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教师凶手
2025-10-28  作者:司马啸云  来源:司马啸云作品集  点击:

  “唰!”的一响,以凌空下扑之势,伸手就向上官雷顶门抓来。
  这招“饿鹰扑兔”正是“飞禽掌”中的凌厉招式。
  扑势猛疾,迅如闪电,上官雷未敢举掌硬架,急踏“飘渺离踪步”,一晃不见。
  “咦!”步法之妙,“会长吴涛”似为所惊!
  他临敌经验丰富,虽然眼前失去敌影,但略一听风辨位,便知上官雷闪在身后。
  生死系之一发之间,“会长吴涛”惟恐上官雷在背后突击,故而连转身都不敢转,“嗖!”一个前步窜出七尺。
  上官雷渊渟岳峙的卓立当场,微微一笑道:“吴大会长未免太小家气了,上官雷不是背后偷袭之辈!”
  “会长吴涛”顿被挖苦得脸上成了猪肝色。
  只见他一声冷哼,叱道:“光凭小巧步法,算不得英雄好汉,上官雷,你可敢硬接本会长一击?”
  上官雷洒脱笑道:“在下尚不知‘不敢’二字作何解释,你就发掌吧!”
  “那你就接着!”
  “会长吴涛”话声一落,混身运足真气,须发怒张,口角挂着奸笑,一步一步向他身前逼来。
  他是要以毕生功力,与上官雷作生死攸关的一拚。
  老化子在旁观战,不由暗代美少年担心不已。
  上官雷见了他这种运功过度的狰狞像貌,也不由心头微惊,意念一动,“蛤蟆气功”已然提出,又将混身真力贯聚双臂,准备以硬相拚。
  二人距离愈拉愈近,就在两人面对面不及四尺之际!
  “着!”吐声开掌,势同汹涛怒涌,直向上官雷胸前撞来。
  上官雷见情那敢怠慢,遂也提至九成真力,双掌一翻一迎……
  “蓬!”的一声震天价响声!
  两股刚猛无俦的劲道相撞,势如山崩海啸,激得场中尘烟滚滚,石走砂飞!
  上官雷被劲风震的跨后三个大步。
  “会长吴涛”蹬蹬蹬蹬一连暴退八尺,犹是马步不稳,喘气不匀!
  他翻着一双直欲喷火的两道眼芒,惊怒交集,心知别看对方年轻,若要单对自己恐将难以讨好,心念至此,扭头向身后“恨地无环陆英”等人喝了声:“齐上!”
  所有在场“天人会”份子,哄然一声纷纷抽出兵刃,蜂涌而上,朝着上官雷等一干五人攻来。
  上官雷勃然大怒,“呛!”的一声抽剑在手,直向围攻“狼谷神妪”的一批暴徒身上扫去。
  敢情,“狼女”伤势虽已好转,但仍未能复原,他心中虽恨“狼谷神妪”入骨,可是为了玲妹妹安危,他不得不出手护卫。
  “天人会”这批人十几件兵刃刚要砍下之际,上官雷挥出一遍紫华,往上一迎……
  “砰崩!哗啦!”
  各式各样的兵刃,立被他扫折一大遍。
  老化子舞起打狗棒,怒啸连声,迎上了另批恶徒!
  “会长吴涛”率领“恨地无环陆英”及“索魂掌胡子同”,涌上前来,掌剑交加,齐向上官雷身侧递到。
  上官雷身陷重围,又须兼顾受伤的玲妹妹,心中那能不急,故而一出手就是“荡魔剑”的三绝招。
  饶是“会长吴涛”功力高绝,也挡不住这招奇剑利的旷世之学,急急侧身斜纵丈外。
  “恨地无环陆英”退匐太过慢了一点,紫芒直盖顶门,“嘶!”的一声头皮被削去一片,吓的他亡魂丧胆,哀吼连声!
