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2024-08-15  作者:公孙云生  来源:公孙云生作品集  点击:

  古玉琪听到啸声,暗叫:“不好!”
  他的身形不停,却见“北海三星”同时向上扑来。
  古玉琪双手“分合神功”,以十成功力,对着“北海三星”猛推,掌风柔绵,潜劲如波涌浪卷。
  首当其冲的就是“绝地星君”,一声凄厉惨号,竟然踣地不起,呜呼哀哉了!
  紧接着,“绝地星君”被古玉琪施展的“禅指指穴”,点中了“心脉”死穴,闷“哼!”一声,也自倒地不起!
  那“绝命星君”见其两位同伴已告毕命,不由惊魂出窍,正待飞身后退,准备伺机报复。
  心念之中,一股万钧劲力,迫涌而来。
  急切之间,就势斜飘八尺,身形未稳,只觉身前一阵风声飒然,连意念都来不及转,只感到胸肋下之“气海”大穴一阵巨痛,全身劲力全失,“噗嗵”栽倒。
  突然,人群中响起一声禅喝,道:“小施主,你未免太狠了一点!”
  话声中,一个年逾古稀的老老尚,飘然而出,双眸精光电射,扫向古玉琪。
  这时,古玉琪已停住身躯,冷冷地说道:“大师何以见得?”
  老和尚道:“从小施主适才所施。展之身手看来,似是一位前辈古人‘笑痴子’之‘分合神功’,据传这位老前辈,在江湖上除魔道,堪称得上一片佛心。”
  稍顿老和尚接着又道:“可是,小施主即系他之传人,就应秉其意志,为天下苍生造福,实不应该如此心狠手辣。”
  古玉琪闻言,心中暗忖:“你既身为佛门子弟,就不应存有贪嗔之念,但却同其他的江湖人物一样来此抢夺‘九幽秀帕’,这还不说,自命为正义之门,竟然对青衣帮的胡作非为置之不理而自己抱定为天下除害之宗旨,反被他妄言心狠手辣……。”
  心念未,遂道:“大师对青衣帮之作为,有什么感想?”
  老和尚想不到古玉琪会如此反问,一时语塞。
  良久,才讷讷地道:“那么华山派对你有何仇恨?”
  古玉琪一声冷笑道:“华山派既自命为侠义正派,就应当能辨是非,明善恶,在下究竟何处得罪你们,请大师自行询……”
  “问”字还未出口,陡地一声暴喝道:“小杂种你饰言巧辩,太华山葫芦谷,死去的十四个僧俗,你作如何解释?今天你不交待明白,莫想活着离开此地!”
  话声中,已纵出一个手持明晃晃长剑的中年人。
  古玉琪循声睇视,正是华山派的俗家弟子,“长虹贯天”秦相,只见他双眸喷射煞气,怒不可竭。
  这件事情,古玉琪是有口难辩。
  当时,秦相确与他交过手后,即夺剑离去。
  剩下的十四个僧俗,报仇心切,遂一拥而上。
  由于此举,惹起古玉琪的怒火,就施展开“三光错综步”,运用“坎离拂穴”中之“禅指拂穴”绝技将十四个僧俗点中麻穴。
  在他之意思,只是予以薄惩,使之知难而退,同时,也使他们知道自己与“华山派”并无恶意。
  可是,在他离去后,竟然有人暗中将十四个僧俗施用毒弹,完全杀毙,这是古玉琪做梦也想不到的。
  也因此,替他与“华山派”造成了怨仇。
  当下,古玉琪闻言一怔,冷冷地道:“小爷当时只点中他们的麻穴,一个时辰以后,自会自动解开,我如果有心要杀害他们,又何必要那样离去,至于他们是如何死去?与小爷何干?”
  秦相一声冷“嘿”道:“小杂种,你别推得干净,纳命来吧!”
  剑随声动,猛扑而上。
  紧接着又是十数个“华山派”的门徒,挥动着如山剑气,已自摆成“霹雳剑阵”,将古玉琪团团围住。
  刹那间——
  剑气弥天,冷风森森!
