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体物料　别有所用

2025-01-09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点击：

　　古纯明终于出院了。
　　马狮龙把自己的发现一一告知了他。
　　躺在医院个多月的古纯明，似乎头脑特别清醒，他斩钉截铁地道：“先找洛财！”
　　找洛财并不是一件易事，因为他事务多，应酬也多，一切接见都经由他的女秘书安排。
　　古纯明索性用警方的名义，要求立刻会见洛财。
　　那女秘书听了，才道：“洛先生渡假去了！”
　　“回印度？”
　　“不知道，但有这个可能。”
　　“你不是安排他一切的吗？”
　　“有时有些私人的事情，我不会插手的！”
　　既然找不到洛财，看看他经营的生意也是一个线索。
　　马狮龙再找出洛财的卡片。
　　上面有一个货仓的地址。立即驱车前去。
　　他们这货仓地处偏僻，占地极广。
　　看守仓货的，是一个年老的印度人，他正在打瞌睡。
　　古纯明表示了身份。
　　那印度看更人道：“你们随便看！”
　　他说罢，又作假寐。
　　马狮龙奇怪地道：“朋友，你不怕有人来偷东西？”
　　印度人微微的睁开眼睛道：“偷东西？那里会有人对这些东西有兴趣？”
　　他又再度闭上眼睛。
　　两人虽然不明其意，但看见他这么懒惰，也不再追问，倒不如自己去看看。
　　他们走进了最接近的一间货仓。
　　货仓内传来一阵怪异的气味。
　　货仓之内，摆满了用油布包着的一袋一袋东西，袋上并没有甚么说明。
　　马狮龙扯开了其中一包。
　　那种怪异的味道更为浓烈。
　　只见布包之内，是一束束黑色的东西，马狮龙抽了其中一束出来看。
　　是鬈曲的黑发，充斥着发霉的味道。
　　原来布包的后面，写着“人发”二字。
　　人体物料供应，人发应该是其中一种，近代假发业不再使用尼龙作为假发的材料，事实上，人类的头发是没有其他物品可以代替的。
　　马狮龙突然感到一阵心寒。
　　这么多的头发，是从那里来的？是从尸体的头上割下来的，还是用活人的？
　　古纯明也有点作呕的感觉。
　　他们再验看其他的布包，也全是人发，他们不愿再看下去，于是，转到另外一间房间。
　　这间房间也是满放着人发的布包。
　　接着，他们又来到另外一间房间。
　　这间房间放满木箱，气味也是十分怪异。
　　他们先查看木箱上的说明，上面只是写上一些数目字，并没有表示箱内是甚么货物。
　　古纯明在附近找到了一枝铁笔，撬开了一个木箱。
　　木箱之内，是一个个排列整齐的塑胶盒子，他们打开了其中一个。
　　天呀！竟然是一根骨头。
　　最初他们还以为是塑胶做的，用来给训练狗只用的，但用手指触摸之后，才知道那并非是假骨，而是真真正正的人骨！
　　发霉的味道、烟黄的颜色，实在使人害怕！
　　再打开其他的盒子，全是一根根的臂骨，里面有一张简单的说明书，说明这骨头是一块肱骨，换句话说，是手臂的骨头。
　　古纯明又再弄开另外一箱。
　　这次不再是肱骨，而是一些盘骨。
　　再拆开一箱，更令他们心胆俱寒，原来是一具一具的骷髅骨。
　　一个一个的人头排列在箱内，十分可怖！
　　他们不愿再看下去，急忙的走了出来。
　　古纯明道：“怪不得那看更说没有人会来偷这些东西了！”
　　马狮龙道：“假如一个倒霉贼来到，偷了两箱回家，那真不知道怎样办才好。”
　　两人笑了起来。
　　古纯明道：“究竟那里来这么多人发与骨头？”
　　马狮龙道：“世界上除了我们的国家之外，还有那个地方最多人？”
　　“印度！”
　　“是的，当人们正在大事谈论人权的时候，其实他们应该知道，只有富裕的地方，人的性命才值钱，贫穷的地方，性命根本是多余的。”
　　“多余？”
　　“是的，一只狗还可以用来看守门户，甚至宰了来吃，但人有甚么用？他只会消耗粮食。”
　　马狮龙说着这话时，心里也感到丝丝的不安，不过，他所说的却是事实。
　　“看来，尸体更为有用！”古纯明也讥讽地说。
　　“至少还可以运出口作医学研究。”
　　他们本来想离开这鬼地方的，可是转了两转，却找不到出口。
　　前面是另一间货仓。
　　这间货仓内所摆的箱子，却跟刚才的不同。
　　一个一个长长的木箱，远远看去，就好像一列一列的棺材。
　　古纯明忍不住走进去，自言自语道：“看看这里又放了些甚么骨头。”
　　他撬开了其中一个箱子。
　　天呀！这次不是一块骨头，也不是一个骷髅头，而是一副完整的人骨。
　　就像我们在一些研究室内看见的整副人骨。
　　这里的箱子并不太多，看来一副完整的人骨并不是容易找到，而且，相信价值也不菲！
　　马狮龙忽然失笑起来。
　　古纯明问：“你笑甚么？”
　　马狮龙道：“我忽然想起，以前的人死的时候，希望能保存全尸，难道是用来这样用？”