  “索魂掌胡子同”距离较远,总算未被上官雷剑锋扫及。
  上官雷一剑逼退三人,神威大振,“降龙剑”舞成一个丈余方圆的光幕,护住场中玲妹妹,不让她受到惊扰。
  “会长吴涛”异常震怒,伸手由该会弟子掌中夺下一口长剑,“唰唰唰!”一连三剑向上官雷胸前劈来。
  上官雷挥动掌中“降龙剑”,“唰!”的一响硬扫过去,吴涛不敢硬接,撤剑连退七尺!
  正值此时——
  “嗖!”的一声“狼谷神妪”背起“狼女”,施展“一鹤冲天”绝技,将身形拔高三丈出头,一泻十丈,接连两三个起落,冲出“天人会”总坛的围墙,转眼无踪。
  上官雷心悬玲妹妹伤势,那有心情恋战,又是一招“大地飞霜”,砍翻十余名“天人会”弟子,急抖身形,越墙而过。
  刚一出得“天人会”,抬眼看见“狼谷神妪”身背玲妹妹远在三十丈开外,正自向一遍山区狂奔,遂又加了两成功力,追风逐电般赶了上去。
  约莫半个时辰,“狼谷神妪”背后背人,轻功自是不如上官雷快捷,就在眼看被他追上之际,“狼谷神妪”突地刹住身形,将“狼女”放在地上,手持龙头柺迎着上官雷后到一步的身躯一挡,怒喝道:“好小子,你苦苦追赶老身,算是什么意思?”
  上官雷俊目一瞪,没好气的道:“看我玲妹妹的伤势要紧,我们的账等等再算!”
  说罢,大步向着“狼女”走去。
  “站住!”“狼谷神妪”龙头柺一横,叱道:“我的徒儿受伤用不着你多管闲事,赶紧滚开!”
  “如果在下偏要管呢?”
  “那要问问老身手中的神龙柺答不答应!”
  上官雷玉面泛怒,说道:“哼!不是为了救治玲妹妹伤势要紧,在下早已与你以死相拚,报我恩师惨死之仇,如今你……”
  “闭嘴!”“狼谷神妪”抢断话头,续道:“上官雷,事情要搞清楚,你准备找什么人报那杀师之仇?”
  上官雷斜睨了她一眼,道:“哼!你心里自然清楚!”
  “狼谷神妪”老脸一寒,道:“听你说话口气,定是疑为老身是你杀师凶手啰?”
  “那还用问!”
  “现在我提醒你,你搞错了!”
  上官雷轻轻一声冷笑,接道:“不是我搞错了,而是你不敢承认!”
  “不敢承认?”
  “嗯!”
  “老身龙头神柺怕过谁来,何致不敢承认?”
  上官雷玉面一扬,星眸射威,冷叱道:“那我问你,你先我一步离开‘雪狼谷’之时,是不是口口声声要找家师算账?”
  “不错!”
  “在下随后赶至‘伤心崖’底,家师已然遭害,只在榻前地上发现十余个圆形小洞,那可是你用龙头柺捣成的?”
  些许疏忽,暴露了“狼谷神妪”曾经到过“降龙客”遭害的现场,不由她不心头一震!
  除此而外,她也对上官雷的遇事精细,增进一层认识,遂道:“不错!那是老身神情激动时留下的!”
  “哼!说什么神情激动,倒不如说因恨而发来得恰当些!”
  “也可以这么说!”
  “杀害家师之后,你仍旧恨怒不休的拿地出气,可见你实是心如毒蝎!”
  世事常出人之意外,依照“狼谷神妪”的火候,上官雷这样出言无状,她必然震怒异常才对,奇怪的是她反而微微一笑,言道:“上官雷,你小子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又错了!”
  上官雷微微一怔,驳道:“难道说你没到过家师的洞中?”
  “狼谷神妪”摇头道:“到是到过,地上的圆洞也正是老身龙头柺捣的,但你那老鬼师父却不是老身下手杀害的。”
  上官雷一双俊目在她脸上凝视了片刻,暗道:“看她说话神情不似撒谎,难道杀害恩师果然另有其人……”
  思忖未了,“狼谷神妪”又道:“此事倘如果为老身所为,老身功力在你之上,根本不怕你什么‘以死相拚’,没有不敢承认的必要!”
