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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字刀当头 杀身可知否
2025-04-04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作品集  点击:

凶刀

  屠仁天全身冰冷如雪,额上冷汗像是黄豆般大颗大颗滴下。
  “老大,我犯了甚么罪?”
  霍老大凝视着军刀,缓缓道:“这是一把凶器,凡是拥有它的人,都不吉祥,要除此凶气,只有一法,就是在杀人之前,先让它饮自己的血!”
  他没有说屠仁天犯了甚么罪。
  他只是在解释,自己为甚么要故意弄伤左手。
  就在这时候,一人推门而入。
  随着这人而来的,是一阵脂粉香气。
  这种香气,暑仁天再熟悉不过。
  他猛然回头。
  “小丹!”他忍不住叫了出来。

×      ×      ×

  在绝大多数的男人眼中,杜小丹已算是个很美丽的女人。
  她有一张瓜子脸,一条宛如水蛇般的腰肢。
  她明眸皓齿,语声甜美,而且身材相当不错。
  屠仁天的声音在颠抖:“妳……妳没有回家?”
  “家?”杜小丹双手打了个圈子,浪声笑道:“你们不是有一句说话,叫‘四海为家’吗?”
  屠仁天的脸色阵红阵白:“这里是小雪楼。”
  “我知道。”
  “妳怎会找到这里来的?”
  杜小丹眼波流动,媚笑着说:“霍老大一向都待我不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屠仁天又惊又怒。
  “很简单,这里本来也是我的家!”
  “妳……”
  “她没有甚么不对,但你却敢在背后骂我好色!”
  “不!老大,你别听她胡言乱语,她是想我死!”
  霍老大冷冷一笑。
  “这两年来,你为组织干了不少事,立下不少功劳。”
  屠仁天一怔,继而说道:“这个我万万不敢居功。”
  “那又不然,”霍老大摇摇头:“功就是功,过就是过,在我的字典里,这两个字永远都不会被抹掉。”
  屠仁天只好点头不迭:“是!是!”
  霍老大冷冷一笑:“但你也有过,这两年来,你借着我的名义,赚了不少冤孽钱。”
  “老大……”
  “不必解释,你的事我早已调查得很清楚,三个月前,南分堂的甘老四与你发生磨擦,他扬言要在我面前告你一状,但他还刚离开南分堂,就已死在乱刀之下!”霍老大凝视着他,目光利如刀锋。
  屠仁天整个人似已突然僵硬。
  霍老大忽然大喝。“你还有甚么话好说?”
  屠仁天无话可说。
  他知道,无论任何自辩,都已是多余的。
  他也没有求情。
  因为向霍老大讨饶乞命,也同样多余。
  他忽然发出一声怪啸,
  人如疯犬般向门外扑了出去!

×      ×      ×

  三十六着,走为上着。
  这是最狠狈的一着,但也是他唯一可以冀求博取活下去的方法。
  飒!
  他必须冲出小雪楼。
  他的身子去势极快。
  他已冲出小雪楼。
  小雪楼外有大雪。
  大雪纷飞,前路一片白茫茫。他狂奔,奔出大街。
  倏地,他看见大街上有人抬着一口黑漆的棺木,向自己走了过来。
  棺木漆黑,雪却皑白。
  他忽然看见,棺木上有三个血红的大字——“屠仁天”!
  十盏连狂风都吹不熄的灯宠,在雪花中摇晃着,发出一种异样的火光。

×      ×      ×

  
  十个脸上木无表情的白衣人,一步一步的逼近屠仁天。
  屠仁天手足冰冷。
  他掉头。
  他掉头再狂奔。
  但他只是跑了两丈左右,一双腿就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叭!他卧倒在雪地上。他的两条腿已被两个绳圈子紧紧套着了。
  在他左右两旁,有两个白衣汉子,他们各执一绳,紧缠着屠仁天不放。
  屠仁天怪叫。
  “放了我!放了我!”
  “放了他!”屠仁天忽然听见一个人发出命令。
  绳圈子松了。
  屠仁天抬头一望,不由心胆俱裂。
  他看见了杀机满面的霍老大。
  他看见了那把可怕的军刀。
  “别杀我,别……”
  屠仁天只说了四个字,军刀已飞起。
  刀光一闪。
  一阵可怕的声音,代替了屠仁天的惨呼哀求。
  一滩热血,洒在冰冷的雪地上。

