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红玉鸡心
2025-10-28  作者:司马啸云  来源:司马啸云作品集  点击:

  原来“狼女”抛来之物,正是自己丢下“雪狼谷”给玲妹妹的陪葬之物——“红玉鸡心”。
  难道玲妹妹没死?
  不然这抛下深壑绝谷之物又怎能重新出现?
  玲妹妹跟“狼女”是什么关系?为何“红玉鸡心”在她身上?
  呀!莫非“狼女”就是玲妹妹?
  那她的脸……
  上官雷想至此处,混身机伶伶连打冷颤,抬眼一看,“狼女”早已走的无影无踪!
  于是,他将自遇“狼女”之日起的一切经过,仔细琢磨了一番,推敲的结果,认系“狼女”十有八、九就是摔下“雪狼谷”的玲妹妹。
  上官雷一有这种想法,顿时激动的热泪盈眶,良心上受到严厉的谴责,过去的一切,一幕一幕重现脑海……
  玲妹妹舍身“雪狼谷”……
  丁忠叔被碎天灵……
  丁婶失踪……
  丁氏门中家破人亡全是因救自己而起,而自己所报答人家的竟是这无情的一掌!
  这一掌打的“狼女”……不!可能是玲妹妹,内腑移位,口喷鲜血,使她悲愤填膺,含恨而去……
  上官雷呀!上官雷,你这样忘恩负义,生——对不起所有侠义道人,死——对不起爹娘跟丁叔救你的一片热诚,你将被所有正义人士唾……
  上官雷思忖及此,实在不敢再往下想,混身直颤,冷汗交流!
  蓦地——
  他想到了应将玲妹妹唤回。
  “玲妹妹……玲妹妹……玲妹妹你回来呀!我错了……”
  声震四野,得到的只是空谷回音!
  上官雷仍不甘心,星眸露出冀望的神色,抖足丹田之气,震耳欲聋的又叫了盏茶时光,渐渐地……
  声嘶了!
  力竭了!
  可是唤不回含恨而去的“狼女”!
  于是,声音渐渐的微弱下来,上官雷如同泥塑木雕般的楞立当场,晶泪如断线珍珠,簌簌直流。
  “雷哥,你这是怎么啦?”
  一个娇柔而又熟悉的声音,响自身侧,上官雷转脸一看……
  正是“妙手空空儿”尤小慧,穿着一件白色长袍,右手拿着奇丑无比的女人面具,正在玉面凝忧的看着自己。
  上官雷至此已是心中雪亮,晓得冒充“梦中人”的白衣丑女就是她捣的鬼。
  尤小慧粉脸挂笑,左手递过一物,道:“雷哥,你看,我先前趁着跟‘狼女’撞个满怀的时候,将你的‘锦囊’拿回来了。”
  上官雷并未去接“锦囊”,一声冷哼,俊目射出两道利刃般的寒芒,向着尤小慧逼视过去。
  尤小慧被他盯的娇躯一颤,嗫嚅道:“雷哥,这是怎么啦?你的眼光好怕人呀!”
  上官雷俊脸铁青,冷笑道:“好个‘妙手空空儿’,你开的好大玩笑!”
  “我……”
  “不错!就是你!”
  “我没有做错呀?”
  “没有做错?不是你在她怀中掏去‘锦囊’,我不会跟她动手,更不会一掌将她震得鲜血狂喷!”
  “你是说‘狼女’?”
  “不错!你可知她是我什么人吗?”
  “好像你叫她玲妹妹。”
  “也不错,你可知玲妹妹跟我是什么关系?”
  “这我不大清楚!”
  “站近点,我告诉你。”
  尤小慧颤抖着娇躯,凑了上来……
  “啪!啪!”上官雷不由分说,左右开弓打了她两记耳光!恨声道:“现在你该知道我跟她是什么关系了吧!”
  尤小慧娇躯连晃,暴退五步,血丝顺口角流下,一双晶盈澄底的凤目孕满珠泪,如泣如诉的颤声道:“雷哥,你打了我啦!”
  “不错!打你一千下,一万下,也弥补不了我对玲妹妹的歉疚!”
  “十六年来我爹从未打过我一下。”
  “现在你尝到滋味了!”
  尤小慧虽然未作疾言厉色,但是内心早已柔肠寸断,现见心上人一味言语相逼,更是悲不可抑,泪如雨下。
  这个节骨眼上倘如上官雷能够稍为对她温言相慰,姑娘家情有独钟,纵然受了心上人些许委屈,也许能云消雾散,不将此事放在心头,但是上官雷不曾如此,仍旧气势凌人的对她怒视不休!
