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擂台比武选快婿
2024-09-26  作者:司徒愚  来源:司徒愚作品集  点击:

  正如一提到北京,人们就会想起紫禁城一般;在江南,一提及朱阳镇,人们必然会联想到“飞凤山庄”。
  飞凤山庄在武林人物的心目中已经不啻是朱阳镇的紫禁城,甚且亦是整个江南道上的紫禁城了。
  因为,飞凤山庄的欧阳老爷子不管是武功声望,或是家财势力,无疑均已是江南道上的天皇老子。
  而且,就像说书者口中的古老故事一样,这个天皇老子也有个美无伦比的女儿,这个女儿也是文武双全、才貌兼具,因此到了待嫁的年龄仍找不到一个足堪匹配的对象。
  飞凤山庄的欧阳老爷子便是人称“清鸣飞凤”的欧阳绪,他是近一、二十年来武林中惟一保持不败记录的剑士。他的女儿名唤欧阳瑛,生就一付落雁沉鱼之姿;尤其可贵的是她不但剑术上的造诣至少已有其父的七、八成火候,而且诗书琴棋莫不精通。保守一点估计,要学会这么多东西,并且学得如此深入,至少需要三十年,而事实上,欧阳瑛今年不过双十多一。
  双十多一的年岁对那个时代的女孩子而言,的确早已该嫁了,所以欧阳老爷子对他女儿的仍旧待字闺中急得不得了。他生性本就有点急燥,而对这件事表现得尤其明显。所以在他女儿百般不愿下,他相当坚持且相当毅然地于去年为欧阳瑛办起比武招亲的事来。
  其实,欧阳老爷子早在三年之前便已想打如是的主意,不过他女儿坚持至少要等到她二十岁。原因是:欧阳绪本有个八拜之交兼同门师兄名叫范中节,范中节恰巧有个儿子大欧阳瑛三岁,基于想亲上加亲的心理,远在欧阳瑛尚在襁褓之中,便在双方的父亲主意下与范中节之子交换信物,订定终身。
  不过这事经过不久,范中节却突然黄夜搬离朱阳镇,不告而别地全家神秘失踪。没有人晓得个中的原由。后来,关于范氏行踪的传说不少,而最可靠的消息是:他们一家人渡江北上,取道中原,而不幸在一次空前的黄河决堤时全家淹死了。
  这些事情欧阳瑛都是从奶妈口中得悉的。她从小冰雪聪明,资禀甚佳,在熟读各家经传后,传统的礼教观念便深植于心中,所以她以曾与人订过亲为由,拒绝她父亲为她安排的招亲。
  然而,从十余年来了无音讯,及其他种种迹象看来,范氏一家极可能确已丧生黄河之水;而且,她生性至孝,后来终于拗不过她父亲的软硬兼施,答应顺从父亲的安排,不过她有个条件,就是比试要文武皆比,因为她本身文武双全,所以不愿嫁个粗俗的武夫。
  欧阳绪欧阳老爷子生平若还有他没办法的事,大概只有对他宝贝女儿了。
  他虽一心想快点找个乘龙快婿,不过欧阳瑛所持的理由令人无法反驳,所以只得依她的。
  事实上,欧阳老爷子心理何尝不明白他那鬼精灵女儿的心意?她只不过表面上答应,而暗地里却仍旧在等待着范家的独子。古代遗留下来的那种贞洁烈女的观念委实太强烈了,任谁也无法改变。可不是,他们定的招亲办法是比武三天,每天的擂台主于第四天由欧阳瑛本人试以文试,而凭欧阳瑛的文才又有那一个专心武学的人所能比拟?而若非专心武学,岂能争得擂台主?所以,说开来,这套办法实与欧阳瑛自己去挑有两样。
  奇怪的是欧阳绪虽然甚为关心女儿的婚事,可是却也乐于执行女儿的这套办法,不知是实在拿她没办法,或者果真冀望能由这套方法寻得一位乘龙快婿?
