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毒蛇谷 舍身习绝技
2025-11-08  作者:公孙云生  来源:公孙云生作品集  点击:

  “武林三叟”懊丧的飞驰而去。
  因为他们知道悬崖下,乃是有名的“毒蛇谷”,无论飞禽走兽,只要是稍稍触近谷内的雾气,即坠地而亡。
  石玉筠坠下悬崖,岂有生还之理。
  谷内遍地都是毒蛇,恁的武功超凡入圣,也难以生离“毒蛇谷”。
  “武林三叟”对石玉筠的死活,倒不放在心上,他们所惋惜的乃是“四九合六图”从此消失。
  且说石玉筠一脚悬空,流泻下坠。
  他惊极的呼出了一声:“娘呀!”
  令人闻之,摧心断肠。
  试想,一个人从高空落下,是何等的快速。
  霎眼间——
  已穿进了浓雾。
  由于他身体激荡,使浓雾向四周翻滚。
  旋即,浓雾又把他荡开的空隙,复合成一片。
  此时,石玉筠的灵智未失,下坠之时,已穿过浓雾,睁眼睇视,黝黑一片,深不见底,他又是一声凄厉惊叫:“完了!”
  由于惊骇过度,人也就晕迷过去。
  不知经过多少时候,他悠悠地醒转过来。
  但却没有睁开眼睛。
  他的脑海里空空洞洞,没有思想,也没有感觉。
  又过了一段时候,灵智渐开。
  脑海里在想着,我是睡在何处?”
  忽地——
  一丝灵光,掠过脑海,他想起了怎么一回事。
  自己是被“武林三叟”攻迫失足坠下悬崖,想必现在自己是身处冥间,已经摔得尸骨不存。
  他记得曾听白胡子老公公说,人死是没有痛苦的感觉,那么,自己现在不正是毫无痛若可言!
  然后,脑海里又是一动,暗道:“我何不咬咬手指试试。”
  想着,即将右手食指放在口中,狠狠地咬了一下,想不到痛得慌不迭的从口中抽了出来。
  急疾的睁开眼睛,口里喃喃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没有死!”
  左右睇视,顿闻——
  一个冰寒至极的声音,道:“小子,若不是老夫,再有几个你也已骨碎肉飞。”
  石玉筠听得清楚,翻身而起,顿时又使他全身起慄。
  原来他的身旁,坐着一个满头苍白的乱发,虬髯绕颊,身披一件破旧不堪的灰布大褂,双眼赤红,似是噬人的魔王。
  石玉筠听他的言辞,知道自己的性命是他救下来的,也是他一时福至心灵,忙趋前跪倒,道:“多谢老前辈搭救……”
  话声未已,怪老人叱喝道:“人小酸气倒不小。”
  右手轻轻抬。
  石玉筠只觉得膝盖底下,好象有一层无形的钢板,将自己凭空托起来。
  他不得不就势站定,恭立在一旁。
  怪老人上下一阵端详道:“小子,你怎的会落下‘毒蛇谷’?”
  “毒蛇谷?”
  “你不知道?”
  石玉筠全身汗毛直竖,摇摇头。
  怪老人用手一指,道:“你看。”
  石玉筠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但见四周层层叠叠都是蛇骨。
  虽是蛇骨,也看得石玉筠全身寒气直冒。
  他脱口说道:“这些毒蛇,怎么会都死掉?”
  怪老人道:“是我弄死的。”
  “弄死的?”
  “你不相信?”
  “不是不相信,这么多,如何弄死?”
  怪老人双目一掠,冷冷地道:“你还没有答复我的问话。”
  于是,石玉筠简略的将前后经过说了出来,但他却略去了何凤华,以及“四九合六图”。
  怪老人闻言,摇摇头,像是自语,又像是对石玉筠说道:“武林三叟会对一个小娃子,施展毒手,倒是一件怪事!”
  旋即——
  双目暴射寒光,喝道:“撒谎!”
  石玉筠一慄,不自觉地后退一步,道:“晚辈说的句句实言,因为我瞧不起他们的为人,尤端的强迫要收我为徒弟,我不答应,所以惹起了他的怒火,要出手抓我,一急之下,由于躲闪,失足坠下悬崖。”
  怪老人这才点头,道:“这倒有理。”
  说着,他拍拍面前的地上道:“小子,坐下。”
  石玉筠不知他是何意?只得趋前坐下。
  良久,却未发一言。
  石玉筠憋不住气,问道:“老前辈,您因何住在此地?”
  怪老人双目一翻,沉思有顷,说道:“你可曾听说过江湖中有个名叫‘寰宇一怪’?”
  石玉筠从未在江湖上走动,对于成名的人物,自无从知悉,何况白胡子老公公也未对他说过。
  闻言,遂摇头说道:“老前辈,我没有听说过。”
  怪老人十分疑奇,冷冷地道:“你今年几岁?”
