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结为金兰
2025-10-28  作者:司马啸云  来源:司马啸云作品集  点击:

  “狼谷神妪”这等不近情理,强行挟走了“狼女”,老化子在旁气的混身直抖,怒骂连声!
  上官雷心中更似刀绞,面色由白而青,由青而紫,痛泪双流,竟因而使内伤转剧,“哇!”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昏厥当场。
  老化子见情大急,慌忙走至上官雷身前,正欲替他行功疗伤之际。
  突然——
  左侧二十丈开外,一块大山石边,白影一闪,老化子猛为所惊,知道又是敌人出现,双目神光暴射,逼视了过去,厉声问道:“什么人?”
  喝声刚了,一条白影,迅如流星,“嗖!”的一声纵至场中。
  嘿!来人竟是位剑眉星眸,玉树临风的白衣书生。
  老化子顿为他慑人的风仪,逼的心中一震,心说:“这位小哥人品真俊,简直跟雷儿轩轾难分嘛?”
  正忖之间,白衣书生朝他躬身一礼,说道:“前辈敢情是丐帮于老帮主吗?”
  老化子微感一惊,含笑颔首道:“小哥眼力不差!倒能认出老化子!”
  白衣书生俊目投向上官雷,打量了片刻,自言道:“唷!这位兄台因何虚脱成这般光景呢?”
  老化子接道:“他是替人行功疗伤,耗损内力过度所致,化子正欲替他治疗,小哥可肯权充化子临时护法吗?”
  敢情,老化子对他一见投缘,故而开口就要请他护法。
  白衣书生道:“老前辈,以在下看来,这位兄台乃是因耗损内力过度所累伤,最好是喂他吃些固元补气一类的药丸,不是强似替他行功治疗吗?”
  老化子颔首道:“不错,但是化子身上未带此类药品,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哦!不妨事,在下身上倒有这种药丸呢!”
  老化子久闯江湖,虽然白衣书生举动相貌不似歹徒,为了慎重起见,他还是顺手接了过来,放在鼻上略为一嗅,便知果是良药,遂即道了声“谢谢!”扳开上官雷牙关,便喂了下去。
  盏茶时光,上官雷蒙眬之中觉得腹中有股暖流,正在促使受亏的元气重纳丹田,渐渐地,人也清醒过来。
  “雷儿,你已服下补气固元的药丸,赶快行功调息吧!”
  听得老化子关嘱之声,上官雷急忙双眼微闭,心敛神凝,开始运功调息起来。
  顿饭工夫,上官雷将混身真流运转了数大周天,紫气直冲十二重楼,最后归纳丹田,已将适才亏去的真力补足,复元如初。
  上官雷站起身躯,看见眼前站着位丰神朗隽的白衣书生,论年龄与自己不相上下,正在满面春风的向自己微微含笑,心中顿生惺惺相惜之感,刚想走向前去招呼之际,突闻老化子呵呵大笑道:“雷儿,适才便是这位小哥送了一粒丹药治愈了你的伤势,你们多多亲近,化子有事,先走一步了!”
  言罢,一抖身形,飞弹而去。
  上官雷玉面含笑,抱拳为礼,言道:“刚才蒙兄台赐药,小弟上官雷这里当面谢过!”
  白衣书生露出编贝似的银牙,笑着还礼道:“些许小事,竟劳上官兄挂齿,莫非小弟高攀不上吗?”
  上官雷顿被说的俊脸一红,忙道:“那里,兄台折节下交,小弟正感荣幸之至,焉有推却之理。”
  言此俊目一瞬,又道:“小弟有意与兄结为金兰,义共生死,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白衣书生闻言微微一楞,继又“噗哧!”一笑,言道:“上官兄既有这番雅意,小弟敢不应命……”
  言至此处,秀目四下一瞟,伸手在近侧折断三根野草,续道:“穷乡僻境,旷野荒郊,诸多应用物品不便购买,我们不妨因陋就简,插草为香,不让古人专美于先,上官兄,你看可好?”
  上官雷一声朗笑道:“你我相交,贵在披肝沥胆,以诚相处,插草为香不落俗套,有何不可呢?”
  “来!”
  白衣书生满脸春风的搀着上官雷,对空拜了三拜。
  二人一叙生辰,上官雷长他三月。
  拜罢,二人互相挽起,上官雷突地想起一事,讶然笑道:“愚兄真是糊涂,尚不曾请教过贤弟大名,你看!”说着轻打了自己额角一下。
  白衣书生轻哦一声,答道:“小弟尚思雷,大哥以后多多爱护。”
  上官雷闻言顿时一怔,暗道:“奇怪,他的姓名怎么跟我带上人皮面具的化名‘尚思玲’极为相近呢?……当时自己取下‘尚思玲’三字的化名,乃是暗含怀念玲妹妹的意思,那他这‘尚思雷’三字,是否与自己有同样的含意在内呢?……如果有,这个与自己名字相同的‘雷’字又是谁呢?……他这‘尚思雷’三字是真名抑是化名?试试他看。”
  忖及此处,开口问道:“贤弟,你的名子与我一位好友极为相近,不知你与他可曾相识?”
