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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披发怪人
2025-10-16  作者:孙玉鑫  来源:孙玉鑫作品集  点击:

  胡承奇昂然走出“碧云山庄”,只见一辆马车及一匹骏马早已备好,莫学文与一名年青的车把式,都在车房恭恭敬敬地等着。
  莫学文连忙迎了上来,陪笑道:“总护院,车、马都已准备好了,马匹都是喂饱了的,总护院回来晚些也没有关系。”
  胡承奇拱拱手道:“多谢老先生,在下日落之前会赶回来……”
  伸手向随在后面的红叶等四婢一招,沉声道:“还不快些爬上车去,等人挽你们么?”
  四名侍婢俱都泪眼模糊,但却依言爬上了马车,胡承奇也飞身上马,向那年轻的车把式道:“城里西门的三合茶楼!”
  车把式恭应一声,皮鞭一扬,随着当先而行的胡承奇走去。
  不大功夫,一马一车在三合茶楼停了下来。红叶等四婢依次下车,胡承奇也跳下了马来,向赶车的车把式道:“没你的事了,你回去向文管事的交差去吧!”
  车把式行过礼,顾自赶车而去。
  胡承奇向红叶示意,当先向茶楼上走去,红叶与翠喜等三婢随后跟了上去。
  茶倌是认得胡承奇的,乍见不由一惊,但却连忙打躬哈腰的道:“古大爷,您……”
  看到了随在他身后的四名侍婢,更加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胡承奇随便在一处坐位上坐了下来,淡淡地道:“劳你的驾,去把西门秦三弄喊来。”
  那茶倌抓耳搔腮了半天,终于喏喏地道:“小的就去,小的就去。”
  胡承奇待茶倌退去之后,又冷冷一笑,向四女喝道:“你们坐下来等着。”
  红叶等四婢在一旁坐了下来。
  此刻时间尚早,茶楼上没有其他的客人,胡承奇悠闲地眺望着窗外的景色,心中在暗暗盘算。
  他要救这四个苦命的女子,却又要不着痕迹,他固然不怕白慕古,但还有事情要在他身上查清楚,一时之间不便于翻脸,所以,他要在表面上使外人看不出他救四女的痕迹。
  他想利用秦三弄,叫他找一个真的娼门鸨儿,当真把四女卖了出去,然后,他再以蒙面人的身份出现,救走四女,使她们雇车北上,去济南谋生。
  自然,这办法些曲折不便,但除此之外,他却没有更妙的办法。
  不多时,秦三弄与茶倌跑上了茶楼。
  秦三弄两眼眨了一眨,连忙一步抢了上去,深深一揖道:“古少侠,是您呼唤在下!”
  胡承奇笑笑道:“尊驾目前已是苏州地面上的第一号人物,春风得意,我该亲自来给你道个喜……”
  秦三弄又是深深一揖道:“这可万不敢当,在下蒙老庄主重用,实在都是由于……嘻嘻,由于推荐古少侠这样的奇才……”
  胡承奇打断他的话题道:“除了向你贺喜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麻烦你……”
  秦三弄忙道:“在下理应替古少侠效劳,麻烦二字万不敢当……”
  微微一顿,又道:“有什么事尽请古少侠吩咐。”
  胡承奇伸手一指红叶等四女道:“去找一个老鸨儿来,我要把他们卖断!”
  “啊……”
  这话使他有些难以相信,是以瞪大了两眼,呐呐地道:“古少侠这……这是……”
  胡承奇挥挥道:“我做的事一向不喜欢别人多问,如果你愿意帮忙,最好快些去找,在下还想到别处去逛逛!”
  秦三弄忙道:“是,是,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小人立刻派人去叫……古少侠您且宽坐一时,最多不过……”
  他边说边退,但当他话未说完,身子未转之时,却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秦三弄想是没有准备,身子不稳,一个狗吃屎摔了下去。
  胡承奇一怔,定神看时,心中不由一动。
  原来那是一个披发怪人,虽然模样儿十分难看,但衣服却穿得十分整齐,正踏上茶楼。
  秦三弄大是尴尬,一翻身爬了起来,大怒道:“你没有长眼睛?”
  披发怪人两眼向上一翻道:“既然你长了眼睛,为什么撞到我的身上!”
  秦三弄怒叱道:“这是你诚心找碴……”
  那披发怪人好象不理他,又像被那四名侍婢吸去了注意,只见他走开几步,赞道:“好标致的美人儿……”
  秦三弄迫过去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想调戏良家妇女么?”