  尤小慧悲痛的娇躯直颤,银牙一咬,迸了句:“上官雷,你好狠……心……”
  呼的一声抛过“锦囊”,双手捂脸,悲切出声,疾向山下奔去。
  上官雷一手拿着“锦囊”,一手拿着“红玉鸡心”,楞在当地,怔怔出神!
  他在这片刻工夫之内,得罪了两名少女,在他心中来讲,尤小慧被他掌掴而去,虽然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但还并未太感重要,他心中最感歉疚的乃是玲妹妹被他一掌震伤,抛还了“红玉鸡心”悲愤而逃。
  他意味着抛还“红玉鸡心”就是要绝交,这对他欠下玲妹妹如海恩情来讲,实在使他心中悔愧万分。
  “玲妹妹,原谅我吧!刚才我实在不知是你呀!”上官雷情不自禁的轻念出声。
  “哼!自作多情!”冷叱之声起自五丈来远一株参天古树之上。
  上官雷顿时吃了一惊,心想:看光景此人隐在树上已然很久,自己竟不曾发觉,可见来人功力定然不低!
  惊觉之心一起,顺手将“锦囊”及“红玉鸡心”揣入怀中。
  树上人闪动娇喉又道:“不要藏啦!那两样东西早看见啦!”
  上官雷面朝参天古树浓荫之中,接口道:“看见又待怎样?”
  “不怎么样,‘锦囊’姑娘我不要,‘红玉鸡心’可得留下!”
  “凭你也配?报上名来!”
  “‘天墀宫’后府烧火丫头黑兰花,你怕不怕?”
  上官雷闻言差点笑了出来,“天墀宫”位列一宫二教三大堡之首,在江湖上自是威名显赫,待至听说来人竟是个烧火丫头,不由忍俊不住,说道:“怕不怕要见到姑娘才能决定,请亮相吧!”
  “等着!”黑兰花应声一歇,浓密的树叶发出一阵唏哩哗啦乱响,半晌之后,才从树上慢腾腾的,爬下一位满脸锅灰的肥胖丫头。
  上官雷看在眼中又是一楞,心想:这位姑娘身躯臃肿,爬下树来这等吃力,当初她是怎样上去的?……
  正忖之间,黑兰花业已叉腰站在身前,咧嘴言道:“看清了吧!就是姑娘我,要你将‘红玉鸡心’留下!”
  上官雷淡淡一笑道:“无缘无故,就要强留在下的‘红玉鸡心’,姑娘不嫌太过专横了吗?”
  黑兰花用手一拍胸脯道:“就凭‘天墀宫’后府烧火丫头的‘万儿’,叫你留下是对你客气!”
  “不客气又当怎样?”
  “一掌将你劈成齑粉,再将你的‘红玉鸡心’拿走!”
  上官雷哈哈一阵朗笑道:“姑娘口气未免太大了点?”
  “不信你就试试?”
  黑兰花话音一歇,欺步进身,呼的一掌向着上官雷当胸推到。
  谅她一个烧火丫头有多大能耐!
  上官雷轻视之心一起,只用三成功力,单掌一迎。
  不好!……
  黑兰花掌劲看似无力,不料后劲绵绵,势如汹涌巨涛,雄浑无匹!
  “蹬蹬蹬!”上官雷被她一掌震退三步。
  黑兰花得理不让人,晃动肥躯,踏前两步,口中道了声:“你再接我这掌试试!”双掌一翻,再加两成劲道,排涛激浪般又向上官雷身上涌来。
  吃次亏学次乖,上官雷神色一整,功聚双臂,气纳丹田,运足了八成真力,双掌一翻一迎!
  “蓬!”
  两股劲流相撞,激气成风,掀得场中沙尘弥天!
  上官雷觉得心头一震,朝后退了一个大步!
  黑兰花也是震得云鬓散乱,血气浮腾!
  两人俱被对手的雄浑掌风,震慑得心头暗懔!
  黑兰花自诩在内力方面,算得上“天墀宫”内出类拔萃好手,除了主人“白发神龙虞一侯”,及小姐“翠裳仙子虞湘玉”,还有宫中少数绝顶高手之外,根本无人能与其颉颃,不料今天碰上了钉子,竟与上官雷来个旗鼓相当!
  上官雷也是暗惊“天墀宫”的烧火丫头竟能与自己对掌,那么该宫主人功力之高,岂不是难以想像?
  黑兰花仍旧不服气,双掌暗提真力,一步一步向着上官雷逼近,看光景她仍想与上官雷再拚,不见真章不算!