　　古纯明道：“我却另有一个想法！”
　　“甚么想法？”
　　“一个犯罪的想法！”
　　马狮龙沉默着，其实他刚进入这货仓，便有这种想法了，没有人敢来的地方，岂不是一个很好的犯罪地方？没有人敢来碰这些东西，岂不是一种很好的掩护？
　　古纯明道：“我猜想附近的人，早知这里是一个古怪的货仓，所以不会有人来，而这些骸骨……”
　　突然，他们发觉那前门关上了。
　　室内的电灯也熄了。
　　几个黑影自木箱的后面奔了出来，他们都是手持木棒的——不，不是普通的木棒，而是曲棍球棒。
　　五个人，五个高大、手持曲棍球棒的印度人。
　　马狮龙与古纯明立时背靠背。
　　马狮龙道：“有人对我们有兴趣起来了。”
　　古纯明还未答话，已有两人冲上来。
　　他们挥动着曲棍球棒，猛扎下来。
　　两人各自闪避，分别跳开。
　　那五人似乎十分合作，分两批攻击二人。
　　马狮龙与古纯明都是手无寸铁，与曲棍球棒硬碰硬，必然会变成一副骸骨。
　　于是，他们左转右窜，奔向那一副副棺材似的木箱那里，躲避着木棒。
　　那五人当然会毫不放松，他们都是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之辈，一棒打下，木箱立时破裂折断。
　　既有木箱破裂，马狮龙与古纯明便有了武器，虽然那些木板并不能与球棒硬碰，但也聊胜于无。
　　马狮龙抽起了一块大木板，板上还有突出的铁钉，他奋起神威，利用那木板上的大铁钉，左劈右劈，竟一连伤了其中两个高大的汉子。
　　古纯明却没有太大的抵抗，他挥动了一会木板，却突然在木箱之间消失了似的！
　　那三个大汉正在搜索古纯明的踪迹，他们转来转去，却没有见到古纯明，当他们正在犹豫之际，古纯明却似从天而降，给每人都送了一记老拳。
　　可是，那三个人并不当古纯明的拳是回事，又再挥动着球棒袭来。
　　古纯明在三枝球棒之下，连吃了几下闷棍，幸好这时马狮龙又挥舞着那带钉的木板过来，又伤了两人。
　　最后一个人反身扑上。
　　马狮龙无法不以正面一扫，那铁钉竟然硬生生的插入那人的胸前，他再用力一拉！
　　那人狂叫了一声！
　　血像喷泉一般，自他胸膛口射出。
　　其余四人见状，也大感惊异！
　　其中一人发出了一个口哨声，四人立时分别散开，转瞬间，五人竟已离开。
　　他们来得快，也走得快。
　　两人喘着气，看看地上犹未干的血渍。
　　忽然，两人同声叫道：“追！”
　　他们走向后门，门仍然敞开。
　　一阵发动电单车的声音在不远之处传来。
　　古纯明道：“你去把车子驶来，我再上前看看！”
　　“小心！”
　　马狮龙走向前面，立刻把车子驶来。
　　回来后，却没有了古纯明的踪影。
　　而那些电单车却似已驶远。
　　马狮龙一时之间，真不知怎样才好，假若不追上去，可能会失去可能十分重要的线索，假若不理古纯明，则似有点过意不去。
　　不过，古纯明是个受过严格训练的警务人员，他自有求生之道。
　　而且，他还有可能是被那班印度人掳了。
　　于是，他决定开足车子的马力，他循着那些电单车的声音而去。
　　马狮龙认得这条路是通向海边的，郊外的路并不多，只是一条直路。
　　可是上了大路，却仍然没有发现那些电单车的踪影。
　　马狮龙越走越是觉得不对劲。
　　不一会，他已来到了海边，这里附近是一个长长的码头，码头上有几条人影。
　　马狮龙把车子停，来向码头走去。
　　那几个人影并不是那班印度人，而是几个在码头上钓鱼的人。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两个人，却是躺在睡袋之内，看来是捱不住通宵的钓鱼人。
　　其中有一人开玩笑的道：“你是那些印度人的一伙？”
　　马狮龙道：“你见过那些印度人？”
　　“是的，他们已驾驰快艇向海中心而去。”
　　“有没有带着一个人？”
　　他们互相问了几句：“有没有？”
　　结果，并没有人看见有人被掳下船。
　　马狮龙道：“你们知道前面有甚么岛屿？”
　　“有很多，不过都是一些小岛屿，并没有人居住的。”
　　马狮龙真想立刻便找船追出去看看，可是附近又没有船只，而且现在是半夜三更的时候，想租船也没有可能。
　　他颓然的走回自己的车子，决定先回市区，配上装备，才向那些荒岛进发。
　　当马狮龙的车子离开后，那几个在码头上垂钓的人却都收了鱼丝，而那两个躺在睡袋内的人也爬了起来。
　　其中一人咧嘴而笑，道：“船！”
　　码头下面，驶出了一艘快艇。
　　艇上已坐了五个印度人，并且有一个大铁桶。
　　那人道：“你们回去吧。”
　　其余的人都离开了。
　　而那个咧嘴而笑的人则一拐一拐地走向船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