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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风云乍起
2025-10-26  作者:古桧  来源:古桧作品集  点击:

  兄妹两人就奔出了柳林,直朝着那酒旗走,越走越近,到得门口,见是一间设备简陋的茅店,前对桃林,后近小溪,摆了有三四张白木桌子,却也干净雅致,倒是个赏花的好地方。
  虽然是三间茅屋,却还挂了一块匾额,写着“无言居”三字,笔力苍劲,一看就知出自名手。
  靳雯看着那三个字,笑道:“哥哥!无言居,不成了哑巴店了吗?”
  靳翔笑道:“这三字是出于谚语:‘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是说人有诚信自能得人信任,用不着多说话的意思,那里会是哑巴店呢?”
  说着话,两人就在后窗下拣了一张桌子坐下。
  就在他们刚一落坐,从外面进来一人,年纪约在四十岁左右,一袭长衫,手中摇着一把折扇,一张猴儿脸,两个黄眼珠,倒蓄着八字短须,凭这份长相,就透着不讨人喜欢。
  可是,他却威风十足,摇摇摆摆的,走到两人跟前,黄眼珠一翻,喝叱道:“小东西,你们是干什么的?”
  靳雯一看到他这份长相,心中本就讨厌,再听他这一开腔,居然出口伤人,就不由生气,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冲口便道:“你管不着!”
  那人像是平日受人恭维惯了的,一听小姑娘居然不买账,不禁光火,怒喝一声,道:“小贱人,你胆子可不小哪,竟然敢顶撞皮大爷,识相点,快给我滚出去。”
  靳翔见那人的样儿,打心眼里也是讨厌,同时也明白自己妹妹的脾气,当作没听见,站起身来,走近窗户自去观赏那烂漫着的桃花。
  靳雯那听这一套,抬头娇叱道:“你叫那个滚!”
  小姑娘这一抬头,那人眼前一亮,见面前站着个大美人儿,两只眼可就直了,也许是存心吃姑娘的豆腐,合上手中折扇,直朝着靳雯粉脸上一点,笑嘻嘻的道:“既然是个小美人儿,我可就舍……
  他话没说完,靳雯一抬手就抢过来扇子,顺手就斜打过去,正打在鼻梁上,身不由己,朝后退了一步,伸手一摸,一鼻子血,便跳着喊叫起来。
  且说靳雯一扇子敲破那姓皮之人的鼻子,他一护疼,朝后一退步,伸手一摸一鼻子血,便跳起脚来,喊骂道:“好呀!贱丫头,你敢动手打你家皮大爷……”
  靳雯那能容他再骂下去,蓦的一晃身,三不管又是一个耳光打去。
  这一巴掌,许是用上了几成力道,一下子摔出去七八尺远,跌在地上好半天,才慢慢的爬起来,一双手朝脸上一阵乱抹,红的是血,黑的是泥,那一付模样儿,可就越发的好看了。
  他瞪起眼,还想开口骂上几句,靳雯一扬眉,娇喝道:“是嫌打得轻吗?”
  说着朝前一移步,那人吓得回头就跑。
  这时,就是从侧边一间房中,急匆匆跑出来一位老者,到了靳雯跟前,喘吁吁的道:“姑……姑娘,你们这可就闯下大祸了,快……快点逃走吧!他们都是杀人不……”
  靳雯笑了笑坐下去,靳翔手中弯着一条柳枝,笑道:“老人家,你不要怕,我就不信他们不要命。”
  那老人还是不放心,道:“哥儿们,你们和他们打架可不行,他们的人太多,恐怕……”
  老人话没说完,外面一片马蹄声响,吓得他直哆嗦,握着手道:“来了!来了——”
  话音没落,店门口一窝蜂进来了十几个人,打前头走的那个人,样子倒生得十分雄壮,气势汹汹的,进入店来,慢慢的走近靳姑娘,瞪起一双三角眼,把姑娘打量了一下,冷笑了一声,道:“看你这小丫头长得倒还十分秀美,怎么那样凶呀!”
