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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将军飞降
2025-10-26  作者:古桧  来源:古桧作品集  点击:

  且说那翠竹山庄,老庄主射雕手沈宗恒,绝招施出,一招两式,手脚并用,分袭淮南双雕。
  双雕打算要躲,那有老庄主身手快,一个躲闪不及,鲁干中了一脚,被踢出去一丈多远,跌落下房去,摔了个发昏。
  鲁成后背上也挨了一掌,踉踉跄跄,跑出去有十几步远,踏得屋瓦尽碎,喉头一发甜,张嘴吐出来一口鲜血,人也跟着摔下房来。
  这还是沈宗恒他不愿多结深仇,手下留了情,只用了三四成的力道,要不然淮南双雕,可就得到鬼门关中去逛逛了。
  铁翅雕鲁干,被踢下房来,虽摔了一下重的,却没有受到好大的伤,只是头脑微微晕眩了一下,跟着就翻身站了起来。
  没等他身形站稳,那过云雕鲁成也从屋面上,倒栽下来,身躯未落地,先就是一声惨叫,同时有一股血腥之气扑鼻。
  鲁干可也是常在江湖上行走的人,听声辨气,就知道自己弟弟受伤不轻,那里还敢逗留,纵过身去,从地上架起鲁成,朝背上一背,重又跳上屋面,急急地飞逃而去。
  沈宗恒眼见淮南双雕逃走,他并不追赶,一时间,豪气干云,仰天一声长笑,道:“朋友,慢慢的走哇!小心摔下房去,砸破了脑袋,那就变成虎面雕啦!”
  他话音甫落,倏的身后两丈外,窜起一条黑影,身形朝下一落,距着沈宗恒,也就只有七八尺左右,在那房脊上一站,冷笑了一声,道:“这也是侠客的身份吗?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也用得着在口头上占便宜?人有失足,马有漏蹄,功夫不如人,下苦功为去,我就不信你沈庄主,没有走过败招。”
  沈宗恒乍吃一惊,循声看去,见来人身高约六尺左右,乱蓬蓬的长发,披拂在肩后,绕颊的胡须,形如一堆乱草,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兽皮短衫,左肋下跨着一只皮囊,下面的鞋裤全是兽皮补缀而成,年纪约有五六十岁,样子宛如一头野兽,那像是一个人。
  他打量了一阵,就想不起对方是谁,微微一笑道:“恕我沈某人眼拙,看不出尊驾是那条道上的朋友。”
  那人阴恻侧的道:“姓沈的,你这可就叫贵人多忘事,当年鄂北野马岭,我索某人曾受你一掌之赐,至今是刻骨难忘,难道你沈大侠竟会记不起了么?”
  言毕,爆出了一声阴森的冷笑,笑声中带着一点轻蔑的意味。
  沈宗恒听对方一提起当年野马岭的事,就知面前是什么人了,哈哈笑道:“原来是黑煞神索大寨主,我倒是失敬得很,当年那笔账,我可也没准备带进棺材去,有能耐,咱们就功夫上见吧!”
  没等话音落地,人已纵起,右手骈起二指,直朝对方那蓬发怪人戳去。
  此人正是独角龙侯元化的大师兄,黑煞神索天仇,他一见沈宗恒递上了招,闪身让开,向右一跨步,右掌一起,翻抓沈宗恒的脉门。
  沈宗恒撤招退步,让开一掌,跟着又抢扑了上去。
  他这一出手,就施展出生平的绝技飞鹰掌法,右掌斜劈,跟着左脚向前,蹲身上步,左掌一招“叶底藏花”,便朝索天仇胁下点到。
  这一招两式,并算不了稀奇,奇的是身法灵妙,招中套招,运用神速,若非那索天仇,武功能耐都非凡无比,如换一个人,还真没法躲让。
  索天仇立把气往下一沉,先将身子站稳,侧身一偏,双掌由下朝上翻打,一招“分花拂柳”,往上一拨,恰将沈宗恒这一招架过。
  可是双方手肘这一推一碰,却全都感到那撞处,似重物猛击了一下,隐隐发麻,两人身子,都微微一晃,退后了一步,心头上全都冒起了一阵寒意。
  微怔了一下,各自略一迟疑,又打在了一起。
  两人这一拼上命,声势异常惊人,只听当风呼呼,两条黑影在夜色中纠结在一起,忽上忽下,倏而腾扑跃击,倏而又着地翻滚,实难分出两人的身形来。
  可是彼此心里却都有数,知道功力是铢锱并较,谁也没法胜谁,如果一定要见胜负,只有凭着内功作长时的苦拼了。
  转眼间,两人已拆到三百多招,仍是不分胜负,索天仇心中就不禁焦急起来,自以为数十年苦练,功力会高过对方,那知,战了这么久,却仍是占不到丝毫便宜。
  再又想到那个阴风使者凌飞,本是和自己走一路来的,他的一身武功已入神化,怎么却没见到来?就是先自己走的恶玄坛赵振威和那湘西二丑,也不见个人影。
  这些事在脑际一闪而过,疑念更深,猜测必是人家这翠竹山庄防守过严,他们碰上了硬手,否则没有不见人之理!
