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结为金兰
2025-10-28  作者:司马啸云  来源:司马啸云作品集  点击:

  “哈哈!”
  讪笑之声起自身后,尚思雷急转娇躯,这下看准了冤家对头的方向,双拳舞得跟风车似的,急朝他身上擂来。
  嗨!拳到人杳,又打了个空!
  尚思雷转身急看……简直气死人了!
  这个死鬼坐在丈余开外的大石头上,竟如无事人儿一般。
  尚思雷用手指着他,娇叱道:“尚思玲,你为何不敢跟姑娘我过招?尽躲!”
  尚思玲微笑道:“兄台,听上官雷兄说你自称是舍弟,现在你又自称姑娘,而且在下自问与你无一面之缘,见面不由分说举掌就劈,真叫我变成了‘稀饭锅里搅面粉,愈搅愈糊涂’,要打,咱们说清了再打,好吗?”
  尚思雷玉面绷得铁青,恨声道:“好!死要让你死个明白,姑娘我……”
  尚思玲突地抢断话头道:“哎!哎!你到底是姑娘呢?还是兄台呢?”
  “这你管不着!”
  “好!好!我不问,你到底为了什么找在下拚命呢?”
  “少装蒜,前些时你为何出手‘架梁’,抢去了一位姑娘手上的‘龙符令’?”
  “这与兄台有何相干?”
  “这……她是我妹妹!”
  尚思玲闻言心中窃笑不已,暗道:“这个鬼丫头又跑出个妹妹来了!”
  忖罢又道:“当时情况在下如不夺下令妹手中‘龙符令’,‘狼女’纵然血溅当场,也要替丐帮弟子造成众大伤亡,情出无奈,而且劝架也不是什么坏事,兄台何以溺爱令妹至如此地步呢?”
  尚思雷秀鼻发出一声冷哼道:“你倒说的轻松,你可晓得舍妹为了此事大哭三场吗?”
  “那也值得找我拚命?”
  “当然,少废话,快快站起受死!”
  “坐着你也打不死,何必站起来呢!”
  “气死我了,看掌!”
  话声一歇,尚思雷纵上前去,“呼!”的一声朝他面门就劈。
  “外甥打灯笼”——“照舅”(照旧),尚思玲仍是足踏“飘渺离踪步”,一晃无踪!
  这次唯一不同处,尚思雷连看都没看见人家是怎么出的手,头上书生巾“嘶!”的一声,不翼而飞。
  那还用问,当然是尚思玲让招时,“顺手牵羊”捞了过去的!
  满头青丝,披洒香肩,气的尚思雷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口中叱道:“贼子!姑娘不要命啦!”
  欺身上前,用足全身十二成功力,向他连拍二十四掌,踢了八脚。
  尚思玲足踏“飘渺离踪步”,身如鬼魅,东闪西让,躲前避后,一个劲的围着尚思雷身子转,但是并未还招。
  十招一过,姑娘这一顿猛攻,连人家衣角都没碰到一下,不由她更形气恼,口中娇叱连声,猛劈猛踢,形像“疯猫”似的,又向他劈出四十八掌,踢了十六脚,外加猛撞三头。
  敢情,姑娘情急拚命,手足并施犹嫌不足,连头也用上啦!
  尚思玲身形转如风车,自第十五招起,躲让之间,趁虚踏隙,不是在她香肩轻拍一下,便是在她脸蛋上轻捏一下,气的她乌云披散,痛泪双流,连人皮面具都哭得湿透了,口中骂道:“你这轻薄的贼子,姑娘今天不活啦!”
  喝骂声中,像是气昏了头,出招根本谈不上章法,两只粉拳捏的老紧,擂鼓似的向尚思玲身上捶来。
  一不做二不休,定要让这个丫头吃亏吃到底,看她下次还敢不敢随便挖空心思作弄人!
  尚思玲忖念及此,出手捷如闪电,“唰!”的一声,将她脸上人皮面具揭了下来。
  正是不折不扣的“妙手空空儿尤小慧”。
  这下可不得了啦!