  靳翔一边弯弄着柳枝,现出一种满不在乎的样儿,微笑道:“这可不能怪我们凶,实在是你们那位太不讲理了。”
  那汉子见靳翔那付样儿,心中不觉有气,但他只是瞪了瞪眼,并没有发作,冷哼了一声,道:“不管怎么样,你们也不该打他,大约你们也还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告诉你,我叫拘魂鬼冯耀,现在是红旗门下天魁坛的纯主,你们打的那位,是本坛的掌粮师爷,人称丧心鬼皮忠……”
  靳雯闻言,撇着嘴笑道:“你们这些人怎么搞的,什么名字不好,偏要叫鬼,没有一点人味。”
  拘魂鬼冯奋言左脚上前迈了一步,就要发作,但仍然强忍了下去,冷冷的道:“小丫头,你说话可要当心些,我们可全是江湖上的英雄,好在,今天因是我们拜把子的好日子,不愿意伤人,只要你能向我们那皮师爷陪个小心,磕上一个头,念你年轻无知,我们也就算了。”
  靳雯闻言咯咯的笑道:“你叫我们去给鬼磕头呀!天下可没这种事,你冒了半天的大气,可知道我们是谁吗?”
  靳翔怕妹妹口没遮拦,说出自己真正的身份来,却是不大好,因为乾坤八掌靳守仁自隐居以来,已然算是隐姓埋名了,就连左右邻居,十几年了,也没人知道他是一代英侠,于是忙出口拦阻道:“妹妹……”
  靳雯连理都不理,继续说道:“告诉你们,我们是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门下,执掌幽冥地府,一十八重地狱,专管你们这些鬼,见面还不赶快朝拜,惹我生了气,罚你们变猪变狗去……”
  拘魂鬼冯耀初见小姑娘说得十分庄重,以为或许是名门大派的弟子,只要知道她的师承,也好酌情办理,那知,听到后来,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小姑娘竟然骂了起来,就凭自己身为一家舵主,在江湖上可不是无名之辈,这样的竖起耳朵挨骂,传出去可是大笑话,不禁大怒,竭道:“好贱人,尖口利舌,大概你的皮肉有点痒……”
  说着就要动手,身后抢出来一人,道:“冯大哥,杀鸡焉用牛刀,你先歇着,让兄弟管教管教她。”
  人随声起,腾步向前,双掌一分,朝定靳雯耳门上拍来。
  他这一手倒有个名堂,叫“钟鼓齐鸣”,在掌法中,是一个狠毒的招式,一般武林中人,不遇深仇大恨,很少有施展这一手法的。
  靳姑娘本来的意思,是打算对这么几个人,略加薄惩,以稍挫他们的凶焰而已,等到对方施展出这一毒招,可就禁不住柳眉倒竖,冷哼了一声,两条臂膊向上一抬,就破了这一招,猛的又一翻身,左手一撩,攫住对方的右腕,跟着随手一抖,就将那小子摔出去一丈多远,爬在地上,眼看是不能起来了。
  接着又是一声暴喝:“小丫头倒真有两手,待我洪涛领教,领教!”
  说着一晃身,声到、人到、手到,一靠“力劈华山”,直朝靳姑娘头上砸下。
  靳姑娘那将他放在眼里,倏的一闪身,左手探出拨开对方这一劈掌,右手抬起迎面一晃,下面一脚,就踹了过去,洪涛可就站不住了,双腿一软,竟然跪了下去。
  靳雯咯咯一声娇笑,道:“起来,起来!何须行此大礼!”
