朋友你听着,我已度出此地只有你的功力最高,庄某一因爱才,二因不愿刹一无辜,才久久未肯施展神火全功,如今我话已说明,再候你片刻,生死存亡由你自择吧!”
  这俊美少年巡卫闻言含笑缓缓站起,慢慢踱出大厅,边行边在微张唇齿,酒和尚耳边立即传来俊美少年的“心意传声”道:“齐将军请多加照指着庄公子,并请劝庄公子不要火焚此府,虽是各为其主,也应记草木无害,若遇极险,可向内宅石后方脱身,庄公子若问,请告诉他,我就是他认为知已的那人!”
  酒和尚闻言微楞之下,俊美少年已闪身出厅,走得没了影子。
  庄凌云已知少年离去,倏地身形飘起,热雾突然消失,而他却已如石火闪电般投向正中座上。
  竟然陡地出手抓住了巫老太的腰带,一拌一甩,巫老太空有一身功力,只因庄凌云身法大快,她还没来得及应变,已被扔出大厅。
  巫老太身在半空,这才悟及庄凌云的用意,暗中不由心感庄凌云成全之德,借这一甩之力穿出大厅而去!
  唐宝明此时方知厉害慌不迭地顿足而起,行破南面窗户穿出大厅逃下,酒和尚怎肯放却老贼,匆忙中对庄凌云说一声:“酒朋友我追唐贼去了,别放火,咱们等会儿见!”随即也穿出南窗。厅内的生死双佛和茅山哭笑二道,早已蓄力待发,如今八掌齐出,聚集成一股威势凌历的狂飚,暴然袭向庄凌云胸前
  此时那唐宝明穿出南窗之后,立即展开轻力疾纵飞逃,目的之地是狮王府内的宅的大花园,唐宝明并非专为逃遁而来,还另有居心。
  他逃,酒僧追逼不舍,已成首尾之势。
  倏忽唐宝明纵拔而起,飞临一座八丈假山的中腰,那里恰好有座歇足的凉亭,他背面外,脸上现出诡诈的笑容。
  酒僧紧跟着攫上假山,那知唐宝明并不再逃,一声桀桀怪笑之后,满面狰狞的手指酒僧喝道:“齐旋风,这就是你埋骨之地!”
  酒僧一言不发,转起禅杖迎头打到。
  假山上没有多大的迥转地方,酒僧功力虽差唐宝明不少,但是禅杖转起足够千斤之力,带着呼啸风声而来。
  唐老贼功力再高也不敢招架,闪身退到亭中。
  酒僧一杖砸空,纵步追到亭内,亭内地方狭窄,禅杖很难施展,酒僧却不管这些,仍然轮杖扫下!
  唐定明蝇别有阴谋,等禅杖将及中腰的时候,他倏地缩身又退出亭去。
  酒僧收拾不住,一声震天暴响,在唐老贼身边的凉亭石柱已被酒僧一杖打折,因而引发了这假山上的一处埋伏。
  唐宝明乘极纵到假山顶上,顶目也有一座凉亭,比中腰那座大些,唐宝明闪身进亭之后,立刻坐在圆石桌后的石凳上不再移动。
  酒僧相继追到,怒吼一声闯进亭中,举起禅杖才待打下,唐宝明却突然压低了声高庄重地说道:“齐将军别来无恙,唐宝明投入燕王宫中,实是奉有谕令,别有用意,适才诚恐隔墙有耳,不能不假作一番,如今趁此四下无人,齐将军暂收雷霆之怒而入座,容唐某说明内情,并有极极密的事情拜烦将军。”
  酒僧闻言一楞,皱眉不语,唐宝明接着又正色道:“齐将军怎地这般不信任我,唐某果已买主求荣而敌对将军的话,将军尚非唐某敌手,岂有边边退让而不还攻之理,目下事关江山社稷,只有将军可直叩禀职主,莫误时刻!”
