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龙三凤又相逢　因果至　现仇踪　几回魂攀与君同　严丝合缝布罗网　助郎报父仇

2024-08-17  作者：皇甫琼华  来源：皇甫琼华作品集  点击：

　　孙逸枫足刚沾地，就被他铁杖连绵抢攻，立时冷笑一声，紫虹闪处，就在他杖影纵横中和他再度硬抢机先，同时瞥见邝衡连人带杖又向梁蓉蓉疾扑过去，忍不住剑眉一扬，紫电剑骤演一招“佛光照天”，奇幻剑势荡开阎子堃龙头铁杖后，双足一点，纵身就向邝衡迎去，探臂吐剑，扬腕发招，紫虹随手射出，直向他右上臂袭去，口中却大喝一声道：“姊姊，你快替英姊包扎剑伤……”
　　梁蓉蓉刚纵落武秀英身侧、还来不及绽唇说话时，邝衡已向她飞扑过来，同时枫弟弟喝声又在她耳边响起，立时玉臂一伸，握住武秀英小臂就把她往横裹拖开八尺，连忙撕下自己一截衣衫，替她包扎好臂伤，问道：“武姑娘，你还伤到哪儿没有？”
　　武秀英答道：“就是这点剑伤。”说此突然而住，玉手胡乱整理纷散秀发，秋波转处，瞥见枫弟弟止和阎子堃及邝衡两个人拼杀得甚是激烈，不由急道：“梁前辈，你快去助弟弟吧，不要管我嘛。”
　　梁蓉蓉星目流波瞥了杀场一眼，陡的对她：“英妹妹，你叫我姊姊吧，你好好在这儿，不要再出手啦……”
　　语音未落，玉身已是斜射而起，径往杀场疾扑过去。
　　突然间，那在一旁替钱千益敷药表伤的邝震不发一言，飞身自横裹就向梁蓉蓉扑去，他凌空吐杖，杖挟劲风，迳对霓裳玉女后脑直打下去。
　　武秀英娇喊之声未落，梁蓉蓉长剑已是闪电反腕斜举，森森霜锋直封他握杖右腕脉门刺去。
　　原来邝震先替钱万益查视一遍伤势后，知他要落个终生残废之局，心中不由暗地惊诧一个秀美少女怎么竟会有这样深厚的内力，他忖思一阵，才替他裹扎妥了肩伤，嘱他就静坐这儿运功暂控伤势，然后凝神注视斗场，看见老二和那秀美女子打了半天，仍是被人家迫的来施展不出一生所学方拟越过去和他联手并攻时，那个秀美女子和那个俊逸少年已是同时都向钱千益这边疾扑过来，他蓄势待发，又欲纵过去拦击时，那知人家身法奇快，钱千益不但断臂倒地，老二也是被人家强猛掌风震飞也去，再不迟疑，纵身就落在邝衡身侧，正欲问他有无受了内伤，老二又飞身向向那个秀美女子扑去，只好把钱千益扶在钱万益身侧，先替他敷上金创药，又替他包扎妥当后，才放眼望去，只见那个俊逸少年正在大发神威，独斗夺命无常和老二两人，立时一越而起，正好瞥见梁蓉蓉向斗场纵去，不禁大吃一惊，心想两人联手都奈何人家不得，若再加上这个秀美女子，那他们两人岂能抵挡得住，是以双足点处，疾向梁蓉蓉扑过去。
　　他出手一声，原意是要阻止梁蓉蓉加入战圈，这一被霓裳玉女用以攻还的双手招术一逼，心头不由一震，急忙扬腕仰身，避过她这一迅捷反掌，足一落地，万年青藤杖又随臂吐出，仍是向梁蓉蓉狠狠攻去。
　　梁蓉蓉冷笑一声，长剑摇起寒光冷芒，凌厉如冰山下塌，立即使出绝学和他硬抢机先。
　　不过一阵工夫，两人就激斗了四十多合，邝震难是使出他罗浮山歹毒武学，放手施展，但他还是一点也占不了上风，那就是更不要说去伤霓裳玉女一寸衣角。
