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鬼遇怪客　镖头拼强敌

2024-07-29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作品集  点击：

　　镖车队伍还没出发，就已遇上了一件倒霉的事。
　　正当镖车准备向前推进之际，忽然迎面驶来了一辆用黑马拉动的木头车。
　　木头车上，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木，而且棺盖是竖直起来的。
　　驾驭马车的是个身形高大的怪人，在他身边还有一个眼睛大大，看来十分灵活的孩童。
　　路面虽然宽阔，但这辆放着棺木的马车，却刚好横在路的中央，完全挡住了镖车队伍的去路。
　　立刻有两个镖师愤怒地在吆喝，喝令这怪人立刻把车子驶开，其中一个还挥动软鞭，“啪”的一声向怪人迎头击落。
　　但那怪人却用闪电般快速的手法把软鞭抄接下来。
　　那镖师一楞，还没看清楚那怪人怎样动手，一股大力已从软鞭传了过来。
　　那鞭子本来是柔软之物，但不知如何却在刹那间给抖得笔直，而且还变得像是钢条一般坚实。
　　那镖师只觉得右腕一阵奇痛，接着整个人就向后飞弹了出去。
　　另一个镖师瞧得呆住了，半晌才惊怒交集地说：“这厮……一定懂得使用……邪法。”
　　又有一个孔武有力，手持一对钢斧的鉴师冲了上来，大喝道：“俺偏不信这个邪！”
　　这镖师叫做“翻天斧”杨赛，一对钢斧使得出神入化，是个横练外门功夫的高手。
　　但他才冲上去，不到三招已然双斧落地，人也给打得满面血浆，差点当场晕倒过去。
　　那怪人叹了口气，道：“你们都不是我想伤害的人，还是快点叫花、铁两个老不死出来罢。”
　　他的话才说完，花厚背和铁千通已经越众而出，四道目光有如厉电一般射了过来。
　　但等到两人的目光扫向那孩童之际，两张脸孔都不禁为之怔住了。
　　“龙宝宝？”花厚背眉头一皱，沉声道：“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花伯伯——”那孩童扁着嘴叫了一声，接着望了怪人一眼，便不敢再说下去了。
　　那孩童正有龙宝宝，花厚背和铁千通曾经在玉池山庄作过客，又跟岳一儒相当稔熟，自然也认识龙宝宝了。
　　只见那怪人冷冷一笑，道：“两位总镖头，近来还混得不错罢。”
　　铁千通捂着鼻子，道：“尊驾高姓大名？”
　　怪人说道：“山村野夫，贱名不足挂齿。”
　　铁千通道：。“能伤得了咱们两位镖师之辈，又怎会是无名小卒？”
　　怪人道：“在下有名也好，无名也好，对两位来说已不太重要。”
　　铁千通脸色一寒：“甚么意思？”
　　怪人说道：“将死之人毋须知道得太多。”
　　铁千通哈哈一笑，道：“这句话，只适合用在你身上而已。”
　　怪人道：“我也许会活得不太长久，但决不会今天便死。”
　　铁千通冷笑道：“错了，现在你已闯进了黄泉之路！”
　　怪人道：“黄泉路上有寃魂。”
　　铁千通道：“这话倒不错，所以，你应该去陪伴陪伴这些无主孤魂！”
　　怪人道：“不，应该陪伴着这冤魂的并不是我，而是你铁总锣头。”
　　“胡说！”铁千通瞳孔收缩，目中杀机毕露。
　　花厚背忽然一拍刀鞘，冷冷道：“生平不作亏心事，又何惧寃魂野鬼哉？”
　　怪人倏地大笑。
　　“住嘴！这又有甚么好笑的？”花厚背怒声喝道。
　　怪人还是大笑了好一会，才缓缓地道：“别的不提，就以花总镖头这一柄金刀来说，不知道又是怎样得回来的？”
　　花厚背脸色“刷”地一变，道：“这柄金刀乃是先师所传，你问来作甚？”
　　怪人嘿嘿一笑，道：“好一句‘先师所傅’，那么且容在下再问一句，令师兄如今安在？”
　　花厚背的脸色又变了，他不答反问：“你是谁？”
　　怪人道：“我是谁，你可以去问一个人。”
