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亚洲罗马人
2025-08-02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作品集  点击:

  这时候,格斗已开始。
  大黑奴全身肌肤黑漆如墨,一双眼睛像是山野丛林中黑豹,他手长脚长,笑起来的时候白齿森森,形态说不出的骠悍、残酷。
  他以一盾一剑,向美洲虎洛奇进攻。
  洛奇的武器,是一杆钢叉,还有一张网。
  欧阳满凝视着场中两个格斗勇士,又在曹瀚湖的耳边说:“大黑奴持有盾牌和短剑,古罗马人称之为追击者,洛奇则是撒网者,各有所长,往往杀得难分难解,十分刺激。”
  他一面说着的时候,圆场中已杀得眼红,大黑奴以盾牌护身,短剑拼命冲杀过去,但却给洛奇以钢叉挡了回去。
  大黑奴狞笑着,发出野兽般的怪叫声响。
  看他的样子,似乎充满信心,一定可以把洛奇干掉。
  洛奇却很沉默,他只是一味用钢叉封住大黑奴的短剑,那张网却没有使用。
  大黑奴怪笑着,忽然用生硬的英语说:“猪猡,你不懂得用网吗?”
  人丛中立刻有人喝采叫好。
  洛奇还是沉默不语,大黑奴越战越勇,忽然用大盾牌压住了洛奇的钢叉,短剑同时猛力向对方的小腹刺过去。
  洛奇侧身一闪,没有给命中要害,但腰际仍然给短剑擦过,裂出一条血槽来。
  “挂彩啦!”有人怪叫,“黑鬼,加把劲,干掉那白人!”
  大黑奴杀得性起,大盾牌风车般旋转,居然当作武器使用,由于他气力沉雄,倘若给大盾牌的边缘扫个正着,可也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
  洛奇节节后退,似已落在下风。
  伦白朗面露兴奋之色,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反观陶万德,他面上木无表情,既不失望,也没有着急。
  大黑奴占着优势,那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但洛奇只是腰间挂彩,那并不是致命伤,他仍然有极顽强的抵抗力。
  大黑奴的短剑又再配合着大盾牌的掩护,有如毒蛇般疾刺出去。
  他出手极快,这一剑直刺向洛奇的咽喉,而且快如闪电,黄令人防不胜防。
  可是,洛奇的网却在这一刹那间同时撒出。
  大黑奴没有退避,短剑去势更急,但洛奇却侧身闪了开去。
  那张网却在同时,缠住了大黑奴的短剑和大盾牌。
  大黑奴发出一声狂吼,用力挣扎。
  但他越是挣扎,那张网就缠得更紧。
  “刺他一叉!”有人叫道:“美洲虎,现在是你反败为胜的时候了!”
  洛奇也真的很听话,叫声一响,钢叉已同时刺进大黑奴的胸膛。
  大黑奴的脸色没有变,他是脸永远都是那么黝黑,绝不会为之发白。
  但他的眼神却变了,就像是一个在悬崖观赏风景的游客,忽然发觉自己已掉落千丈悬崖下。
  伦白朗呆住,陶万德的面上却还是没有甚么变化。
  “罗马人”要看的鲜血,已洒满圆场中央。
  欧阳满微笑着对曹瀚湖说:“这是不是比斗狗还要精采得多?”
  曹瀚湖道:“这节目的确很精采,但却似乎太少了。”
  欧阳满道:“本来今天总共有三场格斗,但是其中一场却已在昨天晚上提早举行。”
  曹瀚湖道:“还有第二场格斗的又是谁?”
  欧阳满道:“是一个空手道高手,他是东京人,叫野田浅坂,他的主人是意大利西西里岛的蒙迪先生。”
  “野田浅坂的对手又是谁?”
  “伦白朗。”
  “伦白朗?他不是‘罗马人’的一份子吗?怎么也参加格斗?”
  “只要自己愿意,每一个‘罗马人’都可以亲自下场跟任何一个格斗勇士对阵,而且奖金比其他格斗勇士更加丰富。”
  “伦白朗不见得是为了奖金而出战的罢?”
  “当然不是为了奖金,而是为了赌一口气。”欧阳满说道:“野田浅坂不但精于空手道,也是摔角高手,他曾经在墨尔砵击败体重二百五十磅的拳击冠军,把对手打得连腰骨也折断了,终于重伤不治逝世。”
  曹瀚湖道:“蒙迪先生是不是很倚重他?”
  “这个自然,他是蒙迪先生手中的一张皇牌,这几个月以来,一直都没有‘罗马人’敢向他这张皇牌挑战,但在十几天之前,野田浅坂却开罪了伦白朗,大概是说伦白朗只是个‘电影中的高手’,真的要拼命,就不够份量云云。”
  曹瀚湖道:“伦白朗听到一定很生气了。”
  欧阳满道:“这个自然是不用说了,所以今天的第二场格斗,就是由伦白朗对抗野田浅坂。”
  曹瀚湖又问道:“他们用的是甚么武器?”