  上官雷不敢怠慢,心神一敛,蓄势待敌!
  蓦地——
  黑兰花突然顿住身躯,心神凝聚,侧耳作细听之状,半晌之后,方自言道:“上官雷,我看你还是将‘红玉鸡心’交给我的好!”
  “你在痴人说梦!”
  “不然你定被另一批来人死缠不休!”
  “另一批来人?”
  “嗯!现在五里开外!”
  “你在活见鬼!”
  “信不信马上就可证实,我还可以告诉你,来人是‘奇门教’总坛监事查恶,及该教的四位‘奇门术士’。”
  上官雷听她说的话活龙活现,不由动了信念,道:“哼!‘奇门教’总坛监事查恶乃我掌下游魂,又岂能奈我何?”
  “不要想的那样简单,有‘奇门术士’四人前来,恐怕你麻烦不少,我倒想看看热闹了呢!”
  黑兰花说完此话,晃动着肥躯,一屁股坐在了大青石上,不再出声。
  上官雷信疑参半的心想:自己听觉特灵,能达二里之外,她竟能听出五里以上,而且还能辨别来者何人,难道她有“天耳通”的功力不成?……
  思忖未了,厉啸连传,五条人影星丸飞掷似的泻落场中。
  果然是“奇门教”总坛监事查恶,跟四个奇装异服耳坠金环之人,谅他四人必系“奇门术士”无疑。
  至此,上官雷对黑兰花“天耳通”功夫,更是惊服不已!
  查恶一眼瞟见黑兰花坐在大青石上,抱拳含笑道:“想不到黑姑也在此地,查恶这厢有礼。”
  黑兰花也是咧嘴一笑,答道:“查监事此来,莫非也是为了‘红玉鸡心’?”
  “正有此意,既是黑姑先到,查恶自应让先,黑姑请!”
  上官雷见查恶对黑兰花言行恭谨,不由对“天墀宫”在江湖上的地位,有了更进一层的认识。
  查恶刚想退出场外之际,黑兰花急忙将他唤住道:“查监事休要客套,我一人正愁制他不住,有能为自管出手好了!”
  “黑姑既出此言,查恶自当遵命,‘红玉鸡心’到手后,利益均分好了!”
  “这样便好!”
  查恶环顾四周形势一眼,又道:“黑姑请退出两丈,查恶欲以‘奇门遁数’中的‘河山千里转’擒他!”
  “看你的!”
  黑兰花肥躯一拧,捷若猿猴,“嗖!”的一声上了原先那株参天古树。
  身法之俊,丝毫不因体肥而走了样式,与她下树时判若两人。
  上官雷星眸威射,扫了近前五人一眼,道:“怎么,你们想用鬼画符逼在下交出‘红玉鸡心’不成?”
  查恶颔了颔首,冷声道:“不错!识相点自动交出,免得我等多费手脚!”
  上官雷仰首云天,一阵撕空裂云的朗笑,震的五人头昏心惑,暴退五尺!
  少顷,笑声一敛,朗声言道:“查朋友,不管你用什么鬼画符,在下事先得警告你一声,上官雷敬的是名门正派,恨的是旁门邪道,以真功实学论胜负,不管你等人多人少,在下纵溅血五步,亦定毫无怨言,如果你等妄用旁门邪术……”
  “那便怎样?”
  “除非能将在下诛却当场,不然在下一有还手机会,定叫你等血洒荒山!”
  查恶阴恻恻的一阵冷笑,这:“阁下简直白日做梦,本教‘奇门遁数’中的‘河山千里转’玄奇奥妙之下,焉能容你再有还手机会?不过……要是怕的话,现在逃走还来得及!”
  敢情,查恶还是真怕上官雷就此溜走,故而先用话将他扣住。
  此计果然生效,上官雷年少气盛,心中纵有怯意,经他如此一说,也不好离开当场。
  是以,上官雷闻言之后,又是傲然一笑道:“查恶!想以威势吓走在下,除非日从西出,言尽于此,来吧!”
  “好!有骨头,不管怎么说,查恶先佩服你这份豪气!”
  查恶言至此处,转脸向四名“奇门术士”道了声:“开始!”身形一拧,窜出场外两丈。
  原来他也不敢站在施法范围之内。
  身穿异服耳坠金环之奇门四术士,“呼啦!”一阵四下散开,将上官雷围在垓心,各自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一些小石子,短树枯枝一类的东西,在地上一阵乱堆乱插……
  突然——
  上官雷只觉眼睛一花,四周景象澈底改变,恍如置身另一个天地之中。
  一眼无际的崇山峻岭,巨木成林,尤其是那山嵎深谷之中,不时传出虎啸狼嗥,使人慑魄惊心!
