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雷四式　杀敌救人

2025-01-09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点击：

　　雷狗儿在石室之中，看着由天窗射进的月色，知道已过了半月有多。
　　一日，石门忽然开了，抛入一个黑布袋。
　　那黑布袋似乎装有一些东西，蠕蠕而动的！
　　他害怕那是毒蛇，因此迟疑着不敢把布袋打开，后来，他似乎听到布袋内传出呼叫声，并且也在地上滚动。
　　雷狗儿立时把布袋开了。
　　没有毒蛇，却是喜出望外！
　　布袋之内，竟然是幽菊！
　　只见她已是遍体鳞伤，气息微弱，幸好她仍然清醒，看见了雷狗儿，显得十分高兴。
　　她握着雷狗儿的手，倒在他怀中。
　　雷狗儿抱着她，却不知如何是好。
　　幽菊伏在他怀内，觉得他血脉极其充沛，便道：“小狗哥哥，你肯救我吗？”
　　“当然肯，你要了我的性命也可以！”
　　幽菊道：“你用双掌搭在我的背上——”
　　她扯下了衣裳，露出了雪白的背脊。
　　雷狗儿双掌按下。
　　幽菊道：“你试试运劲——”
　　可是，雷狗儿却是心猿意马。
　　幽菊厉声道：“你快收摄心神——”
　　这一喝竟使雷狗儿的心神收住，那股体内热力，便从双掌汩汨而出。
　　雷狗儿的体内真气，打通了幽菊体内受伤之处，渐渐，幽菊脸色转红，气力恢复。
　　幽菊原来极懂医理，尤其是对于穴道，极有研究，她吩咐雷狗儿用内力贯通她几个大穴，不及一个昼夜，她已无大碍。
　　雷狗儿也因内力得到舒发，心中再没有那种不可言喻的翳闷，而且，一面帮助幽菊之时，也学懂了很多人身大穴，对他自己帮助也不少！
　　翌日，他们醒来，只觉腹如雷鸣。
　　幽菊道：“你来了这石室多少天？”
　　雷狗儿道：“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天了！”
　　“怪不得他们说你已死！”
　　“他们——”
　　“你遇到我三个姐妹？”
　　“是寒梅、蕙兰与翠竹？”
　　“是的，寒梅姐姐却认为我是个叛徒，要把我囚在这石室，对着你的腐尸！”
　　雷狗儿笑道：“假如我变了腐尸，一定化为厉鬼，去找那寒梅！”
　　他把在途中戏弄寒梅掏粪的事说了出来，笑得幽菊前仰后翻。
　　忽然她笑容止住，她发现了石壁上的图画。
　　她一眼便看到了那“回天令”，她上前，无意间一按，正按着“回天令”当中的圆块。
　　石室的门，竟然打开了！
　　雷狗儿道：“为甚么我这么蠢？无端被囚了这么多天？”说完便要出去。
　　幽菊一手把他拉着，道：“公子，既囚了多天，又何必急于一时？”
　　“为甚么？”
　　幽菊道：“我被抛入来之时，外面已发生了很大的事故，据说四大无常，四大凶神，联合一些江湖英雄，要铲平天人宫！”
　　“天人宫五天人，武功盖世，何惧他们？”
　　“天人宫已无昔日的光辉了！”
　　“为甚么？”
　　“因为五天人都患了重病！”
　　“你们四小花，宫奴呢？”
　　“天人宫内部已是四分五裂——”
　　“那好极了，我们就此冲出去，离开这是非之地，我也不稀罕甚么回天令，甚么宝藏，甚么武功秘笈！我只希望做回我的雷狗儿，有闲之时，多赌两手！”
　　幽菊叹了口气，半响才道：“好，你走吧！”
　　“你呢？”
　　“我不能走——寒梅姐姐虽有负于我，但我却不能负天人宫，这是我长大的地方，假若当日没有天人宫的收留，今天，我已是一只孤魂野鬼！”
　　“你不走我也不走！”
　　“其实，那是天人宫之事，也不应累及你！”
　　雷狗儿道：“你的事也即是我的事！”
　　幽菊感到一阵心甜，也感到一阵心酸。
　　“我只是一只无用的小狗，又帮得了你多少？”
　　幽菊道：“你有那一份心意，便已足够！”
　　“幽菊，你说吧，咱雷狗儿火里来，水里去！”一股豪气干云之心，悠然而生。
　　幽菊道：“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水火并济——你等我一下——”
　　她按了石制，石门开了，闪身而出。
　　不一会，她回来了，并带回热馒头与一只肥鸡。
　　雷狗儿多天没有食物到肚，只吃那些蝎子，看见肥鸡，几乎连骨头也要吞下。
　　两人吃饱了东西，精神奕奕。
　　雷狗儿忽而想起那四幅图，便问:“幽菊，你认识那些字吗？”
　　幽菊循着雷狗儿所指细看。
　　她吃惊地道：“这是天人宫早已失传的‘天雷四式’！”
　　“甚么‘天雷四式’？”