  古玉琪被秦相骂得怒火高涨,大声喝道:“你们华山派未免欺人太甚。”。
  说着,身形乍展,顿化成一缕蓝烟,已如幽灵似地从弥天剑气中穿出。
  跟着双手齐弹,缕缕劲风,指向周遭的十几个人。
  说也不相信,只见场中一缕蓝烟过处,那十几个人,却如泥塑木雕似地伫立在场中。
  古玉琪身形未停,眼看场中除去一些奔下幽壑寻找那一方白布是否“九幽绣帕”,其余黑白两道的人物,仍然不在少数。
  他衡量当前的情势,还是要先行离开为妙!
  感念之间,他正想……
  忽然从身后传来一声娇呼道:“琪哥哥……”
  这个娇声,十分熟稔,他的身形倏停。
  四目睇视,却见一条绿色身影,如电闪风飘般地纵向自己面前。
  他那如炬的双眸,已经看清了来人,正是自己急于寻找的“霜妹妹”。
  阮寒霜也是喜极忘形,竟不顾场外数十个武林高手的睇视,娇躯投进了古玉琪的怀里,哽咽出声。
  古玉琪手扶芳肩,柔声道:“霜妹妹,快不要啼哭,我们离开此……”
  以下的话还未出口。
  那“崂山五毒”一阵刺耳的“喋喋”怪笑,居中的那一个截住道:“咱崂山五毒,趁此机会领教一下!”
  五个满身蕴毒的怪物,顿时分成五个方位,向古玉琪疾攻猛扑,招式出手,竟然都是指向要害。
  顿时,一片阴寒掌风,匝天盖地疾卷。
  古玉琪慌不迭地一声震喝道:“住手!”
  喝声如平地焦雷,震得在场所有的人,耳鸣心跳,血翻气涌,都不约而同地暗暗说声:“这小子好深的内功!”
  “崂山五毒”错身躬腰,刹住前冲之势,居中的那一个白袍老者,满面狰狞,沉声道:“小子,你怕了不成?”
  古玉琪“哼!”一声道:“小爷出道以来,还不知什么叫怕字,不过,见到你们这五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却也有点寒怵。”
  当中的白袍老者一声虎吼道:“小子,你敢对崂山五毒如此不礼貌,老夫非宰了你,替死去的绿林同道报仇不可!”
  他就要随声扑上。
  古玉琪已自摇手,道:“你们想死很容易,先不要慌。”
  说着,转头对阮寒霜道:“霜妹妹你立刻后退,待我会会五毒。”
  但阮寒霜满面凄惶地说道:“琪哥哥,我帮你!”
  皓腕倏伸,从背后摘下她的趁手兵刃——铁琵琶。
  古玉琪怕她不识好歹,会盲目出手伤在这五毒手下,立时俊面一沉,说道:“霜妹妹,难道……”
  阮寒霜一见古玉琪面色不悦,当即颤声截住道:“琪哥哥,你要小心!”
  娇躯一晃,已纵向场外,但她手中,仍然紧持铁琵琶,以备必要时出手帮忙。
  就在她向外纵出的同时,古玉琪双眸圆瞪,沉声道:“在下与五位无怨无仇,何必动手过招,假若有个失闪之处,岂不遗恨终生,所以我奉劝五位,还是……”
  话声未完,左首的那一个白袍老者,喝道:“小子,你与本教算是结识上了,本来得到手的九幽绣帕,你却钻出来将荆山双追魂击下幽壑,还说无怨无仇,今天你莫想活着离开此地。”
  古玉琪紧接住道:“九幽绣帕是你们夺定了?”
  崂山五毒齐声喝道:“不错!”
  古玉琪道:“你们真要比试?”
  居中白袍老者双眸射出怨毒的神光,狞声道:“宰掉你,替北海三星报仇!”
  古玉琪瞥了一眼地面上的尸体,还有躺在地上喘息不已的“绝命星君”,一声冷得使人颤怵的“哼!”声道:“好!小爷就一并打发你们!”
  “崂山五毒”顿时同喝道:“小子,接招!”