  他心中这一焦急,就顾不得本身安危,冒险抢攻,施出险招,左手一式“平沙落雁”,右手一式“倒转阴阳”,狂吼一声,两招齐发,势如排山倒海,挟着一阵迅疾猛劲,朝着沈宗恒袭至。
  沈宗恒见对方这迅猛无匹的攻势,准知道是手煞招,那敢怠慢,立即潜运真力,双掌朝外猛的一推。
  “砰!”的一声大响,有一股潜力反击,任他沈宗恒能为出众,被震得也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数步,只觉心神一晃,头上可就见了大汗珠儿。
  再看那黑煞神索天仇,也被强猛的潜力震退出去五六步远近。
  他是一阵目眩头晕,金星乱冒,两耳雷鸣,肠中血气翻涌,强忍住了一口真气,才没把那口血吐出来。
  眼前,这两个人可是全都受了内伤,从形色上看去,黑煞神索天仇伤的要重一些,但他暴戾成性,心中却是怒气难抑,略微调息了一下,压抑住翻腾的气血,蓦的一个虎扑,复朝沈宗恒扑至。
  此际,沈伯玉兄弟,和那席姑娘素娥,也各持兵刃,出现在大厅门口,一见老庄主似已受伤,心中大惊,方打算上前援扶,索天仇已然发动了攻势。
  射雕手沈宗恒,在和对方较过一掌之后,已测出索天仇的掌力,仍然和自己相差上一筹,心中先就放踏实了,却没料到索天仇蛮横若斯,竟然忍着重伤,再次发难,却不禁愕然心惊。
  说时迟,那时快,就他这么一怔神的工夫,索天仇的掌风,已打到了身前,吓得沈伯玉兄弟,和那席素娥“呀”的一声惊叫。
  沈宗恒真不愧是成了名的老侠客,势短节险,百忙中不及避招,右手用了一式“腕底翻云”,迎打索天仇的太阳穴。
  这是一式同归切尽的拼命招式,即是那索天仇一掌能击毙了沈宗恒,他自己可也难逃丧命之危,权衡轻重,是自救要紧,赶忙朝左一上步,先闪让迎打过来的一招,他那掌式随着身形,擦着沈宗恒的右肩打了过去。
  沈宗恒这时是恨透了索天仇,多年宿恨,既然碰在了一起,怎能轻易放过,一见对方变式,他也不敢怠慢,身形猛往右翻,力贯左掌,反手硬挡了过去。
  两股掌力一接触,又是“砰”的一声,激起一阵劲风回荡,两个人又被几退了三四步远,立脚不稳,都倒坐在地上,面色惨白,双目紧闭。
  沈伯玉和那沈奇,一见老父受伤,心中那得不惊,正待纵上前去扶持……
  蓦的一条人影,凌空扑来,人未到,掌风先至,一道极大的潜力,朝着沈宗恒迎头罩下,连一旁方一移动脚步的沈伯玉沈奇弟兄二人,吃那股劲力一弹,也立脚不住,向后倒撞回去。
  这一凌厉无比的掌力,实在是令人魂悸,眼看着射雕手沈宗恒,受这一击,立即就得尸横当场,席素娥发狂般一声尖叫。
  就在这时,蓦的又是一股劲风,挟着一向尖锐的风啸,迅疾而至,正好迎架住那黑影的掌风。
  蓬然一声响处,大气回荡,震得屋瓦乱飞。
  声息风止,就见院中现出两个人来,一个是黑衣怪人,连头带脸,都用黑纱蒙起,只露出两道炯炯的眼神,使人望之,有一种阴森之感。
  另一个却是丰神玉貌的少年人,年纪不大,却有一种威仪慑人。
  沈伯玉却认识那少年,也顾不得倒撞那一下的痛楚,忙喊道:“靳兄!是你呀!”