  “十六岁。”
  “你又敢撒谎。”
  “晚辈句句实言,我确是十六岁。”
  “看你的面相,总在十八九岁,你就是再怎样长的高大,也不会超出年龄增长。”
  石玉筠恍然而悟,道:“晚辈的年龄,确实是十六岁,不过,我因吃了一株肉芝。”
  话声未完,怪老人截住;“肉芝?”
  “不错,我服过肉芝之后,由于丹见内生出一股酷热之气,将晚辈炙晕了过去,迨至醒来,才发觉自己长高了好几寸。”
  “小子,你好大的造化,从此以后,青春永驻。”
  说着,不要眼睛的端详着石玉筠。
  良久,才点头道:“这就不怪你未听说过,老夫就是‘寰宇一怪’!”
  “老前辈怎会住在这里?”
  “十四年前,我被‘江湖八杰’,以及各大门派的武林一流高手围攻,险些致死,尚幸我以龟息大法,躲在尸体中,才未被寸磔。”
  “在什么地方?”
  “巫山峰巅。”
  “老前辈何以至此?”
  “老夫本想至一洞府,但行至此处,毒伤发作,寸步难行,更感无颜见故人,竟误打误撞至‘毒蛇谷’内。
  “老夫由于怒恨无可发泄,发现谷内遍地都是毒蛇,遂以本身‘三阳禅功’,将毒蛇悉数扫尽,我也算是出了一口怨气。”
  说至此,微微喘息了一阵。
  石玉筠心里暗道:“如此看来,他的功力一定绝高,我何不……”
  忖念未已,“寰宇一怪”又道:“老夫将毒蛇击毙之后,已是毒势蔓延全身,萎顿于地,经过数日调息,略见愈可,双腿已全部腐烂。
  “至此,我虽想离开,已是不可能了,所以只得在此隐居下来,一住就是十四年,想不到你却来了。”
  石玉筠听得暗暗咋舌,脱口而出道:“十四年?”
  “你不相信。”
  “相信。”
  石玉筠确实有点怀疑,试想,一个没有双腿的人,住居在绝谷之中,十四年来,如何生存?
  是以,不自觉的转头四顾。
  他希望能找出赖以生存的食粮。
  因为石玉筠深通医理,在深山穷谷之中,生长着黄精之类的药草,可以疗饥,但是此处,却未发现有是类药草,他又以何为食粮?
  “寰宇一怪”是何等人物,即道:“小子,你看什么?”
  石玉筠俊面倏红,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寰宇一怪”又道:“小子,你是在寻找我吃的什么东西?”
  石玉筠被他一语道破,俊面更红,不自己的点点头,说道:“老前辈,处此绝境……”
  未待他说完,“寰宇一怪”一把抓住他的肩头,道:“走!”
  坐姿不变,左手轻轻一按地面,凌空飞起。
  石玉筠只觉得身躯虚空,如坐摇篮,霎眼间,竟穿进一座洞府,洞内阵阵白雾,狂涌而出。
  而且,燥热难当。
  “寰宇一怪”端坐一块雪白如玉的大石上,面前有一个三尺径圆的小水池,白雾正是由水池内冒出。
  “寰宇一怪”手指水池道:“小子,这就是老夫的食粮。”
  微微一顿,又道:“这是地乳,胜过五谷杂粮百倍。”
  石玉筠一时激动得身不由己的屈膝跪下,道:“请老前辈收……”
  陡地——
  “寰宇一怪”手一挥,道:“你要我收留你作徒弟,先试试地乳的滋味再说。
  石玉筠只觉身躯一阵酥麻,竟翻跌在水池内。
  一阵澈骨钻心的奇热,烫得他要想喊叫。
  可是连嘴也张不开。
  他的全身都浸在水池内,只露出一个头来。
  他想翻身跃出。
  然而——
  别说是翻身,就是动一下的力量也没有。
  他口不能,身不能动,但双目却能视物,因之,以无比怎毒的目光,怒视着“寰宇一怪”。
  但,“寰宇一怪”已是双目紧闭,正襟端坐,不理不顾,似乎忘却面前之事。
  石玉筠恨得将牙根咬得“格格”作响。
  他如同在蒸笼里一样。
  肉体上,所受的痛苦,自非言语可以形容。
  他的脑海里往事一幕一幕的掠过!
  那是在童家庄被童英纲拳打致死!
  继之,在山谷里被猎夫摧残,以及饭馆的堂倌先后毒打……
  还有,“武林三叟”的阴狠。
  现在,又落到这个怪物的手里。
  看来——
  自己恐怕要死在此处了。
  旋即——
  又想起了“童家庄”的“冰姊姊”,不知她现在如何?她是否安然无恙?她是否还受童英纲的欺侮?
