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客邸遭奚落　白衣人救驾

2024-07-31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点击：

　　不久转回房间，说道：“我叫店小二去买一斤酸梅，两斤蜜橘，等下让你吃个痛快。”
　　又不久，店小二拿着一包酸梅和一包蜜橘来到房门口，轻咳一声道：“钟爷，您要的东西买到了。”
　　钟虹出去接过两包东西，道了一声谢，便要转身入房。
　　店小二陪笑道：“钟爷，一共是一钱七分。”
　　钟虹说道：，先记账，走的时候一起算。”
　　店小二搓搓手道：“这个……不瞒钟爷说，买东西的钱是小的先垫的，不好在柜台上算账。”
　　钟虹怒道：“这么一点小钱，你怕我赖了你不成？真是岂有此理！”
　　店小二道：“对不住，这是小店的规矩，凡是替客人去外面买东西，都由客人自付，还请钟爷原谅。”
　　钟虹喝道：“胡说！”
　　“砰！”的一声，就把房门关上了！一般车船店脚都是难缠的，这店小二见他不肯付钱，便怀疑他们身上没钱，打算白吃白住，立刻去向掌柜的诉说，掌柜的当即拿着账簿过来，敲开了他们的房门，客气的陪笑道：“这位钟爷，请问你们要在小店住宿多久？”
　　钟虹板着面孔道：“我高兴住多久就住多久，你问这干么！”
　　掌柜的哈哈腰道：“钟爷别生气，小店的规矩是凡是要住三天以上的，要请他先付一些店账，钟爷要住多久？”
　　钟虹怒道：“这是甚么规矩！”
　　掌柜的道：“小店规矩。直如此。钟爷请多多原谅。”
　　钟虹冷笑道：“你可是怕我们跑了不成？”
　　掌柜的道：“不敢，小店是小本经营，全靠客人周全，钟爷若是打算多住几天，就先付一些何妨？”
　　钟虹冲口道：“我们明天就走！”
　　掌柜的道：“既是如此，店赈明天再算，不过刚才小二替钟爷买的东西，总共不过一钱七分罢了，那是小二先垫的，钟爷还该先给他才对。”
　　钟虹面红耳赤起来，老羞成怒道：“真是混蛋，你去打听一下，刚才我一赌就是一大箱的珠宝，那箱珠宝价值四、五万两银子，那么大的数目我都输得起，还会赖掉你们这些小钱不成！”
　　掌柜的口词亦甚锋利，道：“钟爷既然输得起一箱珠宝，又何必为一钱七分刁难一个店小二？”
　　钟虹喝道：“你少噜嗦，惹得我性起，放一把火烧掉你们这家客栈！”
　　掌柜的嘿嘿笑道：“这就怪了，我们只不过请你先付买食物的钱，你钟爷就说要烧掉小店，难道你以为我们这里没有王法么？”
　　钟虹怒不可遏，正要给他一个耳光，躺在床上的徐佩英已开口道：“师哥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这儿有一支银簪……”
　　说常，拔出银簪，扔了过来。
　　钟虹接住银簪，却往怀里一揣，道：“不成，也没见过这么可恶的店家，我偏不给，看他们能把咱们怎么样！”
　　掌柜的看见徐佩英扔出银簪，便知他们已身无分文，不禁冷笑道：“小店那里敢把钟爷怎么样，只是钟爷若是无钱付账，便请即刻迁出，以免小店遭受损失。”
　　钟虹大怒道：“你认为我付不出店账了？”
　　掌柜的令笑着。
　　钟虹咄逼道：“咱们来赌赌以何？”
　　掌柜道：“赌甚么？”
　　钟虹道：“我们现在就退房，如果我付不出店账，我向你下跪磕头，听你发落，要是我付得出店账，或者是有人为我付账，你也向我下跪磕头，敢不敢？”
　　掌柜的料定他们已付不起店账，便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于是，钟虹帮着师妹徐佩英收拾停当，便与掌柜的一起来到前面的柜台上。
　　钟虹一万个相信神秘人物一定会适时出现为自己付清店账，甚或自己走到柜台之前，就已经把钱交给柜台上的人了。