  说话之间,伸手按剑,大有动武之意。
  胡承奇终于走了过去,按住秦三弄肩头道:“少说一句……”
  接着向那披发怪人道:“尊驾这等模样,为什么要赞美她们?”
  秦三弄虽然经胡承奇轻轻一语,但他却是服贴得很,果然不再多言了,那披发怪人则嘻嘻一笑道:“老夫班子里的人虽多,但没有一个这样标致的妞儿,四个人每一个都是聚宝盆,摇钱树,嘻嘻嘻嘻……”
  秦三弄又想发作,但看看胡承奇的面色,还是忍了下来。
  胡承奇道:“尊驾是……”
  披发怪人摇摇头道:“说出来也许对这四位美女有些侮慢,所以……”
  胡承奇正色道:“不论尊驾是什么行业,不妨明说,在下绝不会对你不满!”
  披发怪人笑笑道:“老夫干的是贱业,买了七八个粉头,供人寻欢取乐,虽然这行业不大好,但是很容易赚钱。”
  胡承奇一笑道:“那么你是本地的娼户了?”
  “不……不……”
  披发怪人摇摇手道:“老夫是济南人氏。”
  胡承奇道:“尊驾既是在济南开娼户,为什么又要到苏州来!”
  披发怪人笑笑道:“苏杭二州是出美女的地方,老夫养的几个粉头差不多都已人老珠黄,必须添几个年青漂亮的人儿,才能招来顾客……”
  目光向四婢又转了一转道:“所以老夫的苏州之行,是想买几个出色的妞儿,唉……”
  胡承奇道:“尊驾叹什么所,难道还没买成?”
  披发怪人道:“不瞒你说,老夫虽也看了几个,但没有太出色的,一直还没买成……”
  眼珠又在四婢身上转来转去。
  胡承奇淡淡一笑道:“尊驾看她们四人如何?”
  披发怪人大声赞道:“如果老夫能有这么四个年青漂亮的妞儿,只要再做上三年生意,老夫就可以收山养老了,不过……”
  嘻嘻一笑,又道:“对不起得紧,得罪这四位姑娘了!”
  胡承奇道:“不会得罪了她们,看情形咱们可以谈谈。”
  披发怪人大喜道:“噢,莫非……莫非这四位姑娘是……待价而沽的?”
  胡承奇点点头道:“一些不错,在下正要派人去找买主,既然尊驾也是经营卖笑生意,倒可以省了去另找别人了。”
  披发怪人欣然道:“那好,这四位姑娘的年纪模样,完全合乎老夫希望的条件,老夫能买到她们四位,准可生意兴隆,不过……不过……”
  微微一顿,又有些忧虑地道:“尊驾讨价多少,一定很高吧?”
  胡承奇道:“尊驾准备出偿多少?”
  披发怪人呐呐地道:“不瞒您说,老夫经营的是三等班子,赚钱不多,这四位姑娘么,老夫每位只能出五十两纹银,再多的话,老夫就买不起了!”
  翠云,翠喜与小梅三人早已哭得像泪人儿一般,连红叶也有些心疑,胡承奇虽然给了她一千两的银票,虽然说是要送她们去济南,但看现在的情形竟然真像要把她们卖掉一般,一时不由忐忑不安,想想自己悲惨的身世,心头一酸,不由也流下了泪来,一时四女俱皆呜咽不止。
  秦三弄接口叫道:“在下去叫本城的老鸨子来,一个至少能卖一百银!”
  胡承奇面色一沉道:“住口!”
  胡承奇昂然道:“在下已是‘碧云山庄’的总护院,每月有两千两纹银的收入,难道还穷得要卖丫头么?……”
  秦三弄忙道:“这话对,您是白老庄主跟前的红人,只要您开口,一万两二万两的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您……”
  胡承奇面有愠色地道:“这四个丫头是老庄主送给我的,但她们……哼,昨夜气死了我,老实说,我卖她们是为了出这口气。”
  秦三弄连连点头道:“是……是,在下已经明白了您的意思,卖到娼门,对,有她们的苦吃了!古少侠,您想的这办法真绝,真妙……”
  胡承奇淡淡地道:“我所以卖给他,是为了他开的是三等班子……”
  披发怪人两眼一眨道:“对,老夫的班子里都是招来的贩夫走卒,没有一个像样的客人,是火坑……咳,别哭,别哭,老夫只要你们接三年客人,三年之后让你们从良嫁人,老夫说了话算话……”
  四女仍是哭泣不止。
  胡承奇冷冰冰地道:“成交了,请您付钱吧!”