　　梁蓉蓉担心枫弟弟独斗那个险绝魔头和邝衡的联手夹攻，是以运聚内力于玉臂，长剑下若矢矫游龙，盘旋飞舞，凌厉剑势宛如怒龙扑海，白蛟翻江，连绵不绝的滚滚把邝震罩在一片森森剑影之中。
　　又是十五个回合，梁蓉蓉陡地清啸一声，啸音直似凤鸣九霄，清脆悦耳，但见剑势大变，剑光银芒颤动，寒光飞舞，三合不到，长剑已把邝震左胸削破一条四寸多长的血渍，肋骨外露，鲜血四溢，吓得他一声尖叫，万年青藤杖疾出一招“雾漫危峰”，裹着自己一个身子，双足一顿，斜刺刺就往右后侧越退出去一丈二三，低头一看，前胸已是殷云一片，顿感疼得来有如针刺，痛澈心肺，原来左边肋骨已被剑峰断两根。
　　霓裳玉女梁蓉蓉剑伤邝震后，玉身立时悬空拔起，半空中一扭折柳腰，长发荡处，她已转身向枫弟弟那边斗场斜射过去。
　　就在邝震惨叫之声甫落之际，那和阎子堃联手并攻孙逸枫的邝衡，已是猛的撤招向这边疾扑过来，正好和梁蓉蓉在空中相遇，霓裳玉女早就把他恨入骨髓，振腕一剑，凌空就向他顶门直剌过去，等他举杖封挡时，突地中途招变“冰河绕峰”，白光似电，一下子改扫他的中盘。
　　邝衡身在空中，动作哪有霓裳玉女这样灵活，万年青藤杖一时来不及变招封拨，人急智生，疾将青藤杖当作暗器使用，松手就往梁蓉蓉脑门掷去，打算弄一个两败俱伤之局。
　　这也不过是霎那间之事，梁蓉蓉长剑改攻他中盘之际，莲足正好落在地面，大眼晴瞥见这种情势，忍不住冷笑一声，她攻敌之势不变，只把螓首一侧，玉身微闪，就轻描淡写的避过这一掷举，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梁蓉蓉一支长剑正好在他前胸而过，麻布短衣破裂，胸上也是绽开一条六寸多长的血口来，他那一个身子更是直若石块坠地，一下子就落在地上，痛的他弯腰两个踉跄，退出去四五步之遥，想是他知道兵刃既已脱手，胸上又受了剑伤，生死大事全然操在人家手中，是以右手探怀掏出一把铁莲子，强运内力猛向梁蓉蓉周身要害就狠狠打去。
　　梁蓉蓉剑伤他后，秀目流波的刚瞥了枫弟弟一眼，那满天铁莲子宛如数十点寒芒破空，已是闪电向她打到，吃了一惊，来不及纵身躲避，只好长剑疾施一招“雾锁幽谷”，白光似幕，紧紧护着她一个玉体，无奈距离既近，邝衡又是运足内力打出，是故，仍是有一枚铁莲子擦着她的香肩而过，把她肩衣及白嫩肌肤也带走了一块而去。
　　梁蓉蓉顿感玉臂上一麻，莲足点处，猛向邝衡又飞扑过去，她伸臂吐剑，回环攻出三招，一下子就把他迫退一丈五六，她银牙一咬，剑回招变，再演一招“天湖横舟”只见银虹似精电闪空，一声凄厉叫未落，那邝衡一颗人头已飞起，血冒三尺。
　　梁蓉蓉暗地叹息一声，正拟向枫弟弟那边斗场纵去时，猛觉肩上麻力扩大，不禁大吃一惊，她江湖经验阅厉甚深，知道所中暗器含有剧毒，连忙运气闭住右肩各处穴道，莲足一点，仍是纵身向那边斗场飞扑过去。
　　她肘腕转处，长剑似银蛇噬身，绵绵就向那夺命无常阎子堃袭去，立即和枫弟弟并肩联手把这个老魔头罩在一片紫白二色的凌厉剑影之中。