  上官雷顿被她说的心头一动,接道:“你恨得将地捣成恁多圆洞,应该作何解释?”
  “那是老身气恨凶徒下手毒辣,并非恨你师父!”
  “这样说,你是在家师遭害后,进入洞中的了?”
  “不错,老身虽与你老鬼师父有些过节,但是看了他的死状后,亦不由引起心头恻然,故而老身也要设法暗查凶手究竟是谁?”
  上官雷闻言至此,心头怒火已然平息不少,又道:“那么,老前辈进洞之时,可曾发现凶手留有什么痕迹吗?”
  “这个……眼前无可奉告。”
  “你与家师以往的过节可否赐告一二?”
  “你问这干嘛?”
  “看看你有没有杀害家师的动机?”
  “你还在怀疑是我?”
  “当然!因为眼前你是唯一到过现场的人!”
  “那是我跟他七十年前的事,用不着你问。”
  “这样甚难叫人释疑!”
  “信不信在你,老身无须申辩。”
  上官雷在这段谈话中,由神情上判断,已经确定了“狼谷神妪”不是杀害恩师的真凶,但是,适才问她可在洞内发现过可疑痕迹之时,这个老婆子说话有些吞吞吐吐,这点不由上官雷不疑心重重,当下暗道:“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假装认定她是凶手,逼逼她看,倘如她真的获得了凶手的线索,或能被我逼出实情也未可知?”
  忖罢言道:“那好!既然你是唯一到过家师被害现场之人,在你不能提出另有其人到过那里的有力证据之前,我只好认定你是凶手!”
  “悉听尊便!”
  糟!姜是老的辣,上官雷本想在她口中套两句真话出来,不料被她硬梆梆的一句言语,堵得僵在当场!
  他刚想用话再逼之时……
  “狼女”突然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上官雷心头一痛,又道:“你等等,治好玲妹妹的伤势再说。”抬步向“狼女”走去。
  “你敢!”
  “狼谷神妪”身形一飘,挡在他的身前,续道:“刚才老身说过了,我的徒儿伤势用不着你瞎操心。”
  “你既然逼不出她体内的淤血,我不能坐视不理。”
  “你自恃医术比老身高明?”
  “当然!”
  “狼谷神妪”神情一怔,略思片刻,又道:“好!那就让你试试,不过我得警告你一声!”
  “说吧!”
  “假如你冒充内行,将她伤势逼的气血逆流,老身绝不轻饶你。”
  “这你放心,我关心玲妹妹的程度比你胜过万分,不过我也要警告你一声。”
  “你说!”
  “我替玲妹妹行功疗伤时,你不要惊扰于我。”
  “你是怕我趁你运功之时对你偷袭?”
  “正有此意!”
  “哼!你将老身看成甚等样人!”
  “雷儿放心,化子伯伯替你护法。”话声一歇,场中豁然多了位满身油泥的老化子。
  上官雷顿时大放宽心,道了声:“多谢化子伯伯。”遂即走向“狼女”身侧,用掌心抵住她的后背,不惜以本身真元替她疗伤起来。
  老化子将打狗棒握得紧紧,虎视眈眈的盯着“狼谷神妪”,防她有意外行动。
  其实这是多顾虑了,慢说上官雷是替“狼女”疗伤,纵是受伤之人与她毫不相干,以她在武林中的身份,也不会妄施偷袭。
  顿饭时光,上官雷行功已值紧要关头,白蒙蒙的蒸气由顶门冒出,根本无所顾及的将本身真流一股劲的往“狼女”体内送,看光景他是在拚着损耗内力,也要将“狼女”伤势治愈了。
  老化子及“狼谷神妪”在旁看得担心不已,因为他这样毫不保留的以本身真气替人疗伤,弄的不好,他本身则有气竭力尽毁在当场的危险,但是二人却不敢加以劝阻,惟恐惊扰之下使他走火入魔,则更不堪设想!
  又过一盏热茶时光,“狼女”皮翻肉转的丑脸上,已不似先前的惨白,渐渐趋于红润起来。
  上官雷则变成面容灰白,额角上豆大汗珠滚滚直流,胸口起伏不匀,抵在“狼女”后背上的手掌也在开始颤抖,最后——
  终于气散神虚的软瘫在地上!
