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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2025-10-26  作者:古桧  来源:古桧作品集  点击:

  黎明时分,脏孩儿司徒平同着二鸟回来了。
  冷云先就迎了上去,喊道:“脏孩儿,你这一趟顺利吧!”
  司徒平一噘嘴道:“好个屁!几乎把小命都丢在那里了!”
  牛郎忙问道:“怎么?信没有送到吗?”
  司徒平道:“信是交到,但他们高手可真多,有一个使弓的人,真不含糊,竟把大银给打伤了,你说气人不气?”
  牛郎闻言一瞪眼,厉声喝道:“谁敢伤我大银,我要他的命来赔!”
  冷云忙凑趣道:“我来看看伤势怎么样?管保一眼就看出来是什么人出的手。”
  说着就向大鸟银鹏走去,方伸手去动鸟的羽翅。
  大银岁久通灵,还就是讨厌这位丑汉,倏的一抬爪,就把冷云掀了一个跟头。
  牛郎急忙跑了过去,抱着鸟颈,探手抚摸长颈上的柔毛,温声道:“大银乖,就让大狗熊看看你的伤势,回头我给你疗伤。”
  大银让他这一番温语之后,才让冷云接近了。
  仔细的审视了一遍之后,就只在左翅膀尖上,被弹丸穿了一个小孔,伤势不重,涂上药过两天就会收口。
  牛郎却是气哼哼的道:“大狗熊,快说你可看出来是被什么人所伤吗?”
  冷云故作神秘的样子,伏首沉思。
  其实他哪能看得出来,是被什么人伤的呢?他是在想武林中,哪些善用弓弹的人,谁人和自己有过节,好趁机借刀杀人。
  他沉思了好大一阵,才缓缓的道:“数今日以弓弹称雄江湖的,只有四人,第一是青海大通山的穿扬神弓郭侃;第二是河南唐峪弯的射雕手唐建平;第三是保定府的神弹子谢中矢;第四是热河松岭的没羽箭石贯,看这伤处,好像似唐家的手法。”
  牛郎闻言,大眼连眨了几下,笑道:“大狗熊,你是不是和姓唐的有仇?”
  冷云闻言一怔,忙摇头道:“没……没有仇,我大狗熊从不和人结仇。”
  牛郎笑道:“你骗不了我的,那射雕手姓唐的,用的是箭,对吗?要不然怎么能称射雕手?”
  冷云扬眉一笑道:“是呀!他是以箭驰名的呀!你真聪明,一听人家的外号,就知道是用什么家伙,真了不起。”
  牛郎冷冷的一笑道:“你可看清楚没有,大银受的伤可是弹丸打伤的呀?”
  冷云闻言一怔,暗骂一声:“小东西真难缠……”
  又尴尬的一笑道:“对……对的,我方才没有看清楚。”
  牛郎冷冷的道:“什么没有看清楚,分明你心中有鬼。”
  他说着探手一拉两只大鸟,就朝山洞中走去,对于冷云是理也不理。
  恨得个冷云牙痒痒的,但他却不敢惹牛郎,一直看着他进了山洞,才顿足骂了一声,道:“我看你小畜生命有多长,早晚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哈!大狗霸!你敢背后骂我大哥,看我去告诉他,不抽了你的筋才怪!”
  这一声,把冷云吓了一大跳。
  转头看去,见是司徒平,不由就生了气,嗔目喝道:“小鬼头,凭你也敢欺负冷大爷!”
  司徒平笑道:“怎么!你不服气吗?要不咱两个动下手看看!”
  冷云哪知这几个月来,脏孩儿司徒平已被牛郎替他打通了三关,“万乘真经”上的功夫,他已练到了五成火候,同时也学到了不少的巧招呢?
  他仰面朝天,哈哈一阵狂笑道:“我冷云真是倒霉到家了,连你脏孩儿也欺负到我头上来啦!”
  司徒平大眼一翻,怔怔的道:“你不是大狗熊吗?怎么又叫冷鱼了呢?必是在冰窖里冻过了……”
  冷云气得怒火冲天,大吼一声,道:“脏小子!先接大爷一掌!”
  喝声中,人已随声前纵,左掌劈向司徒平的头顶。
  司徒平闪身让过,笑道:“大狗熊!说着玩的何必发脾气呢?真要比也得立个规矩呀!”
