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秘杀手　雾夜行凶

2025-01-09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点击：

　　这时，一阵微风吹来。
　　浓雾散开——他们两人都看见了一个人影，那人头戴钢盔，正奔向路边。
　　路边依稀有一轮电单车。
　　忽然，马狮龙踢着一些东西，几乎仆倒地上。
　　古纯明立刻扶着他，道：“小心。”
　　他“小心”二字还没有说完，他自己也踢倒一些东西。
　　马狮龙低头一看，道：“是个人！”
　　古纯明也看到了，有点紧张地道：“是个女人。”
　　那是一个相当肥胖的女人，横卧在地上。
　　一阵发动电单车的声响传来。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想起那个戴头盔的人——这个躺在地上的女人，与他有关？
　　马狮龙一个箭步标上前去。
　　电单车已经开走了。
　　浓雾加上昏黄的灯光，马狮龙无法看到电单车的车牌，他只能看见那电单车并不是一般的电单车，而是那种经过改装与装饰的，用来斗车用的电单车。
　　马狮龙回过头来。
　　古纯明已经蹲在地下看那女人。
　　那女人已是一具尸体——呼吸全无，心跳停顿，却仍有微温。
　　换句话说，她是死了不久。
　　古纯明道：“请你看守这尸体，我去报警。”
　　马狮龙没有异议。
　　这肥胖的女人相当年轻，身上戴有首饰，旁边有一个手袋。
　　马狮龙把手袋打开一看，里面有三千多元现金，还有一些日常用品、身份证与信用卡。
　　这女人身上并没有显著的伤痕。
　　马狮龙再看看那女人的面孔，一张普通女人的面孔，并不美丽，也不属于丑陋。
　　最引人注意的，是她脸上脂粉相当厚，看来是一个夜生活的女人。
　　古纯明已回来。
　　不一会，一辆警车来了，停在路旁。
　　一个沙展走下来，看见古纯明，立刻敬礼。
　　古纯明道：“沙展，我正休假。”
　　沙展道：“你虽是休假，但仍是我们尊敬的警司。”
　　“我们无意间踢到了一具女尸。”
　　那沙展与几个警员立刻上前细看，然后，沙展用无线电向总部报告了一切详情。
　　沙展道：“麻烦两位跟我回去一趟。”
　　马狮龙与古纯明均没有异议，因为这是循例的手续。
　　一辆救伤车来了，工作人员把那女人抬了上去，那女人其实已死了，但仍是要先送到医院里去。
　　马狮龙与古纯明乘警车回到警局，回答了一连串的问题后，已接近天亮。
　　马狮龙拖着疲乏的身体回家。
　　古纯明却是一个天生的警察，这件事其实与他完全无关，可是他仍要留在警局之内协助调查，那个负责这件凶案的警司与他相熟，所以并没有阻止他。
　　翌日的报纸，并没有报导这一件事。
　　深夜海旁发现一具女尸，这种事情在一个繁华的大都市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已不是新闻。
　　警局也没有再找马狮龙，而马狮龙也淡忘了这事。
　　五日之后的深夜，马狮龙就寝之前，接到古纯明一个电话。
　　“马狮龙，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甚么事？你不是休假的吗？”
　　“不，你快来，也许你能解释这事。”
　　马狮龙实在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出去，便说。”明天吧，明天我来警局找你。”
　　“我希望你立刻来。”
　　古纯明实在是一个太不世故的人。
　　他听到马狮龙的声音迟疑，便道：“你记得那个死去的女人吗？有甚么特征？”
　　一时之间，马狮龙对那女尸的印象也模糊了。
　　“我记不起了。”
　　古纯明道：“是个肥胖的女人。”
　　“那根本并不是甚么特征。”
　　“是的，不过假若有十多个女人，都是肥胖的女人，都在最近的三个月内失踪或者被杀……”
　　“十多个女人，都是肥胖的女人失踪或被杀？”
