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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云雨难瞒天下客
2024-08-17  作者:鲁卫  来源:鲁卫作品集  点击:

  齐非总算明白了。他叹了一口气,道:“大盗是没有良心的,但齐五却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你瞧,我一看见你生病,便急急要找大夫为你诊治,难道我对你的真情真意,你还没看得出来吗?”
  唐娇哼一声:“我没有生病,只是……吃错了你的东西!”
  “吃错了我的东西?”齐非抓了抓脑袋,奇道:“莫不是那一条鸭腿?但你才吃了不久,就算真的不太干净,也不会立时便呕吐出来吧?”
  唐娇道:“你说的不错,就算吃错了东西,最少也该蕴酿了好一段时候,才会呕吐的。”
  齐非道:“这就更奇了,老老实实坦坦白白爽爽快快一点说,你到底吃错了甚么东西,弄得这样狼狈?”
  唐娇咬了咬牙,忽然伸手扑向齐非的小腹。
  齐非一怔,还没弄清楚唐娇的用意,她的手已顺势向下一滑,直向他最要命的地方抓了过去。
  她这一抓,可不太温柔,直把齐非抓得杀猪也似的叫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唐娇才松开了手,道:“那些东西,就是从这个地方钻出来的!”齐非定一定神,想了大半天,忽然在床上直跳起来,叫道:“娇妹!你……你是有了身孕吗?”
  唐娇推开了他:“你是个混蛋!笨蛋!蠢东西!甚么事情不好干,偏偏在我的肚子里大兴土木!”
  “甚么大兴土木?”齐非陡地一呆。
  唐娇骂道:“肚子里的小东西,就像是他妈的一根木杉,在唐某的肚皮底下顶来顶去,这还不是大兴土木吗?”
  齐非又是大感诧异:“你有了身孕,大概还没有两个月吧?又怎么会像是一根大杉了?”
  唐娇在他的面颊上揍了一拳:“都是你的东西不好!谁晓得你的东西是那一门子的怪物!”
  齐非脸上虽然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拳,但他不怒反笑:“对,你骂得对!打得更好!但千万不要动了胎杉!”
  “甚么胎杉?”
  “别的孕妇,最怕动了胎气,但娇妹胎中怀着的是一根大杉,那自然是不要动了胎杉啦!”
  “胡说八道!”
  “为夫自知罪孽深重,娘子要打要骂,为夫都是这个……那个……十分之没有那个问题的!”
  “语无伦次,谁是你的娘子?”
  “哎!你讲过的说话,可不能不算数,我曾经说过,你已经是我的人,我会把你娶为妻室。
  “当时,你道:‘我是你的好兄弟,此事众所周知,你怎能把自己的好兄弟娶回家做你的老婆?’
  “后来,我道:‘要是你有了身孕,挺着一个比水桶还要大的肚子,怎办?’
  “你终于说:‘要是唐某真的有了你的身孕,那时候再说好了!’这些话,我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可不容你来抵赖。”
  唐娇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我讲过的说话,是永远不会抵赖的。”
  齐非大喜:“你真的肯嫁给俺齐非了?”
  唐娇立时瞪着他:“胡说!我几时答应要嫁给你这个笨东西?当天,我不是说得很清楚吗?我说的是:‘要是唐某真的有了你的身孕,那时候再说好了!’换而言之,到了那个时候,我自会向你再行商议!”
  齐非道:“米已成炊,木已成舟,腹已成孕,还有甚么商议的?此事关乎天下苍生,并非儿戏,还望娇妹从速定夺。”
  唐娇“呸”一声:“此事又怎会关乎天下苍生?”
  齐非道:“天下虽大,不外乎由千千万万人拼凑而成。虽有千万人之众,多了一个便是多了一个,既是多了一人,便和天下苍生大有关系!”
  唐娇冷笑:“姓齐的,你要好好记住,唐某怀了孕,那是唐某自己一个人的事,跟你没有任何瓜葛!”
  齐非怔住:“娇妹,你是认真的?”