  来人正是靳翔,他因在恶狼坪谷口,想起了贼人可能会偷袭翠竹山庄的事,就和小乞侠欧阳彬、丁云,折回头赶回翠竹山庄来。
  当他们走到半路,靳翔看了看天色,已有二更来天了,暗忖:“就这样赶下去,等到了翠竹山庄时,贼人们怕不早得手了。”
  于是就和欧阳彬、丁云两人一商量,自己头里先走,两人随后紧追。
  他仗着身披铁翎羽衣,飞行神速,一抖开双翅,冲霄而起,在空中辨明了一下方向,直飞翠竹山庄。
  正飞行之间,忽见前面有两条黑影,一先一后,两下相距,约有一丈多远,看两人的穿着打扮,准知道是恶狼坪来的人。
  因为凡是正流的人,衣着绝不会有这样的怪异,一个是乱发蓬松,全身披的都是兽皮,一个却又是全身都被黑衣裹住,入眼一看,就认出不是正路道。
  他既认出是恶狼坪的贼人,怎肯轻易放过,侧翼下掠,朝着后面那人,迎头扑下。
  走在后面的,乃是那阴风使者凌飞,他正在急驰,全心都注意到,左近有没有翠竹山庄的卡哨,作梦也想不到,会有人凌空下袭。
  等到他一觉到劲风从头顶袭来,抬头一看,见是一只大怪鸟,正自掠翼下扫。
  这可由不得他大吃一惊,禁不住一怔。
  就这么刹那间的工夫,那巨鸟已然铁翼斜飕,横扫下来。
  阴风使者凌飞的武功,在方今武林之中,可算是顶尖的高手,一发觉怪鸟有异,赶忙伏身缩肩,闪纵躲避。
  但他那有怪鸟飞掠得快,任他躲闪得迅疾,后颈皮上,也被铁翼扫了一下,着肤火刺刺的生痛,不禁激起怒火,喝骂了一声:“孽畜,你也敢来欺人!”
  这时,那走在前面的索天仇,也听到了喝骂声,回头见是一只大鸟拦住了凌飞,在他的想法,以为凭阴风使者的能耐,怎会对付不了一只鸟儿,如果自己伸手相助,未免引起人家的误会,那样确是不好。
  索天仇有了这样的一个想法,就没将那鸟儿放在心上,脚下一用力,仍朝前疾纵而去。
  这么一来,可苦了阴风使者凌飞了,他不骂出一声还好,方骂得一句,那怪鸟好似通得人语,在空中一盘旋,蓦的又是个掠翼扫打之势,斜冲下来。
  阴风使者凌飞还真没估到,一只鸟儿还会把式?赶忙用了一招“追云拿月”的身法,一个箭步,朝着左侧山崖边上纵去。
  那知道他快那怪鸟更快,等到身到崖下,身形还未站好,怪鸟车轮般大小的铁翼,已然又掠扫到了头顶。
  阴风使者凌飞,在江湖上的阅历,可也称得上是见多识广,一见这怪鸟连着两次扑袭,准知道是受过高人调教的灵鸟。
  但当他仰头向上一看,见这鸟却生长着一颗人脑袋,这一来,可把他吓得三魂出窍,忘了那怪鸟铁翼已然扫了下来,再打算想躲时,那还能够,铁翼正扫在他背上,力道还是真猛,一个踉跄,被摔出去一丈多远,栽在地上。
  等他爬起身来,再找那怪鸟时,但见繁星在天,那有怪鸟的影儿,气得他一个劲的顿足大骂。
  那怪鸟,不用问当然是靳翔了,他是给贼人们的一个警告,让他们知难而退,岂奈这阴风使者凌飞,却是个穷凶恶极的东西,他不但不知难而返,反将一口恶气,全要出在翠竹山庄的身上。
  等他到了翠竹山庄之时,正赶上沈宗恒和那索天仇,两个人拼了个两败俱伤,他却不管什么江湖规矩,一出手竟用了全力,打算一下就将沈宗恒击毙,以舒自己胸中一口恶气。
  那知,螳螂捕蝉,不知黄雀在后,靳翔早就跟着他呢,一见凌飞这东西太可恶了,竟打算乘人之危,心中一气,才凝取真气,挡了这一掌。
  阴风使者凌飞,还真没估到会有人挡得住自己全力这一掌,抬头看去,见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可不由一怔,心忖:看对方小小年纪,竟然挡得了自己数十年苦功凝聚的一掌……
  他把靳翔上下打量了一个够,冷冷的问道:“你是什么人?是不是活得腻了?”