  冷云收势站住,冷冷道:“你说怎么比吧?”
  司徒平道:“咱们不妨比一比谁的力大,你看怎样?”
  说着,就伸出来小手,又道:“咱们先握握手,考一考力量,就知道了,用不着过真章,真要是伤了你,还说我欺负你似的!”
  冷云闻言,他得意的笑了,心说:“这可是活该脏小子倒霉!自己戳过砂子,抓过坛子,在握手上考较,你可是碰到钉子尖上啦!”
  于是,他哈哈笑道:“握手就握手,但可不准哭啊!”
  司徒平笑道:“我还不会那样没出息,只怕哭的是你哩!”
  冷云惟恐司徒平说话不算数,趁他说话没注意,火速就抢先握住了司徒平的右掌。
  他一开头真怕脏孩儿吃不住劲,只用了五成力量,看那司徒平仍是笑嘻嘻的,完全不觉,口中还嚷道:“大狗熊!你没有吃饭吗?怎么不用力呢?”
  冷云这火可就大了,立即加上了十成力道,右肩一晃,尽全身力气,都用在右手上,加劲握去。
  可是,司徒平那一只小手,依然不软不硬,而且每根,仍然留着点空隙,任他冷云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连想握得并拢一点,都做不到。
  到这时,他才醒悟到脏孩儿在这几个月中,有了奇遇,不是当年杜曲时节的脏平儿了。
  正打算松指撤掌,可是脏平儿却不容得他,倏的五指一紧。
  这一来冷云可就吃了大亏了,就觉着整条右臂发麻,手指也是木然,生像似不属于自己了。
  司徒平望着冷云头上的大汗珠子,笑道:“大狗熊!怎么样,你给我朝前走三步。”
  他说着往后一拉,冷云身不由主,果然朝前走了三步。
  司徒平又道:“你再退回三步!”
  右臂在话声中,朝前一推,冷云乖乖的又退了三步。
  须知冷云当年也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人有失足,马有漏蹄,他落到目前这等景况,已然是落魄到家了,今天又在脏平儿手中,栽下这个大跟头,心中别提够有多难受了!
  他暗中一咬牙,起了拼命的决心,拼着右手废了,也得给这脏小子一点颜色。
  心念动处,右臂作势向后一挣,左掌却迅速的向司徒平右腕砸去。
  司徒平本就没打算和他拼,见状蓦地一松手,脚下移宫换位,闪电般晃了开去,笑道:“大狗熊,闹着玩的嘛!你怎么急了。”
  冷云却不防对方松手这么快,一掌砸下却走了空,牵动得整个身躯往前一栽,踉跄跄,朝前跑了两三步,才站稳了身子。
  脏孩儿司徒平他可不愿真的得罪冷云,于是回身一躬到地,笑道:“大狗熊,咱们说好不准恼的嘛!怪我不好,行不行呀?”
  冷云无可奈何的笑了笑,道:“脏小子,你行!”
  马耳山五毒堡立坛之期将到,堡前的空地上,已搭好了一座七尺高的擂台,两旁还设着有浮沙阵,梅花桩之类的设置。
  同时,立坛的主持人,由于晋西五义的连遭不幸,五鸠帮的帮主无常公子,也认为只剩温铨一人,也挑不起大梁来,于是就换了漠北潜龙余伟,并又加派了青萝四公子助阵。
  立坛安窑论说也用不着设擂台,但五鸠帮要打算在江湖上立威,就得先以武功示人。
  况且,正邪不两立,你能立坛,就有人闯坛,战争是避免不了,再者,就是同为邪派中人,也有借地方闯字号的人。
  于是,五毒堡这方面,除了由五鸠帮派出不少高手之外,也还以重礼聘请了不少派的江湖人物,另外还有诡计安排。
  五毒堡的大厅上,依然是盛筵方开,大碗酒,大块肉,呼叫喧天,吃得高兴,也喊得热闹。
  有谁会想到这五毒堡的主人,眼看着伤亡殆尽,厅前的欢笑,却抑压住了后厅的悲痛,最惨莫若此。
  原来,晋西五义中硕果仅存的一位,伏崖参军温铨却自己以掌力震破天门而死了,只有他那小女儿温素梅,孤伶伶的一个人,在伏尸痛哭。
  房中一灯如豆,更显得阴风惨惨,小姑娘哭得都没有了声音,连个劝慰的人都没有。
  大厅上仍然是觥筹交错,大笑哄堂。
  就在这时,就见一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到了漠北潜龙余伟跟前,报告道:“在下奉命赶赴洛阳,谁知走在半路上,已发现了来有两批人马。”
  余伟冷冷的问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这位探报确能尽责,他竟调查得一清二楚,道:“第一批是天残教主的人,由他们教主为首,计有法华金轮行者觉元、天罡手顾士雄、穿扬神弓郭侃、九尾蝎子纪小连、黑莺胡七,连同门下弟子一共二三十人,现已在夹马口住下。”
  余伟道:“洛阳都来了什么人?”