×      ×      ×

  霍老大手握军刀,脸上神情冷漠。
  他的左掌仍然在流血。
  蓦地,一只宛若无骨的手,拿着一块纱布,很仔细地为霍老大包扎好伤口。
  杜小丹。
  她有如依人小鸟。
  她比充满慈爱之心的护士还更像个护士。
  霍老大瞧着她。
  她也痴痴的瞧着霍老大。
  他忽然叹气,长长的叹气。
  “你的男人不见了脑袋妳不伤心?”
  “他不是我的男人。”
  “他是谁?”
  “一条狗。”
  “那么妳呢?”
  霍老大的目光忽然变了,变得锋利如刀,尖锐如针,“他若是狗,妳岂非就是一条经常陪着狗公睡觉的母狗?”
  杜小丹的身子猛然一震,脸色苍白如雪。
  “老大……”她连声音都变了。
  霍老大忽然站开,远远的站开。
  美艳动人的杜小丹竟似已真的变成了一条肮脏的母狗。
  “屠仁天虽然不能算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材,但在二三流的脚色中,他还是很有份量的。”
  杜小丹张开了嘴巴,但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但他死了,死在这把刀下!”
  霍老大冷冷一笑,“妳非但一点悲伤也没有,而且好像还在暗中额首称庆。”
  “老大!”杜小丹终于叫嚷:“我陪伴着他,一直是虚与委蛇,我只是効忠于组织。”
  霍老大摇头:“错了,妳只是先与屠仁天在一起,然后又受不住我的利诱,才成为我的一着棋子。”
  “棋子?”杜小丹的面色苍白得更可怕,“原来你一直都只当我是只卒子。”
  “妳不是卒,而是马,一个令男人想入非非的胭脂马。”
  “骂得好!”杜小丹忽然掩面大笑。她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哭,还是笑?

×      ×      ×

  “原来我既是条母狗,又是匹胭脂马,在你的心目中我连一点地位也没有。”
  霍老大却摇头。
  “那又不然。”
  “你当我是甚么?”
  “妳在我心目中,不能算没有地位,最少,妳是一个很不错的泄欲工具!”
  赤裸裸的说话,就像是天下间最残酷的刑具,在折磨着杜小丹。但杜小丹居然受得起。
  她忽然收敛了一切表情。她不再激动,不再惊诧,也不再悲伤了。
  她只是冷冷的站在那里,一双眼睛比雪还冷酷。
  “算了,合则来,不合则去,你若不想杀我,那么,我要走了。”
  霍老大点点头:“妳可以走,我不想杀妳,毕竟我也曾经是你的男人。”
  杜小丹冷笑。她一拧腰,踏出大步,头也不回的就消失在风雪里。

×      ×      ×

  夜更深。
  彩凝阁来了一个女人。
  崔婆子看见了这个女人,忍不住脱口大赞:“好标致的美人胚子,妳是不是黄牙老丁推荐来的蓝姑娘?”
  这女人摇摇头。
  “我不认识甚么黄牙老丁,我也不姓蓝。”
  崔婆子听到这里,一张势利的嘴脸立刻变得很不好看。
  “这么晚了,妳来干吗?”
  “找人。”
  “找人?”崔婆子冷笑。“咱们是做生意的,这里每个女孩子现在都很忙。”
  “我不是来找女人的。”
  “不找女人,难道找男人?”
  “是的。”
  “小姐,妳找错地方了。”崔婆子也斜着眼盯了她一下,“这里只赚男人的钞票,妳要找男人,还是……”她一口气叽哩咕噜的说到这里,忽然再也说不下去。因为她忽然看见自己的鼻尖前,居然有一叠钞票在晃来晃去。
  那真是好看极了。

×      ×      ×

  俗谚有云:“各花入各眼”。
  有人喜欢剑兰,有人喜欢玫瑰,有人喜欢菊花,也有人甚么花都不欣赏,只欣赏从刀斧枪炮下弄出来的血花。
  但金钱却不同。
  除非根本不要钱,否则“钱财露眼”时,必然“雅俗共赏”。
  赚钱之道有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有人不择手段。有人贪婪不知足,赚了一百万还想一千万、一亿、十亿、百亿、千亿……毫无止境的一直贪想下去。
  但只要你想赚钱,那么,无论那些钱是谁的,都同样“值得欣赏”。
  崔婆子一直都在赚男人的钱。
  她利用少女的肉体、贞操,去赚男人的钱。
  男人的钱固然可爱。
  但女人的钱,也没有甚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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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婆子收下了钞票,笑得就像个刚炸好的笑口枣。“小姐一脸福相,老婆子刚才只是说说笑,关着玩的,妳千万不要当真,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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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女人不说话。
  崔婆子忙道:“小姐要找谁,尽管开口,我老婆子一定照办。”
  “他姓边,你们这里的人都叫他边十爷。”
  “边十爷,这……”
  “他在这里,我已查得很清楚。”
  “是的,只不过他有个怪脾气,不到日上三竿,他绝不出房门,也绝不能有人去骚扰他。”
  “倘若有人拍门,那又怎样?”
  “挨骂是最轻的惩罚,挨打也绝不为奇。”
  “很好。”
  “甚么很好?”
  “妳带我去,让我去敲门。”
  崔婆子面有难色。
  “这个……这个……”
  她才说了四个字,忽然又看见了那些“美丽的东西”在眼前晃来晃去。
  “使得!使得!”
  她用闪电般的速度,又抓了满把钞票在手。
  “我带你去,也许看在我老婆子的面上,他不会乱发脾气,亦未可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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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门已上门,这女人敲门。
  她才敲了三下,房门就开了。
  崔婆子立刻在帮上一嘴:“边十爷,这……”
  但她还没有说完,里面的男人就已伸出了手掌。
  崔婆子大吃一惊。
  她曾经见过这只手掌,一伸出来就把别人的满嘴牙齿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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