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武侠书库 倪匡 秘魔崖 正文


2025-05-08  作者:倪匡  来源:倪匡作品集  点击:

  照理说,那应该在意料之中才是,但李代行却“咦”地一声,像是异常奇怪。李琪林南两人,俱都莫名所以,只见他手在怀中一探,也未见他手腕翻动,一颗金莲子已激射而出,撞在门上,竟发出“铮”地一声,那声音分明是金属相击,两人这才知道李代行大为奇怪的原因。原来他自己知道,刚才那一劈空掌,掌风到处,虽然不能将门上机括打开,但门若是木制的,也得应掌而裂,但那门竟然纹丝不动,可知有异,一抖手发出金莲子一试,果然是以铁铸就。
  李代行呆了一了之后,手腕一翻,又是三颗金莲子激射而出,到了半途,突然散开,“铮铮铮”三下过去,全都打在墙上,白垩剥落,露出黑漆漆的墙来,敢情也是铁铸的!李琪不由得问道:“铁臂仙姑将自己关在铁笼子中何为?”林南虽是铁臂仙姑儿子,此时也瞠目不知所对,事情真的越来越离奇了!三人呆了一阵,李代行突然一拍大腿,道:“此事我非弄清楚了不可!”一面说,一面走近门去仔细观看。林南此时,既怕又悔,一见李代行走近去,便脱口叫道:“老伯!”李代行回过头来道:“世兄何事?”林南道:“老伯,现在弄清房中有甚秘密,倒还是小事,家母若归,怎地交代?”李代行沉吟一阵,道:“这事好辨,说不得撒个谎儿骗她,也可瞒得……”下面“一时”两字尚未出口,突然叫道:“有了!”林南道:“怎地?”李代行道:“八臂罗汉丁康仁门徒不多,且中年以后,不论好歹,尽皆逐出门樯。八臂罗汉不但精造暗器。而且对于各种机括大有研究,在他徒弟之中,能青出于蓝者,只有一人……”
  李琪聴到这里,立即插口道:“爹,那人可是活鲁班罗克?”林南也“哦”了一声,似对此人名头,也有所闻。李代行道:“对了!”林南道:“然则有何用处?”李代行道:“若能有他在此,则不但破门而入,易如反掌,即使出来之后,原样布置,不露一丝痕迹,也非难事!”
  林南闻言大喜,道:“那活鲁班在何处?”李代行道:“闻得他在襄阳居住,此去来回不消两天路程,明天一早,我便启程,今晚就这样算了。”林南送李代行父女出门,自己回房去睡。翻来覆去哪里能睡得着,好容易挨到天明,胡吃了些东西,便离家而去。穿出那片竹林不远处便是大路。大路那头,就是金莲子李代行父女所居,清晨道上无人,林南心中又急,便施展轻功,“燕子三抄水”,三个起伏过去,已来至李家门口,叫道:“老伯在么?”
  只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答道:“爹天不亮就走了,你进来吧!”林南道:“你怎地不开门?要我作逾墙之客么?”他这一句话本是打趣,但话一说出口,便觉大有毛病,眼前只有他和李琪两人,这“逾墙”两字,从何说起?不禁红了脸,但听“格”地一声,李琪将门打开,虽也俏脸含嗔,却是并无怒色,林南心中一甜,竟讲不出话来。李琪“扑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呆鹅也似看我作甚?还不进来?”
  林南脸上更红,只得讪笑道:“不知怎地,一夜未睡好!”一面说,一面便走了进去。
  李琪道:“谁睡好来着?我和爹猜度了一夜,都猜不出那间铁屋子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喂,怎么那么多年,你竟然不知道你妈那间屋,是铁铸的?”林南道:“外面涂着白垩,我们又从不走进那扇门,怎能知道是铁铸的?”李琪笑道:“瞧你倒反而有理了!”她这一笑,娇慵无比,林南心中一动,道:“琪妹,将来你学会了七索剑法,我学会了金莲子,咱们一块闯江湖去。”
  李琪脸一红,道:“还说将来啦,说不定今年你三哥就不回来,明年你就得送你妈出门,怕不也是肉馒头打狗——有去无回?”林南道:“别瞎说了,偷偷摸摸地学,老是学不痛快,从今天起,上午我教你剑法,下午你教我金莲子,好不?”李琪道:“好!”敢情他们两个,自相识以来已将各自家传武功,授了与对方。有话即长,无话即短,两日功夫,幌眼就过。第二天傍晚,两人正在练武,只听蹄声“得得”,赶了出去一看,李代行和一个紫膛面皮,年约五十的汉子,已一齐跃下马来,林南觉得那人好生面熟,那人向他一笑,道:“是老四么?已长得那么大!”