  欧阳老爷子把招亲大会的日子订在掌珠欧阳瑛的初度,他们父女俩彼此让步的结果于去年第一次举行。只可惜三天的三个擂台主皆未能通过文试,或者说皆未能获欧阳瑛的青睐,所以今年的同一天又举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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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初二。
  八月初二就是欧阳瑛的初度。
  朱阳镇的居民应该都记得,去年的今天镇里的景象简直已非万人空巷所能形容。
  在京城里待过的人甚至还发觉,这三天来的热闹程度犹要超过京城的春节与元宵。
  江南的气候本就四季宜人,这几天来更是秋高气爽,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舒畅感觉,仿佛老天爷也乐得成全这些兴致冲冲的人们。
  最是开心的,莫过于此地的客栈老板了,远从半月之前生意便开始旺盛起来,不管是看热闹的,或是有备而来的外地人,去年都有了经验:若不早点到镇里来订定客栈,届时笃定找不着歇脚的地方。所以这几天来,就像万流归宗一般,武林人士全把朱阳镇当成行程的目标。
  君不见,如龙的马与摩肩接踵的人们正充塞在镇里的每一条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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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就是八月初二。
  万人瞩目的招亲大会就要在今晨举行。
  谁不希望一举娶得美人归?
  谁不乐得当江南第一侠欧阳老爷子的东床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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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阳镇的热阀在今天呈现最高峰。
  天还未亮络绎不绝的人们便穿着各式各样的服饰,怀着各式各样的心情,纷纷涌向镇南飞凤坡的飞凤山庄。
  山庄的大门早已敞开,不过因为庄内的练武场容不下这么多的人群,所以擂台搭在庄外的一大片空地之上。
  这片空地本是座小竹林,由于为了招亲一事,去年被欧阳庄主下令夷平。
  今年这片空地显然事先亦经过一番细心的整理。高约七尺的擂台;红绒铺地,檀木桌椅,并摆有香茗、果点的贵宾席;以及视野宽广,略呈梯形的观众席,莫不被整理得豪华而壮观。
  这时台下已七、八成满,看来跟去年一样,起身迟一点的恐怕难逃无立锥之地的厄运了。
  东方的天际在吵杂喧沸,议论纷纷的声浪中逐渐开朗。
  人们的情绪则随着天色的渐亮而逐步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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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擂台之下人群已满。
  突然,喧扰的人声戛然而止。
  一名身着锦服,满面红光的中年人在众庄丁肃立之中当头走了出来。
  声浪于是又沸腾开来,是鼓掌、欢呼,与“欧阳老爷子好!”的叫声。
  当头迈出庄外的锦服中年人正是江南第一侠“清鸣飞凤”欧阳绪。
  他的实际年岁是五十有三,因为内功精纯加上保养有方,所以看上去像个四旬左右的中年人,而道上的朋友则基于尊敬,所以都唤他欧阳老爷子。
  据说他的“飞凤剑法”天下无双,善于阿谀的人甚且说欧阳老爷子的飞凤剑法其精妙处犹在当年“剑尊”端木不二的“无剑之剑”之上。
  书上,近八、九年来,不管黑白两道均由于钦服与敬仰而无人曾与欧阳老爷子比过武,动过手,所以“飞凤剑法”的威力如何,很少人知道;年轻的一辈甚至只是道听涂说罢了。
  不过十一年前欧阳绪在阴风崖力歼“赤眉双妖”的事毕竟是事实,不管他成名前后经历多少阵仗,光凭这么一件事就由不得武林同道不肃然起敬。
  当年,谁不把“赤眉双妖”当成真正的妖魔鬼怪?
