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骤闻龙凤结鸳盟　妾泪滴到明

2024-08-17  作者：皇甫琼华  来源：皇甫琼华作品集  点击：

　　这当儿，天边残霞余晖已将褪尽，暮霞四合，夜幕开始自四边天际升起，山风轻拂中，黑夜又将到临。
　　梁蓉蓉和沈芙斗至七十多合，不由芳心一急，陡地绽唇一声清啸，她就在那缕宛若凤鸣九霄的啸音中，猛的一变掌势，一瞬间，那两只纤纤玉拿吐处，全是奇诡难测的怪招，明明见她直打沈芙前胸，但转眼间却变为斜劈沈芙右肘关，明明见她在沈芙身前递掌，刹那间她又转至沈芙背后进招，观战诸人只觉的斗场上尽是长发飞舞，婀娜丽影纵横，当真是身法轻灵美妙，掌招变化万端，立时把个武秀英高兴的粉脸上绽出来妩媚笑意盈盈，恨不得梁蓉蓉一下子就把那个老妇人打翻在地，才能平下去被她纠缠的没法动身赶路的那股怒忿。
　　沈芙凝神澄虑和梁蓉蓉斗了七十多合，已是累的来微带气喘头面上汗珠渐现，这一段拼斗中，她把大相岭所有独门武学都轮流演出，奇怪的仍是抢不了机先，这一被梁蓉蓉谲诡难测的怪招在四周一攻，迫的她两掌运转如风车一样，一下子就变成自保之势，她倒底已是花甲开外的高龄，凭内力还和可梁蓉蓉一拼，但是论身法轻灵迅捷，那就无法和梁蓉蓉相提并论，是故，时间一久，她就左支右拙，对挡无策，头面汗水不但开始往下滚落，身法也逐渐弛缓下来，那两只肉掌挥处，力道更是减弱不少，看样子，最多也不过只能再支持十招而已。
　　叶仲山在一旁只看的胆战心惊，不寒而栗，本待纵身而上替沈芙助拳，但又顾忌那个中年书生在一旁监视斗场，一时间，急的他脸色大变，就是只晓得怔那儿趑趄不前。
　　蓦地，一声娇喝划空而起，但见梁蓉蓉白嫩左掌在沈芙眼前虚晃半圈，纤纤右掌奇快的直若惊云奔电迎胸就直拍过去。
　　这一下，只吓得在旁观战的汤慧芬情不禁惊叫出声，莲足点处，纵身就迳向梁蓉蓉猛扑。
　　她动作虽快，但空际人影翻飞中，叶仲山已和中年书生在空中相遇，四掌接处，立时又被中年书生震退回去，同时武秀英在娇叱声中，玉体也掣电纵出，直迎汤意芬那个飞扑梁蓉蓉的娇躯，空中对掌，两个人俱是又各向自己身后退出去七尺，然后才泻落在地。
　　几个人拿眼向那边一看时，但见沈芙那张白险已是红的来宛似涂抹过一层胭脂一样，呆呆秀立在梁蓉蓉身前一丈七八开外之地，止塑着梁蓉蓉怔怔出神。
　　原来梁蓉蓉这一掌本是全力施为，眼看快要递到沈芙前胸时，不由芳心一软，连忙疾收攻出劲道，缩臂撤招，她自己反而跃退出去一丈七八。
　　这时，叶仲山和汤慧芬赶紧长身一掠，跃落沈芙身侧，汤慧芬睁大着那双秀目望着沈芙急道：“师父，你老人家是不是受了伤？”
　　沈芙定了下神，苦笑道：“我没有受伤。”
　　话落口，纵身一跃，飞落梁蓉蓉身前，尴尬一笑道：“姑娘武学，我老婆子佩服已极，只要我老婆子不死，一年后我还要衷诚讨领一番。”
　　这当儿，武秀英已是跃落梁蓉蓉身侧，她柳眉一扬，在旁接口道：“你既是这样说，我姊姊一定不使你失望就是。”
　　沈芙瞥了她一眼，长眉微扬，又对梁蓉蓉说道：“我老婆子甚少涉足江湖，恕我眼拙，还不识的姑娘是那一位奇人的高足？”
　　梁蓉蓉淡淡一笑道：“家师早已羽化成仙，徒忌师讳，恕我无法奉告。”
　　说完话，拉着武秀英纤手，转身就欲离去。