  白衣书生微微一惊道:“哦,大哥,请你说说看!”
  “‘尚思玲’,贤弟你可认得?”
  尚思雷骤闻此言,瞪大了诧异的眼神,朝他看了半晌。
  少顷,绽颜一笑,说道:“想不到大哥竟也与家兄为莫逆之交,那我们以后当更为亲近的了。”
  上官雷紧接着问道:“贤弟,你说‘尚思玲’正是令兄?”
  “不错!”
  咦……自己胡乱诌的一个化名,竟然真有其人,而且还是新近拜弟的令兄,岂非怪事!
  这样说来拜弟尚思雷的名字不是化名了!
  心念刚了,尚思雷问道:“大哥,你是何时碰着家兄的呢?”
  这一问,又将上官雷问的张口结舌,答不上话来。
  敢情,如果真有尚思玲其人,则上官雷所用的化名“尚思玲”必与尚思雷的兄长风马牛不相干,这样,则上官雷根本就没见过真的尚思玲竟是个怎么样的长像,那叫他如何能说得出来呢?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上官雷摇了摇头道:“贤弟,我们之间可能发生了误解!”
  尚思雷诧道:“哦!大哥这话的意思是?……”
  “我说的‘尚思玲’可能不是令兄!”
  “大哥是说贵友仅是与家兄同名同姓,而并非一人?”
  “不错!”
  “大哥以前见过家兄吗?”
  “素昧平生。”
  “那你怎知贵友不是家兄呢?”
  “这……”
  “打破砂锅问到底”,上官雷又被逼的哑口无言!
  他本想道破自己改名尚思玲的一切经过,终因年轻脸嫩,“尚思玲”三字暗含怀念“狼女丁玲”之意,故而羞于出口,当下支吾道:“哦!我说的尚思玲无兄无弟,孑然一身,故而料定不是贤弟令兄。”
  尚思雷嘴一撇,道:“那也不见得!”
  上官雷神情一楞,又道:“贤弟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家兄可能蒙骗了你,他不曾告诉你有我这样一个弟弟!”
  “有你这样人品俊俏的弟弟,到处显扬惟恐不及,他为何要隐瞒呢?”
  “因为我在到处找他拚命!”
  “拚命?”
  “嗯!”
  “手足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难过?”
  “因为他破坏过我一件好事!”
  “那也不值得兄弟阋墙呀!”
  尚思雷秀目看着远方天际,脸露恨意,紧咬银牙,道:“大哥,我要求你,别的事情小弟全可听命于大哥,只有尚思玲,小弟见着他非找他拚命不可!”
  上官雷听的惊异不置,又问道:“贤弟,令兄究竟破坏过你什么好事,值得你这样恨他呢?”
  尚思雷转回脸来,气的目盈泪光,说道:“大哥,请你不要追问理由,只要你下次见着尚思玲,让我看看是否家兄,则小弟就感激不尽了!”
  “贤弟不要瞎猜,我说的尚思玲绝对不是令兄!”
  “不是就算了,不过请大哥以后留意,如果碰到了有名唤尚思玲,面貌又有三分与小弟相像之人,请告诉小弟一声。”
  “好!不过……”
  上官雷应声刚了,再想出言劝他几句之际,突地一个骇异念头掠过脑海!
  原来他想到了自己在“换容手”那里下棋赢来的一张人皮面具,戴上之后,正与这位拜弟面容酷似。
  难道拜弟口中所说的尚思玲竟真的是自己吗?
  不对呀!人皮面具我只戴过一次,就是尤小慧挟丐帮“龙符令”调集大批化子帮他找“狼女丁玲”决斗的那天晚上,除此而外自己并未戴过人皮面具呀!
  那天晚上拜弟不在场,根本谈不上曾经破坏过他的好事,这样说来,拜弟口中的尚思玲定然另有其人啰?
  那么他究竟是谁?
  破坏他的好事?……
  究竟破坏他的什么好事呢?……
  “哦!”
  上官雷绝非愚笨之人,思忖了半晌,猛的醍醐灌顶,星眸朝他脸上凝视了半晌,口中不说,心里窃笑……
  “大哥,你笑什么?”
  上官雷牛头不对马嘴的反问道:“贤弟,你是否必欲与敝友尚思玲一见?”
  尚思雷秀目微眨,道:“那当然啰!”
  上官雷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道:“那好,愚兄一定成全你。”
  言至此仰首一观天色,正是夕阳衔山,遂又遥指远处的一遍高岗,说道:“贤弟,个把时辰之后,我将尚思玲带去那里与你相见,看他可是你意想中之人,你意如何?”
  尚思雷闻言一喜,道:“大哥,你可是说尚思玲就在附近吗?”
  “不错,我马上就去找他。”
  “哦!那真好!我一定在那里等他。”
  “好,我这就前去,贤弟再见!”
  上官雷说完此话,就要翻身纵去……
  “哎!哎!哎!大哥快请留步!”