  那洪涛被姑娘这一调侃,气得几乎昏了过去,破口大骂道:“小狗……”
  他还没有骂出口来,啪的一声,一条细细的青影,斜拍过来,正又拍在他鼻梁上,立时就起了一道血痕,同时鼻中喷泉也似的,冒出两股鲜血来。
  这一来,北山熊洪涛却骂不出来了,只剩下哼哼的份儿了。
  此际,那拘魂鬼冯耀却忍不住了,一横手中刀,扑砍了过来。
  靳雯方待接架,靳翔早已纵了过去,一伸手就夺下了冯耀手中刀,冯耀竟没有看清楚人家的手法,刀已到了人家的手中,心中方一惊怔。
  好靳翔,夺下刀来,跟步进身,右手一掌劈了过去,这一掌他足用了五成力道,一下正打在冯耀身上,震得他倒退了七八步,闷哼一声,大身躯一阵摇晃,噗通坐在了地上。
  他这一出手,就将拘魂鬼打伤在地,当时可就将那一般人给震住了,全都面面相觑。
  靳翔低头看了看袖口,原来那衣袖被刀又划了一道裂缝,心中不由生气,将手中刀扔给了靳雯,朝前走了两步,指着那在地上的冯耀,叱道:“你们这一群东西,也太……”
  他话没说完,“嗖!”的一声,一点寒星迅疾打来。
  靳翔的武功得自乃父乾坤八掌靳守仁的亲传,从五岁上就开始扎根基,又得通天神龙展鸿志不断的指点,在武林中比起来,算不上高手,可也不等闲,这一暗器,怎能打得住他。
  一见喑器打来,施展出“乱点飞蝗”,接暗器的绝技来,一探手就攫在手内,原来是一只钢镖,喝道一声:“这一点破铜烂铁,又逞的是什么能,还给你……”
  声出,手中镖也就跟着飞了出去,人群中立有一人惨叫了一声,摔倒下去。
  这时,却恼了一人,从身旁一人手中接过来一柄金背扑刀,迈步走了出来,朝着靳翔一抱拳,说道:“阁下好俊的功夫,我可得要领教,领教!敢问贵姓大名……”
  靳翔摇了摇头道:“要打就打,不打就快点滚,你就不要多问。”
  那人冷笑了一声道:“我金刀霸王李世雄,行走江湖数十年,还没见过你这样不通情理的娃儿,既然这样,接招吧!”
  声出刀已递到,手下还是真毒,蓦的一扑刀,横砍靳翔的肋下,靳翔一纵身让过了这一刀,脚一落地,掌走“中流击楫”,直打对方前心,李世雄也躲开了。
  转眼间,两人就像走马灯似的,战成了一团,就是那金背刀“拨云撩月”,上挑靳翔的上盘,靳翔闪身躲开,斜刺里飞起一拳,“飞声腾实”,李世雄赶忙缩颈藏头,一招“大鹏掠翅”,贴地一掠,刀尖重迫靳翔中盘。
  这一下,靳翔却不躲不闪,身子朝前直冲,左手一掌猛拍李世雄执刀右腕,同时右手二指,迅疾点上了他的左胁。
  这一招两式,乃是乾坤八掌中的一记绝招,“参商分悬”,出手是快速异常,李世雄闷哼了一声,立即扔刀蹲了下去。
  靳翔制住了李世雄,用手背摸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慢慢的捡起地上那把金背刀,拿在手上,看了一看,又扔在了地下,抬脚猛的一踹,咔嚓一声,竟将那一把大刀踹成了两断。
  抬起头来,瞧了瞧那拘魂鬼冯耀一眼,笑了笑,道:“单刀不行,大扑刀也不行,你们还是得给我滚。”
  拘魂鬼闻言,倏的从怀中掏出一宗物件,扬手一抖,原来是一块一尺见方的白布,中间印了一个血手印,昂声道:“朋友!你可认识这个吗?”
  靳翔虽然练了一身功夫,可从没在江湖上走过,怎知那物件的厉害,腾身纵了过去,一探手就攫了过夹,双手扯起两边一用力,“嘶啦!”一声,扯成了两片,朝地上一摔,喝道:“这个更不行?”