　　再说孙逸枫适才一剑拦住了跟踪猛扑梁蓉蓉的邝衡后，立时就和他及阎子堃两人激斗起来，逸枫一柄短剑独斗一支龙头杖及一支万年青藤杖，尤是愈打愈猛，全是进手招术，丝毫没有闪避移让之意。
　　一阵工夫，双方就拼搏了六十多合，那阎子堃武学实在是炉为纯青，高深难测，一支龙头铁杖下如怪蟒战江，孽蛟扑狠，挟起一圈强劲风，尽往孙逸枫周身关节要害下手，吐招歹毒，出手狠辣，再配以邝衡一支万年青藤杖，直若两条恶龙出海，又似一条毒蛟翻江，威势实在是赫人至极。
　　恰好这当儿传过来邝震凄厉惨叫之声，那邝衡手足情深，自是关切万分，立时窥空撤越退战
　　圈，纵身就向那边扑去，这也是阎王注定三更死，岂肯留人到五更，偏会和梁蓉蓉凌空相遇，以致毙命庇她的长剑之下。
　　这时，那夺命无常眼见自己这边一死三伤，简直是把气的来眼如铜铃，发眉俱张再被霓裳玉女和枫弟弟并手夹击，只不过十招不到，就把这个老魔头迫的来足步飘浮，杖势迟钝，慢慢就退出去长八尺左右。
　　孙逸星目电射，往四周瞥了一眼时，忍不住心头猛一震，原来武秀英和钱万益兄弟两人已是踪影毫无，全然不见，地上除了躺着邝衡断头尸和邝震的一个短衣赤足尸身外，周围俱是一片死寂，剑眉一皱，紫电剑回环连演三招“须弥剑法”中佛门奇学，霎那间，漫天紫光金星流动，顿时把阎子堃裹在这一片耀眼夺目的奇幻剑势之中。
　　梁蓉蓉娇叱一声，长剑也疾吐她邛崃派诡机密学三招，白光剑处，又把夺命无常的雪白头发连带皮削了下来。
　　阎子堃心头一震，龙头铁杖猛也一招U云雾迷山”疾护自己一个身子，足尖一点，人已就地拔起三丈多高，半空中一长身形，斜射在四丈开外，紧接着双肩疾晃，头也不回的迳向峰下飞越而去，眨眼工夫，就消失不见。
　　孙逸枫望着他遁走后，急对梁蓉蓉说道：“姊姊，你看那两个奸贼和英姊姊都不见啦……”
　　梁蓉蓉粉脸一转，怒眼看时，哪里还有他们三人的一丝影踪，芳心一急，立时长身一掠，纵落武秀英刚才玉立之处及钱万益兄弟伤息之地一看，地上除了遗留下一些足迹及点点黑血外，一点也找不出异样的痕迹来。
　　她秀眉一颦，睇着逸枫说道：“这事实在透些蹊跷，英妹妹虽是受了剑伤，但那两个奸贼比她伤的更重，我看英妹妹决不会是被他俩所害，但他们三人怎么都会不见了呢……”
　　她话未完，秀目瞥见躺在两丈外邝震的尸身时，立即就纵了过去，蹲身仔细一看，又不禁黛眉深锁，望着越过来的孙逸枫说道：“弟弟你看——”说完话，纤长玉指指着僵硬在地上的邝震尸身。
　　孙逸枫蹲身把他周身他仔细查看一遍后，也是皱着剑眉说道：“这人除了被姊姊长剑砍断了两根肋骨外，明明是被人家点中‘脑海穴’才毙命的嘛。”
　　梁蓉蓉睇着枫弟弟忖思一阵，忽的问他道：“弟弟，英妹妹不是说今早上在这儿还遇见过瑶姊姊么？”
　　孙逸枫点也点头，略一沉忖，情不自禁的叫道：“那一定是瑶姊姊在这隐身亲战嘛，她看小弟和姊姊两人准能打得过这儿魔头，是以毙了这个老贼后，带着英妹妹就押解两个奸贼先走啦。”
　　梁蓉蓉展颜一笑道：“姊姊也是这样想的嘛……”
　　逸枫急的来插口道：“那我们去哪儿找她嘛？”