  所以,“飞凤剑法”冠绝天下多少有点可信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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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呼声中欧阳老爷子已在贵宾席的首座坐定。
  十余名跟在老爷子身后,一望即知是武林高手的人物亦在一番客套的谦让之后坐上贵宾席的檀木椅。
  接着,飞凤山庄的方总管阔步迈上擂台的正中央,高声的宣读了招亲的方法,及比武的规则。
  其实,他宣布的这些,台下的人们均早已知晓,但方总管仍不厌其烦地诵读再三,解说再三。当然,特别强调的四个字是“点到为止”。
  终于,众所期待的代表比武开始的锣声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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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率先上台的“虎鞭”苟胜利与一自称杨山木的蓝衣少年,两个人相互抱拳后,随即掏出兵刃一阵抢攻,“虎鞭”用的当然是鞭,杨山木用的则是剑。苟胜利在泯江一带薄有名声,而杨山木却名不见经传,果然,交手不过二、三十回合便见杨山木丢了长剑,抚着右腕,赧赧地走下台去。
  一阵叫好之后,又有一名不见经传而自称李孟的使剑少年跃上擂台,只是同样不消二、三十回合,便红着脸下台。
  鲤跃龙门毕竟除了运气还要有些许能耐,一举成名天下知更是需要苦心的累积才可能获至。
  苟胜利的笑容更盛了,他一向觉得在年轻一辈中他无疑已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今日轻易地连胜两场更加强了这种信念,所以面对着第三名上台者竟故意让对方先出招。
  第三名上台者生就一付矮胖身材,自称来自闽南,名叫邱必光。他用的是一支不长不短的铁棍。“邱必光”三个字也是无人听过,所以观众中十有八、九都认为这种矮胖的人必败无疑。
  可是,世事常有出人意表者,持铁棍的邱必光非但不到百招便挫败了虎鞭苟胜利。而且再接连胜了六场,其中尚包括了“锁喉手”汤勇,以及柳州建威缥局贾总缥头之子贾良泉。
  众人的脸色由不信变成了惊讶,面面相觑中又有一条黑影掠上擂台。
  这人上台之后马上赢得一阵喝采,因为他就是十岁不到即能凭肉掌将三寸长的铁钉拍入桧木板而博得“神童”雅号的贺伯修。
  近几年来,贺伯修在江北的声誉已如投石入水所激起的涟漪,逐渐泛大开来。
  本来大家正怀疑这种场合怎么会尽是一些跑龙套的货色充斥?这会儿见了贺伯修上场才纷纷释怀。
  端坐在檀木椅上的欧阳老爷子这时也才第一次绽露笑容。
  贺伯修一上台即很有礼貌地朝欧阳老爷子长揖为礼,并向四周的观众颔首挥手,浑似什么英雄人物在回报人家的欢呼。之后,他朝邱必光抱拳道“请”!始架开马步,静待对方的来招。
  邱必光显然是个粗人,他可不理贺伯修这一套,在稍一拱手之后,铁棍迅即点出!
  贺伯修脸带微笑,挪身出拳,左削邱必光肩头,右击他的膏肓!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台下众人看到贺伯修这从容不迫,态势优雅的一招,不禁又暴出一阵掌声。
  邱必光黝黑的脸上并无任何表情,他一棍落空马上向右回身,同时棍身横伸,化点为扫,扫向贺伯修的腰际!
  他这一招看上去无华而呆板,可是却很有效。贺伯修不得不缩回击出的双拳,飘然后掠,而后掠中邱必光的棍势竟又易扫为点,追击而至!
  贺伯修的笑容骤然消失,他的肉掌虽可碎木裂石,可是面对邱必光劲势十足的铁棍却也不敢轻搂,当下,他低叫“来得好!”人便腾空拔起,然后迅速翻身,反扑邱必光!