  那飞探子道:“洛阳来的,是由朱家祺的儿子玉面专诸朱耀领头,计有少林的三位监寺,法虚、法云、法幻,各带弟子一人,武当派是赵明性、钱明因、殷明鉴等三人,龙驹寨的宇文恭,唐峪弯的射鹏手唐建平。”
  余伟又问道:“他们朱家都来了什么人?”
  探子道:“只有朱耀一位,不过同着他一路的朋友,有笑弥勒、丑哪吒、黄淮双侠石俊石杰、铁手丧门华九林、瞎火神陶坤、神偷金不换,还有两个小孩,没查清来路,看着有点像牛郎。”
  他这一提到牛郎,大厅上立时就有人惊叫了一声。
  余伟笑道:“我猜那绝不是牛郎!”
  探子道:“他们长得可很相似!”
  余伟道:“哪有两位都是牛郎之理,下去吧!”
  探子起身方走没有几步,余伟又问道:“可听说昊天剑客有没有来?”
  那探子转身回答道:“小的却没听说!”
  “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王家渡口!”
  余伟摆了摆手,支走了那探子,哈哈笑道:“只要穷书生不淌这池水,明日之事,只有一个天残教主是辣手,其余全没有什么顾忌的。
  雷泽公子葛浪接口道:“余大哥,可别忘了,还有一个牛郎呢?”
  余伟笑道:“一个小孩儿家,有什么了不起,全是大家给捧高了,没有什么?看酒都凉了,快喝吧!”
  就在余伟方端起酒杯来,忽见隔桌一个妖艳的女人,正在向他抛着媚眼。
  一时间,他心猿意马可就抓不住马笼头了。
  那女人也真生得俊美,身穿短袖罗衫,系着一条绿裙,赤着一双天足,尤其那一对水汪汪的媚眼,有点儿勾魂摄魄。
  他轻声的问着身边的雷泽公子葛浪,道:“这女人是谁?”
  哪知,葛浪此际也被那女人看得失去了魂,余伟问他的话,根本就没有听到。
  余伟跟着又推了他一把,道:“嘿!小老弟,怎么入了迷啦!”
  葛浪才倏的惊醒,迷惘的问道:“余大哥!你说什么呀?”
  余伟却板起了面孔,冷冷的道:“我问那女人是谁?”
  大多数男人,在女人面前,是都会装腔作势的,以表现他那英雄气概,余伟他也不能脱俗,葛浪哪又肯甘愿服低。
  于是,也把脸一放,冷冷的道:“你和哪一个说话?”
  他们都已喝了不少的酒,酒精在血液里燃烧着,使人性暴易怒,余伟蓦地站起身来,厉声喝道:“我是给你说话,听到没有?”
  葛浪猛的也站起身来,冷冷的道:“你不配和我说话。”
  两人眼看就要打起来,倏的一阵锣声乱响,就听有人喊道:“后宅起了火啦!”
  余伟目前是这五毒堡的主人,他却不能不管,只有强忍下一口气,狠狠的瞪了葛浪一眼,带着人就救火而去。
  火势并不大,乃是温铨灵前那盏油灯倒地,引着了帐幔而起,费不了多大事,但是却不见了那小姑娘温素梅。
  余伟并不放在心上,因为他目前的脑海中,全被大厅上那女人的影子占据了。
  于是不等火势完全下去,就着急的赶回前厅来,心中所担心的,就是葛浪带那女人走了。
  果然不出所料,两个人都不见了,究竟是葛浪带走了那女人,还是那女人带走了葛浪,不得而知,总之,两个人全走了。
  漠北潜龙余伟却只有生闷气,毫无一点办法。
  时间已过午夜,人也都散了去,五毒堡除了打更巡夜的之外,全都进了睡乡。
  余伟他反复来去睡不着,心中总是想着那妖艳的女人,倏的一只手,抚在他的胸脯上,他猛的一惊,模糊的问道:“谁?”