  欧阳满道:“手。”
  “手?徒手搏击?”
  “不错,但是在他们这等高手来说,一双手就已经是世间上最为厉害的杀人武器。”
  “你认为谁会占优势?”
  “现在还没有动手,又怎能说谁会占优势,但这一战对伦白朗来说,是很重要的,他不但不能败,而且还要避免受到严重的损伤,否则好几部片子就不能拍下去了。”
  这时候,场边忽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喝采声。
  伦白朗已换上了一套纯黑色的中国功夫衫裤,看来很有中国武林高手的风范。
  不久,野田浅坂也出场了,他穿的是全白色的空手道服装,赤着双脚,一步一步向伦白朗走了过去。
  他目光中充满了自信,两手指骨同时轻轻伸展,勒勒有声。
  虽然他赤手空拳,但脸上的神情就像个正在准备操刀的屠夫。
  伦白朗瞧着他,又看了看蒙迪先生一眼。
  蒙迪先生是个四十来岁,顶上微秃的中年人。
  “他是十七号,本来在意大利拥有极庞大的事业,但自从他的妻子给恐怖份子撕票惨死后,他就结束了一切生意,成为一个赌徒。”欧阳满说出了蒙迪先生的来历。
  曹瀚湖道:“他似乎对野田浅坂具有很大的信心。”
  欧阳满道:“这一次,他和伦白朗赌五十万美元。”
  曹瀚湖道:“大黑奴吃了败仗,对伦白朗会有影响吗?”
  欧阳满说道:“这很难说,但无论怎样,要击败野田浅坂,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只见野田浅坂一脸横肉,杀气腾腾,首先向伦白朗抢攻。
  他是空手道高段,又是曾经受过严格训练的摔角家,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可说是经过千锤百炼而成的杀手锏。
  伦白朗的反应也不慢,他暴喝一声,双腿凭空跳了起来,左脚已疾踢出去。
  这是正宗北派谭腿,当他还没有成为大明星之前,就已经很精于这一种腿上绝技。
  但他这一脚刚扫出,野田浅坂已从他的胁下穿了过去,右手一抄,抓住了伦白朗下半截衣衫,一扯一抛,就把他摔了出去。
  这一下,既不是空手道,也不是摔角招式,而是柔道的招数。
  伦白朗才一交手,就已给野田浅坂摔倒在地上,不禁令人为之一阵意外。
  野田浅坂一上来就已占了上风,但却不是压倒性的优势,他必须把伦白朗打得连爬也爬不起来,那才算是赢取得胜利。
  得势不饶人,野田浅坂大吼一声,向伦白朗飞扑过去,这一着,正像是中国武术中的一招“饿虎擒羊”。
  但伦白朗并不是一头羊,他虽然给摔倒,但他运用巧劲,跌下来的时候把力道卸掉大半,而当野田浅坂扑过来之际,他的拳头已经飞起,重重打在野田浅坂的胃部。
  野田浅坂显然没有料到,伦白朗在这种情况下仍然能急迅发拳,而且拳头又重又准,想要闪避已来不及。
  他挨了这一拳,身子向后跄踉倒退两步,才站稳了桩。
  伦白朗已从地上站了起来,面上露出了充满挑衅味道的怪笑。
  这是一种战术,他要挑起野田浅坂的怒火,使他出错。
  野田浅坂果然忍不住了,他整个人变得像是疯狗,眼睛里似已喷出了火焰。
  野田浅坂怪叫一声,又再扑了过来,他右掌横扫,疾劈伦白朗的面门,但这一掌才劈出了一半,他的招式已改变,左拳痛击在伦白朗的胸膛上。
  这也不是空手道的招式,而是类似广东杂家拳的武功。
  谁也想不到野田浅坂会懂得这一套伎俩,每个人都以为伦白朗这下子一定会大大吃亏了。
  但也在同一秒间,伦白朗的右手已捏着了野田浅坂的左拳。
  这一捏的力道有多大,别人看不出来,但野田浅坂的面色却已变了,他一声恐喝,拼命挣脱,接着身形旋转,猛然地直掌推出,撞向伦白朗后脑。
  他的动作矫捷快速,出手凶猛异常,绝不是泛泛之辈可以抵敌得住的。
  但伦白朗却不是泛泛之辈。
  野田浅坂动作虽快,出手虽狠,但伦白朗却能着着克制着他。
  野田浅坂这一下直掌拍后脑,威力非凡,倘给他一掌击中,恐怕立即就得昏倒过去,不省人事。
  在这种凶险的竞技场合里昏倒,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可以清醒过来了。