  酒僧虽仍不相信唐宝明之言,但却也怕失误大事,转念自忖,同在凉亭之中也不惧唐宝明弄鬼或逃生。
  遂在唐宝明对面西边石凳之上坐下,长大的禅杖横置双腿上面,以防突变,道:“有话快说,齐旋风可不受人骗!”
  唐宝明喜在心头,相传燕王兵下京畿之时,护送着建文帝巧装而逃的人,就是齐旋风,建文帝至今下落生死不明。
  燕王曾下秘旨,捕狱建文帝者赐万户之侯赏世袭及黄金十万,如今齐旋风并未否认他知道建文帝的下落,可见传言不虚。
  唐宝明狡猾猾无比,他故示无他以坚齐旋风信心,双手扶着圆桌桌面,身体几乎探到相距齐旋风尺余的地方,将声音压至极低!
  齐旋风不由暗自惭愧,唐宝明双手左右分开甚远,身休又靠近自己,决非另怀阳谋,不禁失去机心!
  唐宝明此时悄声说道:“目下时机已到,燕王不日来此,齐将军你……你就滚下去吧!”
  唐宝明猛地双手将石桌向右边一转,“你滚下去吧”之五个字跟着说出口来,齐旋风所坐西边石凳及石地,突然裂开,身体飞速坠下,“”的一声震响,齐旋风横在腿上的禅杖恰好担在八尺裂口之上。
  齐旋风始终紧握着禅杖,身体虽然业已坠陷八尺深穴之中,却未落于穴底,这条禅仗救了齐旋风一命。
  原来假山中空,是一间狼牢,内举十数头凶恶青狼,每隔一日始得半饱,遇有“狮王府”主人不便磊落诛戳的政敌或武林高手,则由唐老贼等人出面在假山设宴招请对方,酒间乘机搬动石桌暗纽消息,使对方坠于狼牢之中尸骨无存,端的狠毒万恶至极。
  酒和尚不幸中计,虽仗禅杖侥幸当时未死,但唐宝明老贼又怎肯容他有腾身而起脱险的机会。
  唐贼功力过高,本可发出一掌将酒和尚紧握住禅杖的双手震开,使酒和尚坠入狼牢之下,只是唐老贼过份狠毒,却突然于起了一个阴损的主意来对付酒僧。
  唐宝明桀桀狰笑不停,缓缓将石桌复原,地面隆隆作响,渐渐相合,唐宝明冷哼着激讽酒和尚,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齐旋风,老夫念在昔日同殿为臣的友谊份上,决不下井投石,你可放心。”
  酒和尚一言不发,只是怒目瞪注着唐宝明。
  此时地面已将合拢,酒和尚深知因有禅杖相阻,地面无法合缝,自己紧握着禅杖的双手,却势必被挤成骨碎肉散,那时自然无力再握住禅杖而终于落入狼牢之底。
  酒和尚已经决定当地面即将挤住臂腕的时候,乘杖而纵下牢底,以腰间所佩戒刀,刹死狼群。
  当然酒和尚也会想到,自己惨死狼扑利齿之下的成分多过生望,只是事临万难之下,搏狼而死尚有一线生机,总比被地面巨石挤碎双手而待毙好些。
  唐宝明适时却阴笑说道:“当年齐旋风勇冠全军力擒虎豹,今日的酒和尚大概也含糊不了,你应该听得出来,牢中狼嚎声声。
  “当你无力握住禅杖而滑落之后,老夫祝你恰好摔在一支饿狼的身上,因为牢内尖石森立,这样你就不至于立刻丧命。
  “如此,一场勇士力饿狼的拼搏,必能如我所愿的准确演出,这群青狼是‘玉树’特产毒爪白鼻狼,所以最后的结局老夫也早已料到,当年建文帝殿前的勇将,今日西湖出名的酒僧,慈悲为怀,舍身喂狼!”
  话罢唐老贼不由得意的哈哈狂笑起来。
  酒和尚咬牙怒哼一声,刚刚骂了一句“老贼”,唐宝明却又将石桌倒转些许,地面不再拢合,留了尺宽的空隙,唐老贼左掌提力,冷冷地又说道:“齐旋风,你还有机会活下去,只要答我一句问话!”