　　叶仲山纵声一笑道：“芳驾请留贵步，我老头子还有话说。”
　　武秀英转脸娇喝道：“你有什么话，那就快些说吧，我们还要赶路……”
　　沈芙身形闪动，半挡在叶仲山身前，接口道：“姑娘芳名，还请见告如何？”
　　武秀英一扬柳眉，答道：“我叫武秀英。”沈芙长眉一皱，又问道：“这位姑娘呢？”
　　武秀英柳眉再扬，忿然道：“我姊姊叫梁蓉蓉，武林中人还送了一个霓裳玉女的绰号，不论你还有什么教益，我姊姊一定奉陪如何？”
　　此言一出，不但那个卓然静立一侧的中年书生脸上闪掠过一片诧异之色，沈芙她们三个人更是全都榜了一下，尤其是叶仲山那张紫黑脸上在一瞬间就升起来一副极其尴尬之色。
　　要知人的名，树的影，邛崃派近几年在邛崃山铁牛领创立总堂，四处网罗武林奇人异士以来，那些黑道高手，以及无门无派的孤傲怪杰，除了加盟入派外，其余那些不愿入盟的目空一切之辈，为了志同道合，俱都是与邛崃派常有来往，因而邛崃派几个杰出之士，武林中人就是没有见过，但威名却都早已闻及，梁蓉蓉在邛崃派内辈份及武功之高，武林同道更是清楚明白，武秀英脱口而出，当然就会使这几个没有见过梁蓉蓉的武林中人惊诧错愕了。
　　叶仲山和木霞，玄贞几人俱都相识，常有往还，而且他经常在江湖上走动，是以只要离开大相领漫游之际，总要在成都纯阳观小住几日，说起来，自是与邛崃派交称莫逆了，这时骤一闻知面前这个绝色秀逸少女竟是邛崃派掌门人金霞的小师妹时、他当真是羞愧万分，尴尬至极。
　　只见他转脸瞥了沈芙一眼，连忙在旁接口道：“梁姑娘清高绝俗，秀名久享，我老头子今日得能识荆，真是三生有幸了。”
　　说这儿瞥了那个岸然静立一旁的中年书生一眼，又道：“我老头子和令师兄木霞道长交谊甚深，情称莫逆，适才莽撞冒失之罪，尚请原宥如何？”
　　梁蓉蓉淡淡一笑道：“尊驾这样客气，我实在是愧不敢当。”
　　说此顿了一下，仰脸瞥了一下天色，又望着沈芙微微一笑道：“孙相公空谷足音，冰清玉润，他决不会无理放肆，有意掌伤令高足，莲驾若是不再追究往事，我愿代他敬向莲驾陪礼请罪如何？”
　　沈芙早就听师弟叶仲山对她谈起过邛崃派高手如云，如今正是在江湖上扩充势力，威势正盛之事，她心中虽是对梁蓉蓉愤恨怨憩，但自己武学比人家棋差一着，那也只能强忍那股忿怒，心里转两转，立时答道：“姑娘这样说，我老婆子实在是承受不起，天色不早，姑娘还要动身赶路，我们自是不敢再行打扰你的行程，以后有缘，我老婆子再向姑娘敬领教益吧。”
　　说完话，一个人首先就纵身而去。
　　武秀英琼鼻里刚“哼”了一声，叶仲仙对梁蓉蓉微一拱手，带着汤慧芬已是跟踪沈芙疾跃而去。
　　梁蓉蓉望着她们三人身形消失处怔了下神，转脸一看时，只见那个中年书生还岸然立在那儿，黛眉一颦，伸手握着武秀英纤纤柔荑，正要对他颔首谢过适才人家挺身而出的盛惠后，打算立时纵身而去时，中年书生已是缓步走至她们身前七尺之处，含笑说道：“梁姑娘名满武林，在下早已心仪，若非武姑娘说出芳名，今天就失之交曾，错过识荆的福缘了
　　梁蓉蓉谈谈答道：“相公这样客气，我真是愧汗无地。”中年书生转脸向沈芙她们纵走方向瞥了一眼，又笑道：“在下斗胆动问一声，孙逸枫孙大侠和两位姑娘是远亲么？”
　　二女同时愣了一下，梁蓉蓉芳心里转几转，忍不住反问道：“相公所说，不知何意，尚请明白赐示如何？”