  唐娇道:“唐某讲话,向来说一不二,说二不三。”
  齐非重重的跺了一脚,道:“大丈夫何患无妻!你既不肯不嫁给俺,俺马上就去找崔大妈,她是这小镇的媒婆,早已对我说得很清楚很明白,只要花三几百两银子,再漂亮的新娘子,也是他妈的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
  唐娇道:“如此最好,免得你天天都在唐某面前诸多骚扰。”
  齐非大怒,忿然离去。
  但他真的会去找崔大妈吗?不,他只是吹牛!没有唐娇,他甚么事情都不愿意干。
  他只是回到水莲庵,呆楞楞地坐在殿堂外,不说话不喝东西不吃食物不理会任何人,也不理会自己的脸上忽然有蚊子在叮咬着。
  一如木头。
  他一坐便坐了整个时辰。
  在这整整一个时辰内,有好几位尼姑上前垂询,但齐非听而不闻,视如不见,完全没有半点反应,最后,水莲庵住持东月神尼上前合什:“阿弥陀佛,五更残月落,天晓白云飞,分明目前事,不是目前机。”
  东月神尼说完这几句话之后,轻叹一声,齐非回头望时,人影已杳。
  齐非仔细推敲神尼佛语,想了大半天,忽有“顿悟”,倏地长身而起,再找唐娇。自此,他在唐娇左右形影不离,他在等待时机,他深信娇妹总有一天回心转意,愿意和自己结为夫妇。
  唐娇骂他厚面皮。
  但骂是骂不死人的,也骂不走这位“多多益善”齐非。
  齐五的面皮,果然厚得像是一堵巨大的石墙。

×      ×      ×

  半个月后,唐娇生日。
  在“逍遥六怪”之中,一年之中最早生日的便是“女兄弟”唐娇,因此,每年一定会大肆庆祝,就是今年也没例外。
  这一天,是二月十八。
  在秭归的古老客栈,早已张灯结彩,布置华堂,更齐备飞禽走兽,山珍海馐,诸色糕点……
  唐娇很愉快。她愉快并不是因为自己生日,而是因为六怪又再聚在一起。
  更重要的,是因为“美梦仙子”费相思的伤势,果然一天比一天大有起色。
  酒酣耳热,“高高在上”俯览把一条焖煮得又香又甜的海参,用竹筷巍巍颤颤地送入“六弟”的嘴里。
  不凡瞪大唯一的右眼,怪笑道:“好大好大的乌参,只是塞入了一半,其余一半,谁来分享?”
  齐非“当仁不让”,匆匆抢前,唐娇身躯扭动闪开,不让他分“一半参”。
  她一扭动身体,在她背后的一人,便是“美梦仙子”费相思。
  费相思一声浪笑,张开樱桃小嘴,把凸出来的另一半乌参吮啜住。
  人人都玩得兴高采烈,便是逍遥帮以外的来宾,也比平时豪放十倍百倍。
  “白眉神捕”谭四和“大手一挥”石厚茧二人,本是肝胆相照生死之交,平时碰头,总是大碗酒大块肉,但月前二人分别在苦战之下受伤,都已整整一个月滴酒不沾唇,直至今天,方始大开酒戒。
  石厚茧酒量惊人,为人处事也每每有惊世骇俗之举,见二女双双啮咬一根巨大海参,不禁豪情勃发,突然闪电般出刀!
  石厚茧外形粗豪,一双大手结满厚茧,任谁都以为他的武功,仅限于粗枝大叶一类。
  直至这一刻。……
  当他出手之际……
  唐娇和费相思两张脸孔,几乎已紧贴在一起,双方自额角、瞳孔、鼻尖、嘴唇之间的距离,仅仅余下一线之隔!
  但石厚茧竟敢在七八分酒意之际,一刀从中直削而下!
  当然,那是一把又薄又锋利的短刀。刀锋长仅九寸,寒气森森,耀人眼目。
  刀锋自唐娇、费相思两张几乎完全紧贴在一起的脸庞中间,单直削下!
  刀刃只要稍有分毫偏差,其中一张脸定必给短刀毁掉。
  但这一刀竟难以想象地完美,不偏不倚,恰好穿过仅余一线的罅隙,最后把那一条巨大的海参齐中削开!
  唐娇、费相思眼中笑得连泪水都淌了下来,这一刀真够惊险,但也真够痛快,令人再三回味。
  石厚茧一刀得手,醉眼乜斜地瞧着自己的刀,又瞧瞧自己的手,忽然吿诉“黄河第一狂徒”步浪飞:“要是我再试一次,恐怕你立刻就要跟我翻脸拼命!”
  步浪飞涨红了脸,忽然挺直喉咙大叫:“我现在就跟你翻脸,马上就和你这个醉熏熏的总舵主拼命!”