  李代行道:“罗兄请进去休息一会再说。世兄,事情再巧没有,令堂那间屋子,就是罗兄起的!”林南这才想起,此地屋造好之后,他们才搬了过来,那时仿佛曾在外公处见过此人一面,便和李琪两人,以后辈之礼相见。那活鲁班罗克道:“林兄失踨一事,我也莫名其妙。师姐要造这间铁屋子之时,因我素知她脾气,怎地也不敢问,据李兄解,三棱钉既已射出门自动关上,乃必定之事,再要弄开,倒也不难,只望事发之后,千万别道是我,便幸甚了!”
  李代行道:“这个罗兄尽可放心。”罗克站起身来,道:“夜长梦多,这就去吧!”四人一出了李家,罗克走在前面,打开了竹篱笆的门,一路行进去,三人跟在后面,直来到那扇铁门附近,罗克在腰间皮囊中取出几只凿子。在门缝中撬拔了一阵,讶道:“咦?怎地弄不开?”
  三人俱都躁急,道:“怎会?”罗克道:“怕不是师姐信不过我,又加了机括?”一面说,一面又上下拨弄了一阵。天色已暗,林南点了个火把过来照着他,又过了半个时辰,罗克满头大汗,刚要放下凿子,忽听“喀”地一声,那门竟缓缓地开了开来!
  罗克忙向旁一隠,道:“小心!”三人会意,将身子闪开。但门已大开却并无暗器射出,林南性急,举着火把,向室内一照,这一惊,真是浑身发软,张口结舌,讲不出半句话来,李代行等三人,就着亮光向内一看,也不禁呆了,罗克最机警,身也不转,足尖一点,人便倒纵出一丈开外,然后才转过身去,飞驰而逃。李琪则靠住父亲,两只眼瞪得老大,看林南手臂簌簌发抖,火光摇曳,也是一句话都讲不出!
  那活鲁班罗克,武功也非同泛泛,竟给吓得一溜烟走了,何况林南与李琪两人,这些人中,究竟是金莲子李代行胆识本领最大,一怔之后,唯恐李琪林南两人出事,双臂一长,已抓住了他们两人的背心,同时力透足心“托”地一声凭空向后跳出三尺,再身形一幌,三人已一齐隠至墙角,这才透了一口气,道:“铁臂仙姑,老朽不知你在屋内,多有冒犯,望乞恕罪!”
  原来林南持着火把,向房中一照,只见火光摇曳之中,母亲铁臂仙姑丁怡,头包黑布,身穿黑衫,和出门时一模一样,正站在房中,对自己怒目而视!
  试想他敢违母命,入室偷窥,全是为的母亲不在此处,所以胆子才大,一见铁臂仙姑在屋中,自然吓得脚都软了。那活鲁班罗克对铁臂仙姑本就忌惮,一见之下,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李代行也觉事情不好办,因此才将两人拖过,明知以铁臂仙姑脾气来说,自己所讲的那几句话,乃是废话,想起夺命追魂七索剑林百新夫妇的威名,心中也不禁上下打鼓,但他却不能像罗克那样一走了之。
  李代行连讲了两遍,屋中铁臂仙姑却并不回答。林南这半晌来,早已吓得没了主意,此时急得悄声顿足道:“这便如何是好!这便如何是好——”李琪瞧了他一眼,道:“你平时也自负机智绝伦,怎地吓成那个样,你母亲行踨诡秘,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就算破门而入,至多也不过责骂一顿,难道亲生儿子,还可以杀了你么?”林南只是叹气无话可说,他为人机智勇猛,兼而有之,本来也不致于吓成那样,但因事出仓猝,本来心中便已在疑神疑鬼,火光摇曳中,乃母两眼直瞪着他,即使是大智大勇的完人,因行事虚心在先,此时也不免惊慌的,何况林南。但他在聴了李琪的这一番话,心神便宁贴了好些,咽一口唾沫,朗声道:“妈,你老人家什么时候回来的?”