  姑娘家自幼娇生惯养,那曾吃过恁般大亏,心中又气、又恼、又恨、又羞,急的捶胸顿足,泪如黄河缺堤,“哇!”的一声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她边哭边骂道:“尚思玲,你这个轻薄的登徒子,你用掌劈死我吧!尤小慧变作厉鬼,也不会饶你的,嘤嘤嘤!……还有,我雷哥也要替我报仇的,嘤嘤嘤……”
  哭的还是真伤心,幸亏姑娘身上没带剑,不然准得抹脖子不成!
  尚思玲这下可慌了!
  他原本没有想到尤小慧被他逗的气到这步田地,心中顿时后悔不迭,急忙伸手脸上一抹,恢复了上官雷的面目,踱前几步,轻声道:“慧妹,你看我是谁?”
  “不要看!尚思玲,你是狗!你劈了姑娘吧!嘤嘤嘤!”
  上官雷被她骂的一咧嘴,又道:“慧妹,冷静点,你看清了再骂好吗?”
  语气跟尚思玲不同,尤小慧分辨了出来!
  她扬起海棠着雨般的玉颊,仰首一看……
  突然——
  她几疑泪眼模糊中看错了人,抬手向眼眶处一阵猛擦,再看……
  嗨!不是她梦魂系绕的雷哥还有那个?
  她倏地站起娇躯,破涕而笑,“嘤咛!”一头扑至她雷哥怀中,扭股糖似的磨了起来。
  满头青丝,尽垂郎怀,尤其是那处子幽香,阵阵扑鼻,再加上软香温玉满怀抱,不由上官雷心中一阵荡漾!
  他用手轻拍尤小慧香肩道:“慧妹,刚才你受了委屈啦!”
  一言提醒尤小慧,她急忙挣离郎怀,秀目四下一扫,急道:“雷哥,尚思玲贼子那里去拉?”
  上官雷歉然一笑,支吾道:“他跑了!”
  “是你打跑的?”
  “嗯!”
  “哦!雷哥,你真……”
  “好”字尚未出口,一眼瞟见了上官雷手上拿着两付人皮面具,一付是自己的,另一付正是那个剐万刀的尚思玲。
  蕙质兰心的尤小慧,见此光景,顿时心中雪亮。
  “死雷哥,你可害苦了我啦!”
  话声中透露着又娇又痴,亦喜亦嗔,扑至上官雷怀中,粉拳如雨,“砰砰砰砰!”一连捶了好几十下。
  幸亏上官雷有“蛤蟆气功”护体,不然准得受伤无疑!
  上官雷深感自己适才逗得她有点过火,更是加倍的对她轻怜蜜爱,抚慰一番!
  尤小慧心中甜如蜜,甭提有多受用,早将以前挨了两记耳光,及刚才之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拨云见日,雨过天晴,上官雷轻轻推开怀中玉人,说道:“慧妹,你现在另外有无急事?”
  尤小慧螓首连摇,道:“没有!”
  “那我们马上去趟‘梅林湖’!”
  “你是说回我家?”
  “正是!”
  “回去干嘛?”
  “上次‘伤心崖’上将你气走,尤老伯甚为震怒,他老人家已经探得了查访愚兄仇人线索,说是不将你寻回便不告诉于我,所以无论如何请你陪我回去一趟,也好对他老人家有所交待!”
  “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
  尤小慧梨颊微涡,“噗哧!”一笑道:“那就不必去啦!”
  “为何?”
  尤小慧忙将头上青丝理好,伸手抢过适才被上官雷抓去的书生巾,重新扎在头上,说道:“我早就回过家啦!”
  “那还是要去。”
  “为什么?”
  “请他老人家说出追查仇家的线索!”
  “不要去啦!我知道!”
  “你知道?”
  “嗯!我爹跟我说的。”
  “怎样说的?”
  尤小慧一把夺过她的人皮面具,朝脸上一套,重又变成尚思雷的面目,说道:“我们现在就去‘血堡’,路上告诉你。”
  “好!”
  上官雷应话声中,随手将自己的一付人皮面具揣入怀中,搀住尤小慧玉腕,追风逐电般直朝“血堡”奔去。
  上官雷手搀尤小慧提展上乘轻功,驭电追风,飞驰于原野之间,抽空问道:“慧妹,‘血堡’跟我毁家的仇人,难道有什么关连不成?”
  尤小慧累的呼呼娇喘,答道:“不是,我爹告诉我,说是‘血堡堡主’乃令尊当年麾下八大剑手之一,他定然知道令尊当年遭害真情,究竟如何?只有见了他面之后再说!”