  邱必光似乎遇强即强,遇弱即弱,他矮胖的身躯在贺伯修拳势未至之际便斜飘开去;贺伯修好不容易抢得先机,人在空中暗换一口气,便又飘然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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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打斗是越激烈越够味,大家的情绪不觉随着台上越来越短兵相接的战况而节节高升。
  台上的两人似乎是棋逢敌手,一百招、二百招、三百招都已过去,而战况依旧胶着。
  秋天的太阳向有秋老虎之称,周遭的空气已如每个人胸中的情绪一般炙热,而贺伯修与邱必光更是早已汗流夹背,气喘不已。
  不多时,两人交手的招数已逐渐逼近一千大关,而高挂的艳阳也已移至中天。蓦然,方总管在欧阳老爷子目光示意下高叫停手,宣布休息用膳,午后再战。
  看人比武跟看人赌博一样,旁观者未必比当局者不紧张。所以,方总管这一叫停实在有如及时之雨,正好可以让众人缓和一下绷紧的神经。
  于是,当台上打斗应声停止,台下议论的声浪马上泛滥开来,其中尚且不乏下注打赌谁将胜,谁将负者。
  像这种难分轩轻的状况去年并未发生,不过欧阳老爷子为了公平起见决定让他们两个继续较量下去,要是到了日落依然分不出胜负则两人同为今日的擂台主。当方总管在午膳之后转达上述的决定完毕,比武遂又展开。
  贺伯修与邱必光下午的打斗并未因欧阳老爷子的新规定而略显缓和。
  毕竟,武者讲究的是面子,胜优败劣,要是能击败对方,谁也不愿和他打成平手。
  没多久,双方又已互拆了五、六百招,只是仍然未分胜负。
  其实,大部分的人们都是喜新厌旧的,再好看的东西看久了,难免心生厌烦。正如许多男人撇下如花似玉的老婆,在外边跟一些姿色远逊于娇妻的女人搞七捻三;正如餐餐山珍海味日久必然生腻。所以台下的观众已潮露不耐之色,而欧阳老爷子更是神情凝重,双眉紧锁!
  没有人知道这场打斗必须延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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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众人不耐的骚动之中,蓦然,一声暴喝凌空传来!
  然后,便见邱必光与贺伯修突然像两只因为偷吃鱼而被主人从窗口丢出的馋猫一般,分从两个方向软绵绵地摔跌下去!
  大家的思绪尚来不及认同这个事实,而擂台之上已经站了一个头发零乱,面容枯藁的勾鼻老者。
  这老者瘦而矮,一袭长衫穿在他身上就像挂在竹竿一般,背后的腰际交叉地插着两支爪状的玩意儿;而凹下的眼睛则闪烁着慑人的凶光!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着实把在场的每一个人吓呆,连老江湖若清鸣飞凤欧阳绪亦不例外!
  其实,让众人吓呆的原因不仅仅是这突兀的事情,而是制造这事情的人他本身已足可使大家惊吓得魂飞九霄!
  来者非他,腰间的两支铁爪,以及如此这般的长相、身材,只要在道上闯上十天、八天,一定都听说过——北邙山的狼爪丁勾!
  一、二十年前黑道上最令人头大的人物是“赤眉双妖”。近十年来,不管是武功的境界,或是生性的凶恶,出手的狠毒均不逊于“赤眉双妖”,甚且犹有过之的便是“化外双凶”
  而“狼爪”丁勾正是化外双凶之一!
  过了好一会儿,执行裁判之职的方总管才走上擂台,干咳两声,道:“丁前辈远从北邙而来,不知有何指教?”
  丁勾打量了方总管一会儿,噤磔笑道:“看你们今天在这里摆擂台干什么,老夫就是为了干什么而来。”
  此语一出几乎把大家惹笑,狼爪丁勾没有六十至少也有五十好几,竟然扛着那付尊容跑来跟人家比武招亲!
  方总管不愧是飞凤山庄的总管,此时他仍陪笑道:“丁前辈可知敝庄为何摆设擂台?”
  丁勾没好气地哼道:“我又不是瞎子,你们上面的红带子写着那么大的字,老夫岂会没看到?”
  “你也想参与招亲?”
  “老夫不想招亲上来干什么?”
  方总管脸色数易,又道:“可是丁前辈资格不合。”
  “那里不合?”
  “敝庄招亲的资格限在二十岁以上,三十五岁以下的男子,丁前辈显然已超过三十五岁,所以不合。”
  丁勾又噤噤笑道:“老夫若说我今年才刚满三十四呢?”
