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艺成同下山　名利迫人来

2024-07-31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点击：

　　钟虹和徐佩英其实并未分道扬难，他们在距三叉路口不远的地方会合，钟虹一把将徐佩英搂入怀中，哈哈大笑道：“那个楞头青，我三言两语就把他骗过去了，哈哈……”
　　笑了一阵，就低头去亲徐佩英的嘴，徐佩英半推半就道：“不要这样，被人撞见了不好……。。”
　　钟虹道：“不会，现在天黑了，没人看见。”
　　徐佩英偎在他胸前，深深欵欵地道：“师哥，小妹这颗心都给你了，你可不要负了我。”
　　钟虹道：“怎么会，天长地久，海枯石烂，我心永不变，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
　　说着，捧着徐佩英的娇靥狂吻。
　　徐佩英被吻得全身发软，完全陶醉了。
　　钟虹道：“师妹，咱们这就结为夫妇好么？”
　　徐保英道：“不可，师父还没有同意呢。”
　　钟虹道：“师父并不反对，他只叫咱们再等一等，可是我等不及了。”
　　徐佩英嗔道：“他老人家说的不错，咱们该先在江湖上历练历练，不必忙着成亲。”
　　钟虹道：“咱们结为夫妇，一道行走江湖，这不是很好么？”
　　徐佩英道：“话是不错，不过先练历练历，多了解一些世事也是对的；总之你放心，小妹除了……除了你之外，今生是绝对不会嫁给旁人的。”
　　钟虹又捧着她的脸亲个不停。
　　这时候，附近忽然响起一声咳嗽，钟虹和徐佩英吃了一惊，赶忙分开身子，徐佩英更是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钻入地下去。
　　夜色中，有个人朝他们走过来。这人是成都成功镖局的总镖头追魂十二环贺守成，他笑嘻嘻的走到他们跟前，抱拳道：“两位郞才女貌，若能结成连理，那是神仙眷侣，可教人羡慕了。”
　　钟虹一听，就知刚才与师妹的一番绩绍已被对方瞧了去，心中很是不悦，沉声道：“阁下何人？”
　　贺守成笑道：“在下贺守成，成都成功锋局的总镖头。”
　　钟虹虽在峨眉绝顶学艺，平时为了采购日用品也常去成都，听过贺守成之名，闻言态度便友善了许多，拱手还礼道：“原来是贺总镖头，失散了。”
　　贺守成道：“你是三绝老人的大弟子钟虹？”
　　钟虹道：“正是，贺总镖头怎识得在下？”
　　贺守成道：“早在半年之前，江湖就有人传说令师将在这两天放你们师兄弟下山，在下立刻赶了来，希望与你们师兄妹谈谈。”
　　钟虹道：“奇怪，家师遣我们下山之事，怎么半年前就有人知道了呢？”
　　贺守成道：“贺某人是从一些江湖朋友口中听到的，至于他们怎知此事，贺某人却未追问。”
　　钟虹道：“家师将在今天遣我们下山，事前并未向任何人提起，我们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而家师最近一年并未离开三絶洞，何以居然有人在半年前就知此事，宁非怪事。”
　　贺守成道：“也许令师曾经对人说起过。”
　　钟虹道：“家师非但未曾离开三绝洞，而且最近一年之内亦无人造访。”
　　贺守成“哦”了一声道：“这么说，此事确然有些蹊跷，好在此事并非严重之事，老弟大可不必追究了。”。
　　钟虹一对星目紧盯着贺守成，面露精明的表情道：“贺总镖头要跟小可谈些甚么？”
　　贺守成轻咳一声道：“这个……事情是这样的，令师三绝老人乃当今武林首屈一指的武学大师，许多年前，令师所造就的三个门徒甫一出道即轰动武林，因此……因此这回你们师兄弟三人艺满离师，甚受江湖人物的注目。”
　　钟虹有些不耐道：“这又怎样？”
　　贺守成道：“老弟这回下山，可有何打算？”
　　钟虹道：“小可有何打算，与总镖头何干？”
　　贺守成又咳了一声，笑道：“是这样的，贺某人所开设的镖局，可说是蜀境一地最大的镖局，为了扩展业务，必须增聘镖师，你老弟既是三绝老人的得意高足，充当镖师自是胜任愉快……”