  这个俏影,悄然而去。
  紧接着,又来了“断肠洞”内的何秀姑——“秀姊姊”,她服食了肉芝果实,相信已是病除。
  但她的双腿被锁,行动不得,岂不永远留在洞内?
  本来他希望能找到一柄利刃,替她将铁链弄断,恢复自由之身,可是,现在一切皆成梦想了。
  水——
  钻心的烫!
  刺骨的热!
  炙得他一阵头晕,竟然昏了过去。
  但他依然泡在水里。
  俊秀的玉面,已经被蒸得变成了紫红色。
  水,虽然烫,却没有烫起水泡来,所以他的身上烫得由红变紫,仍然完好如故。
  此际——
  “寰宇一怪”已睁开一双怪恨,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但由于虬髯绕颊,所以外人却看不出他是在笑。
  相反的,只觉得是一副狰狞的面孔,使人起慄。
  他探手试试水,摇了摇头。
  跟着——
  将口一张,吐出一口白气,直没入水内。
  不移时,水如沸发,蒸腾的水气,冒涌而出。
  如此一连吹了三口气,方才停息。
  他自己的额上,也渗出了汗水,显然吐出这三口气,耗损的真力不少。
  于是、瞥了石玉笛一眼,又闭目调息。
  时间——
  不停的流逝着。
  洞中虽无昼夜,由于习以为常,估计也有三天三夜。
  这中间,“寰宇一怪”曾连续的吹了三次气。
  无疑的,他还感水的热度不够。
  敢情,他是想将石玉筠煮得骨酥肉烂,然后留着慢慢享受,以度余年。
  可是,事实上,却又不尽然。
  因为石玉筠的面色,在乍掉进水池内时,是由红变紫,汗水如泻,滚滚流下。
  经过三天三夜的蒸煮,由紫变红,又恢复了原有的白中泛红俊俏玉面,汗水也随之干涸了。
  他安详的躺在水池内,呼吸均匀,嘴角上绽出一丝微笑,好似是正在做一个甜蜜的美梦。
  他没有死,也没有被煮烂,这不是怪事?
  就在第四天。
  “寰宇一怪”右手五指,虚空一抓,大喝道:“小子,起来!”
  怪事!
  随着他的喝声。
  石玉筠霍然而醒,依然躺在水池内。
  他一时怒火高涨,“哗啦!”一声响处,已从水池内纵身而出,举掌就要……
  “站住!”
  简单的两个字,有如春雷乍展,震耳欲聋。
  石玉筠被震得微微一滞,怒道:“在下与老前辈无……”
  话已不止,“寰宇一怪”截住道:“小子,你再给我进去试试!”
  又是五指齐弹,一缕劲疾无匹的锐气激射而出。
  石玉筠闪身未曾躲开,又摔跌在水池内。
  他“哎呀!”一声叫唤:“烫……”
  “烫”字刚刚出口,忽觉不对,不但不感觉烫,反而感到舒服无比。
  他不由得疑奇的看向“寰宇一怪”,希望能解开这一个迹,怎的自己在第一次跌进时,如同落入沸水里,现在却毫无感觉,这不是怪事?
  “寰宇一怪”一阵“嘿嘿嘿……”笑过之后,右手又是虚空一抓,道:“小子,出来!”
  石玉筠顿觉全身功力恢复,翻身纵出水池。
  他只觉得身躯无比的舒畅,而且,感到真气充沛,大有飘飘欲起之慨。
  他傻愣愣地呆立着,猜不透是怎么回事?
  “寰宇一怪”冷冷地道:“小子,你真想学习武功?”
  石玉筠似有所悟,接着:“请老前辈栽培。”
  “寰宇一怪”怪眼一瞪:“好吧!你坐下来。”
  石玉筠已知道他不会再陷害自己,依言坐下。
  他刚刚坐好,“寰宇一怪”手指又是一弹,再次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石玉筠有过一次经验,只有听任摆布。
  “寰宇一怪”身躯微微一动,让出雪白玉石坐垫,右手轻轻虚空一端,石玉筠安然的坐上白玉垫,屁股乍一接触玉垫。
  他的嘴一嗤,额际上的汗水,有如决堤一样,滚滚而下。
  他只觉得如同坐在火炭上面一样。
  这简直是炮烙之刑,即是铜浇铁铸的恐怕也要被溶解化了,何况是肉体。
  缕缕的热气,透入体内,穿宫过穴,浸入骨髓。
  “寰宇一怪”坐在一旁沉声道:“小子,忍耐,只此一关。”
  微微一顿,又道:“告诉你,这是老夫在此十几年无意中……”
  未待他说完,石玉筠熬不住烧烤,又昏晕过去。
  “寰宇一怪”眉头一皱,喃喃地道:“小子,也受够罪了。”
  他点点头,又道:“不如此,时间又不允许。”
  话声又停。
  良久,瞥了石玉筠一眼,再次呢喃道:“这是一条捷径,十几年来,我也受够了磨难,逢此练武奇才,总算是有所付托了……”
  他的嘴唇,继续嗡动着,却未发出声音来。
  敢情,他是在心里说话。
  他似乎很累,一声“咳呛”,咯出了一口鲜血。
  身躯微微有点晃动。
  他,双目无神的看了石玉筠一眼,也瞑目运息。
  时间,是不停留的,继续逝去。
  一天!