　　梁蓉蓉笑道：“看你急成这个样子嘛，我猜瑶姊姊一定是留在这座峰上……”
　　她一语未毕，秀目里已是望见武秀英正自一处峭壁上向她们立足之处飞越而来，连忙又说道：“英妹妹来啦。”
　　孙逸枫转脸一望，立时就和梁蓉蓉纵身迎了过去。
　　眨眼工夫，就在一处嶙峋怪石之侧，把武秀英迎上，孙逸枫急道：“英妹妹，我瑶姊姊呢？”
　　武秀英眨眨眼，笑道：“她在峰顶上那个老魔头的山洞内等你嘛……”
　　逸枫心头一喜，忍不住插口道：“那我们这就上峰吧。”话落口，首先就纵身往峰顶越去。
　　武秀英看梁蓉蓉秀立不动，连忙笑道：“姊姊，我们快走嘛……”
　　梁蓉蓉踌躇一下，才和她跟在枫弟弟身后向峰顶疾越过去，哪知也不过越登了七八十丈的光景，顿感右肩酸麻奇痒，难受已极，右上臂也直渐有麻木之感，只要一用劲力，痛苦尤甚，不由一收莲足，蹒跚两步才玉立不动。
　　武秀英吃了一惊，皓腕一伸，扶住她的玉身，急问道：“姊姊你……你怎么啦？”
　　说完话，才看见她粉脸上苍白异常，一副苦痛之色，连忙又转脸娇喊道：“弟弟……弟弟……”
　　这当儿，梁蓉蓉一个娇身已是半偎在武秀英怀中，秀目半闭，银牙紧咬，但她还是强忍苦楚，运气闭穴阻血，不让肩上所中之毒再向周身蔓延开去。
　　正当武秀英急得来花容失色之际，孙逸枫已是闻声折返疾越飞扑过来，他看见这种情势，也是惊惶的急问道：“姊姊你怎么啦？”
　　梁蓉蓉颦眉低声说道：“我肩上被喂有剧毒的暗器刺破，想是那剧毒这时发作出来……”
　　孙逸枫大吃一惊，急道：“那姊姊赶快运气把穴道闭住，待上峰顶后让小弟弟与姊姊疗治吧。”
　　说完话，略一忖思，就把她驮在身上，跟在武秀英身后疾往峰顶越登而去。
　　片刻工夫，就登上峰顶，武秀英走前面带路，直往东北角边缘的峻壁下越去。
　　孙逸枫低头打量这峻壁深可百丈，直立如削，壁上满置松萝藤葛，杂草奇卉，满眼全是青葱苍翠之色。
　　武秀英玉手食指指着下面二十丈左右的几株向外怒伸苍松，说道：“山洞就在那儿，弟弟你驮好姊姊，跟着我下去吧！”
　　话落口，首先就往那几株苍松纵去。
　　孙逸枫转脸低声说道：“姊姊，你留点神，我就下去啦。”说完话，双臂一收，箍紧了她，提气就藉峭壁上那些松萝跟在武秀英身后向直轻纵越落去。
　　二十多丈距离，还不是眨眼就到，逸枫仔细一看，原来六株苍松环列，刚好把当中的那一座山洞遮蔽住，若不是武秀英带路，自己还真不容易发现找到，山洞洞口高愈八尺，宽有半寻，全被下垂藤葛遮挡掩蔽。
　　武秀英玉手一分藤葛，让孙逸枫背着梁蓉蓉进了洞口，她自己才跟随进洞，刚入洞时，眼际一片漆黑，逸枫连忙开合上星目，行起功来，再睁眼时，已可看见清洞内景物，自洞口向前延伸一条长可五六丈的甬道，宽可六尺，平坦如镜，这时，武秀英已是人踪不见，急忙顺着甬道迈步前行，甬道尽头忽的分左右向前豁然开广，现出两间见方约有三丈大小的天然石室，室内置有桌椅，简单净洁，壁上置有数十颗龙眼般大的珍珠，发出莹莹光华，映得室光明异常。