  靳翔将头一仰,两眼望着天,哈哈大笑道:“你这个东西可真怪,自己藏头缩尾,不敢见人,却问人家是什么人,这个你管得着吗?”
  阴风使者凌飞,听对面这个年轻人,话音十分刺耳,冷笑了一声,道:“老夫凌飞人称阴风使者,红旗教下的护坛总管,可听人说过吗?”
  靳翔一听对方是红旗教中的人,心中先就不高兴,鼻孔中冷嗤了一声,道:“原来是红旗教下的人物,想必贵教尽作些见不得人的事,所以贵总管,也不敢以面目示人了。”
  阴风使者凌飞,被靳翔这一挖苦,可不由得脸上一阵发热,一抬手扯下蒙面黑纱。
  只见他那一张黑如油泥的怪脸,却生着一个大鼻子,颚下虬髯蓬松,小顶门,尖下巴,整个脸面,全让一个大牌子给遮住了。
  就他这份长像,那有一点人样,难怪他要以黑纱蒙面了。
  须知这阴风使者凌飞,乃是那罗刹鬼国中人,和犬熊交配所生下来的,连他自己也不知父母是谁,被鬼王阿罗米收养下来,传了他一身武功。
  因为他从小生长在格凌湖边,就以凌为姓,取名叫做凌飞。
  鬼王派了他大徒弟千面魔君史宁,进入中国,兴起个红旗邪教,怕他独立难支,于是就命凌飞来辅佐史宁。
  其实无宁说是监视那史宁倒切合些,他明着是教中的护坛总管,暗中却是鬼国的奸细,对于千面魔君史宁的一举一动,他都得向阿罗米鬼王报告。
  他也知道自己的模样儿,不讨人喜欢,任是在江湖上身份名位,都算得上第一流的人物,但也难掩那自惭形秽的心理。
  及被靳翔一阵挖苦,说他不敢以面目示人,心中一气,才扯下面幕来。
  靳翔借着繁星残月之光,看清了他这份长像,那忍得住,不由得就哈哈大笑起来。
  就是那惊魂乍定的沈伯玉弟兄,和那席素娥姑娘,见了也忍俊不禁。
  他们这一笑,却正揭在阴风使者凌飞的疮疤上,不由得怒火冒起三千丈,一声暴喝,左掌贯劲猛力推出,一阵劲风甫起,右掌也跟着打出。
  靳翔虽然是在大笑,但强敌当前,他却也不敢丝毫大意,暗中早已将真气提聚丹田,一见对方发难,笑声倏歇,左常一挥,引开了甫起的当风,右掌也跟着推了出去。
  四掌相触,激起了一阵强劲的旋风,卷得地下沙石飞扬,震得满空屋瓦乱飞。
  但觉得劲风逼人,却见那人影闪动。
  原来两人全都以内家真力拼上了,在这个当儿,是谁也松不得劲,那一方要是打算一收掌势,立即得被震成重伤。
  论功力,无疑问的是靳翔稍差,但因他曾服过脱胎换骨灵药“菩提果”,耐力和后继的真气,要高出凌飞好多倍。
  两人拿桩作势,相持了一阵之后,靳翔因后继真力源源不断,时间越久力道越强,还未感到什么。
  而那阴风使者凌飞,却是强弩之末,感到了后劲的不继,顶门上的汗水,宛如淋雨一般,直往下滚落。
  靳翔微微一笑,跟着双手一变式,由“推波助浪”,化成一式“独手开碑”,运足劲力,喝道一声:“去吧!”
  这一掌隔空劈出,真不亚大河决堤,山崩海啸,一股凌厉万钧的劲风,直朝阴风使者凌飞,撞了过去。
  那阴风使者,在靳翔变招化式之际,双掌也猛的抽回,大喘了一口气,心中却是暗喜,忖道:“这娃儿总是年轻阅历少,当这个紧要关头,竟敢收掌换式,这不是自找苦头吃吗?”
  他心中这么一想,手下可不怠慢,立即运掌又猛推了出去。
  就在他真气方一贯注到双掌,蓦觉有一股劲风,雷霆万钧般当头压下,自己的力量已贯注双掌推了出去,打算要收回来抗拒,已然来不及了。
  心中一慌,还没有来得及收掌抵挡,对方的掌风已打中在胸膛上,宛如千斤铁锤撞打,蓬的一声响处,宛如断线风筝般,被震出去两丈来远,仰面一交,跌在地上。
  幸而他是人熊所生,体质和一般人不同,又本野悍成性,受此一下重击,虽受伤不经,勉强还能忍得住,张了几张嘴,一口血没有吐出来,翻身爬起,调了一口气,抑压住胸中的气血翻腾,喝道:“小子,本座今天伤在你的手下,倘若不死,必来找你,可敢报上个万儿来吗?”