  五条身影掌随声动,凌空猛扑。
  古玉琪一声清啸,身躯疾闪,已轻灵地滑出包围。
  旋即,运起“三光错综步”,身化一缕轻烟,就在这五位绝顶高手的身隙中,穿来穿去。
  “崂山五毒”掌风乍出,顿感面前人影已杳。
  在一怔之间,瞥见场中蓝影乱晃,竟然分辨不出,哪里是人?哪里是影子?
  这五毒,乃是江湖上有名的心毒、手毒、粉毒、刃……
  在他们之意思,是想在江湖一等一的高手面前,能将当前这一个轰动武林,名不见经传的后生小辈一举击毙,不但可以提高他们的身价,更可以拉拢“青衣帮”,以利该教的发展。
  是以,不惜江湖人士贻笑,五人连连合攻。
  刹那间——
  场中蓝影,变成一片蓝雾。
  “崂山五毒”顿觉心头一寒,可是,话已说满,即使想撤身,已经来不及了。尤其在众目昭彰之下,实在进退两难。
  这时,五毒已经看不见敌人的身影,只有贸然地对着蓝影,盲目发出十成的掌风指劲。
  陡地传来两声惨叫,一阵鲜血狂喷,两具尸体倒地不起。
  显然,这是他们自相残杀。
  剩下三毒心胆俱寒,但也怒恨交并。
  同时,一声虎吼,仍然盲目地对蓝影狂扑。
  蓝影倏收,人影乍现。
  接着“轰”的一声大震,三毒三掌击在一起。
  同时之间,两缕劲风“咝咝”有声,箭疾攻上。
  只听两声闷哼,鲜血直冒,又有两毒的胸肋,被一种绝顶的指风,穿成透明霹雳,倒地而亡。
  仅存的一毒,已是双眸尽赤,差一点就喷射出火来。
  古玉琪俊面冷若冰霜,凝立在对面。
  那一毒,忽然一声凄厉的惨笑,道:“纯阳教与你不共戴天!”
  天下帮会何其如此之多,怎的又出现了“纯阳教”,看来绝不是什么正派人士所组成,定然是不可一世的魔头,在幕后操纵,准备问鼎中原。
  古玉琪心中恼恨五毒,竟以多为胜,因而激起了他的怒火,在身形晃闪之中,故意迷乱其视线,使其自相残杀。
  他这一番妙计得逞。
  正在这时,忽见剩下的一毒,右手一抖,撒出一缕白色粉末,广披三丈方圆,向古玉琪停身之处落下。
  跟着有人高声喝道:“青天白云雾毒粉!快退!”
  刹时,人影晃动,场外之人,纷纷后退!
  古玉琪知道这种毒粉一但沾身,立时丧命。
  他不敢犹豫,双肩一晃,已如幽灵似地向斜刺里飘退五丈余远,脚尖略微点地,凌空直上三丈多高。
  身在空中,腰身一扭,如同一只蓝色大鹏,箭疾般地向那一毒头顶之处飞去,其快,其疾,无法形容。
  他恨透了这一毒,竟敢闷声不响地施放毒雾。
  是以,招出玄静禅师所传之“目送天地”绝招,凌空下击!
  只听一声震人心魄的惨吼,那一毒也追随着其余的四毒,走进了鬼门关,再也不能为非作歹了。
  在电光石火之瞬间,接连场外有数声惨叫,那几个躲得慢一点的,被毒粉沾身,倒地而亡!
  一刻时间,那几具尸体,全身焦黑,臭气扑鼻!
  古玉琪见状,也暗暗咋舌!
  他一飘身落在阮寒霜身侧,虎视眈眈向对面注视。
  这时场中被他点中麻穴的十几个华山派门徒,已经被人解开穴道,也在怒目圆睁地看向这边。
  一阵沉默之后,令人感到气氛有点窒息!
  正在僵持的局面。
  又是一声“阿弥陀佛”传出,那个老和尚,从人群中趋前两步,双手合十,对古玉琪道:“小施主,这样乱造杀孽,不怕天谴?”