　　钟虹一笑道：“原来总镖头是要聘请小可作为贵局的镖师。”
　　贺守成道：“不只是老弟，令师妹亦在贺某人拟定聘请之内。”
　　钟虹笑问道：“做你的嫖师有多少酬劳？”
　　贺守成道：“一般镖师，每月饷银顶多是二十两银子，你们师兄妹非常人可比，贺某人当然优礼相待，绝不会叫你们吃亏。”
　　钟虹道：“多少？”
　　贺守成道：“月饷五十两之外，每年更有分红，数目最少两百两银子。”
　　钟虹听了哈哈笑道：“总锣头，承你看得起，小可非常荣幸，不过我们师兄妹在三绝洞苦楝八九年的武功，为的可不是
　　区区几百两银子。”
　　贺守成道：“当然，当然，谈钱未免太俗气了，不过人总得有事情干才成，而干事总有酬金才对，再说——”
　　钟虹打岔道：“别说了。”
　　贺守成一怔道：“老弟莫非嫌少？这样好了，为了对你们师兄妹表示敬意，月饷加倍付给，一百两银子！”
　　钟虹笑道：“还是太少。”
　　贺守成道：“不少啦！老弟不妨去打听打听，谁要是肯出价一百两银子聘请一个毫无走镖经验的人当镖师，贺某人这颗脑袋给你！”
　　钟虹道：“既是如此，总镖头请便，小可二人要赶路了。”
　　贺守成呆了一呆道：“老弟要多少酬劳才肯应允？”
　　钟虹道：“我们师兄妹过去八九年在三绝洞吃足苦头，如今好不容易艺成下山，你贺总镖头只花一百两银子就要我们替你卖命，天下那有这么便宜的事，每月没有千把两银子，我们是不会接受的。”
　　贺守成听了不禁苦笑道：“每月千把两？嘿嘿，若有这么高的酬劳，贺某人立刻关掉镖局，应聘去了。”
　　钟虹道：“每月一千两银子，要么小可二人立刻随你去，否则请让路。”
　　贺守成侧身让开道：“请。”
　　钟虹和徐佩英相视一笑，一起举步上路，两人走出老远，回头已看不见贺守成，钟虹才开口笑道：“这姓贺的真是莫名其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也不想想，咱并师兄妹岂能委身为镖师，真说一千两银子，再加一千我也不干！”
　　“再加四千呢？”
　　黑暗中，忽然有人搭上这么一句话！
　　钟虹面色微变，一刹脚步道：“甚么人？”
　　“我。”
　　随着话声，一条黑影倏然在他们面前出现，来者正是龙虎会虎旗堂主胡登科！
　　钟虹斜眼冷望他道：“你是何人？”
　　胡登科道：“江湖第一大帮会，龙虎会虎旗堂主，姓胡名登科。”
　　钟虹早已听说过龙虎会这个帮会，闻言面色一变道：“原来是胡堂主，幸会了，有何赐教么？”
　　胡登科道：“老夫奉会主之命前来重金礼聘二位入会，希望二位不要拒绝。”
　　钟虹问道：“聘请我们师兄妹入会干甚么？”
　　胡登科道：“龙虎会乐于收纳天下英雄好汉，二位是三绝老人的高足，若受愿意入会，职位自是不低；我们会主当予二位以三品武士之职。”
　　钟虹道：“三品武士有多大？”
　　胡登科道：“本会一品武士只有两个，即是会主和副会主，二品武士只有四个，即是龙旗堂主与虎旗堂主以及龙虎二护法，龙旗和虎旗各有三品武士十二人，这是本会最高职位"”
　　钟虹问道：“能比你这位虎旗堂主高么？”
　　胡登科听了有些不悦道：“老夫乃是龙虎会的元老人物V你们二位初入会即已被封为三品武士，此乃无上之光荣，怎可与老夫相比？”
　　钟虹笑道：“每月饷银五千两？”
　　胡登科点头道：“不错。”
　　钟虹道：“这倒相当优厚啊。”
　　胡登科道：“当然，朝中大员也没有这样优厚的收入。”
　　钟虹道：“你胡堂主每月的饷银是多少？”
　　胡登科道：“你问这干么？”
　　钟虹道：“了解一下嘛。”
　　胡登科道：“等你们正式入会之后，自然会知道，现在不必知道这些事情。”
　　钟虹笑了笑道：“胡堂主，如果小可能够击败你，不知贵会会主肯给小可甚么样的职位？”
　　胡登科眉头微皱道：“老弟，也许将来你能够取代老夫而登上虎旗堂主之位，不过本会收纳之人并不只武功高强即可，还须有赤诚効忠之心才成。”
　　钟虹含笑道：“既然如此，你怎知小可一定会对龙虎会赤诚効忠而敢聘请我们师兄妹入会？”