　　中年书生笑道：“在下贱名叫江梦愚，有个师弟叫孙逸枫，我与拙荆是分途来找孙师弟和林师妹两人，适才闻及那位老人对他师姊说要想探出孙师弟行踪下落，一问姑娘便知，是以在下就静侯这儿没有离去，冒失之处，还请两位姑娘见谅如何。”
　　武秀英眨两眨那双大眼睛，在旁接口道：“相公说的林师妹，只不知她的芳名叫什么？”
　　江梦愚笑道：“林师妹闺讳是淑瑶。
　　武秀英“啊”了一声，梁蓉蓉粉脸上也是飞起来一片诧异之色，她黛眉轻颦，说道；“孙相公从未对我们说过他还有师兄师嫂的话，相公是不是找错了同名同姓的人？”
　　原来这个中年书生正是东海菩提岛法显大师衣钵传人江梦愚，武学已得大师全部真传，大师于十七年前坐化圆寂后，他又在菩提岛住了三年，一个人把大师亲传全部武学重行演练几遍，乃去江湖上作些惩奸锄恶之事，十年前与阿尔金山不老仙衣钵传人玄衣仙子陆若文结成秦晋之好，从此夫唱妇随，鱼水和谐，夫妻两人除了去阿尔金山拜谒不老仙问安外，一直就住在菩提岛上享那于飞之乐。
　　这次他们夫妻两人去阿尔金山拜谒不老仙时，适逢不空大师也自峨嵋后山龙象峰朝元洞来山，正和不老仙谈起武林中不久即将面临一次浩大杀劫之事，这两位佛门中的奇人本慈悲之旨去普度世人，乃要江梦愚夫妇及逸枫淑瑶和天山幻慧师太衣钵弟子杨婉玲五人在那些老魔头还没有公然露面作恶以前，先去把他们的徒党遣散，扫灭他们事先布置的巢穴，然后再集中全力去对付那几个魔头。
　　江梦愚夫妇奉了不老仙之命，两个人连夜就下了阿尔金山，赶至天山无相谷拜谒幻慧师太后，才知小师妹杨婉玲一个人在半月前已是下山去找他们四人了。
　　两夫妇拜别幻慧师太，急急又离谷下山去追杨婉玲，入川后，他们两个人才分道去找逸枫淑瑶和杨婉玲三人。
　　江梦愚并未和逸枫见过一次面，是以他就将不空大师吿诉他的逸枫相貌衣着牢记心中，一个人在大江以北仆仆风尘去寻觅孙逸枫林淑瑶和杨婉玲三人。
　　那知他披星戴月奔驰数千里，仍是没有寻找到他们一个人，这才渡江南下去和爱妻陆若文相会，打算夫妻两人商议后再去寻觅他们三人。
　　在武夷山山麓经过时，他瞥见松林内有两个女子席地交谈，因而为撮唇作啸又返身扑来，待他看清梁蓉蓉和武秀英两人面貌，才连忙对人家致歉后，赶紧展开身法又继续奔驰。
　　他原和陆若文约定在闽浙赣交界的仙霞领南麓相会，是以在那儿一看爱妻还没有赶来时，立即留下暗号在一棵巨松松身后，一个人又在附近去迎候陆若文。
　　不料在浙境和沈芙她们一行相遇，为了一点误会竟动起手来，他武学已得法显大师全部真传，达到所谓武家化境之地，叶仲山岂能和抗衡，但他幼受大师熏陶，修养极高，自是不会下手打伤叶仲山，沈芙纵身而上甫和他换了几招就被叶仲山喝下来，这种举止当然使他生疑，等他听见叶仲山告诉沈芙，可从武秀英她们口中得知逸枫的行踪下落时，那还不心花怒放，高兴至极，因而就紧随武秀英她们身后不舍，打算等沈芙她们走后再开口动问二女，打听孙逸枫的行踪下落。
　　再说江梦愚见梁蓉蓉对他有见疑之意，连忙微微一笑道：“在下和拙荆实未与孙师弟晤过一面，是以孙师弟就没有对两位姑娘谈起过愚夫妇了，不过，林师妹倒和愚夫妇相识，姑娘如愿见告他们两人行踪音讯，在下真是铭感不尽了。”
　　武秀英大眼睛眨两眨，在旁笑道：“我弟弟年纪甚青，他以前被人家无理取闹迫的来开罪不少武林高人，恕我直言，相公是不是打算要找他较量武学？”