  “丁前辈,在下乃尊你年事较长,所以称你前辈,希望你莫要无理取阑!”
  “嘿……你说老夫取闹?你是什么东西,莫非吃了熊心豹胆不成?”
  “在下忝为飞凤山庄的总管,希望你照子放亮一点,朱阳飞凤山庄可不是供人撒野的地方!”
  方总管终于按捺不住,也难怪,堂堂飞凤山庄岂能过于低声下气?否则,日后还怎么跟人家在道上混下去?
  丁勾把脸一沉,道:“小小总管也配在这里跟老夫这般态度讲话?”
  说着,手掌一扬,推向方总管的肩头!
  他这一出掌推人去势甚缓,看上去好像真的只想把方总管推开而已,不过说也奇怪,方总管对着丁勾缓慢的推来掌势,竟无从闪避而硬生生地被推下台去!
  这么一来,众人才真的被吓呆,堂堂飞凤山庄的总管,在道上成名已非一年半载的“鬼影子”方兆,竟在人家开玩笑似的一招之间被推下擂台!不用说还击,连闪避的动作都来不及作出来。
  惊吓的最厉害的,恐怕就是方兆本人,他非但躲不开丁勾那一推,而且跌下去之后才发觉自己肩头的骨骼已然碎裂!
  欧阳老爷子终于拍案而起,红润的脸色变得铁青,宏声喝道:“丁勾,别人怕你的狼爪,我欧阳某人可不见得!”
  丁勾的眼中凶光再露,道:“我知道你不怕,否则你岂会杀了老夫的爱徒?”
  丁勾的每一句话都是出人意表,大家闻言之下不觉惊异万端。
  欧阳老爷子怔了半晌,才又喝道:“丁勾,你卖得太过份了,血口喷人竟喷到欧阳某人身上来!”
  丁勾突然哈哈大笑,道:“欧阳绪,人家说大丈夫敢做敢当,你贵为一庄之主,何独不敢?”
  欧阳老爷子的名并没有白成,他已觉出事有蹊跷,否则谅他丁勾怎么凶恶,也不致大胆到在今日这种场面找上飞凤山庄的麻烦。所以忍住心头的怒气,问道:“抓贼在赃,嫁祸也得有个凭据,你说欧阳某人杀了令徒,可有任何依据?”
  丁勾道:“老夫若无凭据,也就不会来了。”
  说罢,跃下台去,拾起一只足足有他三倍大小的麻袋,然后又纵上擂台,当着睽睽众目打开袋口,倒出了三具尸体!
  这三具尸体严格说来已不能算是三具尸体了,因为其中两具已经腐烂得差不多仅剩白骨,只有一具较为完整。而当丁勾打开麻袋之后,站得离擂台较近的人不觉纷纷捣着鼻子往后倒退!
  欧阳绪见状不禁又怒斥:“今日是小女初度,你如是扫兴是何居心?”
  丁勾把两道冷冷的眼神盯向欧阳绪,道:“你要老夫拿出凭据,这三具尸体正是老夫的凭据。”
  欧阳绪问:“怎么说?”
  “事到如今,还需要老夫多说?”
  “欧阳某人的确不明白。”
  “好!老夫问你,去年你们借口招亲,所产生的三个擂台主是谁?”
  “螳螂手罗镇东、袖里剑白久、以及令高足巫彪。”
  “你们既然以招亲为名比武,为什么他们三个擂台主都没能娶走你女儿?”
  “他们通不过文试,这一点招亲办法订得很清楚。”
  “那么他们三个离开飞凤山庄之后又到那里去了?”
  “这个我怎么知道,不过据闻前两者闭门研读诗书,暂退武林,令高足则返回北邙。”
  “哈……我再问你,‘螳螂手’罗镇东有何特征与嗜好?”
  “他生性好大喜功,衣必紫绸,悬配镶玉的纯金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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