  二天!
  三天!
  “寰宇一怪”看了看石玉筠的面色,兴奋的“哈哈”大笑他再次虚空一点,道:“小子,起来!”
  石玉筠顿时恢复了灵机。
  他睁眼一看,自由还是端坐在石上。
  烧炙的滋味,已是一扫而光。
  相反的,阵阵热气透入体内,有一份莫可言状的舒适。
  他挺身站起,双膝一屈跪在地上,道:“请老前辈收……”
  陡地——
  一股无形的罡气,把他凭空扶起。
  “寰宇一怪”已坐雪白玉石垫上,冷漠地道:“小子,你酸的真可以,在我未允许收你为徒之前,不准再提,如果再说,可莫怪我把你赶出此谷。”
  “晚辈不能如此无礼貌。”
  “我高兴这样。”
  石玉筠为之气结,心头暗忖:“他不准许拜师父,应该如何称呼?”
  “寰宇一怪”似乎看穿他所想的,即道:“小子,我知道你心的什么,以为我不准你拜师,无法称呼,干脆你就叫我老怪物。”
  微顿,念开话题道:“小子,你知道在地乳池内泡了几天?”
  石玉筠摇摇头,道:“请老前辈赐告。”
  “你在水里泡了四天四夜,在地火桩上,蒸烤了三天三夜。”
  石玉筠“啊!”的一声惊呼:如此说来,已是七天七夜了。”
  “寰宇一怪”点头道:“这个地方,是老夫于三年前,无意中发现的,这‘地乳池’与‘地火桩’,正是练习本门‘三阳禅功’的最佳捷途径。
  “告诉你,老夫在巫山巅,所受之掌毒,已是毒气攻心,将不久于人世,尚幸你能及时来此,这也算是我们的缘份。
  “不过,我却不能白白的传授武功于你,将来你必须替我完成几件事情,我们再定师徒名份。”
  石玉筠恭敬的接道:“请老前辈示知,晚辈即是粉身碎骨也要完成。”
  “现在不是说的时候。”
  “何时?”
  “待你的武功有进境之时。”
  “老前辈看晚辈需要学习多少时间?”
  “这要看你的智慧。”
  忽然——
  石玉筠的脑海里一动,说道:“老前辈,晚辈稍通医理,对前……”
  话声未完,“寰宇一怪”一阵“喋喋”怪笑道:“小子,别说是你对医道一知半解,即是名重武林的‘中州神医’在此,恐怕也是束手无策。”
  石玉筠闻言暗忖:“这‘中州神医’自己曾先后听见两个人提起,自由所怀之‘紫金丹’,即是中州神医的丹药,难道白胡子老公公即是……”
  无疑地,“中州神医”在江湖人物的心目中,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将来找到他老人家,一定得问清楚。
  心念之中,蓦闻——
  “寰宇一怪”道:“小子,从今以后,每天在‘地乳池’,泡上三个时辰,其余的时间,就坐在‘地火桩’上。”
  微顿,喝道:“脱下衣服!”
  石玉筠一怔,嗫嚅的道:“脱……脱衣服?”
  “嗯。”
  “为什么要脱衣服?”
  “我叫你脱,你就脱。”
  “太不雅观了。”
  “无妨。”
  石玉筠心头纳闷,却无意脱衣。
  “寰宇一怪”双目暴射寒光,喝道:“还等什么?”
  石玉筠也有他的冷傲性格,他深明“士可杀,而不可辱”的古训,是以,怒气骤开,冷漠的道:“老前辈,羞恶之心,人皆有之,虽说隐居洞府,但赤身露体,总是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谁叫你完全脱光!”
  “那么……”
  “你可以穿着内裤,不就可以了。”
  石玉筠一听,满怀的不高兴,将外衣脱掉,仅穿着一条短短的内裤。
  “寰宇一怪”接道:“把衣服叠好,放在旁边。”
  石玉筠只恐怕他会夺取自己的衣服,因为里面装有何秀姑赠送的‘四九合六图’,固然对这件宝图,有点怀疑其真实,但总得看看再行定夺。
  当下,闻言巴不得如此。
  立时将衣服叠好。
  “寰宇一怪”才道:“现在可以做每日的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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