  但偷白朗却很巧妙地,又闪避开这一掌,当野田浅坂接着施展“连环肘击”绝技的时候,伦白朗已闪身落在他的背后。
  野田浅坂眼色一变,心知不妙,正要欺身运用摔角招数对付伦白朗,冷不防伦白朗突施怪招,把他揹了起来。
  其实这也不是甚么怪招,而是柔道的招数,但野田浅坂怎样也想不到,伦白朗居然也是个柔道高手。
  野田浅坂刚才一出手就把伦白朗摔倒,现在伦白朗却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他揹了起来,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这一摔力道不轻,野田浅坂连肋骨也给摔得一阵剧痛。
  摔一跤虽然很疼,但还不致命。
  致命的是伦白朗的拳头。
  当野田浅坂摔在地上的时候,伦白朗已同时连环出拳,把他打得口吐鲜血,面如紫酱之色。
  伦白朗赢了,而且赢得十分漂亮。
  “打死这日本人,把他活活打死。”
  有人兴奋地大叫,姆指同时直向下指。
  伦白朗本已想停手,但一听见这两句说话,又再向野田浅坂的肚子上重重打了十几拳。
  野田浅坂终于不会动了,蒙迪先生的脸色也变得有如死人般难看。
  伦白朗这才缓援地站直了身子,面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陶万德上前,在野田浅坂的鼻孔上探了探气息,半晌才说:“把他拖出去!”
  立刻有两个壮汉,把野田浅坂像是死狗一般拖出圆场,伦白朗看了看自己的拳头,然后得意地来到了蒙迪先生面前,说:“怎么啦,可心服口服了罢?”
  蒙迪先生冷冷道:“就算败得心服口服,那又怎样?你赢的只是野田浅坂,而不是我。”
  伦白朗呆了一呆,忽然怪笑着说道:“十七,我可没有听错罢,难道你也有意思向我挑战?”
  蒙迪先生道:“只要是不怕死的人,就可以向你挑战!”
  伦白朗一挺胸膛,傲然地说道:“虽然刚才我已进行过一场搏斗,但只要阁下真的敢向我挑战,无论任何形式,我都奉陪!”
  蒙迪先生冷冷一笑,目注着那金发中年人:“一号,你愿意主持公道吗?”
  一号缓缓地点点头,道:“我们‘罗马人’虽然都是有钱人,但我们每个人的勇气,都绝不会比格斗勇士为差的,只要是公平的决斗,我愿意担任仲裁。”
  蒙迪先生满意地点点头,对伦白朗说:“二十四,你已听见了。”
  伦白朗道:“你要怎样和我决斗?”
  蒙迪先生说道:“我们斗一斗勇气如何?”
  伦白朗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姿态:“我若怕死,也不会成为功夫电影的皇牌巨星。”
  蒙迪先生阴森地一笑,忽然从衣袋里掏出一柄枪。
  那是一柄左轮。
  他把枪轮轻轻一转,缓缓道:“这是最公平的决斗,里面只有一颗子弹。”
  伦白朗的面色“刷”地一变:“这是甚么玩意?”
  蒙迪先生淡然地说道:“是俄罗斯轮盘。”
  伦白朗“呸”一声:“你疯了,你以为我们是甚么人,是电影里的‘猎鹿者’吗?”
  蒙迪先生冷冷道:“我没有看过‘猎鹿者’,但却亲眼见过两个贵族玩俄罗斯轮盘,结果在第一次扳动枪机的时候,就有一个人倒了下去。”
  伦白朗道:“这算是甚么决斗,简直是赌博!”
  蒙迪先生冷冷说道:“决斗本来就是一种赌博,但贴身肉搏,必须要有高明的本领和强壮的魄力,这一点,你是占着绝对优势,而我却根本没有决斗的本钱,所以——”
  “所以你就想出这种疯狂的法子来对付我?”伦白朗冷笑着说。
  蒙迪先生道:“这并不是疯狂,而是公平,你开一枪,我开一枪,到你我之间有人倒下去为止,活着那人就是胜利者,这种决斗的形式,早在几百年前就已有人勇敢地尝试。”
  伦白朗道:“这不是勇敢,而是愚蠢,甚至可以说是自杀的行为。”
  蒙迪先生道:“你是不敢接受这一次的挑战了?”
  伦白朗冷笑回答道:“在这里所有的人,除了你之外,谁都不会玩这种死亡游戏。”
  蒙迪先生道:“倘若有人愿意奉陪,三个人一起玩又怎样?”