　　胡登科道：“这个……二位如肯入会，便表示有诚意，至于是否赤诚効忠，自然须要一些事实来证明。”
　　钟虹道：“甚么样的事实？”
　　胡登科道：“我们要你干甚么，你就必须尽力去完成，至死不得违抗。”
　　钟虹道：“你们会主是谁？”
　　胡登科道：“这个……你现在不必知道。”
　　钟虹道：“你们要重金礼聘我们师兄妹入会，却不让我们知道会主是谁，这不等于把我们当作傻瓜么？”
　　徐佩英忽然插口道：“师哥，别跟他噜嗦，咱们走吧！”
　　钟虹微微一笑道。：“胡堂主，你看敝师妹有些不耐烦了。这样好了，你去吿诉贵会会主，就说如肯聘请我为龙旗堂主，聘请敝师妹为虎旗堂主，我们师兄妹或可考虑考虑。”
　　胡登科一听他口出不逊，不禁动怒道：“本会愿意聘请你们入会，是你们无上的光荣，你怎可不知足，狮子大开口？”
　　钟虹哈哈笑道：“小可自认有此能耐，你胡堂主要是不服，咱们不妨走几招试试！”
　　胡登科面色变得很难看，沉声道：“你在向老夫挑战？”
　　钟虹黙头道：“是的。”
　　胡登科大怒道：“好小子，你不过是个初出道的雏儿，竟敢如此衅张，莫非认为老夫制服不了你么？”
　　钟虹又点头道：“是的，你胡堂主若能胜得小可一招半式，小可便跟你走，接受贵会的聘请。”
　　胡登科听他这样一说，心中暗暗一栗，思忖道：“这小子目空一切，真是可惜！不过我若不敢应战，消息传到会主耳中时，我这个虎旗堂主便干不成了，罢罢罢！今天就拼老命跟这小子干一干了！”于是点头道：“好，就这么一言为定……请！”
　　双掌一错，准备迎战。
　　钟虹见他赤手空拳，便道：“你不使用兵器？”
　　胡登科道：“有，但此行是来聘请你们入会的，礼貌上不宜携带兵器。”
　　钟虹问道：“你使何种兵器？”
　　胡登科道：“老夫甚么样的兵器都能使，不过，今天就以这双空手跟你较量较量！”
　　钟虹摇摇头，拔出“龙刀”抛给他，道：“这把刀借给你。”
　　再转对徐佩英道：“师妹，把你的刀借给我。”
　　徐佩英便将自己的龙刀扔给了他，他们师兄妹三人各有一把龙刀，它是精钢打造的，刀身两面各镂刻着一条龙，式样非常精美。
　　本来刀身镂刻龙形并不稀奇，这样的刀多得很，但自从三绝老人以其龙刀'鹅拳、流星珠技压武林成为当世第一高人之后，各地武林英豪为了对三绝老人表示尊敬，此后就无人使用“龙刀”了，而“龙刀”也就成了三绝老人一门独用的标志。胡登科接住了钟虹抛给他的龙刀，心情反而更加沉重，因为自己手上有了兵器，如果再输给对方，那就更没话说了。
　　他很担心一世英名会断送在钟虹手上，不过表面上当然不肯示弱，当下悍笑一声道：“好，老夫久闻‘龙刀’之名，今日正好领教领教。”
　　钟虹一笑道：“请准备，小可要发刀了。”
　　胡登科马步一沉，刀横胸前，很沉着地道：“你来吧！”
　　不料“吧”字甫出口，眼前突然爆起一片炫目的银光，势如闪电交击！
　　胡登科大吃一惊，急忙滑步往身窜关，同时胡乱的挥刀扫了出去。
　　所谓“胡乱”，是因他根本看不见钟虹的人，没能看准部位出刀攻击之故。
　　“当！”
　　一声巨响，胡登科只觉自己的刀碰上了钟虹的刀，虎口为之一麻，手上之刀险险飞去，不由得心头大大一栗。
　　他的“虎风三十六掌”向以内力雄浑闻名于世，虽说这时使的是兵器，但一刀挥出的力道仍是极之强猛的，自认嗫碰上钟虹的龙刀必占上风无疑。
　　不料一经接触之下，自己的虎口反被震得发麻。
　　这种情形可说是数十年来少有的事，怎不叫他大吃一惊？
　　为甚么钟虹年纪轻轻就已练成如此雄厚的内力？
　　莫非这就是三绝老人“龙刀”的厉害之处？
　　方自暗忖间，钟虹的刀光又似澎湃怒浪疾卷而至，好像在黑夜里燃起百盏灯火，光芒照得人眼睛几难睁开！
　　胡登科一生会过的“刀客”不计其数，像钟虹这般刀法凌厉绝伦的人却是第一次见到，他简直不知如何招架，只好连连纵身窜开。
　　钟虹得势不饶人，龙刀越出越快，到后来闪闪刀光已将胡登科整个人包围起来了。
　　徐佩英看了微微一笑道：“师哥，别与他作耍了，咱们还要赶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