　　“是的。”
　　“那可能是个变态色魔，特别喜欢肥胖的女人。”
　　“我也这样想过，不过……”
　　古纯明似乎是故意卖关子。
　　“不过甚么？”
　　“你既然没有兴趣来，倒不如明天来的时候，我才把更有趣的事情告诉你。”
　　这时，马狮龙的睡意已全飞走。
　　古纯明又说道：“我也有一些关于那个电单车车手的线索！”
　　“那是个甚么人？”
　　“我不打扰你睡觉了。”他似乎要放下电话。
　　马狮龙也是个天生好奇的人，他急忙道：“好了，我来了。”
　　他放下电话，换过了衣服，便飞车往警局。


　　古纯明满脸胡子，好像多天没有睡觉似的。
　　他一见马狮龙，便拉他进入一位警司的办公室。
　　马狮龙道：“你已调派往水塘区了，为甚么你又可以在这里工作？”
　　古纯明道：“本来我是要去水塘区的，不过刚巧负责这件案的警司家中有事，要放大假，而这边又人手欠缺，上司便要我留下。”
　　“你恳求他让你办这件案？”
　　古纯明没有答话，打开了一个档案夹。
　　“这是那个女人的验尸报告。”
　　马狮龙接了过来，看了一遍，知道这女人是服了过量药物而致死的。
　　“没有甚么特别！”
　　“没有甚么特别？她是吃了过量的药物而死的！”
　　“那有甚么特别？”
　　“你看看她的年纪。”
　　马狮龙看看那死者的年纪，上面写着三十岁。
　　“三十岁便不能服用过量药物？”
　　“不，但一般来说，服用过量药物的，用句通俗的话来说，乱服丸仔，并不是这一个年纪的人。”
　　“一般来说而已。”
　　“好，我也是如此想过，可是以她这样的年纪，相当有钱，生活又不错，心广体胖，她为甚么要服药物？”
　　马狮龙并不是一个非坚持己见不可的人，他问道：“血液报告怎样？”
　　“对了，血液并无药物沉淀的迹象，那表示，她并非长期吃丸仔那种人。”
　　“她做甚么职业？”
　　“妈妈生。”
　　“怪不得她会半夜出现街头，被人杀了，她的背景呢？”
　　“这女人名叫陆碧桃，是个离婚妇人，虽然是个妈妈生，但手下的小姐并不太多，虽然与黑社会有些关系，但本身并不是黑社会的人。”
　　“受到感情困扰？”
　　“没有，她是个十分懂得生活的人，她除了喜欢吃之外，便喜欢钱的了！她有不少的积蓄。”
　　马狮龙听到这里，心中已有些怨言，不禁嘀咕。
　　古纯明道：“最近三个月来，前后共有十五个女人，都是这样无故失踪或者死亡。”
　　马狮龙接过另一叠档案。
　　里面有十多个女人的照片，一眼看去，全都是相当肥胖的。
　　那个变态杀手只喜欢肥胖的女人？
　　古纯明道：“最近发现过三具尸体。”
　　“甚么尸体？”
　　“惨不忍睹的尸体。”
　　马狮龙揭开另一页档案，里面有三张照片。
　　实在是惨不忍睹的照片，三个女人，头部没有甚么变形，但身体似乎是被压榨过似的，十分扁平，像一堆烂泥似的。
　　古纯明又拿了三张照片出来，道：“这是她们的本来面目。”
　　那实在出乎马狮龙的意料，这三个女人都是十分肥胖，与照片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你不信是她们？”
　　马狮龙摇了摇头。
　　古纯明道：“经过牙医的鉴证，这三具尸体，的确属于这三个胖女人。”
　　马狮龙再细看那些照片，问道：“你联想到一些甚么？她们是被折磨而死？”
　　“我无法想象。”
　　“这些尸体是在甚么地方发现？”
　　“两具是浮尸，一具则在郊外山野被野狗拖了出来。”
　　马狮龙问道：“其他的呢？”
　　“到目前为止，只是失踪而已。”
　　十多个肥胖女人失踪，三具不似人形的尸体被发现，这其中表示了一些甚么？
　　两人沉默了一会，马狮龙把整件事情再小心地想了一遍，脑袋是一片空白。
　　忽然，他想到那夜，发现尸体之前，有一个驾驶电单车的、戴头盔的男人出现过。
　　“那疑凶呢？”
　　“你指的是那驾电单车的男人？”
　　“是的。”
　　“我也调查过，事后，我再到现场，收集了那些电单车的车轮痕迹。”
　　古纯明实在是一个头脑精密的人。
　　“从那些车轮痕迹，我发现了一个飞车集团。”