  那人并没有说话,但一只手已被余伟抓住了。
  是一只纤纤玉掌,女人的手。
  他脑际又出现了那妖艳女人的影子,立即放低了声音,问道:“你是谁?”
  半夜闯进来的那女人,没有接他的腔。
  他抚弄着人家那只粉臂,一直摸到她的胳肢窝,也没有摸出是谁来,总之是个女人,他此时不正在涸的慌么?
  不过他心中还在思索,这女人是来荐枕的了?为什么过了午夜才来?……
  黎明不远,良辰已短,来何迟?……
  他一念未了,那女人猛的朝他胸口上一贴,伏在了他的身上,两片香唇紧盖在了他的嘴上,猛吻猛吮。
  这女人好狂,她一面吻吮,一面松散她那细长的秀发,扭成一股,就往余伟的粗颈里缠。
  漠北潜龙余伟乃是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且又在酒后,哪里经得起性诱惑的过度激荡。
  他这时也不再问是谁了,更顾不得什么青红皀白,展开了双臂,死劲的搂住人家。
  好大的气力,搂得好紧,砸得那女人的酥胸,像一对压扁了的气球,也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昂起脸来舒喘着,两条腿直摔。
  “哽——”她只轻啼了一下,忍耐着还是不肯开腔,更把脸往余伟的肩头上埋。
  “佛——”余伟满意的吐出了一口气,松下了手来,接着就是那女人的一声娇笑。
  他肩头倏的一缩,连忙抬起一只手,移开了她的脸,轻声道:“你咬我?……”
  不行,移不开那女人的脸,因为那股秀发,紧盘在两个人的脖子上,分不开……
  余伟终于软化了,他不再倔强,似乎被一种莫名其妙的魔力降服了。
  他兴奋的抚弄着这女人的脸,从丹田升起一股热气,全身都在发着热,人似要被这股火熔化掉。
  只觉着那女人也是一样的热,唔!滚烫!两个人都在发着烧。
  他把指头贴在对方香润的唇缘上,急忙的又挪开了,因为他怕咬,方才肩头那一口,咬得好痛,怕有三四个牙印儿。
  手指触到人家的耳根,这女人的耳朵滑腻腻的,和兔子的耳朵一样的软,一样的薄。
  他又轻轻的在人家粉肩上,轻轻的一捏,捏不起一把肉来,肌肤奇紧,这是健美的象征,准知这女人也练武。
  转眼间,两个人换了位置,是几时余伟又伏在了人家的身上。
  黑暗里,但闻男的是气喘吁吁,那女人却辗转娇啼。
  “哽……轻点,小心让人听了去I”
  “怕什么?天下之所以有男人也有女人,就是为了这!”
  一阵风雨过后,两个仍然粘在一起,全都晕陶陶的如腾云,若不是腾云,为什么空摇空摆四条光赤赤的腿?……
  黎明前,堡外响起了更锣声:“当当……当当当。”
  都五更天了,陶醉的人儿,仍在酣睡,也难怪,人家都累了哩!
  余伟在酣睡中,好像被蚊子咬了一口,叮醒了他。
  惺惺忪忪抬起手,“吧”的一声打下去……
  “哽……”那女人像发梦呓般,哽了一声。
  原来他打的不是蚊子,而是一只纤手,指甲尖尖的手,乃是那尖尖的指甲,戳在了他的臂上。
  曙光里,他清醒的望着躺在身边的人儿……
  我的天,吓得他翻身跳了起来,几乎失声大叫。
  那女人一身的黑肉本就有些扎眼,再看那张粉脸,真是上帝的杰作,画匠也得作难,大麻子不分个,朝天的鼻子斗鸡眼,只有娇躯尚窈窕,多看一眼就呕心。
  这副样儿,不用多看,只一眼就能使你吐出来隔夜饭,却怎么竟和……唉!有苦难言。
  那女人此时还在撒娇呢!她慵懒无力,一个劲的娇喊着:“拉我起来呀!”