　　这绝不是如意算盘，盖因神秘人物已一路上为他们付了许多账，包括在此城“买的一箱价值四万多两银子的珠宝，他既然如此慷慨大方，自不会吝于再为自己两人付清一笔小小的店账。
　　所以，他和徐佩英来到前面的店面，看都不看柜台一眼，便举步走了出去。
　　掌柜的叫道：“钟爷，你付账啊？”
　　钟虹冷冷道：“已经付过了！”
　　掌柜的一怔道：“已经付过了？”
　　钟虹冷冷道：“不信你去问问柜台的人！”
　　掌柜的向柜台上的人一问，柜台的人却摇头说没有！
　　钟虹已经一脚跨出店门，闻言顿时呆住，回头讶然道：“不是已有人替我付过了么？”
　　柜台上的人道：“没有呀！”
　　钟虹心慌起来，道：“那么，他等一下会来为我付账，请代为致谢。”语毕，便想拔脚走路。
　　掌柜的追上前栏住他，面上带着轻视的冷笑道：“钟爷，别跟我们耍这一套，我们可是见得多了，请付账再上路吧！”
　　钟虹大感窘迫，含怒道：“我一位朋友等下一定会来付账，你急甚么呀！”
　　掌柜的道：“既如此，请暂时别走，等贵友前来付清之后，再走不迟。”
　　钟虹道：“你……”
　　掌柜的冷冷一笑道：“钟爷若是没钱付账，那也不打紧，跪下来磕头吧！”
　　钟虹又一次面红耳热，看见许多都望着自己，恨不得一头钻入地下去。
　　徐佩英也大感难堪，便道：“掌柜的，他说的是实话，我们从峨眉山一路行来，沿途都有一位朋友为我们付账，那位朋友等下一定会来的。”
　　掌柜的咧嘴嘿嘿笑道：“是，我们姑妄信之，但在未付清店账之前，你们不能走！”
　　这时，钟虹一张脸已红得像一块猪肝，他并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青年，因此他虽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此际却不敢用上去，而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没脸拉着师妹逃跑，这下当真是龙困浅滩？虎落平阳，可把他窘死了。
　　掌柜的存心给他难看，当下对着在场许多人大声道：“各位，刚才这位钟爷和在下打赌，说他如果付得出店账，在下就得给他下跪磕头，要是付不出店账，他情愿向在下跪下磕头现在这位钟爷付不岀店账，你们说他该怎么样啊？”
　　几个店小二起笑道：“跪下磕头，跪下磕头！”
　　掌柜的大笑道：“钟爷这个赌是你自己要打的，如今可要请你跪下磕头啦！”
　　钟虹面色红一阵白一阵，羞得无地自容，面临了一次比杀头还难过的场面。
　　他又气又羞之下，忍不住便想拔刀杀人，但就在他要拔刀的前一刹那，忽听有个清悦的声音道：“掌柜的，该跪下磕头的是你！”
　　大家循声一望，只见柜台前倚立着一个相貌俊美的白衣青年！
　　这白衣青年一身衣饰高贵已极，分明是个富贵人家的少爷，他斜靠在柜台前面，一边轻摇着一把描金的牙骨折扇，一边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金元宝，轻轻的放到柜台上。
　　那金元宝虽小，却也有三两之重呢！掌柜的傻了眼，道：“这位公子，您是……”
　　白衣公子含笑道：“我是来为钟爷付账的，因事延误来迟了一步，真抱歉。”
　　掌柜的嘴唇抖动，结结巴巴道：“您……不是开玩笑？”
　　白衣公子不再答话，转对柜台里面的人道：“替钟爷算一算账，该给多少？”
　　柜台上的人拿过算盘援打了几下，说道：“一共是八钱三分。”
　　白衣公子将那个金元宝往前一推，道：“就这个拿去，别找了。”
　　三两黄金折算银子该有多少？
　　柜台上的人那里敢收，怔在那里做声——
　　不得了。
　　白衣公子道：“是不是不够，不够的话，再来一锭。”
　　说着，又摸出一个大小相同的金元宝，拍达一声，落在柜台上。
　　“够不够？”
　　“太多了，太……太多了！”
　　“那位钟爷可以走了么？”
　　“当然……当然可以！要不要小的去叫一辆车子来？或者是乘轿子？”