  声出人就冲入了人丛中,猛的抖起两条臂膀,就如虎入羊群,那帮人只不过是些喽啰,怎能挡得住靳翔,一个个都如稻草扎的人儿,被人家像抛绣球样的,扔出店去。
  那拘魂鬼冯耀,见机得快,变成了个没魂鬼,早跑了出去,可是也不免摔了个狗吃屎。
  一刹时走了个干净,店中就只剩下了那金刀霸王李世雄了,他兀自直着眼蹲在地下。
  靳翔过去在他背梁上轻轻点了一靴尖,李世雄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气冲冲的道:“朋友,姓李的今天栽在你的手上,只怪自己经师不到,学艺不精,咱们后会有期。”
  说着翻身纵出店去,追上那些人,一路走了。
  靳翔这边搞的热闹,靳雯可也看得开心,笑道:“哥哥!爹那一手‘参商分悬’,是什么时候教给你的呀!”
  靳翔笑道:“有好几个月了,我这还是第一次试手呢?”
  靳雯小嘴一翘,道:“爹最偏心,绝招全都传给了你,人家求了他好多次,都不教给人家。”
  靳翔笑道:“以我看,娘才最偏心呢?燕翅金梭传给了你,我就不能练。”
  兄妹二人说笑之间,老店主已送上来一满桌的酒菜,强人被打走了,无言居又回复了往常的清净,两人就吃喝起来。
  经过这一阵扰闹,天色可就偏了午,他们吃饱喝足了,丢下几两散碎银子,出了店门,穿过那片桃林,顺着去玉台镇的大路走去。
  前行也就是约有十来里路的光景,看着离玉台镇没有多远了,眼前是一道狭谷,穿过去就是玉台镇。
  这时就听远远传来马蹄声响,回头看去,见那尘头扬起有四五丈高,靳雯吃惊的道:“哥哥,他们追来了,咱们迎上去杀他个落花流水怎样?”
  靳翔道:“算了吧!我们总得有一点顾忌,不能给姑父惹祸,再说要是让爹知道了,可不会轻饶我们,还是躲一躲的好。”
  说着,两个人就在那近谷一带的麦丛中,隐起身来。
  他们也就是刚一躲好,那几匹马也就到了,急驰而过,没有好久,就又折转了回来,一直等到黄昏时分,兄妹两人,才走出麦丛,赶赴玉台镇去。
  玉台镇在少室山下,却是一个大镇,来往客商,也多在这里驻足,街市也颇为热闹,东方文就住在镇外一所大庄院内,在附近称得上是一家大户,生有一子一女,子名东方雄,是一个愣小子,女名东方慧却是兰心蕙质,聪明过人,在他这一家之中,小姑娘倒真成了一颗掌上明珠。
  小姑娘既得父母宠爱,就养成了一种骄性,事事得由着她,偏偏又碰上那位愣兄弟,就是对这姐姐不服气。
  姐弟两人时常背着父母借练武为由,大打出手,无奈每次都是东方雄挨打,挨了打不算,还得磕头认输。
  东方慧的本心,原是打算借着动手过招,激励弟弟上进,下功夫练武,再说老父就这一个独子,作长姊的能有不爱自己同胞弟弟之理。
  可是在东方雄的傻心眼里,却不是这样想,他总以为我是一个男子汉,不信打不过你一个女的,时日一长,姊弟之间,就打出了仇来。
  凑巧这天靳翔兄妹两个人到了,东方雄却认为有了好帮手,一个劲的缠住靳翔,要他这位大表兄替他报仇,问他仇人是谁,他也不说。
  本来吗?靳翔也是个大孩子,能有不好事的,自己的表弟被人欺负了,作表兄转为他找回扬子,是一件义不容辞的事,于是就答应了。
  就在靳翔兄妹到了的第二天,东方雄就和靳翔约好,在后花园中藏起来,等待东方雄去诱敌,到时将对方打上一顿,替小表弟出气。
  过不多一阵功夫,就听东方雄喊叫道:“姐姐!你敢和我动手吗?今天非得打输你不可。”
  是一个娇嫩的声音,笑道:“雄弟,算了吧!手下败将还打个什么劲,再打还不是你倒下。”
  东方雄竭道:“你别自认为了不起,今天我就要你挨我一顿好的,敢出来是英雄,不敢出来是小花狗。”
  他这一骂,那女子却被骂上了火来,娇叱一声道:“好哇!雄弟,你竟敢骂起姐姐来了,我要不打你一顿,倒惯了你的下次,不要走!”