  “哦!”
  上官雷惊哦声中,突然回忆到前些时在“血堡”的一段景况起来,心忖道:“难怪他对我怀着善意呢!原来他就是父亲手下的八大剑手之一呀!……他说话吞吞吐吐之中,已然露出知道我爹遭害经过,那为何不直说呢?……难道有什么顾虑不成?……”
  一连串的疑问,上官雷恨不得瞬息之内插翅飞到“血堡”,一有此意,身法更快,直到尤小慧娇喘呼呼,香汗涔涔,又因时已深夜,方才放缓了身形,就在一间荒庙之中调息一宵,次晨天刚微曙,二人重又踏上行程。
  一日中午,二人赶至“血堡”,该堡总管“九幽羽士赵公明”将二人引至花厅落坐奉茶,迳朝里厢走去。
  尚思雷打量了厅内摆设一眼,道:“大哥,全厅四壁及一切用具,怎么全是这样鲜红之色?”
  上官雷道:“哦!这可能是‘血堡’的象征,或许是暗含着某种意义。”
  “哈哈哈哈!”
  突地一阵朗笑截断上官雷话声,笑声刚歇,厅中多出位面如满月,精神健旺的老人,正是“血堡堡主”。
  他站立厅中含笑言道:“上官少侠所料不差,本堡到处用鲜红之色,正系含有深刻的意义,那就是记取‘血’的教训!”
  上官雷站起身来,躬身一礼道:“小侄上官雷拜见世叔!”
  “血堡堡主”闻言一楞,诧道:“上官少侠怎可以此称呼老朽呢?”
  上官雷玉面挂笑,恭谨的道:“世叔,你老人家就是当年八大剑手之一,难道还要隐瞒小侄吗?”
  “血堡堡主”甚感震惊,抢口道:“贤侄,这是谁告诉你的?”
  改了称呼,不啻默认,上官雷自然甚是心喜,刚想开口,突被尚思雷接了过去,言道:“是我爹告诉他的!”
  “怒老朽眼拙,少侠的大名是?……”
  “晚辈尚思雷!”
  “令尊是?……”
  “我爹江湖人称‘多事鬼尤浑’!”
  尚思雷话一出口,马上发觉了父子不同姓的语病,急忙支吾道:“晚辈是他老人家螟蛉义子。”
  上官雷见她胡诌了半天,忍俊不住,差点笑了出来。
  “血堡堡主”轻哦一声,摇了摇头,笑着自言道:“这位尤兄难怪江湖上送了个‘多事鬼’的绰号,老朽五年多来隐姓埋名,想不到还是被他查了出来。”
  至此,“血堡堡主”即是当年八大剑手之一已经毫无疑问。
  上官雷“卜通!”一声跪倒尘埃,俊目落泪,颤声道:“世叔,请你老人家务必道出惨杀先父的凶手究竟是谁?小侄纵粉身碎骨,也要单身独剑去报亲仇,绝不连累世叔……”
  “血堡堡主”突地双目神光暴射,说道:“贤侄,上次你询及亲仇,被我支吾过去,难道你疑心愚叔怕受连累吗?”
  “小侄不敢!”
  “血堡堡主”突地一阵纵情豪笑,声震瓦宇,遂即伸手搀起上官雷,重新各自就座,严肃的道:“想我鲁敬义当年蒙令尊赏识,被列为手下八大剑手第三,情胜手足,代他报仇之心,敢说不比贤侄稍逊,贤侄倘如疑心愚叔怕受连累,岂不是叫愚叔伤心吗?”
  上官雷玉面一红,歉然道:“小侄一时失口,请鲁叔叔恕罪!”
  “上次贤侄前来堡中,愚叔不曾将实情相告,实有不得已之苦衷,不信你来看……”
  “血堡堡主”鲁敬义言至此,用手环指厅中四壁及各色家俱,续道:“愚叔闻得令尊遭害噩耗之后,痛心疾首,隐姓埋名在此成立‘血堡’,以冀俟机代令尊复仇,故而所有墙壁家俱等,都尽可能漆上血红之色,其用意不外乎时时提醒愚叔不要忘却当年故友的一段深仇……”
  言至此处,已是声泪俱下!