  但也是连讲数声,室中并无人答应。李琪与李代行两人奇道:“咦?难道我们看花了眼?”林南却素知母亲脾气,道:“李老伯,一个人看花眼也就是了,怎会四个人一起眼花?家母怒极之时,便是一声不出的。”李代行无言可说,只得静待观变。
  林南手中的火把,早在被李代行拖过去时吹熄,此时周围黑漆漆地,静也静到极点,室中一点声息也无。三人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仍未见有甚动静,李代行道:“琪儿,你准备金莲子,待我前去看看。”
  李琪对铁臂仙姑丁怡,本就无甚好感,知道父亲意思,是要铁臂仙姑动手之时,若有失闪,可令自己助一臂之力。她从小与父亲闯荡江湖,金莲子李代行的名头,江湖上人,不论黑白两道,提起了无不尊敬万分,此时见父亲对铁臂仙姑丁怡如此忌惮,女孩儿家,心胸不免窄些,竟大为不愤起来,抓了満満一把金莲子在手,准备待一会儿,不分清红皇白,先以“满天洒金钱”手法,掷他一把出去再说。
  林南和她一起久了,知道李琪有一点小心眼儿,忙伸手在她手上一碰,低声道:“琪妹,小心家母的铁臂功!”李琪嘴一撇,道:“怎么?”林南道:“铁臂功擅于反击暗器,你放得越多,反击回来,越是防不胜防!”李琪一惊,但却不甘示弱,只是“哼”地一声,不再说话。
  就在他们两个人对话之际,金莲子李代行已然身形拔起,单看那份轻功,方今就没有几个人能以达到宛若轻烟也似,最妙的是,看来左摇右摆,势子甚为缓慢,但是实际上迅疾无比,一幌眼,便已上了屋顶,真个一丝声息也无。只见他在屋顶上足尖一点,便已落向屋那边去了。不一会,火光一闪。李琪林南两人不由自主紧张起来,知道那是李代行幌亮了火折子,李琪紧紧抓住了林南的手,和他靠在一起,那一点点的时间,真比几年还要难挨,好不容易才听得李代行一声叫唤,语音之中,大有诧异万状之态,道:“咦!”接着便叫道:“琪儿,林世兄,你们快来看!”两人被他一叫,才惊魂稍定,李琪发觉自己几乎成条身子都偎在林南旁边,不由得俏脸一红,嗔道:“你看你,要叫爹走来撞见,多难为情!”却忘了刚才是她自己靠过去的了。林南两眼深情万种,向她看了一眼,道:“老伯叫呢,不知有什么事情?”
  一语甫毕,眼前一条高大的人影一闪,金莲子李代行便已走了回来,声若洪钟,“呵呵”一笑,道:“怎么?吓呆了么?那活鲁班罗克,在江湖上也非无名之辈,铁臂仙姑若知被她这样吓跑了,也真值得自豪一世呢!”
  林南聴出话中有因,忙道:“老伯你说什么?可是家母不在么?”李代行道:“一点也不错。”林南迷惘道:“难道刚才我们真的是眼花了?”李代行道:“也不是眼花。”李琪觉得如坠五里云中,不知父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忙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金莲子李代行笑道:“丫头脾气这等燥法,留神找不到婆家!”
  李琪脸一红,道:“爹!你还只顾打趣!”李代行又呵呵一笑,两眼向林南又看了一下,林南刚才和李琪亲热过份心中发虚,便转望他处,并不言语,李代行又笑了片刻,道:“你们跟我来吧,一点也不用害怕的。”说着,便大踏步绕过墙角去。
  林南李琪对望一眼,各自心头想起李代行的话,都有一丝甜甜的感觉,但此时心中惦念房中的铁臂仙姑,又无暇细想,便随着李代行转过墙角去。李代行在房门口站定,一幌手中火折子,火光起处,铁臂仙姑丁怡,分明仍是怒目张臂,站在那里,作势欲扑!