  披发怪人由怀中取出了一张二百两的银票,递到了胡承奇手上,指着银票上的字样,道:“这是二百两正,汇通钱庄的票子,天下通用。”
  胡承奇随随便便地塞到怀中道:“咱们已人货两讫,四个人都在这里,我走了……”
  又向秦三弄挥挥手道:“没事了,你去吧!”
  秦三弄巴结地道:“古少侠要到那里去玩,在下可以引导古少侠……”
  胡承奇冷冷的道:“在下不论是玩,还是去办事,都是喜欢独来独往,不喜欢有人跟着,你请自便吧!”
  说话之间,大踏步向楼下走去。
  秦三弄一路跟着,看着胡承奇出门上马,打躬作揖地送走了胡承奇,但胡承奇却再也没有看他一眼。
  胡承奇策马而行,在苏州四郊转了一转,却转到了北面的大路之主,在一处丛林之前,他收住了马缰。
  那丛林边沿的一株树上有一个很清晰的印痕,胡承奇轻轻一笑,涌身下马,向林中急步走去。
  林中深处,正坐着那披发怪人,红叶等四婢自然也守在一旁。
  胡承奇一入林中,红叶等四婢立刻一齐向胡承奇跪了下去,激动的叫道:“恩公……”
  显然那披发怪人已把真情告诉了她们。
  胡承奇顾不得向四女招呼,也身子一矮,向披发怪人跪了下去,道:“爹爹!”
  原来那披发怪人正是他的父亲。
  老人微喟一声道:“孩儿,起来说话吧。”
  胡承奇站起身来,道:“孩儿在金陵时,听艾四叔说过爹爹可能要在苏杭一带出现,却没想到爹爹会来得这样快!”
  老人点点头道:“自从北京分手之后,为父东奔西跑,很少停歇,对于昔年之事……咳……”
  言下十分颓废,显然没有什么收获。
  胡承奇激动地道:“孩儿倒探得了一些眉目!”
  老人沉凝地道:“你且说说看。”
  胡承奇忙道:“依孩儿判断,无不城与四海镖局都是昔年惨事的当事人,无不城中有一处悔非洞天,老城主卧薪尝胆,已经二十年了……”
  老人点头道:“对你的所为,为父也已听到了些,你做得很好。……”
  微微一顿,又道:“无不城既有悔非洞天,很可能是………”
  下面的话却迟疑着没有说出来。
  胡承奇道:“事情可以明显的看出,无不城老庄主当年做过一件不安心的事,所以才有悔非洞天之设,同时他还亲口向孩儿说过:‘对于前面那人,恨之刺骨,必定要杀了他,对于后面那人,却使他十分歉疚,只要见到他,一定自缚去见他,死而无怨。’这些话虽然有些暧昧,但可以推知……”
  老人打断他的话道:“对,为父也判定他是当事人之一,但有他这番话,却不像那下了毒手,又向为父栽诬的人!”
  胡承奇忙道:“至于四海镖局,很像被害的一方,因为……她们是出外寻仇。”
  老人沉吟了一下,道:“那么‘碧云山庄’有何发现?”
  胡承奇道:“孩儿之来苏州,是因艾四叔说董叔遇难,孩儿才专程来救董叔……”
  老人接口道:“这一点我知道。”
  胡承奇接下去道:“孩儿来到苏州之后,当夜就查明了董叔是被‘碧云山庄’的白慕古派人掳去,孩儿又发现这位隐居了的白慕古与洞庭马场的首脑之人保持来往,十多天前洞庭马场曾派人投递黑帖,要把‘碧云山庄’夷平,孩儿方才动了疑心,除了设法营救董叔之外,还混入了庄中,当起了总护院,希望设法查一个明白。”
  老人连连点头道:“这办法很对……”
  微微一顿,又道:“你那董叔遇难,可能就是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不然就是他们发觉你董叔是为父昔年的故友,才向他下手!”
  胡承奇呐呐的道:“孩儿来苏州已三天,但还没救出董叔!”
  老人微喟道:“不可操之过急……”
  眸光微转,又道:“据我所知,你董叔眼下还不致于有生命的危险,可以慢慢营救,如能查明‘碧云山庄’的底细,事情就算有了眉目!”
  胡承奇忙道:“孩儿当尽力而为。”
  老人道:“无不城对你虽已重用,但仍有疑念,你此次离开太久,不会引起他们更大的疑念么?”
  胡承奇微微有些得意地道:“孩儿在无不城位居紫衫令主,地位仅次于少城主,如果老城主不是对孩儿有了很深的信任,断不会使孩儿居此高位,此外……”
  微微一顿,又道:“老城主已经接受了孩儿的建议,使无不城一切公开,大约半年之后,就可以实现……”
  老人嗯了一声道:“这办法很对!”