  尚思雷像是猛然间想起了什么事情,情急之下,急忙唤止住上官雷刚要离去的身形,又道:“大哥,晚上你是不是跟他一道来?”
  上官雷摇了摇头道:“我另外有事,让他一人前来会你好了!”
  “那不行!”
  尚思雷闻言小嘴一嘟,又道:“大哥,晚上你是一定要来的。”
  “为什么?”
  “因为如果真的是他,小弟定要跟他拚命,不死不休!”
  冰雪聪明的上官雷听了此话,早已晓得了这位有问题的拜弟,心里面打的是什么鬼主意,故意调侃道:“贤弟是说晚上见了面就要与他决斗?”
  “当然!”
  “那我不来岂不是更好?”
  “这话怎么讲?”
  “既没人劝架,又没有帮手,各凭真功实学,以争雌雄,岂不是好!”
  “不行!”
  尚思雷气鼓鼓的,纤足跺的地面“蹬蹬!”直响,竟然转过了脸去。
  上官雷将他肩头扳转,二人又面对面道:“唷!贤弟,怎么又不行了呢?”
  “因为……”
  “因为什么?”
  “我打不过他!”
  上官雷哈哈一声朗笑,道:“贤弟,男儿气如虹,打不过他挨得过,焉能因此挫了锐气,晚上愚兄是不能来的了,到时你见机应变吧!”
  言罢,朝他神秘一笑,急抖身形,转眼无踪。
  “蹬!”的一声,尚思雷纤足跺的地面山响,娇嗔的自言道:“哼!雷哥坏死啦!处处帮着丑‘狼女’,不帮我!”一屁股坐在了道旁大青石之上。
  听尚思雷说话口气不似七尺男儿!
  不错,他正被上官雷料个正着,乃是易钗而弁,江湖上大名鼎鼎,胠箧之技举世无双的“妙手空空儿尤小慧”。
  自从那夜她以丐帮掌门印信“龙符令”,调集大批化子为她报那醋海风波之仇,正欲活捉“狼女”之时,突被尚思玲伸手“架梁”夺去了她手中“龙符令”,使她“壮志难酬”,当时气得她捶胸顿足,埋首狂奔,躲在一处无人的地方,大哭了三场,尚思玲此举等于是维护了情敌,姑娘家心中那份难过劲……简直是打翻了五坛酱油十缸醋,甭提是什么味道,是以下定决心,只要见到这个狗咬耗子的尚思玲,非给他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行!
  为了查访便利起见,她戴上了跟“换容手”对弈时,偷了几颗棋子因而赢来的人皮面具,到处追查尚思玲的下落,刚才适巧碰到上官雷受伤昏倒,虽说心上人不该在“伤心崖”上掴了她两记耳光,但是事已过去,那能永远摆在心上,所以赶忙掏药施救,也未说破自己,不外乎是又犯了老毛病,想逗逗心上人罢了!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如若未报,时辰未到!
  这句话一点都不错!
  尤小慧存心想作弄人,不想由言行之中,早被上官雷看穿,因为尤小慧根本没想到杀千刀的尚思玲即是心上人所扮,故而反倒落入上官雷作弄她的圈套之中,说将起来,这真是天理昭彰,因果不爽。
  且说尚思雷坐在大青石上发了半天怔,气得跟癞蛤蟆似的,心中一个劲的恼恨她雷哥今晚为何不与尚思玲同来,要是来的话,自己纵然打不过尚思玲,甭说别的,就凭雷哥看在新收拜哥的份上,也不会叫自己吃亏呀!
  愈想愈恼,“蹬!”的一声,又跺了地面一下,叽哩咕噜自言道:“不来算啦!到时打不过,咬也要咬他两口!”
  念罢,见时光不早,遂向那遍高岗走去。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山是荒山,岗是孤岗,尚思雷心中约莫来此等人践约已经一个时辰之上,还是不见到来,心中已然开始急躁难安起来。
  她反背着双手,又在原地踱了两转,自言道:“天到这般时候,还是不见人影,难道雷哥没找到他?……或者是他不敢前来?……”
  突然——
  “兄台说的全不对,在下早来了!”
  说话声音就在身后七尺远近,尚思雷闻声如惊,娇躯猛转,举目一看……
  不是心头恨煞的尚思玲还有那个?
  她晓得对方功力高过自己太多,所以被他潜至身后七尺仍然不曾发觉,也未感到惊奇。
  她又睁大了秀目,看遍了周围十丈方圆之内……
  可恨!雷哥真的没来!
  前些时邀约“狼女”决斗之夜,突地被尚思玲抢去“龙符令”的那段仇恨,重又映上心头,是可忍孰不可忍,那还顾虑到打得过他打不过他,拚了吧!
  尚思雷心念到此,五内如焚,大叫了声:“尚思玲!姑娘跟你拚啦!”
  “啦!”尚未落音,冲上前去,伸出粉拳向他胸前就捣。
  姑娘家气昏了头,含愤出手,这一拳还是真的不轻,不料却一拳捣空,眼一花,顿时失去了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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