  林南见了,不禁向旁一闪,但李代行手臂起处,已将他拉住,道:“别怕,那不是令堂!”林南道:“是谁?”李代行道:“谁也不是。只是一尊泥像!”林南心中犹存狐疑,但李琪已跨进房中,伸手一摸失声道:“果然是泥像,却做得这等栩栩如生!”林南松了一口气,想起自己破门而入,原是要看看母亲室内可有什么秘密,以及三个哥哥,究竟去了何处,甚至李代行所言,自己父亲的下落。既见只不过是一尊泥像,便凑过火把去,点着了火,四面一看,不禁又呆了。
  原来铁臂仙姑丁怡在时,对这间铁房子防范得如此严密,连亲生儿子,都不准走近一步,叫人只当室中包含着无数秘密,谁知火把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照遍了,除了那一尊栩栩如生的泥像之外,整个房子,纤尘不染,但也是空荡荡地,什么都没有!
  三人在房中对视一眼,李琪首先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林南,你妈难道不睡觉的么?”李代行道:“会武之士,睡觉要不要床,倒是没有什么,只是一个人关在这屋子里,整天做些什么,就算练功,也不能一刻不息的啊!”林南则更是莫名其妙,试着以手指在墙上扣撃了几下,其声“铮铮”,叩遍了墙和地板,都不觉有异样之处,可知那屋子实是空无一物的无疑。
  李代行叹了一口气,暗道费了那么多心血,还巴巴地从襄阳把活鲁班罗克找了来,谁知一无所获。照理说,以他在武林中的身份,绝无趁人不在,暗自打开人家房子的理由。但李琪和林南相爱的情景,他早已看在眼中,照林南说法,如果今年他三哥再是无缘无故地失了踪的话,则明年必定要轮到林南,事关爱女终生,所以才拚着给人责怪,也要开开门来看看,但却一无结果!便叹了一口气,道:“世兄,令堂究竟到哪里去,做些什么,此事世界上怕只有她一人知道了!”
  林南道:“一人怕不止的,我和三哥早商量过。”李琪急道:“还有谁?我们快去找他!”林南道:“大哥和二哥,这时三哥怕也知道了,明年我总也可以知道!”李琪一团高兴,又如被冷水浇顶,三人怔怔地站了一会,正准备出屋去,再作打算时,李琪忽然指着那尊泥像道:咦,这是什么?”
  两人一齐看时,原来那泥像所穿的衣服,乃是真的布衣,只见在衣缝之中,有一块白纸露出,李代行忙走过去将纸抽出,见只有巴掌大小,边上焦痕还在,一望而知本来绝不止那么大小,只因已经烧去,剩下那么一小块,随纸灰扬起,飘落衣缝之中的。林南叫道:“上两个月,我和三哥已对妈的行动大感疑惑,暗地里留心。一日清早,曾见妈将一捧纸灰,捧了出来掷向空中,还望了半响,才又回屋去的!”
  李代行道:“纸上还有字呢,你来看!”三人一起凑过头去,只见那纸上有三行字,但不成文义,乃是“……魔崖下……十数年心…………年祭…………五...”另半行已被烧去半边,只看得出一个“斤”字,还有些笔划,已不成字形。通共就是那么多,字迹娟秀无比,李代行叹道:“人道铁臂仙姑文武双全,乃是当代的奇女子,信然!信然!”李琪则只是翻来覆去地念那几个字,当然不懂是什么意思。便索性仔仔细细,将泥像上的衣服,检查了一遍,也没有什么东西发现,李代行道:“看来再找不出什么了,我们走吧!”