  够了!稍一靠近,有一股狐臭味,直往鼻孔里冲。
  漠北潜龙余伟闭起了眼,哪管那频频娇呼,毛手毛脚的穿衣服。
  那女人却也真泼得可以,她撒娇没有反应,一骨碌爬了起来,大马金刀朝床边上一坐,冷笑了一声道:“姓余的!你就这样没有良心呐……”
  余伟刚穿起一条裤子,闻声蓦地一惊,心说:“你怎么连声音都变了?”
  他倏的一张目,见那丑女裸体而坐,越发显得更丑,忙又把眼睛闭上,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丑女装模作样娇笑了一声,道:“咦!怪事啦!和你同床共枕,却还不知我是谁呀?告诉你,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
  “呸!”余伟实在忍不住了,吐了她一口,喝道:“你少妄想,我余某人宁可这一辈子光棍打到底,也不会选上了你!”
  丑女倏的站起来,瞪眼道:“好哇!你玩够了打算丢我,可没那么容易,你打听过没有,崆峒七煞可是容易欺负的吗?”
  漠北潜龙余伟是真气极啦!也没听清楚人家报出来崆峒七煞的名号,冷哼了一声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打算赖上我姓余的,你可也得打听打听!”
  “这个我们早已打听过了,你不还是单身一人吗?这门亲事成定了。”不知是谁,远远的接上了这句腔。
  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跟着“咔嚓”一声,门被踢开了,挨肩进来了六个人,一色的灰白长衣,戴着又尖又长的高帽子。
  漠北潜龙余伟一见这个人,心中当堂一凛,暗道:“糟了!自己怎么会寻上这宗麻烦,崆峒七煞在江湖中可是难惹出了名。”
  他心念动处,扫目又看了那丑女人一眼。
  就见她仍是一丝不挂,曲肘支颐,正然向着他飞眼呢!
  余伟又几乎呕了出来,转头向那六人道:“你们怎可以闯进我房中来?”
  徐五乐嘻嘻一笑道:“今天是我们七妹的好日子,来讨杯喜酒吃的呀!”
  余伟一怔,不由得就指着那丑女人,结结巴巴的道:“你是说她……她……她是你……你们七……七妹……吴……吴七媚?”
  莫大喜哈哈笑道:“小子!你猜对啦!”
  余伟翻了翻莫名其妙的眼,愣愣的道:“她……她怎么是个女的?”
  王三哀接口道:“这是老天爷的安排,不但她是女的,就我们也全都是女的,只怪长相不俊,到现在还没有个头儿,还是七妹的命好,会找上你余坛主……”
  “我的娘呀!”余伟闻言,暗中叫了一声娘。
  心忖:“我这江湖算是白混啦!跑了半辈子,才知道崆峒七煞全是女儿之身,自己偏偏就惹上了一位!”
  刘二怒见他沉吟不语,转头又见那吴七媚没穿衣服,冷喝道:“七妹!还不把衣服穿好,就这样出去见人吗?”
  吴七媚她是乐昏了头,经这一喝,才如梦方醒,急忙奔回床边,取衣穿上。
  韩六恶站前一步,朝着余伟冷冷的道:“小子!是你的好运道,能娶着我七妹这样的妻子,你是几生修得来的?”
  余伟实在真没法忍得下去了,自己都四十出头的人了,对方还一声声的喊着“小子”。
  再看那位大美人儿,天呐!这还要几生修得?……想必是几世缺德,所积下的阴德吧!
  他不由得怒火冲天,喝道:“谁要娶她?”
  喝声中,足尖一点地,就朝房外纵去。
  吴七媚方穿好衣服,闻言尖叫一声,道:“好个没良心的,老娘跟定了你啦!”
  跟着也纵出房来,追了下去。
  莫大喜哈哈笑道:“走啦!看他们小两口打架去。”
  赵四愁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他们只怕不是好姻缘!”
  王三哀接口道:“我也这样想,强逼而成的婚姻,能会完满吗?”