  但他神志甚是清醒,晓得自己已被困入“奇门遁数”的“河山千里转”阵法之中,心念急转之下,伸手腰间一抽……
  “呛!”的一声龙吟。
  霞光缤纷,“降龙剑”,“唰唰唰唰!”一连数剑,四、五株两人合抱巨树被他齐腰斩断,“哗啦!哗啦”倒成一遍。
  但是没用,当他用剑再去砍第二批巨树时,原先被自己砍倒的数株又已枝被盛叶浓的重新长成。
  于是,他不愿耗费力气,干脆闭目调息一会再说。
  “上官雷,识相点赶紧献出‘红玉鸡心’,不然活活困死阵中!”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上官雷听得出这是查恶的口音,大声叱道:“查恶,你用这种邪魔外道的手段,想逼在下交出‘红玉鸡心’,那是休想。”
  “那你只有活活困死阵中了!”
  “哼!在下未死之前,定会先将‘红玉鸡心’毁去!”
  “你敢!”
  “敢不敢到时你会自知!”
  此言果然生效,上官雷虽然看不见外界,但可听出有很多人为了此事争执,听得最清楚的莫过于一位少女的声音,只听她响起银铃划空似的娇喉,说道:“查恶,你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
  “我警告你,万一他真的将‘红玉鸡心’在阵中毁去,那我就唯你是问!”
  “虞仙子,这……”
  “少噜苏,撤不撤阵在你。”
  上官雷身在阵中听的一楞,心说:那儿又跑出来个虞仙子呢?……
  正忖之间,眼前突然一变,幻象立失,复又现出原来景物。
  原来查恶经不起虞仙子那句话的威胁,已然传命奇门四术士,将“奇门遁数”的“河山千里转”阵法撤去。
  就在这片刻工夫之内,场中除了“奇门教”五人,及黑兰花已从树上跃下之外,另外多了位明眸皓齿,美若天人的绿衣少女,身后站立两名丫鬟,及一位面罩黑纱的中年妇人。
  上官雷踱至绿衣少女面前,言道:“姑娘想必就是虞仙子了?”
  绿衣少女瓠犀微露,娇声道:“不敢,我叫虞湘玉,‘翠裳仙子’乃是武林中人抬爱,送的绰号。”
  “哦,原来是‘天墀宫’的千金虞姑娘,上官雷失敬了!”
  “上官公子太客气啦!”
  上官雷俊脸一红,道:“在下恩怨分明,今日虞姑娘解困之恩,上官雷来日必有以报,就此别过!”言此抱拳一礼,转脸就要走去。
  查恶伸手一拦道:“阁下就想这样一走了之吗?”
  上官雷剑眉斜挑,叱道:“查恶,你妄用邪法对付在下,若不是看在虞姑娘面上,定叫你横尸当场,怎么样,你竟还敢阻拦在下不成!”
  查恶老脸一红,双眼一转,诡计顿出,说道:“阁下休要这样跋扈飞扬,查恶自认不是阁下对手,但你总不应将虞仙子也不放在眼内!”
  上官雷神情一怔,道:“查恶,你这句挑拨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虞仙子有为而来,如果你眼中还有‘天墀宫’的话,你应该交待交待再走。”
  “要怎样交待?”
  “老话一句,留下你的‘红玉鸡心’!”
  “办不到!”
  上官雷话声至此,俊目一瞟“翠裳仙子”,转脸又道:“何况又不是虞姑娘心存此意,要你在此多口!”
  “上官公子,假使虞湘玉有这个意思,你便如何?”“翠裳仙子”话声一歇,人也飘至跟前。
  上官雷顿感一窒!
  话头既被“翠裳仙子”锁住,只好硬着头皮道:“‘红玉鸡心’乃在下家传至宝,照理在下迳可一口拒绝……”
  “那不是太僵了吗?”
  “不过话得说回来,弱肉强食,自古皆然,尤其是这波谲云诡的江湖上,勾心斗角,巧取强夺,更是司空见惯之事,不足为奇,虞姑娘既有觊觎‘红玉鸡心’之意,那得要看看有无足以制服在下的功力才行。”
  “翠裳仙子”粉靥含笑,道:“公子此言不是分明在骂我无理贪婪吗?”
  “事实摆在眼前,有没有这个意思,姑娘心中自然明白!”