  喝声方落,就见从月亮门内跑出来一人,却是那东方雄,随后追出来一人,却是个艳丽的女郎!
  伏在太湖石后面的靳翔,一看就认出来,是自己的表妹东方慧。
  这时东方雄已跑到了太湖石附近,高声喊道:“救兵何在!”
  慧姑娘一听弟弟在喊人,不由的一怔,暗忖:“这位傻弟弟,可不要真的找个外人来。”
  于是就停住了身形,跟着,东方雄又连喊了好几声,并没见有半个人影,慧姑娘可就犯了疑,笑道:“雄弟,你少在姐姐面前闹鬼,就是金刚罗汉助你,今天我也得打你一顿好的。”
  说着,纵身就朝东方雄扑了过去。
  这一来,东方雄可就急了,喊道:“我的救兵,你要再不出来,我可要骂你了。”
  靳翔伏在太湖石后,见出来的是慧姑娘,他怎能现身,所以任由傻表弟如何的叫,他就是一个劲的不睬,最后听说再不现身,就要开骂了。
  他可知道,这位傻表弟是说得出做得到的,要真是挨上两句骂,那该有多冤。
  没有办法,不出去也不行了,于是一长身,喝道:“靳翔在此,那个大胆敢欺我表弟!”
  他这一声,喊得声音虽不大,但听在慧姑娘耳中,无异震天霹雳,猛吃一惊,一看对方是大表兄靳翔,才算放了心,但也禁不住羞得面红过耳,柳眉一竖,瞪了靳翔一眼,冷哼了一声,道:“是大表哥呀!雄弟不懂事,你也不懂事,看我不告诉舅舅去才怪!”说着一扭头,翻身就朝后宅跑去。
  东方雄可占胜了一次,一见姑娘跑了,他却拍着手笑道:“姐姐打败了,姐姐打败了!”但当他一转身,禁不住咦了一声。
  原来靳翔呆愣愣的,站在那里发起怔来,难怪傻小子要吃惊了。
  过了一阵,靳翔才醒了过来,一看傻表弟正瞪着眼在看着自己,心中一动,装作生气的样儿,对东方雄叱道:“雄弟,你这是干什么嘛?那有找人打自己姐姐的,幸亏是遇上了我,要是找来一个外人,让你姐姐今后怎么见人,这事我得告诉姑父去。”
  别瞧东方雄有点浑愣,他可是最怕他爹,一听说靳翔告诉他爹去,早吓得矮下了半截,跪在地上哀求道:“大表哥,你做做好事吧!千万不能告诉爹去,那样他非得烧死我不可。”
  其实靳翔乃是怕这个傻兄弟去告诉姑父去,先用一种反话扣着他,又知他最怕老人家,所以就抬出来这一顶大帽子,却真的奏了效,兄弟两人,才高高兴兴的回到前宅。
  那靳翔和东方慧这一对小冤家,在没见面前,天天的想见面,谁知,这一见面,又为了这一件事,慧姑娘动了小性儿,无论好说歹说,就是不和靳翔见面,说是病了。
  靳翔到后宅探病,连着挨了好几个软钉子,觉着浑身不得劲儿,年轻人嘛!都有个气性,一赌气就向东方文告辞,兄妹两人返回靳家集去。
  这一双小情人,由此一别,那知竟然东飞伯劳西飞燕,捧打鸳鸯两离分,是他们所没有料得到的事,这是后话。
  就在靳翔兄妹回到家内的第二天,靳家集这个穷乡僻壤的山村,突然的热闹起来,尤其靳家的门前,不断的发现有人偷窥。
  先是一个卖针线的小贩,在靳家门前往返走了两遍,又鬼鬼祟祟的向院里张望。
  接着又有走方郎中,算命的瞎子,卖杂货的货郎儿等,也不断的在门前徘徊。
  这种情形怎能瞒得过飞燕金梭靳大娘——展玉萍,一入眼就知是江湖中人踩道的行为,细想自己夫妇隐居以来,隐姓埋名,江湖上人知道的很少,怎么会惹起人家的注意来了。
  这种事情,靳翔也看出来了,正要打算禀告母亲,可是展玉萍一看到靳翔,心中一动,不等靳翔说话,先就问道:“翔儿!你最近可曾在外面和人动过手吗?”