　　花厚背干笑一声，道：“问谁？”
　　怪人道：“你师兄‘寒林夜客’翁独行。”
　　花厚背沉吟半晌，才道：“翁师兄早已逝世。”
　　怪人冷笑道：“他是怎样死的？”
　　花厚背说道：“久病缠绵，病死于榻上。”
　　怪人道：“果真如此？”
　　花厚背脸色一寒，道：“尊驾这样说，是何居心？”
　　怪人道：“这世间上居心叵测者，大有人在，但在下却是个一板一眼的老实笨虫，可不懂得绕圈抹角，暗箭伤人。”
　　龙宝宝心中立时暗暗大骂：“好不要脸的大块头乌龟王八蛋，你用下三滥手段在狗肉里下毒，难道又是光明正大的手段了？”
　　只听得花厚背冷哼一声，道：“甚么绕圏抹角，喑箭伤人，花某不懂。”
　　“你不懂，谁懂？”
　　怪人冷冷道：“你师父早就看出你心术不正，所以把金刀和独门刀法秘谱都传给了钓独行！”
　　花厚背皱了皱眉，道：“尊驾所言，绝无其事。”
　　怪人立刻斩钉截铁地说：“絶对真有其事，你先毒杀师父，然后再设计陷害师兄翁独行，最后才能把金刀和刀谱据为己有。”
　　花厚背脸色一沉，怒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花某面前歪曲事实，含血喷人！”
　　铁千通早已听得大不耐烦，喝道：“这家伙准是失心疯活腻了的狗头崽子，跟这种人多说一句，便是多一分的混账！”祗双手一扬，金环银环已双双亮在手中，
　　满面都是恶腾腾的杀气。
　　花厚背却伸手一拦，道：“要杀此等狂徒，还不容易吗？”
　　铁千通怒哼一声，道：“跟他还有甚么话好说。”
　　花厚背道：“就算跟他没话好说，还有龙小兄弟在旁，花某倒想知道，他带着岳一儒的小徒儿到此，又是甚么用意！”
　　怪人道：“那是因为我高兴！”
　　花厚背冷笑道：“你高兴？”
　　怪人道：“只要我高兴，就算牵着一条猪跑到皇帝老子的金銮大殿上，那又有何不可。”说到这里“格格”一笑，旁若无人。
　　龙宝宝心中有气，忖道：“这分明骂老子也是个猪了！”
　　花厚背干咳一声，道：“尊驾若是单人匹马来找花某晦气，就算你再无理取闹，花某也会敬重你是一条汉子，但现在嘛！嘿嘿……”
　　怪人道：“现在又怎样了？”
　　花厚背道：“你不敢单独前来，却先把龙小兄弟掳走作为要挟！”
　　“放屁，”怪人不等他说完，已冷笑着道：“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花厚背瞪定着怪人，说道：“你若没有这个居心；大可以先把龙宝宝交还给咱们。”
　　怪人道：“花总镖头以为这样会对你们有好处吗？”
　　花厚背道：“龙小兄弟乃岳大侠门下弟子，而咱们又跟岳大侠素具交情，倘若尊驾在动手之前，首先把龙小兄弟交还到咱们手上！就算咱们哥儿俩败在你手下，也是心服口服的。”
　　怪人冷笑一声，道：“这几句话，还是放屁！”
　　花厚背脸色一变，铁千通早已按捺不住，金银双环抢先“呼”声疾攻出去。
　　他出手去势快绝无伦，而且内劲早已蓄足注在双环之上。
　　龙宝宝早已听人说过，“环霸”铁千通虽以一双金银无敌环享誉江湖，但在大多数情况之下他只会用银环来对付敌人。
　　能抵挡得住一枚银环的高手，江湖上已不多见，所以另一枚金环，他是絶少动用的。
　　但这时候，他一上来就已双环齐出，显见他也不敢小觑了眼前这个莫测高深的怪人。
　　只见铁千通身形急剧拔起，银环先发金环随后劈至，以雷霆万钧之势向怪人猛攻过来。
　　在旁的镖师和趟子手看得眼花缭乱，已有人首先忍不住大声喝采叫好。
　　就在这时，怪人的身子陡地一缩。
　　他这一缩之势怪异之极，看来就像是一只跳蹦蹦的大虾一样。
　　铁千通大喝一声，左手一抖，金环首先在半空之中划岀一个巨大的弧形，足尖同时在车辕上轻轻一点，银环立刻又紧接着斜斜击了下去。