  “狼女”精神好转,人也清醒过来,“哇!”的一声吐出了口淤血,混身气脉畅通,伤势十成好了九成半。
  当她一眼见上官雷倒在地上,虚乏的不成人形之时,心中顿时晓得是怎么回事,不由感动的娇躯微颤,清泪直流。
  她正想上前查看上官雷伤势之际……
  “玲儿,回来!”
  语声冷似十冬寒冰,五年来“狼女”第一次听到恩师以这样冷漠神情向自己说话,顿时芳心彷徨,进退维谷!
  她避不与上官雷见面,并不是为了“伤心崖”上一场误会,而是因为自己玉容被毁,丑似嫫母,产生了自卑心理所致,其实仍旧对上官雷一往情深,尤其是现在,他为了替自己疗伤,累成这般光景,能对他不闻不问吗?……
  可是,不知何以恩师一反常态,竟然冷漠的唤阻自己,师恩浩瀚,能不听她老人家的意思吗?……
  “玲儿,叫你回为师身边来,你听见了吗?”
  再次的催促,“狼女”心如刀绞,扭头看了看上官雷,“扑簌!扑簌!”流下几滴眼泪,牙一咬,踱向了“狼谷神妪”身旁。
  老化子颇为不忿,鼻孔一哼,怒瞪了“狼谷神妪”一眼。
  上官雷勉强坐起身子,气如游丝的面朝“狼女”道:“玲妹妹,你千万不要离开我,纵然你容颜再丑十倍,海可枯,石可烂,上官雷爱你之情绝不因此稍移分毫,玲妹妹,你能答应我吗?”
  娇躯直颤的“狼女”并未答腔,但可看出她神情陷入痛苦之中!
  上官雷又道:“玲妹妹,答应我吧!答应了我之后,我想忠叔他老人家,定会在九泉之下,含笑瞑目的!”
  由于伤势不轻,上官雷说了恁多话,已是喘气不停!
  “狼女”听他提及亡父,不由缅怀往事,悲从中来,只觉鼻头一酸,泪如泉涌,悲切出声,但对上官雷的要求,却狠下心肠,摇了摇头。
  上官雷神情激动的再次恳切道:“玲妹妹,答应我吧!看在失踪不明的丁婶份上,你也不能对我这样绝情呀!”
  提起“狼女”生母,又使她一阵饮泣,但是仍未答言,也未点头!
  上官雷又道:“玲妹妹,你这样冷漠的拒绝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为了容颜吗?”
  “……”
  “那不要紧的,我若是能够找到当年‘潇湘医隐’卢老前辈遗留下的那颗‘九转大还丹’,定会使你依旧玉貌花容,何况……”
  “狼谷神妪”突地插口道:“哼!你这小子不分青红皂白敌视老身,纵然你找到了‘九转大还丹’,老身也不许玲儿与你接近!”
  此言一出,上官雷与“狼女”机伶伶连打冷颤,就连老化子也是在旁气的吹胡子瞪眼,朝她怒视不休!
  上官雷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朝定“狼谷神妪”言道:“你对家师余恨未息,是否要牵怒在我们身上?”
  “狼谷神妪”冷冷的道:“那就随你怎么想好了!”
  上官雷惨厉的一笑,又道:“好吧!既然这样,我不愿玲妹妹为我左右为难,但凭于她好了!”
  言此略为一顿,续道:“不过,无论玲妹妹今后怎样对我,只要有一天我查出了家师确实死在你的手上,那就是你的死日到了!”
  “狼女”不知上官雷何出此言,瞪大了惊愕的眼神,看了看“狼谷神妪”,又看了看上官雷!
  在她芳心中,已为此话蒙上了一层阴影!
  “狼谷神妪”冷哼一声道:“上官雷,老身希望你能有这样一天!”
  上官雷接道:“哼!我想一定有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我等着你!”
  “狼谷神妪”话声至此,面朝“狼女丁玲”道了声:“走!”搀住她的左腕,恍如两道清烟,瞬息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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