  尚思雷闻言这才明白,心说:怪不得到处俱是鲜红之色呢!原来是这样的呀!
  上官雷更是感动的热泪盈眶,道:“鲁叔叔,小侄该死,你老人家能原谅我吗?”
  鲁敬义止住悲声,道:“贤侄,这点小事愚叔那能常放胸怀呢,我上次未说明真相的原因,是怕你年少气盛,在痛切亲仇之下,难免意气用事,如此不但于事无补,也许反而弄僵,又因愚叔仅知道仇人乃是一位功高难测的怪人,至于究竟叫何名号,愚叔也不知道,是以未曾说明,直到最近……”
  说着,伸手由怀中掏出一座两寸来高,雕刻的栩栩如生,白玉为质的“何仙姑”神像,续道:“愚叔探知了令尊的死因,与这‘白玉八仙’有密切关系,我手中的是‘何仙姑’神像,只要贤侄能将另外七仙的玉像找到,令尊死因及凶手是谁,‘白玉八仙’便能交待的清清楚楚,这座神像你先收下吧!”当下递了过去。
  上官雷惊奇不置的将“何仙姑”玉像接在手中,仔细的观赏了半晌,除看出雕工精细,及玉像背心处镂一豆大的“丢”字而外,其余并无奇特之处,疑问道:“鲁叔叔是说只要能将‘白玉八仙’找齐,谜案便可自破?”
  鲁敬义颔首道:“不错!”
  “这‘白玉八仙’的来源是?……”
  “乃是你周岁时,不知道令尊从何处得来的?”
  “后来呢?”
  “令尊保存了一个时期,认为这‘白玉八仙’同在一处有不祥之兆,故八大剑手与他分开时,他送了每人一尊。”
  “当时先父可曾说些什么?”
  “他当时只说‘白玉八仙’会聚一处主大凶,又说玉像背后各有一字,不许我等凑在一起看……”
  “鲁叔叔们看了没有?”
  “为了尊重你父之意,未曾凑在一起看,愚叔只知道这尊‘何仙姑’玉像背后是个‘丢’字。”
  这样说来,其余七仙的玉像,定在另外七位世叔手中啰?”
  鲁敬义颔首道:“当然!”
  “鲁叔叔可知另外七位世叔现在何处?”
  鲁敬义轻叹一声道:“除了八大剑手之首的孔啸成孔大哥,最近愚叔才获得他的下落之外,另六人自你父遭害后即一同音讯杳然,如今是否尚在人间,恐怕还是疑问呢!”
  上官雷闻言心中一急,说道:“万一这七位世叔中只要一位有差错,因而不能找齐‘白玉八仙’,那先父的血仇不是要永沉海底了吗?”
  鲁敬义面色凝重的道:“除非有奇迹出现,那将很难查出令尊死因,以及主凶是谁?”
  “这倒棘手……”
  上官雷站起身子踱了两转,沉思片刻,又道:“请鲁叔赐知孔啸成叔叔现在何方,小侄即刻前去求借他手中的那尊玉像,其余六尊只好委诸命运了!”
  鲁敬义又是一声长叹,道:“唉!恐怕孔大哥手中的那尊玉像,也是很不容易借回的呢?”
  上官雷心头一跳,急道:“难道他不念与先父旧交,连借用求证都不行?”
  鲁敬义摇了摇头道:“他不是那样人,坏是坏在他如今神经失常,形同白痴,但对他怀中那尊玉像却看得比性命都重要,不论任何人,别说借,只要是说请他掏出来看看,他都六亲不认,立即反脸!”
  “假使你老人家向他开口呢?”
  “方才我说过了,不论任何人!”
  尚思雷突地起身插言道:“老前辈,请你说出这位孔老前辈的住处吧!晚辈有办法能借到他那尊玉像。”
  鲁敬义微感一怔,疑道:“尚少侠,你有什么办法向他商借?”
  尚思雷玉面挂着神秘的微笑道:“天机不可泄漏,请原谅晚辈难以事先道出!”
  “尚少侠可是想向他强借?”
  “晚辈绝无此意!”
  “那你……”
  “晚辈说过了,不便事先出唇,请原谅!”
  “那好,他人虽失常,但全身功力却有进无退,最好双方不要伤了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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