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风高浪急飞蝴蝶

2024-09-26  作者：鲁卫  来源：鲁卫作品集  点击：

　　她站定，方小宝也只好停了下来。
　　张娴娴的目光，渐渐转移在他的左手：“你这一只手是不是很痒？”
　　方小宝沉默一会，说道：“也许真的有一点点痒，是不是我的手痒了，你就要把它砍掉下来？”
　　阿锦忽然用力挣扎，要从方少侠怀抱中挣脱开去。
　　但她给宝哥哥紧紧夹住，运动都不能动。
　　张娴娴突然扑了过来，苍白的脸彷彿也已烫熟：“你是个可恶可恨的坏蛋，无时无刻都在欺负锦妹子。”
　　方小宝摇了摇头：“不！我心里最想欺负的并不是锦妹子，而是你这个张女侠。”
　　张娴娴吸一口气：“这算是什么道理？”
　　方小宝道：“锦妹子太善良了，要是只欺负她一个，便是欺善怕恶！”
　　张娴娴黛眉一蹙：“我很凶恶吗？我又不是一只母老虎。”
　　方小宝道：“虽然不是母老虎，却是一只大猫！”
　　“母老虎和大猫又有什么分别？”
　　“大猫再大，也只是一只猫，要是老虎，早已把我一口吃掉。”
　　阿锦的手忽然握住张娴娴的手，虽然两只手，一只很胖一只很瘦小，但却都是一般地雪白嫩滑。
　　张娴娴抿嘴一笑：“你怎么啦？”
　　阿锦嗫嗫地道：“今晩……我不能陪他。”
　　张娴娴缓缓道：“怎么啦？月事来了吗？”
　　阿锦在方小宝怀中轻轻的点了点头。方小宝垂下脸瞧着她：“听说这种事每个月都要来一次，岂不是十分麻烦者也哉？”
　　张娴娴横了他一眼：“这是女孩子的事，再麻烦也麻烦不到你老人家的头上。”
　　方小宝道：“便是这种事来了，为什么就不能陪我在一块？”
　　阿锦道：“不能就是不能，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时候，她已跳了下来，站在地上。
　　张娴娴牵着阿锦的手，背对着方小宝向她捉狭地一笑：“很凑巧，今晚你的麻烦事，也同样是我的麻烦事，无赖若是熬不住，叫他到青楼去！”
　　方小宝“哇”的一声，叫道：“怎会这样凑巧？打死老子也不相信。”
　　张娴娴嘿嘿一笑：“谁稀罕你来相信？总之，今晚你不准碰锦妹子，也不准碰我。要是没银子去逛妓院，大可跳入河水里凉快凉快。”笑吟吟地拖着阿锦的手，背对着方小宝越走越远。
　　方小宝没精打采，只得跟着两个老婆，一面走一面念经。
　　张娴娴冷笑：“修心养性做和尚，最是聪明。”
　　方小宝咕哝着喃喃地道：“张女侠忽冷忽热，别说是做了和尚，便是修炼成为‘冰仙’，说不定一眨眼间又会给熔化掉。”
　　张娴娴“哈”的一声回头瞪着他：“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方小宝道：“我老人家的意思，是俯首称臣，怎么说也斗不过张女侠。只是，你这个小老公只是凡夫俗子，要是憋得太久，恐怕会闯出祸事来。”
　　张娴娴眨了眨眼，道：“你要闯祸，有如狗要吃粪，又有谁能阻止？”
　　忽听阿锦幽幽的说道：“张女侠……瞧宝哥哥的模样怪可怜的，你还是不要再戏弄他了。”
　　张娴娴俏脸一红，用力跺了跺脚：“我什么时候戏弄他来着？……这可恶的无赖又有什么值得可怜了？分明只是装模作样！”
　　方小宝倏地“啊呀”一声，叫道：“这番死也！要是再不来点杨枝甘露，我这个小老公非要一柱擎天飞登仙界不可……”
　　张娴娴急急掩住他的嘴，怒道：“连这种事也敢胡说八道，你不要命了吗？”
　　方小宝嘴巴给掩住，但一双手却像是饿透鲤鱼的大嘴，不住地“吸啜”着张女侠的大腿。
　　张娴娴在他的鼻子上捏一把：“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你仍然要把我这个模样怪可怜的小老公作弄吗？”
　　“唉……遇上你这种冤家……算是本小姐前生修来的福气……”
　　忽然伸手点了方小宝身上几个穴道，然后低声腻语：“在这露天之地，请你老人家放规矩一点，无论你有什么帐要跟我算，回去再说……”后面两句话，细如蚊蚋，几乎不可听闻。
　　方小宝给小心上人“点了穴道”，立时“动弹不得”。
　　骤然看来，似乎是张女侠的点穴功夫甚是高明，实则一无是处。她点了方少侠身上五处穴道，但只是有如隔靴搔痒，又焉会真的无法动弹？
　　张娴娴也不是个蠢蛋，她知道这一次方小宝这个老人家又再一次装模作样。如此这般人物，当真是无赖得无出其右。
　　方小宝被“点了穴道”，立时动也不动，全身“硬绷绷”的像是一尊蜡像。
　　张娴娴没作声，这一次，阿锦礼尚往来，抱起“无法动弹”的宝哥哥，回到房舍之中，把他老人家轻轻放在床上。
　　张娴娴叹了口气，道：“反正这个无赖最少也得十个八个时辰才能活动自如，咱们何不到附近的河边钓鱼赏月？”阿锦听了，忍不住“嗤”的一声失笑。
　　方小宝大是冲动，急急一跃而起，叫道：“老子忽然冲破穴道，更是他妈的血气方刚，非要好好大干一番功业不可！”
　　不由分说，把张娴娴女侠抱入怀中，首先亲亲嘴儿，然后把她的衣裳一件一件褪下。
　　阿锦正要退下，张娴娴却嘤咛一声，叫道：“锦妹妹……陪我……”
　　阿锦一怔，方小宝已把她一手扯了过来，笑道：“这一次，你从旁协助便是。”
　　阿锦差点没高兴得要“嗑头谢恩”。
　　这时，虽已夜深，但距离天亮还颇有一段时候……


　　月色迷濛，小湖谧静。
　　在一株杨柳树上，斜斜地插着四把尖刀。
　　在徐州，凡是懂得武功的人，一定认得这四把刀。
　　这是“老蝴蝶”的随身兵刃。
　　“老蝴蝶”虽然不算太年轻，但无论怎样，也跟那个“老”字扯不上什么关系。最少，直至今夜为止，她仍然是一个足以令绝大多数男人怦然心动的人间尤物。
　　她在月挂半天的时候，曾在谭四耳畔悄悄地这样说：“我要在这湖边等待太阳升起，你陪不陪我？”女人要试探男人，许多时候都会採用一些很复杂的法子。
　　其复杂的程度，甚至连女人本身也不一定能够完全明白。
　　也正因为这样，女人才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