　　武秀英正含笑秀立在右前方那间石室之中，她疾迎几步，玉臂一伸，由逸枫背上接过梁蓉蓉来，把她抱在怀中，说道：“我们快到里面去吧。”
　　说完话，带着枫弟弟穿过右室，推开正中一扇用松木作成的厚门，又是一间和外面那间大小差不多的石室。
　　孙逸枫进门后，就看见林淑瑶一个人正在玉立在右边的一张松木高背椅侧，急忙抢两步走到她面前长揖一礼，叫了一声：“瑶姊姊。”
　　”林淑瑶还了一礼，道：“你先就坐下来小息一阵吧。”逸枫愣了一下，就坐在左边的椅子上。
　　这当儿，梁蓉蓉已自武秀英怀中挣扎着越落地面，她踉跄一下，就向淑瑶身前走去。
　　武秀英“啊哟”，一声，探臂就把她扶住，林姑娘一颦黛眉正要绽唇说话，梁蓉蓉已是走到她的前面，低声说道：“瑶姊姊。”就恭身向她敛施一礼。
　　那知她右臂已是酸麻的下垂没有一点力气，是以柳腰一弯，左手微抬之际，差一点就往前栽去。
　　林淑瑶皓腕一伸，扶着她道：“梁姑娘不必多礼，快请坐吧。”说完话，就扶她坐在身旁的那张椅子上。
　　梁蓉蓉仍是强忍剌心苦痛说道：“小妹有很多话要和姊姊说……我……我……”
　　这时，她所受剧毒已是慢慢向周身边延，直似万蛇钻心，痛苦已极，粉脸上不但香汗盈盈，而且惨白得更是吓人，是以痛的她话也呐呐说不出口来。
　　林淑瑶芳心一急，说道：“听说你肩上中了剧毒，快让我替你查看一下吧。”
　　梁蓉蓉凄惋一笑道：“不要紧，我已散了控伤的真气，姊姊你快让小妹和你说几句话吧，不然……不然怕来不……及啦……”
　　林淑瑶只听的芳心一震，急道：“那怎样成，你快忍住伤疼，运气闭住穴道……”
　　话未完，玉手一伸，一下子就撕破她香肩上的青衫，只见白嫩的肌肤上赫然有一条两寸多宽的紫黑伤痕，看样子还在向四周扩大蔓延，这一惊，真是粉脸上神色大变，急对逸枫说道：“弟弟你快把短剑借用我一用。”
　　孙逸枫见了林淑瑶，早就呆那儿不言不语，糊里糊涂的仅管去忖思如何向她解释自已和梁蓉蓉两人之间的事，是以他虽然看见梁蓉蓉那副伤痛神色，只有急在心里，就是不敢有点表露出来，生怕又招惹林淑瑶的不快，这时听她一说，连忙自身上取出紫电剑，走到她身侧递过与她，星目瞥掠之间，已看清梁蓉蓉的肩伤，不由吃了一惊，一时间，站那儿暗自发起急来。
　　梁蓉蓉挣扎一下，凄然说道：“姊姊，不要治啦，毒气已快浸进内腑……”
　　武秀英紧握她的右臂，急的来插口道：“姊姊，我求求你快些运气闭住穴位道嘛！”
　　梁蓉蓉这时越来越显的痛楚，她银牙一咬，奋力越离椅上，又是两个踉跄，才被孙逸枫抢前扶住，她挣脱枫弟弟的两手，上气不接下气的对淑瑶说道：“姊姊，小妹决不会作出那种有意……”
　　林淑瑶双肩轻晃，一下子就欺至她的面前，急道：“你快不要乱动，小心血脉流转更快，毒气就要加速攻心……”
　　话未完，皓腕一伸，纵长玉指就点中了她的睡穴，趁势把她抱起，然后放在椅子上，嘱武秀英扶住她的玉身，立时用紫电剑在她香肩上受伤之处划破两条小口，玉手挤了一阵，自裂口处就不断派出很多黑水来，武秀英一双手却在一旁用罗帕替她揩去流出来的黑水。