  酒和尚冷哼一声。
  唐宝明一字字清楚的说道:“昔日京畿城破,建文帝失踪,老夫知道是你护卫着他,告诉我,建文帝现在何处?”
  酒和尚哈哈大笑两声,道:“唐老狗,别作你那升官发财的白日梦了,万岁促落不明,问你才是……”
  唐宝明厉声叱道:“姓齐的,你这是自己找死,怨不得老夫!”
  这老贼说着以右手转动石桌,隆隆之声又起,地面开始再次挪动合拢。
  适时,唐老贼突闻身后有人沉哼一声,石桌倏忽飞般倒转,地面重又裂开!
  唐宝明在惊凛之中,料知来了酒和尚的接应,认定必然是那“无敌太子”庄凌云,因之唐宝明毫不犹豫的立即换掌,击向酒和尚紧握着禅杖的双手,足下一登,飞身欲逃。
  谁料面前人影一闪,所发掌力已被这人化去,酒和尚也被这个救出狼牢。
  这人接着用极端威凌严峻的语气说一句“还不停步”,声高在唐宝明听来熟悉至极,只是一时想他不起。
  这人接着飘身搁在唐宝明身前,道:“你仔细看看老夫是谁!”
  唐宝明此时已突然地想起这熟悉的声调是谁来了,当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但却又自己安慰自己,认为天下没有如此凑巧的事情。
  唐宝明一面想着却一面抬头注目面前这人,不由吓出了魂魂,目瞪口呆难出一言,天下就有这般凑巧的事,怕见谁却偏偏见谁,唐宝明不禁悚然阵阵退步不迭!
  这人却沉哼一声,指着仍然裂开的地牢恨声说道:“好办法,天下阴狼万恶狐鼠一类的匹夫,都该喂了这种特毒的青狼才对,唐宝明,你是自己跳下去,还是要老夫把你扔下去?”
  唐宝明威风飞失,颤抖着说道:“将军,大将军,唐宝明该死,该死,还请大将军念在小的跟随您多年的份上,饶我这条性命!”
  这人怒声叱道:“鼠辈住口,老夫昔日帐下将军唐宝明,在逆贼攻陷京畿之日已战死沙场,为替死者伸名正义,不容蠢奴偷生苟活,跳!”
  “庄大将军……”
  唐宝明刚刚喊出这四个字来,这人已经大步逼上。
  唐宝明猛地退后,已经退到仍然裂开的狼牢边沿,他见后退业已无路,突然探手自衣袖中取出一个细长的黑筒,对准了这人的胸前说道:“庄大将军,昔日城破,万岁失踪,属下无奈投顺燕王,其间……庄大将军你莫再前进,不要逼我太甚,这是一筒‘天狼黑狗钉’,见血封喉,属下无意伤害大将军,只求大将军容属下离开……”
  这被唐宝明称为庄大将军的人,霍地哈哈大笑起来,继之沉声喝道:“唐宝明,可惜你在我帐下多年,却仍然不知老夫的性格,漫说是一筒带毒的黑狗钉,昔日阵前独闯叛王大营,那是什么场面,刀出临顶斧钺加身,老夫何曾皱过眉头,唐宝明,你跳是不跳?”
  说着又逼上了三步!
  唐宝明被逼无奈,后退业已无路,不由厉声说道:“大将军你若再往前走,我可就要下毒手了!”
  这位庄大将军冷哼一声,道:“匹夫自管下手,老夫何惧!”
  唐宝明突地一咬铜牙,猛抬黑筒对准这位庄大将军打去。
  谁知奇变空在然发生,就在唐宝明手指已经按下弹簧之际,突觉右臂竟然用不上力,因之整个一筒天狼黑狗钉,全打在他自己的右腿及脚面骨上,一声惨号之下,唐宝明再也无法站稳,身形后仰摔落于狼牢之中。
  牢中立即传来连连惨厉号叫,加杂着狼群咆哮之声,这人似是不忍再听这种声音,叹息一声迅捷的转动石桌,堵死了狼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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