  完全不像是说笑,立刻就跟石厚茧扭作一团,当世两大高手宛似市井无赖般,乒乒乓乓的缠斗个不亦乐乎。
  每个人都在捧腹大笑。
  只有齐非,在笑声之中,面带忧色。“烦人”不凡冷眼旁观,早已心中有数,忽尔凑上前,悄悄问道:“好兄弟,何事烦躁不安?可是为了六妹?”
  齐非道:“她是六弟!咱们‘逍遥六怪’中独一无二的‘女兄弟’。”
  不凡道:“若在三四个月前,五弟这样说是很对的,但如今时移势易,她只能做咱们的六妹,甚么‘女兄弟’这种不伦不类的称呼,以后再也休要提起!”
  齐非怪眼一翻,道:“这是甚么道理?”
  不凡道:“你见过男人怀孕没有?”
  齐非立时重重地咳嗽一声,摇头道:“从没见过,也从没听说过!你这样说,算是他妈的甚么意思?”
  不凡叹了一声,道:“六妹在不吃东西之前,她的肚皮已比三个月前胀大了一半,你认为这是不是他妈的心宽体胖,忽然发福起来?”
  齐非用力吸一口气:“老三,照你看呢?”
  不凡道:“一个人要是发福,通常都会在脸颊上,下巴部位首先肥胖起来,但照俺看,六妹胀大了的只是肚皮,一张脸孔,反而比两三个月前消减了一些,因此嘛,她看来一天比一天漂亮,真不愧是俺的好弟妇。”
  齐非一呆:“甚么好弟妇?”
  不凡冷冷地瞅了他一眼:“还在三哥面前装蒜!你把六妹的肚子弄大了,难道就此不了了之,任由她和腹中肉块自生自灭吗?”
  齐非吃了一惊,大声道:“虽然是我弄大了娇妹的肚子,但你也不该大声叫嚷呀!”
  不凡一怔,悄悄道:“五弟,我已把声音压得比蚊呐还要细小,大声叫嚷的可是你自己!”
  齐非的声音扯得更响亮:“放屁!你以为我是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所以故意把这椿好事大声宣扬!六妹不错是有了我的骨肉,但她坚决不肯跟我成亲,我这个可怜的五哥又还能有甚么法子?”
  不凡讪讪一笑,道:“清官难审家庭事,你和六妹的风流帐,你俩自己慢慢计算好了。”
  就在这时,唐娇气冲冲的扑了过来,一出手就住齐非的鼻子:“死乌龟王八蛋,你刚才在胡说甚么东西?”
  齐非咿咿呀呀的嚷了一会,才含糊地说道:“我没说甚么,只是打了几个喷嚏……大伙儿都可以给我做证……”
  “高高在上”俯览忙道:“五弟说的不错,他只是一连串打了几个喷嚏,除此之外,他甚么话都没有说……”
  探囊是个老实人,最少比其余五怪老实一些。
  因此,大伙儿都很看重他这个老大的说话,只听见他缓缓地接道:“五弟并不是在打喷嚏,他只是在咳嗽,但咳出来的声音,和一般人打喷嚏的声音十分接近,所以嘛,一般人都会听错,你们弄明白了没有?”
  “高高在上”俯览立时道:“老大明察秋毫,二弟明白了!”
  素来不喜欢说话的“善长呆翁”施舍忽然开口,道:“五弟这种古怪的‘喷嚏咳嗽’病,可不容易医治;要是任由病情拖延下去,恐怕那话儿会像是那一条乌乌黑黑的肥大海参,忽然会断开两截!”
  不凡“啊呀”一声,叫道:“打喷嚏也好,咳嗽也好,怎会连……那话儿也会出事?”
  施舍沉吟道,“单是打喷嚏,三几天便会好转过来,若然老是咳嗽,咳啾也有治咳嗽的药方,但像五弟这种咳起来像是打喷嚏,打喷嚏却像是猫公叫春般的怪病,就会大大影响那个地方的正常发展,一旦发展得不伦不类,齐中断开两截,那是在所难免的了。”
  俯览作大吃一惊之状,叫道:“只剩下一半,如何能够小便?”
  施舍道:“太监连一半也没有,也是可以小便的,只是射程势难及远,只可顺势往下直淌……”
  唐娇怒道:“你们这几个臭男人胡闹够了没有?我是唐某!我是‘女兄弟’,可不是你们眼中的一个猪猡!”
  她勃然大怒,转身便要离去。
  但一个人拦住她。
  “六妹,我要跟你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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