　　一阵工夫，黑水挤尽，才慢慢流出淡红色的血来，林淑瑶吁了一中气，又轻轻再挤了一阵，方掏出绢帕慑去肩上血迹，又自怀中取出一个碧玉小瓶，倒出一粒粒红色药丸，放在樱口中嚼碎后，才吐出来敷在她的肩上，又撕下一截衣衫替她包扎妥当，就把她放在靠里面的一张石榻上。
　　林淑瑶把紫电剑递与枫弟弟，说道：“你和我到那边的石室去吧。”说完话，又转脸对武秀英说道：“武姑娘，你在这儿替我们陪一下梁姑娘吧，等一会儿，我再来替她解闭穴道好么？”
　　武秀英笑道：“姊姊有事，只管请便就是。”
　　林淑瑶颔首一笑，就和孙逸枫出了室门，穿过外边那间石室，就迳问甬道头左边那间石室走去，穿过石室，又推门进入里面那间石室，才收住莲足。
　　孙逸枫一直跟在瑶姊姊身边前行，两人都没有交谈过一句话，这时一来至这间石室，不由愣了一下。
　　原来这间石室比适才替梁蓉蓉疗伤的那间石室要小得多，室内也是光明有如白昼，正中靠壁是一张横放的长条高桌，桌上两支巨大松油火烟正燃的光焰熊熊，两支松油火烟之中，供着一块用红纸糊在上面的木牌，牌上写着“显考孙公讳仲鲸之灵位”十个大字，长条桌下赫然跪伏着钱万益钱千益个奸贼。
　　孙逸枫只看的星目喷火，血脉怒张，抢几步走到两人身后一着，原来都被林淑瑶点了穴道，忍不住自身上掏出紫电剑一伸左手先解闭钱千益的穴道，然后举着他“曲池穴”把他拖了起来，问道：“你这个奸贼，当年为什么要在太平庄害了我的爹爹？”
　　钱千益兄弟自被林淑瑶和武秀英拖来这间石室后，就知道今日，是他们丧命之期，但两人仍是不明白到底是那个仇家的后人寻仇到此，这时闻及太平庄三字，方知是孙仲鲸的后人，这当儿，他穴道解除，立感断臂处疼的来有如刀割，痛澈心肺，头面上黄豆的汗水滚滚直往下淌，那一股阴邪奸狠之能早已一扫而空，呐呐说道：“原来你是孙仲鲸的遗孤，一报还一报，你快动手吧。”
　　孙逸枫知道问他也是枉然，不由剑眉一扬，右腕抖处，紫电剑耀眼虹芒直往他胸前刺去，剑身一转，立时把他心肝五脏那挖了出来，足一抬，就把他踢出去五尺，随手放在灵位下，对着灵位拜了四拜，默祝道：“爹爹险灵有知，孩儿今日已是替你报了冤仇……”
　　他默告至此，已是伏地放声大哭起来。
　　林淑瑶也是泪披粉面，盈盈跪石他的身侧，对灵位拜了几拜，哭道：“公公：你未过门的儿媳妇已是亲眼看见弟弟替你报过当年屈死冤仇，你老人家放心瞑目九泉吧。”
　　两个人伏地上哭半天，只哭得这间石室内全是一片悲惨凄怆气氛。
　　还是林姑娘意心空明，定力较深，她抬起泪脸，对逸枫说道：“弟弟，不要哭啦，公公地下有知，也是含笑九泉啦。”
　　孙逸枫用衣袖擦一下玉面，转身对林姑娘拜了一拜，道：“今日不是姊姊助小弟一臂之力，这血海深仇怕不会这样容易的报过了吧。”
　　林淑瑶连还了一礼，呜咽道：“替公公报仇，这是我份内之你何必这样多礼。”
　　孙逸枫又转身灵位拜了四拜，伸手扶起林姑娘，一个人走至桌前取下灵位，用烟火把它焚化后，才擦去短剑上几点血迹，藏回身上后，就和林淑瑶一块儿出了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