　　江梦愚呆了一下，笑道：“武姑娘这样说，自是还不相信在下了。”
　　说这儿，一整脸色又说道：“愚夫妇奉不空师伯及不老仙师叔之命专程分道寻觅孙师弟和林师妹及杨师妹三人，那知三个多月以来仍是人踪难见，如今既是天赐福缘得遇两位姑娘，尚请不必见疑，放心赐告他们两人的行踪音讯如何？”
　　武秀见所说非假，而且神情又异常郑重，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把枫弟弟行踪告诉他才对，是以只有转脸望着梁蓉蓉要她出言回答。
　　梁蓉蓉沉忖一阵，微微一笑道：“相公肝胆照人，是个彬彬君子，我姊妹自当遵命奉告孙相公和林姑娘两人行踪确讯，半月前我姊妹和他们两位都在九连山，林姑娘一个人悄然先行，我姊妹和孙相公分道追她，孙相公奔西北，我姊妹往东北，想不到在这儿得遇相公，我姊妹真是缘不浅了。”
　　江梦愚入鬓长眉一皱，说道：“恕在下放肆，姑娘可肯见告林师妹为什么要一个人悄然出走的缘由么？”
　　梁蓉蓉愣了一下，粉脸上立时飞起来两抹羞红，有顷，她才轻轻叹息一声，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这时，夜幕低垂，东方天际刚缓缓升起来的那一轮寒月，正斜挂在远处那座矮峰峰顶上，淡淡银光下，江梦愚瞥见梁蓉蓉那副娇羞之态，不由心中一动，立时也就猜出一点端倪来，长眉一展，接口笑道：“两位姑娘行踪何处，不知可肯赐告么？”
　　梁蓉蓉怔了下神，凄惋一笑道：“我姊妹打算去天台，天色不早，我们就此和相公别过吧。”
　　说完话，对江梦愚福了一福，拉着武秀英的纤手，双双就纵身而去。
　　两个人飞跃疾纵一阵，才在一家猎户处借宿。
　　翌日一早，谢过人家后又动身起程，沿途兼程紧赶，在第二天黄昏之际，她们就到了天台县。
　　武秀英本拟立时就去蔡家探问淑瑶是否返家，梁蓉蓉沉吟一下，才对她说道：“英妹妹，我觉的这样冒失去问伯母，总嫌不妥，我看……我看……”
　　说这儿呐呐半天，她就是说不出下文来。
　　武秀英芳心里转几转，皱着柳眉儿说道：“那我们先去投店，晚上再去蔡家打听瑶姊姊是否回家来了好么？”
　　梁蓉蓉忖思一阵，才说道：“深夜去蔡家岂不是会失了礼仪，让伯母见笑了么！”
　　武秀英眨两眨大眼睛，笑道：“我们日夜不息的登山陟岭，备尝辛酸，那还不是为了追寻瑶姊姊，如今既已到了地头，你为什么又趑趄不前，不愿去蔡家一问呢？”
　　梁蓉蓉黛眉一颦，答道：“我……我怕去蔡家……”武秀英玉手一伸，拉着梁蓉蓉羊脂般纤纤柔荑，低声说道：“姊姊，你不要尽往坏处去想，我们先去打一家僻静客栈落脚，晚上暗中到蔡家一看，自然就晓的瑶姊姊是不是已回到天台来了。”
　　说完话，拉着她迳往僻静之处去投店。
　　两个人在店内用过晚饭，关上房门闭目养神一阵，差不多已是戍亥之交，梁蓉蓉见店内灯火还未熄完，又和武秀英静坐了半个时辰，双双才穿窗而出，踏房踏脊直向蔡家扑去。
　　二女来至蔡家后厅各房觑看良久，除了看见仲圃夫妇，茂坚伉俪，蔡云卿外，哪有林淑瑶一丝丽影。
　　梁蓉蓉略一沉忖，带着武秀英又在蔡家附近绕了两圈仍是没有发现林淑瑶一丝芳踪。
　　返回各店后，武秀英一皱那双弯弯柳眉儿，说道：“看样子，瑶姊姊一定是没有回到天台，姊姊，你看我们又到那儿去找她呢？”