　　龙宝宝只觉得身边拂起了一股劲风，怪人也在这时发出了一声怪叫，只见他左掌猛然一推，放在车上的黑棺木便“飒”的一声直竖起来。
　　怪人这一着，实在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谁也想不到他居然会用一口棺木来作为武器。
　　但等到众人以为他用棺木作为武器之际，这种想法其实也是错的。
　　怪人绝不是用棺木来作为武器，他只是要让铁千通看清楚棺中人的样子。


　　棺中有人，那是一个少女。
　　这少女面貌娟好，但却已舌头暴伸，早已气绝毕命。
　　铁千通不怕棺木，更不怕死人。
　　但这一口棺木里的死人，却真的把他吓了一跳。
　　他双环既出，本来例必见血方收，但当他看见这少女的时候，脸上立时现出了难以形容的神情来。
　　只见他面色煞白，身形连连向后退了开去，额上还居然在瞬息之间淌出了汗。
　　花厚背也看出了形势有异，急忙在铁千通身边护着，同时压低了嗓子在他耳边说：“这就是你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上手的小妞？”
　　铁千通额上青筋暴现，双环在他手中抖个不停。
　　他咬着牙，用力地点了点头。
　　花厚背嘿嘿冷笑，目注着怪人沉声道：“尊驾要找咱们晦气，就尽管冲着来好了，又何必连弱质少女也不肯放过？”
　　怪人怪声笑了起来，道：“花总锣头，你也未免想得太绝了，你以为这少女是我杀害的？”
　　花厚背不住冷笑：“大丈夫，做得出来就不怕认！”
　　“当然不怕认，怕认就是灰孙子活王八！”怪人大声地说：“就算我杀了一千八百个，也会统统认账，絶不会有半点抵赖，但这惨遭蹂蹒，结果是走进枉死城内的妞儿，却不是我害死她的！”
　　铁千通又惊又怒，不由喝叫道。？“不是你害死的，又还会是谁？”
　　怪人也厉喝一声，道：“这个人面兽心的老畜性就是你！她是给你糟塌之后不想再活，所以才悬梁自尽毕命的！”
　　“胡说！”铁千通胀红了脖子，道：“铁某岂是这等淫劣狂徒！
　　”怪人“桀桀”冷笑起来，连声音也变得难听之极。
　　他目光冷森的望着铁千通，道：“铁总缥头，你要装做正人君子，那是可以的，但能否瞒得过天下间所有人的耳目，却很难说了！”
　　铁千通用极其怨毒的眼光盯着他，狠狠的说道：“是你害死她的，是你害死她的。”
　　忽然间，一个人清亮的嗓子响起，道：“这位姊姊是悬梁自尽的，她上吊的地方就在城外一座山神庙内！”
　　这是龙宝宝的声音。
　　他虽然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怪人，但却还是说出了公道的说话。
　　他说的是事实。
　　他知道，这少女绝对不是给怪人害死的！
　　“住嘴！”花厚背倏地喝道：“你年纪细小，还不懂得江湖上人心险恶，总而言之，他绝不是个好人！”
　　龙宝宝却不畏缩，又朗声道：“晚辈也没说过他是个好人，但这位姊姊，的确不是他杀的，在她上吊的地方，还留下了一封遗书！”
　　铁千通听到这里，脸上的神情立刻变得更加难看。
　　怪人一声冷笑，道：“你是不是想看看遗书怎样写法？”
　　铁千通冷哼道：“遗书上写甚么，都跟铁某没有半点相干。”
　　“却又非也，而且还恰好相反哩！”怪人怪笑连声，道：“这妞儿自问死得不值，却又真的没有颜面再活下去，所以在她的谴书之上，已把铁总缥头怎样对待她的情况笔录下来！”
　　铁千通吓了一跳，不禁从心底里寒了出来。
　　他的掌心，已全是冷汗。
　　即使是花厚背，他的脸色也同样很不好看。
　　“实不相瞒，这小妞花某是见过的，铁贤弟也曾经见过她两三次！”花厚背忽然说。
　　怪人“桀桀”一笑，道：“现在总算肯说老实话了？”
　　“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花厚背瞳孔收缩，冷冷道：“这小妞家境贫困，管三次向铁贤弟借贷；这又有甚么说不得的？”