  林南道:“就这样走了,家母回来,定要发现,如何是好?”李代行笑道:“世兄放心,我自会去找活鲁班罗克,我们再照原形弄妥便是。”说着,便将那片纸仍插入衣缝之中。好在那几个字,三人全已记熟,便悄悄退出,将门虚掩了。李代行父女,自回家去,林南则在自己房中,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将那几个字颠来倒去地念了千百遍,但仍无法望文生义,待到天明,才朦胧睡去,也不知睡了多少时候,忽觉耳旁瘙酥酥地,似有人就在自己身边,不禁大惊,痒意全消,一骨碌翻身跃起,还未站稳,便听“格”地一声娇笑,道:“日高三丈,还不起床,懒成这个样子,还当了得!”林南一聴,便放下了心道:“琪妹淘气!老伯呢?”李琪一掠秀发,道:“爹连夜上襄阳去找活鲁班去了,为了你的事,他忙得什么似的,谁能知你是不是编出些故事来消遣我们来着?”林南涨红了脸,道:“琪妹哪有这会事?昨晚上老伯说……”李琪道:“说什么?”林南笑而不答,李琪想起父亲昨晚之语,大不正经,便摔手跑了开去,林南随后就追,追到路旁,才一把拉住了李琪的手臂,两人同时倒在草地上。
  此时端午方过,正是初夏天气,李琪只穿了一件青布夹衫,虽是朴素,但却难遮她艳光逼人之态,林南心中怦然一动,道:“琪妹——”李琪却打断他的话头道:“南哥。”在只有他门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李琪总是这样称呼他的,但今天听来,似乎格外甜蜜,怔怔地忘了答应,李琪瞪了他一眼又大声叫道:“林南!”林南正出神,被她吓了一跳,忙问:“什么事?”李琪道:“那纸上的几个字,究竟讲的什么,你弄清楚了没有?”
  林南道:“没有啊,你呢?”李琪道:“自然没有,弄懂了还问你?”说着,一跃而起,折了一根细树枝,坐在一个树桩之上,在地上划起来,林南走过去一看,她正在写那纸上的几个字,原来在纸上断的地方,她也分了开来。排起来乃是:
  “魔崖下
  十数年心
  年祭
  五
  斤”
  那几个字样。
  林南昨晚对此十一个字,也曾动了不少脑筋,便道:“魔崖定是山名,乃是说在魔崖之下!”李琪道:“这个自然,‘十数年心’下面可能有个‘血’,是说十数年心血,大约在魔崖下,不是你爹,就是你妈,化了十数年心血在做一件什么事。”
  林南道:“这又不对了,若是他们在做什么事,怎么又会有一个‘祭’字?难道我爹已遭毒手,妈年年去祭他么?但是大哥二哥,又上哪里去了呢?还有那‘五’字‘斤’字又算什么?”李琪道:“你别着急好不好?”便又写了几个字,竟将那十一字联起,成为“魔崖下我们曾化十数年心血完成一事每年祭期五月五日”还有一个“斤”字尚无着落,林南打趣道:“再写下去,我也想到了!”李琪信以为真,仰起脸庞,问道:“什么?快说!”林南板起了脸道:“祭期五月五日,祭品猪肉十斤!”李琪纤足一顿,条地抖起树枝,疾点林南肩上的“肩井穴”。林南知道,被她知道自己乃是取笑之后,她会动手,早已有了准备,忙向后倒跃出去。
  李琪气犹未平,一抖手,一颗金莲子激射而出,阳光下一溜金光,巡奔林南而去。林南人还在空中,一见不好,虽然明知李琪不会用多大力道,但被打中,究竟难堪,正待抽出长剑,将金莲子砸飞之时,忽听从路上,“嗖”地一声,一丝青光与金莲子一起坠下地来。
  林南见了,不禁骇然,暗想那金莲子虽是李琪游戏发出,但去势也甚劲疾,再加东西又小,这后来的那丝青光,看来像是三才钉这一类暗器,竟能在半空中将之击落,那份准头,功力,实是骇人听闻,抬头一看李琪,也是站了起来,面有惊讶之色,忙跑过去和她并肩而立,刚好站定,便听竹林中有人走出,不消片刻,一个胖大和尚,身上披着一件百衲僧袍,赤足芒鞋,向两人走来。林南与李琪两人,心中奇怪不已,暗想此处从无出家人到,怎地会有和尚,刚才击落金莲子的,莫非就是他么?不知这和尚究竟是什么人,来此又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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