  靳翔那知事态会有这么严重,闻言就将在桃林渡的事说了,当他一提到撕毁了人家盖有血手印的一方白布时,展玉萍神色立变,戟指着靳翔喝骂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冤家,却闯出这样的大祸来。”
  展玉萍这一发怒,嘛得个靳翔连忙跪倒在地,道:“孩儿一时莽撞和人动手,惹你老人家生这么大的气,知罪了,以后再也不敢和人动手啦!”
  展玉萍叹了一口气,道:“以后的事还很难说呢?你可知被你撕毁了的那一方白布,是什么东西吗?”
  “孩儿不知道?”
  展玉萍道:“那是红旗门下的信物,血手令!”
  靳翔一个从未入过江湖的少年,怎能知道血手令的厉害,闻言却只是愣愣的发呆。
  要知这血手令在江湖上的声威,凡是武林中人,无不闻令色变,它的力量,和震慑武林的五龙铜旗令相较,只在伯仲之间,在性质上却是一正一邪。
  所以在江湖上不论黑白两道,如果和红旗门下的徒众,发生了纠纷,对方如果一现出红旗令来,再大的仇恨也得放过一边,那怕以后再找场都行,当时却得两罢干戈,否则就是对红旗教挑战,一个不好,就能掀起一场血腥的风波。
  靳翔那知这些,他不但没有接收血手令,反而却将血手令给撕毁了。
  这样一来,那持令之人,固然是要受到他们教中的极刑,但是他们也不会放过那毁令之人。
  就在第四天上,靳家集果然来了孟津四恶,虽被展玉萍施罢艺惊走,但事情并没有完。
  靳翔兄妹是初出犊儿不怕虎,反倒认为有场热闹可趁,到时可以一显身手,磨拳擦掌以待,只是苦了燕翅金梭展玉萍,表面上虽然装作无事,却在暗中准备。
  还好,乾坤八掌靳守仁及时赶回,一看家中气氛有异寻常,细问之下,才知是这么一回事。事情既然拦在头上了,害怕是没有用的,说不得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愤然道:“我也正有心看看他们这帮邪魔外道有多大的能耐,难得他们能找上门来。”
  他说是这么说,可并没有丝毫的大意,暗中自作准备,同时更加严厉的督促靳翔兄妹练功夫。
  就这样转眼过了半个多月,他们父子母女如临大敌,日夜的戒备着,却毫无一点动静。小姑娘靳雯先就沉不住气,朝老侠问道:“爹!我看贼子们就许不敢来了!”
  靳守仁笑道:“丫头!你这叫痴心妄想,以红旗教的一贯作风,撕了他的血手令,无异砸了他们的牌匾,怎能轻易放手,就许是正在调派高手哩!”
  靳雯道:“都过了半个多月了,要送死还不快来,等得人家烦死了。”
  靳守仁笑道:“你先别得意,越是时间拖得长,我们就更得小心,你舅父又正在坐关,我们人单势孤,应付起来还真的不容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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