  刘二怒气哼哼的道:“哪管什么好姻缘坏姻缘,难道我们真的要丫角终老,来这五毒堡干什么来了,还不是要找个头家。”
  韩六恶冷冷的道:“走啦!先解决了老七的问题,咱们也得打主意呢!”
  他们一直追逐到堡外的广场上,仍然吵嚷不休,好多人都闻声追了出来。
  人众一多,漠北潜龙余伟就更是下不了台,厉喝一声道:“丑八怪!你要再胡缠,我可要对不起你了。”
  吴七媚把臂部一摆,蛇腰一扭道:“哟!好凶呐,但可吓不倒我,当着这么多人,咱不妨讲出来,让大家评评这个理。”
  常山公子冯琨走近到余伟身旁,轻声道:“余大哥!是怎么回事呀?”
  余伟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兄弟,你大哥栽了!”
  吴七媚插口高声道:“诸位高朋贵友,你们给评个理,姓余的强奸了我,他却不认账……”
  她话未完,人群中立时爆出一声大笑,有人还打趣着道:“余坛主准是得了失心疯,怎么去找一具僵尸打交道!”
  这时因为江湖中人,谁也不知道崆峒七煞是女人,只知道他们狠毒黑辣惹不起,所以他们大笑了。
  吴七媚抬手摘去了那顶高帽子,露出来青丝披肩,长发还是黑且细,就是那个脸儿难看。
  这一来,人群中又起了一声惊呼,因为他们看清了七煞中之一的真面目。
  吴七媚接着又道:“我和他……”
  说到此处,她搔首弄姿的伸一指点了点余伟。
  “好!”人群中竟有人喊起好来。
  她继续道:“我和他已然一夜销魂了……哪知他今天一早起来,翻脸不认账,俺可是个女孩儿家,只知从一而终,您们各位给评个理?”
  场中的人不少,也都有些江湖经验,一看就知是怎么一回事,一个是投怀送抱早有居心,一个是饥不择食中人圈套。
  这个情理难评得,一方面难缠,一方面也惹不起,大家只有沉默。
  蓦地一人朗笑道:“这不正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吗?这杯喜酒,我可要扰了。”
  众人循声看去,见场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老者。
  就见他生得却是个一表人才,庞眉皓首,鹤发童颜,面如满月,目似秋水,站在那儿,有些飘飘欲仙。
  场中的人,十有八九都不认得,更不知人家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了。
  正在等待着大家评理的吴七媚,一看这位老者,她却认得,高喊一声:“师伯,你怎么才来呀!人家都等得急了呢!”
  她这一喊帅伯,有些人才知道老头乃是邪教三老的阴阳叟马觉,在当今之世,算是天字第一号的大魔头。
  就听那阴阳叟哈哈笑道:“臭丫头没出息,找到了如意郎君,还急什么?”
  吴七媚当着这么多人,她却向阴阳叟撒起娇来,可以说是丑态毕露,扭着蛇腰道:“你没听到吗?人家不答应嘛!”
  阴阳叟一瞪眼道:“谁敢不答应?”
  吴七媚道:“不信你去问问他?”
  就在这时,五毒堡门口一阵大乱,原来是那崂山四魔呼啸叫着跑了出来。
  他们边跑边喊道:“这可是件大喜事,七妹子嫁人了!”
  只有那黑衣魔心中不高兴,嘴里咕嚷着道:“谁娶她,我捏死谁!”
  随着他们后边跑来的,就是七煞中的另外六人。
  他们进场一看见阴阳叟,登时停下身来,望着那老头发怔。
  阴阳叟扫了他们一眼,冷冷的道:“你们这些东西,回头我再收拾你们。”
  大家同声应了一句:“是的!师伯!”
  阴阳叟前走了几步,朝着余伟道:“小子,我这侄女儿嫁给你,还有什么委屈的,答应了吧!”
  余伟转身扭头,方说了一声,道:“我宁可一世不娶,也不要那丑八怪……”
  阴阳叟冷哼了一声,这一声怪异之极,余伟不由得就朝他看去。
  这一看不打紧,就见这阴阳叟的两道目光迥异寻常,除了具有武功极高之士那种湛湛眼神之外,好像还有点邪门,能够看透人心里头想似的,令人毛骨微悚。
  余伟就只看了这一眼,刹时间,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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