　　梁蓉蓉低垂粉头忖思半天，才抬头说道：“她既是不在天台，那就极可能回到庐山或是去了峨嵋后山。
　　武秀英“啊”了一声，插口道：“那我们先上庐山去看一下好么？”
　　梁蓉蓉黛眉一颦说道：“这两处我们实在是都不便去，我想……我想……”
　　武秀英见她又是呐呐说不出口，忍不住急道：“姊姊，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干什么要一个人放在心里发急？”
　　梁蓉蓉轻轻叹息一声，说道：“我是说弟弟奔西北去追瑶姊姊，说不定他会赶上庐山去，我们若是也去庐山，我怕会被瑶姊姊的师父，那位佛门三圣，两尼一僧中的庐山神尼数说一顿。”
　　说这儿，凤目深注武秀英那张又忧又急的粉脸上，凄凉一笑，又道：“我们被她老人家教训本来没有什么要紧，不过，我就是打算要先见到瑶姊姊，对她说清楚我们和弟弟之事后，再见弟弟一面，我就回邛崃山，是以我不愿意在未见到瑶姊姊之前就先和她老人家见面，因而我就觉的去庐山实在是有些不便。”
　　武秀英听她说完后，芳心里转了几百转，才幽幽说道：“姊姊这样说，那我们该怎样去找瑶妹姊呢？”
　　梁蓉蓉淡淡一笑，答道：“这样吧，我们明日就动身去落星湖，在那儿我再请相识的武林同道，派入在庐山山麓踩探瑶姊姊和弟弟两人的音讯，你看这样办好么？”
　　武秀英略一沉忖，答道：“那就这样办吧。”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离栈出城后，沿官道就直向落星湖扑去。
　　在二女想，林淑瑶若是返回庐山，而枫弟弟又真的去庐山找到了淑瑶，两个人自然会前嫌冰释，重归于好，那当然就要双双回到天台去禀知蔡云卿业已报过父仇之事，并遵云卿在给他们订亲时所说，待枫弟弟报过父仇就让他们正式完婚的慈命立时成亲，是以逸枫和淑瑶自庐山返天台，那不是正好会和她们在路上相遇么？
　　天下事能如意的实在是少之又少，二女这种推测虽是合情合理，但她们只猜中淑瑶和逸枫两人先后上了庐山，而且又双双离山扑奔天台，哪里又晓的逸枫急于赶返天台拜谒蔡云卿，因而带着淑瑶取捷径直奔天台，沿途除了偶尔在官道上疾行外，差不多俱是在荒僻山区中飞驰，这就是苍天有意安排要她们正好在道上错过和逸枫淑瑶两人晤面的机缘。
　　原来鄱阳湖有北湖南湖之分，北湖又名落星湖，紧濒庐山东南麓，梁蓉蓉带着武秀英落脚在落星湖无极岛混元手沙公亮的庄中，请沙公亮遣派门下弟子去山麓踩探淑瑶和逸枫的音讯时，逸枫和淑瑶两人早已回到天台蔡家去拜谒蔡云卿了。
　　梁蓉蓉在无极岛住了三天，芳心里当然是又忧又急，别过混元手沙公亮，带着武秀英这才迳行沿江西上，直往峨嵋山扑去。
　　她们赶到峨嵋山腰的伏虎寺去向净海大师探问逸枫行踪时，老和尚哪里答的出来。
　　二女离开伏虎寺后，武秀英就强着梁蓉蓉去后山龙象峰看一下，梁蓉蓉忖思半天才一咬银牙和武秀英直往后山扑去。
　　两个人耗时半天才找剖龙象峰朝元洞，只可惜洞内人踪杳无，一片静寂，她们相互商议二下，立时又下峰离开峨嵋山再取道东上，仍是直向天台扑去。
　　经过千山万水，历尽两露风霜，等她们赶到天台时，这一段往返路程几乎又耗时五个月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