　　怪人冷笑道：“铁总镖头向来仗义疏财，想必定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罢？”
　　花厚背道：“第一次和第二次，铁贤弟都没有拒绝她，但到了第三次，她要求借贷的数字太大，而且又说不出借贷的理由，所以铁贤弟就拒绝了她。”
　　怪人盯着铁千通，道：“花总缥头所言，是否属实？”
　　铁千通的脸上似是红了一红，呆了半晌才道：“当然属实！”
　　怪人点了点头，好像恍然大悟似的说：“我明白了，这小妞求借不遂，怀恨在心，所以就诬告铁总镍头了？”
　　花厚背道：“正是如此！”
　　铁千通干咳一声，道：“所以，这小妞遗书上所说的一切，都是无中生有，含血喷人之辞，再说，以铁某这等身份之人，又怎会向弱质女流施暴？正是不入人信之极……”
　　怪人忽然哈哈一笑，道：“铁总镖头，你用不着解释了，我已相信，你并不是这种人！”
　　铁千通深深地吸一口气，道：“你知道就好了。”
　　怪人道：“但我看还是不怎么好。”
　　铁千通脸色一变，道：“你又想搅甚么花样？”
　　怪人道：“我想遗臭万年，做一个武林罪人！”
　　铁千通一怔：“这样对你自己有甚么好处？”
　　怪人倏地仰天狂笑，笑了很久很久才说：“你这一问真是又妙又绝又迂腐，且容在下反问铁总镖头，一个人做事，为甚么一定非要对自己有好处不可？”
　　铁千通又是一呆，半晌答不上话，怪人左顾右盼，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人人都说要做个英雄好汉，但世间上真正的英雄究竟有多少？真正的好汉男儿又能有几人？”
　　一个镖师实在忍耐不住了，立时大声说道：“咱们的两位总镖头，就是真英雄真好汉！”
　　这两句话立刻博得众人如雷般的喝采。
　　但那怪人却嗤之以鼻，冷冷道：“天下间大大小小的镖局不知凡几，但一间镖局里有两个总镖头的，却似乎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那镖师道：“这又有甚么不对了？”
　　怪人冷哼一声，道：“这分明是说，铁千通不服花厚背，花厚背也不服铁千通，表面上，两人都做总嫖头，实则貌合神离，各怀鬼胎！”
　　花厚背和铁千通一听，两人的面色都立刻变得难看到了极点。
　　铁千通气得双环一撞，瞪目道：“这疯子含血喷人在前，挑拨离间在后。，此人不除，只怕江湖上永无宁日了！”他的脸上，现出狞厉之极的神色，“了”字才出口，左腕突然一翻，手中金环带着一股寒风怒射了出去。
　　铁千通出手的力道，当真霸道得惊人，龙宝宝在旁边看见了，不禁为之脸庞发白。
　　但那怪人却哈哈一笑，虽见金环恶狠狠的直攻过来，站立的姿势却还是丝毫不变。
　　铁千通知道怪人武功极高，见他赤手空拳面对金环猛攻，居然不闪不避，不禁疑心大起，那一着“天网恢恢”便在半途之间收住，改为“一封三锁”守势招式。
　　怪人又是哈哈一笑，叫道：“铁总镖头，这一阵我看还是不用比了，自古以来，唯有勇者无惧，仁者无敌，但你既不勇又不仁，再出手的话，也只有送死的份儿而已！”
　　花厚背条地喝道：“休听这厮胡言乱语，咱们哥儿俩久未连手却敌，今日正好重温刀环合璧的阵势！”说着，“哈啷”一声，金刀已然出鞘。
　　刀一出鞘，众人又是归声喝采叫好，只有龙宝宝一直紧抿着嘴，脸上神情看来有点怪异。
　　铁千通见花厚背拔刀助阵，不禁精神为之一振，目注着怪人狞笑道：“这位朋友，你若还不算太笨，就该立刻说出自己的名字，也许还有机会在死后有人为你立碑！”
　　怪人狂笑一会，道：“不必了，我若不济事死在两位刀环之下，就请把这副臭皮囊拿去喂狗好了。”
　　铁千通瞳孔一缩，冷笑道：“这是你自己说的，可不要怪咱们心狠手辣！”他这句话还没说完，花厚背已比他更早抢先岀手，一刀向怪人劈了出去。