　　白衣公子不答，轻轻一挥袖子走到掌柜的面前，用折扇托着他的下巴，仔细端详着他，微微一笑道：“刚才是谁说如果钟爷付得出店账，便得向他下跪磕头？”
　　掌柜的双脚发软，噗的一声，便向钟虹跪下，连连磕起头来。
　　钟虹彷佛从死亡谷中被人抢救回来，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了，本是惨白的一张脸，这时也有了血色；他心中自是高兴万分，不过此刻最吸引他的还是那位白衣公子，看到白衣公子那张粉妆玉雕般的俊美面孔，不禁在心里喝彩道：“好个俊美的男子，就是潘安再世，卫圻重生也不过如此吧？”


　　午后不久，村头的小路上尘烟大起，又有数匹快骑向鱼池村飞驰过来了！
　　王实也从小睡中清醒过来。
　　他没有起身，仍倚靠在树头上坐着，以沉着的姿态看着由远而近的四匹快骑。
　　四匹快骑风驰电掣的冲到他面前数丈外，一齐勒韩停住，由于勒得太急，四匹骏马同时人立而起，希聿聿的嘶叫起来。
　　这股声势，足以吓倒毎一个乡下人。
　　王实却不为所动，仍静静的倚坐着，只抬目打量着马鞍上的四个骑士。
　　其中一个，正是那邓大牛。
　　其余三人是两男一女，年龄都在三十左右，衣饰华贵，佩带的兵器亦极精美，一看即知都是武林道上出类拔萃的人物。
　　尤其是那个女的，模样儿非常妩媚风骚，她那对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会吃人，任何男人给她看上一眼，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王实的目光和她接触时就有这种感觉，他本来很泰然自若，这时却突然大感不自在，好像她的目光一扫之下，自己全身衣裳突吿消失，而赤裸裸的面对着她似的，因此他不敢与她多望，连忙把视线移到邓大牛面上，开口道：“所有契约都拿到了？”
　　邓大牛不见主人邓瑜，神色很是不安，喝道：“我家老爷呢？”
　　“我在这里！”
　　邓瑜在屋子里叫起来。
　　邓大牛一听之下便从马背上跃落，向王宝的屋子奔去。
　　王实道：“不要进去。”
　　这句话还没说完，那邓大牛就“哎呦！”一声仆倒地上，一头撞着地面，弄得灰头土脸！
　　那三个男女青年知道邓大牛被王实的暗器打中，可是他们三人都没发现王实打出暗器，因此而知王实的暗器功夫异常高明，也因此三人的脸色均为之一变。
　　那女的脸色一变之后，随即恢复常态，嘴唇一扭，露出一排皓齿，格格的娇笑道：“打得好，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你这位老弟可真不含糊呀！”
　　王实怕和她对视，垂着眼皮淡淡答道。：“不敢，差了半寸，没有打中他的右幽门。”
　　幽门穴左属肝右属肺，是人身大穴之一，若被强力暗器打中，必当场吐血而亡，但若差上半寸却可无事，只能使被打中的人一阵剧痛，暂时失去活动能力而已。
　　那女的听得一怔道：“差半寸么？”
　　王实道：“是的。”
　　那女的目光闪过一抹迷惑，道：“这表示你手下留情？”
　　王实道：“我不知道，也许是我的眼睛有毛病吧。”
　　那女的忽然笑了，笑得十分迷人，道：“你贵姓大名？”
　　王实道：“我叫王实，三横王，老老实实的实，三位大名如何称呼？”
　　那女的笑笑，答道：“我叫‘倾国夫人’。”
　　王实微怔道：“这是你的姓名？”
　　那女的道：“不，是我的绰号，你如果没听过这个绰号，那你必是刚出道的雏儿。”
　　王实点点头道：“是的，我刚出道不久。”
　　倾国夫人一指自己身右那个青年道：“他叫‘上穷碧落一只鹰’……”
　　接着又指身左青年道：“他叫‘十八地狱索魂使’……他们两人能够上天入地，把躲在天上和地下的人抓出来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