　　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
　　“这件事，与飞车集团有关？”
　　“至少，那个疑凶便是该集团的一个飞车手。”
　　“找到那个人没有？”
　　“没有，这也是我要立即找你出来的原因。”
　　“我们立即去找那人？”
　　“是的，我们日间很难找到这些人，他们是奇怪的动物，昼伏夜出。”
　　“去那里找他？怎样找他？”
　　“我小心研究过，除了车轮之外，还有脚印……那个男人的脚印。”
　　“有甚么特别？”
　　“一只脚印较为深，另一只是较浅的。”
　　“换句话说，那人有些微跛的。”
　　“看来是，不过，坐上了电单车之后，便看不到的了，人人也是一样。”
　　马狮龙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当然是往赛车场。”
　　“本地也有赛车场？”
　　“当然是非法的！我早已准备妥当，”古纯明从一个大文件柜中，拿出了两顶头盔。
　　“我们也作飞车党？”
　　“假如不是如此，怎能混入他们之内？”
　　古纯明又道：“你没忘记怎样驾驶电单车？”
　　“当然没有。”
　　古纯明已不理会马狮龙，迳自提起头盔，往门外跑，马狮龙无法，也提起了头盔。
　　原来警局的门外，早已有两辆电单车。
　　不是普通的电单车，而是经过改良，并且加以装饰的电单车。
　　古纯明虽然明知马狮龙跟着他后面出来，可是，他一言不发便把车开动了，并且高速开行。
　　马狮龙想多问一句也没有机会。
　　他们向着西郊而去。
　　今夜的雾并不大，偶有一阵凉风扑面，实在是一个非常美丽的晚上。
　　往西郊的路相当蜿蜒曲折，那正是赛车的好地方，直路虽然可以让人们畅快地扭尽油门，享受冲刺的乐趣，然而，弯弯曲曲的路却可以考验一个驾驶者的技术。
　　两辆车子划破了黑夜的静寂。
　　渐渐，前面也有一些电单车的怒号声。
　　古纯明加速上前，马狮龙跟着。
　　不远之处，已有十多辆电单车在斗快。
　　“时之间，只听见马达的怒号声。
　　古纯明一扭油门，已接近了他。
　　这些黑夜的飞车手，有些是单独的，有些却有一个伴儿坐在后面。
　　因为每一个人都戴上了头盔，所以根本分不清楚他们是男是女。
　　看来驾车者多是男人，坐在车后面的，却是有男有女，驾车者大都是聚精汇神，但坐在后面的，在震耳欲聋的机械声中，仍然叫嚣。
　　忽然，有一辆电单车抽头而出。
　　看来，电单车比赛要正式开始。
　　马狮龙并不知道古纯明此行的目的，因此他不敢妄动，只混在车丛之间。
　　本来，马狮龙已多年没有驾驶电单车了，开始时，手脚有点生硬，幸好驾驶了一段路，已渐纯熟。
　　古纯明在车丛中，看到空位便上，转眼之间，他已抽头而出，直追另一部快车。
　　马狮龙一时之间，却无法驶出重围。
　　古纯明平日给人的印象，是相当斯文的，可是，今晚他驾着电单车，却是豪气迫人。
　　那驶在第一的车辆，看见有人上来挑战，自然是抖擞精神，加足马力。
　　马狮龙虽然仍在车丛之中，但他仍然可以看得到，古纯明追着那一辆电单车，车上贴有一个“健”字，他拼命找寻空隙，想走出重围。
　　古纯明却一心一意追着那辆有个“健”字的车。
　　两辆车都到了一个弯角。
　　那辆车暂时收了油，车身倾斜，顺滑的过了这一个弯，古纯明在后面，看在眼里，心中也十分佩服这驾驶者，他的驾驶技术既优良，姿势也极其美妙。
　　有时，技术优良未必可战胜一切。
　　另一个弯角也在目前。
　　这弯角比刚才的一个更为尖锐。
　　那人收油，古纯明却加油，他的车子好像引吭怒吼似的，就在弯角之处，险象横生。
　　古纯明的技术好，但比较下来，他并不会好过那辆本是占头的车辆。
　　可是，他仍然抢过了那人的头。
　　那是因为他的车辆马力比他大，还有，古纯明也有足够的勇气。
　　那人被超前，当然是心有不甘。
　　于是，他又急起直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