　　这一刀去势极快，只见刀光霍霍，一出手就已径劈怪人的胸口要害。
　　铁千通也紧随其后发出一声大吼，舞动双环从侧抢攻。
　　他看准了方位，三两个起落之间，已经绕到怪人背后，银环突然直撞怪人的背心。
　　那知怪人行动如风，突然猛一拧身，不但及时闪开铁千通这一击，还趁势伸手抓住铁千通的右腕。
　　铁千通出手已堪称快绝无伦，但怪人这一下连消带打的手法更是神出鬼没。
　　铁千通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手腕居然一下子就给人牢牢扣住。
　　但就在这一剎那间，花厚背的金刀又已劈了过来，怪人立时松手，“飕”地一声向外掠了开去。
　　铁千通右腕给怪人扣了一下，腕间立刻现出了五道瘀黑的指痕，想使劲运气，右手五指竟已完全软弱无力。
　　他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但在这要紧关头，也无暇视察手腕的伤势了，只得左手挥动金环，再向怪人疾击过去。
　　花厚背见怪人竟能轻描淡写地就伤了铁千通一条手腕，虽然到后来还是不免给自己一刀逼退开去，但已足以证明，这怪人的武功实在远在铁千通之上。
　　花厚背自问武功会比铁千通为高，但却也不是高出太多的。
　　铁千通既打不过怪人，自己也是殊不乐观了。
　　但这怪人冲着“刀环镖局”而来，此际已是势成骑虎之局，除了硬拼到底之外，又有甚么办法可想？
　　只见怪人虽然两手空空，但却招沉力猛，身形矫捷，实在是世间罕见的絶顶高手？
　　花厚背行走江湖数十年，自是见多识广，八面玲珑之辈，但他自始至终，还是看不出这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更无法从对方的武功路数看得出半点端倪。
　　花、铁两人越战越是胆颤心惊，想不到这来历不明的怪人，竟然是为他们毕生以来所遇到最可怕的一个对手。
　　就在这时候，长街上突然涌出了一群戴着青面疗牙面具的黑衣人！
　　“鬼圣帮！”立刻有一个镖师失声叫了起来。
　　龙宝宝一怔，忖道：“甚么鬼圣帮？到底来者是魔鬼还是圣人？”
　　花厚背立时冷笑一声，向那怪人道：“原来是你们鬼圣帮看上了这一趟镖，嘿！嘿嘿！”
　　怪人“呸”一声，道：“谁说我是甚么鬼圣帮的灰孙子？”
　　花厚背冷冷道：“连你的手下都已赶来了，又何必还再否认？”
　　怪人道：“放屁！就算这一撮灰孙子跪在我面前，我也不做他们的帮主！”花厚背一怔，怪人这么说，那么显然的确不是鬼圣帮的人了。
　　他寻思了片刻，不禁又在想：“鬼圣帮在江湖上已沉寂了二十余年，昔年帮主‘亦鬼亦圣’司马无面虽然也可算是武功卓绝，但是似乎还及不上眼前这怪客般厉害！”
　　——三十年前，鬼圣帮忽然在中原武林崛起！
　　——鬼圣帮帮主司马无面，自称“亦鬼亦圣”，武功路子也彷佛介乎在正邪之间。
　　——司空无面在江湖上出现了只不过五年，就已劫了十九趟镖，镖银及脏物少说也超过了二百万两以上！
　　——司空无面把劫回来的财富，一半赠给穷人，而另一半则用来招徕江湖高手，使鬼圣帮的势力日渐强大。
　　——但在他出道江湖五年之后，武林盟主转换了，怕事多病的“银髯紫衣侠”邱伯凤退任，由足智多谋武功又高出甚多的“天星枪帝”蒲少镜接任。
　　——蒲少镜一接任，立刻就纠集江湖正义之士，结成了一支“讨妖雄师”，不出半年，就把鬼圣帮帮主司空无面逼得走投无路，终于跳入长江之中，此后再也没有人见过这位“亦鬼亦圣”的鬼圣帮帮主了。
　　——当年，鬼圣帮帮众，都是身穿黑衣，脸上戴着青面僚牙面具的。想不到现在，这些戴面具的黑衣人又再在江湖上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