　　“那是天人宫的绝顶武学——你看，这第一幅，名为‘春雷初旋’，第二式是‘旱天拔雷’，第三式是‘焦雷霹雳’，最后一招是‘雷震九天’！”
　　“怪不得这么多雷字！”
　　“公子，我们天人宫有救了！”幽菊满脸欢喜叫道，可是，随即又像泄了气似的。
　　“怎么？”
　　“除非你练了这‘天雷四式’——”
　　“我练？我连普通的功夫也不大了了！”
　　“咦，你内力之充沛，快——试坐下来！”
　　雷狗儿依言坐下。
　　幽菊看着第一式旁边的小字，道“混沌初开，雾霭氤氲，千层积聚，深渊冒起……”
　　她一面念着，一面指导雷狗儿引发本身内力。
　　雷狗儿本是内力充盈，而今有了正式引导，更是精神抖擞，气自丹田上升，有无比的舒畅。
　　幽菊道：“单掌挺出，以气运功，以劲发出……”
　　雷狗儿依照她的话，一掌挺出。
　　登时，一声闷响，震得石室内，灰石飞扬，回旋不已！
　　幽菊掩耳道：“第一式已是这么厉害！”
　　雷狗儿在幽菊的指点下，不断练习，这招“春雷初绽”已练得极有气势。
　　不过，雷狗儿的气力内劲，却似有不继。
　　他毕竟是个半途出家学武之人，而且一学便是天人宫的绝世武功，你叫他如何应付？
　　休息一天，吃过东西，似仍无起色。
　　幽菊心下大急，最怕的不是他能否练成，而是害怕他根基不好，走火入魔，变成一个全身瘫痪的人！
　　雷狗儿本身却并不觉得怎样，他只觉得内力仍有，但却无法牵引出来。
　　忽然，他想起那些蝎子。
　　他记得很清楚，每次吃下蝎子，他的内力便因体内的真气激撞而提高一些，可是，而今剩下的，只有那篓七彩斑斓的蝎子！
　　雷狗儿道：“让我吃下再算！”
　　幽菊看着这些眩目的蝎子，心中发毛。
　　最后，雷狗儿还是生火，把蝎子煨熟。
　　他不敢多吃，只吃下了一只。
　　半个时辰之后，体内真气又像从前的激荡，他欢喜叫道：“有效了！”
　　他不单回复体力，而且内力似又上了一层楼。
　　于是，他们又继续练“天雷四式”中的第二式“旱天拔雷”。
　　然后又再吃了一只蝎子。
　　这一招使出，半个石室的天花板，也震了下来。
　　幸好石室相当大，他们合力把碎石搬开，又再练那第三式“焦雷霹雳”。
　　雷狗儿已有了两招的根基，练起上来，气脉窜动，内劲已能随着心意而出。
　　他再吃一只蝎子。
　　毒性剧烈的七彩斑蝎子，已成了他练功的催化剂，假若没有这些蝎子帮助他的血气运行，相信他早已走火入魔、瘫痪，或者甚至死了！
　　如果换了别人，没有百毒不侵的身体，就算有充沛的内力，也是无济于事。
　　天意的安排，意是如此巧妙！
　　三招练罢，雷狗儿已是当世的高手，能接下他三式的，再难有人！
　　第四式“雷震九天”，更是难练，旁边的文学说明，屡屡劝人，千万不要贪多贸得，假若先天有限，便不要再练下去，否则不只前功尽废，而且定会走火入魔。
　　幽菊道：“旁边的文字记载着，天人宫创宫以来，已有三人练得成这招，公子，你——”
　　“我看来还可以！”
　　于是，雷狗儿开始练这“雷震九天”！
　　这招式的心法繁复冗长，练了三天，似仍没有甚么进展；雷狗儿知道，假若能练就此式，定然可以挽救天人宫，但若半途而废，对人对己，也无好处！
　　他练了这天雷四式的三招，对于武学之道，似乎已了然于胸中。
　　天下武学，其实是同出一途，只不过是各有各的路向，归根结底，还是一样。
　　不过，雷狗儿却有些不同，他是与一般人相反而行，先学了最艰深的才明白最浅易的！
　　那日，他又感到极端疲倦，心脉不定。
　　幽菊感到极其忧虑，因为这一刻，便是决定性的一刻，假若他能自控，便成天人！
　　假若不能，她也不敢想下去！天人不成就变成死人！
　　雷狗儿倦极而睡，醒来之时，却不见了幽菊，于是，大着胆子，煨熟了那最后两只毒蝎，一齐吃下。
　　吃下不及半盏茶工夫，雷狗儿只感到全身发热，不由自支的在石室之内，连发三招——
　　第一招“春雷初绽”，接着是“旱天拔雷”，然后是“焦雷霹雳”——
　　他使的三招，一气呵成。
　　突然，他心下豁然明白——
　　一手指天，一手笃地。
　　那不正是佛祖出世之时的手势？
　　他全身劲力迸射而出！
　　好一招“雷震九天”！石门竟然全然塌了下来。
　　石块飞射，尘埃飞扬，只见尘雾之外，站着幽菊！
　　幽菊高兴地叫道：“你练成了！”
　　雷狗儿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详感觉。
　　是的，他终于练成了——
　　雷震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