  靳翔笑了笑道:“对你这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要是提名道姓,未免辱没了我,给你一个样儿看看,就满可以了。”
  说着双手左右一张,铁翅立即展开。
  阴风使者一见,这不是半路截击自己的那只怪鸟吗?这一来吓得他胆落魂飞,从地上挟起索天仇,往起一纵身,连晃了两晃,狼狈逃去。
  靳翔并不追赶,回头先来看视沈宗恒的伤势。
  沈伯玉、沈奇哥儿两个,和那席素娥,也跑了过来,跪伏在老庄主的身侧,着急的问道:“爹!你伤得重吗?”
  席素娥也跪伏在老庄主身侧,却是未说话先流泪,抽搐着道:“老庄主,都是小女子这不祥之人,给你带来了这场横祸,心中实在难安。”
  沈宗恒摇了摇头,这时却不敢开口说话,靳翔也看出有些不对劲,赶忙探手入怀,取出了一个小瓶子,拔开瓶塞,倒出了两粒红色丹丸,喂在了沈宗恒的口中吞下。
  沈宗恒一见那红色丹丸,就知是岷山长春谷的疗伤圣药玉真丹,服下之后,就在原地闭目养神,调息运气。
  靳翔望着沈伯玉弟兄,和那席素娥道:“老庄主这伤势别无大碍,你们有话待会再说,千万不可引他开口,真气一泄,再治可就难了。”
  他们三个人却全都是练武的人,对于这些事,那能不懂得,只是关心则乱罢了,听靳翔这一提起,就全都怀着一种焦急的心情,静守在一旁。
  过了一个时辰的样子,沈宗恒的面色才回复了正常,慢慢睁开眼来,长吁了一口气,道:“我到底是老了,连这一点伤势都撑架不住了。”
  他一眼看到席素娥姑娘,跪在身旁,哭得成了个泪人儿了,笑道:“姑娘!你这是何必,就是没有你那挡子事,贼子们也不会放过我的,怎能怪得你呢?再者,细说起来,你却是帮了我的大忙,逼使他们提前发难,要不,翠竹山庄百十口人,只怕都难保得住一条命呢?起来!是好孩子,就别惹我烦心,懂吗?”
  要说起席素娥这姑娘,倒真是风尘中少有的人,她有良心,有心胸,打从那沈伯玉之妻王氏咏梅死后,她是时时刻刻在自责,总认为这场祸事,是她带来的。
  她伤势一好,就每天都到王氏灵前去忏悔,焚香叩拜,任从老庄主怎样的和她解释开导,她是死了一条心,认定了王氏是为她而死,发誓要报却这一血海深仇,于是下苦功的练,在沈老庄主的指点下,仅只一二十天的工夫,进境已然可观了。
  她这时听沈宗恒又这么一说,方含泪站起身来。
  靳翔就又凑过身去,问道:“沈老伯,你不妨事了吗?”
  沈宗恒元气已复,爽朗的笑了一声,道:“老弟!多亏你那玉真丹了,当真是稀世灵药,我已不要紧了,可是那黑煞神索天仇的伤势,大概比我还重得多点,更谢谢你打走了那黑衣人,要不我这翠竹山庄可就完了,有生之年,绝忘不了老弟你这份厚恩。”
  靳翔笑道:“这算不得一回事,我这又是奉命差遣,应尽的本份,老伯这么一说,可就使我汗颜了。”
  沈宗恒还打算再谦逊下去,没等他说出话来,蓦的从房上跳下来两个人。
  沈奇和席素娥一见,拉兵刃就要迎上前去。
  靳翔眼快,早已看出来是小乞侠欧阳彬和丁云两人,连忙阻止道:“不要慌,全是自己人。”
  随着他那话音落地,两人也就到了跟前,各自见过了礼,沈宗恒就将三人让进了大厅,立即吩咐沈奇去准备酒菜,落座已毕,靳翔才问起二人有无所遇。
  欧阳彬笑道:“左右不过就是几个贼羔子,已打发他们掉转头回去了,连咱这庄子边都没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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