  古玉琪接道:“大师父,在下问您一句,难道任令这些巨奸大憝,在江湖上荼毒人类,那些自命为行侠仗义之士,能忍心看着置之不问?”
  他不待老和尚答话,又道:“吾习得的技艺,在小的方面来说,是为了强身健体,在大的方面来说,应当为人间除害,为武林清除败类,才是正理。
  如果身怀技艺,不明是非,不辨善恶,那苦苦地练成满身武功,又有什么用?
  这样的人,还不如那些不懂武功的老百姓来得明理。适才在下所杀的,自问还没有杀错,难道大师父认为在下所行非是?”
  老和尚被古玉琪反问得哑口无言。
  不由恼羞成怒地道:“老衲活了七十多年,还未看到这样狂妄的人,你的师父倒底是谁?”
  古玉琪心里有点不悦,暗道:“你不要倚老卖老,自以为了不起,若不是看在师父也是和尚的份上,小爷不叫你知道厉害才怪呢?”
  感念之中,冷冷地道:“恕难奉告,不过适才你们所猜测的一位前辈古人,笑痴子确实是我的一位师父,这应该满意了吧?”
  老和尚面露煞气,又跨前一步,问道:“皮猴乞圣徐元与你有什么关系?”
  古玉琪闻言,暗忖:“这老和尚一双眼睛好厉害,敢情他是看出自己所使用的三光错综步,乃是徐老前辈所传授,但不知道这老和尚是谁?”
  心念未已,接道:“徐老前辈与我也有一番瓜葛,敢问大师父法号?”
  老和尚面色不改,接道:“老衲大觉。”
  古玉琪闻言,倏地哈哈朗笑道:“人云佛门弟子并无贪嗔之念,看来贵派在江湖中执有牛耳之尊,应该都是得道高僧,绝无贪嗔之念,而大师却不辞长途跋涉,来此争夺九幽绣帕,同时,更对人家为武林除害,反而心生嫉妒,竟向在下兴起问罪之师,我真不明白这得道高僧,居心何意?”
  古玉琪这几句话,言中带刺,只说得大和尚面红耳赤,须眉直竖!
  他一声大吼道:“小施主,你敢如此污辱……”
  话未说完,一阵暴雷似地大喝:“狂徒找死!”
  有三条人影,挥动长剑,横奔而出。
  又是一声娇叱:“自命为武林的正义人士,也是倚多为胜。”
  阮寒霜娇身疾递,就要迎向那三个挥剑而出的俗家打扮的人物。
  古玉琪一把抓住她的粉臂,无限关切地道:“霜妹妹,你退后,兵凶战危!”
  阮寒霜粉面罩煞,坚决道:“不!”
  古玉琪不愿她冒险,接道:“霜妹妹,这不是开玩笑的事,你退在一旁!”
  阮寒霜娇躯一扭,甩脱古玉琪的手,道:“我不!”
  这时,对面纵出的那三个中年持剑人物,也已停住身躯,目光射向阮寒霜,道:“姑娘你最好走开!”
  阮寒霜“嗤”的一声冷笑道:“三位乃是‘华山派’有名的三剑,能与这样的高手一搏,虽死无憾?姑娘倒愿意,见识见识绝招!”
  她这几句话一经出口,场中倏呈紧张,空气中隐隐泛起无穷的杀机。
  对面三个持剑中年人登时脸上变色,其中之一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说着,双眸喷火。
  古玉琪见状,心中不由大急,他虽不知“霜妹妹”功力如何?但三月以前,在四繇镇“招商”客店内,被“渭水一怪”郭达所戏弄的情形看来,决定高不到哪里去,焉能是当前的三个高手的对手,自己承她一片痴情相爱,必须要好好保护她,如果有什么闪失岂不……
  感念未已,阮寒霜一声娇叱:“人家怕你们华山派人多势大,姑娘不怕!”
  她是有心要打架,再次趁古玉琪不注意时,晃身疾出,纤
  手挥舞着她的趁手兵刃——铁琵琶,隐挟风雷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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