  胡承奇道:“孩儿离开无不城时,已与老城主言明离开半年,而且孩儿是负有使命侦查卧底的奸细的。”
  老人忖思着道:“是哪一方的奸细?”
  胡承奇道:“四海镖局。”
  老人沉凝的点点头道:“由这一点判断,四海镖局也是当年惨案的当事人之一,该是毫无疑问的事了,只是彼此的身份很难弄清……”
  胡承奇凝重的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孩儿全力以赴,不怕查不出结果来,也许最近之内就会真相大白。”
  老人点点头道:“好吧……”
  目光黯然一转道:“我们又该分手了!”
  听到又要与爹爹分手,胡承奇差些忍不住要掉下泪来。
  老人明白他的心情,强自一笑道:“记住,在真相未白,为父奇冤没清之前,你我父子是不可能过安静的日子的,安心去吧,也许我们乐叙天伦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胡承奇含泪道:“是……爹爹此刻要去何处!”
  老人一笑道:“为父不是要去济南送她们四人么?”
  胡承奇怔了一怔道:“爹爹可以雇一辆车,叫她们自己走,不一定非爹爹亲自去。”
  老人笑笑道:“自然,为父不是为了送她们才去济南………”
  微微一顿,又道:“你艾二叔目前正在济南大明湖,为父与他有约,是不见不散的死约会,其次,你师兄也有讯息……”
  胡承奇忙道:“师兄在洞庭马场的进展如何?”
  老人欣然道:“他和你一样的很有成就,目前已是洞庭马场的二总管……”
  把声音压低了一些,又道:“日前秘密传讯,不日将到济南与为父相会,相必他也有些讯息传来。”
  胡承奇忖思着又道:“孩儿下次如何与爹爹连络?”
  老人摇摇头道:“还是以前那话,如有紧急之事,为父自会与你们联络,为父很可能仍是化装披发怪人,只不过模样可能有些改变。”
  胡承奇忙道:“孩儿记下了。”
  老人断然挥挥手道:“你走吧。”
  胡承奇只好行礼道:“爹爹保重,孩儿先走一步了。”
  红叶等四婢又同时跪下叫道:“少侠保重。”
  胡承奇不遑多言,只是挥了挥手,向林外就走。
  不大时光,他已走出林外,黯然上马,挥鞭而行。
  忽然——
  他发觉了一条跟踪的人影。
  胡承奇心中大为震动,因为白日之间,那人竟能跟在十左右,而不现出形迹,这是稀有的高手。
  他故意装做未见,向另一条岔路上走去。
  那条岔路是通向一片起伏的丘陵,上有一座废寺,胡承奇头也不回地策马奔向废寺,牵马而入。
  他端坐在大殿之中,装做调息。
  但他却暗运神功,查探殿外。
  忽然,他端坐的身子几乎一动未动,人却已飞射而出,向大殿的右角飞快的扑了过去。
  原来那里果有一条人影匿伏。
  那人见状欲奔,但毕竟还是慢了一步,被胡承奇拦到了面前,不出他的所料,那人正是“碧云山庄”文管事莫学文。
  胡承奇冷笑道:“莫老先生跟随在下很久了吧?”
  莫学文虽然心惊,但却冷冷地道:“总护院做的好事。”
  胡承奇冷笑道:“你的武功敢说强过武管事的十倍以上,为什么你却装出一付酸相?”
  莫学文怒哼道:“总护院不必言词支吾,还是快些回去见老庄主吧?”
  胡承奇平静地道:“莫学文,在下并没有要毁你之心,如果你能置身事外,在下也许不会动你一根寒毛,但现在……”
  莫学文冷冷地道:“现在怎样?”
  胡承奇咬牙道:“在下一向不肯伤害他人,但现在却要伤害伤害你,因为兹事体大,不能因你之故,毁了我的一切!”
  莫学文也咬牙道:“莫某并不是易毁之辈,也许今天你要栽个跟头。”
  胡承奇并不多言,刷的一声拔出了宝剑。
  莫学文则从衣襟下抽出了一条软鞭。
  胡承奇一剑在手,神威大振,冷冷一笑道:“莫老儿,你知道我是谁了么?”
  莫学文阴阴地道:“你是胡承奇。”
  胡承奇面色微变,道:“你很狡滑,真是一条老狐狸。”
  莫学文淡淡的道:“但是你既不姓古,也不姓胡……”
  胡承奇又是一震道:“那么我姓什么?”
  莫学文冷笑道:“你该姓禹!”
  胡承奇面色一连数变,但最后却从容一笑道:“你很能干,是白老儿的一位厉害助手,可是白老儿却并不欣赏你!”