  “翠裳仙子”发出一连串银铃似的笑声,道:“不错,我承认有这个意思,但那是父命难违,‘红玉鸡心’非得到手不可。”
  “‘红玉鸡心’究竟有何珍贵之处?值等恁多人大张旗鼓?”
  “你还是不必知道的好!”
  上官雷略为一顿,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这样,在下领教姑娘绝学就是。”
  “翠裳仙子”秀目微眨,又道:“上官公子,湘玉既想获得‘红玉鸡心’,又不愿落下豪取强夺之名,你看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上官雷斜睨了一眼,冷笑道:“姑娘这种如意算盘,只能自己打,何必要问在下呢?”
  “翠裳仙子”又是露齿一笑,道:“这样吧!要你的‘红玉鸡心’自然要在功力上分输赢,不过为了我不愿担当豪取强夺之名,我也加上一份彩头……”
  言至此处,伸手解下腰间一物,向着上官雷晃了晃,续道:“这也是我家传至宝,名曰‘冰蚕寒玉’,功能褪热避毒,绝不致辱没你的‘红玉鸡心’,我们以这两物作为赌注,各凭真功实学,你输你将‘红玉鸡心’交我,我输我将‘冰蚕寒玉’给你,这可算得上公平交易的了,公子意下如何?”
  上官雷玉面一扬,慨然允道:“既是姑娘有此雅兴,在下自应奉陪,就请姑娘出题吧!”
  “翠裳仙子”微微一笑,并将“冰蚕寒玉”重又放入腰间,说道:“办法既然是湘玉所想,那么出题一事,自应落在公子身上方较合理。”
  “还是姑娘出题吧!”
  “不!理应公子出题。”
  上官雷略一思忖,遂道:“既是姑娘执意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
  “公子太客气啦,请说吧!”
  “练武人离不开老俗套,在下想领教姑娘掌力。”
  “你是说对掌?”
  “不!在下是想挺胸硬挨姑娘三掌,三掌过后,伤则算输,不伤则算赢,姑娘意下如何?”
  其实上官雷所出此言,并非故意托大,实因见“翠裳仙子”纤纤弱质,惟恐对起掌来稍一疏忽将其震伤,实乃大煞风景之事,心说反正自己有“蛤蟆气功”护体,不如硬接三掌的好,照说这是他宅心仁厚,出于一种怜香惜玉的想法,但是事实大出他之意料,“翠裳仙子”却因此芳心不乐!
  只见她陡地玉面含霜,微怒道:“上官公子,你大小看虞湘玉的掌力了!”
  言至此处,弯下纤腰,伸手捡起一片被风吹落的枫叶,一声娇叱,抖手照准两丈外一棵合抱的枫树击去。
  “克嚓!”
  真是骇人听闻,恁粗树干被这一片薄薄枫叶从中击断,“哗啦!”一声,倒在路旁。
  尤其是用这种神功断树的竟是位貌艳如花,亭亭玉立的纤弱少女!
  “奇门教”总坛监事查恶,及该教四名“奇门术士”惊的目瞪口呆,楞在当场!
  黑兰花、中年妇人、两名小婢想是对“翠裳仙子”这手功夫司空见惯,面挂微笑,并不惊异。
  上官雷也是被这绝世神功,震慑得心头直发毛,怔怔不语。
  “翠裳仙子”斜睨了上官雷一眼,说道:“湘玉的这手‘飞叶断树’,自问尚不致贻笑方家,不知上官公子可看的入眼吗?”
  词锋犀利,有些咄咄逼人。
  上官雷玉面微红,心想:看她的“飞叶断树”这份功力,内功已至炉火纯青之境,自己纵有“蛤蟆气功”护体,恐怕也难挡得住她这石破天惊的一掌,这便如何是好?……”
  “公子如有悔意,湘玉答应换回题目。”
  “翠裳仙子”言来不火不愠,可是骨子里面却含有鄙视的意味。
  一言怒恼豪气于云的上官雷,只见他剑眉斜剔,“哈哈!”一阵朗笑,说道:“大丈夫一言九鼎,上官雷纵然血溅当场,也不愿自食其言,虞姑娘,你就动手吧!”
  言罢当中一站,已将“蛤蟆气功”护住全身。
  他这过人的傲气,顿使“翠裳仙子”神情一愕!
  她秀目之中,放射着异样的光彩,姗姗走前两步,说道:“上官公子,‘天墀宫’在江湖上的名声你是晓得的了!”
  “知之甚详。”
  “为了‘天墀宫’声誉设想,虞湘玉掌下从无幸免之人。”
  “也许有例外。”
  “但愿如此,公子站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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