  伦白朗怔了怔,终于咬牙道:“你若能找到第三个人玩,我奉陪便是。”
  蒙迪先生嘿嘿一笑,朗声说道:“大家都听见了,谁来陪二十四一起玩俄罗斯轮盘?”
  此言一出,场中一片沉默。
  蒙迪先生皱了皱眉:“三个人玩,中枪的机会是三分之一,而不是一半!”
  还是没有人开口。
  伦白朗冷冷一笑:“十七,你是白费心机了,除了白痴,谁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冒这种危险……”
  话犹未了,忽然有人站了起来,大声说:“我参加!”
  人丛中立刻响起一阵哄动之声,每个人的目光都盯在这人的脸上。
  这人赫然正是曹瀚湖。

×      ×      ×

  曹瀚湖虽然并非“罗马人”,但一号并未提出反对,各人亦无异议。
  一号凝视着伦白朗,道:“我们‘罗马人’素来重信诺,现在已有第三个人愿意陪你玩俄罗斯轮盘,你不会反悔罢?”
  伦白朗横了曹瀚湖一眼,咬牙冷笑道:“当然不会反悔!”
  一号肃穆的道:“那很好,我们先办妥手续,然后才进行决斗。”
  在陶万德带领下,一号、伦白朗、蒙迪先生和曹瀚湖离开了圆场。
  十五分钟后,他们又回来了。
  圆场中已放着一张桌子,四张座椅。
  伦白朗、蒙迪先生和曹瀚湖,每人的头上都扎着一条约四吋阔的红布,三张脸庞都木无表情。
  紧张的时刻已来临,这三个人之中,必将有一个死在枪弹之下。
  一号首先坐了下来,把一柄手枪放在桌面上。
  他环顾四周一眼,才沉声说道:“你们已立下了赌约,我保证,这一场决斗是绝对公平的,”说到这里,他深深的吸一口气才接道:“按照规矩,挑战者先开枪,所以,先开第一枪的是十七,然后是二十四,至于曹瀚湖先生,他现在成为我们‘罗马人’的一份子,他是第二十六号。”
  立刻有人热烈鼓掌喝采。
  曹瀚湖面露微笑,挥手致谢。
  欧阳满也向他挥手,目中露出了关注的神情,似乎不希望看见他在这一场赌博中输掉性命。
  只见伦白朗忽然又狠狠的瞪了曹瀚湖一眼,显然对这个自愿冒险参加俄罗斯轮盘的年青富豪甚感不满。
  曹瀚湖现在是“罗马人”的二十六号人物,而且第一天成为“罗马人”,就在枪口下赌命!

×      ×      ×

  一号把枪轮急剧转动,然后把枪交给蒙迪先生。
  蒙迪先生接过手枪,瞳孔收缩眯成一线,冷冷的看着伦白朗。
  伦白朗眼角的肌肉在扭动,仿佛这一枪并不是瞄准着蒙迪先生,而是对准着自己。
  蒙迪先生把枪管指贴着自己的太阳穴。只要手指一扣紧,他可能马上就会倒下去。
  “得!”枪机已扳动,这一枪没有子弹。
  蒙迪先生微微一笑,把枪放在桌上。
  一号把枪拿起,又再把枪轮急剧转动,直至它停下来,才把枪交给伦白朗。
  伦白朗的鼻尖已冒出了汗,显然心情相当紧张,但到了这时候,他已是势成骑虎,不得不赌一赌运气。
  事实上,他现在的心情,比起决战野田浅坂的时候,还要紧张得多。
  因为他是个武学修为极高深的技击高手,他早已料到,野田浅坂虽然厉害,但还是打不过自己的。
  然而,俄罗斯轮盘这种死亡游戏,却绝对不是凭武功可以控制战局的。
  每一次扳动枪机,就有三分之一的机会,会把自己的脑袋轰碎。
  蒙迪先生是个失意人,自从爱妻逝世,他好像对事业和女人都完全失却兴趣。
  他也许真的想一枪轰碎自己的脑袋,到黄泉下去找他的妻子。
  但伦白朗只是想找寻刺激,却不希望在找寻刺激中死去。
  而俄罗斯轮盘,赌的并不是本领,而是运气。
  他若死在这种死亡游戏下,必然死不瞑目。
  枪管已贴准着他右边太阳穴,他心中又再暗骂了一句:“该死的曹瀚湖,真荒谬!”
  骂归骂,这一枪他还是要开的。
  “得!”很幸运,这一枪也没有子弹射出来。
  伦白朗暗叫侥倖,“啪”的一声,把枪拍在桌上。
  接着,又是枪轮转动的声音,轮到曹瀚湖了。
  曹瀚湖的神态很冷漠,握着枪的右手也很稳定。
  他毫不犹疑的就扳动枪机。
  这一枪是“得”一声,还是发出“砰”然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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