  莫学文哈哈一笑道:“不瞒你说,老夫在碧云山庄,与你的处境相同。”
  胡承奇先是一怔,最后恍然笑道:“势必白老儿根本不知道你会武功。”
  莫学文道:“一点不错,真是明人不用细讲。”
  胡承奇冷笑道:“那么,我也猜到了你的身份。”
  莫学文冷冷地道:“你倒说说看。”
  胡承奇道:“大约你是属于洞庭马场。”
  莫学文咬咬牙道:“你是一只小狐狸,很够厉害!”
  胡承奇苦笑道:“既然我说中了你的身份,这是你我两人的不幸。”
  莫学文哼道:“我不懂你这话的意思。”
  胡承奇道:“我可以解释给你听……”
  微微一顿,方道:“你我的身份既已摆明,双方都了然自己的立场,我的秘密不容你掀出,你的秘密更不容我张扬……”
  莫学文同意的道:“这话很有道理。”
  胡承奇道:“那么,摆在你我面前的路只有一条……”
  莫学文接口道:“一搏生死……但这并不是你我两人的不幸,所以你的话老夫还是有些弄不清楚!”
  胡承奇微喟道:“我还有进一步的解释…”
  声调一沉,道:“相搏之下,你会惨死,这是你的不幸,在下非在万不得已之下,不会轻易杀人,被迫杀你,也是我的不幸!”
  莫学文冷笑道:“你这样有把握?”
  胡承奇道:“没有十成把握,但却有九成九。”
  莫学文咬牙道:“既然如此,又何必多言,你我一分生死也就是了!”
  胡承奇叹口气道:“你可以出手了。”
  莫学文阴阴的道:“既是尊驾客气,老夫就有来了。”
  软鞭一扬疾点而至。
  这是一记杀手高招,软鞭变成了长剑,用的竟是巧妙无比的点穴手法,不论功力准头,都是高妙无比。
  胡承奇冷笑道:“怪不得我那师兄在洞庭马场中屈居二总管,原来洞庭马场中果真有不可轻视的高手!”
  说话之间,长剑横截,向软鞭中段削去。
  莫学文鞭梢一抖,挺直而到的软鞭发出一阵叮当之声,忽而又由硬而软,去缠胡承奇的剑身。
  胡承奇钢牙紧咬,长剑疾抽,脱出软鞭的威力,一连三剑,猛劈猛砍,用的都是以硬制硬的手法。
  莫学文挥鞭相迎,眨眼间两人竟相搏了二十余招。
  胡承奇边打边笑道:“尊驾的鞭法可说独步天下,可惜遇上了在下,未免触然相形见拙。”
  莫学文大怒道:“尊驾剑法虽然高明,但还不见得就能要得了老夫的性命。”
  胡承奇沉声喝道:“如果要不了你的性命,在下也枉被江湖上称做‘无影剑神’了!”
  莫学文一连二十余招,信心大增,不由沉声喝道:“既然你有杀手绝招,为何还不快些施展出来?”
  胡承奇道:“听着,三招之内,我要取你的性命!”
  剑随声变,突见满天皆是慑人寒芒,剑锋幻化成了一股银虹,一连三匝,向莫学文绕去!
  原来胡承奇施出了“追魂三剑”!
  这三剑与他方才的剑法大相迳庭,莫学文鞭法虽然精纯,但仍然没有躲得开这三剑,一声惨呼,鞭飞人倒。
  胡承奇长吁一声,收剑入鞘,喃喃的道:“在下实在无心杀你,这是……迫不得已。”
  定神看时,莫学文斜肩带胸中了一剑,肉裂骨断,内腑外溢,在鲜血飞涌中歪歪地倒了下去。
  然而,就在他倾跌倒地的同时,却右臂拚尽余力一甩,一件黑呼呼的东西甩了出来,想是他手中早已扣上了一枚暗器。
  暗器飞来之势迟缓无力,因为是在他中剑之后,垂死之前所掷出,胡承奇并不在意,他已收剑入鞘,当下随手一挥,格了过去。
  暗器虽已格开,但胡承奇手臂上却有一点刺痛的感觉,当下急忙看时,原来莫学文掷来的不是暗器,而是一条全身发黑,大约二寸多长的小蛇,那小蛇在被胡承奇一格之际,乘势咬了他的手臂一口。
  胡承奇大吃一惊,疾快点出一缕指风,将那小蛇点成了一摊肉酱,定神向莫学文看时,只见他已闭上了双目,气绝而死,但唇角间却泛起了一缕笑意。
  胡承奇心头一震,不由更加暗暗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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